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冰看着那衝來的煞蟒,砂石飛起,氣勢洶洶如潮般吞噬萬物般,所過之地寸草不生。
舞動寒雪槍,長槍橫擋,全身的靈力飛速涌動,眨眼間就在面前凝聚成一道微藍的靈力護盾,只有擋下這一擊,陳曉冰纔有翻盤取勝的機會。
二者的靈力眨眼間衝撞在一起,氣浪掀出數十米,泛起漣漪,波瀾一圈圈盪開。
嘭!一聲巨響中,一擊即中,薄弱的護盾好似紙糊的一般,煞蟒輕輕一擊,護盾瞬間崩碎。
巨力作用在陳曉冰身上,如被車輛撞擊般瞬間倒飛出去,狼狽的身影在地面犁出一條十幾米長的溝壑,拖出一道血地溝壑,激起一陣灰土,陳曉冰也消失其中。
漢子喘着粗氣,胸膛起伏頗大,剛剛這一擊幾乎耗盡了他的靈力,要是陳曉冰還站的起來,那麼輸的就是他。
漢子看來半響,發現那灰土中沒有人走出來,虎目一亮,隨即開心仰頭大笑:“我贏了!”
“咳咳咳!”
突然一道咳嗽聲傳來,打破了漢子的喜悅,漢子的心頓時由天堂打入地獄。
漢子不禁嚥了口口水,一個膽顫,讓漢子睜着銅鈴大眼死死盯着前方。
隱約間,灰土中一道步履蹣跚的人從茫茫飛揚的塵土中走出,一身白衣早已破破爛爛,滿是灰土。
近眼看去,陳曉冰上身衣袍只剩幾縷布條,傷痕累累,時不時擠出一些鮮血,順着手臂流下,特別是背後已然是血肉模糊,依稀看得見骨頭。
那髒兮兮的臉上露出兩排白牙,驀地笑了起來,十分滲人,隨手將長槍插入地面,雙手在衣袍上一扯,幾縷布條撕落,露出精壯形體,傷痕和血交織成詩,無形的氣勢油然而生。
氣質在這一瞬陡然變化,無上而無形的威壓驀然出現,凌厲鋒銳的目光投向前方,如刀子刺向那漢子,隨即拿起寒雪槍。
寒冰似的長槍突然一動,好似有了靈性般,一股股韻味從中而現,頓時發出陣陣清脆龍吟,槍在手猶如盤蛇舞動,游龍長吟。
攪動風雲的氣勢驟然浮現,剎那間一發不可收拾,光芒綻放游龍出,令人心悸膽顫。
“落雨飛虹訣——雨降游龍出”陳曉冰的聲音響徹雲霄,彷彿世界只有他一人,這是他一個人的表演時間,雄霸天下的氣息如決堤而出,厚重的威勢撲面而來,令人不禁想要拜服。
不知是幻覺還是真實,耳畔忽然響起雨滴滴落的滴答聲,還有夾雜着游龍的龍吟,二者相互交融匯成一篇美妙樂章,音符在空中無影跳動。
彈指一揮間,落雨聲落地般消失,龍吟高亢嘶鳴後消散,只剩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漢子。
陳曉冰收起了槍,槍揹負於身後,淡漠的眸子看向遠處的漢子,眼神接觸間,輕輕吐出一個字:“跪。”
漢子一口殷紅鮮血迸發,雙膝跪下,在地撐手,艱難開口:“爲什麼不殺我?”
“規則沒有要我殺你,我也沒那個權力!”扔下一句話,當即轉身離去,不帶一絲感情。
漢子苦笑,自己剛剛還想着殺了陳曉冰,可是陳曉冰卻是顧及比鬥規則不殺他,可笑,可悲!
這是以德報怨,還是陳曉冰根本另有目的呢?
赤裸上半身的陳曉冰徑直走到許鈺面前,平淡開口:“下一關在哪?”
那睥睨一切的眼神,充滿了無限威嚴,讓普通人看一眼就像要匍匐行跪禮,就連許鈺心口莫名多出壓抑感。
哪怕面對人武境強者,他都沒有這番壓抑,陳曉冰到底是爲何有這種氣勢,不自覺的指了一條路。
“謝謝!”陳曉冰向着那個方向走去,陳曉冰第一個晉級的人,因爲剛剛所有人打到了半路,就都在看陳曉冰和漢子的好戲。
忘記自己還在戰鬥,全然不顧比鬥。
“我感覺這小傢伙可以繼承我的衣鉢。”一個花白頭髮的老者摸着鬍子,看着陳曉冰那傲然的背影,頗有深意的開口。
“別鬧,我覺得他更適合我的風洵劍訣,要是跟着我不出三年一定可以踏入上運靈境。”另一個年紀相仿老者開口。
“放屁,你一個練劍的,教人練槍,不是誤人子弟,就是耽誤人家前程,還三年入上運靈,我看一輩子都難。”
“你說什麼?有本事在說一遍。”
“你聾了,我沒那個心情。”
兩老頭像是吃了火藥般,臉對臉,吹鬍子瞪眼睛的,怒目而視。
一旁的師侄們根本不敢開口,這兩老傢伙是上一任掌教的師弟,那有他們插嘴的份。
要是頭鐵跑去勸架,說不定就是一頓暴打,到頭來鼻青臉腫,那就得不償失了。
而且兩人一輩子都是相互拌嘴吵鬧不斷,別看表面上這般,但實際上關係好的不得了。
視線再度回到陳曉冰身上,陳曉冰大步邁出,來到第三關,一個青衣長老負手站在那裡,半眯着的目光注視着陳曉冰的行進。
竟然是一個入靈境五重的人第一個走到這裡,有些出人意料,看來這青年必有優異出彩的地方,不然那有資本走到這裡。
目光灼灼有神,氣質非凡,呼吸有序,步伐沉穩有力,看似忽快忽慢,但其中有一種身法的蘊含,每一步都在錘鍊漫雨行的身法。
長老嘴角上揚,滿意點點頭,看來今年有了一個好苗子啊,這就是風劍宗的未來啊。
來到百米大小的廣場上,陳曉冰拱手道:“長老,我是進行第三關考覈的弟子,陳曉冰。”
懂得謙遜禮讓,品行端正,長老心中這般讚賞:“嗯,這一關很簡單,測試你的天賦,我身後是風劍宗立宗數百年的根基,天賦石柱,你只需要一拳便可測試出你的天賦。”
指着身後的石柱,簡單介紹一番,陳曉冰有了一個粗略的瞭解,點頭走到石柱旁。
一根一丈多高的石柱屹立不倒,正如長老所言,歷經數百年的風霜雨雪,有種滄桑感,凹凸不平的表面,折射夕陽的餘輝,璀璨生輝,平添一番聖神。
呼!陳曉冰吸氣,體內靈力涌動,流入手心,隨即一掌拍出。
啪嗒一聲後,一片平靜,依舊寂靜無聲。
半響,連一個響屁都沒有發生,除了天上的幾聲鳥鳴時不時響起呼應地上的陳曉冰。
陳曉冰十分尷尬,還是一本正經的收回來手,故意擡頭看天,裝出一副沉思模樣。
表面謙恭模樣,心裡暗罵了千百遍,把天道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我靠,忘記了天道在我體內留下的靈凡之體烙印還沒有解決,我的天賦也是隨之被封印,根本不可能檢測出我的天賦,我測個毛的天賦。”
現在丟臉了,不過幸好沒什麼人看見,不然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天上的一衆看客,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來說,陳曉冰前面兩關表現的那麼亮眼。
什麼臺階賣雞,一拳轟斷他人手臂,鏖戰化靈境八重的體修,而且兩關都是第一名出道,可謂是風頭無倆。
可是現在怎麼突然拉胯了,是不是串稀了。
地面上陳曉冰自顧自坐在邊緣,雙手撐着腦袋,無精打采的,好像在思考人生。
這關的考覈長老走來在他身側坐下:“你在思考什麼呢?是關於剛剛的測試。”
陳曉冰不做言語,只是眼神停留在地上的小花上。
“不必這般,你前面的表現還是很好,我還是看見了你的表現的,光憑這這兩關的表現你就已經可以進入風劍宗了,不要低落。”長老寬慰着,拍着陳曉冰的肩膀。
“我不是關心這個。”
“哦,那是什麼?”
“我只是在想我女兒。”
“啊,你還有女兒啊,看你樣子你十八歲都沒滿都有女兒了。”錯愕的表情佈滿臉上。
“嗯,她那粉嘟嘟小臉,肉嘟嘟小手,水汪汪的大眼睛……”陳曉冰邊說邊回憶丫頭,幸福涌上心頭,洋溢幸福的笑容。
不過分開幾天,陳曉冰就是這般思戀丫頭,是實話,現在陳曉冰對於進不進入風劍宗已經不是那般可求了,相反還想回去陪小丫頭。
王家暫時的強大,陳曉冰大不了開個外掛就解決了,只是那樣代價太大,也不值得。
說着說着,陳曉冰拿出一張畫像,是陳曉冰直接畫的,滿眼慈愛看着畫像。
彷彿一側的長老就是空氣,視若無睹,長老有些好氣又好笑。
氣的是陳曉冰居然不在乎能不能進入風劍宗,樂的是反而是在這裡感慨世界,思戀女兒,倒是個奇葩。
多少人渴望加入風劍宗,草雞變鳳凰,小蛇變真龍。
可這一切對於陳曉冰而言,不過過眼雲煙,活了千萬年,孤獨了千萬年,陳曉冰更加珍惜“情”字。
友情、親情、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