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雲你沒說錯,那個孤女就是我。”
“這主人,就是蔡京。”語調聽起來像是疑惑,但是神情間卻帶了不容置疑的肯定。
“是。”蘭婕妤坦白地承認了。
“那蔡京有沒有還你自由?”趙靈君問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也是蘭婕妤最關心的一件事。
“……”蘭婕妤又沉默了片刻,“我還未見到蔡大人,所以……”
“你可曾想過,蔡京口頭上答應了你,就會真的還你自由嗎?何況,我還好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趙靈君不直接說破,而是引導着蘭婕妤自己去思考。
蘭婕妤聽到趙靈君的話陷入了沉思,當時蔡京來找她的時候確實只是口頭上說要還她自由,雖然沒有什麼保證,但是蘭婕妤也根本沒有資格去跟蔡京談條件,她只能服從,況且現在趙靈君沒事,自己的任務也就是沒有完成。
“婕妤,香雲也不瞞着您了,這蔡京想要害我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他處心積慮地想要置我於死地,原因就是我替大宋國贏得了蹴鞠比賽,還發現了他秘密,他這才追着我不放。”趙靈君知道蘭婕妤是個苦命的人,命途多舛,但是她還是希望自己能夠引導她到正確的道路上來,讓蘭婕妤不要再幫助蔡京害人。
“秘密?”雖然一直被蔡京掌控,但是蘭婕妤還不知道蔡京實際上是金國派來的奸細,所以對趙靈君說的話不是很明白。
“香雲與婕妤沒有什麼交情,或許香雲說的話您不一定會相信,但是香雲的確是爲了您好,還望您多加考慮。”
趙靈君不想爲難蘭婕妤,這次的事情趙靈君也不想再追究了,但是她還是想要提醒蘭婕妤,這次不追究,不代表下次還會縱容蘭婕妤傷害自己。
“希望蘭婕妤潔身自好,莫不要讓這繁雜的愛恨情仇亂了您的心性,若是往後蘭婕妤仍是這樣,那香雲也不得不爲了自己的安全而採取措施了。”最終,趙靈君還是說出了心裡想說的話,她不能保證自己今日的一番話能讓蘭婕妤迷途知返,所以還是要多說幾句才行。
蘭婕妤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考趙靈君話裡的意思,她對蔡京瞭解甚少,現在看來,還不如趙靈君知道的多,蘭婕妤不禁爲自己感到悲哀。
趙靈君覺得說到這裡也就夠了,這些話足夠蘭婕妤消化一段時間,所以趁蘭婕妤還在愣神的空當,轉身向門外走去。
燭慧正在門口往裡面探着頭,但是得了趙靈君的命令,又不敢進去,只能老實等着,趙靈君邁着步子輕鬆地走了出來,帶着燭慧就往自己寢宮去了。
“香雲!”
蘭婕妤從寢宮中走出來,追上了趙靈君:“香雲,我爲昨日的事情跟你道歉。”
蘭婕妤抓着趙靈君的手在一直不停地抖動着,情緒似乎很是激動。
“我不是早就原諒你了?”趙靈君看到蘭婕妤主動承認了錯誤,還誠心誠意地跟她道歉,心裡很是欣慰,笑着點了點頭。
蘭婕妤點了點頭,淚水快要溢出眼眶,但是努力憋了回去:“香雲,若是真的得空,就常來坐坐吧。”沒有了昨日的客套,沒有了掩飾的表情,蘭婕妤這回是真心地在邀請趙靈君。
趙靈君點點頭,緊緊攥了下蘭婕妤的手,以示安慰。
趙靈君轉身帶着燭慧離開,心中也由最初來問罪的心情變爲了對蘭婕妤的憐憫,不捨,她不敢保證蘭婕妤會幫助她,但是趙靈君現在可以確定的是,蘭婕妤定然不會幫助蔡京胡作非爲了。
在回到大宋國後的這些日子裡,趙靈君前前後後地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她的心境也變得與往常不一樣了,特別是撿回了一條命後,趙靈君更加認識到了活着的重要性,只有活着,才能爲大宋國的未來繼續奮鬥,只有活着,才能爲這天下的百姓圖得一方安寧,只有活着,才能與劉子朔攜手並肩不離不棄。
趙靈君到了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自己是這麼的在意劉子朔,昨日裡中毒臨昏迷以前趙靈君的腦子裡還重複播放着她與劉子朔的過往,第一次見面,第一次鬧矛盾,第一次互表心意,第一次分離,第一次爲他落淚,無數多的第一次都匯成潺潺溪水在趙靈君的腦子裡流過,回憶起來,既有心酸,也有甜蜜。
“燭慧,明天我們去一趟雲兼樓吧?”趙靈君想着,便覺得好久都沒出宮了,是該出去一趟見見大家了。
“好啊公主,這次您可不能再把奴婢丟下了,就算您不依,奴婢也得跟着您。”燭慧這下可不敢再留趙靈君獨自一人出去辦事了,要是趙靈君有個三長兩短的,燭慧不得後悔一輩子。
“行,這次肯定帶着你,放心吧!”趙靈君回過頭來拍了拍燭慧的肩膀,安慰地說道。
第二天一早,趙靈君還在睡夢中,就被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吵醒了,趙靈君揉了揉眼睛睡眼惺忪地起了牀,側頭往向窗外,天色還稍有些暗,原本想再多睡會兒,但是一想到今天要去雲兼樓探望朋友們,趙靈君便睡不着了,乾脆直接起了牀。
推開屋門,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面撲來,空氣中還帶着泥土的腥味兒,就好像整個世界就是新的一樣,趙靈君深深吸了一口氣,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雖然下着雨,但是雨水並沒有能阻擋住趙靈君的積極性,反而是成了兩人去雲兼樓路上的交響曲。
雨一直淅淅瀝瀝地下着,一路上都沒停過,趙靈君和燭慧一起打着一把傘來,沒能完全遮擋住這雨,儘管燭慧已經儘量把傘往趙靈君那邊歪了,但是還是不可避免地淋溼了趙靈君的一邊肩膀。
因爲下雨,路上的人也少了很多,好多店鋪也都沒開門,大概是都在趁着這難得的下雨天裡給自己一個放鬆的時間,但是雲兼樓卻不同,並沒有因爲下雨天而停止訓練。
所以當趙靈君踏入雲兼樓時,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一羣孩子正在冒雨練習武功,趙靈君不用問就知道,這些孩子一定就是雲兼樓裡收養的孤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