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蛇這人看來品質是好的,我想了想說道:“既然你知道,那就好,我看那個鉤蛇也不是十惡不赦的人,他不過是有些小肚雞腸,有些不懂事罷了。
他或許早就已經後悔了,也擔心仙樂是因爲這件事情不肯見他,但是他好面子,不肯說出來,就這樣一直放着,或許他在等你們原諒他呢。”
聽我說騰蛇起身站了起來,走到一邊說:“其實我一直沒有怨恨過,孩子丟的時候我就知道和鉤蛇有關,但我以爲他藏起來不給我們看,沒想過他把孩子扔到了人間。
過去這麼久,或許早就找不到了,但是仙樂很固執,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所以到今天她都在找。
我也很想陪着仙樂,只可惜,我走不開,如果我離開,這裡的天柱就要坍塌,天就要塌下來,我答應過女媧娘娘,不管什麼事都不能離開柴桑山半步,我若離開,天體勢必坍塌,也就白費了當年女媧娘娘一番心血了。
柴桑山的上面,支撐着天體,我就是支撐天體那根擎天柱上面的龍。”
這事我到是很意外,騰蛇轉身看我:“我不能離開柴桑之山,仙樂只能一人去找孩子。”
“那你說你妻子睡着了的事情,確實是欺騙鉤蛇的?”我問騰蛇,騰蛇搖頭,走到後面的一個地方,打開了一扇石頭的大門,隨後他走了進去,我想了想跟着騰蛇進去,這裡是一條直來直去的石頭通道,我們朝着裡面一直走,走到空曠的地方,看到一間厚重的石頭密室,密室裡面很簡單,對面有一張很寬大的石牀,石牀上面躺着一個美麗婀娜的女子,女子靜靜的躺在那裡,她身上蓋子一條被子,被子上面是素色的花紋,一朵朵好看的花在上面綻放着,但是那些花,多半是很古老的花,此時的我看也是第一次看見。
我走向女子,女子的面容姣好,白皙典雅,她柔美,安靜,溫順……
我停頓在那裡,注視着她的臉,有那麼一瞬,目光停頓。
怎麼?
我轉身看去,騰蛇已經坐下,他撫摸着那張與我一樣的臉,輕輕撫摸:“仙樂睡着了,但她的元神已經脫離了肉體,我現在也找不到她去了哪裡。”
“那她……”
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覺得這個夢是想要告訴我什麼,但是這裡的人,又都叫我迷茫,我注視着躺在牀上的仙樂,整個人都發呆起來。
騰蛇愛戀不已的模樣,像極了歐陽玄紫的那張臉。
我問:“你知道我是誰麼?”
騰蛇看我:“大概知道。”
“那你?”
“我不知道是不是仙樂回來了,但是你身上有她的氣息,我也不確定仙樂是不是找到了我們的孩子,但是這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數,說不定真是仙樂回來了。”
“那你是誰?歐陽玄紫是誰?”
我開始迷茫起來,騰蛇搖了搖頭:“你說的人我不知道他是誰,但他和我必然有關係。”
我看着仙樂的臉,很久才說:“我記得我在一座大山下面見過一條黑色的應龍,他當時喚他騰龍的。”
聽我說騰龍的手抖了一下,似乎也有些意外,轉而看向我問:“你真的聽見了?”
我點頭:“真的聽見了,當時我還在想,爲什麼要叫他騰龍的。”
騰龍搖頭:“不會,我一直都在這裡。”
“如你所說,仙樂的元神走了,會不會是你的元神也早已經走了,去找仙樂了,又或者是你的元神可以分割出來一些離開,只是能力不如以前的好了呢?”聽見我問,騰蛇看着我,許久沒有說話,我猜想,他一定知道些什麼,只是之前沒有想到,此時想起,他並不想多說什麼。
看了我一會,騰蛇與我說:“或許吧,但我不會離開仙樂,也不會離開柴桑之山。”
“這裡也不錯,你還能看着仙樂,我覺得很好,要是你走了,天塌下來,這裡生靈塗炭,外面也不會好過,人界也會迎來一場浩劫。”
聽我說騰蛇笑了笑:“你和仙樂不一樣,但是你們的氣息一樣。”
“是麼?”我也笑了笑,騰蛇看了看仙樂,轉身朝着外面走,我也跟着騰蛇走了出去,我問騰蛇:“鉤蛇一直在這裡想要見到仙樂,照理說仙樂在這裡,他是應該知道的,但爲什麼他一直都不知道仙樂在這裡?”
騰蛇一邊走一邊說:“鉤蛇生性多疑,不相信任何人,包括他自己的判斷力,我說仙樂在休息,他自然不會相信,他要見到仙樂我不能給他見,仙樂說過,這一生再也不見鉤蛇,還要我答應,不許說出她已經知道孩子是被鉤蛇扔到了人界。
我既然答應了仙樂,就不能違背諾言。”
聽來仙樂有她的苦痛,但我總覺得,仙樂很痛恨鉤蛇,她想用另外的一種方式報復鉤蛇,要是這麼想的話,鉤蛇也是很可憐的。
說不定,當時的鉤蛇,他已經後悔了,一直想要道歉,但沒有機會,仙樂就睡着了,他現在什麼都沒有,守在這裡也去不了哪裡。
“鉤蛇也很可憐,那時候他還是孩子的模樣,心裡想的肯定也不是什麼太成熟的事情,他的脾氣暴躁,會發生那種事也情有可原,你不都這樣說麼?”
我和騰蛇說,騰蛇說道:“確實如此。”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又說道,騰蛇笑了笑:“或許吧。”
我和騰蛇來到外面,門關上坐到原來的地方,坐下之後我說:“鉤蛇一直就這樣被自己的多疑包圍着,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騰蛇說道:“或許不久之後,或許很久之後。”
我一下沒了反應,這話等於沒說。
騰蛇於是朝着我看來:“你這次來不知道爲些什麼,更不知道你什麼時候走什麼時候還能再來,這幾萬年來,我一直守在這裡,每日都去看看擎天柱,從來沒想過還有人來我這裡。
仙樂走後,這裡便越發的安靜,偶爾鉤蛇來找我滋事,我纔有些事情做,不然我都快要不記得,我還活着了。”
我注視着騰蛇,一抹複雜的情緒由心而生,有人常說,一天太短,一千年太長,可是一千年都太長,那幾萬年要如何計算,想來這些年,騰蛇和鉤蛇有多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