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醫生在哪兒？”
軍官擔心地向翻譯詢問。
昨天晚上已經接到國內的電話，頂頭上司親自打電話來過問這位軍醫，雖然對方並沒有說明林叢的身份，可是從這個電話裡，軍官已經意識到，這位軍醫的身份絕不尋常。
幾個老人聽到翻譯提起林叢，都是眼睛裡流出淚水，只是哭着搖頭。
當時情況混亂，他們藏起來並不知道情況，只以爲林叢已經犧牲。
“馬上去找……哪怕是屍體，也要找到！”
軍官沉聲下令。
很快，那些死去的戰士的屍體就被擡回來，整齊地放置在一處平整的沙地上。
一名士官跑過來，啪得向那名軍官敬了一個禮。
“報告團長，所有的屍體都已經擡過來，一共是三十七具，其中二十二具是敵軍，十一具是我們的士兵，還有四位……身份不能確定。”
“爲什麼？！”
“因爲……”士官輕吸口氣，“都燒焦了，對方……大規模地使用了燃燒彈。不過……從他們身上殘留的東西來看，有兩名可能是醫護人員，一男一女。”
團長一聽，立刻就跑過來，果然見最右側的沙地上，放着四具燒得焦黑的屍體。
其中有一位，明顯是男性，下半身還算完好，腿上套着迷彩服，白大褂已經燒得不成樣子，口袋裡露出半截燒壞的聽診器。
士兵走上前來，將一樣東西送到他手上。
“這是……在他身邊發現的。”
那是一隻破損的相機，從剩下的半截鏡頭就可以看出，非常高檔。
一旁的司機一看到相機，立刻就蹲到地上，痛哭出聲。
這位司機，正是昨天送人回去的那位司機，路上遇到接應部隊，他將車子交給別人，帶着他們趕過來。
“怎麼了？！”團長問。
司機擡起滿是淚水的臉，指向他手中的相機。
“這個相機是……是林醫生的相機！”
他們在一起已經數日，大家都知道，林叢愛照相，只要一有空，就會提着相機到處拍個不停。
團長深吸口氣，“你看看……這個是林醫生嗎？”
司機看看地上那燒得只剩半截的屍體，好半天才低聲冒出一句。
“褲子和鞋子都……很像！”
畢竟，只憑着半截身體，他怎麼也不可能認出那屍體是不是林叢。
軍醫們都是迷彩褲子、軍靴，白大褂，誰也不能確定這是誰的屍體。
雖然人數不符，可是在這樣的戰場上，被燒焦與廢墟在一處，或者被炸成碎片都有可能。
“繼續搜，擴大搜索範圍到五公里！”
團長咬了咬，再次下令。
於是，士兵們再次散開，重新搜索。
三個小時之後，全員返回，依舊是一無所獲。
看着那些已經開始吸引蒼蠅過來的屍體，團長咬了咬牙，只能下令先將屍體運回營地。
如果林叢活着，肯定也在附近，已經將範圍擴大到五公里，卻依舊一無所獲，那隻能證明——他已經死了。
“全員集合！”
所有人，在屍體前整隊集合，團長帶頭擡起右手，向死去的同僚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