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安可和於婉如並排坐着,安然因爲工作脫不開身的關係並沒有跟着,不跟着也好,省得再繼續爲錢而爭吵。
“媽媽,飛機飛的好高!”從上飛機開始,安可表現的就很興奮,因爲這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家裡經濟條件不好是一點,另一方面她的身體也不適合坐飛機,所以飛機這種交通工具在她看來新奇極了。
“等可可的病好了,媽媽會經常帶着你坐飛機。”於婉如笑着撫摸女兒的頭髮,她總覺得自己愧對女兒,沒有給她一具健全的身體,更沒有給她一個富足的家庭。
“媽媽,做一次就好了,我知道坐飛機是什麼感覺就可以了!”小安可懂事的依偎在於婉如身邊,坐飛機飛來飛去要花很多錢,她不要媽媽浪費錢。
“可可真乖!”於婉如臉上帶着一絲滿足的笑意,自己的女兒在她眼裡或許不是最完美最優秀的,可是卻是她最愛的。
“媽媽,你說我這樣不告而別,陸興邦會不會不高興?”安可的眉頭皺起來,她應該上飛機前給陸興邦打個電話的,可是她沒有問過陸興邦他家的電話。
“不會,他不會真的生你的氣的!”於婉如立刻笑着搖頭,這兩個小孩子在一起笑得時候,她心裡會忍不住多了一絲不切實際的想象。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不想讓他生氣。”安可擡頭看着自己的媽媽,根本沒想過要隱藏自己的情緒。
“可可不要擔心,我們趕快好起來,就能回去了!到時候你可以上你喜歡的幼兒園,還可以和小興邦做同桌,你們可以一起跳課間操,一起玩耍。”再也不用唄‘優待照顧’像是一個被一起在角落裡的娃娃。
“媽媽,我一定會快快好起來。”安可說的一臉認真,不僅要趕快好起來,她還要長大後做一個跳舞很漂亮的女孩子,跳給陸興邦看。
“媽媽,等我身體好了之後我想學跳舞,跳那種很美很美的舞。”
“爲什麼想學跳舞?”於婉如看着自己的女兒,不知道她怎麼突然想到要學跳舞的。
“因爲跳舞好看!”安可低着頭,沒有和於婉如的視線對視,因爲陸興邦說她跳舞一定很好看。
“媽媽答應你!”於婉如笑着將安可摟進懷裡,將來她的女兒一定會過的比自己幸福。
小興邦從老師的辦公室出來,情緒依舊是相當不滿的,擡頭看着從天上高高飛過的飛機,離開,就不能打聲招呼嗎?說不定他心情好,還去機場送送呢。
有些煩躁的踢着地面花池邊的小石子,三年前,親媽也是一聲不吭的扔下他,連奶都不留下一滴,現在安可也竟然連一句招呼都不打就走,爲什麼女人總是這麼可恨,難不成說走就走是女人的天性?還是說就這麼兩個個別的,都特麼的悲催的被他遇見了。
一整天,小興邦明白了什麼叫做煩躁,叫不開心。尤其是旁邊空蕩蕩的桌子,看着就堵心。
放學陸湛和舒菲一起來學校接的他,小傢伙看了眼陸湛,眼裡滿含控訴,安可出過手術的事情是親爹負責的,所以
肯定昨天就已經知情了,卻故意不告訴他,這讓他覺得對於親爹的新人大打折扣了。
“兒子,今天是不是不太開心?”舒菲摸了摸小興邦的頭,明知故問的說道,那一張小臉已經明顯的寫着小爺不高興了。
“你也知道是不是?”小興邦不滿的看着舒菲,狼狽爲奸,好歹是他們的親兒子,怎麼能這麼對他!
“媽媽真的是剛剛纔知道的。”舒菲立刻撇清自己的關係,她確實是今天知道的。
陸湛看了眼將自己急忙撇清的女人,眼裡帶着寵溺,纔有對着小興邦說道:“你不是也希望她能早早的接受手術嗎?”
一句話,小興邦被噎的啞口無言,昨天放學他心裡還着急,希望能快些給安可進行手術,現在卻因爲沒有留下一句道別而悶悶不樂,到底是安可的身體重要,還是一句道別更重要。
舒菲見小興邦低着頭不說話,連忙給陸湛使了個眼色,讓他開車。車子緩緩駛離幼兒園,很快到了陸家,臨下車的時候,一路上沒有再說話的小興邦終於再次開了口,“她要多久才能回來?”
“一年左右吧!”手術過後還有一段療養期,國外肯定更適合安可療養。
小興邦聽着那個代表着最小的數字,眼裡纔再次有了些光彩,還好,只是一年,很快就會過去。
見小興邦的情緒有所好轉,舒菲才放心了下來。她相信,可可一定用不了一年的時間就會回來,因爲這裡有一個絕世無雙的小傢伙正在等着她。
首都機場,顧佐一身白色的西裝緩緩地登上飛機,那儒雅的身姿以及脣角時刻揚着的笑容,都讓人覺得他彷彿就是從畫中走下來的翩翩公子,紳士如王子一般。
在即將登上飛機的瞬間,顧佐還是忍不住回頭朝四周瞭望。因爲是冬天的緣故,除了一片有些荒蕪的草坪之外,只有幾架停靠的飛機,和行走于飛機出口之間的行人。
顧佐揚起一抹有些自嘲的笑容,他在期待什麼,期待舒菲會過來送他嗎,什麼時候他也開始這樣的不捨,這樣覺得離別難捱。吸了口氣,空氣中都是冰冷的味道,他離開之後,舒菲就真的可以過她想要的平靜生活了吧,這樣畫下句點挺好。
“老闆走吧。”李遊在一旁有些不忍心的提醒,行李都已經打包辦理了託運,說是行李,可看來看去都是一些舒菲小姐曾經在那所別墅裡留下過的痕跡。明明不能忘情卻還要這樣選擇放手,老闆的心情他沒辦法真正的感悟,畢竟他還沒有遇到一個能讓他愛得如此之深,哪怕自己心痛也要做出放手抉擇的人。
“走吧。”顧佐點了點頭收回視線邁進了機艙,身上的白色西裝纖塵不染,可是他卻明白,這是舒菲喜歡的,卻是他永遠也可能配不上的顏色,哪怕有的時候面對這樣的純淨潔白,有時覺得自己自慚形愧,但是隻要舒菲喜歡,他還是願意義無反顧地穿下去。
飛機在首都上空翱翔飛過,舒菲正在院子裡和小興邦做着遊戲,難得週日,加上一直困擾着他們的事情也都有了完美的解決,空下來的時間她
和陸湛只想好好陪陪孩子。
“又是一架討厭的飛機。”小興邦擡頭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頭上飛過的飛機,總覺得這種天上飛的東西令人討厭,因爲它總是能輕易帶走自己不捨的東西和會思念的人。
舒菲跟着擡頭,望着天空中越來越遠的飛機,那應該是飛往米國的飛機吧?顧佐應該就在上面。
對於顧佐的離開她說不出來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其實,如果能用距離來讓彼此的生活都歸於平靜的話,那麼她願意讓這距離永遠存在,而且如果不能愛,就應該彼此遠一些免得徒增煩惱。
“他走了?”陸湛在一旁也跟着擡頭,那天顧佐和她說的話雖然沒有聽全,可是也聽到了大半,忍不住攬住女人的肩膀輕聲問道。
“有的時候我覺得我太絕情。”舒菲回頭朝着陸然笑了笑,顧佐對她有感情,她又不是傻子而且那樣直白的眼神、那樣深情的陪伴,3年的時光一點一滴她都感受的十分清楚,可是卻選擇漠視,殘忍的不給他任何一絲的機會,如果換了其他的女人,一定會指着她的鼻子罵她太不懂的珍惜。
“不是他絕情,而是你對我專情。”陸湛笑着在舒菲臉上親了一口,既然愛一個人就應該專情,不然還不如不愛。
舒菲被陸湛眼裡的傲嬌和得意逗樂了,“對,因爲你太完美,所以我只能對你專情。”
哪怕陸湛沒有現在這樣完美,她依舊會是這樣專情,因爲愛上一個人不需要理由,也更沒有一把尺子來測量它到底有多深多厚,多堅不可摧。
“你們能不能考慮一下我的感覺?”小興邦受不了了,擡頭一臉憤怒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的兩人,不知道有一種傷害叫做在單身汪面前秀恩愛嗎?
舒菲和陸湛相視一笑,陸湛更是摟緊了懷裡的舒菲,朝着小興邦故意的說道:“你又沒有失戀需要顧及什麼情緒?”
原本臉色就不佳的小興邦聽完陸湛說的這句話之後直接黑臉了,扔下手裡的玩具扭着屁股回了屋子,真是不能好好的玩耍了,到底是不是親生的。
見自己的老公惡作劇自己的兒子,舒菲表示很無語,被夾在中間她好像幫誰都是壞人。
“我好像還有很多衣服沒有洗。。。。。。”舒菲說完直接閃人,兩邊都不得罪。
生活就像是海面,不可能每一天都狂風暴雨,驚濤拍岸,而大浪大風之後的平靜,在生活中更顯得彌足珍貴,陸老爺子爲原型的漫畫只剩下最後一個大結局,舒菲不想把一個充滿魅力的老人化成一抹孤魂,永存於世,而是讓他真真實實地活在自己身邊。所以選擇在生活最幸福的時候,做了結尾。
將初稿校驗了一遍之後,舒菲找了自己認識的關係,將漫畫打印成冊並且做了十分精美卻又充滿威嚴大氣的封面。當成品送到陸老爺子手裡的時候,陸老爺子充滿褶皺的臉上煥發出了年輕的光彩,雖然畫冊上有很多事情他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但是當看到那一幕幕彷彿似曾相識的場景時,那些逝去的記憶又彷彿鮮活的躍入了腦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