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颶風襲來,我慌得一匹,本能地擡高尖刀,利用刀鋒撞向這怪物的爪子。
哐噹的一聲,我只感到骨指發麻,整個虎口都已迸裂,再看那爪子,僅僅只是被劈出一道白線,壓根沒有折損的痕跡。
此景此景,我只能閉目道了聲苦也。
只怪長得太帥,遭到蒼天嫉妒,想我林峰二十出頭,正是大展拳腳的上升時刻,難道就要這樣喪生怪物口腹,不是被咬死,就是被踩死嗎?
我憋屈得夠嗆,此時頭上卻再度傳來一聲銳響,卻是瞿令使自巨蜥頭上跳下,旋風一般抵達我身邊,揮動鐵絲,在那巨蜥腳踝上纏繞了好幾圈。
這細鐵絲切割力極強,但卻難以刺穿巨蜥鱗甲,我正想說你幹什麼做這種無用功,卻見瞿令使徒然跳開兩米,將那鐵絲繃直了一拽。
唰的一聲,巨蜥的前肢被拉開半米,堪堪幫助我解除了被踩成肉泥的風險。
“好!”我心中大喜,一個鷂子翻身,強行拔地而起,匯聚了全身力量,高舉尖刀,對準了腳下的猩紅舌頭猛然多出。
刀鋒吃緊,被我動用蠻力,強行一攪,伴隨着“啪嗒”的斷裂聲,那巨蜥舌頭終於被我一刀剁下來。
可即便分作兩半,那舌頭斷裂處仍舊沒有失去活性,滲出大量鮮血,在原地蹦來蹦去,宛如一條出了水面的魚兒。
太噁心、太詭異了!
我心神俱驚,此時又聽到瞿令使在低吼,“別愣神了,物理攻擊對這傢伙效果不明顯,唯有用法咒攻擊它的脆弱的靈魂!”
我苦着臉說,“什麼法咒,我不會呀?”
“……”瞿令使氣得白眼一翻,罵了句廢物,直接騰身起跳,將雙臂一白,袖口中一大片紫霧洋溢,可見無數森白的鬼影瀰漫其間,化作森寒詭霧,將那巨蜥頭顱遮掩起來。
濃霧深處,千萬道鬼哭聲化作螢蝗迷潮,將那巨蜥腦袋徹底吞噬殆盡,我聽到了無數幽怨慘泣的聲音,如怨如訴,淒厲無比。
這女人,居然精通控鬼之術!
隨着大片詭霧纏身,那巨蜥的攻勢稍緩,瞿令使跳到一旁,深吸了口氣道,“本小姐就不信了,我拼死煉化的幽冥鬼蟲,會對它完全沒有作用。”
此言即出,瞿令使再度擡高雙手,渾身魔潮涌動,一隻只小道肉眼難辨的幽冥鬼蟲,立刻連成一片蟲潮,瘋狂覆蓋在了狗皮黃巨蜥身上。
此時那巨蜥龐大的身體直接被覆蓋起來,變成了漆黑之色,隨着蟲潮蔓延,終於發出了陣陣淒厲的“嘶嘶”聲,緊接着那龐大的身體轟然倒下,貼地亂滾,揚起了無數的沙塵。
“哈哈,果然是有效的,看來根本沒必要害怕這種低級魔物!”見自己的攻擊奏效,瞿令使頓時開心得像個小孩,在我身邊又蹦又跳,頗爲興奮。
我望着在幽冥鬼蟲覆蓋下,苦苦掙扎的巨蜥,心中說不上什麼滋味,大自然就是如此殘酷,你吃我,我啃你,一旦逮着機會,便不要命地把你往死了削!
爲什麼就不能坐下來,好好講一講道理呢?
“喂,你在發什麼愣,是不是見識了本小姐的厲害,害怕了?”瞿令使很不滿地推壤我一下,擡高下巴道。
我苦澀地移開視線,搖搖頭,說就算弄死了這傢伙也無濟於事,現在最麻煩的還是銀袍男擺出的邪陣,倘若鬼婆婆沒有辦法對它進行壓制,只怕到時候咱們需要面對的,可就不僅僅只是這些巨蜥了。
瞿令使眼眸一動,繼而傲然冷笑道,“放心,鬼婆婆可是我光復會排進前十的尊者,有她在,那邪陣早晚會被鎮壓下去的。”
這女人說得自負,一臉無所謂的表情,我卻不免在暗暗憂慮。
且不說鬼婆婆能夠破了那邪陣,就算能破,勢必也會元氣大傷,這一次,拜火教的人打出了真火,只怕已經有人呼叫了追兵,到時候重重圍困,這點人也未必能衝殺出去。
更重要的是,我特喵的壓根就不屬於光復會,陪着這幫人拼命,橫屍大漠,實在太不值得!
許是看出了我的心態,瞿令使言辭高傲,頤指氣使道,“你是我的奴隸,關鍵時候,必須站在我身邊,知道不知道?”
我正要反脣相譏,這會兒卻聽到一陣極爲恐怖的破空聲,臉色驟變,忙對黑暗中幾道身影看去,來人披着黃袍,卻是個頭頂賴瘡、身材寬大的拜火教成員,手拿鐵鏟,對着我們輪番快攻,“妖女,納命來!”
我急忙揮動尖刀,怒迎而上,刀鋒與鐵鏟撞擊,到底是吃了兵器上的虧,只覺得手腕一陣痠麻,一股巨力涌來,將我震飛兩米,慘呼着跌落在地。
我去你大爺的!
一口一個妖女,那你特麼的倒是砸她啊,爲啥第一個砍我?
“哼,原來是拜火教的黃袍鬼!”瞿令使回過神,將手中精鋼鍛打的鐵絲一拋,百鍊精鋼化作繞指柔情,在空中呼嘯而至,卷向那人頭顱。
“給我死!”那個綽號“黃袍鬼”的壯漢手握巨鏟,上下翻飛,掀起一股颶風,將那捲向自己的鐵絲擋開,橫鏟一削,帶出一道亮線,直襲瞿令使雪白的頸部,卻是招招致命,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之情,
“等我殺了你,再將你身邊的小情人活剮了下酒!”
“住口!”聽到這口不擇言的怒罵,瞿令使眼中立刻泛出寒芒點點,將鐵絲一甩,化作一條繃直的長線,與對方你來我往,拼鬥得毫不劇烈。
此時我也爬了起來,稍微活動一下手腕,沉着臉大吼道,“你個撮鳥,罵誰是她小情人?我特麼自己有手,誰看得上魔教妖女!”
我這話一說完,頓時氣得瞿令使跳腳大罵,回頭怒視我,說你講什麼?
她不該在戰鬥的時候分心,那使着鐵鏟的黃袍鬼修爲不俗,仗着兵器優勢,立刻揮鏟而來,鏟邊鋸齒一樣的鋼刃化作直線切割,堪堪觸及到到了瞿令使雪白的肩頭。
“當心!”我救援不及,唯有將手中尖刀投擲過去,射向着黃袍鬼的面門。
他倒也好身手,橫過手掌一拍,將我的尖刀震飛,另一隻手上緊握鋼鏟,依舊橫過來一掃,在瞿令使肩上削出一片血痕。
啊……
瞿令使被那颶風掃中,踉蹌撲倒,這賴瘡頭男人着嘿嘿一笑,反手一鏟,避開了將要上前援助的我,眼中慢慢都是鄙夷之色,冷冷地一撇嘴,罵了句,“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