淪格站在比賽弗勒斯身前仔細梳理着戰馬黝黑濃密的鬃覽川着比賽弗勒斯因爲舒服而發出的低聲響鼻。倫格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即便是在最繁忙的時候。倫格也總是儘量親自照顧比賽弗勒斯,不論走到哪兒,他總是先爲自己的愛馬找到所能找到的最好的飼料,然後他就會爲它梳理鬃毛,然後很小心的檢查它的馬掌是不是完好。
也正因爲這樣,比賽弗勒斯顯然也已經習慣了享受這種皇帝伺候自己的特權,每當馬伕靠近時,它都會豎起耳朵,用一雙碩大的眼睛死死盯着,不肯讓他們接近自己。
而且隨着習慣,比賽弗勒斯也變的驕橫起來,它總是用暴躁的脾氣趕走一個又一個。伺候它的人,直到倫格自己提着飼料袋子,很耐心的在它身邊看着它時,它才肯低下驕傲的頭顱。去吃屬於自己的精細飼料。
輕輕撫摸着馬臀上的一塊傷疤。倫格記得那還是在曼齊克特的時候。當他帶領着羅馬弓騎兵們偷襲科尼亞人時,比賽弗勒斯用自己異常健壯的雙腿的猛然一跳躲過了一支飛向他的利箭,救了他的性命。
當時的比賽弗勒斯的後胯被那支箭狠狠的擦過,那種疼痛的嘶鳴聲讓倫格總是無法忘記。
倫格把頭輕輕和比賽弗勒斯的長臉抵在一起,輕產細語着。
即便是和妻子或是情人,倫格都不曾這樣細語不停,他可以把自己永遠不能對別人說的話,和自己心愛忠誠的戰馬訴說,同時也能把必須要在別人面前永遠掩飾的擔憂甚至是畏懼向這個沉默的朋友一吐衷腸。
“比賽帝勒斯,我真的很害怕”倫格低聲說着,他用手撫摸着戰馬嘴邊粗糙的鬃毛“有時候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就好像現在,我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在沿着一條命運已經爲我鋪好的道路前進。你知道嗎朋友,你能告訴我該怎麼辦嗎?”
比賽弗勒斯發出了一聲低鳴,它習慣的舔了舔倫格的臉,然後把長長的臉頰貼在主人臉上微微蹭着。
“你說的對”倫格好像聽懂了愛馬的話似的笑着拍了拍比賽弗勒斯的額頭“我們應該爲自己奔跑。就如同你喜歡奔跑一樣。”
好像真的聽明白了倫格話似的戰馬發出了一個充滿歡樂的響鼻,它揚起修長的鼻子向着天空發出一聲長嘶。一時間四周的戰馬立刻跟着發出一陣嘶鳴。
在侍從幫助下翻身上馬的倫格看了看跟在旁邊的那些近衛兵,這些人都是跟隨他從耶路撒冷出來的久經沙場的勇士,當初的三百近衛軍,現在真正剩下的已經不足二百人。想起那些一路跟隨自己,卻漸漸從自己眼前模糊消失的人影,倫格心中閃過一絲黯然。
不過正因爲這樣,這些近衛軍也成爲了他現在所擁有的三千名神聖近衛軍中最精銳,也是最忠誠的士兵。
“陶柯,古巴迫爾,莫拉蒂,雷納德,
不平大聲叫着人名,當十名近衛軍士兵出現在他面前時,不平先是用挑別的眼神仔細看了看,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巡視一陣之後,他轉過身向倫格微微躬身。
“陛下,您的近衛軍已經準備好了,他們將是您隨您一起去參加和菲特烈的談判”說到這兒,不平停下來用有些期待的眼神看着倫格“陛下,請您再次允許我
“不平,不要說了”倫格微微搖了搖頭“你應該明白自己更該在什麼地方。”
“是的,我應該帶領近衛軍隨時聽從您的命令。但是陛下我擔 心”
“更應該擔心的菲特烈,畢竟他是要過河來和我見面。”倫格向不平笑了笑,然後他微微帶動戰馬沿着列成一排的十名近衛兵走去。
眼前這些人他太熟悉了,他不但能叫出他們所有人的名字,甚至還能說出他們都是哪裡的人。
“你們要和我一起去見菲特烈,這也許可以說是你們比別人幸運,因爲你們會一次看到兩位羅馬皇帝。倫格故意把羅馬皇帝說得很重“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也許最終只會剩下其中的一個,而我不希望那個倒下的是我。”
“上帝保佑聖子!”近衛兵立刻發出一陣低吼。
“但願如此朋友們,我希望我們能很順利的完成今天的事,不過如果有什麼意外,近衛軍士兵們,我把我自己和羅馬的命運託付給你們了。”
倫格的話讓士兵們臉上露出了激動的神色,他們紛紛握等了腰間的劍柄,不過這話也讓近衛軍們用一種異樣的眼神看着皇帝。
在近衛軍的心目中,雖然他們總是用自己的生命和熱血去保護主人。但是在他們的心底裡,卻有着和其他人一樣的想法。
那就是皇帝是上帝的寵兒,是充滿了神聖的聖子,但是當今天聽到這句話時,他們才忽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人也和他們一樣是擁有着生命的人,而保護這個人的使命,現在就完全落在了挑選出來的這十名士兵的身上。
“不平,別忘了注意看前面”倫格回身向看着他的不平吩咐“別忘了你要帶領近衛軍。”
“遵命我的陛下。”不平用力點着頭,他的心不停的跳動,雖然阿歷克斯離開之後一直由他帶領近衛軍,甚至還在塞迪卡城下創下了足以令他與阿歷克斯相媲美的聲望,但是,當他聽到皇帝的囑託時,他還是不禁激動的全身微微顫抖。 因爲,就在今天,是他第一次指揮組建起來的新近衛軍。
而對於不平來說,他還從來沒想象過自己居然能指揮一支將近六千人的軍隊。
“阿歷克斯,你做的究竟怎麼樣了呢?”當倫格終於帶動戰馬緩緩走到隊伍盡頭時,他心中這種低低問着。
當阿歷克斯離開時,倫格曾經許諾過當他回來時交給他的,將不只是一支近衛軍,還將是一支足以能與任何敵人抗衡對陣的強大軍隊。
現在,一支六千人…迪軍凡經初具規模,而在倫格心目中,將要做爲羅馬帝刨刪,強大戰鬥力,同時擁有着對自己絕對忠誠的一支大軍的雛形也正在慢慢形成。
“也許我真的還能再有些時間
倫格擡起頭看着天空,炙熱的陽光照射在華麗的鍊甲上如同罩上了一團熱騰騰的火焰,閃亮的反光讓坐在馬上的騎士看起來神采奕奕,但是卻並不好受。
“好了,我的老近衛兵們,跟隨你們的皇帝!”
倫格向着身後的那十名近衛兵發出了一聲大喊,隨即他微微雙腳用力夾動馬腹,在比賽弗勒斯的一聲嘶鳴中,十位近衛兵保護着皇帝和做爲記錄官的胡斯彌爾,穿過已經敞開的城門,向着菲利波波利城外奔去。
菲特烈站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看着對岸,雖然別人無法從他平和的臉上看出什麼,但是這個國王自己卻知道,隨着河岸原來越近,他的心跳也變得越來越激烈。
腳下微微一頓,船頭已經觸到了岸邊。
當旁邊的侍從要伸手攙技時。菲特烈意外的伸手阻止了他。
這位國王認真的看着眼前的土地,在另外幾條搭載着衛兵的木船相繼靠岸之後,在上岸的士兵們疑惑的注視下,菲特烈擡起腿穩健的向前邁出了一步!
當雙腳的靴子踩進泥濘的河泥中時。菲特烈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低的感嘆。
這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第一次踏上羅馬帝國的土地,就是這個被歐洲人幾乎就要當做異教徒看待的國家人民的祖先,建立起了偉大的羅馬
!
而做爲歐洲人的法蘭克人,也是從這個國家早已被遺棄的歷史中,重拾了“羅馬”這個令人爲之激動的名字。
菲特烈心中微微激盪着,多少年來。東方的財富固然令他着迷,不過羅馬帝國這個名字本身也始終在誘惑着他。
他渴望能親眼看看這個被自己的祖先奪取了名字的國家究竟是什麼樣子,同時一種渴望成爲真正的羅馬皇帝的野心也是令他下定了東征決心的原因之一。
在身邊侍從的攙扶下,菲特烈沿着已經經過砍伐留出的一條道路向着岸上走去。
他並不擔心羅馬人這時會對他有什麼企圖,因爲他知道對於羅馬來說,歐洲三位強夫君主的東征,顯然會讓已經變得怯懦的羅馬人擔憂不已。
也正是因爲這樣,羅馬皇帝纔會千方百計的試圖阻撓自己,雖然也有傳言說,這和薩拉丁與羅馬人的某個交易有關,但是菲特烈更相信這是因爲對法蘭克人的畏懼。
登上河岸就可以看到在岸邊不遠處由羅馬人建立起來的一座小的建築。
看着那個雖然只有一圈象徵似的特意用河邊的白色石頭圈起的圍牆。和一個看上去十分醒目的巨大的白色十字架的小建築,菲特烈心中不由暗暗爲羅馬人的力量趕到詫異。
雖然這座更像個祭壇的建築頗爲簡單,但是菲特烈卻一時間無法想象法蘭克人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是否能完成眼前的一切。
用白色石頭鋪成十字的道路和矗立在臺子中間的白色十字架顯得異常顯眼,不過引起菲特烈真正關注的。卻是那個站在臺子上的年輕人。
儘管早已經知道羅馬皇帝是個年輕人,不過菲特烈卻依然用好奇的眼前遠遠打量着自己的這個對手。
“就是這個人的軍隊俘虜了奧托?”德意志國王心裡有些不相信的揣摩着,他當然知道英國國王理查今年也不過三十多歲,而法國國王腓力更是在十年前的十四歲就已經登基,而且那兩個年輕人顯然同樣不可忽視。
可是那些人畢竟是因爲他們那高貴的身份成爲的國王,而眼前這個基督世界最大城市的主人,卻完全是依靠自己的力量成爲了羅馬的皇帝!
菲特烈慢慢向前走着,他有力的雙腳踩在石頭上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當他走到倫格對面不遠處時,他停下了腳步。
一陣微微的沉默出現在兩個人之間。在相互微微打量的同時 他們也認真的看着對方身邊的隨從。
和倫格身邊的人相同,除了十名強壯的侍衛,菲特烈的身邊也只帶了一名書記官。
沒有看到阿爾烏希的倫格心頭微微浮起一絲陰影,他相信那個財庫官同樣也和赫克托爾一樣是菲特烈身邊不可或缺的參謀,那麼現在這個人沒有出現,就只能說明那個人應該正在做更加重要的事,也許就和現在的談判有關!
在出城之前,倫格已經下令北方軍團做好了一切準備,在把防守菲利波波利的軍團權力交給巴布羅之後,他也同樣向所有軍團下達了隨時準備出擊的命令。”
“仔細看着我們。”這是倫格對以蓋圖斯爲首的軍團將軍們的吩咐。
“崇高的,霍亨斯陶芬的德意志人的的王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士瓦本公爵與黑廷格的伯爵,菲特烈霍亨斯陶芬國王陛下!”
站在菲特烈身後的書記官大聲的向對面的羅馬人宣佈着,當他說到神聖羅馬帝國皇帝的時候,即便是最愚笨的人也能從他的口氣裡聽出傲慢和嘲諷。
倫格沉靜的看着對面的菲特烈,對於任何一位羅馬皇帝來說,神聖羅馬帝國這個名字都充滿了羞辱。即便是他也絕對不會對此無動於衷。
不過倫格卻並沒有如菲特烈一樣讓身邊的胡斯彌爾大聲念出自己的尊號和全稱,他向着菲特烈微微點頭。然後緩緩舉起手裡的一個金十字架。
“以上帝賜予我的權力和名義,我是羅馬帝國的皇帝。”倫格的聲音簡介而有力!
菲特烈的眼睛在這一刻輕輕的張合了一下,這個老人用他那雙本應該顯得渾濁不清,可實際上卻充滿凜冽森嚴的眼睛仔細打量着面前的年輕人,過了好一陣他纔開口說:“陛下,我注意到了你的書記官居然是個薩拉森人。”
在說出這句話的同剛,的眼睛在倫格身邊的胡斯彌爾身微微掠討,看到卿幾口則緊張向後退開了一步的男孩,國王發出一聲輕蔑的微笑。
“看來有人說羅馬人已經於薩拉森人成爲了朋友,這一切都是真的。
”菲特烈把眼神移到沒有說話的倫格臉上,當他看到倫格依然沉默的表情時,他開始伸手微微捋起了那副著名的紅色鬍鬚。
“陛下,我想您一定爲自己的虔誠感到自豪”倫格終於慢慢的開口,看着菲特烈身上那件鑲嵌着金絲花紋的華麗罩衣,他伸手指了指“不過我也發現您身上穿的這件衣服似乎是來自更加遙遠東方的布料,我相信您一定知道。那些東方人有着和我們不同的信仰。”
菲特烈捋着鬍鬚的手微微停了一下,他低頭看看身上的衣服,然後再擡頭看看倫格,隨後臉上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容。
“陛下,我想這正是我們要談到的東西”菲特烈臉上漸漸變得嚴肅起來“做爲國王和神聖羅馬帝國的皇帝,我要遵循主基督的召喚,而我對於您在保加利亞所做的一切感到憤怒,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羅馬是在真正的幫助異教徒”。
突然的指控讓倫格身後的近衛兵們一陣躁動,這立刻引起了菲特烈身後侍從們的警愕,他們紛紛向前邁出幾步,雙手緊緊抓住了身邊的武器。
倫格向身後揮了揮手,他看着用一種居高臨下的神態看着自己的菲特烈平靜的說:“可能您忘記了一件事,保加利亞做爲羅馬的附庸。擁有着對羅馬的義務,同時也享受着被羅馬保護的特權,任何試圖侵犯保加利亞的行爲,都將被看成是對羅馬的侵犯,就如同您曾經同樣對意大利的城邦擁有義務一樣。”
倫格的話立剪讓菲特烈驗上露出了憤怒,特別是當他聽到倫格似乎玄意用加重的語氣提到他對意大利的統治只是“過去式”時,他頜下濃密的紅色鬍鬚不由開始抖動起來。
曾經在意大利遭遇到的挫折始終是菲特烈引以爲恥的最大禁忌。早在五年前,因爲梵蒂網的陰謀和慫恿,那些城邦國家對他的統治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反抗。
特別是那個已經死掉的烏爾班三世。爲了報復他當初對梵蒂網的羞辱。不惜一次次的親自到那些城邦國家中去挑撥煽動,而他的繼任者也始終沒有停止與菲特烈的作對。
正是因爲這個”菲特烈才最終不的不從三年前起宣佈取消意大利國王的頭銜,然後那些城邦立刻紛紛宣佈成立自己的國家。
這個對腓特烈來說始終難以抹平的傷痛當被人揭開時,羞辱和憤怒立玄讓這個將近七十歲的老人爆發出了一聲充滿怒火的低吼。
“您是在挑戰我的權威,還是在質疑我本人?。菲特烈用憤怒的眼神盯着倫格“羅馬人在薩拉森人面前就是一羣沒有膽量的懦夫,而你們居然還敢於用偷襲來侵犯將要拯救你們的恩人?”
德意志國王憤怒的質問着,他的眼中閃動着譏諷的光芒,當他看到胡斯彌爾時。他眼中閃過冷酷的神色。
“當你們被薩拉森人欺凌的時候。是法蘭克人幫助了你們,十字軍爲你們抵擋住了可怕的異教徒,讓你們免於滅亡,而我自己就曾經是上一次十字軍中曾經流過血的一個。既然是你們自己向法蘭克人發出了求助的聲音,那麼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
菲特烈傲慢的指責着,當他看到倫格身後不遠處的那個異常醒目的白色十字架時,他先是恭敬的向它劃了個十字,然後向倫格大聲說:“我的軍隊是爲了拯救聖地而來,他們是最虔誠和勇敢的士兵,但是他們在保加利亞卻受到了最可恥的待遇,這對他們是不公平的。只有足夠多的賠償才能挽回對他們的傷害。”
“那麼您要什麼樣的賠償呢?”倫格對菲特烈的憤怒似乎視而不見。他始終平靜的看着這位以殺人如麻而聞名的國王,雖然他現在還沒有下定某個念頭的決心,但是看着傲慢的菲特烈,他還是暗暗決定,至少要讓這個德國國王親眼見識到羅馬人的可怕。
“陛下,你釋放我的兒子這的確是很明智的,不過我想你還應該釋放所有俘獲的十字軍,特別是被你帶到羅馬的那些貴族騎士,他們是我軍隊中的戰士,他們不該在這裡遭受羞辱,他們應該光榮的戰死在耶路撒冷城下
菲特烈大聲的向倫格說着,他覺得自己說的絲毫沒有非難羅馬人,甚至覺得即便沒有奧托那大膽的舉動,他也應該提出足夠多的對自己有利的條件,因爲他的身後,是強大的十萬十字軍!
“你們應該爲我們提供足夠多的糧食,這能保證我的軍隊能順利進入科尼亞,而且我認爲在羅馬境內建立屬於十字軍的城堡更符合我們利益。菲特烈神色嚴厲的看着眼前這個乳臭未乾的希臘小子,當他看到倫格眼中漸漸露出的憤怒時,他淡然的說“陛下,我希望你能同意這些條件,因爲這樣能讓你擺脫一個更加尷尬的結果,否則
“否則?”倫格的心中微微一動,他看着德國國王。
就在他等待着菲特烈接下來要說的話時,一陣突然響起的隆隆馬蹄。從河岸側面的山坡下猛然響起!
菲特烈臉上瞬間閃過一絲笑容。隨着侍衛突然把他緊緊保衛在中間。他的嘴裡迸發出了激動的大笑。
“有埋伏”。一個最近的近衛兵緊緊抓住倫格向後退去,同時向涌上來的其他人聲嘶力竭的高喊“保護皇帝”。
但是,突如其來的騎兵已如旋風般向他們席捲而來!
“貢佈雷!這是我對你的復仇!”衝在最前面的奧托向着白色十字架下的倫格怒吼着。
本月最後幾天,拜票拜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