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芷菁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再帶點遲疑
想進來,在門檻一下子摔倒了。
門外的衆女看得一陣暴汗。
沙芷菁卻渾若無事
爬起來,還喃喃自語道:“好像不是做夢!”
“做夢沒那麼早!”徐子陵正坐在桌子前寫寫畫畫,一聽,擡起頭看她一眼,道:“傻站幹什麼?快進來!掩上門!”
“好。”沙芷菁乖乖掩上門,但是卻奇問道:“你是誰?”
“傻丫頭。”徐子陵帶點嘆息道:“我是你父親!”
“我父親叫做沙南天,住在躍馬橋東北光德里。”沙芷菁一邊說,一邊繞着***仔細
看,越看越是困惑。
“坐下來。”徐子陵拍拍身邊,示意她坐下。
“好。”沙芷菁乖乖
坐下來,不過眼睛還在徐子陵身上滴溜溜
轉,又問道:“你是誰?”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徐子陵開始不理她,忙活了半天,忽然問,嚇了沙芷菁一大跳,徐子陵把手中的遞過去,上面有一個矇眼的男子在前面走着,後面跟着一個神氣兮兮的小姑娘,正是她,沙芷菁。
“可是那天你進城,我和你站在屋頂看,可是你又站在我的身邊,你又騎着馬,朝我揮手,你怎麼還能在身邊跟我說話……”沙芷菁的話要是讓別人聽去了,準說她是一個瘋子。
“你管這個幹什麼?”徐子陵搖搖頭,伸手過去,淡淡七彩閃現,合上手掌,再張開。上面多了一個七彩的眼睛。沙芷菁看得眼睛一亮,再去拉徐子陵另一隻手。另一隻手打開。同樣也有一隻‘眼睛’。沙芷菁看了半天,忽然道:“再變個銀竹葉出來!”
一張銀竹葉由徐子陵的手指一彈,激飛半空,再緩緩
落下來。
待沙芷菁伸手去接,卻變成幾絲小小的金色菊花瓣,隱隱,還有金菊的清香,沁人心脾。
“太好了,我馬上去替你打洗臉水……”沙芷菁站起來,衝出門去,這回在門檻上只是絆了一下,差點和門口聽動靜的小鶴兒和紀倩相撞,可是她敏捷
躲過了。再一會兒又蹬蹬蹬
上樓來,那水一直在飄灑,衆女帶點暴汗
看着那幾乎見底的水,再看看一路水痕,最後面面相覷。
進門在門口上絆了一下,可是這回更好,水盆沒有飛出去,連水也沒有飄灑。因爲實在沒有多少水了。
徐子陵在那盆水就要向自己傾倒下來,伸手替她扶住。沙芷菁眼中,忽然有淚珠斷線珍珠般滴下來,滴在那盪漾的清水中,她的小檀口在顫抖,可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接過水盆,徐子陵掏出柔軟的絲巾。沾溼水,輕輕
在她的臉上。輕輕擦拭,她順從
坐下來,雖然眼淚一起有奔涌,不過卻不說話。徐子陵替她洗完了臉,又把水盆遞給小小鶴兒,讓她和紀倩出去,看完好戲和鬧劇了。
“日後想來就來。!”徐子陵輕輕
道:“隨時來!”
他一邊自她的身邊坐下,一邊伸手輕撫着她的頭頂,又讓她偎枕在自己的膝上,把她的眼睛閉上,變出一張被單給她蓋上,輕拍着她的小背心,讓她一下子鼻息輕輕,放鬆
沉睡過去。
待沙芷菁醒來,徐子陵還中那裡繪繪畫畫,不過畫的不再是一個矇眼男子和神氣女子,而是一第沙芷菁怎麼也看不明白的東西,上面盡是各種各樣的線條和古怪的字體,這些不是沙芷菁所要管的,她伸出手,先用小白牙咬着自己的手指,發現很疼,再伸手去撫摸他的臉。
生怕他一碰就會消失似的,她顯得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和輕盈,待小手傳來他臉的溫暖和觸感之後,她驚喜
用小手遮住他的眼睛,眼睛裡一下子充滿了笑意。
“你是個騙子,大騙子!”沙芷菁歡喜
喊叫起來,道。
“你是個傻瓜,小傻瓜!”他淡淡
道。
“我就知道你是個大騙子,不會有事的!”沙芷菁大喊起來,向他伸出小手,道:“你賠我!”
“賠你什麼?”徐子陵奇問道。
“我擔心你好幾天,你得賠我!”沙芷菁忽然又變回了那個沙家五小姐,帶點神氣兮兮
哼哼道。
“好是好,但是你想我賠你什麼?”徐子陵點點頭,問。
“讓我親一下。”沙家五小姐的作風與別人不同,她是反過來的,顯得非常的勇敢。
“好是好,但是這裡有點人多!”徐子陵又點點頭,道。
沙芷菁一聽,大眼睛在屋裡一轉,發現這個屋子裡足足有十幾個女孩子,個個都帶點驚奇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覺驚叫起來道:“怎麼這麼多人?家裡什麼時候來客人了?你們都是誰啊?我怎麼不認識你們的?”沙芷菁一開口,衆女差點沒有讓她笑倒在。
這個沙家五小姐也太有趣了,看她的舉動簡直就會讓人笑疼肚子。
院子下面,跋鋒寒正與陰顯鶴他們幾人,各牽着自己的愛騎在進行人馬合一的訓練。此時跋鋒寒的‘塔克拉瑪干’已經變成更加高大,渾身火紅如血,那長和匠鬃毛更有如血浪一般,雖然沒有徐子陵的未名那種強大的魔氣,也沒有那樣魔晶一樣靈動可以傳意的眼睛,但‘塔克拉瑪干’也表示出懼人的氣息。
一雙眼睛,就像紅寶石一般晶瑩。
比起以前,更加高大,更加強壯,那些肌肉感覺極具爆炸力。四腿修長,馬蹄踏血,似有火團在圓蹄下面燃燒一般。
雖然沒有一流高手的氣息,可是明顯。它也是一個馬中的霸王。
陰顯鶴座下的‘暴風雪’一身雪白,除卻黑寶石一般的眼睛。它一身如霜似雪,從頭到尾,無一雜色。
那柔軟的鬃毛比‘塔克拉瑪干’更加長,更加飄逸,馬尾似練。兩匹馬相對,都顯出不弱於對手的強者氣息,馬頭高昂,神光閃爍。在緩緩的策騎進退間,頗有一方霸主的氣度。它們的對峙,惹得歐陽希夷身邊的座騎‘火焰獅子’輕嘶不已。
歐陽希夷的‘火焰獅子’毛髮帶點橙紅,金黃中帶有朵朵的血紅的旋毛,襯合起來,極是鮮明耀目。與鬚髮俱白又雄軀如山的歐陽希夷在一起,則顯得相映成凜。
人強,馬壯,人是雄心不老,馬是王中之王。
再邊間的周老嘆和周老方也各牽着一馬,周老嘆的馬帶紅黑,如火燒雲一般。上紅下黑,四蹄又有點點白毛。馬額一點紅印,更顯威風。周老方的黑花馬,如雪掩
,一片黑花,斑斑駁駁。如霜雪於夜舞空,宣永和麻常也不知什麼時候來了,他們的邊上還有王玄恕。
三人卻還沒有像跋鋒寒陰顯鶴一樣的魔氣灌體馬。正無限羨慕看着,看樣子就快流口水了。
跋鋒寒一指牆壁,他座下的‘塔克拉瑪干’助跑兩步,一下子整個躍上了那高牆,四蹄在牆壁上站了一下,又躍了下來,跋鋒寒再指,策動,讓它儘快克服立於高處的恐懼,又讓它躍於牆壁之頂,另一邊的陰顯鶴也在作同樣的試驗。
比起自己就敢在牆壁屋頂樹頂上飛奔自如的未名,‘塔克拉瑪干’和‘暴風雪’都顯得有些不適應立於牆壁頂上向下俯視。但是比起一般的馬,那是優勝極多,因爲一般的馬不要說能躍上高牆,就是吊到上面,相信也會跌下赤,根本就不可能在上面站立。
經過一陣的適應,兩馬漸漸覺得站在牆頭上沒有什麼不適,甚至倒有點喜歡上在高處迎風而立的感覺了。
跋鋒寒策動塔克拉瑪干,想讓它躍上樹頂站着,可是卻一下子飛躍過去。
很顯然,塔克拉瑪干不敢在樹頂站立,而且也找不準落腳的
方。
陰顯鶴策動暴風雪想試一下,同樣一下子飛躍過去了,長嘶,也沒有能夠在樹頂上站立。跋鋒寒帶着無限
耐心,牽着馬,來到樹下,指着一個低矮的橫枝,示意塔克拉瑪干跳上去試試,試驗了半天,終於可以帶點小心翼翼
站一那巨大的樹橫杆上,讓跋鋒寒酷臉展現微笑,連連點頭。
很明顯,這些魔氣灌體的馬還有極大的進步空間,雖然不能指望它像未名一樣有靈有性,可是最少它能進步,能懂得主人的話,而且膽敢嘗試。
在跋鋒寒和陰顯鶴開始教導他們的馬儘量嘗試更多的東西的時候,歐陽希夷也按捺不住,策騎着他的‘火焰獅子’在嘗試上牆壁,周老方和周老嘆兩人也騎着他們的馬出來了,蝴蝶穿花般旋轉策騎,又不斷嘗試奔上牆壁,藉助奔跑,先在牆壁上奔馳一輪,適應高度,而不是跋鋒寒和陰顯鶴那邊一下子就讓它們穩立於牆。
宣永麻常看得口水長流,王玄恕問身邊的金環真道:“金大嫂,你的馬呢?你怎麼不和老嘆哥一起出去練練?”
“我們女子隊足有兩隊,隨便一隊也不會輸給這幾個傢伙,只是沈軍師說了,威風就先讓你們男子,我們暫時先不爭這個風頭。”金環真看了王玄恕一眼,嘻嘻笑道:“玄恕公子如果想下場,看來還得再練好一點騎術呢!”
“我……我其實騎術還過得去!”王玄恕帶點不好意思
道:“只是不能跟他們比!”
“就你那策騎功夫,還敢說過得去?”宣永和麻常一聽,差點笑死。
“咱們三個都是差不多,都一樣水平,你們也別笑我!”王玄恕帶點氣急敗壞
吼道。
“不。”宣永搖頭道:“我們兩個都要比你好一點,我們能夠下場比賽,你不行!不差多少,就差這麼多!”
“我找大哥去,他肯定會讓我下場比賽的!”王玄恕信心百倍
哼道:“我差的,只是一匹這種魔氣灌體的好馬,我已經把我的‘獅子照夜白’帶來了。到時保證能打敗波斯那個蠻牛王子,你們兩個到時只需要負責鼓掌喝彩就行了!”
“有怎麼的師父就有怎麼的徒弟!”麻常嘆息道:“師父的馬叫做‘火焰獅子’,徒弟的馬叫做‘獅子照夜白’,你們除了獅子就不能叫別的了嗎?”
“你不覺得叫獅子特別威風嗎?”王玄恕反問道。
“……”麻常和宣永對視一眼,無語。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