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月綾本來想將馬六新弄出來的羊奶糖給義父送過去,沒想到人家去了驪山華清宮泡溫泉,連高力士也不在皇城,白跑一趟了。
只能先讓馬六繼續去製作羊奶糖,留下一盒自己吃。
話說這樣弄出來的白色羊奶糖和羊奶糖粉味道還真不錯,至少跟大白兔奶糖有得一比。
花楚兒吃完一顆還要一顆,吃到膩爲止。婉兒也喜歡吃,拿了幾顆嚐了味道,說這是她吃過最甜最好吃的糖,還給小春小蜜送去了幾顆。
武月綾趴在書案上,看着碗裡放着的幾顆白色羊奶糖,發了一會呆之後接着畫圖,這時,外面傳來求見公主的聲音。
婉兒進來告訴小娘子,是製作桌子椅子的那幾個匠人求見,領頭的叫墨千斤。
武月綾想起來了,這應該是桌子跟椅子弄好了。
在墨千斤的帶領下來到了園林空地處,這裡擺了好幾張新桌子椅子,都是純木色的。
大母牛見到武月綾過來,踏着蹄子躲到樹後面,生怕武月綾發現它,然而武月綾壓根就不打算理它。
武月綾來到圓桌子邊上,摸了摸,又敲了敲,心情十分的不錯,她終於可以用圓桌子吃飯了,也可以用方桌子寫字了,再也不用跪坐着書寫。
心情十分不錯,先每個工匠賞賜一些銅錢,再讓魚朝恩帶人搬到自己的寢室去。
過了片刻,桌子換置好,武月綾試了試懶人椅,往上面一躺,悠閒悠哉地搖着,十分的舒暢,閉上眼,享受着這種清閒和懶惰。
中午,葉氏帶領着幾位下人端來午餐,進來公主寢室,並沒有看到食案,有些不解。
武月綾讓她將食物擺放在圓桌子上便好,葉氏領着幾個同樣是被武月綾帶進公主府的下人將糕點米飯還有雞湯羹擺放好,直接退了出去。
武月綾搬過椅子,坐在圓桌旁,愜意,熟悉的感覺。
小猞猁和小白虎聞着桌子上的香氣,就像是兩條可愛的二哈,在桌子下面轉溜着,小猞猁喵喵幾聲,小白虎則是吼吼幾聲,你一聲我一聲,主人快賞飯吃。
武月綾摸了摸兩隻小可愛的腦袋,挑了些飯菜還有肉食,分別放到兩個碗裡,放到了桌子下面。
“小娘子?”花楚兒帶着李婉兒進來了,看到圓桌旁邊的椅子,有些不太明白。
“都過來坐,吃午飯了!”武月綾拿起了食箸,先夾了一口白髮發的米飯。
“公主,婉兒坐哪啊?”李婉兒來到桌子邊,四下尋找着木榻,完全沒有注意旁邊放着的椅子。
武月綾眨了眨眼,好吧,這東西有些前衛啊,你們根本不會坐椅子啊,沒辦法,放下筷子,起身來到李婉兒面前,將其推到椅子上。
花楚兒一瞧,跟着樣子坐到椅子上,怪不習慣的。
李婉兒忸怩了一下,感覺十分的尷尬,這樣坐在椅子上,雙腿會不由自主的岔開,臉紅地趴在圓桌子上。
“吃飯了,再不吃就要冷了,”武月綾舉起筷子,開始扒飯。
“哦,小娘子,這樣坐着好彆扭啊,”花楚兒小爪子直接抓起一隻雞腿,一口咬下去。
“習慣就好,在我們哪裡啊,各種吃法都有,躺着吃,坐着吃,倒着吃,橫着吃,抓着手機吃...咳咳”
“咳,”花楚兒被武月綾逗樂了,嗆了一下,“小娘子你老是說你們那裡,你們那裡是哪啊?”
李婉兒輕輕地抿一口雞湯羹,看向小娘子,“是啊,小娘子是哪來的,總是發明一些古怪的東西,特別是鞦韆這種好玩的,只能躲起來玩,不能公然坐在上面玩,不然有辱斯文啊...”
“咳,什麼叫有辱斯文,這樣坐着舒服嗎?”武月綾跳過了第一個問題,反問道。
“嗯...”
武月綾見花楚兒和李婉兒都支支吾吾起來,舉起筷子,“楚兒啊,你咋也這麼賢淑起來了。”
“哎,小娘子,話不能這麼說吧,楚兒我一直都是個淑女...”
“得了吧,還是婉兒賢淑。”武月綾夾起一塊畢羅門,也就是蟹肉卷,放到了婉兒的碗中,“淑女要多吃點,不像某人哈,飛花大盜啊。”
“小娘子,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楚兒不就是大手大腳了一點嘛,”花楚兒也不生氣,抓起一塊雞脯直接開咬。
“你們就說這樣坐着舒不舒服?”
“舒服,反正腳不會酸腿也不會麻,”花楚兒說道。
“嗯,婉兒,你也說說,”武月綾把筷子尖轉向正在細嚼慢嚥的李婉兒。
“婉兒...婉兒也覺得坐起來十分的方便...”李婉兒感覺裙下生風,有些不太自在。
“這就對了,接着吃,開吃開吃...”
吃過飯,花楚兒的位置狼藉不已,婉兒的位置乾乾淨淨,半點飯粒都沒有,武月綾讓圓臉嘟嘟的小春幫着葉氏將圓桌子收拾乾淨。
武月綾吃飽了,站起來走了一會,再躺到懶人椅上,慢慢地搖啊搖。
李婉兒端了一壺熱茶水過來,見到小娘子慵懶地平臥在那張奇特的椅子上時,還是有些不太習慣,走到武月綾的旁邊,倒出一碗熱乎乎的茶水,“小娘子,婉兒覺得私下這樣到不成問題,若是被人看見,會被詬病的...”
武月綾停止搖晃,結果茶水,翹起二郎腿端坐着,“嗯,我知道的,反正也就自己坐坐,你們倆坐着都放不開,別人看到肯定會說閒話的。”
“嗯,小娘子能清楚這一點婉兒就放心了。”
武月綾也不多說,給婉兒倒上一碗茶,讓她也喝一碗,這種茶水是武月綾改良了的,不像是大雜燴一樣,什麼都加一點。
這碗茶十分的清澈,除了裡面靜立茶葉,張狂奔放的菊花,以及沉落在茶水深處的芝麻跟豆子,還剩下一些乾薑碎片,十分的好喝。
“對了婉兒,交給你個事情吧,府後貼幾張徵匠單,就說咱們公主府需要幾個私人工匠。”武月綾拿起方桌子上的紙,交到了李婉兒的手上。
“婉兒領命!”李婉兒接過紙張,俏皮地說道。
“你呀,真是的,別讓楚兒帶壞了。”武月綾瞧了婉兒一眼,略帶教訓的說着。
“哎,小娘子不能揹着楚兒說楚兒壞話啊,”花楚兒翻身入窗,靈巧的單手撐桌,落到婉兒的身邊。
“我...”武月綾啞口了,被嗆得沒話說了,最後只得調侃着說,“行行行,你胸大,我說什麼都是錯的!”
接着花楚兒哼哼地帶着婉兒走出了天賜閣,來到府後,看着正在搭建房子的匠人和民夫,大刺刺地把‘告示’往木柱子上一貼,“小娘子說了,要招幾個公主府的私人工匠!”
婉兒一聽有點急了,貼到花楚兒的耳根邊悄聲說道,“楚兒姐,小娘子說讓我說...”
“嗯咳,小娘子說了,讓婉兒說招幾個公主府需要的匠人!”
......
“定坤啊,上面寫的啥,老爹我看不太清啊,你再念一遍,”墨千斤右手手掌摸着左臉,瞅着柱子上的白紙看着,激動地說道。
“爹,走吧,上面都說了,招公主府私人工匠,替公主製造過那批東西的人優先考慮!”墨定坤左手手掌摸着右臉,拉着父親的胳膊,拖着墨千斤往天賜閣跑去,生怕去晚了,因爲這裡都看到了長長的隊伍,“爹,咱們要躍龍門了,替公主幹活啊!”
“嘿嘿,是啊,這、這也算是領俸祿了吧,啊哈哈...”墨千斤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哈喇子都流下來了。
經過武月綾的鑑定,最終選出了三十名公主府專用匠人,包括墨千斤和墨定坤父子倆,緊接着這三十名民間工匠跟公主府簽訂了賣身契。
這一天,魚朝恩出門去西市採購一批汗血良馬,中途遇到了李右相,被李右相好言攔下,請他去西市的西域酒肆喝酒。
魚朝恩不明其中意義,但是宰相請客,怎麼能拒絕呢。讓幾個跟着一起出來的親衛牽着買好的馬回去,自己跟上了李右相的車駕。
買賣提酒肆中,李林甫始終保持着一個慈藹的老者形象,不斷地敬魚朝恩酒,說魚朝恩是公主身邊的紅人,他以後要跟公主來往,還希望魚朝恩多在公主面前說幾句好話。
魚朝恩喝得靡醉,被李林甫的甜言蜜語這麼一鬨,笑得跟個豬八戒似的,燦爛死了。
吉溫在旁邊倒酒,見魚朝恩醉的差不多了,朝着岳父李林甫示意。
“嗯,帶走!”李林甫歪下腦袋,站起身,快速說道。
過得片刻,一處刑房中,魚朝恩被綁在架子上,換了一身其他的衣裳,胸口處被割出數十道血口。
吉溫拿起葫蘆瓢舀一勺熱鹽水往上面一澆,再退到岳父大人的身後。
緊接着,清醒過來的魚朝恩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胸口處傷口血淋淋的,不斷地刺激着魚朝恩的神經。
“啊!李,李中書,這是爲何...”
李林甫保持着可藹的笑容,只是淡淡地看着魚朝恩痛苦的呻吟着,不作理會。
吉溫上前繼續用刀子切開魚朝恩的肌膚,再往傷口上澆鹽水。這般折磨魚朝恩必定無法忍耐,牢室中再次充滿了慘叫。
魚朝恩是聰明人啊,莫名遭受到這般的折難,腦筋瞬間就轉過來了,他一個小宦者,有幸跟在公主身邊做事,沒想到會這樣,公主到底哪裡得罪了他啊,只得哭喪着臉求饒,說我什麼都聽李右相的。
李林甫開懷大笑,誇讚魚朝恩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就好說話,叫魚朝恩以後監視護國公主的動向,凡是有什麼新奇的動作都必須向他彙報。
魚朝恩自然允若,他一個小人物如何反抗得了,現在他在心中對公主充斥着愧疚之情,同時也只能暗暗咬牙認命。
得到魚朝恩承諾後,李林甫便放走了他。
“岳父大人,不良人倒是聽咱們的調遣,只是那不良帥不願意依附任何勢力啊。”吉溫跟在李林甫身後,揉着手心。
“嘖,那就扶持摩尼教,這個不良帥也是個麻煩!日後他就知道了,這長安到底誰說了算!”
“明白!岳父大人高見,我也覺得摩尼教是個不錯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