康拉德意外的看着面前的阿萊克修斯,他沒想到對他曾經頗爲冷淡的皇帝的弟弟會用這種方法和他見面,這讓他在意外之後不由一陣興奮。
他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似乎總是顯得萎靡不振的人,肯定是因爲自己引起了他的興趣纔會這麼做,他似乎聞到了很濃重的陰謀味道,不過康拉德並不在意,當他第一眼看到阿萊克修斯的時候,他就已經下定決心,不論這個人要從他這裡得到什麼,都必須要用更多的東西換取。
“公爵,我想我們有必要見面。”阿萊克修斯面無表情的望着康拉德,從這個歐洲花花公子不住變化的臉色上,他能察覺到他在想些什麼,甚至就好像能看到他心裡的那些想法,阿萊克修斯能從這個因爲興奮而顯得鼻子通紅的浪蕩貴族臉上看到一個訛詐者的嘴臉。
“當然殿下,事實上我一直期待着這樣的見面。”康拉德透着傲慢的點點頭,在整理了一下他那件剛剛被那些士兵拉扯得扭扭歪歪的罩衫之後,他終於站直身子認真的向阿萊克修斯點頭鞠躬“殿下,蒙特費拉的康拉德在這裡聽候您的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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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這個拿腔作勢的男人,阿萊克修斯微垂的眼角輕輕一抖,他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閉上了嘴巴,在微微擡手示意之後,一個僕從悄悄的遞上了一份用珍貴的羅馬絲繫着的羊皮紙文件。
“公爵,我是阿萊克修斯,是羅.馬的貴族和將軍,”阿萊克修斯平靜的開口“現在我需要你爲我做的一切,我都會用更加豐厚的報酬回報你,所以我只問你是否願意與我結成同盟。”
他伸手指了指阿萊克修斯遞到.面前的文件,當看到對方露出的一絲允許般的微笑之後,才小心翼翼的接過來把它打開,當仔細看清上面寫的內容時,他不禁張開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的望着阿萊克修斯。
“耶路撒冷王國必須放棄對卡.爾巴拉、休特、還有埃德薩的宗主權,”阿萊克修斯看着康拉德臉色煞白的臉微微點頭“你沒有看錯,這是我們的皇帝艾薩克二世對你未婚妻提出的予以耶路撒冷幫助的條件,或者說是對她的領土要求。”
“這時真正的訛詐!”即使是康拉德也不禁爲之憤怒.的條件讓這位未來的耶路撒冷國王爲羅馬皇帝的貪婪感到憤慨,他因爲經常喝酒變得通紅的鼻子不住扇動,當他看到阿萊克修斯毫無表情的臉色之後,他才如想起什麼似的對阿萊克修斯微一躬身“請原諒我侮辱了帝國皇帝,不過我想任何一個正直的人都會對這種無禮要求表示憤怒的。”
“我很榮幸能成爲您所說的正直的人中的一個,因.爲我也認爲這種條件過於苛刻甚至無禮了。”
阿萊克修斯並不因爲康拉德對皇帝的冒犯露.出絲毫生氣的意思,同時他那明顯表露出對這番話的默認,卻又讓康拉德不禁一聲歡呼:
“上帝保佑您,殿.下,我相信上帝一定會讓您登上皇帝寶座的。”
“說起來這正是我們要談論的,”阿萊克修斯依然面無表情的從旁邊的僕人手裡拿過另一份文件“這是我的條件,也許對您有些幫助。”
康拉德亟不可待的打開了接過來的文件仔細看着,隨即他的臉上露出瞭如看到第一份文件時一樣的憤怒。
“我知道這似乎難以接受,但是這對於你來說應該更容易一些,”阿萊克修斯把兩份協約並排擺在康拉德面前“公爵你可以選擇,不過不同的選擇會有不同的結果,一個,”他揚了揚左手裡艾薩克二世的那份條約“是由你的未婚妻簽署,失去耶路撒冷對兩片土地的主權同時失去一個伯爵國的宗主權,而你本人卻一無所獲。”說着,他揚了揚右手上他自己的條約“另一個,你同樣會失去一部分所謂的主權,但是這一切卻都由你來做,將來你不但可以得到羅馬的幫助,甚至可以唯一的國王,而不是和其他人分享。現在你可以選擇。”
面對這樣的選擇,康拉德毫不費力的就做出了決定。他伸手拿起阿萊克修斯右手裡的文件,在略一猶豫之後,抓起旁邊僕人早已準備的硬骨筆蘸着黑色墨水飛快的在文件下面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看着泛黃色的羊皮紙上印下的字跡,康拉德隱約有種似乎出賣了靈魂的恐懼。
“那麼您現在需要我爲您做什麼呢,殿下?”康拉德望着阿萊克修斯小心的問,雖然對耶路撒冷王座的渴望讓他對眼前的好機會感到激動不已,可是他還是爲這個羅馬人的陰謀感到畏懼,他知道這個人顯然比他現在看到的更加狡猾,也更加可怕。
“我想我們以後會在很多事情上相互幫助,不過現在有一件不論對你我同樣十分重要的事需要我們一起完成,”阿萊克修斯把接過來的那份羊皮紙文件舉到眼前仔細看着,在好像最終確認了康拉德的簽名之後,他小心的把文件用木軸捲起來,然後神態悠閒的對一直望着他動作的康拉德說:
“阻止那個貢佈雷,不要讓他進入君士坦丁堡。”
康拉德的臉上有那麼一陣有些恍然,當終於明白自己沒有聽錯之後,他的嘴裡不禁發出一陣“呵呵”的含糊笑聲。
”我相信您和我一樣清楚那個貢佈雷對我們來說意味着什麼。而讓他進入羅馬的是皇帝本人,”阿萊克修斯用修長的手指指肚撫摩着圈在木軸上的協約,他知道自己面前這個看上去似乎有些輕浮的花花公子並不愚蠢,而且一想到這個人能因爲獲得了教皇的寵信而有機會成爲耶路撒冷國王,阿萊克修斯就毫不懷疑自己的選擇“我想我們都不希望那個貢佈雷進入君士坦丁堡,因爲這對您來說是個巨大的威脅,甚至是對您名聲的挑戰。而對我來說,羅馬的利益纔是至關重要的,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因爲個人私慾而損害羅馬,即使是皇帝也不行。”
阿萊克修斯的聲音中透着難掩的凌厲,他的眼睛這時看起來絲毫沒有之前的那種無精打采,而是如隱藏在黑暗中突然睜開,窺伺獵物的狐狸般精明閃爍。
“公爵,我們會成爲不錯的夥伴,而且我相信你得到的絕對會比你付出的多的多。”
阿萊克修斯向康拉德低聲許諾,同時他的手緊緊抓着那份已經得到許諾的協議。
“希望我們都沒有選錯,”康拉德嘴裡吐出這句他自己也無法理解的話“或者說但願我們不會在有一天因爲現在的選擇付出更多的代價。”
“但願如此公爵,但願如此……”阿萊克修斯低聲附和着,他緊緊的攥住手中的協議,同時手指不停的在羊皮紙的某一部分緩緩摩擦着。
在那上面的羊皮紙上,儼然用漆黑的墨水寫着一個醒目的名字:塞浦路斯!
………
溫暖的海風吹拂在一張整個張開的側帆上,讓原本就已經順風而行的海船如插上了翅膀般在水面上飛翔着。
不時出現的起伏追逐的海豚在船邊飛快的竄越着,帶起一串串雪白的浪花。
阿賽琳愜意的站在高高的船樓上望着遠處的阿馬修斯港,海風把她用一串珍珠頭飾紮起的馬尾吹得向後不住飄揚,這讓她看上去就好像背後張開了一對不住扇動的翅膀,而她身上雖然穿着一件鑲嵌着寶石和絲綢繡飾的華麗長裙,但是腰帶上那兩柄修長的十字劍,卻徹底出賣了這位看似一位尊貴的貴族女性的身份。
阿賽琳永遠透出狂野的眼神中孕育着如風暴前的平靜般的陰沉,這讓站在她附近的那些貴族第一次感到了不安,他們不知道這位年輕的女城主爲什麼要突然提出駕駛着阿馬修斯港最大的海船出航,不過當他們看到一個貿然提出疑問,並且對這個命令提出質疑的騎士,被這個女城主用雙劍狠狠教訓之後,他們終於明白了這個可怕的女海盜的離開。
在隨後的幾天裡,那條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出海的最大的海船被搶修一新,以至當女城主登上這條船的時候,展現在她面前的已經是一條嶄新無比的巨大海船了。
“我想我們可以去看看大海,”阿賽琳在對那些大人說了這麼一句之後就欣然踏着跳板走上甲板“讓我們看看這條船是不是如你們說的那麼好。”
上船之後的阿賽琳很快就儼然成這條船的掌舵人,她站在高高的船樓上仔細觀察着四周,隨着從她嘴裡發出的一條條命令,這條被稱爲“阿爾赫末”的大船立刻用它鋒利的前艏劈開碧波巨*,向着深邃的海洋裡行去。
“殿下,我是否可以問一下您要去哪兒呢?”德.朱洛有些擔憂的看着只是望着海面上沉默出神的阿賽琳,對於自己這位女主人可能做出的各種驚人舉動,他都不會感到意外,可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她不要做出讓其他人感到過於意外的事情來。
“有船!”
一陣高亢緊張的喊叫從吊塔上響起,站在吊籃裡的士兵指着遠處海面上的一個黑點不住喊叫着。
這立刻引起船上人們的緊張,他們順着那個方向仔細看着,隨着那個黑點在強勁順風的驅逐下破浪而來,一道越來越高大的黑色縱帆逐漸映入了人們的眼簾。
“我的上帝,這是那個厄勒岡。”一個貴族失聲低叫,可隨即立刻閉上了嘴巴,同時人們第一次在阿賽琳的臉上看到了一絲從未看到過的欣慰笑容,那笑容看上去就如同與久別重逢的情人見面時那樣,激動而又充滿熱情。
“我的厄勒岡。”阿賽琳笑吟吟的望着逐漸靠近的巨大黑船,當她看到那船熟悉的開始甩開高高翹起的尾巴,似乎隨時準備向敵人展示他們那可怕的蠍子錘時,阿賽琳雙足用力一踏,跳上船幫!
“厄勒岡!”
阿賽琳的嘴裡發出一聲疾呼,她飄揚的衣裙在船幫上如一朵盛開的玫瑰般耀眼醒目,以至當她的身影剛剛出現,對面的船上就不由響起一片欣然歡呼。
“老大,是阿賽琳老大!”
“老大劫了一條船!”
“哈,這次我們又發財了!”
海盜們的喊叫聲此起彼伏的從對面傳來,這讓貴族們不禁一陣愕然。他們當中那些對阿賽琳的身份還將信將疑的人們,目瞪口呆的看着背對自己,站在船幫上的那個女海盜。
一想到以後居然就要和這些下賤可怕的海盜共同效忠一個主人,很多貴族騎士就不禁爲自己未來的命運感到驚恐萬分。
“厄勒岡是最好的海船,也是最可怕的戰船。”阿賽琳身子微微向後一躍,縱下船幫,她回過頭望着身後那些因爲看到這一幕而失魂落魄的貴族們,在擡手做了一個旁人無法理解的手勢之後,她臉上掛起了那種特有的如精靈般的古怪笑容。
“從現在開始,所有經由阿馬修特的商船都必須接受厄勒岡的盤問和保護,除了這樣,我不會承認任何船隻在地中海航行的權力。”
阿賽琳的突然宣佈讓所有貴族不禁猛然一愣,他們呆滯的相互望着。不過當他們當中有人忽然明白過來這個宣佈意味着什麼時,他們的心裡不禁發出一記急促的抽氣聲。
“佐薇,你發瘋了,你這樣做會讓阿馬修特甚至塞浦路斯成爲整個地中海的敵人。”德.朱洛慌亂的低聲阻止着,這位即使在薩拉森大軍面前也不曾驚慌失措的騎士,這時卻完全失去了穩健。他不顧一切的試圖阻止阿賽琳繼續說出更可怕的決定,但是當他剛剛邁出一步時,他聽到從身邊響起的一聲讚許:
“這可真是令人佩服的勇敢和氣魄呀。”
那個香檳的阿圖瓦伯爵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底艙裡緩慢的走了上來,儘管他的臉色依然因爲昏船顯得一片蒼白,但是這時依然還是在他那個矮壯的僕人攙扶下沿着木梯爬上了甲板,而且他這時正依靠在一大堆纜繩上,用泛着青白的嘴脣吐出這句話。
“我想這是我聽到過的最勇敢的宣言,應該載入塞浦路斯的史冊,”阿圖瓦伯爵喘了口氣之後才繼續說下去,他顯然還沒有從暈船的痛苦中徹底擺脫出來“佐薇小姐,如果您的這個雄心壯志實現,我想我應該稱您爲地中海女王,而且這也完全符合您的身份。”
阿圖瓦伯爵大聲的說完之後立刻閉上了嘴巴,儘管在別人看來他是因爲暈船終於沉默了下來,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卻始終在不遠處與這條戰船並行的厄勒岡上晃來晃去。
“我只是個海盜,與地中海女王相比,我更願意看到閃着金光的金子和珠寶。”阿賽琳對阿圖瓦伯爵的奉承絲毫不爲所動,她雙手背在身後,胸前一對挺拔的山峰在長裙下高高隆起“海盜的準則就是絕對不會放棄一切到手的東西,既然阿馬修斯已經是我的,那麼我就要讓它成爲我的城堡。”
說完,阿賽琳忽然從頭上解下那串珍珠頭飾,在任由海風把她的頭髮吹拂起一片烏雲的飄揚中,她忽然一把奪過一個士兵手裡的弓箭,把那頭飾綁在箭桿上,隨着一聲“呲!”的風響,羽箭直射而出,隨着划起的一條弧線,鋒利的箭尖猛然釘在厄勒岡的船板上!
“這就是這條船付給厄勒岡的路金,這將是一個開頭,從現在開始厄勒岡將是我的阿馬修斯所有戰船的主船,這是做爲阿馬修斯城主的我的命令!”
“我的上帝,這個女人真是瘋了!”貴族們發出一片低呼,他們的臉色比那位阿圖瓦伯爵還要蒼白,他們似乎看到整個地中海上的國家都在這一刻樹立起了向阿馬修斯宣戰的旗幟,這讓他們立刻趕到一陣說不出的驚慌。
“這個女人瘋了,大人。”矮壯的僕人小聲在阿圖瓦伯爵耳邊說着,他有些惋惜的看着那個現在看來已經變成衆矢之的的女城主。但是當他微微搖頭時,卻在自己主人的臉上看到一絲若有所思的笑容。
“說的不對呀,奧托,”阿圖瓦伯爵從嗓子裡吐出一句有些變調的嘆息,因爲暈船而變得四肢無力的伯爵這時只盼望着能儘快離開腳下這堆搖晃的木頭。不過看着毫不在乎的與那些貴族對峙的阿賽琳,伯爵的聲調裡隱約摻入了一種讓隨從罕見的興趣“如果我說這位殿下的決定簡直妙不可言也許有些過份,可能她自己都並不知道這個決定究竟有什麼意義,可是如果換成我處於她這個地位,也不會再想出比這個更妙的辦法了。”
“可是大人,她這麼做明顯就是在和所有地中海上的國家作對,也許一個海盜不在乎,可是做爲一個國家,這實在是太可怕了。”叫奧托的僕人用一個絕對不屬於隨從的口氣隨口議論着,不過他望着阿圖瓦伯爵的眼神始終充滿了恭敬“大人您知道,塞浦路斯的位置已經讓很多人感到嫉妒,而現在她這麼做難道不是在給自己找麻煩嗎?”
“那麼究竟會有誰去找她的麻煩呢?”阿圖瓦爲了舒服把身子完全靠在那堆纜繩上“告訴我,誰能因爲貪婪而奪取塞浦路斯?”
“當然有很多大人,譬如……”奧托隨口答着,可他忽然停了下來,因爲灌進海風而不住鼓動的兩腮看上去就好像一隻正在鳴叫的青蛙。
“哈,你終於發現了?”阿圖瓦伯爵諷刺的發出一聲笑聲,可接着就皺起眉頭把頭歪向一邊發出一聲乾嘔。
“我的上帝,快讓我離開這個地獄吧。”阿圖瓦伯爵不住的痛苦的呻吟着,不過當他看到阿賽琳正快步向他走來時,他立刻打起精神站直了身子,同時他的嘴裡還用那種特有腔調的法語恭敬的說:“尊敬的殿下,我希望能成爲第一,呃,應該是第二個向厄勒岡付出路金的人。”
“我沒想到您居然這麼慷慨伯爵,我想我原本可以爲你破例一次,不過爲了不侮辱您的尊嚴,所以我還是接受了。”
阿賽琳眼角劃過一絲笑意,她譏諷的看着那些從身邊掠過的貴族,望着他們目瞪口呆的樣子,一股積壓在心底深處的憤懣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宣泄了出來。
“大人,那個女人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矮個子隨從有些遲疑的詢問着,當看到自己的主人望着那個婀娜的背影出神之後,隨從臉上不禁擠出一絲曖昧笑容。
“我可以肯定她並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沉默的阿圖瓦伯爵忽然開口“不過她卻在這一刻很奇妙的做出了一個也許可能會左右整個地中海命運的決定。”
伯爵扶着船幫勉強站直,他輕蔑的看着那些在船上健步如飛的貴族們,那種眼神就如同在看着一羣身份卑賤的隸農。
“的確有很多人對塞浦路斯垂涎很久,但是塞浦路斯卻始終是隻屬於耶路撒冷的一塊珍寶,”阿圖瓦伯爵悠悠然的說着,他的眼神不住的隨着阿賽琳的身影晃動,眼中越來越炙熱的氣息讓旁邊的隨從暗暗搖頭“之所以這樣,只是因爲所有窺伺着這塊珍寶的人,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徹底佔有它。”
說到這裡的伯爵,看着自己的這個隨從想了想,然後用力在他厚實的肩頭一拍。
“不論是否有意,這位女城主是利用了這種讓我們所有人都感到尷尬的局面,特別是現在,我想那些被迫交出路金的國家詛咒她的時候,應該一定也在暗中盼着她從其他人那裡敲詐得更多。”
“哦,的確如此大人,”看着主人入迷神情,暗暗一笑的隨從聽到伯爵罕見認真說到:”我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就象要得到塞浦路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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