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西沒說話,但是極快地抹掉了眼淚,快步往前走。成子非只好緊跟着,快到山頂時,林若西才說:“其實我真的有個鄉下的姑媽,我媽還有我小叔都是姑媽帶大的,我媽老家在香江邊上,我姑媽和小叔有一天去江對邊的鎮上賣菜,回來時遇到暴風雨,小船被打翻了,兩個人都死在香江裡。如果她活着,也有六十歲了。
老人送我們走時,戀戀不捨的樣子,象極了我的姑媽。我是真心想認她做姑媽的,如果你不願意認她做媽,等弄清楚車禍的事情後,我會來和她說明白事情緣由的。但是,現在你得好好演她的兒子,年齡20歲,高中唸了兩年,成績不好就退學了,在清縣打過雜,後來學會了開車,你媽就讓你到晉江來找我,大致就是這樣,你記得住嗎?”林若西氣喘吁吁地說着,顯然關於成子非的身份問題,她早就想好了。
“除了我多了一個媽,還多了一個表姐外,你準備還讓我多個什麼?”成子非突然回頭望着林若西問。
林若西沒想到成子非會突然回頭,她正在解外衣領的扣子,感覺胸前有蟲子在爬,有些癢,手探在跳躍不停的白兔上抓癢,被扭頭的成子非瞧了一個正着。
林若西原本就紅撲撲的臉,頓時羞得如只熟透的蛇果,引得沒有絲毫防備的成子非,目不轉睛地盯住了那隻手探的地方。
“轉過去。”林若西急得直喊。
“早摸過了,矯情。”成子非把頭扭過去時,報復性地說了一句。
“你,”林若西氣得差點又要罵“流氓”,突然想起了成子非在車後座用強的樣子,整個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硬是把這兩個字壓住了。她已經知道,這個小男生不能激,一激他準會幹出不靠譜的事來。
再說
了,這是在山裡,他真要來點什麼,她就算喊破嗓子都沒人聽得見的。所以,林若西根本不敢再說什麼,悶着頭繼續趕路。
成子非見林若西沒罵他,也沒說話,又覺得無趣,只好不再說話。兩個人就這麼急匆匆地趕路,到了鎮上後,成子非租了一輛車,他和林若西並排坐在後面,林若西這才說話,又是叮囑他注意的一些東西,越來越把自己當成了長輩,很是讓成子非無語。
其實就算林若西不叮囑他什麼,成子非也會小心的。走到這一步,他不可再任性,特別是目睹了柳鴻和小護士的那一幕後,他更要和林若西站在一起。儘管他沒有告訴她這些,可內心深處,他真的想好好保護她的。
兩個人這麼一路折騰到清縣後,林若西不放心成子非,還是打電話找了清縣的關係戶王副局長,不過,她沒露面,讓成子非直接去公安局找的王副局長,在王副局長的幫助下,陳小飛這個身份證手續很快辦理完畢,只是需要過一段時間才能拿到正式身份證。
成子非怕的是柳鴻突然要查身份證,現在拿不到身份證,他認下的這個媽媽,還有這一趟不是白來的嗎?便給林若西打電話,林若西一聽,讓他找王副局長,辦個臨時身份證帶着。
當成子非找王副局長說想要個臨時身份證時,他在普江打工,公司需要身份證。當他在辦理的時候,收到了林若西的短信,讓他辦理臨時身份證填日期時,一定不要填今天,填四天前的日期。
成子非盯着這條信息看了好一會兒,他發現自己越來越佩服林若西了,雖然他們剛剛被莫老闆和狐狸精算計了一把,可林若西遇事的細緻,佈局的精密,都是他目前根本不具有的東西。
在步步爲營這一方面,成子非遠遠不如林若西。一向自以爲是的他,第一次真正地開始反思了。
謝過王副局長後,成子非拿到了寫着陳小飛的名字,
卻有着自己頭像的臨時身份證,盯着這張奇怪的身份證時,他突然有一股一下子長大的感覺,這種感覺來得那麼徹底,也來得那麼地措手不及。
從現在起,他就是陳小飛,一個有着媽媽,還有着表姐的人;他不再是個無父無母,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人;他也不再是個吊兒郎當的被開除的名校學生。他將是一個剛進入省城的農民小兄弟,一切對他來說都如同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是新奇的,也是無知的。
這種戲不好演,他雖說在孤兒院長大,可從小到大都生活在晉江,除了缺父母外,生活上他並不比其他同學缺多少東西。現在,讓他這個城裡長大的人去扮演農民小兄弟,這難度可想而知。
當然了,如果柳鴻有意要考驗他的話,接下來的各種奇葩問題肯定很多。靠啊,這個八婆什麼臭主意啊,讓他去演一個落難的富二代或者受苦的窮屌絲,他準會演得活靈活現。偏偏去扮演陳小飛,傻裡巴嘰不說,還要裝天真,二十歲的破孩子泡妞都會被人嫌棄。
死八婆。成子非是走一路罵一路,直到撞上擋住去路的林若西,他嘴裡才停止咒罵,驚魂未定地看住了她。
“你罵誰呢?”林若西果然還是聽到了。
“我罵,罵剛剛一個不長眼的傢伙,踩了我一腳,不斷不道歉,還瞪了我一眼。”成子非趕緊編着瞎話。
“把你的手機給我。”林若西突然說。
成子非不知道她要幹什麼,可又不敢不給,猶猶豫豫地把手機一伸出來,林若西就一把搶了過去,翻了翻他的好友,皺了一下眉頭,指着臭八婆的名字說:“我有這麼可惡嗎?你就那麼恨我?”
成子非尷尬得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哦,不,不,哦,是,是,----”他越想解釋,卻越是不知道怎麼說,一如偷東西被人髒俱獲一般,那感覺真他媽的很有些萬劫不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