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病虎過山(上)

二龍山土匪伏地虎,派遣探子,對佛嶺村和佛峰寺的情況,作了詳細的偵察。

但是,吃過虧的他,還是不放心,叫來飛天鼠,說:“你對我們偵察得來的情況,還有什麼想法?我總是有些不放心。

佛嶺那邊的力量還是很大,貿然進攻太無把握。我總覺的還缺欠什麼。”

飛天鼠說:“大王,弟兄們偵察的情形就是如此。不過,據說,那個釋法濟老和尚,有一個習慣,天未亮之前喜歡去看茶園,揉碎幾葉茶葉聞香味。

還有,程是空那個老頭,從下午到夜間亥時前常坐禪。坐禪就像睡去的一樣,聽說,有的還像死人一樣。這些事,有沒有可以利用?請大王拿主意。”

伏地虎想了想,說:“正面進攻,白天攻擊皆爲下下之策。我們全部出動也只有五十人,而佛峰寺武僧就有五十多人,佛嶺村練武的又有二百五十多人。

佛寺與鄉村距離僅五里地,一刻鐘就能趕到,他們互相策應、支援極爲方便。只能選在夜間突襲,較爲穩妥。”

飛天鼠說:“大王說的是。那就夜間進攻。那要什麼時候下手?”

伏地虎說:“你看呢?”

飛天鼠說:“這個月,有三個中元節,怕是山民們都回家過節,吃節。就八月吧。

要不然,就八月十五中秋節,他們吃月餅賞月,料不到我們會去,這是突襲的好日子。我也有些等不及了,太想報仇了。”

伏地虎說:“中秋節下手,可以達到突襲的效果。可是,這個節日是團圓節,恐怕山民們會都回家,村裡的人反而多了。我們就八月初八下手吧!”

飛天鼠說:“大王高見!我去通知弟兄們提早做好準備。”

伏地虎說:“莫急!早說了,反而不好。萬一漏出消息,就不妙了。

還有二十幾天纔到時間,你拿我的號令,叫弟兄們加緊訓練。存備好爬山工具、夜間照明火把、三天吃的東西。到時,我們要提早去,在附近藏起來,半夜下手。”

二龍山距佛嶺村山路六十里左右,八月初六日上午,伏地虎帶着五十個土匪,從二龍山出發,傍晚到達距佛嶺村兩裡的佛潭山邊。

他叫匪徒們洗臉吃乾糧,就地休息。又派飛天鼠帶三個匪徒前去佛嶺村偵探,並交代沿途留下記號。

土匪們休息一夜兩白天,八月初八日傍晚,慢慢靠近佛嶺村。約戍時進村,派五人警戒佛峰寺方向,如果發現寺裡和尚下山就馬上報告;

安排三十二人,前後左右隔斷程是空的家,意思是打救兵;自己帶着十三個土匪直撲程是空的家,企圖以多勝少,一擊成功,打死程是空。

卻說,六月、七月,已有鄉親議論,幾次發現外地人在村裡東張西望,有的在山邊停留很久。

程是空聽後,起初並不介意,後來想:難道漏網的土匪敢來報復?不料土匪沒有來,卻是魔鬼來搗亂。

經八月初一日,妖魔的襲擊,程是空警惕起來了。他想:說不定土匪也會來偷襲。八月初三日,他將心思講給釋法濟聽,釋法濟聽後也有同感。

釋法濟對程是空說:“你的擔心的有道理的。妖魔都會來侵襲,土匪爲報復也是會來的。我們都要有所警惕,有所準備。”

程是空說:“防不勝防啊!設想,土匪也夜間來襲,我那時還坐禪入定,真是被動。日日防,夜夜防,就不要修坐禪了。”

釋法濟說:“這就是料敵制勝的水平了。”他屈指想了想說:“兵法三十六計不是有瞞天過海嗎?備周則意怠,常見則不疑。

處處防備,是處處防不了。我們來找重點日子防備,不要弄的草木皆兵,風聲鶴唳。”

程是空問:“如法師所見,應防何日纔好?”

釋法濟說:“我料土匪很快會來的。”

程是空問:“怎說?很快就會來?”

釋法濟說:“你想,初一,妖魔來襲,這事當很快傳到土匪耳朵。一定會激起土匪的報復心。土匪多次搶劫、打鬥,理所當然學會了用兵打仗,學會選擇戰機。

我們跟妖魔一戰,土匪定會想到我們有損失,或想我們戰後疲憊,不會警惕。所以,我料土匪很快會來偷襲我們。”

程是空說:“你的意思,是土匪可能利用節日來襲。這重點防禦就是中秋節了。”

釋法濟說:“非也。你細想,如你用兵會選中秋節嗎?”其實,釋法濟已經算定土匪進襲的日子,他是一步一步在啓發程是空。

程是空說:“我想中秋節時,人人歡樂,人人吃月餅,吃酒,看月亮,沒有戒備,這是突襲的有效日子。土匪一定會想到這一點的。”

釋法濟說:“中秋節,雖然人人都歡樂過節,較之無防備,可是,鄉親們大都回家團圓,人衆都比平日多。

我們鄉村的人居住都較集中,三個社裡相距都不超過半里地,一有響動,一會兒人就趕到。土匪是會考慮到這一點的。

我還想,中秋節,我們叫幾個有讀過私塾的人到寺上賦詩呢!順口溜什麼的都可以。”

程是空不知,今天釋法濟故意跟他繞彎彎,說:“我實在想不出哪幾天是重點防備日。”

釋法濟說:“你不會坐禪去看嗎?《地藏菩薩本願經》第六品後面怎說的?”

程是空恍然大悟,說:“法師是說土匪偷襲會在十齋日!那麼上半月就防備初八日了。

因爲土匪十五日不會來襲,怕我們人多,當然十四日也不會來。

後半個月,我們就防備十八、二十三、二十四和月底兩天,並且,防備夜間即可。”

原來經書裡對“十齋日”有這樣敘述“是諸日等,諸罪結集,定其輕重。南閻浮提衆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何況恣情殺害、竊盜、邪淫、妄語,百千罪狀……”

就是說這些日子,人們都會想做壞事,會去做壞事。這是人類的一個規律。

釋法濟哈哈笑說:“那就先防備初八日夜間好了,你初八日夜晚就不要坐禪入定了。”

程是空高興地說:“成!就按法師所言,防備初八日夜間。我叫後生們做好準備。這次土匪敢來,教他全軍覆滅。”

釋法濟說:“好!你吩咐武藝較好的三十個後生埋伏在你家的四周,一定要隱蔽得沒有痕跡。”

程是空振奮起來,說:“好!我再將一百五十人佈置在村的周圍,撒下天羅地網,叫他一個匪徒都跑不了!再叫阿傻和阿磐各帶三十人,從中策應,隨時支援。”

釋法濟說:“好!我料,這次土匪偷襲,定不會事先舉火燒房屋。因爲,一旦先放火,人全部出來,土匪達不到偷襲的效果。

我叫武僧們埋伏在村北和村西,到時舉火爲號,全殲全勝!”計策已定,他們分頭佈置,只等土匪落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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