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還未到金陵城, 蘇餘杭便下了車,他要先去孟家一趟,就不與白空凌他們一路了。

白空凌每隔半日去看一次張子恆, 送些水讓張子恆喝下續命, 這張子恆自從昏迷以後就未曾醒來, 但是他看着張子恆的臉, 確實有好轉之色, 臉上的膿瘡不在流膿水,口子也都開始慢慢癒合。

看來真的是被白空凌那瓶秘藥以毒攻毒給救了,但是他知道那秘藥的邪門之處, 張子恆就算逃過眼前這一劫,日後, 真不好說了。

衆人總算是到了金陵城門口, 就見皇家御林軍大批人馬就立在城門口, 有一老者,正伸着脖子在那裡眼巴巴的望着他們。

衆人皆下車, 白空凌將張子恆扶了下來,沒錯,張子恆醒過來了,但是還是頭戴斗篷,面紗垂下, 看不見張子恆的臉。

赫拉走到張子恆身邊, 陰陽怪氣的哼道:“太子的命還真是大啊...”

這時那個老者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領, 臉上帶着笑, 走道赫拉麪前, 說道:“聽聞使臣車馬勞頓,實在是辛苦。宮中已經設好酒宴, 只等使臣到來。”

赫拉見這老者對他的態度就如同見了上賓,他自己那點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感,說道:“你是哪個?爲何昭頜君不親自來迎接本使臣?”

那個老者身形一頓,腦袋上的青筋跳了一下,但還是謙遜的回道:“我乃當朝丞相,張賢徽。昭頜帝朝事繁忙,自然是來不了的。使臣此次前來,還請在宮中多住些時日纔好。”

本來這種城外迎接使臣的事情,張賢徽身爲當朝丞相,根本不用來迎接的。他會來城外,只是爲了早日見到太子殿下而已。

張賢徽看了看白空凌和帶斗篷的這個人,白空凌又扶着帶斗篷的人。那這帶斗篷的肯定就是太子殿下了。

張賢徽疑惑的問道:“太子這是...”

赫拉直接說道:“你們太子常年在帳篷裡待着,不願出去走動,早年間就得了見太陽眼睛就會疼的毛病。我們呢,試着治了治,沒效果,反而加重了,不過還沒瞎。”

張賢徽聽着赫拉的話,腦袋上的青筋又是跳了一下。說的好聽,什麼不願出去,什麼試着治了。根本就是常年囚禁得了病,還根本不給醫。

但是現在張賢徽想着只要是還活着就是萬幸了。

白空凌也是第一次見張賢徽,聽蘇餘杭說,那張律就是這張賢徽的三兒子,但是這張賢徽看起來歲數已經是不小了。

衆人就隨着御林軍進到了金陵城,可能是事前都安排好了,街道上不少的官兵攔住了一衆看熱鬧的老百姓,但是那吵鬧聲卻是攔不住的,百姓都在高興的歡呼着。

這太子回朝,是大事,也是幸事。當年國家動盪,迫不得已纔會送太子去關外做質子。但是現在不一樣了,國家強盛繁榮了,外敵都俯首稱臣了,這不,乖乖的把太子送回來了。

等白空凌到了皇宮裡,立馬就來了不少太監宮女,就將張子恆給帶走了,白空凌他們,除了遠修道人跟着使臣要去大殿以外,剩下的人都被直接帶到皇宮裡的偏殿住下。

徐公千一進屋就坐在凳子上,趴在桌子上,嘆道:“總算是到了,我這養尊處優的身子骨,真的要被折騰散架了。”

白俞一臉嫌棄的看着徐公千:“雲長師尊,你還是坐好吧,你還要把臉丟在皇宮裡不成。”

這時蘇苑之一臉思慮的走到白空凌身邊,看着他說道:“你就是問唸吧?”

白空凌從沒與蘇苑之打過交道,不知蘇苑之想說什麼,點點頭道:“我是。”

蘇苑之又看了看徐公千和白俞,對他說道:“你跟我出來,我有事問你。”

白空凌應下,便和蘇苑之出了門。

要說這蘇家的三個公子,那真是,風流倜儻,英俊瀟灑,乃是一代英豪。這三人是家世好,名聲好,長相好的‘三好’公子。不知蘇家門前有多少閨中小姐成日前來,在門口來回徘徊,就是爲了見這三個蘇家公子一面。

先說大公子,蘇餘杭,只有髮妻一人,用情專一,從不納妾,連個填房的丫鬟都沒有。髮妻十月懷胎,爲他生下一子,按理說這期間找個丫鬟暖暖牀什麼的都是合情合理,但是這蘇餘杭硬是沒找。二人夫妻感情甚好,根本容不下別人。

城中各個閨中小姐一看這蘇大公子是沒戲了,就轉眼看向另兩位。

蘇家三公子,蘇子琛,那就更別說了,誰不知道蘇家三公子啊,那是仙風道骨,丰神俊朗,天仙兒一般的人。別說是達官貴人了,那也是王侯將相家裡小姐們的夢中情人。

可惜這蘇三公子心懷天下大事,從來不曾兒女情長,鏡花水月,她們也是沒轍。

哎,就剩下這蘇家二公子了,蘇苑之了。跟蘇餘杭比吧,脾氣是差了點。跟蘇子琛比吧,又更親近人一些。所以,近幾年往蘇家說親的人皆是給蘇苑之說的。

蘇氏三兄弟父親早亡,母親常年臥病,無暇顧及此三人,所以婚姻大事皆是蘇家叔伯們做主。蘇苑之被天天說親,那火爆脾氣能忍?若是旁的人,蘇苑之直接一拳打過去,但是這些人都是蘇家長輩,他也不能動手。所以他只能有事沒事就往無妄海跑,名曰看侄兒,其實是去圖個清靜。

這次皇宮來了聖旨,讓蘇家出一人前往關外,接回太子殿下,蘇苑之立馬主動請纓,這出關一趟所用時間甚久,他正好有理由不用呆在蘇家,聽自家各位叔伯的口水經了。

白空凌隨着蘇苑之走到偏殿的長廊上,只見蘇苑之一臉凝重的看着自己,欲言又止。

白空凌先開口問道:“不知蘇二公子要與我說什麼?”

蘇苑之猶豫了一下,皺着眉頭就說道:“你與三弟是什麼關係?”

原來蘇苑之帶着聖旨去了縹緲山請遠修道人一同前去關外的時候,遠修道人身邊一小童問他,問蘇家三公子待自家師弟怎麼樣。

那個小童正是問賢。

蘇苑之當時就很疑惑,就出口問道,結果聽了遠修道人的話,他驚了,他那個看着清心寡慾的三弟,居然揹着蘇家所有人,與人修了道侶!

但是看到白空凌那雙怪異的金眸,蘇苑之更驚了,三弟這是在玩火啊!不僅修道侶,還跟條小蛇妖修道侶!搞不好三弟那一身正氣被妖氣所噬,還會有生命之危啊!

身爲修道之人,見這世上的稀罕事多了,總有運氣好的,有仙緣的飛禽走獸千百年能修煉成人形。只要它們不來禍害百姓,修道之人都不會與他們發生爭執,正所謂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也有不少修道之人與幻化人形的飛禽走獸修道侶,你有修道之術,它有百歲之命,各取所需罷了。只是妖□□詐狡猾,現在基本上沒有修道之人願意與之共同修道了

白空凌知道蘇苑之擔心什麼,但是他覺得蘇苑之的擔心真的是多餘了,他搖搖頭說道:“蘇二公子誤會了,想必蘇二公子是聽遠修道人說的吧?”

白空凌見蘇苑之點點頭。他接着說道:“當時事發突然,我是有事在身,不想與遠修道人回縹緲山。迫不得已只能說了謊話,這件事蘇子琛是知情的,蘇二公子大可去問他。”

蘇苑之半信半疑的看着白空凌,妖□□詐他知道的,但是眼前的白空凌一臉認真,眼神都不曾躲避他,看來這話說的還是有幾分可信的。

白空凌見蘇苑之仍是不信他,他又開口說道:“這次與蘇子琛一別,至此以後我們都不會再相見的,蘇二公子大可不必擔心了。”

這句話一出,蘇苑之懸着的心算是落肚子裡了。

等白空凌和蘇苑之重新返回偏殿時,一個公公正在屋子裡同徐公千和白俞說着話。

徐公千一眼就看到進來的白空凌,他笑着對他說道:“問念,宴會開始了,走吧?一起去喝一杯,看看是皇宮的御酒好喝,還是我忘醉居的密酒好喝!”

白空凌點點頭,衆人就隨着公公前往正殿的宴會去了。

“哇,這酒是人喝的嗎?”徐公千手裡端着空酒杯,一臉嫌棄的說道。

白空凌笑出了聲,雖然自己當時喝下去的時候也是這樣想的,但是還沒有徐公千這般誇張。

徐公千將酒杯往自己的小案臺上一扔,一臉掃興的說道:“不喝了不喝了。”

白空凌他們坐在大殿的一角,這大殿上至少要有千百個這樣的小案臺,都坐滿了官,喧譁吵鬧之聲想要將房頂給掀了。昭頜帝就在大殿最裡面的龍椅上,白空凌他們根本看不到。

這時徐公千伸手拉了拉在他旁邊案臺邊坐着的白空凌的衣袖,說道:“咱們溜吧?在這裡太無趣了。”

白空凌向來煩官場那一套,點點頭。兩人就偷偷的溜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