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豈不知審判即將降臨?!

狄奧多在這一天起的也很早,當侍從給他端來牛奶和鮮肉乾時,看到主人正跪在掛在牆壁上的聖母前祈禱。

狄奧多的樣子看上去很虔誠,他的嘴巴不停的動着,無聲的低語從他嘴裡輕輕吐出,當停下來時,狄奧多用侍從早已準備好涼水洗了把臉,然後坐下來慢慢吃他的早餐。

自從跟隨倫格出征一來,狄奧多一直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在聖基努貝之戰中險些戰線崩潰的他遭到了很多人的輕視,在曼德索城下他雖然最終穩健的守住了原本已經動搖的整個右翼,可是在很多人眼中,他當然無法起到了關鍵作用的漢弗雷相比。

在一些將領看來,這位之前在北方變現出了非凡才能的總督似乎已經失去了他的銳氣,而且他被從北方行省總督調離本身就是皇帝對他的懲罰。

不過狄奧多從來沒有在任何人面前表露出過任何不滿,這讓一些即便是他對手的人也無法抓住他的把柄,而且在聖基努貝之戰中他在幾乎整個右翼完全被擊潰的危險下,也絕對沒有退縮一步的舉動讓那些人不得不承認他的勇猛,同時,人們也知道做爲皇后的哥哥,這位總督的處境雖然現在看上去有些糟糕,可是也不能保證就沒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實際上這個時候狄奧多絲毫不爲自己看起來不是很好的處境擔憂,他一直在等待。

從很早之前開始,當他第一次倫格時,他就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也許是以前從沒見過的皇帝,在他有生之年的將近四十年間,在倫格之前,他見到過三位皇帝,除了馬克爾和艾薩克那兩個甚至在他的心目中從來沒有看得起的皇帝之外,他承認曼努埃爾皇帝算是他所見過的最具有膽識和策略的羅馬皇帝了。

不論是對法蘭克人狠下辣手的收繳財產,還是機智的勸說安條克一度皈依正教,曼努埃爾都顯示出了一位羅馬皇帝所應有的手腕和睿智,可是在對科尼亞人的遠征中,曼努埃爾卻徹底喪失了他之前所積攢下的全部籌碼、

當第一次看到倫格時,狄奧多認爲這個農兵出身的年輕皇帝顯然是一個大膽的冒險者,他用罕見的膽略抓住了難得的機會,把羅馬的皇冠戴在了自己頭上,這讓他想起了巴西爾一世,那個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成爲了羅馬皇帝的馬伕,也讓他不由對這個年輕農兵產生了巨大的興趣。

不過他認爲這個年輕人不會堅持很久,特別是當他開始進行兵制和土地變革時,狄奧多甚至覺得他也許很快就會被趕下寶座,不過而後發生的事卻開始讓狄奧多慢慢改變看法,隨着羅馬變革的深入,他發現羅馬人已經開始逐漸接受那些也許有些地方還十分新鮮,可顯然正在讓羅馬變得越來越好的改變。

這曾經一度讓狄奧多也願意承認皇帝的變革未嘗不是個不錯的選擇,特別是當埃羅帕西婭成爲了皇后之後,狄奧多認爲自己的家族也許很快就會隨着妹妹的地位重新振興。

但是,隨着羅馬公法的深入推行,狄奧多逐漸明白了皇帝想要做些什麼,這讓他開始感到不安,特別是隨着特里布斯的地位逐漸重要,而樞密院建立之後權力也開始向各個行省延伸,狄奧多終於開始變得焦躁起來。

當他從北方行省被調離的時候,他已經開始明白皇帝的意圖,隨着來到與科尼亞人臨近的小亞細亞,狄奧多開始變得更加焦躁,因爲與妹妹之間的書信往來,他比任何人都能更早更清楚的瞭解皇帝的一些意圖甚至想法,這讓他清楚的意識到,倫格正在醞釀着一場也許對整個羅馬來說都可能意味着巨大變化的變革。

如果說之前的軍制和土地變革是這場真正變革的序曲,那麼公法的頒佈就是這場變革的主調,而終曲也許會在一個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的時候忽然來臨。

對於倫格在戰勝科尼亞人之後沒有急着立刻回師君士坦丁堡,狄奧多在開始的猜測之後也已經逐漸明白,他知道皇帝顯然已經決定借新行省還沒有來得及與其他行省一樣被古老的羅馬行省制度約束,而開始在這裡推行他的那些設想,同樣,皇帝沒有立刻讓來自各個行省的軍隊立刻返回,顯然也有着其他不爲之人的目的。

“難道皇帝真的要藉機收回行省權力嗎?”狄奧多一直在這樣問着,這讓他因爲不敢肯定而無法做出最後的判斷,可是他知道這個時候顯然對倫格來說顯然是個難得的機會。藉着擊敗科尼亞人的餘威所創下的巨大威信,皇帝也許真的會乘機發起改變羅馬行省制度的變革。

這讓狄奧多不能不開始認真的爲自己考慮起來,深深熟悉羅馬歷史的他十分清楚當初哈利斯皇帝之所以決定推行行省制度,主要是爲了地域威脅日益加劇的異教徒的進攻,可是隨着科尼亞人的慘敗,狄奧多忽然發現那個威脅羅馬帝國的原因已經變得不在那麼重要,這無疑意味着羅馬的行省制度已經開始面臨着會被改變的命運。

“那個人會讓羅馬面臨危險,他會讓羅馬變得和以前似是而非,而且真正受到傷害的將不止是一小部分人,甚至可能會是整個羅馬原來的主人,這其中有我,也有你。”

狄奧多想起了某個人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那是在一個雪夜之中,他見到那個人是被捆綁着推到他面前的。

當時狄奧多自認可能會就此喪命,因爲驕傲他沒有乞求,而是等着生命最後時刻的到來,可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當時瑞恩希安並沒有殺掉他。

然後,他被追擊瑞恩希安的人救了出來,可是他卻從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那位被廢除的羅馬皇帝曾經對他說過的那些話。

“也許他會成爲羅馬最了不起的皇帝,但是他也會讓羅馬陷入可怕的境地,那是我們任何人都不會願意看到的。”狄奧多還記得當時瑞恩希安對他說這些話時眼中流露出的那種憂鬱,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擔憂,是一個羅馬人或者說是一個羅馬貴族所流露出來的擔憂“我不知道貢佈雷究竟要幹什麼,他的確是在做一件大事,可是我知道如果那樣我們很多人都會就此失去很多,甚至整個羅馬都會發生可怕的變化,那種變化是以前任何一位皇帝或是貴族都從沒有做過,也絕對不敢做的,所以我相信,他在給羅馬帶來榮耀的時候,也會把我們所有人都帶進地獄。”

狄奧多一直無法忘記瑞恩希安的這些話,而且隨着羅馬公法的逐漸推行,隨着樞密院權力的擴大,隨着特里布斯的影響越來越廣,他對瑞恩希安的話也感到越來越真實。

“貢佈雷皇帝是上帝賜予世人的奇蹟,卻是上帝賜予羅馬的懲罰。”瑞恩希安最後的話一直在狄奧多心頭縈繞,這讓他在聖基努貝之戰的關鍵時刻心中閃動過就此撤退的念頭,也在曼德索城下那危險的瞬間想過就此放棄。

可是他最終還是堅持了下來,並不是因爲忠誠,而是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背叛究竟會帶來什麼樣可怕的結果。

狄奧多在等待,等待一個可能永遠不會出現的機會,可是隻要這個機會來臨,他就能得到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多的機會。

之前給他送早餐的侍從匆匆走來,看着端着空陶罐出神的總督,他微微咳嗽一聲,在驚醒了主人之後他走到狄奧多身邊急急的說:“陛下派人來要您立刻去見他。”

“哦”狄奧多的心忽然一跳,他的喉嚨微微有些發乾,在本能的把罐子放在脣邊時他才發現裡面已經空了,這讓他爲自己的失神感到好笑,同時也爲自己面臨的選擇感到艱難。

也許,這就是那個時候了,狄奧多心中不住琢磨着,當他聽到關於法蘭克人忽然與羅馬開戰的消息時,他已經在尋思,現在他知道自己終於要做出最後的抉擇了。

倫格是在軍營裡召見的狄奧多,當看到皇帝之前狄奧多已經感覺到了軍營中那緊張的氣氛,看到已經換上了一身騎馬裝的皇帝,他立刻意識到了可能即將發生的事情。

“總督,我想你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我必須立刻回師君士坦丁堡。”倫格向狄奧多說,他看着自己妻子的這個哥哥,同時心中卻在想着自己究竟能信任這個人多少。狄奧多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倫格實在說不上來,看着這位歷史上尼西亞帝國的皇帝,他在爲自己在小亞細亞剛剛開始推行的行省變革不得不被迫中斷感到惋惜的同時,也爲狄奧多是否能真正遵循自己之前定下的那些條款繼續下去感到懷疑。

可是局勢顯然已經不能讓他再猶豫下去,同時他也知道,在整個南方,除了狄奧多也的確沒有人能堅守邊境。

漢弗雷?可惜他現在正在特拉比鬆,否則自己就不用這麼感到憂心忡忡了。

倫格心中暗暗嘆息一聲,在無數普通士兵們爲皇帝所獲得的榮耀高聲歡呼的時候,卻沒有多少人知道倫格此時的艱難。

雖然在戰場上獲得了巨大勝利,可是倫格卻深深的明白,不論是在君士坦丁堡還是在各個行省,自己的力量依然還不足以能夠徹底動搖羅馬將近七個世紀來那已經根深蒂固了的巨大根基。

在戰場上的勝利還不足以讓他擁有撼動那個根基的力量,也許再有幾年……

“只要再給我幾年的時間,一切就會徹底發生變化。”倫格在心裡這樣無奈的想着,正是爲了這個他不惜與科尼亞開戰,因爲他需要的是正是那個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幾年的時間,

只要幾年,他就可以利用特里布斯在各個行省逐漸形成的力量把權力集中起來,也只需要幾年他就能夠把羅馬已經開始逐漸恢復的財政引向一個足以不再感到岌岌可危的境地。

不知道爲什麼,忽然之間倫格想起了很久之前見到瑞恩希安時,瑞恩希安對他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倫格,你認爲自己還有時間嗎?”

騎在馬上的倫格深深吸了口氣,他看着已經整裝待發的近衛軍,看着已經向他催馬奔來的阿歷克斯,倫格揚起了頭。

“陛下,近衛軍隨時聽候您的命令。”阿歷克斯大聲喊着,同時他把手中鑲嵌着一顆寶石的權杖在胸前一按,隨後向着倫格高高舉起。

在聖基努貝之戰後,倫格向所有人蔘加了那次偉大戰鬥的將領授予了一柄預示着巨大榮耀的權杖,阿歷克斯所得到的,是一柄由倫格親筆在上面書寫了一段的權杖,那段正是倫格曾經在的黎波里面對薩拉丁的大軍時背誦的那篇,在這個時候看到阿歷克斯揮舞那權杖,倫格不由在心中暗暗默唸:“豈不知上帝要審判世人,豈不是世人要審判天使……”

………

漢弗雷坐在輪車上看着遠處的石頭山,在跨過了一條小溪之後,他的軍隊開始在距離石頭山不遠處的一片沼澤前面展開。

對於這座對特拉比鬆人來說如同聖地一樣的小山,漢弗雷要比法爾哥尼更加明白它的意義所在。

正是因爲這個,漢弗雷才同樣明白倫格之所以決定讓他來特拉比鬆的原因,不過唯一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埃羅帕西婭會同樣派法爾哥尼來平息特拉比鬆的叛亂。

和之前瑪蒂娜平息南方行省叛亂不同,特拉比鬆顯然有着更加特殊的地位,雖然知道埃羅帕西婭這麼做的原因是擔心由於瑞恩希安的影響而令特拉比鬆的叛亂引發一場羅馬內部的動亂,可是漢弗雷還是覺得這未免有些欠妥。

“那位皇后畢竟不是瑪蒂娜。”

漢弗雷在心中這麼暗暗想着,他知道自己這樣的評價有些苛責,而且他也知道特拉比鬆顯然和其他行省不同。

在這裡,漢弗雷看到的與其說是敵意,更毋寧說是一種冷漠,和羅馬其他地方的民衆不同,特拉比鬆人似乎並不真正關心究竟統治這片土地,除了一些顯然是支持叛軍的人之外,絕大多數人用一種漠不關心的態度看待正在發生的一切。

即便是特拉比鬆城裡的總督,似乎也只是用一種敷衍般的應付來對待石頭山的叛亂,漢弗雷還記得當看到自己的軍隊出現時,特拉比鬆行省總管那種立刻顯得輕鬆了不少的樣子,就好像終於可以徹底躲避開某個煩似的。

石頭山看上去比人們描述的險要不少,孤零零的矗立在一個河灣裡的山峰三面被河水環繞,雖然山勢並不十分陡峭,但是因爲整座山峰絕大多數地方都是由堅硬的岩石構成,所以無形中讓這座小山看上去充滿了一股氣勢。

石頭山教堂並不在山峰最高處,而是在背對後面河流的一座下陷的山坳之中,兩邊頗爲陡峭的山壁隱約包圍着教堂,而教堂的大部分地方都和山體連在一起,讓這座教堂從山下幾乎看不到它的全貌。

“石頭山是特拉比鬆人的聖地,”漢弗雷看着旁邊的法爾哥尼,他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起到提醒的作用“如果是進攻一座城堡,那也許對我們來說反而簡單的多,可是這裡是石頭山,所以我們必須要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也許我該披上一件麻袍,拿上荊棘杖光着腳走上山去,如果那樣能讓這座該死的教堂打來大門我不會猶豫的,可是如果不行,我更願意用投石機讓他們聽話。”法爾哥尼嘴裡嘀咕着,他擡頭看着山頂,在過了許久之後忽然大喊起來“難道我們就這麼看着嗎,也許山上那些叛軍正在笑話我們呢。”

“也許他們的確是在看我們的笑話,不過看笑話的也並不只是他們,”漢弗雷低聲自語般的說着。

從登陸之後他已經發現,在這裡的一切都顯得那麼奇怪,不論是沿途一些村莊裡的官員還是特拉比鬆城裡的守軍,甚至是特拉比鬆行省總管,在被問到關於叛軍的消息時,都顯出了一種頗爲令人玩味的曖昧。

也許那應該說是一種迴避更加貼切,在被問到的時候,人們總是儘量避免回答這些問題,他們要麼裝聾作啞,要麼乾脆顯得毫不知情,如果只是少數人這樣,也許還不會讓漢弗雷感到奇怪,而當他們所遇到的人都顯露出那種近乎冷漠的態度時,他不得不開始感到奇怪起來。

“大人,特拉比鬆人並不喜歡君士坦丁堡,”塔索忽然開口了,他嘴裡低聲嘮叨着,雖然感覺到法爾哥尼聽到他話後似乎就要爆發的怒氣,可他還是微微搖着頭,好像沒有注意到似的繼續說“有很多特拉比鬆人甚至並不認爲自己是羅馬人,他們更願意只稱呼自己是特拉比鬆人而已。”

“那對他們來說可太糟糕了,我這次來就是奉了皇后的命令收繳特拉比鬆的行省權力,如果他們不願意認爲自己是羅馬人也沒關係,我很快就會讓他們認爲自己是君士坦丁堡人的”法爾哥尼滿不在乎的大聲說,他向漢弗雷看去,雖然因爲並沒有看到漢弗雷露出讚許的神色有些不滿,可他也並不是十分在意。

塔索的話讓漢弗雷微微陷入了深思,他知道塔索這麼說是因爲特拉比鬆的確有着和羅馬其他地方頗爲不同的過去,而且也正是因爲那樣的過去,才讓瑞恩希安得以在這裡爲自己奠定下了足夠的基礎。

早在哈德斯皇帝的時代,特拉比鬆做爲東羅馬帝國現有行省中最後一塊被征服的土地,這裡成爲了東羅馬帝國最東方的省份。

不過雖然再向東方就會與那些後來逐漸崛起的突厥人接觸,但是廣袤的草原和似乎永遠無法走完的遙遠荒涼的土地成爲羅馬與突厥之間的有力屏障。

不過特拉比鬆當地人卻在之後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一直在試圖爭取他們那已經失去了的自由,正因爲這樣,特拉比鬆人頑固的拒絕君士坦丁堡派到當地的教士,他們不安在很長時間裡一直信奉着異教神靈,甚至還兇殘的殺掉了很多試圖讓他們改變信仰的神甫教士。

雖然在後來特拉比鬆人終於皈依了正教,可是他們那深受異教影響的習俗卻始終沒有改變,以至直到現在他們依舊保留着很多在一個純正的正教徒看來未免如同異端的某些習慣,而且特拉比鬆人也很少真正把自己當成一個純粹的羅馬人看待。

真是因爲這種在歷代皇帝看來都未免感到頭痛的原因,艾薩克纔會任命瑞恩希安爲特拉比鬆的將軍,這在很久以前就已經廣爲之人,而特拉比鬆當地人不論是對瑞恩希安還是對君士坦丁堡究竟如何看待,卻一直是讓人最爲關心的。

“瑞恩希安在特拉比鬆做了很多事,不過我想在當地人的眼中,除了那些真正忠於他的,其他人可能更把他和所有羅馬人一樣看做是外人。”漢弗雷看着法爾哥尼。

“大人您是說……”

“我是說,如果我們不想引起當地人的反感,甚至不想讓當地人捲入我們和叛軍之間的事情中去,就不要對石頭山上的人使用太過殘酷的手法,要知道這裡在特拉比鬆人看來已經是個神聖的所在,教堂裡不止有叛軍,也有受到當地人尊敬的神甫。”

“那麼我們該怎麼辦?等着他們自己頭像還是等着邀請我們?”法爾哥尼不滿的嘟囔着“難道就因爲他的那幾句話,我們就要在這裡耗下去嗎,你知道現在君士坦丁堡也許正需要我們。”他瞪了一眼旁邊的塔索,不耐煩的對漢弗雷說“我們應該立刻發起進攻,既然特拉比鬆人不願意管我們和瑞恩希安的事那更好,等到平息了叛軍,他們就是你的了,不論你怎麼對待他們我都不管,我要立刻帶着衛戍軍返回君士坦丁堡。”

“那麼說我們就不能在這裡繼續圍攻這座教堂了,”漢弗雷的用雙手撐着輪車的兩邊扶手用力直起身子,好像是要仔細看清這座並不算很高的山峰似的,當他仔細觀察着遠處東南方繞過石頭山,向着黑海方向流去的河流時,他忽然想起什麼的看向塔索“告訴我關於修道院裡的情況,我想修道院裡應該已經準備了足夠的糧食,不過他們應該不會爲自己準備足夠多的水,所以告訴我他們是如何解決飲水的。”

聽到漢弗雷的問話,塔索好像略微一愣,他擡頭看看山頂過了一會後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微微張開嘴巴:“在山上有一條汲水的小渠,大人您知道修道院裡是很清苦的,所有人都必須做些什麼,不過那條汲水的小渠在修道院的後面,就在那個山坳裡,一直通向山下的河裡……”

塔索一邊說一邊向山上比劃着,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法爾哥尼已經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同時暴躁的喊着:“帶我去,我要看看那條汲水的水渠,如果讓我找到那地方,我就立刻把它堵死,我要快點結束這裡的事然後離開這鬼地方。”

法爾哥尼一邊高聲嚷嚷,一邊立刻催促着手下給他牽過戰馬,在向漢弗雷稍微打了聲招呼後,他立刻帶着一隊騎兵沿着河岸向石頭山的北麓奔去。

不過不論是決定去探查水源的法爾哥尼,還是停留在石頭山下觀察着山上修道院的漢弗雷都沒有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在那條流經石頭山,直通黑海的河流的南岸,正有一小隊人馬向着石頭山教堂趕來。

“我的一切就是從這裡開始,不過我相信那應該不會在這裡結束,”瑞恩希安向身邊的凱爾說着,他遠遠地看着河對岸的石頭山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不論上帝的審判何時降臨,即便是最幸運的人,也有必將面對這最終時刻的那一天。”

………

接近結尾,不過也越來越難,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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