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變!

隨着一陣甲冑摩擦和厚底的皮靴踏在走廊地上發出的回聲,房‘門’先是被輕輕敲響,隨後打開。看着站在‘門’口的馬克西米安,倫格臉上浮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和之前雖然健康但是卻略顯單薄的外表比較起來,馬克西米安顯得健壯了許多,在北方草原上兩年的經歷讓他看上去顯得比之前更加穩健,那雙深慄‘色’的眼中透出的已經不再動輒‘激’動的興奮,而是一種凝重。

不過當看到倫格時,行省總督有那麼一刻依舊無法抑制心中的‘激’‘蕩’,他幾步走到皇帝面前向倫格低下頭,同時嘴裡夾雜着喜悅恭敬和謹慎的恭聲說到:“陛下。”

“我的朋友,”倫格向馬克西米安伸出兩臂,他走上去幾步緊緊擁抱馬克西米安,同時‘激’動的用力拍打着自己這個前任書記官的脊背“馬克西米安,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爲你在巴爾幹山裡‘迷’路了呢。”

“請原諒我沒有能在您最需要的時候給予您任何幫助,”馬克西米安低着頭向倫格說到,他的聲音裡透着濃重的歉意,當他擡起頭看着倫格時,臉上更是浮現出難掩的歉疚“當聽說您一個人帶着軍隊與十字軍作戰時,我真爲自己感到慚愧。”

“不過你能來就好了,而且我相信接下來你要做的事情還很多呢,”倫格用力按着馬克西米安的肩頭“我們已經有很多時候沒有見面了,不過我想我們聚會的時間還是不夠,大概你已經接到我之前下達的命令,前恰納卡萊要塞的法蘭克人必須儘快解決,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有效的震懾整個歐洲。”

說到這裡,倫格低聲對馬克西米安說:“在這之後我會派你去做另外一件事,那時候可能我們要有更長一段時間見不到了,其實如果之前你能儘快趕到,也許我已經派你去辦那件事了。”

“陛下,看來我有必要向您建議應該修建一條從君士坦丁堡通向北方行省的道路,”馬克西米安臉上略微‘露’出苦笑“從接到使者的來信到帶領軍隊出發,我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時間,可是在路上我用的時間足夠返回聖地了。”

“我知道馬克西米安,修建道路並不止是北方行省的事,說起來我已經有了計劃,不過按照這個計劃,也許要很多年之後,甚至在我們的有生之年都無法看到它徹底完成,”倫格攬着馬克西米安的肩膀走向桌旁“我已經決定在整個羅馬建立如同馬克西米安大道那樣的完善體系,也許這個任務依然要由你來完成。”

“陛下,您是說要在整個羅馬帝國修建馬克西米安大道嗎?”馬克西米安愕然的看着倫格,他原本儘量保持的矜持在這時似乎就要‘蕩’然無存,因爲‘激’動他的鼻孔微微扇動,眼睛中透出的喜悅和渴望在這一刻讓他再一次變回了那個當初跟隨在倫格身邊的小書記官。

“對,如果說從考雷托爾到博特納姆修建的道路只是一個準備,那麼這一次我們無疑是要做出一個創舉的,”倫格笑着說,他一邊示意馬克西米安跟着自己走到桌邊,一邊從桌上衆多各種手稿地圖當中找出一份遞給年輕的總督“看看這個,只要這個計劃實現,我們兩個人都至少能在未來的史書上留下令人難忘的一筆。”

馬克西米安儘量壓抑下心中的‘激’動認真看着,當他看到在地圖上標註出的一條條線段,和一些他曾經在修建考雷托爾的“馬克西米安大道”時皇帝就曾經給他做出的道路上各種樞紐和城鎮的標誌時,他的臉上不禁因爲‘激’動而透出一絲漲紅。

如果說從考雷托爾通向博特納姆的那條道路的修建,是讓馬克西米安從一個簡單的書記員躍身爲倫格身邊能夠與那些將領屬下相比的人物,那麼他知道,當地圖上的這個宏大的計劃完全變成現實的那一天,就會如同皇帝所說的那樣,他的名字不但會在羅馬,甚至可能會在未來任何一部史書上得以流傳。

“陛下,這是我見過的最宏大的計劃,我相信即便是和凱撒,君士坦丁大帝或者是查士丁尼皇帝的功績相比,也不會有任何的遜‘色’,”馬克西米安看着地圖輕聲說着,他的眼睛順着地圖上的那些圖線不住移動,似乎隱約已經看到了一幅壯觀的畫卷展現在他的面前,他微微喘息着,然後在好像做出某種決定後擡起頭,用一種奇怪的神‘色’看着倫格說到“陛下,請您把這個榮譽獎賞給我,而我會給您足夠多的報答。”

倫格沒有在意馬克西米安那種奇特的表情,雖然修建一個覆蓋整個羅馬,進而最終成爲連通東西方的‘交’通樞紐的龐大道路體系的計劃已經在他的心中醞釀很久,不過這個時候倫格真正關心的卻並不是這個。

他示意馬克西米安繞過桌子來到他的面前,在認真的看着總督的臉一會後,倫格緩緩的從桌上拿起了一張看上去剛剛寫好的文件,遞給了馬克西米安。

“這個計劃需要的時間太久了,也許真的在我們的有生之年都無法看到結果,不過在這之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望着馬克西米安隨着讀着文件上的內容臉上漸漸‘露’出凝重,到了後來甚至震驚的神‘色’,倫格神情平靜的等待着自己這個前任書記官的反應。

那份文件上記錄的,正是之前倫格在洛滕索堡教堂裡所做的公開祈禱的內容,在這份已經被倫格命名爲“洛滕索堡宣言”的文件中,他的那些話被忠實完整的記錄了下來。

“陛下,請原諒我沒有完全明白您的意思,”馬克西米安的呼吸略微顯得有些紊‘亂’,他先是伸手拿起桌上倫格事先讓人爲他準備好的葡萄酒呡了一口,接着好像依舊覺得口乾舌燥似的,一口把杯中的酒水完全喝光“陛下,在您的這份祈禱詞中說,即便是異教徒也會應該得到上帝的恩澤,而不論是敵人還是上帝的子民,都有着獲得救贖的權力,陛下,如果是這樣,那麼我們當初誓死守衛聖地又是什麼?那麼多人爲了光復耶路撒冷而犧牲的壯舉不是完全毫無意義了嗎?”

“不,馬克西米安,那些血沒有白流也不會白流……”

倫格輕輕搖頭,他轉身走到窗邊,看着教堂山下影影綽綽閃動的火把和洛滕索堡外點起的燈光,那是馬克西米安帶來的北方軍團,按照倫格的命令,他們第二天就要趕赴前恰納卡萊,而更遠的目的地這時也已經在他的計劃之中。

“馬克西米安,就如同你說的那樣,我們曾經一起在耶路撒冷流血作戰,很多人爲了保護那座城市付出了生命,不過聖地究竟意味着什麼?或者說耶穌基督爲什麼告訴我們,那裡是人間的天國?”倫格背對馬克西米安輕聲問着“我們,法蘭克人,還有薩拉森人在那裡相互‘交’戰的時間已經太久了,可是你想過沒有,這一切難道是上帝希望我們做的嗎?上帝不是世間所有人的創造者嗎?如果是這樣,那麼薩拉森人難道不是同樣由上帝創造的?可是如果不是這樣,那麼異教徒是由誰創造的?難道還有另外一個造物者?如果那樣,上帝又是什麼?!”

“陛下!”

因爲站起來時的‘激’動撞翻身後椅子的聲音在房間裡響起,馬克西米安瞠目結舌的看着倫格的背影。

一時間他的心頭一片‘混’‘亂’,既覺得必須反駁這種可怕的言論,可一時間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惶恐的看着背對他的皇帝,許久以前曾經在祈禱者聖殿的書房裡看到過的那些倫格手稿裡已經隱約透出的內容再次出現在他心頭,不過現在的皇帝顯然已經比那時更加直白,也更加強大,這強大甚至已經可以讓他用這種質疑般的方式,去自己詮釋心中對上帝真意的理解。

“馬克西米安,在解決了前恰納卡萊要塞之後,我已經決定不再讓你擔任北方行省總督,”倫格轉過身忽然說“不過雖然我更希望你能儘快開始實施我們的道路計劃,不過在那之前我有一個更重要的任務‘交’給你。我相信在所有人中你是最適合的人選。”

倫格說着緩緩從桌角拿起了一個封得很嚴實的木匣,看着這個外表沒有任何‘花’紋的樸素木匣,他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柔情。

“我將任命你爲羅馬帝國駐守聖地的騎士團分團長,我們要在被燒燬的祈禱者聖殿的原址上重新樹起聖十字旗,要讓祈禱者們重新走進神殿,而救贖騎士團的耶路撒冷分團也將重新在聖地宣誓誓死守衛耶穌基督用生命爲世人創造的天國。”

“陛下,您要重新東征聖地?”馬克西米安難以置信的看着倫格,他的嘴巴微微張開,似乎要說什麼卻又一時間無法開口。

“應該說是遵循上帝和基督的意志去尋找聖地。”

倫格向馬克西米安淡淡的一笑,他這時不由想起了幾十後德意志國王腓特烈二世那對耶路撒冷神奇的“拜訪式征服”,雖然那次所謂的征服帶來的結果是腓特烈二世徹底得罪了梵蒂岡而被掃地出‘門’,但是也正是從那個時候起,持續百年的對異教徒的東征開始完全擺脫了梵蒂岡教廷的掌握,也是從那個時候起,隨着來自東方草原的‘蒙’古鐵騎捲來的征程,法蘭克人和薩拉森人之間,出現了一種時間漫長的微妙關係。

對於羅馬來說,這種微妙關係自然並不是好事,這讓那些西歐各國在未來面對奧斯曼帝國對羅馬的蠶食時不聞不問,最終坐視東羅馬這個千年帝國的滅亡。

不過,如果這種與薩拉森人間的微妙的關係首先是由羅馬來建立呢?那麼在奧斯曼人還沒有崛起的時候,羅馬將會盡早擺脫與薩拉森人之間常年的戰爭,而在十字軍損失慘重鎩羽而歸的情況下,隨着羅馬乘機向歐洲甚至是梵蒂岡施展影響,完全能夠消弭的第四次東征對羅馬造成的災害,也足以能爲羅馬爭取到足夠多的時間。

正是因爲這樣的想法,倫格纔會決定派馬克西米安重新返回耶路撒冷。

“你將是我派向聖地的代理者,雖然不論是薩拉丁還是阿迪勒都是了不起的薩拉森王者,可我相信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

倫格的話讓馬克西米安一時間感到恍惚,他愣愣的看着皇帝,心底裡因爲矛盾而攪動起的‘激’‘蕩’讓他感到陣陣憋悶。

他不由自主的扯開脖子上鍊甲的搭環,在喘息了一口氣後,他試探的低聲問着:“陛下,那麼您認爲薩拉森人真的會接受我們這種方式的……‘征服’?”說到這裡馬克西米安略微沉‘吟’,事實上在心底裡他已經很清楚,如果這一切真的如皇帝所預料的那樣發展,那麼羅馬帝國可能將會從此迎來一個與之前任何時候截然不同的局面。

很多年來,雖然真正導致戰爭的原因還是因爲土地和財富,但是每次戰爭卻始終都披着宗教的外衣,在討伐異教徒的藉口下,雙方的民衆總是以一種誓死不休的熱忱投入戰場。

可是如果真的能實現皇帝所預言的那種情況,那麼羅馬不但至少能在面對異教徒的時候得以緩和,甚至更可以藉着重新在聖地建立起基督教堂和駐守騎士團的榮耀,對歐洲各國甚至是梵蒂岡教廷施以影響,那不論是對正教還是對羅馬來說都有着非凡意義。

而這對於祈禱者教團來說,也許可能就是從此凌駕與東西方兩大教會,甚至可以成爲整個基督世界的仲裁人!

馬克西米安似乎在這一刻看到了無數的榮耀向教團和自己涌來,在北方行省的一年多當中,他深深的感受到了權力給他帶來的榮耀,不論是身爲羅馬帝國的北方總督,還是做爲祈禱者教團在北方進而是從羅馬到基輔的廣袤草原上的所有祈禱者教衆的教團領袖,那種權力給他帶來的甜美感甚至讓他時常覺得自己是在夢境之中。

而如果一切真的如皇帝所說的得以實現,那麼他能夠得到的,將不止是世俗的權力,財富和榮耀,甚至也許有一天他也會如同洛滕索堡所敬奉的三位武聖人一樣,成爲得到世人崇拜的聖徒。

難道現在人們不是已經在傳說着,皇帝身邊的使徒們嗎?

馬克西米安的嘴‘脣’微微發乾,他認真的看着倫格,心中琢磨着是否應該做出某個最後的決定,在經過了一陣猶豫後,他終於開口說到:

“陛下,能成爲您所創造的奇蹟的證人和參與者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榮幸,不過在這之前請允許我向您提出一個建議。”

“是什麼,我的朋友,你知道在我面前你可以隨意說出任何你的想法。”

聽到皇帝的鼓勵,馬克西米安暗暗壓下緊張的心情,小心的說:“陛下,錢原諒我的魯莽,不過請允許我對您所公佈的公法中的一些法典表示疑‘惑’,我不明白在這個時候羅馬元老院和特里布斯還有什麼意義,做爲羅馬皇帝,您所創造的奇蹟不但超過了任何一位先帝,甚至可以與任何一位生時爲上帝做出巨大的貢獻的聖徒相比。既然這樣,您爲什麼還要訂立一部約束您自己,甚至約束未來忠於您的貴族們的法典呢?”

馬克西米安說到這裡停了下來,他靜靜的看着倫格,當看到倫格逐漸變得嚴肅起來的眼神時,他不安的避開那雙眼睛,可隨後他還是繼續咬牙說了下去。

“陛下,元老院讓羅馬變成了一個隨處都是吵鬧的菜市場,而特里布斯甚至允許身份低微的農夫走進去指手畫腳,”馬克西米安聲音低沉的說“不論是之前的羅馬貴族還是一直跟隨您的教團和您的騎士們,他們都有着崇高的地位,如果說元老院是束縛您的繩索,那麼特里布斯就是對新老貴族的侮辱,我們能夠擁有權力和榮耀是因爲對上帝的虔誠,也是因爲您的恩賜,那麼既然這樣,那些卑賤的人就沒有任何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更沒有權力在特里布斯里指責和質疑我們的地位,因爲我們的地位是您賜予的,是上帝的恩典……”

“馬克西米安!”

倫格突然大聲打斷了馬克西米安的話,他用愕然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前任書記官,看着這個在耶路撒冷時還只是個跟隨在法蘭西斯身後,總是喜歡用一支炭筆在木板上寫寫畫畫的窮困小子,他的心中不禁感到說不出的驚詫。

“你認爲自己的權力是上帝的恩典?你認爲你的地位是因爲上帝眷顧而天生的?”倫格聲音嚴厲的質問着“就因爲這樣你認爲自己必須擁有凌駕與別人的之前的特權?那麼你怎麼理解上帝對世人的恩典?難道你認爲上帝創造世人的時候就分爲三六九等嗎?”

“可是貴族的權力是不容置疑和削弱的,而您正是在削弱他們的權力,難道要我們最終和那些平民一樣嗎?”馬克西米安不忿的反問着“在整個基督世界,甚至是異教徒的國家,沒有任何地方和羅馬一樣賦予平民這麼多的權力,您這麼做這同樣也是在削弱您自己的權力,陛下。”

“馬克西米安,也許在你看來我的確在削弱自己和你們的權力,可是難道你不知道《公法》對羅馬的未來意味着什麼嗎?”倫格慢慢坐下來,他用一種透着無奈的眼神看着馬克西米安,對於這個親信的失望,和對他明明清楚公法的重要卻依舊因爲貪戀特權而大放厥詞,倫格失望到了極點。

“陛下,您的設想讓您和您的追隨者成爲後世歷史上最偉大的人,”馬克西米安放低聲音說“重要您能爲自己着想,爲所有追隨您爲您服務的人着想,前所未有的榮譽就會垂手可得。”

馬克西米安的聲音低微而又透着‘誘’‘惑’,但是當他看到倫格慢慢擡起頭來望着他的眼神時,馬克西米安的喉嚨不禁一緊,他愣愣的看着倫格,漸漸的他的眼睛開始躲避開去,最後他再也不敢和倫格的眼睛對視。

看着自己這個當初最爲信任的人,倫格的神‘色’十分平靜,他慢慢站起來擡手放在馬克西米安的肩頭,看着書記員臉上透出的慚愧,他微微笑了笑。

馬克西米安的臉‘色’霎時一變,他好像被發現了什麼秘密似的緊張的擡起頭看向倫格,但是他看到的卻是皇帝臉上平靜安詳的神態。

“告訴我馬克西米安,你,還有你的那些朋友,準備怎麼對付我。”

倫格終於開口了,他的聲調平和,似乎根本沒有因爲隨着這些話而揭‘露’出的其中的殺機有所變化。

一直掩飾的馬克西米安終於再也掩蓋不下去,他的身子猛然向後一退,驚慌,恐懼,不甘,還有濃濃的內疚的神情在這一刻從他眼中一一閃過,過了好一陣,在倫格審視的目光下,他的情緒終於慢慢平復下來,邁着沉重的步伐,馬克西米安走到倫格面前,單膝落地跪了下來。

“陛下,我的主人,請原諒我。不過我真的無法接受您的變革,也許羅馬人都可以接受,可是我接受不了,”他的嘴裡不停的低聲說着,然後他忽然捧起倫格的手不住親‘吻’他的手背,接着喉嚨裡迸發出了一聲聲低沉的哽咽“請寬恕我,不過陛下如果您願意收回羅馬公法,一切都還是可以重新開始的。”

“那是不可能的。”倫格慢慢‘抽’回手,他看着跪在面前的這個背叛了自己的人,當馬克西米安說出敢對公法的時候,倫格已經猜測到他不會只是這麼簡單的反對,而是一定會有什麼舉動。那麼以現在自己所擁有的巨大威望和對軍隊的掌握,唯一能夠阻止自己的機會,就只有在這個洛滕索堡之中了。

“告訴我一切吧,馬克西米安,”倫格神態安詳的問,他相信既然馬克西米安能夠單獨面見自己,而又把一切挑開,那麼他們一定已經有了完全的準備,而這時的自己手中卻恰好只有不足五百人的近衛軍,也許對那些一心要阻止自己的變革,或者說是要徹底剷除自己的人來說,這可能就是最後的機會了“告訴我一切,書記官!”

倫格的聲音霎時變得嚴厲,他威嚴的看着這個跪在自己面前的叛徒,看着他因爲畏懼而低下的頭,倫格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我想你的軍團在這之前已經做好了準備,難關那麼巧合的你們同時和我到了洛滕索堡,那麼說,君士坦丁堡裡有你們的同伴,而且你們也一定知道了我給皇后寫的信,對嗎?”

說到這裡,倫格忽然微微一停,他若有所悟的轉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馬克西米安:“是狄奧多嗎,狄奧多已經到了君士坦丁堡,他是從埃羅帕西婭那裡知道的一切?”

在倫格說話的時候,已經逐漸平靜下來的馬克西米安卻微微搖了搖頭,他喘了口氣,然後聲音低沉的回答着:“這次您猜錯了,皇后陛下的哥哥也許有着很大的野心,但是至少到現在他依舊是忠於您的,背叛您的是首席元老,是他從皇后那裡探聽到了您返回的路線,他之所以背叛您,是因爲同樣無法容忍成爲失去權力的貴族,而支持他的人,是瑞恩希安.安德魯斯。”

“瑞恩希安?”

聽到這個名字,倫格的心突的一跳,隨即他的臉上再次浮現出笑容,而就在這個時候,隨着教堂外的夜空中忽然升起的一團火焰,夜‘色’中的洛滕索堡霎時響起一片震天殺聲!

“瑞恩希安,”看着窗外已經點起無數火把的街道,倫格輕輕吐出了一聲自語“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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