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奇怪,葉綰貞從回來之後,便慢慢甦醒過來。
一醒過來人便出奇的安靜,看我的眼神也不禁奇怪,雖然沒問我什麼,但我肯定葉綰貞是發現了什麼,開始懷疑我了。
“我出去一趟,這個給你。”葉綰貞把她那個掛在脖子上的銀鈴鐺給了我,直接就給我套在了脖子上。
我低頭看看,“你去哪裡?”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天黑了你睡吧。”葉綰貞說着起身便走,我起來拉都拉不住她。
擔心她去找懸棺,我忙着擋住她的去路:“你別再去了,那個東西你打不過他。”
爲今之計,爲了阻止葉綰貞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大不了我承認我是鬼師後人。
葉綰貞擡頭看看我:“我不是去找那個懸棺,我是去找我師兄,我收拾不了他,我師兄一定能。”
聽葉綰貞說我還放心一點,但外面天都黑了,她這時候去是不是不太好?
“天黑了,不然你明天去。”我商量葉綰貞,但還是沒能改變她的決定。
葉綰貞拉了拉我,“我不會有事,我師兄快回來了,我這就去。”
葉綰貞說着便走了,我跟出去看看,寢室的人也都陸續回來了,這纔沒有追出去。
只要不是去找懸棺,我就不那麼擔心了。
因爲葉綰貞的事情,我也沒什麼心情吃完飯,坐了一會就回去睡覺了。
本想歐陽漓晚上會來,我便躺下早早睡覺,想把他沒把懸棺殺死的事情說給他聽,讓他再去一次陳列室,把懸棺弄死。
卻不想,我剛剛睡着,便覺得一陣引氣森森縈繞在寢室上空,想到是歐陽漓來了,我便睜開眼眼睛。
但霎時又覺得不對勁起來,周圍的陰氣大盛,而葉綰貞給我的那個銀鈴鐺鈴鈴震顫起來。
更爲奇怪的是,寢室裡的其他人此刻睡的人事不省,竟毫無反應。
我驚駭,從牀上坐了起來,感覺身邊有個什麼東西正看着我,呼吸冰涼的吹在我臉上。
吞了口唾液我轉過去看他,結果不看還好,一看身上的銀鈴鐺鈴鈴響個不停,聲音震得人耳根子都疼。
就在此時,手腕上的黃花梨木手串也躁動起來,我感覺,那顆眼睛也都睜開了。
“寧兒,吾等你很久了,你不是說要去看吾?”他一問我頓覺心口一陣寒涼,乾死的歐陽漓,怎麼還不來?
“寧兒。”他又叫了我一聲,擡起手輕輕的撫摸我的臉,我頓覺渾身一震麻利,想到他是具千年不死的殭屍的東西,興許還是被什麼潑油燒死,我便胸口一陣陣的犯嘔,額頭冒汗。
但他似乎感覺極好,竟還將我輕輕攬了過去。
“寧兒,吾已經等你很久了。”聽他說那話我便覺得他是個千年殭屍,渾身僵硬。
“寧…”正當他要把手放在我胸口上的時候,胸口葉綰貞給我的銀鈴鐺忽然一陣急促響聲,他的手便淬不及防收了回去,燙到了一樣。
我在看,他的手竟黑了,上面也像是他的臉那樣滴出黑稠的油脂。
低頭他看着,忽然臉上一陣寒冷,我忙着向着牀下跑去,跑的急跌了下去。
看我下牀,他擡眸看我,嘴角邊一抹淡淡的笑意。
只是他那笑怎麼看怎麼都猙獰。
如今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起身便朝着寢室的門口跑。
不想他馬上就到了我身前,嚇得我不由得倒退了兩步。
“寧兒,你爲何要走?”他先是不經人事似的,每每看我一雙眼睛都委屈的要人命。
但我就是不相信他。
“你是何方的怪胎,我也不認識你,你卻三番兩次的糾纏我。”我咬咬牙,心一橫,都到這個時候了,也沒什麼好在忍讓的了。
低頭我又把胸口的銀鈴鐺拿了起來,他一看我把銀鈴鐺握在手裡,臉上驟然一片冰冷。
“寧兒,你想害吾?”
“不是我要害你,是你要害我。”聽他說我也毫不示弱,就是看他一臉的難過,我都沒有動容。
只是看他朝着我一步步逼近,我還是怕了。
“你別再過來了。”看他過來我忙說,他卻一步步朝着我逼近,眼看他走到我面前了,我忽然閉起眼睛,握住銀鈴鐺猛搖。
只聽砰的一聲,等我在睜開眼睛,他已經從門板撞了出去。
門上一顆漆黑的大口子,我嚇得膽戰心驚。
正看着,想到我剛剛心中所想,我能用念力殺了一隻紅衣豔鬼,想必一隻千年殭屍鬼也不在話下。
想到此我便膽子打了許多,忙着去了寢室外面,打算趁殭屍鬼沒有恢復元氣,將他一擊斃命。
不想出了門,走廊裡一片寂靜無聲,我竟一個鬼影都沒看到。
但此時的走廊裡面,着實有些駭人。
想到韓薇薇被豔鬼上身的那晚我和葉綰貞在走廊裡經過的時候,許多鬼魂圍着我們看,平常走廊裡也一定是鬼魂多的地方。
但現在走廊裡出奇的安靜,未免叫人起疑。
倘若沒什麼事情,那些鬼魂都去了哪裡?
我站在寢室門口左右的看了兩眼,邁步在走廊裡找他。
他一定是受了傷,躲到什麼地方去了。
我此時要不殺他,等他元氣恢復了,必定回來再找我。
未免被他糾纏,我要永絕後患才行。
“寧兒,你的心好狠。”身後一道幽怨聲音,轉身我朝着他看去,他的身體竟從一道黑影中漸漸長大,漆黑的,那麼駭人。
皮從身上一層一層的脫落,黑色粘稠的油脂從身上流了出來,掉在地上立刻冒煙,周圍便難聞的要人作嘔。
看他我也毫不遲疑,握着銀鈴鐺猛搖,閉上眼睛想着要他灰飛煙滅的事情。
忽聽他一陣哀嚎似的吼叫聲,震耳欲聾似的朝着我便撲了過來。
事到如今,我已經沒有後退餘地,只能閉着眼睛想着要他灰飛煙滅。
他不過是一個殭屍鬼,與我毫無瓜葛,我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只是就在我要全神貫注之際,腦海中忽然出現那晚夢境中在河岸上的一幕,黑衣男子轉身看我。
我心神一晃,人便砰的一聲唄射了出去。
當即五臟六腑便扯開了的疼,一口血噴了出來,手裡的銀鈴鐺也鬆了手。
睜開眼我看他,他已經變成了一隻真真正正的殭屍站在我面前。
“寧兒,你太讓吾失望了,吾要讓你永遠留在吾的身體裡,和吾一起千年不死之身。”
他的話落擡起手便朝着我抓來,我正垂死掙扎,一道勁風襲來,便被帶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帶我在度把眼睛睜開,歐陽漓一襲紅衣正華麗麗的將我脫在懷裡,冰涼手指正輕輕擦拭我嘴角的血。
似是我的血液能夠灼傷他的手,每每歐陽漓的手指都會冒出一陣寒氣逼人的白煙,看的人灼傷心驚肉跳。
但我身子實在是虛弱,只是看着他我都沒有力氣。
歐陽漓的臉色也不是多好,但他說起話還是那麼柔情綿綿。
“寧兒,本王來晚了,是本王的錯。”他說完袍袖一揮將我蓋上,我便覺得人就在他的懷裡,但卻看不清眼前發生了什麼。
而後只聽咔咔碎裂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襲來,跟着是砰的一聲。
我擡起手要去看,卻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聽說陳列室裡所有的東西都碎了。”耳邊是宋玲的聲音,我醒來就躺在寢室的牀鋪上面,睜開眼就聽見宋玲在說。
我這才知道,我已經沒事了。
從牀上起來我朝着鋪下面看去,發現寢室的人都在,就是葉綰貞也坐在下面。
聽到鋪上面有動靜,葉綰貞擡頭朝着我看,便笑了笑問我:“小寧,你醒了?”
我想想問:“幾點了?”
“下午了。”葉綰貞好像能看出我想什麼一眼,回了我一句。
我點了點頭,又躺了回去。
而後便聽宋玲宋玲說陳列室裡鬧鬼的事情,陳列室裡面的東西一夜之間都化成了飛灰,就是一點渣都沒剩下。
至於那口懸棺,聽說是國家一級文物,爲此文物局已經排專門的人來學校調查。
宋玲還說陳列室裡一點焚燒過的痕跡都沒有,唯獨地上全是飛灰。
宋玲說的嚇人,寢室裡也都沒了動靜。
只有我知道,那個殭屍鬼是惹怒了歐陽漓,最後只能飛灰湮滅去了。
可到底我還是忘了,就算是陳列室裡所有的東西都灰飛煙滅了,我手裡也還剩下一樣。
就是那塊被遺忘在角落裡的棺木一角。
我甚至忘記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一塊東西,完全將他置若腦後去了。
殭屍鬼的事情讓我知道,我的能力有限,也不是什麼鬼都能殺的了,自然平日裡手鍊許多。
但沒人了,葉綰貞還是把我帶到了無人的地方,問了我許多的問題。
我只好見招拆招的把一些事情說了出來,至於哪隻殭屍鬼的事情,我也只好騙她說是被我除了,因爲我是驅鬼一族的傳人。
對我的話葉綰貞不置可否,看了我半響,便說:“既然你是驅鬼師,你的血一定能設鬼,晚上我們去試試。”
聽葉綰貞那話我只覺得瘮的慌,但爲了證明我沒說謊騙她,還是跟她去了後山陰氣比較重的地方。
只是可惜,到了那裡我們一隻鬼都沒遇上,反倒遇到滿面死灰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