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方面的事情倒是好辦,問題是雷歐不清楚自己爲什麼會來到這裡。
原本按照聖弗西斯的描述,他們進入濃霧後,即便會看到一些幻覺,遇到一些怪事,但絕對不會出現這種空間穿越之類的事情,他們應該到達巫師塔外的小鎮纔對,而那裡也是夜神嘆息這本書產生的力量集中的地方。
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一樣,無論是在洛貝鎮的遭遇,還是前往洛貝山山腰路上的情況,都表明了隨着世界異變,洛貝山上夜神嘆息的力量也產生了變化,而他來到吉薇艾兒的世界到底是偶然,還是有另外的原因,要怎麼樣才能離開這裡,回到維綸世界等等問題都需要慢慢尋找答案。
至少現在雷歐覺得他來吉薇艾兒的世界並不一定是偶然,因爲在他進入這個世界之前,在那片森林行走的時候,他能夠感覺到後背的紋身有些異常動靜,而且夢魘之力也似乎有些波動,當時他只是以爲感應到夜神嘆息書頁的力量了,產生的共鳴,但現在看來或許並不是像他所想的那樣簡單。
雷歐也跟希爾維亞說了一下現在的問題,但希爾維亞顯然要比他更加樂觀一些,認爲若真的不是偶然,那麼遲早他們能夠獲得線索,不需要太過在意,該怎麼生活就怎麼生活。
看到希爾維亞儼然將現在當成了一次異國旅行,雷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能聽之任之。
在之後,希爾維亞讓雷歐教授他陶森特人的語言,顯然她看到雷歐和人交談,自己卻一句都聽不懂,感到有些難受。
對此,雷歐也表示贊同,希爾維亞能夠掌握這裡的語言,也省去了他再次解釋的精力,並且掌握語言後,希爾維亞或許也能夠發現他忽略的細節。
就這樣原本準備第二天啓程的兩人,決定往後推幾天,讓希爾維亞熟悉這裡的語言,同時也可以等候一隊從這裡經過的流浪騎士,這隊流浪騎士最近兩年專門巡視這一帶邊境,負責清剿這裡的盜匪和怪物。
希爾維亞極具語言天賦,加上這裡的語言和法蘭語、英格語都有一些共通之處,使得她很快就掌握了一些對話用語,爲了能夠鍛鍊自己的語言能力,這兩天對外交流的事情雷歐都交給了她,雖然中間鬧了不少的笑話,但這對希爾維亞的語言學習卻有着極大幫助。
同時,雷歐也從酒館的老闆以及住在鎮上的一個行商那裡,買了一些書,雖然雷歐能夠說這種舊地球時代的某國語言,但那是灌輸知識後的產物,本身他對這種語言的文字瞭解極少,只是知道在創建聯邦語的時候,這種語言不利於和外星文明交流被捨棄了。
雖然,一開始這些文字閱讀起來很吃力,但雷歐有着豐富的語言學習和研究經驗,很快就找到了規律,兩天下來,除了少數生僻詞彙以外,他已經能夠識別絕大多數文字了,閱讀一般的書籍不是什麼問題。
在這兩天時間裡面,雷歐他們也從小鎮上的人打聽到了不少關於這個世界的情況,他們發現這個世界雖然和維綸世界一樣都擁有各種超凡力量和怪異生物,但這些事物都是人所共知的一些事情,並不像維綸世界一樣隱藏起來,普通人完全接觸不到。
比如在這個世界存在好幾種特殊的非人生物,矮人、精靈、樹精等等,這個世界也同樣有神,神靈也有教會,這個世界還有大量怪物,比如孽鬼、食人妖、惡魔、獨眼巨人等等,而這些怪物全都沒有隱藏行蹤,普通人也知道這個世界上存在這些怪物。
還有這個世界擁有超凡力量的人也很多,比如一種稱之爲術士的強大超凡者,這些術士有些會在這個世界的國家宮廷中,擔任掌握重權的國王顧問,有的也會和維綸世界的巫師一樣隱藏起來,潛心研究這個世界的力量奧秘。
恰好,在陶森特公國的宮廷裡面就有這樣一位女術士,這名女術士名叫芙琳吉拉·薇歌,是一位極爲強大的幻術大師,她的幻術幾乎和真的一樣,甚至產生出真實的破壞力。
在得到這個消息後,雷歐和希爾維亞都感覺應該去見一見這位女術士,因爲這位女術士製造幻覺的最終效果,和夜神嘆息書頁製造幻境的效果有些雷同,雖然兩者並不一定能夠劃上等號,但或許能夠從這位女術士這裡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另外還有一件事引起了雷歐和希爾維亞的關注,他們在問及流浪騎士的相關事宜時,知道流浪騎士在加入陶森特之前,需要發一個誓言,這個誓言涉及到了一個名爲騎士五德的騎士守則,而這個騎士五德的騎士守則是由湖中女仙創造並教授給騎士的。
當時聽到這件事後,雷歐和希爾維亞都不約而同的想到了維綸世界的湖中女士,因爲兩者是在太相似了,湖中女士也是騎士的守護者,這位湖中女仙也是,湖中女士是騎士法則的創造者,而這位湖中女仙創造了騎士五德,怎麼看兩者都應該是同一個存在,所以這位湖中女仙就成了他們制定的線索名單上最頂端的名稱。
在雷歐和希爾維亞暫居在小鎮的第三天時,一隊穿着華麗盔甲的騎士就來到了小鎮上,在這隊騎士身後,跟着一大羣的隨行人員,其中有騎士的侍從和附庸,也有希望通過騎士保護,在陶森特各處經商的行腳商人,但更多的是一些需要到其他城鎮去,但卻擔心路上遭遇危險的普通人。
陶森特公國是一個非常奇特的國家,這個國家雖然擁有大量的騎士,但卻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軍事力量。整個公國的治安都交給了幾個流浪騎士組成的騎士團,這些流浪騎士並不是公國的正規軍人,他們只是僱傭者,公國會支付相當不錯的報酬,僱傭這些騎士巡視邊境和主要的商道,定期清剿盜匪和怪物,保護商隊和民衆在陶森特內正常通行。
而陶森特公國唯一一支準武裝軍隊,僅僅只有首都鮑克蘭的公爵衛隊,不過這隻衛隊只能算是女公爵的私人部隊,並不是公國的軍隊。
想想陶森特公國之所以會有這樣怪異的軍事制度,應該和它的宗主國尼弗加德帝國有關。
雷歐在購買的一本書中,讀到過有關尼弗加德帝國的一些事情,知道這個帝國極爲強大,和早期一統維綸大陸的法蘭帝國非常相似,而陶森特公國所做的事情也和維綸大陸的漢諾薩聯盟差不多,面對強勢的法蘭帝國,都主動解除了自己都武裝力量,低下了頭。
而低頭後獲得的待遇也非常相似,陶森特公國也得到了相當大的自治權,尼弗加德帝國也沒有像對付其他附庸國一樣,派軍隊和官員常駐,漢諾薩聯盟得到的待遇也差不多,這或許就是弱國面對強國時共通的應對之道。
在這些騎士中,一個穿着金黃色盔甲、頭盔上插着一根紅羽毛的華麗騎士走入到了酒館裡面,一邊摘下頭盔,露出一張快要步入老年的臉,一邊朝酒館老闆非常自然的打了聲招呼,然後端起酒館老闆早就準備好的一杯酒一口全都喝了下去,然後擦了擦嘴上的酒漬,說道:“老巴布,快點把食物和水裝滿,我們立刻就要啓程前往下一個城鎮了。”
“卡佩羅大人,難道不在這裡休整一晚嗎?”酒館老闆疑問道。
老騎士嚴肅的說道:“不了!騎士大會快要開始了,我要儘快趕回去,參加大會做準備,不能在路上耽擱。”
“您還要參加騎士大會嗎?”酒館老闆疑問道。
“怎麼?難道我不能參加嗎?還是說你認爲我老了參加不了騎士大會了?”老騎士聽到酒館老闆的質疑,立刻瞪大眼睛,嚷道:“別說我現在還沒有老到提不起劍的地步,就算是老到提不起劍了,我也還能夠騎馬,在騎馬大賽上把那幫小傢伙遠遠的甩在後面吃灰。”
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酒店老闆連忙賠不是,並且大聲吩咐把老騎士要的東西準備好。
“現在上前去大招呼嗎?”雷歐看到老騎士已經獨自一人坐在酒館裡面,便朝希爾維亞問道。
“不用。”希爾維亞搖了搖頭,說道:“我們現在沒有必要主動和這些流浪騎士接觸,而且冒然接觸只會讓人起疑心,我們可以跟着隊伍上路,在路上找機會再和他們拉上關係。”
雷歐贊同了希爾維亞的提議,隨後兩人準備了一下路上需要用的一些乾糧等等物品,原本希爾維亞想要買兩柄當地的騎士劍,方便僞裝,不過他們所在的小鎮雖然有鐵匠,但只能打造一些農具,打造騎士劍的鐵匠只有再大城鎮和鮑克蘭才能找到。
很快這隊四名騎士,六名侍從和十幾名附庸的騎士隊伍就已經將物資補充完畢了,他們也沒有向那些跟隨他們的商隊和普通人打招呼,便直接跨上了馬匹,繼續上路。
看到騎士已經動身了,那些商隊和普通人也手忙腳亂的整理好行李,跟了上去。
比起進入小鎮時的隊伍來,離開的隊伍變得臃腫了不少,除了有些是準備去大城鎮採購東西的當地農夫以外,商隊也從小鎮購買了一些釀造好的葡萄酒,以至於裝載酒桶的馬車增加了兩輛。
雷歐和希爾維亞原本想要買兩匹馬,但小鎮上並沒有多餘的馬匹出售,使得他們只能和商隊的領隊商量着,坐上了商隊運送葡萄酒的馬車。
整支隊伍走得並不快,道路也還平整,從一條葡萄園主自己修建的小道走過去以後,就是公國的主幹道,因爲這條主幹道連同這公國各地的葡萄園,所以這裡來往運送葡萄酒的馬車也很多,公國專門將這條道路修繕了一下,以便讓馬車可以更順暢的通過,走在這條路上的人更像是在郊遊一樣。
“法蘭?有這個國家嗎?”在路上趕車的車伕看到雷歐和希爾維亞的服飾有別於他所見到的任何服飾,像是一般人一樣好奇的詢問了一下兩人的來歷,雷歐將和希爾維亞商量好的說辭說出來,說他們是法蘭的騎士,聽聞陶森特騎士比武大會的名聲,所以不遠萬里來這裡來參加騎士比武大會。
“有,在東邊,跨過法爾瑞山脈,還要往東。”雷歐說了一個無法證實的地址。
雖然這個地址無法被證實,但車伕卻選擇相信,因爲雷歐和希爾維亞的服飾實在和陶森特的服飾相差太遠了,和北方諸國的服飾也相差很遠,除了用遙遠國度的來客來解釋以外,再也找不到其他合適的解釋了。
隨後,車伕又問了幾個有關法蘭這個國家的事情,雷歐也回答得很自然,隨後他就沒有再問了,找了個藉口去到前面和人換了一輛馬車駕駛。
雷歐和希爾維亞對視了一眼,交流了一下看法,無疑這個車伕肯定有着官方背景,就是不知道是陶森特官方,還是其他官方,否則僅僅只是一個好奇的車伕是不可能問那些問題的,對此他們兩人也早有預料,並沒有感到太過意外,唯一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竟然會這麼早就遇到了。
不過,仔細想想應該是湊巧,這個車伕所代表的官方,恐怕只是爲了監視這些流浪騎士的,見到他們這兩個奇裝異服的外國人出現,只是例行詢問了一下。
“說不定能夠就此獲得一張騎士的證明。”雷歐用法蘭語朝希爾維亞說道。
希爾維亞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可能,從種種跡象來看,騎士身份在這裡算得上是貴族,哪怕是流浪騎士,這種特殊的身份證明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能輕易的頒佈給陌生人。想要獲得騎士身份,只能通過功勳來解決。”
雷歐問道:“你讓我打探陶森特境內的盜匪勢力,是想要拿他們當跳板嗎?”
“他們只是其中之一,僅僅剿匪的話還不夠,否則這些流浪騎士早就已經成爲陶森特的正式騎士了,”希爾維亞搖了搖頭,然後稍微沉默了一下,問道:“你懂得釀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