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鵬死都不肯放手,扒着棺材要進去,給黑衣一把推開了,黑衣繃着臉:“別打擾他們。”
葉鵬被水易寒和老虎按住,他纔沒有破壞什麼。
在常人看來這樣做確實很殘忍,但是一旦這殘忍是開始的,誰又能改變什麼?
黑衣走到棺材前面,低頭注視着棺材裡面的人:“葉鵬,你過來。”
黑衣叫葉鵬,老虎放開了葉鵬,葉鵬朝着棺槨跑過去,站在外面看着裡面的半面和葉綰貞,黑衣說道:“你好好記住他們的臉,不然的話,你會忘記。”
葉鵬嗚嗚的哭了起來,外面的雯雯也不知道是不是哭暈了,這會我倒是沒有看見她。
葉鵬看了一會,黑衣問:“記住了麼?”
葉鵬朝着黑衣看去,他搖頭,黑衣冷不防看了一眼葉鵬,擡起手推上棺材,跟着手裡出現了幾根棺材釘,按照方位,打上了棺材釘。
黑白無常說道:“你這麼做是會傷害你父親的,他還沒有到壽。”
“我娘也沒有到壽,還是死了,這事和你們沒有關係,不要強出頭,你們陰差來來回回二十幾次了,都沒有找到我孃的魂魄,我看來你們是找不到了,那不如去找我爹的魂魄,許是我爹找得到我娘。”
“尊者此話有些折罪我們了,我們並沒有要怎樣,只是奉命行事。”
白無常說道,黑衣反倒是說:“等我爹孃入土爲安了,我就去閻王殿找你們,要我爹孃的魂魄。”
“這……”
白無常顯得爲難,看了看兩邊的人,我便想,聽上去有些以強凌弱了。
但是紫兒並未說什麼,也是難掩悲傷。
黑白無常他們看到這裡,也顯得無奈起來,好像他們現在也無可奈何了。
棺材釘好,葉鵬已經趴在了棺材上面哭,黑衣推開葉鵬,用手托起棺材,直接去了陰陽事務所那邊,騰空把棺材放到了陰陽事務所裡,靈棚隨後搭好了。
外面的人陸續的也都來看葉綰貞,婆婆始終沒見她在那裡,但我去守靈的時候看到婆婆穿了件白色的衣服,和公公走了出來,在一邊坐下了。
低着頭,婆婆燒起紙錢,目光呆滯。
一旁的公公難得臉色那樣的柔情似水,給婆婆披上一件衣服,摟住婆婆的雙肩,把婆婆摟在懷裡,跟着把婆婆的雙眼合上:“睡一會。”
婆婆靠在公公的懷裡,一開始一直皺着眉,但後來確實睡着了。
婆婆睡着了,紫兒也走來了我身邊,跟着摟住我說:“紅兒也睡一會。”
我看着紫兒:“你呢?”
“爲夫還要守靈,這三天爲夫哪裡也不能去。”
紫兒說着我已經有些睏倦了,便靠在紫兒的懷裡睡了過去。
結果睡着了,我竟然站在古玩街的三岔口上。
我左右看了看,竟看見出殯的隊伍,而且這些出殯的都是我認識的,特別是哭的很傷心的葉鵬,其他的還有紫兒他們。
我奇怪的低了低頭,難道我睡了一覺已經三天了?
我朝着出殯的隊伍走了過去,看看棺材,還是原來的棺材,可既然是原來的棺材,怎麼會這麼快就出殯了?
我正奇怪着,婆婆在我身後走來,我轉身看去愣了一下,婆婆說:“沒什麼好驚訝,能在外人不知道到處遊走的人,只有你我。”
“那我們要做什麼?”
“看看吧,我們已經睡了三天了,半面已經自閉而死了。”婆婆說着微微蹙眉,我問婆婆:“婆婆……”
“人都有死的一天,有些事情誰也改變不了,貞貞死了,半面師兄也不會留下來,如果不讓他去,他這一生,再沒有可留戀的,生不如死。
紅兒,你和紫兒是兩情相悅的人,如果真的是你離開了,紫兒也不會獨活,與其痛苦的活着,不如一起離開。”
婆婆那樣說的時候我便說:“但是我並不是這樣想,如果都死了,能去一起去轉世也是好事,但要是不能,那就白死了。”
婆婆笑了笑:“果然沒看錯,紅兒很聰明。”
婆婆站了一會,看着出殯的隊伍離開,到了十字路口把棺材放下,宇文休點了一把火,跟着棺材呼呼的燃燒起來。
我不禁奇怪道:“婆婆,我們這裡不讓這麼做的。”
“我們看見的都是真的,但是現實裡面的那些也都不是假的,一相生衆相就是這個道理。”
“……”
我其實不是很明白,但是大概的還算是知道。
棺材很快燃燒起來,木頭碎裂后里面的兩個人也被燒成了灰燼,而那些錢也都不用問了,全都成了灰燼。
這時候我纔看到半面的身上有兩條影子走出來,一個是半面他自己,一個是葉綰貞。
“真的在舅舅那裡?”
其實一開始我就知道,葉綰貞在半面那裡,只是藏在哪裡我並不知道,而我的棺材,只不過是一個障眼法而已。
“把地上的錢收起來。”婆婆說道,聲音急切,我一看燒成灰的錢都變成了陰間的紙錢,立刻走去收拾,婆婆把腰中的乾坤袋給我扔過來:“全都裝起來。”
“是。”
我按照婆婆說的,忙着把錢都裝起來,婆婆則是走到前面去了,把葉綰貞和半面的魂魄攔了下來。
葉綰貞和半面相互看了一眼,看向婆婆。
“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葉綰貞說:“走吧。”
婆婆擡起手,把葉綰貞和半面收了起來,我這邊也收拾了差不多了,婆婆便把葉綰貞和半面放到了裝着錢的乾坤袋裡面。
我有些奇怪問:“爲什麼要和錢裝在一起?”
“貞貞這個人,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不會太好,所以一生貪財如命,積攢了不少的錢,不義之人的錢財,她都捐贈了出去,救濟了別人,那些窮苦百姓,善心人的錢都積攢了下來,雖然不多,但是也能打通鬼門關了。
一會你就知道了。”
婆婆說着往前面走去,而且前面很快到了陰陽路口,而在那裡我又見到了另外一個人。
到也不覺得意外,剛開始我還想,爲什麼沒看到黑衣,沒想到,黑衣就在陰陽路等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