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白空凌擡手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便起身,向門口走去。

“張子恆,你莫不是要哭了吧?哈哈,真噁心。”一名少年發出了笑聲。

只見這名爲張子恆的少年,被衆人圍在牆角處,肩膀微微顫着,他眼眶發紅,看起來不像是要哭,反而像憤怒臨近爆發邊緣而發紅。

“張子恆,也不想想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竟然還敢來?難不成你真的想往張言牀上爬呢?哈哈!”另一名少年說道。

“張子恆,你不會真的喜歡男人吧!竟然真的來了!”

“他肯定對你有什麼非分之想!張言你可要小心了!”

少年們一個個笑的東倒西歪,那個名叫張言的少年就站在張子恆的對面,臉上也是帶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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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恆,抱歉啊,我只是跟他們打了個賭而已,並非是要戲弄你的。”張言雖然嘴上道着歉,但是他眼中的笑意卻一絲都不減。

張子恆紅着眼盯着張言,一字一頓地從牙縫裡擠出,“張...言...”

“哎呦,還生氣啦?一個連劍都提不起來的廢物,怎麼着?你還想咬人啊?”

“哈哈哈哈...”衆人又鬨笑起來,張言站在這羣少年中間,無奈聳了聳肩。

“我說啊,你們這羣人,是有多無聊啊...”一道聲音突兀地響在在衆人身後,衆人止住笑聲,皆轉身看去。

說話的人正是白空凌,他眯着眼,站在衆人身後。這羣少年見來的人不過比他們大上個幾歲罷了,各個都不拿白空凌當回事。

“你誰啊,別來多管閒事!”一個少年出口說道。

“你管小爺我是誰,一羣無聊至極的東西!”白空凌冷冷地說道。

“你說誰是東西!”另一個少年聽到白空凌的話就怒了,擼起袖子,就打算過去揍一頓這個多管閒事的人。

張言一把攔下身邊的少年,笑着對白空凌說道,“這位哥哥,我們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罷了,是鬧的有點過,打擾到哥哥喝酒了。”

白空凌看着眼前的張言,他慢慢走到張言的身邊,微微低下身子,將頭探向前,幾乎與張言臉蹭着臉。

“給他道歉。”白空凌的聲音冷的像掉入了冰窖。

張言本來轉身看見白空凌並沒過多在意,但是白空凌穿着蘇家家服,他覺得沒必要爲了這點小事與蘇家的人結怨,纔出口制止了同伴的行爲。

老話說的好,伸手不打笑臉人。但是張言沒想道白空凌竟然這樣咄咄逼人。

張言看着近在眼前的金色雙眸,聽着白空凌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竟然覺得自己背後直冒冷氣,像被一條吐着蛇信子的劇毒蟒蛇盯上了一樣,他這纔開始正視白空凌。

張言還是笑着說道,“哥哥讓我道歉,我便道歉。”

張言轉身就看着張子恆,收起了自己嘴邊的笑,說道:“子恆,對不起,是我做的過分了,希望你不要生氣。”

張子恆聞言還是一動不動地盯着張言。

“張言,你幹嘛要跟這個廢物道歉啊?”張言身邊的少年,一臉不解的問道。

只見張言轉身,不曾回答自己的同伴,而是微笑着對白空凌說道:“哥哥,道過歉了,我們可以走了嗎?”

白空凌站直身體,嘴裡吐出一個字,“滾。”

張言聽到白空凌的話也沒有生氣,向白空凌鞠了個躬,便轉頭就走了。那些少年見張言走了便追了過去,門口角落就剩下白空凌和張子恆。

張子恆站在那裡一言不發,只是肩膀不再抖了。

白空凌看了看張子恆,又擡眼看了看天上的圓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狗會咬人,但人不會去咬狗,人只會馴服狗,讓狗去咬狗。”

說完這句話,白空凌便轉身走了,回宴會喝酒去了。

白空凌已經走了很久以後,張子恆才慢慢擡起頭,眼睛中閃着堅定的光芒。

只見張子恆擡起自己的雙手,他費力地打開手,左手裡是一張白紙,已經被他握的不成樣子了。

右手裡是一隻破碎的風鈴,白色的陶瓷片已經狠狠地紮在他手心裡,鮮血順着掌心的紋路流了下來,風鈴的鈴鐺滾到了地上,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就在白空凌有些醉意的時候,他看到蘇子琛正在來來往往的人羣中走着,像是再找什麼人。他便站起身,衝着蘇子琛揮起雙臂,大聲喊道:“蘇子琛!我在這裡!”

蘇子琛聽到白空凌的聲音,他扭頭看到白空凌後,便快步走到了白空凌的座位旁。

白空凌拉着蘇子琛就坐了下來,他還給蘇子琛也倒了一杯酒,“完事了?”

“嗯,剛纔我經過這裡,沒看到你。”蘇子琛喝了一口酒說道。

“我啊,剛纔英雄救美去了!”白空凌信口胡說道。

蘇子琛聞言,輕笑出聲,很明顯不相信白空凌這話。

“哎,你還不信!”白空凌一眼就看出來了。

蘇子琛將酒壺拿了過來,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朗聲說道:“信,你說什麼我都信。”

白空凌和蘇子琛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臺子上正在唱的戲,這個戲班子在當地特別出名,演的特別好,底下的衆人喝彩聲是一聲高過一聲。

“那你信不信,我真的挺討厭你的?”白空凌感覺自己真的是喝多了,他怎麼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給說了出來。

“嗯,信。”蘇子琛點着頭回道。

“那你信不信,我對你...”

臺上的戲又演到一段精彩的時候,衆人爆出一陣喝彩聲,頓時就淹沒了白空凌的聲音,蘇子琛根本沒聽到,便大聲問道,“你說什麼?”

白空凌被那一陣陣喝彩聲震的頭痛欲裂,他一把拽住蘇子琛的領子,將蘇子琛拉近自己,衝着蘇子琛的耳朵喊道,“我說啊!我還挺喜歡你的!聽到了沒!”

蘇子琛還能感覺到白空凌的氣息吐在他的耳垂上,掃的他耳朵發癢。

“我聽到了。”

夢裡,白空凌回到了自己還在無妄海修行的時候,他正在無妄海的千步石階上,一步一步,費力地向上爬着。

黃豆粒大的汗水滴下來,白空凌舉起手擦了擦,他停下了腳步,感覺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般,沉的是已經擡不動了。

終於白空凌爬完最後一個石階,他躺在平地上大口地喘着氣。

這時一雙鞋出現在他腦袋旁,一道聲音從上傳了下來,“太慢了。”

白空凌費力地擡眼去看,原來說話之人正是蘇家三公子,蘇子琛。

“香已經燒完了,不合格。”蘇子琛站在白空凌的身邊,手裡拿着筆,在一張紙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叉。

白空凌一聽到蘇子琛說不合格,他立馬跳了起來,“蘇子琛!這根本就不可能完成!”

要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爬完無妄海的千步石階,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原來他們這是在進行體能考試,考試內容就是在一炷香的時間內爬完無妄海的千步石階。

蘇子琛收起紙筆,看了看眼前急得跳腳地白空凌,淡淡說道,“你能力太差,肯定完成不了。”

好勝心很強的白空凌聽到蘇子琛這麼說,當即就炸了毛,“蘇子琛!你是想跟我打一架吧?”

蘇子琛依舊淡然看着白空凌,說道,“你太弱,打不過我的。”

白空凌當即就擼袖子,打算上去揍一頓這個說話欠扁的蘇子琛。

其實白空凌第一次見到蘇子琛的時候,對蘇子琛的印象是極好的。那是在他五六歲的時候,他正在白家的大門口獨自一人玩耍,就看到管家正站在門口站着,像在等着什麼人。

“管家伯伯,你在這裡幹嘛?”小空凌走到管家身邊,好奇的問道。

管家笑着對小空凌說道:“一會蘇家的公子們要來,我在這等着,迎他們呢!”

“蘇家?”小空凌歪着頭想了想,好像白老爺子跟他說過,說蘇家的人,都長的特別好看。

“那我也在這等着!”小空凌一屁股坐在了臺階上。

“哎呦!我的小祖宗,別坐地上啊!地上涼!”管家說着趕緊把小空凌抱了起來。

“那,那我去搬凳子來,坐凳子上等。”說完小空凌就掙脫管家的懷抱,向府裡跑去。

“慢點,我的小祖宗呦...”

小空凌不知從哪裡找到一個小板凳,正費力地向門口搬去,突然他腳下一個磕絆,就摔倒在地,還被板凳砸了一下腦袋,立馬就見紅了。

“哇!”小空凌就坐在地上大聲地哭了出來。

突然一個身影擋住了小空凌眼前的光,一個溫暖的手掌按在了他的傷口上,一道稚嫩的聲音,響在他的耳邊,“按住就不會流血了,不哭。”

小空凌擡頭看去,看到一個長相特別秀氣的小男孩正一手按在他的額頭上,這個小男孩還對着他笑着,那笑容看起來特別溫暖,暖到小空凌心裡了。

這就是白空凌和蘇子琛的第一次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