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我仿徨無助,感覺人生一下子就失去了動力和方向。
無數的悔恨和懊惱情緒,也在一瞬間擊穿了我的內心,彷彿有一種無形的大手攥着我的心臟,拼命收縮……
“爲什麼會失敗呢,肯定是我哪裡做的不好,肯定是我煉製的丹藥出了問題,啊……”
我無比懊惱,痛苦地撕扯自己的手法。
直到悔恨的眼淚,開始沿着眼角宣泄時,我卻忽然感到,自己身後莫名多出了一種氣息。
然後有一隻雪白、溫潤的小手,輕輕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帶着戲謔和嘲笑,“喂,你怎麼不看清點再哭啊,這麼大個男人,哭得稀里嘩啦的,也不嫌丟人。”
這聲音對我而言,猶如天籟,悲喜交歡,卻讓我一瞬間愣住了。
是做夢嗎?
我停止了眼淚,茫然地回過頭,卻看見一個身材彩裙,笑容嬌俏的婷婷少女,正懷揣着雙手,晗笑站在我身後,如此的美好,猶如夜幕下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
我使勁眨眼睛,甩頭,晃了晃視線。
沒錯,這就是小彩啊,她怎麼還活着,不是連骸骨都已經被……
“呵呵!”她笑了,嬌蠻地撇着小嘴,習慣性地叉腰,說臭男人,還算你有良心,直到心疼姑奶奶,好啦,看你剛纔哭得這麼上心,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我還活着,並且成功了……
老天,她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感覺眼角溼潤,已經止住的淚水再度流淌下來,情難自禁,忽然撲上去,一把抱住了這小狐媚子,說太好了,你沒走,你還在……
“呀,你幹什麼?”估摸着這小狐媚子也沒料到我會這麼熱情,嚇一跳,反應過來時急忙開始推我。
我這會兒腦子也迷糊,被她這麼一嚇,又是驚又是喜的,有些失控,她脫不開我,於是大喊流氓,你敢欺負姑奶奶?
我這才愣住,下意識要縮手,卻看到這位小姑奶奶一臉羞惱,揚起了小手,在我臉上“啪”了一下。
我捂着熱辣辣的臉頰,很委屈,說你幹嘛打我。噬神蠱也感受到了我這邊的情緒,於是急忙撲出來,跳到我肩膀頭上,對小彩嘰嘰地叫喚着,但是沒有平日那麼兇,彷彿在講道理。
“哼,你和你那沒良心的主人一樣,都要欺負我嗎?”她生氣了,一把抓過噬神蠱,對準它肥碩的屁股一彈,噬神蠱嗷嗷叫,本就肥碩的屁股,再度腫大了一圈。
要換成別人,這小東西老早就發飆了,可在面對這小妮子的時候,噬神蠱就算有再大不滿,也得委屈巴巴地收着,綠豆眼裡,水汪汪地淌出兩滴淚珠,晶瑩剔透。
我感受到了,噬神蠱也在爲她高興。
人非草木,噬神蠱受到了我的影響,也繼承了我的一些情緒,陪着我悲惜,對於彩鱗,這小東西跟我一樣,都感覺親近,所以哪怕受了欺負,也忍得,反而“嘰嘰”叫喚,以示賣萌。
彩鱗彈了它幾下,放棄了,又把手撐在額頭上,看向我,很無奈,說你個臭男人,剛纔在幹嘛?
我調整好情緒,說不好意思,你活下來了,我高興,所以情緒有些失控了。她叉腰瞪我,說切,說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絕對是趁機吃小娘豆腐,妥妥的!
我一臉囧,語氣卻無比認真,盯着她吹彈可破的小臉,說沒呢,你還活着,我真的很高興。
她不生氣了,垂頭,把玩着自己的裙邊,說真的麼?我點頭,說嗯,這幾天,我就住在對面觀察你,每到最後一步,我連視線都不敢移動一下。
興許是感受到了我的真誠,她不再鬧了,出奇地沒有罵我,而是兩腳懸空,輕輕飄在了天上,渾身有着瑩綠色的光芒在跳動。
我感到詫異,忙說啊,你怎麼會飛了?這是渡劫之後被賦予的能力嗎?她淺笑兩聲,眨眨眼,說不對,你再猜?
我定了定神,將氣息蔓延出去,當我的感官捕捉到屬於彩鱗的炁場時,一下子又迷糊了。
這妮子,怎麼變成靈體了?
不對,很不對勁……
她是大妖啊,又不是鬼,怎麼會以靈體方式存在?
我感到詫異和不解,小狐媚子則眨眨眼睛,說是不是很意外?都怪你,幾天前在錦繡莊園的時候,小娘爲了幫你退敵,吸了太多陰靈之氣,這些陰氣來不及消化,全都寄存在我身上,再加上渡劫的時候,受到天雷的影響,這些陰靈氣息無處躲藏,於是與我融合,逼得我,不得不捨棄那副皮囊。
她說得迷糊,讓我感到腦子不夠用,一臉癡傻地指向牆角那副骸骨,說那個,是你的本體法相吧?
彩鱗點頭,說是,不過已經被我捨棄掉了,它被天雷劈成這樣,也沒法再用啊。
我傻了,愣愣地看了她半天,一具沒有本體法相的大妖,那成什麼了?她捂着小額頭,一臉氣苦,說還不都怪你,算啦,能夠順利渡劫,凝聚出這鬼妖法身,已經是天大的造化,失去了本體法相,早晚還能在練回來,我都不急,你急什麼?哼,臭男人,真是皇帝不慌,急死太監!
這番話說得我有點委屈,低頭說我那還不是關心你?你可別嫌我臭啊,我這幾天守在外面,擔心得吃不下飯,澡也不洗,當然臭了……
她皺了皺鼻子,一臉小傲嬌,說你少在小娘面前花言巧語,誰信你呀?我老臉一窘,說那些都不談,說說你自己吧,你現在着模樣,到底是什麼狀態啊。
彩鱗低頭,在自己身上環顧了一圈,然後笑嘻嘻地眯着丹鳳眼,說剛纔不是告訴你了嗎,我的本體是山妖,不過在凝聚了那些陰靈之氣後,魂魄變異,所以鑄就了鬼妖之體,也算是機緣巧合吧。
鬼妖?
這個詞對我來說還挺新鮮,我不禁摩挲起了下巴,說這又是鬼,又是妖的,鬧哪樣啊?她不高興了,撇着小嘴,罵我土包子,還是你自己沒見識,連鬼妖都不知道,怪誰?
我嘿嘿一笑,說那好吧,你現在這種半靈體狀態,是否還能隨意出入引妖牌?她說當然了,引妖牌本能就是針對靈體設計的,當初她還有身體,進入很不方便,現在反倒輕鬆了,隨進隨出,一點都不麻煩。
我吁了口氣,點頭,說如此甚好,省得將來在家裡進進出出,身邊多了一個未成年少女,人家問起來,我也不曉得該怎麼解釋。
這小狐媚子一下就炸了,齜牙咧嘴,叉腰說你才未成年呢,你們全家都未成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