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是空往佛嶺村趕路,只覺身輕如燕,步履如飛,手中的龍馬柺杖彷彿化成龍馬,帶着他往前進,他想腳着地都不行。
到佛嶺村口的土地廟面前,他把龍馬柺杖往地上一插,身體才能停下。剛停歇,土地公、土地婆現身跪下,說:“歡迎仙人歸來!我們這廂有禮了!”
程是空說:“免禮,免禮!土地公婆辛苦了!佛嶺平安嗎?”
土地公婆答:“一切平安。人蓄物皆平安無事。”
程是空說:“佛嶺土地,人蓄物,一切皆蒙你們保護,謝謝!請你們自便。”土地公婆退去。
他開天眼望去,山上、園地裡、樹林裡、茶園裡的很多神靈都遠遠抱拳敬禮。
這時,幾個佛嶺村的青年人要下山去,與他相遇,卻沒有一人向他打招呼,有的人還轉頭過來看看,表現的好奇的樣子。
他感覺奇怪:怎麼這些人好像不認識我一樣。難道我變了?
他到溪邊洗手,往水裡看,啊!自己竟然這麼年輕!難怪沒有人認得出。可是,神靈都認得。
外表變年輕,他的心忽然也變年輕,想,既然沒有人認得出我,我乾脆把鬍鬚也刮掉,看看誰能認得。
程是空颳去鬍鬚,拿着龍馬柺杖往村裡走,竟然沒有打招呼,還用好奇的眼光看着他。
他心裡暗暗好笑,徑直走到家裡。用另一種口氣說:“請問,有人在家嗎?”
小鳯出來,盯着看看,問:“這位……你找誰?”
程是空說:“我找程是空。請問,他在家嗎?”
小鳯想想說:“他不在家。哦!你家裡請坐。今天是十月十六日,他會回來的。也可能下午,也可能晚上會到家的。”
程是空說:“真的嗎?那我就在家等着他了。”
小鳯問:“你有什麼事嗎?”
程是空說:“無事。大姐,你很美麗!”
小鳯應答:“小兄弟,你說笑了。我老啦!”
程是空還想逗她玩,問:“大姐,你家常拜佛吧!大姐這樣飄亮,佛菩薩一定很高興。”
小鳯想:這話怎講得這麼怪?拜佛與人的飄亮有什麼關係。
程是空又說:“大姐,佛神喜歡你,我見到你也很是喜歡。”
小鳯說:“小兄弟,別開玩笑。你坐。我去沏茶。”
小鳯沏茶,拿一杯放在他面前,說:“小兄弟,請喝茶。”
程是空一口就把茶灌進口裡。說:“再來!我口渴死啦!”
小鳯再倒一杯給他,他連續喝了四杯茶。
小鳯心犯疑慮,問:“小兄弟,你到底有什麼事嗎?”
程是空說:“我想找老程,拜他爲師。你就是師孃,我就可天天見你了。”
小鳯聽這話,心裡覺得奇怪,又不好意思趕他走,就說:“你自己喝茶。中午了,我要去煮飯。”
程是空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抱住小鳯,口裡還嚷嚷:“小鳯,小鳯,我回來啦…….”
小鳯嚇死了,喊,喊不出,罵,罵不出,乾着急…..
程是空說:“小鳯,我是是空!你仔細看。”
小鳯哪裡會信?她掙脫了他的手,想喊;可是程是空又把她的嘴堵住,說:“我真的是程是空!”
小鳯喊:“你別亂講,別亂來!”
程是空說:“程小鳯,我真的是程是空!我學業有成,回家了。不信你看——”他比劃起太極拳,邊比劃,邊解析動作的名字。
小鳯看着他的動作,是那麼熟悉,可是,他怎麼是一個年輕人呢?真的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她的程是空。
程是空見小鳯半信半疑,就說“我再比劃‘大般若波羅密多神掌’!”
小鳯看看,真是程是空,可是,爲什麼變得如此年輕,就像二十來歲的小夥子。
小鳯說:“你真是程是空!你能講出我的生日嗎?能講出,你什麼日子到佛嶺村嗎?”
程是空說:“你的生日是八月初二;我們到佛嶺村是十一月初八傍晚,也是大山的生日。”
小鳯一聽他答的這兩個日子都是準確的,應該就是程是空無疑。問:“你這麼變得這樣年輕?”
程是空說:“一言難盡。我這次真的遇到兩位菩薩了。吃了‘千年飯’,故人變年輕;
還學了‘四有相、四無相’法門,武功突飛猛進。將來一定可以鬥過冥府,帶你到無人干擾的地方居住,享受天仙一般的生活。”
小鳯聽他這麼解析,才相信是自己的丈夫回來了。這時,她喜中帶怒,小拳頭接連往他的胸前打,邊打邊哭,邊罵:“打死,打死,打死你這個妖魔鬼怪!竟敢作弄我!”
她打累了,破涕爲笑,說:“回來就回來,要老老實實告訴我,怎麼作弄起我來呢?”
程是空說:“好了好啦。都是我不對。我想晚上請大山、阿傻幾個過來家裡吃一餐,你準備一下,好嗎?”
小鳯說:“好的!我還藏着幾塊鹹豬肉,一些鹹魚,晚上給你們下酒。”
程是空神秘地說:“我這次回來,鄉親們沒有人能夠認得出來。晚上,他們來時,你先別說出是我,看看他們誰能認得我。”
小鳯睨了他一眼,沒有應答,自去煮午飯。
晚上,阿傻、阿磐、阿鬆聽說師父回家了,又要請吃酒,歡天喜地,早早就到。
程是空沏茶,接待了他們。他也不做什麼介紹,三個小夥子也不便問,四個人默默喝茶。三個小夥子有時傻笑,都在等待師父出來。
一會兒,阿樹、阿石兩位老人到。阿樹問:“是空呢?怎還見不到人?”
阿石說:“都一個月沒見啦!不知變得怎樣?”
程是空把茶放到他們兩個面前,說:“老叔,別急。”
阿傻說:“師父連日趕路,疲勞。等下就出來。”
大山、阿楓進來,各自拉椅子坐下。程是空照樣把茶放在他倆面前,說:“大山,請喝茶。”
賈大山看看,突然站起,對程是空喊:“你就是程是空!?”
此語一出,所有的人都驚呆了!眼睛都往程是空身上看。誰也不敢相信面前的小夥子就是程是空!
阿傻卻說:“他跟我師父有些相像,肯定是師父的外甥。大山叔,你別叫錯人了。”
賈大山說:“傻小子,這個人真的是你的師父程是空!他那年來時,差不多就是這樣。
只是,這次出去,應該真的得到返老還童的秘方,比以前更年輕。外形雖然變化,但內在的氣息並沒有變化,眼神、動作更沒有變化。”
程是空樂呵呵地站起,說:“知己就是知己!還是大山兄弟知我也!”他自己都承認是程是空,誰還有什麼疑問的。
賈大山對程是空說:“你這次出門,一定遇到神仙,還不快快講來聽聽!”
程是空說:“天機不可漏。不過,都是自己人,也可說說。”酒菜上桌,他們慢慢品嚐。程是空慢慢說他這次去雞足山的經過。
但是,他真的沒有透露多少天機,只講吃過一位和尚給他的飯,所以,人的相貌變得年輕。至於學了“四相法”“四無相法”和吃了四十九粒舍利米,得了四十九變化,則一字不提。
在場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不時讚歎。
阿鬆說:“今,師父已成神仙,以後,得教我們神仙法術!”阿傻、阿磐都嚷嚷:“師父要教我們神仙法術。”
賈大山說:“你們這些小子,想向你師父學神仙法術,自己要先歷練歷練。神仙法術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學到的,這要靠機緣。還不知釋法濟師父閉關結束後,又有什麼稀奇的收穫。”
大家喝酒、談天,不覺已過丑時。這些被程是空請來喝酒的人,都懷着好奇心離開。
程是空返老還童的消息,無翅而飛。隔天,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三人或五人陸續到程是空家拜訪,要看這個成仙歸來的人。
當人們看到程是空確實年輕幾十歲,變成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相貌時,都驚叫、稱奇。都說他已經成仙了。
十月十八日上午,當程是空到佛峰寺時,見到他的僧人們都合十問訊,問:施主何來?請到寺裡獻茶。
當他跟釋法空、釋法明要求住下來,等釋法濟出關時,兩位僧人感覺奇怪無比。嘀咕着:這位施主怎麼知師兄明日出關?
十九日上午,佛峰寺山上的石洞口的石頭慢慢落下,釋法濟出洞。第一句話就說:“程居士到否?”程是空合十說:“在此已等候多時了!”
釋法空、釋法明和其他幾個護法僧人聽後,都感覺莫明其妙,互相看看,意思是哪來的程居士程是空?
釋法濟也不加解析,就挽着程是空的手,輕輕地飄飛,回到寺院方丈。
方丈出關,僧人們都來拜見。釋法濟說:“好了。大家都回去做自己的事。我和程是空居士還有話說。”
衆僧人們都驚訝地叫:“他就是程是空!?怎麼脫胎換骨了!”頓時議論紛紛,都說程是空已經成仙了。
釋法濟與程是空,一邊品茶,一邊敘述各自的見聞。
釋法濟跟程是空說:“未來的世界人人有天眼通、天耳通,那叫手機、電視;有神足通,那叫飛機、宇宙衛星、宇宙飛船。飛船可載人去月上找吳剛飲酒。”但,他穩去了朝代更替情況,認爲那是天機,不可泄露。
程是空也對釋法濟說:“未來人的婚姻是男女倆人面定,不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結婚離婚隨男女兩人而定,不是男人寫休書;更奇怪的是生了孩子才舉行婚禮。”
他們的這些話,有幾個僧人聽到,一時間傳遍了整個佛嶺村,乃至青藤縣……佛嶺到處聽到驚奇的議論,看到驚奇的眼神,驚奇未來世界的事……
其實,人是被創造出來的奇蹟,也都在創造奇蹟。過去是這樣,現在是這樣,未來更是這樣。創造奇蹟,創造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