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家一比,這些山海縣大戶家主們才發現,劉旦開給他們的條件,其實比起對待李家,已經算是不錯了,這三千貫就算是對他們這些大戶人家來說,也足矣讓他們破家了,任誰現在都拿不出這麼多錢財,就算是拿得出來,也恐怕要砸鍋賣鐵了。
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這個李霖居然如此輕描淡寫的便答應了下來,錢他沒有,乾脆把李家堡送給劉旦折抵拉倒,準備帶着族人離開本地,這小子難道是瘋了不成?這麼大的家業,這傢伙居然有如此魄力,說不要就不要了?
於是連林家的家主林木,聽了之後也覺得簡直不可思議,於是當場就傻眼了。
至於跟在劉旦身邊的幾個家丁,聽了李霖這話之後,也都跟着笑了起來,覺得這個姓李的小子,果真是個妙人,如此識時務,那麼他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何況在他們眼裡,李霖身穿着一身書生打扮的衣袍,看上去即便不說是弱不禁風,但是也斯斯文文,好像人畜無害一般,所以他們也就對李霖放下了警惕之心,紛紛把刀放了下來,有人乾脆就收刀還鞘,徹底放鬆了下來。
連劉旦這個時候,也很是放鬆,只顧着得意洋洋的奸笑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任誰都沒有想到,李霖居然動了。
李霖就在看到劉旦及他的手下都放鬆下來的這一瞬間,突然間就如同一頭獵豹一般,身形一動,便朝着劉旦電射而去,右手不知何時,居然抽出一柄雪亮的短刀,左手如同閃電一般的便抓向了劉旦的脖子。
劉旦正在得意洋洋的大笑,忽然就看到李霖動了,這奸笑聲頓時戛然而止,有心想要趕緊朝後躲,其他幾個劉旦的家丁,也發現了李霖的動作,可是他們剛剛放鬆下來,一時間居然無法做出及時的反應,雖然有人大吼道:“小子爾敢……”
可是當他們動起來的時候,卻已經晚了,李霖的左手如同鐵鉗一般的已經捏住了劉旦的脖子,一用力就把劉旦拖到了自己身前擋在了他的前面,右手的短刀立即就架在了劉旦的脖子上,鋒利的刀鋒貼着劉旦的脖子,輕輕一劃,就出現了一道淺淺的血口。
劉旦啊的一聲,立即大吼道:“賊子爾敢?快放開本官!你可知道綁架官員該當何罪嗎?”
其他的那些劉旦的家丁,也都立即舉着刀大叫了起來:“快放了我家大人!……”但是因爲李霖的短刀架在劉旦的脖子上,他們咋呼的挺響亮,可是卻一個個都投鼠忌器,不敢亂動,生怕一動李霖一抖手,就把劉旦給宰了。
這事兒發生的實在是太過突然了,許多人腦子都覺得轉不過來了,剛纔李霖還一臉淡然的說要把李家堡送給劉旦,轉眼的工夫,就抓住了劉旦,把刀壓在了劉旦的脖子上,於是大廳之中立即亂了起來。
李桐趁着眼前兩個家丁一愣神的工夫,一把就把一個家丁手中的單刀給擰了下來,奪到了他的手中,等另一個家丁反應過來,想要揮刀砍他的時候,李桐反手一刀,便捅入到了這個劉旦手下的心口,一腳踹出,便把這廝給踹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落地之後這廝便胸口噴着血,捂住傷口劇烈抽搐了起來,眼看是活不成了。
李桐現在也是個標準的狠人,拔出刀反手又是一刀,結果另一個家丁還沒來得及逃走,人頭便飛了起來,腔子裡的血一下標出老高,噴的到處都是,甚至直接噴到了飯桌之上,濺的幾個人滿頭滿臉,都驚呼着掀翻了凳子,朝着後面連滾帶爬的退去。
那個家丁的人頭咣噹一聲就落在了飯桌之上,正好掉在了一個裝着湯的大湯盆之中,濺的湯盆裡面的湯水四濺。
李桐獰笑了一聲活動了一下脖子,發出嘎巴嘎巴的聲響,厲聲吼道:“想要你們主子活命,就給老子退下!誰敢再來,這兩個傢伙就是爾等的下場!”
李霖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你們最好還是聽他的!我可是很緊張呀!我一緊張手就容易抖,手一抖,弄不好就把劉大人的脖子給割開了!你們看看,我已經抖了!”
說着持刀的右手果真抖了一下,劉旦脖子上便又開了一條不太深的傷口,疼的劉旦哇哇驚叫道:“退下,退下!都給本官趕緊退下!誰都不要亂動!李公子,李公子有話好說!不要亂來!手下留情!”
劉旦雖然是個狠人,但是絕不是不怕死之人,相反他這樣的人比一般人更要怕死許多,李霖的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比任何人都怕,等他發現李霖不是在跟他鬧着玩兒的時候,已經嚇得是魂飛魄散,再也不敢呵斥李霖了。
於是李霖便控制着劉旦,朝着他那些手下逼去,而劉旦的手下這會兒投鼠忌器,眼睜睜看着李霖捏着劉旦的脖頸,把刀架在劉旦的脖子上,卻不敢亂動,只好被李霖逼着他們,朝着門口退去。
這時候大廳中突然發生的變故,讓在外面的劉旦的手下們也都驚動了,紛紛朝着屋子裡面涌,但是馬上就被劉旦驚慌失措的喝退了出去。
李霖對門口剛纔收他和李桐佩刀的那個壯漢喝到:“你!對!就是說的你!趕緊把本少的佩刀丟過來!還有我兄弟的刀,也丟過來!”說着手頭的刀微微又是一動,在劉旦的脖子上又開了一條小傷口。
劉旦嚇得腿都軟了,趕緊瞪着眼厲聲喝到:“快點給他!快點給他!”
那個壯漢咬了咬牙立即扭頭抓來了李霖和李桐的佩刀,丟到了李霖腳下,李桐立即上前腳尖一挑,把兩把刀挑起來,接在了手中,隨手將剛奪的那把刀丟給了大廳之中林木帶來的那個家丁,喝到:“接住!護住林家主!”
李霖接着喝到:“把你們的刀槍丟丟下!然後退出去!否則的話,別怪我對劉大人不客氣!”
於是在劉旦驚聲喝罵之下,一羣劉旦的手下只得將刀槍丟在了地上,緩緩的退了出去,李霖則夾住劉旦,也來到了門口,面對着外面幾十個縣兵和劉家的家丁們,冷笑道:“爾等還不退下?難道想要本少宰了劉大人嗎?快把弓放下,否則的話……”他持刀的手又一動。
“快點把弓放下!放下!……”劉旦殺豬般的大叫到。
門外的幾個弓手,只好無奈的放下了弓。
李桐這時候已經把地上丟的刀槍都扔給了身後那些本地家主們的家丁,對他們喝到:“還不撿起來護住你們的家主?難道你們想要坐以待斃不成?”
這些家主們這會兒都已經紛紛從驚愕之中恢復了過來,覺得這件事簡直有點太扯了,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形勢就逆轉了呢?於是趕緊領各自帶來的一兩個家丁,把刀槍拿起來,護住他們。
“李桐,舉火!”李霖也不回頭,立即對李桐喝到。
李桐逼着一個嚇得直哆嗦的小二,去廚房裡面拿來了一罐子油,擡手就砸到了南側窗子上,把窗子砸爛,罐子裡的油也濺的到處都是,然後一刀拍飛了一個燭臺,燭火飛到窗戶上,立即就點着了沾滿油的窗紙,火一下就竄了起來。
這惠德樓本來就是劉家的產業,縣裡面誰不知道,所以李桐是一點都不會替劉家可惜的,直接就準備把這座惠德樓當成火把點着玩兒了。
屋子裡的人頓時又是一片驚呼之聲,火勢一起,這惠德樓就呆不住了,屋子裡的人便都驚呼着朝着大門涌來。
火勢着起來的速度非常快,火苗立即就竄起了老高,隨着風發出了烈烈的聲音,迅速的便竄到了二樓,中土房屋多是木質結構,很容易着火,惠德樓也不例外,主體大多用的是木質結構,所以火苗很快就蔓延到了二樓。
本來二樓還有劉家的家丁在上面監視下面,見到火苗竄到了二樓,於是也都驚呼着竄了下來,被李桐逼着竄出了惠德樓。
李霖夾着劉旦,在幾個本地家主和他們的家丁的護衛之下,緩緩走出了惠德樓,外面的那些劉旦的手下們,也都面面相覷,只能一步步的被逼着後退。
劉旦這個時候又驚又怕,而且還極其憤怒,他到現在都沒有想通,怎麼一眨眼的工夫,就被李霖制住,成了李霖的人質,一時間這張臉氣的青紫,惠德樓在背後已經開始燒了起來。
李霖對背後的幾位家主說道:“劉旦謀反,逆殺上官,罪不可赦!你等如果助紂爲虐,伺候定會被一起株連!今日唯有配合本少,平定劉旦謀反!方能解你等的危機!否則的話就只有爲其陪葬!”
周成早就帶着三十個家丁,在李家暗中購置的小院之中,趴在房頂看着惠德樓的位置,他們所在的地方距離惠德樓並不遠,所以夜色之中惠德樓一起火,周成立即縱身從屋頂跳到了院子裡,狠狠的掃了在場三十個家丁一眼,厲聲對他們喝到:“現在是到咱們上的時候了!一會兒跟着老子,休要手下留情,誰越是手軟,就越是死得快!記住了嗎?”
三十個家丁立即沉聲應諾,周成立即打開了院門,一馬當先便殺了出去,帶頭朝着惠德樓方向衝去。
這時候劉旦的手下還有劉家的家丁,注意力都放在了惠德樓,根本不知道有一隊殺神已經朝着他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