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誠四人坐在一家酒館中,地上躺着一個捂着一隻斷臂慘叫的糙漢。這個糙漢剛纔因爲調戲薛冰,而被薛冰砍了手,糙漢的幾個朋友正圍過來。
徐誠和謝淼兒若無其事的吃着菜,喝着酒。倒是陸小鳳故意不去看他們,皺眉道:“你爲什麼要砍下他的手。”薛冰板着臉:“他叫我砍的。”
陸小鳳:“可是他喝醉了”
薛冰:“喝醉了也是人。”陸小鳳突然出手,奪過了她手裡的刀,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扭,‘崩’的鋼刀立刻斷下了一截,接着,又斷了一截。他只用兩根手指扭了幾扭,片刻間競已將這柄百鍊精鋼打成的快刀扭成七八截,皺着眉道:“奇怪,這種破刀怎麼也能砍得斷人的手?”本來已衝過來的人一起呆住瞪大了眼睛,吃驚的看着他。
來人知道碰到了硬茬子,都止住腳步,其中一人仍不住問道:“朋友,你貴姓?”
“我姓陸。”
“道路的路?”
“陸小鳳的陸。”
本來已呆住了的人,臉色突又發青:“你……你就是陸小鳳?”陸小鳳點點頭。大家再也不說話,搶起地上的人就走。混江湖的人你連陸小鳳都忘記,就算兩隻手全被砍斷也活該。
徐誠笑道:“想不到陸小鳳三個字還能辟邪?”
陸小鳳苦笑道:“要是他們知道坐在我旁邊的人是劍魔謝明誠,恐怕已經活活嚇死了。”
薛冰說道:“怎麼會呢,明誠大哥不是還有個妙手神醫的稱號嗎,說不定他們還會叫明誠大哥幫他把手接上呢。”
陸小鳳瞪了薛冰一眼,苦笑道:“我就知道你是個惹禍精,我實在不該帶你出來的。”
薛冰有些不服氣的反駁道:“是他惹的禍?還是我?”
陸小鳳道:“你總不該真的砍下他手來。”薛冰道:“是他叫我砍的。”
陸小鳳道:“他喝醉了。”
薛冰道:“喝醉了難道就可以欺負人?”
一個夥計正端着酒萊送過來,冷冷道:“喝醉了也一樣是人,這種人就算砍他一百八十刀都不冤。”薛冰嫣然道:“對,還是你講理。”夥計“哼”了一聲,重重的將酒萊往桌上一擺,扭頭就走,與陸小鳳擦肩而過,卻連看都不看陸小鳳一眼!
徐誠嘴角一勾,微微一笑。陸小鳳沉着臉,冷冷道:“像你這種人,砍你三百六十刀也不冤。”他突然出手,用兩根手指夾起了一截刀鋒,直刺這夥計的後背。這夥計頭已不回,身子突然輕飄飄的飛了起來,就好像忽然長了翅膀一樣。在這種地方賣酒的夥計,怎會有這麼高的輕功?
夥計知道徐誠在這裡,不想與陸小鳳多做糾纏,全力運起輕功,只想跑。
司空摘星心中暗笑:快了,只要再跑出幾尺就算是劍魔謝明誠也別想追上我。
一跟筷子後發而先至,剛好插在司空摘星前面,司空摘星不得不變換方向,可是每當他變換方向想要逃脫之時總會有一根筷子攔住他的去路,幾尺地對於平時的司空摘星來說,眨眼便可翻越幾倍的距離。可今日這幾裡地卻讓他始終夠不着。司空摘星知道徐誠是在故意耍自己,氣惱的停下腳步,閃身坐到陸小鳳旁邊的座位,灌了口酒。
陸小鳳走過去,對司空摘星說道:“拿來。”司空摘星無奈,從懷中掏出一塊紅緞子,正是他剛纔從陸小鳳懷中偷去的。
陸小鳳有些驚訝的對徐誠說道:“明誠,想不到你的暗器手法居然如此高明。”
徐誠微微一笑,說道:“偷偷告訴你,我在暗器上的造詣遠遠要高出我在劍法上的造詣。”
陸小鳳聳了聳肩,沒有在意徐誠的話,轉頭對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說道:“我以爲我們是朋友,但我沒想到你還來偷我的東西。”
司空摘星嘆了口氣,說道:“我們是朋友,但是我沒辦法,我答應了一個人。”
陸小鳳問道:“爲什麼要答應?”
司中摘星:“我欠過這個人的情。”
陸小鳳:“這人是誰?”
司中摘星苦笑:“你既然加道我不會告訴你,又何必問。”
陸小鳳道:“那你接下來準備如何?”
司空摘星無奈地說道:“接着偷,直到偷到爲止。”
陸小鳳無奈,突然看到一旁的徐誠,眼睛一亮,將紅緞子遞給徐誠,說道:“明誠,你幫我保管這樣東西。”
徐誠隨手接過,放在懷裡。司空摘星無奈的看着這一幕,他雖然是偷王之王,但是他從看到徐誠的那一眼起,他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從徐誠手中偷走任何東西。司空摘星只好閃身就走。
看着飛走的司空摘星,徐誠突然對陸小鳳說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拜託司空摘星來偷紅緞子的根本不是他口中所謂的朋友呢。”
陸小鳳若有所思的說道:“你的意思是,就是繡花大盜讓他來偷的。”
徐誠點點頭,提示道:“司空摘星生性不羈,但卻對朋友很是看重。所以讓他來偷你的東西他肯定不願意。但是能在司空摘星不願意的情況下已經強迫他做這件事的人只有一種。”
陸小鳳皺眉說道:“衙門官府。可是這塊紅緞子本就是六扇門的金九齡給我的線索,爲什麼又要叫司空摘星來偷呢?難道。。。”想到這個可能陸小鳳久久不語。
薛冰正聽興起,見陸小鳳突然皺眉不語,急忙問道:“難道什麼啊?“
徐誠替陸小鳳說道:“繡花大盜其實就是六扇門內部的人。”薛冰一愣,說道:“啊。”徐誠點到爲止,沒有在提示陸小鳳,因爲憑他的聰明才智,提醒到這裡就已經猜到繡花大盜是誰了,只是差了關鍵的證據。
徐誠和謝淼兒兜兜轉轉了一圈,又回到平南王府,這次徐誠沒有去平南王府拜訪葉孤城,而是隨便找了一個客棧入住。
夜晚,徐誠躺在房頂,欣賞着明亮的月色,偶爾拿起酒壺喝上一口。徐誠突然搖了搖酒壺,說道:“怎麼一下子就沒酒了。”隨手將酒壺一扔。在心中問道:“小靈,你能不能幫我做一個那種能裝很多酒的酒壺。”
鍾靈說道:“可以啊,這又不是什麼很難的事。”徐誠點點頭,沒有再說話。突然一個翻身站起來,說道:“有些無聊,出去逛逛吧。”
徐誠穿過一個個街道,巷子,欣賞着吵吵嚷嚷的人們。對於徐誠這樣一個喜歡熱鬧的人來說,帶着客棧發悶簡直就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折磨。
好在這吵嚷的人羣給徐誠增添了生氣。謝淼兒揹着劍,跟在徐誠身旁,剛剛沐浴過的她青絲上還帶着一絲水汽,素面朝天卻依舊美麗動人,給人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的美。走過一條條街道,無數男子爲謝淼兒的美所癡迷。
夜色漸漸深沉,街上的人少了。徐誠和謝淼兒依舊在走着,徐誠看見一個老太婆從樹影下走了出來。一個很老的老太婆,穿着一身補滿補釘的青色衣服,背上就好像壓着塊大石頭,好像己將她的腰從中間壓斷了。
她走路的時候,就好像一直彎着腰,在地上找什麼東西一樣。月光照在她臉上她的臉滿是皺紋。看來就像是張已揉成一團,又展開了的棉紙。
“糖炒栗子。”她手裡還提着個很大的竹籃,用一塊很厚的棉布蓋着“剛上市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熱的糖炒栗子,才十文錢一斤。”一個孤苦貧窮的老婦人,已到了生命中的垂暮之年,還要出來用她那幾乎完全嘶啞的聲音,一聲聲叫賣她的糖炒栗子。
徐誠忽然覺得心裡很難受,他本就是個很富於同情的人“老婆婆,你過來,我買兩斤。”栗子果然又香又熱。而且正是剛上市的。
“你說十文錢一斤?”
老婆婆點點頭,還是彎着腰,好像一直在看徐誠的腳,因爲她的腰根本已直不起來。
陸小鳳卻搖了搖頭,道:“十文錢一斤絕不行!”老婆婆有些無奈的說道:“才十個大錢,大爺你也嫌貴?”
陸小鳳板着臉道:“像這麼好的栗子,至少也得十兩銀子一斤才行,少一文錢我都不買。”老婆婆笑了,笑得滿臉的皺紋更深。這人是個呆子?還是鏡花緣中君子國來的人?
“十兩銀子一斤,你若肯賣.我就買兩斤。”老婆婆:“當然肯賣,二十兩一斤我也肯賣。”一個人年紀老了時,爲什麼總是比較貪心?
徐誠點點頭,說道:“那就二十兩,你包兩斤給我。”
謝淼兒站在一邊,對於徐誠這種敗家的行爲不說話,因爲她從來不會去否定和質疑徐誠的做法。從包中掏出四十兩銀子遞給徐誠。
徐誠說道:“不要整的,要碎銀子。”謝淼兒又從包中拿出碎銀子遞給徐誠。徐誠確定周圍沒人後,纔將銀兩遞給老婆婆。要知道這四十兩銀兩在現在可以說是一筆大款,她一個老婆婆怎麼保管的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只是,在給老婆婆銀兩之時,徐誠居然從老婆婆身上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這種香味很淡,卻迷人,這種香只有在年輕漂亮的女子身上纔有,一個老婆婆身上絕對不可能有這種香味。徐誠眉毛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