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炮既成,便立刻投入了使用,大唐水師中的鐵甲船,已經達到了十二艘之多。這十二艘鐵甲船以後將成爲大唐水師的主力,每一艘鐵甲船上都裝配了火炮——不過並非是夏鴻升拉去長安給李世民操演火炮威力的那種,而是前裝滑膛的紅衣大炮。
之所以沒有配備後裝線膛的火炮,是因爲產能。
線膛後裝火炮擁有更加穩定和精準的優勢,但是軍機坊做起來,產量卻不足以立刻配備給鐵甲船。製造一門線膛後裝火炮,不僅對火炮的要求很高,彈丸更是製作起來也很費時,主要在於金屬彈殼,很難做到標準。以軍機坊現有的能力和水平,三、四個月做出一門來火炮,已經是最快,一個月產出後裝線膛所用的尖頭椎體彈丸,二十枚已經是極限。而若是做前裝滑膛的紅衣大炮,一個月就能配齊兩艘鐵甲船所需,彈丸更是一個月就能造出好幾百。
後裝線膛火炮和定裝彈藥,代表了大唐武器的尖端成就,作爲一種威懾性的武器,日後諸部完成配備和替換。而製造起來相對較爲容易的後裝滑膛紅衣大炮,則暫作爲大唐的常用火炮火力,在製造後裝線膛火炮和定裝彈藥的過程中,爲大唐軍中服役,作爲常規力量而使用。
並非是夏鴻升不知道,先做出紅衣大炮,不耽誤使用,然後再慢慢去開後裝線膛火炮和定裝彈藥,這樣更加容易,也是更加實用的辦法。
只是夏鴻升更加願意多吃些苦頭,掉些頭,在開初就將更見先進的展方向引導出來。就像後世裡我兔的蘑菇彈,開那個東西的時候,距離***迴應抗美援朝的時候,說出那句“他們有他們的原子彈,我們有我們的手榴彈嘛”的話,距離並不遠。在威懾性力量面前,那時候的中國還有太多的問題要解決,但是,***卻直接選擇了最具難度的核彈技術。這中間付出了多少生命和艱苦,卻也收穫了歷史性的勝利。核武器的研製成功,極大的提高了中國的國際地位,從那一刻,中國才所謂真的站了起來。
從手榴彈到原子彈,中間的幾多跨度,所帶來的意義和影響,是非凡,且前所未有的。可以說是夏鴻升偏執吧,最先進的,總是最有威懾力的。與其可能像清朝那般依賴於紅衣大炮的威力,而疏於對更加先進的火炮技術的開和研製,那倒不如直接一開始,就讓大唐的火炮,達到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先進的階段——這正是夏鴻升的思量所在。起點高,往後去的高度就高,大唐的技術往後去,達到的程度就越高。同樣的度和體力,在同樣的時間裡去登高,那山腰的人,肯定要比山麓的人上的更高。
而哪怕是後世的人再沒出息沒作爲,而被人所越,那至少也要讓其他人多花去更多的時間追上原先的差距再說。
這樣,也可以讓大唐的優勢,保持的更久遠一些。
十二艘鐵甲船,每一艘都裝備了紅衣大炮,載足了彈藥,又各自配備了三百人的水師將士,另有船底二百人的民夫踩輪——大唐的鐵甲船,在保持性能和保證船上補給的前提下可以承載八百人之數。這個數字沒有過前隋五牙船的載人九百之數,更是距離三國樓船的三千人之數相去甚遠。不過,夏鴻升覺得,這前隋的五牙船,能載人九百,若不遠航,應該也是可以的。但是三國樓船的三千人之數,這就有些太誇張了。
連明朝世界上最先進的“寶船”上,也才容納一千餘人而已。大唐的鐵甲船,其實在保持性能和保證船上補給的前提下,本也是能容納這個數,不比後世明朝的寶船少的。只是作爲專門用作戰鬥的專業戰船,故意留出些餘地,以應對一些其他的多變的狀況。而若真要在船上塞下三千人,那除非是除了人之外,什麼都不裝,且估計還只能是風平浪靜的飄着,風一吹浪一打,估計就得翻船。
這一十二艘鐵甲船,是大唐水師如今的主力。本就已經在琉球訓練了許久,加裝上了紅衣大炮之後,又訓練在海上使用紅衣大炮,提高炮手的精準度,訓練了兩個月。
而在長安的大唐軍機坊,後裝線膛火炮,和定裝彈藥,已經開始了它緩慢的製造流程和週期——在使用蒸汽機提供巨大動力的機牀出現之前,這個產能已經沒法再提高了。軍機坊中現有的機牀,是腳踏式和石盤轉動帶動式的,對於一些堅硬的東西,還有水輪提供動力的體型很大的車牀。這些現有的機牀,其本質都還沒有脫離最原始的樹木車牀的範疇。用來切割木材,或是進行簡單的切削是夠用了,可是對於加工彈殼和炮筒來說,精度和力度都嚴重不足。
夏鴻升也由此明白,動力,如今已經成爲阻礙大唐進一步展的溝壑了。
本公子知道茶壺蓋被沸水冒煙頂起來哐哐噹噹,就是蒸汽的原理。可不知道怎麼把這蒸汽頂起茶壺蓋,變成複雜的提供巨大動力的蒸汽機啊!
夏鴻升仰天長嘆。
“賢侄,怎麼了?”李孝恭問道。夏鴻升站在李孝恭的身後右側,是以被李孝恭聽見了他的長嘆。
“哦,小侄只是想到這些水師將士此去出征,裡面有些人許就不能再活着回來了,是以心中傷感。”夏鴻升對李孝恭答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小侄受不了這感覺。大抵小侄是不大適合來做將軍的。”
聽了夏鴻升的話,李孝恭也是神色一黯,也嘆了口氣,說道:“本王隨大唐一路征戰至今,死在本王眼前的軍中將士,又有幾何?是數都數不過來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本王也不希望他們去疆場殺伐,身死異鄉。本王不能保證讓他們每個人都活着回來,可大唐需要他們。便是本王自己,若爲大唐故,也當馬革裹屍,戰死沙場!”
夏鴻升一愣,繼而默默不語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