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老喇嘛修爲比我高出好幾截,一掌一式,莫不蘊含莫大威力,我鼓足全力,與他對接了幾掌,只感到雙腿發麻,連虎口也要開裂。
不得不說,我自從經歷過西北之行以後,無論眼界和修爲都有大幅度的提升,然而面對般智上師這般可怕的對手,仍舊是力有不逮。
他掌印加持,其實恢弘無比,一舉一動都伴隨着佛陀威力,而且說道對於九字真言的運用和理解,也要高出我一大截。
這九字真言,原本就是脫胎自藏教禪宗,加上老喇嘛幾十年的苦心參禪,已經將真言與修爲融爲一體,一掌一式,莫不蘊含其中真義,壓得我完全透不過氣來。
彩鱗也是咬牙相助,將能力施展到極致,但對方的掌印之中,有着大輪秘法加持,對於她這種鬼妖之體,具備天然的壓制。
更不要說我的噬神蠱了,這小傢伙自從在般智上師手中吃了一個大虧,就一直縮在我體內不敢出來,只是不斷替我提供氣息支撐。
可再度氣息,也架不住這喇嘛的衝擊,堅持了不到兩分鐘,我已經力有不逮,只剩下狼狽潰逃的份了。
而老喇嘛則抓住機會,忽然跳到我身前,將合十的雙手一展,手心中蘊含無限威能,對準我胸口怒拍而來。
這一掌無端兇猛,掌中蘊含的炙熱氣息,導致我胸口一陣發堵,幾乎提不起半點勁力與之抵抗,唯有暴喊一聲,本能地將雙手舉高,迎向對方的掌擊。
砰!
般智上師一張拍落,掌中巨力如洪水宣泄,壓得我兇猛不已,雙膝一矮,頓時半跪在了地上。
沒人能理解我現在承受的痛苦,這老喇嘛的掌力之沉重,宛如攜裹着一座壓頂的泰山,雙高舉的雙手幾乎要折斷,被那巨力反壓而下,幾乎快要觸及自身的頭頂。
他單手將我鎮壓在地,一動不動,另一隻手卻喧起了佛號,道了聲“我佛慈悲”,然後翻動手腕,將一股念力灌注與掌心,朝我小腹中派來。
我感到一股強悍的吸扯之力,猶如穿透了我的身體,直接作用在噬神蠱的身上。
噬神蠱無法躲藏,被那股念力死死牽制住,就要被強行拽離我的身體。
此時我汗流浹背,整個臉都憋紅了,無端提氣餘力,對這老喇嘛痛斥道,“你慈悲個屁,這小東西是我的,任誰都沒有辦法把它搶走!”
吼聲一起,噬神蠱也驟然發力,將所有氣息全部借我,我引燃了雙手中的陰寒與炙熱,將兩股氣息匯聚在一起,對着般智上師的手印一衝,強行將他逼開了兩步,然而自己也是氣喘如牛,疲憊得簡直無法呼吸了。
“咦?”
他被我體內的氣息逼退兩步,乾癟的身體一晃,立刻站穩,同時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繼而搖頭道,“老僧也是一片好心,要替蒼生剪除一個禍害,既然無法強行將此物剝離,那就只好化身怒目金剛,斬妖除魔了!”
說完,他雙手一合,一股更加恐怖的真力被匯聚於雙手之上,掌心深處,迥然生光,宛如攜帶着一輪金燦燦的太陽,將那法印朝我天靈蓋上橫拍下來。
完蛋了,這老喇嘛殺心一起,根本沒有人抵擋得住,就連趕來幫忙的彩鱗也在那輪“烈日”的璀璨光芒照射下,驚呼着倒飛而出。
此印一處,化作烈陽,光芒萬丈,將我整個視線徹底封鎖,那掌印中的巨大力量,也有如泰山壓頂般襲來,根本無法閃避。
我心道一聲苦也,無力反抗,唯有閉目等死而已。
然而,就在那法印快要抵達我額頭之際,耳邊卻再度傳來一聲爆吼,“住手!”
然後就有一道年輕稚嫩的身影,直接從斜側中狂奔着出現,張開雙手,死死護在我身前。
金燦燦的烈日光照下,讓我的視線有些恍惚,無法辨認這道身影的五官,但從體型來看,確認是小喇嘛阿江無疑了。
這小夥子,居然打算用身體硬抗般智上師的全力一擊?
我心中劇震,發出一聲無能狂吼,“快閃開,不要……”
然而話音方落,那老喇嘛的恐怖掌力,已經勢同長江大河,狠狠轟擊在了白江身上。
完了……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這恐怖一擊,就算換做是陳玄一和我,也是十死無生的下場,以阿江那單薄的身體,如何能夠承受得了?
然而意外總在不經意間發生,承受着恐怖的掌力之後,阿江居然並未吐血,甚至連身體都未曾顫動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總感覺這小喇嘛細小的身板,此刻居然被一股淡淡的佛光包圍着,任憑般智上師的掌力如何宏偉,落到他身上都猶如泥牛入海,掀不起半點波瀾。
什麼鬼?
我心中驚駭到極點,與此同時,阿江體內卻有一股虹光掠過,對着那恐怖掌力反撩而上,竟然將般智上師強行震開了數丈遠。
掌勁消失,周身佛光也隨之消弭,我又看到了面色無辜的阿江,似乎連他自己都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仍舊傻愣愣地站在那兒,良久愣神。
“果然如此!”般智上師被那虹光擊退,身形踉蹌着爆退了十幾步,隨即橫掌一拍,扣住一塊山石,穩住了自己的身體,老臉聳動,花白長眉緊跟着一陣抖動,“看來通善師兄是對的!”
說到這兒,他沉下臉,對阿江厲喝道,“你這寺院叛徒,不僅弒殺恩師,還敢違逆佛法恩澤,今天留你不得!”
這老喇嘛不曉得受了什麼刺激,臉色一黑,居然再度衝向了阿江。
我看的心驚肉跳,急忙站起來,反手握住還在愣神的阿江手腕,拽着他從另一個方向奔跑,邊跑邊說道,“你居然這麼厲害,幹嘛愣着不還手啊!”
阿江卻懵的好似一塊石頭,臉色僵化道,“啊……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剛纔是怎麼回事。”
唉!
我心中哀嘆,原本以爲這小喇嘛在重圍之下,終於撿回了鬥志,靠着他爆發出來的神秘力量,或許能和般智上師拼一拼的。
然而此時看到他一臉的衰相,我便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管他剛纔究竟是用什麼辦法,阻止了般智上師的全力一掌,可目前來看,他似乎壓根意識不到,自己身體中藏着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
有了卻不能用,這特麼和完全沒有的區別並不大!
我一邊跑,一邊鼓勵阿江,“你剛纔爆發的力量到底在哪兒,趕緊感應一下,還能不能使啊?”
他苦着臉說,“林大哥,我真的不知道剛纔是怎麼回事,可能是因爲我平時虔誠禮佛,所以佛主在關鍵時候幫了我一般吧。”
我聽了這話,氣得眉毛都要起飛了,說屁,佛主要是有那閒工夫,哪輪得到咱們兄弟幾個替你累死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