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魚?”聽我說殭屍鬼便愣住了,我於是點了點頭:“是,已經去了下界,而且現在是兩條錦鯉。”
聽我說殭屍鬼便全無反應了,其實莫說是殭屍鬼了,就是我,也毫無反應,堂堂百鬼王,堂堂的大日如來,日天佛祖,竟然去了下界的荷花池裡面,成了兩尾金魚,說來實在是有些好笑。
“我們先回去。”殭屍鬼摟住我便走了,看他從陰間來去自如的樣子,我便說:“不如你以後便留在這裡好了,我看前面的那條街上面就有不錯的鋪子,不如你去那裡弄塊地方,開間茶館茶樓的,如何?”
“寧兒都做母親了,還是這麼調皮,狐狸的本性到是一點不改,本王過去開了一間茶樓,見不到寧兒,豈不是寂寞了?”
聽殭屍鬼說我便笑了笑的,朝着他說:“見不到又能怎樣,見到了能怎樣,你與我過去那些點點滴滴,記得便好!”
聽我說殭屍鬼轉過來看我,英俊的臉上淡淡的一抹淺笑,他看我早已入了心了,而我卻總是不在他的世界裡面,這對他向來是不公平的。
殭屍鬼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有什麼好的地界了,竟帶着我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了鬼街上面。
落腳了,殭屍鬼便帶着我在那邊走,一邊走一邊看着兩邊的綠林鬼怪,有家掛着紅燈籠的,他就帶我進去坐了一會,但我們兩個都沒錢,老闆要不是個美豔的女鬼,我們便要給轟出去了。
我們坐了一會,殭屍鬼便把我帶了出來,出來後兩人都很沉默,但這一路我們不是飛出去的,而是一起逛出去的,只不過陰間的東西只能看不能買,即便是再好,我也不能把銀子拿出來去買,一來我確實沒有陰間的銀子,二來買回去也只是一把灰塵。
出去之後殭屍鬼問我算不算的出來具體的位置,我便搖了搖頭。
殭屍鬼於是說:“要是長的大還好。”
自然我明白殭屍鬼是什麼意思,他是想和我說,魚在水中,自然是大魚吃小魚的,剛出生的都是小魚,到時候就要給大魚吃掉了。
回到陰陽事務所已經天黑的不行了,我和殭屍鬼這趟出去沒想到竟是一天一夜纔回來。
剛想着進門,便聽見門口瓷娃娃喊我:“麻煩,麻煩!”
我頓住,朝着一旁的瓷娃娃看去,蹲下去看瓷娃娃的裡面,一隻肥頭大耳的參娃正在裡面坐着,看到參娃我便愣住了,而參娃正抱着自己的兩個小肉胳膊朝着我氣鼓鼓的瞪眼睛。
“看來你吃的不錯,胖乎乎的。”我說完起身便站了起來,站在門口閉上眼睛,回憶着從剛剛來到這裡一件件一樁樁的事情,全都想起來了。
於是我邁步朝着陰陽事務所裡面走去,剛剛邁步過去,葉綰貞便從房間裡跑了出來,看到我便激動不已的說:“師兄回來了。”
葉綰貞激動的什麼似的,也只有她會這麼激動。
於是我回頭看了一眼,沒看到什麼,只覺得陰風在我身後吹過,不知道又有什麼東西來了。
葉綰貞於是跑到宗無澤的屋子裡面去了,我爲了熱鬧便走去看了一眼,果然宗無澤活了過來,人正在那邊坐着。
似乎是知道我回來了,我看屋子裡面的時候,宗無澤也擡頭朝着我這邊看了過來,我便收回視線轉身過來了。
宗無澤已經沒事了,而且屋子裡面掛着那副他喜歡的陰陽圖,想必閻王已經把陰陽圖還給他了。
至於他們宗家人的命運?
擡起手我掐算了一下,不經意的笑了笑,起碼這一代,宗無澤是要兒孫滿堂的。
離開了那邊我便回去了,殭屍鬼也跟着我回了屋子裡面,坐下之後我便問了一些關於紫兒的事情,殭屍鬼則說,紫兒是天命所歸,以後的命運還要看神界,雖然佛界已經不再管這件事情,但是天界玉皇還說不準,所以要我有個心裡準備。
其實殭屍鬼即便是不說,我心裡也清楚是怎麼一回事,歐陽漓故意退位,紫兒繼位看似順理成章,實則是擺了天界一道,他們自然不會就這麼算了。
只不過紫兒現在是百鬼王了,在這世間,無論是那一道,即便是佛死後都要經過鬼界,紫兒對他們而言也並非那麼容易對付。
他們肯定是要想個辦法把紫兒除掉便是了。
我靠在一旁微微的皺眉,殭屍鬼便說:“早早休息,明天我陪你去找他。”
殭屍鬼說完便不知去向了,我在屋子裡面看看,沒看到殭屍鬼,便拿出了他給我的那塊玉佩,摸了摸,殭屍鬼的臉果然在玉佩上面顯現出來,我這才安心許多,收起玉佩躺下睡了一覺。
這一夜外面風雪交加,我睡的更加不安穩,早上早早起來我便去了門口,推開門朝着外面看去,這一夜大雪紛飛,外面鋪了厚厚的一層雪,我站在門口喘了一口氣,心裡想着,這麼大的雪,誰家的魚池裡面生了兩尾錦鯉出來,還不給凍死了?
這魚也奇怪了,好好的這時候生什麼孩子?
走出去我便開始唉聲嘆氣,茫茫大水,到是要去哪裡找?
正愁眉不展,宗無澤從他的屋子裡面走了出來,看到我不經意的點了點頭,我便朝着他笑了笑,而後便走了過去,等我過去宗無澤反倒十分周到的把一件棉衣給我披在了身上,到叫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身子不好,多穿點。”宗無澤說着把手收了回去,背在了身後,站在那裡望着雪。
我便問:“這世界上,真的有魚在大雪裡面產子麼?”
宗無澤頓了一下,而後問我:“好好的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隨便問問。”
“不是沒有。”宗無澤說,我便看他,但他接下來的話反倒叫我愣住了,他說南極永遠都那麼冷,魚蝦在裡面不是一直都在產子麼?
宗無澤能這麼說我已經無話可說了,他愛說便說好了。
站了一會我覺得我和宗無澤沒什麼好說,便去了門口,哪裡知道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紫兒叫我“孃親。”
回頭我去看的時候,紫兒竟才五六歲那麼大,我便以爲的站在了院子裡面,而後靜兒懷裡抱着一隻不大點的小老虎走了出來,一邊出來一邊輕輕撫摸小老虎。
紫兒穿着一件紫色的衣服,朝着我這邊走了過來,我低頭看着紫兒,紫兒把一雙手給了我:“孃親抱一抱。”
紫兒說着我彎腰把紫兒抱了起來,其實紫兒有點大了,即便是我抱的動他,他也不是那麼重,我還是覺得,五六歲的年紀,適合在周圍跑一跑,而不是給我抱着。
紫兒一上來就摟住了我,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明明已經長大成人了,竟然還變小讓我抱着,而且緊緊摟住我,這孩子果然像狐狸,不像我。
“你怎麼來了?你現在不忙了?”聽我問紫兒便說:“不忙,想娘了。”
紫兒就是嘴好,說什麼都那麼好聽,我拍了拍紫兒將他放下,看着靜兒說:“老虎也變小了?”
靜兒則是說:“它自己要跟着來,我們忙,它也不聽話。”
這話聽來有些意思,但我沒有太多過問,這才轉身看了看院子裡面,這裡聚集了很多的鬼,仔細打聽才知道,都是一些附近的鬼,天冷沒地方去便都來了這裡,這下葉綰貞不會寂寞了。
出了門我正要離開,雲裡秀便走了出來,在後面喊了我一句,我頓時發呆起來,怎麼他還沒有離開。
“你怎麼還沒走?”回頭我便問雲裡秀,哪裡知道他竟和我說:“我現在正式負責這裡,你要我去哪裡,這裡鬼滿爲患,你還讓我離開?”
雲裡秀就是這樣,一開口便是針鋒相對,好在我已經習以爲常了,也沒往心裡去,四處看了兩眼,房屋都有,他住下也是有地方的,於是我說:“這裡的房子我看也差不多都住滿了,今天我就帶着紫兒和靜兒搬回去住了,你隨便吧。”
說完我便轉身走了,雲裡秀氣的咬牙切齒的,忽然在我身後喊:“難道……”
聽他大喊難道兩個字,我便停下了,但卻沒有回頭看雲裡秀一眼,紫兒和靜兒跟在我身邊,靜兒摸着小白老虎擡頭看我,紫兒則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看紫兒那樣子我便想,這孩子幸虧長的很快,不然這孩子長大了就是個斯皮無賴。
“難道你心裡從來沒有喜歡我,一點沒有過麼?”雲裡秀大聲喊我,我便說:“沒有。”
說完我便走了,紫兒和靜兒便跟着我回了棺材鋪那邊,我到是希望我一推開棺材鋪的門,裡面出來的就是歐陽漓,只是可惜,裡面根本沒人,到處冷冷清清的。
其實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了一次又一次,最後還要生不能相逢,死不能相聚。
進門我便和紫兒說:“娘要去做飯了,你們吃些什麼?”
紫兒說:“白饅頭。”
“嗯,我去做,你們在外面玩一會。”說完我便朝着棺材鋪的屋子裡面去了,進門之後找到麪粉,開始做飯了。
早飯吃過我把屋子裡面燒的熱乎起來,紫兒和靜兒便坐在牀上逗弄小老虎,至於我只能是握着龜殼一次次的算,歐陽漓現在在哪裡。
只是我到底學藝不精,算了許多時候也算不出來歐陽漓到底去了哪裡,於是也只能先放一放了。
第二天放晴我出門,正出去便看見了宇文休出來了,看到宇文休我便愣住了,宇文休也看着我愣了一下,而後便走了過來。
原本我以爲宇文休要與我說些什麼,或者是繼續趁着歐陽漓不在糾纏我,哪裡知道,千帆過盡,宇文休也漸漸明白過來,參悟了其中的真諦。
“下雪了,多穿點,省的着涼,這幾天我就去學校了,有機會教教你。”宇文休說完便走了,而他轉身的時候我便看見他身邊跟着一條影子,仔細看去,不是小十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