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公又輕輕的抿了一口,閉着雙眼,回味着口中的酒香,良久之後開口道:“霖兒,你當得受你族叔一禮,他這輩子都把自己放在了這酒坊之中,現如今李家美酒能有如此名聲,他可算是功不可沒,你能不吝將此秘法送給族人,讓他見識到了天下能有如此美酒,也不枉他這一輩子都撲在釀酒之道上!所以你當受的他這一禮!”
李霖搖頭道:“三叔公還有二位族叔言重了!孩兒能入李家族譜,便生時李家之人,死是李家之鬼!得此秘法,豈有敝帚自珍的道理?能爲咱們李家出一份薄力,當是霖兒的本分!”
“好一個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好一個本分!好呀!我李家能得你如此麟子,當是我李家之福!
李敬,這次對於餘家之事,就按照霖兒所言去辦吧!老夫倒要看看,當他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以後,釀出的酒已經沒人要的時候,他們餘家該是何等作想!”三叔公猛的一拍桌子,不由得老淚縱橫的說到。
李敬這個時候也早已是淚流滿面,躬身道:“李敬謹遵三叔之命!這件事就照霖兒所說的去辦!”
餘家來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管事,帶了幾個彪悍的家奴,也許是近來他們餘家風頭正旺,所以顯得很是囂張,在李家莊專門用來接待訪客的院子裡面,很是囂張,對李家在此服侍的僕役呼來喝去,稍有不如意,甚至於動手毆打僕役。
李霖走入院子的時候,正好看到一個李家的僕役正被一個餘家的家奴一腳從屋中踹飛出來,重重的跌在了院子裡面,當場吐了一口血,顯然受傷不輕。
隨後一個湯盆帶着一隻連湯帶水的雞便被拋了出來,重重的砸在了李家僕役的身上,摔成了碎片,瓷片把僕役的臉劃出了一條口子,頓時血流滿面,而且湯水還很燙,潑在身上燙的那個李家僕役滿地打滾,慘叫連連。
李霖一看就頓時怒不可遏,這簡直是欺人太甚,疾步上前,蹲身檢查了這個受傷僕役的傷情,臉色沉得如同出水了一般。
這時一個身穿餘家家奴服飾的彪形大漢闊步從屋中追了出來,最裡面還罵罵咧咧道:“居然拿這種豬食般的東西來招待我們老爺,這也是人吃的東西嗎?告訴你們家主,咱們來的這麼多天,他都避而不見,我們老爺說了,今日要是再見不到他的話,就……
嗯?你是誰?”
大漢追到院子裡,正好看見站起身來的李霖,於是停住了罵聲,瞪着李霖大聲喝問道。
李霖面無表情的開口問道:“是你動手打的人嗎?”
大漢被李霖的神色鎮住了,雖然李霖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但是雙目中燃燒的兩團冰冷的怒焰,卻讓他由心底感到一陣發寒,楞了一下之後,還是梗着脖子故作強硬的答道:“是我打的又能如何?”
“那就該教訓一下!”李霖冷哼一聲,幾乎不給此人任何機會,便揮出了手掌。
雖然李霖並未修行武學,但是他眼下全身筋絡肌肉都已經得到了神力的改造,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早已非一般武技高手堪比了。
那個大漢只覺得眼前一花,連李霖是如何出手的都沒看清楚,更不要說躲閃了,臉上便重重的捱了一掌,瞬間感覺彷彿被瘋牛撞了一般,騰雲駕霧的便飛了出去,哪兒來的回哪兒去,乾乾脆脆的便直接便跌回了屋門裡面,從捱揍到落地,居然愣是一聲沒吭。
跟着李霖前來的幾個李家家奴都不得不暗挑大拇指,說聲好漢子,李霖這一巴掌這個脆呀!單是聽聲音就知道捱了肯定不好受,也不知道要多大力氣,才能把這麼壯的一個漢子給抽飛出去,可是這漢子居然愣是一聲沒吭,不是好漢是什麼?
但是待他們仔細望去之後,發現事情似乎不是這麼回事,那廝落地之後,居然不動了,只是腿腳還在微微的抽搐,這才發現這廝居然被李霖一耳光就抽暈了過去,難怪他一聲不吭,因爲他根本沒有吭聲的機會,於是幾個跟着李霖的家僕,一個個都暴汗了一下。
李霖也不去管那個被他抽飛的傢伙,扭頭對跟着他的幾個家僕吩咐道:
“把他趕緊扶出去,請郎中給他診治,就說是我說的,準他休息一個月,另外賞錢百文!賬房明日兌付給他!爾等記住,我們李家的人只能我們自己教訓,誰若是欺負你等,我自會替你們出頭!”
幾個跟着他的李家僕役,一個個都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家奴地位很低,生死都被主人掌握着,有時候還會被人欺負,但是今天他們跟着李霖,卻產生出了一種被人當人看待的感覺,頓時有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感,這纔是好主子呀!
幾個僕役立即齊聲大叫到:“諾!”有兩個人上去,趕緊架起了地上的那個受傷的同伴,飛快的退出了院子。
屋內這個時候響起了一聲暴怒的吼聲:“是誰?誰敢打我的家僕?”
一個肥胖的身形從屋子裡面衝到了門口,低頭檢查倒在地上抽搐的那個大漢一下之後,然後五官挪位,露出一臉的暴怒之色,朝着站在門前院子裡面的李霖怒視過來。
李霖微微一笑,雙手抱拳對這個五官挪位的胖子開口說道:“晚輩李霖,因爲家父前些日子連日操勞,病倒不能見客,今日特命小侄代家父前來見過餘叔父!剛纔小侄看到這奴僕太沒規矩,所以便出手代叔父給他略施教訓,還望餘叔父多多海涵!
喲?怎麼暈過去了?他也太弱不禁風了吧,連一個耳光都承受不起,看來叔父帶來的家僕,是該好好補一下了!咱們做主子的,對家奴也不能太苛刻了,該讓吃飽,還是要讓他們吃飽的,要不然一個個都如此弱不禁風,可就是咱們的不對了!呵呵!”
李霖這話充滿了譏諷的意味,說話更是陰陽怪氣夾槍帶棒的把這個餘胖子數落了一頓,嘲笑餘胖子帶的手下實在是弱不禁風。
餘胖子一聽,差點沒當場把鼻子氣歪到後腦勺去,他剛剛檢查了地上躺着的這個手下家僕,這傢伙生的五大三粗,壯的跟牛一般,可是居然被李霖一巴掌抽飛,整個半邊臉如同被鐵錘砸了一般,這會兒青裡透紅,紅裡透黑,黑紫喇青,而且腫的跟半拉豬頭一般。
下巴這時候都歪到了一旁,嘴邊地上還落了一地牙齒,起碼半嘴的牙都被李霖給打落了,下巴也被生生的打脫臼,半張着的嘴角,還正朝外冒着血沫子,這下就算是把下巴接回來,傷好之後這下半輩子也只能靠半邊牙過日子了。
可見得李霖出手之狠,下手之重,到了何種程度,如果再狠一點的話,估計能當場把這廝的頭給打扁,當場就能要了這廝的命。
餘胖子簡直氣的快要爆掉了,扭頭觀察了一下李霖,卻意外的發現李霖僅僅是一個少年,身材也不高,體型更談不上很壯碩,只不過是體型勻稱,站在那裡有着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雖然餘胖子很暴怒,但是當看到了李霖的氣質之後,還是不由自主的爲他的氣質所攝,沒敢當場爆發。
幾個跟着餘胖子的餘家家僕,看到自己同夥今天居然被李家人當場揍翻在地,一個個都震怒了起來,各個都擼胳膊挽袖子的從屋中衝了出來,就要對李霖下手。
“喲呵?火氣都不小呀!來來來,動動老子試試!這裡是李家,你們今天若敢動手,我看看你們能不能活着出去!來人!抄傢伙!誰敢動手,就替小爺朝死裡揍他!打死算我的!”李霖一看到幾個餘家的家僕衝出來,似乎想要對他動手,於是立即便露出了一副流氓無賴的架勢,大吼一聲道。
幾個跟着李霖的李家家僕,聞聲心裡面這個痛快呀!二話不說大聲應諾,轉身就開始抄傢伙,有倆家僕立即從外面衝進來,抱了一捆小臂粗的大棒子,一人一根,發給了其他幾個家僕,作勢就要撲上痛毆那幾個餘家的家僕。
餘胖子一看這架勢,臉頓時嚇白了,這要是動起手來,他就這麼幾個人,李家要是不管不顧發飆的話,他們幾個根本就不夠看的,被當場打殘都是輕的,弄不好會出人命的。
“都退下!這裡豈能由你們猖狂?給我退下!”胖子立即大聲對着他手下的家僕喝罵了起來。
那幾個餘家的家僕見勢不妙,哪兒還敢繼續衝上去找死呀,剛纔他們的那個同伴就是前車之鑑,被人一巴掌就打成了一堆屎,這會兒看李家的樣子,這是要發飆呀!他們再衝上去,那就是自己找死了,於是一個個二話不說,就立即閃身退回了餘胖子身後。
李霖也一擡手笑道:“好了,你們也把傢伙收起來吧!咱們今天是來待客的,不是來打架的,把地上收拾一下,在一旁伺候着!”
李家的家僕們這些日子都知道了李霖這個以前在李家從不被人待見的家主三少爺,突然之間搬倒了李成,一躍成爲了李家的紅人,他們都對李霖很熟悉,總覺得不敢相信,以前那個唯唯諾諾,小心謹慎的受氣包,怎麼突然間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
起初他們還有點在內心深處瞧不起李霖,覺得李霖有些小人得志,但是沒想到這次跟着李霖前來這裡,居然能如此揚眉吐氣,頓時都對李霖大爲改觀,再也不把李霖當成以前那個受氣包看待了,一個個立即大聲應諾收了棍棒,站在了院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