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 25 章

四王爺臉色陰沉,站在外面,盯着大殿沒有動。腦子裡轉着一個個的念頭,想衝過去直接將太后給綁起來當人質,但他也知道,只要他這邊一有動靜,大殿裡面,說不定就是誰的血會流出來了。

往日裡接觸的少,他也不知道太后這人脾氣性格如何。但只瞧着她隱忍三年才做到了如今這個局面,就知道太后並非是個愚蠢的。所以,假裝答應是沒用的。

“外面如何了?”過了一會兒,四王爺纔開口問道,有人立馬上前,壓低了聲音說道:“王爺,天黑夜深,那些人又都和普通百姓們一樣的穿着打扮,有些分不清……”

“城外呢?”沒等那人說完,四王爺就打斷連他的話,那人搖了搖頭:“城外還沒消息傳過來。”

“傳令下去,將皇宮侍衛,全部都集中在一起,將皇上和齊太師請過來,外宮暫且不留人。”四王爺沉聲說道,那人應了一聲,低頭就外走,只是,走了幾步,卻被幾個太監給攔住了:“太后懿旨,今兒這後宮,是能進不能出。”

“大膽!王爺面前也敢放肆!”有人怒喝一聲,擡腿就將那太監給踹出去了,那太監也不多言,就地打滾,貓着腰就又去守門了。

“對了,那些夫人們身邊跟着的嬤嬤丫鬟們呢?”四王爺忽然開口問道,林丞相眼睛一亮,忙四處打量,見有個小宮女低着頭努力當自己不存在,並不像是其他的宮女太監一樣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忙招手叫來那個宮女:“夫人們身邊伺候的人呢?”

小宮女身子一哆嗦,忙磕頭:“回大人的話,奴婢不知道!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今兒就是在外面當值,負責看着燈火的,奴婢不能隨意走動,並不知道其他姐姐都去哪兒了。”

“你只管說,從現在開始,你就不是這後宮裡的人了,一會兒王爺回去的時候,會帶上你的。”林丞相忙說道,不是他拿着四王爺當人情,而是這宮裡的宮女太監,都是內務府登記在案的,除非是太后賞賜,大臣們是不能要宮女的,但若是宗室,就可以將人帶走。

像是四王爺這種的嫡支,連小太監也能要到自己府上。

那小宮女愣了一下,看看四王爺,見四王爺微微點頭,她咬咬脣,有些猶豫,若是太平時候,跟着王爺出宮倒是個不錯的選擇,可現在,還不知道太后和王爺哪個能獲勝呢。

若是四王爺敗了……明明自己都已經儘量縮起來了,怎麼還是被林丞相給揪出來了呢?

這些可好,到底要選哪一邊?身家性命相關啊,全家人的前途,甚至性命,可都是在自己一念之間啊。想着,那小宮女的臉色就有些發白,手心裡也全都是汗水。

四王爺沉聲說道:“若是你能立功,本王就應下你一個不傷天害理的請求。”

太后那邊能給她什麼呢?就是現在去投靠太后,也沒好處拿吧?

“奴婢確實是不知道那些嬤嬤和姐姐們被關在什麼地方。”沉默了好大一會兒,那小宮女纔開口,聽了這回話,林丞相的臉色立即就變了,盯着這小宮女的眼神也很是兇狠,那小宮女卻低着頭繼續說道:“只是,奴婢之前瞧着有人往南邊送飯菜。”

四王爺轉身就往南邊走,有人疑惑的問道:“王爺,咱們要去救那些人嗎?何必呢?那些人又不是侍衛,幾個弱女子,難不成殿下覺着那些人能當侍衛用?”

“閉嘴吧!”林丞相斥道,過了一會兒才壓低了聲音:“那些人是不能當侍衛用,但殿下現在手邊沒人,咱們進來的匆忙,現下又被困在後宮。太后娘娘是絕不可能將這後宮裡的宮女嬤嬤認全的,回頭讓那些個丫鬟嬤嬤們想辦法往外宮遞信,這消息不就傳出去了?”

那幾個人當即恍然大悟,忙小跑着跟上去。

大約太后也覺得這些個丫鬟嬤嬤們派不上什麼大用場,並未讓多少人守着,只全部用繩子綁着堵着嘴扔在院子裡。四王爺身後隨着四個嬤嬤,這四個,倒是太后派來的人手。

四王爺在人羣裡轉了一圈,最後在一個小丫鬟面前停下,打量了一番,忽然伸手將那小丫鬟給拎起來了。林丞相皺了皺眉:“王爺,這一個,怕是不行吧?”

那幾個嬤嬤也上前行禮:“王爺,太后娘娘有吩咐,這兒的丫鬟嬤嬤,一律不準帶出這個院子。”

“誰說本王要帶她們走?”四王爺忽然笑了一聲,伸手將這丫鬟身上的繩子給解開:“本王現在有些渴,讓這丫鬟來伺候一下本王。”

那小丫鬟大約也是嚇壞了,雖然繩子被解開了,但身子一直在哆嗦,雙臂抱在胸前,一擡腳,就忽然絆倒了,直撲四王爺,四王爺擡手將人扶住,皺了皺眉:“這丫鬟如此蠢笨,還是在這裡呆着吧。”

說完,轉身就走,林丞相也有些呆,這算什麼事兒?不是來找機靈可靠的丫鬟往外送信的嗎?這就走了?這就走了?這就走了?

可看看前面的身影,林丞相又不敢耽誤,忙追上去:“王爺,咱們到底要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拖着吧?”

四王爺轉頭看了他一眼,忽然勾脣笑了笑:“誰說咱們要這麼拖着了?”說完,轉頭,叫了個嬤嬤:“去告訴太后娘娘,就說本王已經考慮好了,讓太后娘娘過來和本王商量商量。”

那嬤嬤倒是毫不遲疑,立馬就去叫了太后。太后重新梳妝了一番,比剛纔更耀眼。大好年華,原本就十分美貌的太后,在宮燈的映襯之下,更是美若天仙。只可惜,在場的人卻沒幾個有心思去欣賞。

“哀家聽說,王爺已經考慮好了?”太后伸手攏了攏自己的披風,四王爺點點頭:“確實是已經考慮好了。”

話音剛落,四王爺一擡手,就聽嘭的一聲響,衆人只覺得眼前一道猛然炸開的白光,生生的將人眼刺的都看不見東西了。隨後就是一聲慘叫,林丞相等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四王爺說道:“都站在原地別動,要不然,本王可不保證太后娘娘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了。”

衆人眨眨眼,等終於能看見的時候,就都忍不住張大了嘴巴——四王爺原先拎在手上的那把刀,現在正擱在太后娘娘的脖子上。

“你以爲,你這樣挾持了哀家,就能救了裡面的人嗎?”太后冷笑了一聲,揚聲喊道:“給哀家殺!”

“閉嘴!”四王爺不耐煩將刀鋒往下按了按,太后就覺得脖子一陣刺痛,隨後,有溫熱的液體在往外冒,太后眼睛都紅了:“你真敢動手!”

她可是皇上的親孃,先皇的遺孀,不管以後四王爺打不打算謀反,若是傳出去他連寡嫂都殺,回頭他別想清白的登基了!這天下,多的是維護正統的讀書人!

“本王有什麼不敢的!”四王爺冷笑了一聲,轉頭看大殿裡的那些嬤嬤們:“奉勸你們別動手,太后不死,你們還能跟着多活幾天,若是太后死了,你們今兒連這大殿的門都出不了。不光是你們,你們的家人,你們的朋友,所有的人,都要跟着你們陪葬!”

“有點兒腦子的,都放下你們手裡的刀,站出來。滅九族這話,可不光是說說就算了的。”四王爺眯着眼說道,伸出另一隻手在刀面上彈了彈:“就是你們想要同歸於盡,也最好先想想你們的主子。”

林丞相已經驚呆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就剛纔的那一陣白光?那白光到底什麼玩意兒?四王爺去找一個丫鬟,就是爲了要這個白光?

只是,不管現在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現在這局勢對自己這邊有利!林丞相想到都沒想,直奔大殿,先給林夫人鬆綁,又找林瑤瑤。

林夫人和林瑤瑤一旦得了自由,就立馬開始給其他人鬆綁。

等所有人都得了自由,四王爺才點頭示意,讓另外一個人過來繼續挾持着太后:“現在,咱們就回太極殿吧,看看張大人,張將軍,給咱們帶了什麼好禮物。”

有婦人和女孩子比較膽小,之前還沒什麼,這會兒得了自由,反而開始哭了。四王爺有些不耐煩的皺皺眉,隨意點了兩個大臣:“將這裡處置妥當,該綁起來的綁起來,該帶走的帶走。”

齊夫人和齊宛琇都沒看見齊太師,就有些着急,但也知道這會兒不該問,兩個人忙抓了另外一個相熟的大人:“那些丫鬟嬤嬤們關在什麼地方?”

之前在大殿裡看見那陣白光,齊宛琇就知道,大哥做的東西派上用場了,那麼就應該是四王爺找到了香荷她們。香荷她們應該是沒有性命之憂的,現下能出去了,可不能耽誤時間,得趕緊找到人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