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四人剛剛走到城門口, 就碰到了熟人,蘇晟。

蘇晟正皺着眉頭剛從城裡出來,擡頭看到蘇子琛他們, 立馬迎了過去, “公子你可算是回來了, 屬下擔心公子, 正打算去趟縹緲山。公子你的外衣...”

蘇晟看到自家公子身上只有內衫, 外衫卻是不見蹤影。

白空凌聞言臉色一紅,蘇子琛並沒有回答蘇晟,而是問道:“你怎麼來了?”

蘇晟連忙回道:“宮裡來了旨意讓二公子去了趟關外, 二公子便自己去了,旁系家主們放心不下, 我在白家也沒什麼事, 就想着過來看看, 順便來尋公子你的。”

白空凌看着蘇晟是一個人,問道:“張子恆那小子呢?受不了苦滾回家了?”

蘇晟猶豫了一下, 那日他正在白家後院裡教張子恆劍法,這時一個白家家僕走了過來,說大堂來人尋張子恆了,說完就帶着張子恆走了。

之後他等了大半日都不見張子恆回來,他便去了大堂找到那個家僕, 家僕告訴蘇晟, 張子恆被尋他的人帶走了。蘇晟想那應該就是張家的人吧。

蘇晟想了想回道:“張子恆確實被張家的人接走了, 可能有別的事。”

白空凌撇撇嘴, 人家別人收了徒弟, 徒弟是百依百順的對師父,他這可倒好, 徒弟一聲不吭地就回家了,權當沒他這個師父了,白空凌感覺自己收了個假徒弟。

衆人邊說邊向着忘醉居走去,還沒走到門口,就看到忘醉居被一衆老百姓團團圍住。

白空凌出聲問道:“這是怎麼了?”

這時蘇晟突然醒悟,連忙對蘇子琛說道:“公子糟了!我剛纔要出城的時候,碰到二公子他們進城了,說是大公子在忘醉居,便要來尋大公子。那跟大公子和公子你一同的還有...”

蘇晟的話還沒說完,蘇子琛便接道:“白墨也同在忘醉居。”

看來自從船上跳落湖中以後,白墨孟姜張律他們是直接返回忘醉居了。

蘇晟急道:“公子,這可怎麼辦?”

白空凌這時也明白了,他撥開衆人,走到最前面,就看到在忘醉居門口開打的蘇苑之和白墨。

現在的情況看起來,這兩個人已經是過一番招了,蘇苑之手捂着自己的右胳膊,殷殷鮮血已經從他指縫中流了出來,他正怒視面前的白墨。

白墨也好不到哪裡去,臉頰上竟然被劃了一道,也往下流着血,但是看白墨的神情,被毀了容倒也無所謂的樣子,還是嘴角含笑。

這重陽城是個邊緣小鎮,老百姓多以種田爲生,來來往往的商販也都不曾去過帝都金陵城,哪裡見過這武功高強還長相俊美之人?

白空凌正在人羣裡看着,他身邊兩個擺攤買菜的大娘說起話來。

“許大娘,你看看左邊的那個,青衫的那個,長的真是俊俏!好好的俊臉就被劃了一道子,我看着都心疼啊!笑起來簡直跟我家那口子年輕時候一模一樣!”

許大娘看着身邊自我陶醉的張大娘,不屑的說道:“就你家那口子?長個豬腰子臉,你還有臉拿出來比呢!我倒是覺得右邊那個暗黃衫的小子長的英氣!看看剛剛那架勢,說不定真是縹緲山上的呢!”

白空凌聽着身邊的老百姓七嘴八舌的說着,感情他們是把蘇苑之和白墨當成了縹緲山上的道士了。

蘇子琛他們也都擠過了人羣,走到了白空凌身邊。

只見蘇餘杭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他倒是想出去阻止啊,但是孟姜卻攔住了他,因爲孟姜怕刀劍無眼,再傷到了蘇餘杭。

蘇餘杭這時看到了從人羣中走過來的蘇子琛他們,他連忙喊道:“子琛,你快勸住你二哥!”

蘇子琛聞言向蘇餘杭點點頭,就向蘇苑之走去。

蘇苑之一看蘇子琛走向他,怒聲道:“三弟你莫要管我!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今日定要做個了斷!”

蘇子琛默不說話,蘇餘杭聽到蘇苑之這話,更着急了,說道:“二弟,你切莫衝動啊!”

蘇苑之又是舉起劍,指着白墨喊道:“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白墨依舊笑着,說道:“奉陪到底。”

看這架勢,二人又要打起來了。

“接着打啊,別停啊!你倆廢話什麼呢?趕緊的,正看着上勁呢!”在衆人都想勸架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冒了出來。

原來是倚在門柱邊上磕着瓜子的徐公千,感情他這是在看戲呢!

孟姜聞言眉頭一皺,對徐公千說道:“你這是挑唆他們打架,你安的什麼心!”

徐公千撇撇嘴,他算是知道了,孟姜就是個有力氣沒腦子的人,他這哪裡是挑唆,這只是勸架的一種激將法。

張律站在徐公千身邊,出聲說道:“孟兄,你誤會了,我相信徐兄不是會挑唆別人打架的人,他應該是換了一種方式勸架罷了。”

徐公千聽張律說完,將手中的瓜子皮往地上一扔,笑着說道:“知我者,莫張兄非屬了。”

白空凌也是站着那裡看着,說實話,他感覺這蘇苑之跟白墨都打了這麼多年了,沒有一次誰能勝過誰的,估計這次也沒分不出個勝負了。

這時從忘醉居大堂裡出來一人,一甩拂塵,隱忍着怒氣說道:“你們不要在此胡鬧了,關外使臣就在裡面坐着,你們這樣豈不是丟了我聖朝顏面!”

白空凌擡眼看到,說話這人正是遠修道人。

蘇苑之聞言身形一頓,他想到了他跟遠修道人一同接過來的那個關外使臣,一路上那使臣話裡話外都透着看不起中原人的感覺,還時不時嘲諷中原各個都是有勇無謀的匹夫。

蘇苑之怎麼能讓這樣的人看低,當下忍住心中怒氣,說道:“白墨,你若有膽量,我們立下生死狀,改日來戰!”

白墨還是笑着,說道:“好。”

這場鬧劇總算停了下來,衆人都進到了忘醉居的大堂,門口圍着的老百姓見沒什麼看頭了,也都各自散了。

白空凌這時走到遠修道人的身邊,出聲道:“師父,咱可是好久不見了!”

遠修道人看着眼前的白空凌說道,“問念,你怎麼也來了,對了,你是跟蘇家三公子一同吧,他對你是否...”

白空凌見遠修道人要在衆人面前提他與蘇子琛之事,連忙說道:“我們挺好的!師父你就莫要擔心我啦!”

遠修看着白空凌面色發紅,手足無措的樣子,看來蘇子琛真的是對他不錯的,當下笑着點點頭。

衆人還沒走到桌子旁,一個正在倒水的店小二就被人一腳踹在胸口,直接是被踹的飛了起來,離店小二最近的白俞一把接住了店小二,那店小二來不及發出聲音就暈死了過去,可想那一腳的力氣有多大。

徐公千見自己酒樓的小二被人踢飛了,那他能忍,立馬站出身來,怒道:“誰!”

“我這多年不進中原,都不知道中原人現在都是這樣招待上賓了?”一道公鴨嗓的聲音從桌子的那頭傳來。

白空凌聞聲望了過去,看到桌子那邊正坐着一個人,那人一身大紅色的衣裳,雖說樣式是中原常見的,但是那人左肩上還披着一條獸毛的領子,斜跨在身上,領子末處塞在寬寬的腰封裡面,左眼用黑色眼罩遮着,兩個金色大耳環掛在耳垂上,胸前也是帶了五六串的金鍊子,看着打扮甚是怪異,這人就坐在凳子上,翹着二郎腿看着衆人。

這人身邊還站着一個只着下褲的壯漢,壯漢腳上登着一雙翻毛的皮靴子,把寬肥的褲腳束在靴子裡。光頭一個,長的凶神惡煞的,胳膊上肌肉鼓起,剛纔那個店小二就是被他踹飛的。

徐公千正想上去理論,但是被身邊的蘇苑之一把拉住,徐公千轉頭看向蘇苑之,只見蘇苑之也是一臉厭惡的皺着眉頭,對着他搖了搖頭。

衆人各個都是天氏驕子,見到那人的蠻橫作爲,都不屑與搭話。

這時遠修道人也是眉頭輕皺,出聲道:“還望赫拉使臣莫要生氣,不知哪裡怠慢了使臣,還望使臣明言。”

赫拉聽到遠修道人說的話,不客氣的說道:“哪來的這麼多廢話,趕緊上大盤的肉,上好的酒來!要不然,我就到你們昭頜君那兒告訴他,讓他將你們都關到牢房裡!”

白空凌聽着這赫拉口中稱呼張凌爲昭頜君,而不是昭頜帝。看來反叛之心已經是昭然若揭了。

遠修道人強忍着心中的厭惡,說道:“還請赫拉使臣稍等,我這就去給店小二講一下。”

衆人一看到這赫拉,他們沒一個人喜歡的,除了遠修道人,剩下的衆人當即都散了。

白空凌這時轉身出了大堂,看到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小一小三,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從後門將小一小三帶進了忘醉居,安頓在一間客房裡,白空凌又從店小二那裡拿來了三件新衣服,小一和小三一人一件,自己則把身上的蘇子琛的衣服換了下來,也換了一套新衣服。

“你們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我去給你們拿吃的來。”白空凌對着坐在牀邊的小一和小三說道。

小一和小三都乖乖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