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李茂便差人告訴趙靈君,蔡京今日又回到了朝堂上,雖說沒有正式官復原職,但也還出現在朝堂上議事了。
自從上次靈君通知李茂蔡京私會金國使者的事情之後,朝堂上有什麼事李茂都會及時通知但趙靈君,因爲他知道,趙靈君不是一個普通的公主,她機智聰明,心在國家,有時候能想出李茂完全想不到的注意,比朝堂上那些小人要強很多。
靈君一從雲兼樓得到什麼消息也及時告知李茂,兩人默契得達成了統一戰線,一個朝堂一個江湖組織,畢竟趙靈君在朝堂上能相信的人不多,趙靈君只相信李茂。
蔡京回朝,趙靈君覺得失望極了,卻也在早就料定了這一天會到來,但當趙靈君真看到蔡京又恢復了從前的風光,靈君心裡還是不舒服的,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讓蔡京東山再起了,只是憑藉送了個寶物,皇上就不再計較了,讓靈君的心又涼了半截。
原本她以爲,皇上只是被蔡京矇蔽了,只要把蔡京從皇上身邊趕走,讓皇上和李茂等一些忠臣在一起,時間長了皇上耳濡目染便,即使變不成明君,多少也能爲百姓做點事,也就忘了蔡京,沒想到,皇上讓人加緊水手苛捐雜稅下去,百姓苦不堪言,宋朝從上到下早已是表面的繁華,內裡早就被揮霍空了,最後受苦的都是老百姓,李茂等人每天在朝廷上苦勸皇帝,宋徽宗聽的很厭煩,便開始懷念起了蔡京。
那些忠臣只知道事事爲百姓着想,而皇上只想着他自己的享樂,所以忠臣們必定會引起皇上的不滿,而蔡京,會迎合皇上的喜樂,難免皇上會喜歡他,如果當朝是位明君,蔡京這種小人根本就不可能爬到今天的位置,也是因爲皇上,朝堂上蔡京模樣的小人越來越多,而李茂等忠臣被皇上一再打壓。
蔡京本來勢力就很雄厚,趙靈君和李茂等人幾次三番搬倒他都沒有成功,好不容易抓到蔡京和金國使者私通的證據,李茂等人又聯合彈劾蔡京,通敵賣國不是小罪,觸犯了皇上的底線,皇上這才罷了蔡京的官,卻沒有完完全全放棄蔡京。
能把蔡京拉下馬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所有人也都費了很大的勁,可是皇上只是罷了蔡京的官職,蔡京的餘黨和他的府邸皇上都沒有動,明擺着早晚有一天蔡京會回來。
可是這一天誰都沒想到這麼快,本不應該出現在皇后壽宴的蔡京想辦法出現了,就因爲獻上了寶物,再加上蔡京的花言巧語,竟然又重新回到了朝堂,這讓趙靈君和李茂以前做的所有努力都成了白費的。
趙靈君心裡很是氣憤,而更多的是失望,是對大宋的未來和皇上的失望,可是她卻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得看着蔡京在短時間之內爬了起來。
得知蔡京重新回到了朝堂,又有一個人馬上就閒不住了,這個人便是趙樸。
趙樸能在這段時間裡沉住氣實屬不易,趙靈君嚴重威脅到了他,他卻沒有辦法動趙靈君,如今蔡京重新得志,讓沒有辦法的趙樸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因爲他知道蔡京也同他一樣痛恨趙靈君。
夜,已經很深了,蔡京慵懶地伸了個腰,擡頭望了一下窗外,靜寂,只有幾顆星星,泛着蒼白的光,疲倦地眨着眼,偶爾送來了一陣風,樹枝忍不住地咯吱咯吱了幾下,在空曠的天地間那麼的清晰,夜的黑,竟然抹不去它的身影。
深夜,一個人影進了蔡府,這個人便是趙樸。
趙樸偷偷潛入蔡京的房間,進屋,蔡京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像是料定他會來一樣,也對,趙樸在從進了蔡京的大門到找到蔡京,沒有看到一個下人,也沒有遇到人阻攔他。
“這不是大名鼎鼎的儀王嗎?怎麼今天突然下駕到了蔡某的府邸?”蔡京語氣裡滿是挖苦。
“蔡大人。”趙樸給蔡京恭恭敬敬得行了個禮。
“別別別,蔡某可受不起。”蔡京假意推辭,誰都知道,蔡京平時見皇上都不行君臣之禮,只是簡單得行個家族之禮。
“坐下喝杯茶吧,早就給你準備好的。”
“蔡大人早就料到我會來?”趙樸邊坐下邊問道。
“蔡某不才,猜不準什麼,只是到蔡某這兒喝茶的人倒是有過不少。”蔡京端起茶杯,品了一小口,眼神深邃好像一會發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一樣。
其實蔡京早就料到了趙樸一定會來找他,雖然說蔡京這段時間裡被罷了官,但他一刻也沒敢放鬆,蔡京眼線安插在宮裡的每一個角落,宮裡的大小事還是都沒逃得過他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太子被陷害是誰搞的鬼,自然知道趙靈君和趙樸之間發生的事兒。
“蔡大人應該知道我來此的目的了吧。”趙樸開門見山,說明了目的,想和蔡京聯合起來,除掉趙靈君。
“蔡某愚鈍,不曾知道。”蔡京明顯揣着明白裝糊塗,他怎麼可能是那種誰想連手便能連手之人,而且,趙樸都沒有挑明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會挑明。
趙樸也不是等閒之輩,說道:“蔡大人想除掉香雲公主很久了,我也是,何不咱倆強強聯合,那香雲公主便插翅難逃了。”
“想必你也是走投無路纔來找我的吧。”蔡京一句話道出了趙樸的心中所想。
“蔡大人英明,但蔡大人和我合作,必然少不了蔡大人的好處。”趙樸說。
“說來聽聽?”說到好處,蔡京但是來了興致。
趙樸確實是在走投無路的時候找到蔡京,想和蔡京合作一番,但他深知蔡京這人老謀深算,想要蔡京助他一臂之力必然不能少了蔡京的好處。
再者說,將來如果趙樸真的能坐上皇位,還免不得這個蔡大人的相助,現在有個絕好的機會,就是蔡京和趙樸同時恨趙靈君,想殺了她,也算是達成了一致,趙樸不只想借這個機會殺了趙靈君,同時也想借這個機會拉攏一下蔡京。
“現在太子之位空閒,想必蔡大人已經知道了宮裡發生的事情,我也不想瞞着蔡大人,若是我有幸能獲得父皇的寵幸,那蔡大人之後的日子想必是比現在過得還要舒坦。”
趙樸說:“就算我日後當不了皇上,蔡大人就當是賣了我一個人情,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對吧蔡大人?”
雖說蔡京有金國作爲靠山,但蔡京畢竟爲宋國人,宋國還是有一定的實力,金國想滅掉宋國也不是一定能成功的,要萬一金國的事情不成,自己還敗露了,那豈不是全國上下都要要了他的命?
趙樸心裡深沉,又有大的野心,沒準這皇上之位還真讓他得了,多了一個趙樸,就多了一個退路,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但是趙樸當上皇上,蔡京又有趙樸的把柄,還真會如了趙樸所說,蔡京的日子會過得比現在還要滋潤。
況且趙靈君不除,以後必定是個禍患,蔡京也無時無刻不想除掉趙靈君,只是自己接二連三得失敗,讓蔡京有點失了信心,想多些日子休整一下,待日後想出了萬全的法子,再來對付趙靈君,現在,趙樸比蔡京更想殺掉趙靈君,反正趙靈君是早晚都要除的,還不如藉着趙樸的手解決了這件事,以免日後再費心思,還能賣趙樸個面子,一舉兩得。
但蔡京並沒有表現出對這件事很感興趣,讓趙樸很是不解,趙樸原以爲,只要他找到蔡京說連手,蔡京便會二話不說很高興得與他合作,蔡京的這種態度倒是讓趙樸很是爲難,但既然他已經找到蔡京了,也告知了蔡京他對太子做過的事情,他便沒有退路了,只能依靠蔡京。
蔡京真的對趙樸的提議沒有興趣嗎?當然不是,他恨趙靈君入骨,巴不得馬上就除掉她,現在出來一個人,要和他一起合作,他當然會同意,只不過蔡京知道,趙樸也只能求助蔡京,與其很高興得和趙樸合作,趙樸根本就不會覺得是欠蔡京的,不如讓趙樸來求蔡京,讓他欠了蔡京的情,日後蔡京有用得着趙樸的地方便也好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