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下起了大雨,嘩啦啦的流個不停……
落日酒吧。
震耳欲聾的勁舞歌曲,火爆熾熱的狂野舞女,都市的年輕男女瘋狂的扭動着火熱的身材,下雨天的天氣絲毫不減他們熱愛夜生活的情緒。
夜瀾澤雙腳疊起,面色冷成的坐在角落內,高腳杯中的美酒在五彩繽紛的綵球中散發着別樣的韻味,孤傲清冷的臉龐吸引了無數單身女子的注意。
衣着清涼,作風大膽的年輕女子端着美酒上前搭訕,卻總是被無情的拒絕,惹得女子的臉色相當的難看。
許久不從出現的左平從男侍手中拿過一杯美酒,動作瀟灑的出現在夜瀾澤的面前,語氣中輕鬆的緊,“嘖嘖嘖!一個人喝酒多寂寞,有美女相伴才美!”
旁側的沙發軟下來,夜瀾澤相當不以爲然的瞅他一眼,又輕抿了一口美酒,慢條斯理的說着,“要不,我給方敏過來陪你,你也不至於如此寂寞?”
原本還有分嘚瑟的左平,臉色瞬間就冷卻下來,再說話時已經有幾分僵硬,微帶有不悅的道,“算了吧!別來的好!”
夜瀾澤俊眉一挑,“怎麼?又鬧疼脾氣了?”
“就那個女人,她哪天不跟我鬧騰?”
想起方敏那個女人,左平磨了磨牙齒,從牙縫裡面擠出幾個字。
“既然不情願,那怎麼不分手呢?”
“我這不是爲了其他男人考慮嗎?就她那個臭脾氣,沒幾個人能夠受得了!”
“我看某人捨不得纔是真的吧!”
這兩個人從認識到現在,一直都是折騰的主,分分合合那麼多次也沒有一個準的。
到了現在,還是如此!倒真是少見了!
看清夜瀾澤眼底的狡黠,左平只覺得男子漢的面子有些掛不上去,不由的轉移了話題,“別說是我了,你和你集團那個顧美女進展到哪一層了?”
“話不要亂說!我們只是上下級關係!”
“這話你還是騙騙你自己吧!”左平絲毫不給半點情面,補充了一聲,“我就不明白了,那顧美女長相美,身材好,氣質佳,最更重要的是她對你特好!你怎麼就看不上?快三十的年紀了,你家老爺子怎麼沒有催催你?”
怎麼可能不去催促?
若不是自己以工作爲藉口,只怕是要天天去追着相親了。
黑暗中,倏然浮現一抹亮光,是原本一直被放在沙發旁邊的手機來電了。
夜瀾澤面色平靜的拿過手機,冷眼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絲毫沒有想要接聽電話的意願,精緻立體的五官在炫彩耀眼的光芒中浮現着陣陣寒意。
“誰的電話?怎麼不接?”
極少看到夜瀾澤有這樣的舉動,左平不禁好奇問了一聲。
夜瀾澤將口中的美酒一飲而盡,聲音冷然的答,“無關緊要的人!”
左平纔不信這一套,挑起還不錯的俊眉,揶揄的猜測,“莫非是你把誰給睡了,美女來找你認債了?”
“你的腦子裡除了女人,還有別的營養東西嗎?”
“欲蓋彌彰!”
“懶得理你!”
“你去哪裡啊?”聊得好好的,怎麼就走人了!
“回公司!”
“不是吧!我纔剛來,你不陪陪我嗎?”
“我打電話給方敏,讓她過來找你!”
原處,左平注視着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瞳內流淌着複雜而難言的情緒。
如果他剛剛沒有看錯的話,那電話應該是那個女人打過來的吧!
聽他剛纔的語氣,很明顯就是不想要多談!
難道是那個女人又整出了什麼蛾子不成?
看來,他有必要去跟夜瀾澈聚一聚,探聽探聽一下最新的消息了。
……
城市的街道,一片繁榮。
雨水的洗禮,讓所觸及的每一片地方都是溼漉漉的,空氣中彌散着一股潮溼的氣息。
喝的有幾分醉意的夜瀾澤走出落日酒吧,引起旁側的人關注的目光。
他卻沒有半點感覺,冷然的回視過去,嘲諷的看着旁人避之不及的表情。
他的車停在街道旁,很醒目的標誌。
即將靠近車子的時候,一直前進的腳步倏然頓住了。
然後,緩緩的回過頭,視線定格在某一個位置,有些渾濁的目光,漸漸的清明。
他曾經就是在這裡遇到的方若嫺。
直到此時此刻,他還記得初遇她的樣子,那時的她,很美麗,也很純粹。而她看自己的眼神很震驚,很意外,也很驚喜。
那個時候他不明白,只以爲是意外,如今想起來卻更像是一場笑話而已。
初遇時,即使不算是完美,回憶起來卻也是有一番味道的;
可現在,一切不過是華麗外表下的骯髒不堪,不過是風花雪月下的自作多情。
那些過往的美好,依然還存活在某段記憶裡,卻再也沒有一絲的溫暖。更甚至於將他內心深處所保存的畫面全數摧毀……
讓他如何,如何能不恨!能不怨!
這一場錯愛中,誰纔是真正的無心人!
手機再一次響起,來電之人真是鍥而不捨。
夜瀾澤接通電話,冷漠至極的說,“想見面是嗎?很好!到我說的地方來!”
……
吸氣,呼吸,鎮定……
如此反覆好幾回,方若嫺終於拿出從前臺領到的芯片卡打開了套房的大門。
滴的一聲輕響,門開了,又合上。
陌生而熟悉的套房內,一道頎長而偉岸的身影站在窗戶前,深藍色的手工高檔西裝將他的身姿襯托的極其完美。
可是,這樣美好的人,渾身卻散發着令人不寒而慄的冰冷氣息,更讓她不敢往前多靠近一步!
那頭,夜瀾澤轉過頭,冷冽的目光肆無忌憚的打量着她的侷促,以及那刻意保持的安全距離,嘴角勾起一抹嘲冷的弧度,“站的那麼遠,是擔心我會讓你沒有繼續活下去的機會嗎?”
不冷不熱的聲音,卻讓方若嫺的心絃一顫,本就不安的情緒更是心亂如麻,卻還是故作鎮定,粉飾太平的說,“你想多了!”
末了,邁開步子,朝他那裡走了一步,兩步,三步……
夜瀾澤冷眼看着她的自我掙扎,放在身後的雙手微微的收緊了一些。
幾步之遙,咫尺天涯!
方若嫺頓住腳步,擡起頭,直面向夜瀾澤完美的輪廓,“澤,我……”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無情的打斷。
“說來聽一聽!”夜瀾澤的視線環顧着這間套房的陳設,要笑不笑的說,“這間套房你應該很熟悉吧!想當年,你可是在這裡把自己給賣了!是不是在這張牀上?又或者是在沙發上?還是在浴室裡面?”
方若嫺的臉色變得特別的難堪,蒼白而無力,語氣有幾分哀求,“澤,請你不要這樣!”
“閉嘴!你還不配叫我!從你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只會讓我覺得噁心!”
方若嫺的血色在頃刻間褪去,沒有半點痕跡,只是死死的咬緊自己的牙關,不讓自己顫抖的太過於厲害。
“你覺得很痛苦?很難堪?你想要解脫?是不是?”夜瀾澤大步往前一走,方若嫺的身子微微一顫,目光有些驚慌失措,下意識的後退!
然則,她這樣的舉動,無疑是刺激到了夜瀾澤本就敏感的神經。
只見,他眼神一眯,神色駭人,鉗住她的雙臂,陰森的笑着,“和我相處很可怕,是不是?恨不得立刻消失,是不是?”
“不,沒、沒有!” 否認也僞裝不了她的顫音。
“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情,我就放過你!”
“什麼?”
夜瀾澤摸了摸她富有彈性的肌膚,溫潤一笑,笑意卻不達眼底,“跟我上牀!”
方若嫺猛然推開他,眼睛睜的比銅靈還要大幾分,憤怒,不堪的情緒,氣的嘴脣發顫,“不可能!”
鏗鏘有力的聲音,果斷決然的態度,道出她不可改變的決心。
夜瀾澤的眼神掠過一絲暴怒,掐住她的脖子,帶着不可控制的力道,修長乾淨的手指骨碌分明,帶着如寒冰般的森冷,“別說的這麼堅決!如果說,我願意出錢買你一夜呢?”
方若嫺朝他吼了一聲,“我不是……”
“你何必在我面前裝成一副清白的姿態!當初如何把自己給賣了,現在也一樣可以!”夜瀾澤笑的更歡,頓了一聲,“陪我睡一夜,我給你更多的東西,如何?”
方若嫺直面着他的冷笑,反問一聲,“這真的是你的真實想法嗎?我知道,你不過是想要羞辱我而已!”
被她識破了真實的想法,夜瀾澤冷然一笑,隨即又嫌棄般的推開她,雙手放在褲袋裡,居高臨下的看着,“就你,還真不配!”
方若嫺聞言,雙眼一閉,終究是無力極了。
退到旁側的櫃子前,身心已經備受煎熬。
她睜開眼睛,悲涼的問着,“你已經讓我們漸行漸遠了,你還想要讓我怎麼樣?難道,非要讓我去死嗎?”
提到讓你忌諱的字眼,夜瀾澤的眼神微微一凜,這才細細的打量。
不出意外的發現,不過十日時間,眼前的人是清瘦了不少!可想而知這日子過的是有多折騰了!
察覺到他的目光,方若嫺自嘲一笑,“如你所見,你滿意了嗎?”
“既然這麼難熬,怎麼不去直接告訴澈這一切!”
“爲什麼要說?他就算知道了,也只會痛苦而已!所以,我何必要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