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修仙界就是如此,擁有強大實力和威名者,自然就有不戰而屈人之兵之勢!
若令狐不是有讓頂級修士忌憚的威名,只怕那金剛頭陀早就將令狐拿下或拍死了,在華南洲聲勢排場都做得如此浩大的梵聖宗,又豈會放低姿態?
所謂的過、罪、善、惡,全是表面文章,一切一切,還是因爲實力!
令狐自然是深有感觸,所以,也絕不會被笑佛尊主假惺惺的表面話所迷惑,既然大戰不起,梵聖宗更不敢惹怒自己,他也就沒必要多呆了,拱下了手,令狐也就一言不發的駕御着飛行巨劍,留下一道五彩炫光,瞬間消失於天際!
看着令狐消失的方向,笑佛尊主依舊笑吟吟的,笑口常開,但眼中卻掠過一縷寒意。
擺了下手,海螺號角,再次嗚嗚吹響,梵樂和梵唱,也再次唱響,兩排僧、尼,叱着遮羅,桑蓋,黃旗,彩扇,遮天蔽日,金鈸鼓點,鐘磬銅笙,絲竹管樂,聲浪震天,一衆梵聖宗佛門法士,竟是再不管羣修,自顧自的再次舉起儀仗,吹起管樂,敲鑼打鼓,梵歌高唱,繼續慢騰騰的向摩雲國洛華寺的方向徐徐飛去。
羣修呆呆的看着又恢復冷漠囂張氣勢的梵聖宗佛修漸漸遠去,心機靈動者,卻已然是醒悟了過來,紛紛對梵聖宗遠去的儀仗隊伍,不屑的呸了一聲,隨後駕御各自的飛行法寶,趕自己的路去了。
其實剛纔笑佛尊主已是暗中以佛門精神大法,默默影響了羣修意識,所以羣修纔會忽然覺得自己怪責笑佛的話,自己簡直就是罪莫大焉,不可寬恕之感。
令狐不是不知道笑佛的行爲,卻是對笑佛施展的佛門精神大法神通諱莫如深,當然,最主要的是,這種精神大法無形無跡,若令狐想要阻止,只怕得和那笑佛直接動起手來才行。
以最快時速飛行在摩雲國的路上,令狐一邊回想笑佛的一舉一動,發現,這個笑佛,確實可當得上一介強修!
能忍能棄,能伸能縮……
令狐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了王八,自己啞然失笑,搖了搖頭,不再想那笑佛,卻又不由想起剛纔自己報出自己名號的時候,所引起的反響。
這五十年來,令狐一心在木絕之地和土絕之地潛修不出,卻是不曾想到,自己如今的名頭,早就已經名動整個修仙界了。
要知道,以一己之力,擊敗七大頂階修士聯手,並且令他們修爲掉階,這種駭人聽聞的實力,一經傳出,不震動整個修仙界纔怪!
令狐之名,已經爲無數頂階修士所忌憚,其魂道大法神通,更是備受所有修仙者矚目,無數天資橫溢的修士,都開始探索靈魂之道,重視靈魂之道來。
當然,這一切,也只有令狐還不知道自己的威名,有多麼震懾人心!
一路極速飛行,倒是再無發生任何事故,幾個時辰之後,令狐終於踏入了摩雲國之境。
而洛華寺則位於摩雲國城外百里處的九松山山上!
到了摩雲國國境,令狐根本就無需問人,隨時晦澀匿藏於千里虛空的神念,就已經發現納蘭白衣和小師妹風雨若,以及李天幕的蹤跡!
踩着飛行巨劍,沒有絲毫停滯,令狐直接向洛華寺飛去。
神念中,納蘭白衣、小師妹、李天幕三人卻並不在一起,雖然他們同在洛華寺內!但納蘭白衣一人卻靜坐寺外一株千年老松下。小師妹風雨若卻在山巔之上,演練飛劍之道。李天幕則在寺內一間靜室內入定打坐!
寺中,僧侶們或做晚課,在大雄寶殿上面誦經參禪,或修佛門大法,身上佛力涌動,各種佛門法器,靈光輝映。
令狐想了想,最後還是飛向山巔,先迎向小師妹風雨若。
這五十年來,小師妹風雨若修爲也是大有增進,如今卻已是出竅後期境界了。
五十年,她從元嬰後期,晉級出竅後期,提升整整一個階位,天資自然是比不上令狐和李天幕,但和其他修仙者相比,也算是資質相當優秀傑出的了。
在修仙界中,許多修士,往往幾十年,乃至上百年,都無法突破階位中的下一個進境,比如元嬰中期到下一個進境便是元嬰後期,但有時候,就是這麼一個進境,不要說幾十年,上百年,也許永遠也無法突破。
小師妹風雨若,修爲進境卻是相當穩定,依照她的修煉天賦,令狐相信,小師妹定然是可以一路修煉到渡劫期,乃至渡過天劫,修成飛昇正果,也不是不可能的,當然了,所用的時間肯定是要多一些的,但千年之內,肯定是有望的。
當看到令狐踏着飛行巨劍,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的時候,風雨若一聲歡呼,幾十把飛劍失去控制,叮叮噹噹,掉落地面也不顧,卻朝着令狐飛撲過來。
“大師兄,你真的來了!”風雨若一下投進令狐的懷中,帶動得令狐抱住她,在空中旋了幾圈。
“幾十年不見,小師妹你還是什麼都沒有變!”令狐笑着揉了揉小師妹的頭。
“哦,大師兄你的意思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變老啊?”小師妹皺着鼻子,不依道。
令狐的意思其實是在說小師妹的性子依舊沒有變,還是那麼的活潑率真。
“我巴不得小師妹永遠都這麼年輕可愛,活潑率真,怎會希望你老呢?”令狐道:“盡說傻話,不過看到你修爲大進,我爲你高香,心中甚喜。”
小師妹開心道:“我有什麼好喜的,倒是令狐師兄你,如今可真是名動九州大陸整個修仙界呢,我太崇拜你,更感到無比的驕傲!不過天幕師弟的天才稱號,都被你徹底比下去了呢,對了,令狐師兄,你真的一人擊敗五位頂階修士?真的拜青衣侯老祖宗爲師?都是真的嗎?”
令狐心道:“若是連宗內馮太軒和郭藹這兩位老祖宗也算上的話,那可是七位頂階修士聯手纔對,若是在加上最先攻擊的餘有觀,那就是八位了。”
令狐微微一笑,道:“你相信那就是真的,不相信,那就是假的!”
小師妹道:“我當然相信是真的,可是令狐師兄,魂道大法神通就是什麼神通啊?我們華嚴宗沒有聽說有這門功法啊?那令狐師兄你又是哪裡學來的呢?”
令狐使勁揉了下小師妹的頭,道:“這種功法卻又哪裡學得來?自創的不行嗎?”
小師妹皺了皺鼻子道:“好啦,我不問啦,行了吧,哼,小氣的大師兄,竟拿謊話騙我,走吧,我們去找納蘭師姐和天幕師弟!”
朝山巔上的飛劍招了招,四十九把飛劍便嗡嗡的飛了起來,在風雨若幾道法訣打出,四十九把飛劍在一道靈光閃過,竟合成了一把翠綠色的飛劍,不但劍體沒有變大,反而變小,被風雨若吞進了嘴中,納進丹田紫府之中,懸在元嬰的頭頂上溫養。
兩人很快就在寺外的老松下找到了納蘭白衣。
看到令狐,納蘭白衣眼中自然閃動着抑制不住的歡喜,只是看到令狐竟是和小師妹一起而來的時候,眼中微微閃過一縷不可察覺的失落之色。
納蘭白衣性情溫婉沉靜,除了眼中看向令狐的時候,特別顯得溫柔情真外,就是淺淺而笑,雖然似乎有滿腹的千言萬語想要向令狐訴說,但只要令狐在身邊,靜靜的看他一眼,又覺得已經心滿意足了。
所以,和納蘭白衣倒是沒多說什麼,就一起向寺內走去,尋李天幕去了。
路上遇到洛華寺的僧侶們,他們雖然不知道令狐的身份,卻對小師妹和納蘭白衣執禮甚恭,也沒對忽然出現的令狐,有任何猜度之心,任風雨若和納蘭白衣帶着令狐在寺中穿行。
洛華寺卻是十大名寺,八大古剎中排列最後的古剎。
李天幕就是最後在辯禪機中折服了洛華寺,才獲得了小靈山禪道大會的資格。
擁有佛士稱號的李天幕,雖然沒有入佛,但其佛門地位已經不弱於洛華寺的主持上雲禪師了,他所在的靜室,也是位於後殿小院中一間非常考究的靜室,位置偏僻而寧靜。
三人才走進後殿小院,李天幕已經推開了靜室的房門,微笑而立,看着令狐三人。
“我正在想,我入定的心爲何忽然紊亂,院外松樹上,喜鵲爲何鳥啼不止,原來是令狐師兄大駕光臨!”李天微笑道。
令狐走近李天幕,曲起右臂,和李天幕臂肘相觸,五指互握,互掰了幾下,才鬆開,大笑道:“沒想到天幕師弟也學會說恭維的話了?真是難得啊,呵呵。”
李天幕笑道:“這不是恭維話,乃是實話,如今令狐師兄,修仙界哪個修士敢於輕看?有機會在令狐師兄當面說些恭維的話,更不知道是多少修士盼望的事呢。”
李天幕一邊說着,一邊將三人讓進了靜室之中。
靜室內,香爐炊煙,檀香嫋嫋,一張茶几,幾個蒲團,一壺香爐,靜室正中間的牆上掛着一幅畫着一個側臥酣睡的佛陀畫像,酣睡中,五官略帶愁苦,似乎哀愁苦惱,但再仔細看的話,有覺得眼角中帶着喜,眉宇間又有怒,嘴角微揚,由似樂,整張臉竟是喜怒哀樂愛惡欲,七情上臉,畫工惟妙惟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