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彤彤的朝陽從好像被煮熟了的海水中慢慢‘露’出了頭,那個火球看上去顯得異常碩大,就好像隨時會順着海面滾過來似的。
在朝陽和海水的映襯下,整個海峽都充滿了令人一片片耀眼的反光,海岸似乎比平時更高了些,朦朦朧朧的藏在光裡,從遠處看上去就好像博爾普魯斯海峽已經完全浮在空中一樣。
“這可是被稱爲用金子製成的海灣,”一個稍微有些見識的十字軍士兵‘舔’着舌頭向旁邊的同伴說“聽說每條進入金角灣的船都可能會帶着你們一輩子都沒見過的財富,每一天這裡能夠出現的財富足夠讓最富裕的貴族嫉妒,哎呀呀,這簡直就是個寶庫呀。”
“羅馬人在哪,他們怎麼還不出來,”一個還小的士兵有些擔憂的看着海峽“不是說那個‘女’人很厲害嗎,就是羅馬皇帝的那個情‘婦’,聽說她不但漂亮,甚至還會巫術,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那個‘女’人。”
“那個‘女’人是個異教徒,抓住她之後就要把她燒成一堆灰燼,”之前的士兵低聲笑着“聽着,羅馬人裡有很多漂亮‘女’人,等我們攻下君士坦丁堡之後,你就能享受到她們了。”
“都住嘴!”一個十字軍小頭目回頭呵斥着“注意點,現在我們只要能衝進金角灣一切就是我們的了,那些還在後面膽小鬼會嫉妒我們的,那時候我們就能好好向他們炫耀一下了。”
十字軍的戰船在前面首船的帶領下開始向着海峽裡前進,其實他們這個時候也是萬分緊張,雖然博爾普魯斯海峽並不很長,但是就在一天前他們已經嚐到過從聖宮外圍棱堡投‘射’出來的礌石的厲害,這讓他們不禁想起了在恰納卡萊隘口遇到過的那些麻煩,不過這時他們已經顧不得那麼多,渴望得到財富的‘玉’望已經讓他們忘記了危險和恐怖,不顧一切的向着海峽裡前進。
之前因爲夜晚的黑暗停止進攻的法蘭克人相信這一次一定能夠獲得成功,雖然並不清楚爲什麼羅馬人的艦隊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而且也擔心金角灣裡會有強烈的抵抗,不過從一路行來時看到岸上零零星星出現的十字軍的跡象看,理查的軍隊顯然已經到了君士坦丁堡城下,這給了他們足夠的勇氣,讓他們相信羅馬人這時應該正疲於奔命的防守城牆。
追求榮耀固然重要,可是財富同樣也是必不可少的,畢竟只有擁有了足夠多的財富,才能讓自己擁有追求榮譽的條件。
靠近最右邊的一條戰船上傳來的一陣呼哨打斷了十字軍將領的胡思‘亂’想,這個來自布列塔尼的伯爵立刻向傳來呼哨的方向看去。
從靠近小亞細亞方向的岸邊,他注意到有一片黑點正在向着自己船隊的移動過來,他一邊吩咐着一個敏捷的水手爬上桅杆,一邊招呼着身後的士兵做好準備。
雖然這位伯爵一心追求財富的心思要比拯救聖地強烈的多,不過他並不愚蠢。他不會天真到認爲這個時候出現的這些人是來迎接自己的,在向後面的戰船發出警告之後,他吩咐給船上那些小型投石機裝上石頭。
“看來要有麻煩了,”伯爵慢悠悠的說着,這種場面他見過不少,布列塔尼人那既不願意依從法國國王,也不屑於成爲英國附庸的舉動,讓他們多少年來不止一次的和四周的領主作戰,現在只不過是在和一個之前沒接觸過的敵人作戰而已。
不過伯爵很快就感到放鬆了下來,這是因爲瞭望哨發現那些靠近的船隻雖然明顯帶着敵意,但是看上去那些船卻顯得那麼小,或者說是五‘花’八‘門’,一看就是臨時拼湊起來的貨船,漁船,甚至隨着靠近,瞭望哨發誓自己還看到了幾支獨木舟似的小型尖頭船。
“羅馬人發瘋了,讓這樣的船來送死,”伯爵大笑了起來,他在稍微觀察了一下雙方的距離後,決定下令首先打沉衝在最前面的一條尖頭船“先嚇一下他們,最好把他們趕走,如果他們太固執,就把他們全部殺光。”
隨着他命令,幾條十字軍戰船上立刻紛紛投‘射’出了石塊和弩箭,儘管不論是距離還是分量,他們的投石機都不能和羅馬人的相比,可是這已經足以能夠對只靠普通漁船接近的敵人造成威脅。
石塊落在水裡濺起的水柱立刻淋得站在船頭的近衛兵全身溼透,雖然更多的石頭落在了前面更遠的地方,可是隨着雙方越來越近,威脅也變得越來越大,當一塊石頭終於直接砸在一條窄底船的船幫上,立刻把那條船砸得向海裡一歪,而船上的士兵則被石頭迸濺‘亂’飛的鋒利碎片割得血流不止,一片慘呼。
“穩住!不要停下!”站在船頭上的一個近衛兵小隊長大聲吼叫着,他緊抓身邊的一根橫木,當一塊石頭翻滾着向他頭頂落下時,這個小隊長的嘴‘脣’已經被咬得青紫,可他的眼睛卻始終死死盯着那塊石頭,直到那石塊伴着一陣撲面的風聲忽的掠過頭頂,落在身後水中,濺起一個巨大的水柱。
“看!沒事的……”小隊長用力抹掉滿臉的海水大笑着,可突然他的身子略微一晃就一頭栽進海里,隨即海水裡就冒起一團猩紅的血水。
“大人,我們的船沒辦法和他們‘交’戰,這都是些漁船!”一個軍官向站在船上焦急的看着海面的阿歷克斯喊着“除非我們能和他們近戰,否則這樣對我們太危險了。”
“金角灣,金角灣!”阿歷克斯嘴裡不住的低聲喊着,之前收集船隻之後幾乎根本沒有停留的向着海峽中趕來,可即便這樣也是到了這個時候才堪堪趕到,正因爲這樣他們根本沒有機會和金角灣裡留守的羅馬軍隊聯繫“派人給金角灣的守軍報信,只要我們能渡過海去,皇帝陛下就能徹底改變這一切!”
聽到阿歷克斯的吩咐,那個軍官立刻轉身傳達命令,但是他們很快發現這做起來顯然不太容易,由於法蘭克人之前是在小島上過夜,他們不但就此封鎖住了近衛軍通過海峽前進的道路,也封鎖住了通向金角灣的水路。
聽到手下報告的阿歷克斯雙眉立刻緊緊凝在一起,他回頭看了看身後,就在不遠處的海面上,皇帝正帶着近衛軍的主力乘坐其餘的幾條大船跟在後面,那些船因爲笨重緩慢,根本無法與這些法蘭人的戰船抗衡,如果再不能衝破封鎖,一旦皇帝的船隻靠近,那對他們來說就已經不只是危險而言了。
“我不管你怎麼做,只要讓金角灣知道我們來了!”阿歷克斯向軍官怒吼着,這個時候以穩健和風範著稱的宮廷元帥好像又變成了那個在荒野中奔跑的鄉村小子。
“大人,我親自去!”那個軍官幾步跑到船尾,他沿着繩索慢慢落在緊綁在船幫旁的小船上,在一個士兵的幫助下,兩個人開始用力划着木槳向海峽裡駛去。
阿歷克斯一邊注意着正在不住接近的十字軍船隊,一邊焦急的看着那條在海面上划動的小船,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有引起法蘭克人的注意,所以他立刻下令讓船隊更加迅速的向着十字軍衝去。
“快點,快點!”阿歷克斯大聲催促着划槳的士兵“衝上去,讓他們看看近衛軍的厲害!”
一聲隱約的大響從不遠處傳來,阿歷克斯回過頭愕然的看到那條剛剛離開不久的小船正在向海裡沉去,海面上還能看到時沉時浮的人影,雖然不知道十字軍是否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意圖,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再派人去給金角灣送信。“衝上去,”阿歷克斯再次回頭看了看身後,當他發現後面的那些船隻已經越來越近,很快也會受到法蘭克人投石機的威脅時,近衛軍統帥發出了聲音低沉的命令“不要再躲避了,所有人和我一起衝上去,願上帝保佑!”
阿歷克斯的喊聲突起,他完全不顧一切的整個人站在船頭,兩隻眼睛注視着前面不遠處的十字軍,雖然這段距離並不遠,可是對他們來說卻是一條充滿危險的死亡之路,不過這時近衛軍士兵們卻模仿着他們的統帥紛紛站了起來,他們和槳手一起用手中的武器奮力划水,船隻迅速在水面上劃開一條條的‘波’紋,向着對面的法蘭克人猛衝過去。
“不要讓他們靠近!把他們送進海底!”不知道爲什麼,伯爵似乎隱約意識到這支衝過來的羅馬軍隊似乎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敵人不同,他本能的不想和這些人面對面的進行近戰,看到那些敵船上的士兵奮不顧身的划槳前進的樣子,一個聲音在心底裡告訴他,如果這些人登上船來,也許自己就真的要危險了。
又是一陣呼嘯和迎面而來的鋒利弩箭,法蘭克人依仗着船身的高大向着遠處近衛軍再次投‘射’出一片礌石箭雨,於此同時,他們的投石機開始向跟隨在後面的倫格帶領的海船投‘射’出大片的石頭,當一條因爲笨重緩慢而不幸被砸中的海船在原地不住旋轉掙扎時,阿歷克斯早已忘記了所謂風範,不禁焦急的破口大罵!
儘管局勢緊迫,可倫格的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平靜,儘管近衛軍擁有着旁人所沒有的堅韌‘精’神,可是這個時候做爲皇帝的他如果顯出驚慌失措,那麼即便是最勇敢的軍隊也可能會就此崩潰。
“不要着急,我們一定能衝過去,”倫格對身邊因爲看到附近的船隻被擊中已經有些慌‘亂’的軍官安慰着“讓士兵們加快速度,他們的投石機不可能和我們的相比,只要能夠抓緊時間我們就一定能衝進投石機的死角。”
“是的陛下。”軍官大聲應和着,不過很快一聲巨響就從頭頂傳來,隨着桅杆轟然倒下,雖然‘射’來的石塊藉着桅杆反彈的力量堪堪落在旁邊的水裡,可是船隻已經因爲失去風帆立刻緩慢了下來。
“陛下,趕快立刻這條船,他們會把它徹底打沉的!”倫格身邊的近衛軍軍官們一邊用身體保護着皇帝,一邊向附近的船隻大聲呼救,而四周看到皇帝的坐船被擊中不禁變得異常緊張的船隻,立刻紛紛圍攏過來。
“哈,看來我們是招惹了一個大人物呀,”正在觀察戰況的伯爵顯然也發現了海面上的異常,從羅馬人變得一片魂‘亂’的局面上,他立刻明白到那條船上顯然有着某個至關重要的人物,這讓他立刻下令所有裝有投石機的戰船向着那條羅馬人的船隻發起了進攻。
大片的石頭從頭頂上呼嘯而來,儘管法蘭克人投石機的準頭並不‘精’確,可是這已經足以讓所有近衛軍不禁全身冷汗,當看到皇帝坐船被擊中時,阿歷克斯相信自己的心臟在那一刻甚至停了一下,在回頭看去的時候,他的手心一片冰冷,額頭上的汗水讓晨風吹得陣陣刺痛。
“進攻!進攻!”
阿歷克斯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幫助皇帝,唯一能做的就是帶着前鋒不停的衝向敵人,他這個時候已經不敢想象在後面發生了什麼,更不敢想象如果真出了那種最爲可怕的事該怎麼辦,以至當一支弩箭擦着他的額頭飛快掠過,帶走他一縷頭髮時,一時間他甚至沒有明白髮生了什麼。
“大人!”一聲喊叫響起。
“別‘亂’叫!我沒事!”阿歷克斯不耐煩的呵斥着。
“不是大人,您看……”那個士兵擡手指着海峽西邊的海面,當阿歷克斯仔細看去時,他先是臉‘色’微微一變,隨着身後陽光的照‘射’,他的臉上先是浮現出懷疑,接着就‘露’出了難以置信的喜悅。
“上帝呀,這是真的嗎,是阿賽琳旗?”阿歷克斯‘激’動的喊着,隨後他忽然想到什麼向身邊的人大聲吩咐“掛聖十字旗,掛聖十字旗!讓殿下知道我們在這兒!”
當破曉來臨時,連夜奔襲的阿賽琳的船隊終於看到了博爾普魯斯海峽最西端的燈塔,從沿岸看上去還算平靜的局勢看,阿賽琳相信自己的確還來得及。
所以已經疲憊不堪的她決定在向法蘭克人發起進攻前先休息一下,可是當她剛剛下到底倉還沒來得及摘下身上的彎刀,就聽到了瞭望哨的叫喊聲。
阿賽琳立刻登上船頭,雖然遠處的海面因爲籠罩在一片逐漸升起的朝陽的光芒中,可她從那些不住晃動帶起的長長影子上,還是能肯定那裡正在發生一場‘激’烈的海戰。
阿賽琳輕輕嘆息一聲,這段時間來她已經逐漸習慣了舒適的宮廷生活,按照一些宮廷貴‘婦’們的說法,她甚至相信如果睡的不好,可能就會影響自己的容貌,爲了這個她按君士坦丁堡正在流行的一種方式一大桶驢‘奶’浸泡身體,據說這還是當初羅馬帝國最殘暴的君主尼祿的妻子奧克塔娃使用過的方法。
“看來有人正在和法蘭克人‘交’戰,”阿賽琳自語着,她伸開修長美麗的雙‘腿’輕輕跳上船頭的木柱,在清晨海風的吹拂下,長裙兩端高高的開叉隨風飄揚,把她那雙蜜‘色’般的美麗長‘腿’隱約展現在身後士兵們的面前“那些人是誰?”
“對不起殿下,我們不知道……”一個軍官有些神‘色’慌‘亂’的從阿賽琳的‘腿’上移開眼神,不過他立刻臉‘色’一變,因爲他看到了阿賽琳正笑眯眯的看着他。
“記住下次再看到我的大‘腿’後要學會讚美,難道你們不知道‘女’人都是很喜歡聽到有人奉承她們嗎?”阿賽琳說着伸出一根手指微微一晃,然後她忽然下令“吹號告訴後面的船,我們要趕上去湊湊熱鬧。”
“遵命殿下。”軍官有些慌‘亂’的轉身就跑,不過他卻沒有看到阿賽琳再次回頭望着那片不住晃動的船影時臉上浮現出的一絲淡淡的疑‘惑’。
不知道爲什麼,當看到那片船影時阿賽琳的心中就有一種莫名的衝動,似乎在那裡有着什麼讓她牽掛的東西,雖然不知道那裡究竟在發生什麼,可是她的內心中卻越來越感到隱隱的不安。
“讓所有的戰船加快速度,”阿賽琳有些焦急的吩咐着,隨着距離正在‘交’戰的雙方越來越近,她心中那種莫名的牽掛也變得越來越濃烈“是誰在那兒?”她的心中不由自主的再次這樣問着。
“殿下,法蘭克人的戰船很多,我們也許不應該現在就……”之前的軍官有些焦慮的低聲提醒着,對於他們來說,趕回君士坦丁堡與其說是與之前那些侵入博爾普魯斯海峽的敵人作戰,不如說是以此向君士坦丁堡宣告羅馬艦隊的歸來,所以當阿賽琳只帶着這支小艦隊連夜趕回時,並沒有顯得過於危險。
但是現在看着阿賽琳居然要用這隻有十幾條船小船隊向法蘭克人的那幾十條戰船發起進攻,那個軍官不禁開始感到擔憂起來。
“按我的命令,向法蘭克人發起進攻!”阿賽琳固執的打斷了軍官的話,她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現在正是最好的從法蘭克人背後發起進攻的時機,一邊在心中暗暗焦急的猜測着那些看上去似乎完全由普通漁船組成的船隊上究竟是誰。
當她第一眼看到從一條正在和法蘭克人鏖戰的戰船上升起的旗幟時,她的臉上霎時浮現起毫不掩飾的‘激’動。
“倫格!”阿賽琳的嘴裡吐出自己心愛男人的名字,同時她的臉‘色’霎時變得焦慮起來,她已經看到近衛軍這時顯然正處於困境之中,雖然並不知道倫格就在其中一條看上去已經頗爲危險的戰船上,可是她立刻揮起耀眼的彎刀,向身後變得同樣緊張莫名的士兵們大聲下令:“靠上去,向法蘭人的側翼進攻!”
倫格看到阿賽琳的戰船,是在被幾個近衛兵保護着跳上一條小船之後,他回頭看着從遠處海面上逐漸出現的船隊,望着那面越來越清晰的阿賽琳旗,倫格始終嚴肅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他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有將近一個世紀的時間沒有見過阿賽琳,那種強烈的思念讓他恨不得這個時候就把自己心愛的‘女’人緊緊摟在懷中。
“陛下,阿賽琳殿下的船隊已經向十字軍進攻了,我們必須儘快渡過海去!”一個近衛軍軍官焦急的喊着,對於這些始終跟隨倫格的老近衛軍來說,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皇帝與‘女’公爵之間的深情,這讓他們不由擔心皇帝會在這個時候不顧安危的留下來。
“立刻渡海,我們不能給阿賽琳找麻煩。”
倫格卻已經很快就看清了眼前的形式,他下令小船立刻向其他船隻靠攏,不過他的敵人卻顯然並不想就此放過他。特別是當阿歷克斯爲了通知阿賽琳而升起聖十字旗時,這個舉動無疑也在告訴那些法蘭克人:羅馬皇帝在這裡!
布列塔尼伯爵的嘴巴微微張了開來,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遇到這樣的好運,在開始他懷疑這是羅馬人在耍什麼‘花’招,雖然突然出現的那些羅馬戰船讓他頗爲吃驚,可是當他注意到那些羅馬戰船不顧數量明顯比自己少得多卻依舊猛衝過來,而眼前那些羅馬軍隊也在拼命保護着幾條小船試圖逃離時,他終於明白自己真‘交’了好運!
“羅馬皇帝,是羅馬皇帝!”伯爵的喊聲在海面上回‘蕩’,四周的法蘭克人都聽到了他近乎瘋狂的大喊“十字軍們,俘虜羅馬人的皇帝!上帝賜福,榮譽和財富就在你們眼前!”
霎時變得瘋狂的十字軍拼命向那條小船撲去,看到這一幕,站在船頭的阿賽琳的眼中第一次迸發出了慌‘亂’和恐懼,隨着手中的彎刀忽然用力一揮,阿賽琳一下跳上船幫同時大聲下令:“跟着我!楔形隊列!衝擊法蘭人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