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剛從會議室出來,看到她坐在等候室裡微微愣了下,很快換上隨性的笑容,“到我辦公室來吧!”

從椅子上起身,蘇念卿跟了過去,踏進他的辦公室,唐子寧依着她的喜好周到的替她倒了杯水,轉身坐入一旁的沙發,“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

“嗯?什麼事?!是不是報社的事有消息了?”

“可以這麼說,他們那邊傳來消息說,這間報社在短短的三天內就讓人收購了。事情有些蹊蹺,他們本想繼續查下去的,但是因爲報社被收購,管理層易主,恐怕不容易查下去。不過報社易主後,負面新聞倒是沒有再上報了。”

“能查到是誰收購了這間報社嗎?”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收購一間報社,想來這個集團背後的財力定然不小!

只是對方在這個節骨眼上收購這件報社又是爲了什麼?出了這樣的事,即便收購報社,都不可能會起死回生。

“那邊的消息只是說是個姓凌的,京城來的大人物,帶着一羣精算師和律師過來,輕而易舉的就搞定了收購問題。具體情況還不是很清楚,如果你覺得有必要查下去的話,我會跟他們說一聲。”

“姓凌的?京城來的?”微微擰眉,她眯眼想了想,凌子澈前段時間貌似來過a市,而且也只是三四天的時間,最重要的是,他不是一個人來,同樣是帶了好幾個精練的白領過來。

以他和慕亦塵的關係,慕亦塵出了這樣的事他恐怕不會袖手旁觀,那麼收購報社的就極有可能是他了?!

“怎麼了?”見她想事情想得出神,唐子寧揮了揮手,“想什麼呢?想這麼入神。”

“哦,沒什麼,這事不用查下去了,既然報社易主,我想那些人也不可能再用這種手段下手,繼續查下去也只是浪費錢,就到此爲止吧!給你添麻煩了,實在是感激不盡!”

“跟我這麼客氣,我還真是不習慣!”輕靠在椅背上,唐子寧眸光慵懶的看着她,“無事不登三寶殿,今天來是找我什麼事?”

提到正事,蘇念卿正了正神色,低頭去翻手提包,“我今天過來是給你送結婚請柬的。”

“誰結婚?”下意識的,有個不好的念頭從腦海閃過,他輕眯起眼,緊張的等待着她接話。

“我。”擡手,她把手裡的請柬遞了過去,“我的婚禮,歡迎你來參加

“和誰?”得到這個答案,他的心還是被重擊了一下,握緊拳頭,他擰眉看着她,原本邪魅慵懶的神色頓時凌厲起來,沉聲問出自己的疑問:“和慕亦塵嗎?!”

“沒錯!”刻意忽略他疼痛的神色,她低垂着眸,雙手保持着遞請柬的姿勢,他不接,她也就不動。

兩個人就這樣耗着.….…

辦公室的氣氛徒然冷了下來,唐子寧一臉陰鶩的看着面前低着頭的女人,邪魅的俊臉蒙上了一層冷意,沉着臉,他緊緊的握住拳頭,隱忍着不易外露的情緒。

她和慕亦塵,終究還是在一起了,雖然他很清楚自己機會渺茫,可卻不想就這麼放棄,寧願死纏爛打耍無賴,都不想讓自己後悔。

只可惜,還是遲了一步。

多年後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把一個女人看入眼裡,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

心有不甘,卻也無可奈何。

最終,他還是軟了心,冷冷的擡手把請柬從她手裡扯了過來,旋即站起身,背對着她閃躲着臉上外露的情緒,沉聲開口:“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你走吧!”

落地窗前,清冷的身軀在地板上投下涼薄的影子,一手插兜,一手兩指夾着請柬,挺直的背脊依舊驕傲。

從沙發上站起身,她擡眸看了眼窗邊的身影,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我走了!”轉過身,她沒敢多做停留,轉身出了辦公室。

房門咔噠一聲關上,窗邊的人這才猛地轉過頭來,可偌大的辦公室裡,哪裡還有她的身影。

指尖,涼薄一片,十指連心,心尖狠狠的疼了起來。

時隔多年,再度爲一個女人而疼。

擡手,他打開手裡火紅喜慶的請柬,請柬上頭,紅色背景的結婚證照刺痛了他的眼,那個女人明媚的微笑,像是沾染了幸福的蜜糖一般,甜得膩人

而她旁邊的男人,溫潤清雅,瀲灩的眸光溫柔深邃得足夠包容一切,看着這張照片,他突然發覺,原來還有些東西,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不可能得到的。

他甚至無法抑制的嫉妒,嫉妒着照片上的男人,嫉妒着這樣一份任何人都無法踏足的愛情。

垂下手,他深吸了口氣,長長一聲嘆息,轉過頭看向窗外林立的水泥森林,寂寞如同潮水般涌來,再度把他淹沒。

從盛唐出來,看了看時間,距離下班的時間還早,她索性開了車直奔楚

快到的時候打了電話給鍾瑞,本想讓她下來拿請柬的,鍾瑞沒接電話,回了個信息給她,他們這會兒正在開會。

無奈,她只能從車裡下來,自己親自送上去。

在她辦公室裡坐了一會兒,會議結束,聽到腳步聲從走道上傳來,她踏出秘書室,一眼看到走道上三道身影朝這邊走來。

楚斯寒走在前頭,邊走邊和鍾瑞商量着文件上修改的內容,蘇恩萱小心翼翼的跟在一旁,抱着一疊文件,這個架勢,看起來倒還真有點秘書助理的樣子。

不經意的瞥到站在門邊的身影,楚斯寒頓住腳步,看到是她,微微一愣,深邃的眸底掠過輕微的欣喜。

其實這樣的心情對他來說並不陌生,在過去的時候,每每她來公司找他,只要他在開會,她都會在秘書室裡乖乖的等着,聽到腳步聲後走了出來。

同樣是站在那個地方,也同樣是用這種安靜的神情看着他,讓他恍惚有種錯覺,覺得她是在等自己心愛的人回來。

看到她,鍾瑞忙走了過來,也不管身後的人怎麼想,拉着蘇念卿進了秘書室,身後,蘇恩萱一臉不屑的輕嗤了聲,挽上楚斯寒的手臂,卻沒想到被楚斯寒給拉開,還捱了一句教訓:“這裡是公司,現在是上班時間!”

沒跟她多解釋,楚斯寒轉身回了辦公室,留下蘇恩萱在原地懊惱的跺腳

秘書室裡,鍾瑞看着請柬上的結婚證照,微微愣了下,擡眸看向蘇念卿徵求意見:“是他?!”

“嗯!a市的朋友裡,我就請兩三個人而已,結婚的事還望你在a市給我保密,畢竟你也知道,文化工程的案子纔剛剛開始,倘若讓民衆知道這事,他們準會覺得我拿到這個工程是因爲慕亦塵的關係。所以.… …”

“我瞭解的,你放心吧!”收起請柬,鍾瑞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恭喜啊!找到這麼個如意郎君!”

“謝謝!”

鍾瑞剛想開口,一聲嗤笑傳來,兩人轉頭看了眼門邊站着的蘇恩萱,誰都懶得搭理。

“少在別人面前裝清高,文化工程的案子你是怎麼得到的,大家心知肚明,憑着你和慕亦塵的關係,誰會相信你是清白的?不過是個小小的公司,根本就沒資格承擔這麼大的工程,若說慕市長沒有偏私,誰信呢?!”

輕笑了聲,蘇念卿拿過桌子上的包包,並不打算跟她多廢話,“那我們首都見了!”

“好!”鍾瑞點了點頭,送她出了秘書室,見她拿着另一份請柬在總裁辦公室敲門時,蘇恩萱剛好追了出來,她忙伸手攔在門邊,“蘇助理,麻煩把桌子上的那些文件輸入電腦,然後打印出來!”

蘇恩萱看了眼推門進去的身影,再看看攔在自己面前的鐘瑞,冷笑了聲,“鍾瑞,你算什麼東西,若不是看在斯寒的份上,我不會對你這麼客氣!

“我也沒指望你對我客氣,既然你是我的助理,就該做好助理該做的事!倘若你覺得屈居我之下委屈了你,你可以跟總裁提意見,你若是坐得上我這個位子,我絕對不會說個不字!”

“你 … …”鍾瑞的話一語戳到了她的心尖上,惹得蘇恩萱一臉憤慨!

她說的沒錯,楚氏集團總裁秘書的位子,她坐不了,不是她沒有能力,而是楚斯寒不肯!他寧願跟她翻臉,也不肯辭退鍾瑞。

看着眼前幹練的女人,蘇恩萱突生一股厭惡,鄙夷的眼神在鍾瑞身上打量了一番,某個念頭涌了上來:“都已經27了還沒嫁人,你不會是也喜歡斯寒,爲他默默等待吧?!我說你怎麼這麼努力爲楚氏賣命呢,原來是存着這樣的心思!不過我告訴你鍾瑞,只要有我在,你休想靠近斯寒一點點!”

“.… …”聽着她不着邊際的猜測,鍾瑞忍無可忍的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間吐出一個字:“滾!”

“憑什麼!”似乎是跟她耗上了,蘇恩萱趾高氣昂的瞪着她,死活不肯出去。

鍾瑞抓過對面她座位上的包包,連人帶包包一起拽出了秘書室,站在門口,她毫不客氣的把她的手提包砸了過去,“滾!”

被推了下,蘇恩萱趔趄了步,看着自己名貴的手提包被砸在地上,心疼的撿了起來,忿恨的擡眸瞪着門口站着的女人,卻在她錯愕的神情上看出了貓膩,猛地轉頭看向身後,只見蘇念卿和楚斯寒冷冷的看着她們。

“斯寒,你看看你的好秘書.….…她 她.….…”看到救星駕到,蘇恩萱忙委屈的擰着臉,欲欲作哭的靠在楚斯寒懷裡,“我什麼都沒做錯,她竟然這麼容不下我 ”

“總裁!”事已至此,鍾瑞也沒什麼可解釋的,挺直了脊樑走上前,也不打算爲自己開脫:“您批了我的辭呈吧!正好讓蘇恩萱小姐頂替上去。”

冷然站着,楚斯寒推開懷裡惺惺作態的女人,沉着臉看向鍾瑞,在蘇恩萱以爲情勢利於自己的時候,卻沒想到楚斯寒的下一句話,幾乎把她從雲端打入地獄,清冷的聲音沁着森森的寒:“鍾瑞,你去通知財務部,把蘇助理這個月的工資結算了。”

“啊?斯寒.….…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乍一聽到這個,蘇恩萱猛地擡起頭來,不解的看着他,對上那張冷鶩的俊臉,下意識的害怕了起來:“你.….…你這是要我離開嗎?!”

“這事是你不對在先,我有權這樣處置。”輕哼了聲,他沒再看她一眼,擡眸看向對面倔強而委屈的鐘瑞,滿帶歉意的開口道歉:“抱歉!”

轉頭,他掃了眼一旁事不關己的蘇念卿,略微有些尷尬,急急的推開門進了辦公室。

楚斯寒沒有自己預料中的維護自己,這讓蘇恩萱有些慌了,也顧不上面子問題,忙推開辦公室的門追了進去,“斯寒.… …斯寒你聽我解釋.… …”

門外,鍾瑞和蘇念卿互看了眼,不約而同的笑出聲來。

“他剛剛要是真幫着蘇恩萱,我還真看不起他了!”剛剛進去他的辦公室,她幾乎是放下請柬說了句歡迎他參加她的婚禮後轉身就走,她也沒想到他會追了出來,碰巧看到蘇恩萱對鍾瑞的刁難。

蘇恩萱也許不會知道鍾瑞對於楚氏對於楚斯寒來說有多重要,倘若說她蘇念卿是出事的右手,那麼鍾瑞就是他的左手,這麼多年,風裡雨裡一同走了過來。

楚斯寒不會不清楚鍾瑞對於楚氏的重要性,就衝他剛剛那一聲道歉,她想,在工作上,楚斯寒還不至於是個傻子。

“好了,我到時間下班回家了,你忙你的吧!”擺擺手,蘇念卿讓她留步,轉身離開。

終於讓吵鬧的蘇恩萱離開,楚斯寒疲憊的靠在椅背上,輕嘆了口氣,轉頭的時候撇到桌子上那張火紅的結婚請柬,擡手拿了過來翻開,紅背景的結婚證照貼在上頭,一雙新人燦爛而幸福的衝着鏡頭微笑。

不知怎麼的,對着這張照片,他突然覺得胸口泛起了陣陣酸意,某種莫名的焦躁在血液裡洶涌,他再也坐不住,蹭的站起身,快步走出了辦公室。

其實他並不清楚自己到底要做什麼,抑或是想做什麼,只是突然想找到某個東西,可卻又並不清楚那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

開着車子,他來到他們曾經租住過的最廉價的房子前,這片區域是老城區,已經拆遷重建,再也找不到當年的影子。

後來他又去了哪個賣綠豆糕的街角,像瘋了一般找遍了整條街,最終找到了一間環境還不錯的糕點店鋪,看到了熟悉的淺綠色方方正正的綠豆糕,可這個東西一入口,他卻發現,不是記憶中的味道,記憶中,似乎還有她明媚的笑臉.….…

明明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明明他不曾在意過,可現在回想起來,卻是那般的清晰。

漫無目的的在這個城市遊蕩了一個下午,黃昏的時候,他開着車子來到梧桐大道,大道兩旁的梧桐依舊繁密,在盛夏這個悶熱的黃昏裡,灑下一角陰涼。

停好車,他在寬闊的大道上走着,着四周的景物並沒有多大的改變,那些民國時期的洋樓安靜的立在夕陽下,頭頂密集的樹梢纏繞在一起,遮蔽了外頭的天空。

這個地方,留下了他青蔥歲月裡最美好的一段記憶,那時候的他們,爲了夢想而奮鬥,他記得她對他說過,他的夢想是創立屬於自己的楚氏集團,而非繼承父親的公司,而她的夢想,就是他的夢想。

如今回過頭去看,她確實做到了她對他承諾過的事情,只可惜,他不曾珍惜。

已經到了放學的時間,路上依稀能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騎着自行車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他不禁想起,曾經,他和她也是這樣,踩着破舊的自行車,穿行在那些安靜而美好的歲月裡。

她坐在後座上,一手環着他的腰,一手提着袋子,聽着她一個人細細的說着今天工作的情況,然後回到租住的公寓,等着她做好晚餐。

也許是那個時候擁有的東西太多了,多到他習以爲常,甚至並不覺得那些東西對他來說到底有多珍貴的,時隔多年,當他已然徹底失去那些東西,他人恍然從渾沌中清醒過來,空蕩蕩的掌心,竟是什麼也沒握住。

頓住腳步,他在樹下深吸了口氣,這條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才能到路口,他卻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力氣走下去。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正準備往回走,離開這裡的時候,卻意外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其實隔着的距離並不遠,他只是站在他們對面,看着他們騎着單車從他視線裡掠過,依稀傳來銀鈴般的笑聲,那樣的輕鬆自在,那樣的明媚而自由

這一幕太過熟悉,以至於他就那樣,那樣看得入了神,再也移不開腳步

直至他們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裡,他才緩緩回神,才漸漸明白,自己到底失去了什麼。

那些本該是屬於他的,他終究,還是失去了。

婚禮在星期五,恰逢是七一又是建黨節,安排好市政府裡的工作後,慕亦塵星期三就帶蘇念卿回了北京。

雖說婚禮是由慕太后一手操辦,但在婚禮的事宜上,慕亦塵卻不敢有絲毫放鬆。

送蘇念卿回家後,他順便去了一趟瑞蚨祥,拿了定做好的旗袍回了壹號院,踏進客廳的時候,恰好看到慕政勳給慕太后捶肩膀,不由得微微一愣。

換好鞋,他走了過來,擡眸看着略顯疲憊的慕太后,心疼的蹲下身,握着慕太后的手,“媽,您辛苦了!”

“兒子結婚,當媽的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輕拍了拍慕亦塵的手,慕太后轉頭看了眼身旁的慕政勳,第一次笑得這麼溫柔。

“明天是七一建黨節,你們a市應該也有活動的吧?你既然提前回來,事情都交代好了?”

“嗯,節日活動我不出席沒關係,有市委書記在就行了。我回來之前已經跟他們解釋過了,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嗯,明天我和你爸要去參加活動,婚禮的事我都提前安排好了,各項要注意的細節我讓人整理出來了,放在你書房裡,晚點你去看看,好心裡有個底。”

“好,我知道了!謝謝媽!”說着,他轉身把一旁沙發上放着的紙袋遞了過去,“前段時間,顏祈帶了一些雲錦回來,我讓他設計了款式後帶回來請瑞蚨祥的老師傅定做,您看看喜不喜歡。”

“好!”似乎是第一次在非生日的情況下收到兒子送的禮物,慕太后高興的眯起眼,從袋子裡拿出衣服看了看,是一套設計獨特而復古的裙子,款式和風格上洋溢着濃濃的中國風,紫紅色的精緻雲錦面料,金線刺繡的牡丹,富貴卻又不失時尚氣息。

“很漂亮!媽媽很喜歡!後天你婚禮,媽媽就穿這套衣服。”細細的看着手裡的裙子,她高興的不是裙子有多貴重,貴重的是兒子的這個心意。

把衣服收好,慕太后擡眸看着對面沙發上坐着的身影,似是想到了什麼,“既然選擇了中式婚禮,禮服這些我一直都沒問你準備好了沒有,這是你們自己的事,我記得我有吩咐你自己去選禮服,你要是忘了,實在趕不及就跟婚慶公司定一套。”

“這個媽您不用擔心,婚禮的禮服我早就讓顏祈趕製好了,今天我還去拿了旗袍,該準備的我都準備好了!”這個婚禮他等待的很久了,該準備的東西一個不漏。

他曾說過,他要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讓她成爲天底下最幸福的新娘。

“邀請的客人,遠一點的明天會到安置的酒店,你身爲新郎官,要先去見見他們,不能失了慕家的禮數,知道嗎?”

“嗯,我知道!”正是有這一層考慮,他纔會提前兩天回來。

“未過門之前,媳婦兒不能到處亂跑,你明天就別帶她出去了,讓她乖乖呆在家裡,等婚禮過了,你們想怎麼樣都行。”

“好,我晚點打電話跟她說一聲。”頓了頓,他又問:“因爲選的是中式婚禮,要給雙方父母敬茶,念念的父親不在了,梅伯母恐怕不願意出席,媽,您看是不是請念念的舅舅和舅媽代勞?”

“這事我也考慮過,兒子啊,冤家宜解不宜結,如果這次的婚禮能化解梅君如對你媳婦兒的怨恨,也是好事。晚點我打電話跟梅君如說說,她若是不同意,就請她的舅舅舅媽代勞吧!”

“好的!”點點頭,他站起身,禮貌見禮:“那我先上樓了,爸,媽,您們早點休息!”

“去吧!”慕政勳擺了擺手,轉過頭一臉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妻子,自豪而滿足。

七一的這一天,北京城的交通比以往堵塞,接到顏祈抵達酒店的消息後,慕亦塵帶着湊熱鬧的唐鈺修和慕絮兒出門。

從顏祈那兒拿了剛趕製完的喜娘的禮服,慕亦塵吩咐了唐鈺修親自給段雨微送過去,旋即帶着慕絮兒和凌子澈招呼遠道而來的客人。

雖然婚禮是在明天,可提前來的客人卻有不少,釣魚臺酒店爲這次婚禮賓客預留的客房幾乎都住滿了,婚禮會場也早早佈置好了,在酒店經理的帶領下,一行三人踏進安靜的婚禮會場。

看着眼前金碧輝煌而又喜慶的會場,慕絮兒驚訝的低呼了聲:“哇.….…好漂亮!”

會場很大,能容一百多臺筵席,每張筵席上都已經放置好了紅色餐巾和精緻的花束,金色和紅色在視線裡交織,富貴而喜慶。

筵席分佈在紅毯兩側,長長的紅毯通往主持臺,兩側立着一道道復古的宮燈,正中的主持臺背景上,掛着金色的龍鳳,左龍右鳳間有立體雕刻的字,囍字之下,一排而過四張太師椅,椅面上套上了喜慶的紅錦緞,椅子後是大紅喜慶的龍鳳屏風。

入眼的一切,古色古香,富貴而喜慶,在璀璨的燈光照應下,整個會場看起來奢華張揚,處處透着濃郁古樸的氣息。

走在紅地毯上,慕絮兒轉頭看向慕亦塵,不解的問:“小叔叔,你和小蘇姐姐是要像電視劇裡那樣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嗎?這會讓我覺得像是在演戲 … …而且.….…”

“而且什麼?”漫步上前,慕亦塵單手插兜,慵懶的看着她,眉眼間噙着淡淡的笑意。

“而且古時候的那個什麼頂帶花翎蟒袍玉帶,還有什麼鳳冠霞帔的,好土好俗哇,我真不敢想象小叔叔你穿着古人的衣服是什麼樣子的,肯定很滑稽,你怎麼突然想到要舉行中式婚禮呢?西式婚禮不是很好嗎?多浪漫多唯美呀!”

看着慕絮兒,慕亦塵只是輕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慵懶的說:“這個答案,等明天你看到我這個新郎官和新娘從這裡走過的時候,你就明白了!曾經有人說過,女子的嫁衣是所在時期的精粹,傳承了一脈相承的內斂典雅,錦繡妍妝,那樣的嬌態可是西式婚紗所不能匹及的!你明天看看你小嬸嬸,你就知道小叔叔爲什麼會選中式婚禮了。”

他自然不能告訴她是因爲楚斯寒的原因,那一段過去,已經不適合再提起。

雖然中式婚禮禮節繁複,可是婚禮上的禮節和美好寓意,卻能表達一對新人對將來美好生活的期待,也算是他對將來生活的一種期盼吧!

“還跟我賣關子呢!明天我一定早早起來看你穿古人的衣服是什麼樣子的,一定要拍照留念!”

“好吧!”不拒絕她天真的想象,慕亦塵看向凌子澈,“化妝師和髮型師那邊通知他們時間了嗎?”

“已經跟他們說好了,明天12點之前他們會帶着禮服去蘇家,至於段雨微那邊,我已經跟她說了,她現在跟你的新娘子在一起,明天她的化妝師跟新娘子的化妝師一起過去。按着規矩,儀式下午才舉行,時間還是有的。

“好,麻煩你了!謝謝!”

“我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能看到你們在一起,我也很高興。”慕亦塵這麼多年的等待和守候,終於結了果,皇天不負有心人。

按着規矩,大婚之前新郎和新娘不能見面,蘇念卿無聊的耗在家裡,對着段雨微乾瞪眼。

“好了,別看着我了,來來來,我給你找了些好東西,給你先溫習溫習

“什麼東西?”從牀上爬起來,蘇念卿摟着海馬抱枕走了過去,在羊毛地毯上盤體坐了下來,筆記本屏幕上,也是一對新人結婚的視頻,而且還是中式婚禮。

看着屏幕上那繁雜的過程和新郎新娘的禮服,蘇念卿終於忍不住爆笑出聲

“微微,我、我實在沒法想象慕亦塵穿成這個樣子會有多搞笑!雖然像個貴氣的新郎官,可這也太讓人難以接受了!還有啊,你看看新娘的鳳冠,這麼大一頂,頂着它結婚,還不累死我啊!”

“呸呸呸 大喜的日子,說什麼呢!”段雨微一臉鄙夷的看了她一眼,“誰讓你們要選中式婚禮了,活該你們累!不過,慕亦塵要是穿成這個樣子,我也覺得聽滑稽的!”

“是吧?我就說嘛,雖然我對婚禮也很期待,可要是這個樣子,我真覺得像是去唱戲的!”

“行了,大張旗鼓的結婚本來就是給人看的,一輩子一次,也就是那幾個小時,忍忍就過去了!我真正要你看的是後面的東西.….…”說着,短語點擊鼠標把視頻前進到洞房的那一刻。

“ ”看着視頻上脫了衣服吮吻的兩人,蘇念卿一臉黑線,“微微,你當我不懂這些?!”

段雨微白了她一眼:“你不還是處麼?這種事情你能懂多少?!你可知道,古時候女子出嫁前,當孃的可都是要對女兒說上這些事情呢!”

“你不是我娘啊,親愛的!這種事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懂,k?”

“但你也要學點技巧啊,在牀上總不能老讓男人佔優勢好吧?!”

“怎麼說得你好像很懂似地,你不也是處麼?對這種事情這麼有研究?

“書上說的,女人偶爾也要佔優勢,並且要強勢,欲擒故縱,不易征服,男人更喜歡!太容易就讓男人得到了,沒激情,懂麼?”

“.….…難不成我跟慕亦塵洞房的時候,還要打上一架?!那麼喜慶的日子,小倆口打架,這個也太煞風景了吧?”

“拜託,洞房花燭夜啊,你想就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

“.… …什麼平淡不平淡的,慕亦塵能對我手下留情就不錯了!”那匹狼,早就磨尖了牙齒,恨不得早點把她吃掉呢!

“妞,記住,女人在牀上,不能什麼都不做逆來順受,要調情要反擊!

“你還真研究得這麼透徹啊!哪天你自己也親自實踐?”

“我還早着呢,等找到我覺得值得付出的男人了,可以試試。”

“好吧,你慢慢學習,我去找爺爺說說話,我明天就要嫁人了,他老人家肯定捨不得!”

“去吧!”

雖說明天大婚要早起,可蘇念卿躺在牀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睡在一旁的段雨微忍無可忍,按着她的肩膀不准她再動一下,“妞,姑奶奶我明天還要給你當喜娘,你消停點兒!”

“我睡不着啊!”拿着手機,蘇念卿懊惱的坐起身,真失眠了!

“得,給你老公打電話去,讓她安慰安慰你寂寞的心!完了就給老孃乖乖休息!”

“哦!”拿了手機,她輕手輕腳的走到陽臺上,調出號碼給慕亦塵撥了過去。

那頭的人接起電話,開口的第一句,依舊是溫柔醇厚的兩個字:“老婆

“ 慕亦塵,我睡不着!”

“睡不着也要休息,明天一整天都會很忙,乖乖聽話,嗯?”那頭的人似乎是知道她煩躁的心思,柔聲哄了好一會兒,總算把人哄回去睡覺了。

這並不是她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場面,但是這一次,她卻意外的世面了!

當初爲楚斯寒披上婚紗,她的心情喜悅而略帶哀傷,而這一次,她卻是期待中帶着幾分緊張,慕家不是普通的家族,單是那天寫請柬的時候,她就已經很清楚宴請了那些大人物。

雖然從小就跟在爺爺身邊,見過各種各樣的大場面,可這一次是她的婚禮,她和慕亦塵是主角,萬衆矚目的時刻,說是不緊張也是騙人的!

想起掛電話的時候慕亦塵說的話,她又不由得揚脣微笑,焦躁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他說,別怕,有我在你身邊!一直都在。

婚禮當天,蘇家大院一早就熱鬧了起來。

五六個髮型師化妝師和服裝師在預定的時間抵達,帶着禮服和工具箱上樓給蘇念卿化妝換衣服。

趁着給新娘子上妝的空隙,服裝師小心翼翼的把禮服拿了出來,套在架好十字架子上避免褶皺,紅豔的一套古風秀禾服映入眼簾。

從鏡子上看到禮服掛出來的樣子,蘇念卿好奇的轉過頭來,“能不能把禮服帶過來讓我看看?我還沒見過禮服的樣子呢!”

“是嗎?”服裝師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新娘子連自己的禮服都沒見過,這恐怕有些奇怪吧?!

“是啊,我們工作忙,慕亦塵沒讓我試穿,所以我也不知道禮服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

“原來是這樣,其實這個龍鳳繡的秀禾服是不能試穿的。”服裝師一邊說着,一邊把架子推了過來。

“爲什麼不能試穿?不試穿怎麼知道衣服適不適合自己呢?”擡頭,她看着那位年輕的女髮型師,不解的眨了眨眼。

“繡有龍鳳的裙褂,有 穿一次,嫁一次,的意思,所以慕先生不讓您試穿也是對的。”

“原來是這樣!”看着面前大紅喜慶的秀禾服,蘇念卿不由得眼前一亮,這個禮服跟她在電視上看到的不一樣,樣式很特別!

旗袍圓領式上衣,袖子是三幅三層的寬大袖口,每一層的袖沿邊上都用金線刺繡着精緻的花鳥圖案,而且每一層的袖子顏色都不一樣,紫色貴氣,紅色喜慶,黃色富貴,細細一看,竟然能分辨出來有鴛鴦和蝠鼠這些寓意吉祥的東西。

偏向右腋下的盤扣邊繡着立體而精緻的龍鳳,線條優美而富有動態,金色的浮雕效果,讓整件衣服看起來更加唯美而富有層次!

上衣下面的裙子是設計獨特的水波腳衣襬,裙襬上刺繡着立體的牡丹和石榴,圍繞着裙襬而繡,繡工精細而生動!

正前方墜着一條長形腰褂,上面繡着五隻可愛的小蝠,她記得小時候外婆跟她說過,五隻蝠鼠代表的寓意是五福臨門。

摸着衣角上柔軟的布料,她不解的問:“這是絲綢嗎?”

“這是雲錦哦!舊時候雲錦可是用於皇室龍袍冕服的料子呢!現在雲錦申遺成功了,但是卻沒辦法大量生產,因爲織造雲錦很費工夫,你看這些暗綠色的部分,這些用的不是絲線,而是孔雀的羽毛,這樣能夠更加完美的呈現特殊的浮雕嵌式的立體效果。所以,雲錦比一般的絲綢更加珍貴,而且珍稀。”

“是嗎?”聞言,蘇念卿將信將疑的看着面前華麗的禮服,“聽你這麼說,那這套秀禾服價格不菲了?!”

“可以說是價值連城,倘若博物館開展覽,這個禮服可以拿出來展覽了!但是這些精細的繡工,就不是機器能繡出來的,我們那邊繡娘刺繡的話,起碼也要好四五個月!”

“四五個月?”她和慕亦塵認識的時間並不長,按着時間往前推,這套禮服繡制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想着怎麼把她拐到他們家戶口本上去了嗎?

這男人,怎麼可以這麼腹黑!

“是啊!不過,若說價值連城,這頂鳳冠更是價值連城!”服裝師笑着從箱子裡拿出一頂亮金色的鳳冠,一臉羨慕的看着蘇念卿,“漂亮吧?”

從她手裡把鳳冠接了過來,整個鳳冠不重,但是卻做工精巧,掐絲鏤空的工藝甚是精緻,正前方展翅飛躍的鳳凰,層疊有致,翅膀上綴着清透的紅水晶,躍躍欲飛。

鳳凰嘴裡銜着一刻紅寶石,其他周邊點綴着鏤空雕花和紅珊瑚,額前墜有金色的流蘇,密集得正好遮住整張臉,華貴璀璨,精緻耀眼。

這頂鳳冠跟她在段雨微筆記本上看到的傳統鳳冠不一樣,沒有那麼誇張也沒有那麼沉重,甚至連大小尺寸都是按着她的頭圍來設計的,重量很輕,不會造成脖頸的負擔。

很美很華麗,從顏祈手裡出來的東西,果然都是精品,可卻是昂貴得嚇

手裡的這個鳳冠,倘若是用純金打造的,那麼價格定然不低,再加上珍貴雲錦製作的秀禾服,兩件東西加起來,她幾乎不敢猜測價格是幾位數!

慕亦塵這是在燒錢嗎?!一輩子只穿一次用一次的東西,用得着這麼奢侈?!

“蘇小姐您真幸福,有個這麼好的老公,我們今天一定讓你變成天底下最漂亮的新娘子!”看了看時間,服裝師一邊招呼髮型師設計髮型,一邊從箱子裡拿出繡花鞋和手鐲玉飾。

換衣服的時候,段雨微已經化好了妝換好了衣服過來,見着蘇念卿穿着秀禾服的模樣,一臉欣賞:“真漂亮!古色古香的像古時候水鄉的大家閨秀!等會慕亦塵看到你,也會被你迷住的!”

“少來了!”掃了眼她身上略微簡單的秀禾服,蘇念卿微微眯眼,“微微,你穿古風衣服也挺有味道的嘛!我以爲你喝了這麼多年洋墨水,已經被薰陶得成半個洋人了呢!”

“話不能這麼說,我也是很愛國的”

掃到桌子上的鳳冠,段雨微拿過來仔細看了看,明豔的臉上神情認真:“嘖嘖,慕亦塵爲了把你娶到手,還真是下了大手筆啊!”

“什麼意思?”蘇念卿轉頭,不解的看着她。

“單是這顆紅寶石就價格不菲了,更別提這些紅珊瑚和全金的掐絲工藝了!”

“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慕亦塵雖然有副業,可也不至於太奢侈吧?

“好歹我也有珠寶鑑定師的證書好吧?”段雨微白了她一眼,而後很快又笑了笑,“沒關係,結婚一輩子只有一次,奢侈點沒事。這才側面更可以證明,慕亦塵很愛你!”

“ 你覺得愛一個人能用錢來證明麼?”蘇念卿無語的白了她一眼,任由着髮型師替她弄好頭上昂貴的鳳冠。

按着她估計,身上的這些東西肯定不下幾百萬,幾百萬的東西穿在身上,這感覺,真不舒服!

“那不一定啊,有些女人就喜歡虛榮,有些不喜歡,我想,慕亦塵是想把你風風光光的娶回慕家,你就別想太多了,乖乖當你的新娘子就好了!”說着,她拿過一旁的繡花鞋,蹲下身替她穿好。

“今天會很累,不過你別擔心,我們都在你身邊,不會有問題的!”

“嗯嗯,謝謝你,親愛的.….…”

“起來走兩步看看,等會花車就到了!按着規矩,新郎不能來接,只能由我這個喜娘送你過去了。”

“嗯!”點點頭,蘇念卿擡眸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有些驚豔有些愕然。

金色的鳳冠,細線般垂墜的流蘇遮蓋着女子嬌柔而羞澀的臉,稍微動一下流蘇搖曳,嬌顏欲露。

一襲貴氣而喜慶的裙褂穿套在自己身上,莊重典麗、繁而不亂,在這古典的禮服襯托下,自己原本驕傲的性子被掩飾得完美無疑,整個人看起來比以往端莊秀氣,亭亭玉立又不乏羞澀的美感!

緩緩回神,她深吸了口氣,轉頭看着身後站好等候的化妝師服裝師和段雨微,微微一笑,垂墜的流蘇下,若隱若現的嬌顏揚起美麗的弧度,她朝段雨微伸出手,似是做好了準備,“我們走吧!”

“好!”走上前,段雨微把喜帕蓋在她頭上,挽上她的手,帶着她出門

雖然她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麼,但是她相信,她不是一個人。

兩方老爺子有令,取消了花轎,免得造成交通堵塞,改派了轎車來接。

加長型轎車裡,蘇紹琛以父親的身份送她去酒店,從頭到尾,蘇紹琛只是對她說了一句話:“念念,要幸福。”

握着手裡的玉佩,蘇念卿點點頭,輕嗯了聲。

釣魚臺國酒店。

這一天,酒店迎來了一場隆重而奢華的中式婚禮。

車子抵達酒店門口的時候,慕亦塵帶着一衆發小早已等候在了那兒,段雨微扶着新娘子從車裡下來,擡眸掃了眼出來迎接的新郎官,她不禁打量了一眼,略微有些訝異,今天的新郎官,比她想象中的更要好看!

沒有誇張的頂戴花翎,也不是狀元郎的喜慶的蟒袍玉帶,反倒是一身精簡的深黑色的立領中山裝,衣服左肩繡有黑色的盤龍,修長的身姿在深色系的衣服襯托下,更顯清雅,簡單之中透着一股天生高貴不凡的氣息。

帶着牽巾過來,慕亦塵禮貌而客氣的朝身後的蘇紹琛點了點頭,把手裡的牽巾遞給蘇念卿,趁機壓下頭低聲說了句:“別緊張,只是儀式而已,我會在你身邊。”

蓋頭下的人點了點頭,在她執起牽巾的時候,他才放慢了腳步帶着她往酒店走去。

一路紅毯,似乎沒有盡頭。

蓋頭下,蘇念卿看着腳下的紅地毯,還有自己搖曳的裙襬,抓着牽巾的手微微有些顫抖,身旁段雨微攙扶着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知道慕亦塵在前邊帶領着自己,她愈發小心翼翼,這麼一段不算長也不算短的路,她走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認真!

踏進會場,清亮古典的民族風音樂傳來,耳旁依稀有不少的聲音,她不知道周邊有多少人在看着他們,更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只是下意識的緊張!

這時候,儐相(也就是現在司儀)開始主持儀式,按着規矩,邁了火盆,跨了馬鞍。

聽着司儀饒舌般的祝賀語,蘇念卿突然覺得有些意思,整個人反倒是不緊張了,在段雨微的攙扶下,開始拜堂儀式。

一切幾乎都是按着電視劇裡的套路來,可漸漸地她卻不覺得自己是在演戲了,一起點着喜桌上的香燭後,儐相開始念“一拜天地”時,周遭開始安靜了下來,第三拜父母的時候,慕太后和慕政勳上前把人攙扶起來。

段雨微地上喜杆的時候,周遭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原本只是覺得好玩的一場中式婚禮,進行到這裡時,大家似乎都被感染了,漸漸嚴肅起來

挑開蓋頭,慕亦塵看着面前嬌柔羞澀的妻子,原本平和的心海,頓時被蕩起了陣陣漣漪。

搖曳盪漾的流蘇後,嬌顏明媚,擡眸看向他的時候,帶着幾分羞澀,幾分瀲灩。

透過搖曳的流蘇,她擡眸看着面前溫潤清雅的男子,不是想象中滑稽的大紅禮服,也沒有誇張的頂戴花翎,一套精簡的深黑色中山裝,把這個男人所有的尊貴不凡彰顯了出來。

他總能給自己一份驚喜,不論是在她的禮服上,還是他的。

從剛開始對繁複婚禮頗有微詞,到如今,她不得不相信,慕亦塵所做的一切,都不會有多餘。

兩人面對面,無聲的互看着,即便只是個旁人,都能被那溫柔而安靜的注視給感染,甚至融入到他們間濃情蜜意的氣氛裡。

司儀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兩人緩緩回神,很有默契的淺笑着,互贈結婚信物的時候,她擡手把手裡的玉佩給他遞了過去,而他則把一個翡翠鐲子套在了她的手腕上。

收起玉佩,酒店的旗袍美女端着茶過來,準備給父母獻茶。

蘇念卿下意識的朝女方父母坐着的地方望去,梅君如還是沒有來,座位上坐着的是舅舅和舅媽,雖然遺憾,可卻也無可奈何。

過去的那些恩怨,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化解,強求不來的東西,只能隨緣了。

給慕太后敬茶的時候,慕太后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打量,稍微停了幾秒,點點頭一臉滿意,這才端起杯子喝茶。

每一件事,每一個禮節,蘇念卿都用心去做,沒有了緊張,也沒有了懼怕,彷彿只要慕亦塵在身邊,她就能安心下來。

喝完交杯酒的時候,臺下慕亦塵的一衆發小開始起鬨,很是和諧的聲音代表着同一個念頭:“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本來中式婚禮由不得他們這麼鬧,既然他們活絡起了氣氛,司儀也笑着鼓勵這對完美而甜蜜的新人。

緩緩擡手,慕亦塵把鳳冠上的流蘇別到耳邊,完美而羞澀的嬌顏映入眼簾,他看着她,眉角上揚,眸光溫柔瀲灩,俊彥的臉上帶着從未有過的期待和愉悅。

156章

璀璨燈光下,鳳冠閃爍着星星點點的光,微微擡眸,捲翹睫毛下澄澈靈動的貓眼兒,漾起纏綿悱惻的盈光,這一刻笑靨如花。

耳旁迴盪着賓客的歡呼聲和鼓勵聲,而她的眼裡,卻只有他一個人的身影,溫潤清雅的臉,深邃幽沉的眸……

猶記得,這個男人對自己說過的最動人的情話,念念,我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

那一刻,漫天的夕陽在他們身後綻放,醇厚的嗓音融在安靜的巷子裡,她的心,也爲之輕顫。

追逐了那麼久,終於明白,也終於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愛情,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正當她看着他發愣的時候,俊臉湊近,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隨之脣上一緊,柔軟而涼薄的脣貼上了她的,繾綣溫柔,那雙深邃的黑眸,憐愛而寵溺。

寬大的衣襬下,一雙手緊緊地攥着,沒有抗拒,也沒有躲閃,她甚至不敢動一下!

只是下意識的,有些緊張。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吻,她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

鬆開的時候,慕亦塵還沒站直身,臺下不知道誰開了口:“再來一個!

“再來一個……”有人回神過來,跟着一起吶喊!

轉過頭,慕亦塵眸光溫柔的看了臺下的人一眼,禮貌的笑了笑,倒也應了他們的要求,這一次比剛纔吻得更深,更久,直至臺下有人數起了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

“四三二……一……”唯恐天下不亂的一羣人放慢了倒計時的速度,更是把全場的氣氛推到了高潮!

有人拍手,有人鼓勵,有人吶喊,有人倒數,場上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微微瞪着眼,蘇念卿沒好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在這種境況下又不好反抗,只能默默地呼吸着,晶亮的貓眼裡閃爍着蠱惑的光,看得某人一陣心神盪漾。

終於,倒計時完畢,慕亦塵緩緩抽身,離開的時候,他偏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別緊張,交給我就好!”

轉過身,他從司儀那兒接過麥克風,牽過她輕顫的小手,鎮定而自信的對她點了點頭,帶着她正對着全場賓客,開始新郎的答謝詞。

站在臺上,全場矚目,蘇念卿緊張的抓着慕亦塵的手,寬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顫抖和緊張,擡頭正對着臺下一衆賓客的時候,明豔的臉上掛着溫柔而羞澀的笑容。

她這才發現,左右兩側的賓客,視覺顏色對比鮮明,黑一片,綠一片在兩側玻璃窗上的紅綢襯托下,有些花團錦簇的感覺。

視線不經意落在左側主桌的那幾桌客人身上,清一色的綠色軍裝,一個個英姿威武,還有不少不少鬢髮斑白的老爺子,肩上的肩章立着三顆星,即便只是掃上一眼,都足以看出身份非凡。

場上的軍人足足佔了三分之二,這麼一場婚禮,如今看來所代表的不僅僅是一個儀式,更是慕家的榮耀!

看着臺下衆多的目光,她很清楚,這是她的婚禮,也是她和慕亦塵的舞臺,此刻該有的表情不是淡然,而是待嫁女子的嬌羞靜雅。

耳旁傳來慕亦塵清雅的嗓音,禮貌儒雅:“尊敬的各位來賓,各位親朋好友,大家好!非常感謝大家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

新郎答謝詞說完後,司儀代替新郎說了幾句結束語,在熱烈的鼓掌聲中,把兩位新人送下臺,開始節目表演。

婚慶公司邀請了幾個明星過來演唱,還特意請來了幾個唱軍歌的青年歌唱家,耳熟能聞的響起的時候,新人已經退場。

從會場出來,慕亦塵帶着蘇念卿來到釣魚臺的十八號樓的總統套房暫時休息,等待表演結束後開始宴席。

十八號樓外型爲仿明式建築,位於釣魚臺中央位置,在中心湖北側。

中式總統套房古色古香,仿明式裝飾和內設,頗具皇家氣派,典雅華貴的古建築外觀氣勢恢宏,圓明園鎏金銅獅座於大門兩側,樓外處處是中國古園林美景,和中式婚禮相襯相映,完美而貴氣。

牽着她的手,兩人從鬱鬱蔥蔥的銀杏樹下走過,總統套房距離宴客的地方有一點距離,分立兩邊,安靜的室外遠離了會場的熱鬧和喧囂。

千層底的繡花鞋踩在地上,聲音細微,略長的裙襬在地上搖曳,跟着他的腳步,她緩緩擡眸,前方倨傲頎長的身影讓她倍覺安心。

頓住腳步,她擡眸看着眼前的男人,咬着脣不說話。

轉過頭,慕亦塵柔柔的看着她,俊臉揚起淺淺的笑意,“怎麼了?”

她眨了眨眼,夕陽從樹後折射過來,照在她的鳳冠上,星光閃耀,她突然忘記了自己到底要說什麼了,只是這樣怔怔的看着他,沉默勝過了千言萬語。

隔着一步的距離,他同樣安靜的看着她,好一會兒,才神色自若的誇讚道:“慕太太,你今天真漂亮!”

剛剛在臺上,他沒機會說這樣的話,而如今,在這裡,在她面前,他從不吝嗇讚美。

而也如他所願,顏祈給了他一個美麗而特別新娘。

挑挑眉,她大方的接下他的讚美,或許只有在他面前的時候,她纔會顯露自己的真性情,“慕先生,我能問個問題嗎?”

“可以,不過你要先把稱呼改了。”他微微眯眼,不着痕跡的斂去了眸底的算計。

“慕亦塵……”

“嗯,不是這個。”

“親愛的……”

“也不是這個。”似乎不聽到那一聲老公他就不甘心一般,牽着她的手往總統套房走去。

“不是這個,那是什麼?”她眨了眨眼裝傻。

開門的手微微一頓,他轉頭看着她,偏頭湊到她臉頰邊,沒好氣的提醒:“老公。叫聲老公來聽聽,我就回答你想問的問題。”

“……不是你自己說的,老婆的話就是聖旨嗎?!”她拿眼瞪他,晶亮的貓眼,絲絲蠱惑。

“是聖旨沒錯,但是你想問的是問題,那就要另當別論了!”

推門進去,她突然快一步擋在他面前,搖曳的裙襬揚起一道紅弧,鳳冠下,精緻的小臉揚了起來,倔強的看着他,“是不是我喊了,你就從實招來

關上門,慕亦塵不緊不慢的靠在門邊,點點頭,俊彥的臉上噙着邪魅的淺笑。

咬咬牙,蘇念卿走上前,也不知道是打哪裡來了一股勇氣,突然伸手環上他的脖頸,妖媚又蠱惑的湊到他脣邊,一副引人犯罪的模樣挑釁着跟她討價還價的男人,媚眼如絲,嗓音嬌柔而帶着挑逗:“老公……”

這一聲老公剛喊出口,慕亦塵頓時輕顫了下,徹徹底底的後悔自己剛剛提出的要求!

眼前的小妖精微微仰着頭,嬌俏的鼻子和他的鼻尖磨蹭着,灼熱而惑人的紅脣在他脣間若有若無的掃過,任是男人都難以抗拒這樣的撩撥!

一雙深邃的暗眸鶩自沉了下來,俊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僵硬,看向她的眸光漸次燃起了火焰!

其實,這樣媚惑的姿態在她做來,不僅帶着幾分豁出去的念頭,還有幾分不甘和孩子氣的任性,雖然是對他的挑釁,可他卻被這一擊正中靶心!

這個小巫婆就是有本事在某些時候,在他身上點着了火,還拍拍屁股走人,任他自生自滅!

下一刻,他突然伸出手扣住她的後頸,毫不客氣的吻了上去

涼薄的脣霸道的貼在她的脣上,靈動的舌尖頂了進去,不顧她的閃躲,攻城掠地,佔盡她嘴裡的每一絲甜美……

似乎是把火點着了,某人不容分說的加深了這個吻,灼熱而霸道的氣息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幾乎透不過氣來!

在她正要回應他的時候,他卻突然擰起眉,緩緩鬆開,結束了這個足以野火蔓延的吻,深吸了口氣,他看着面前嬌豔魅惑的小女人,好氣又好笑,“夫人,等會還得出去開席,我可還不想把新婚夜提前結束了,不急,我們有一晚上的時間!”

“……”紅着臉,她輕哼了聲,轉頭走到客廳,在檀木沙發上坐了下來,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此刻的尷尬。

坐到她對面,慕亦塵一臉欣賞的看着對面端坐的身影,配着身後古樸的屏風,他突然覺得眼前的女人,美得像一幅畫。

一副古代大家閨秀的美人圖。

拿出手機,他把鏡頭對焦在她身上,漫不經心的問:“你剛剛想問什麼

擡起頭來,她這纔想起正事,眨了眨眼看着他,“你知道我的禮服叫什麼嗎?”

“嗯,秀禾服,怎麼了?”

“用的什麼料?”

“雲錦。”他擡起頭,似乎明白過來她想說什麼,不禁笑了笑,保存好手機上偷拍到的圖片,起身朝她走了過來,柔聲解釋:“有些東西,一輩子只有一次,我並不打算再結一次婚,所以即便奢侈,我也覺得理所當然。”

而理所當然的前提,是因爲那個人是她。

因爲是她,所以再奢侈,都不過分。

在奢侈,他也都捨得。

“什麼理所當然?這些東西都只能用一次,你不覺得很浪費麼?我又不是虛榮的人。”

“我知道,但是親愛的……”他扳正她正對着自己,眸光深情瀲灩,臉上的表情卻是認真而專注,“我希望,我給你的,都是最好的。”

他這輩子活了將近三十年,也就只是愛過這麼一個女人而已,只是一個而已。

所以再怎麼過分寵溺,怎麼過分縱容,都不爲過。

聽他這麼說,蘇念卿心裡油然一慟,從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即便有,她也不會相信有人會爲她這般付出。

而如今,卻有這麼個男人,真的給了她一整個天下,他才告訴她,我希望我給你的,是最好的。

感動和酸澀,在胸口涌過,她伸過手摟上他的腰,輕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老公,謝謝你!”

“傻瓜,夫妻之間,不需要這三個字的,知道嗎?”輕拍了拍她的背,不禁笑了笑,後面的這一聲老公倒是是她心甘情願的,聽起來就是這麼舒服

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從他懷裡掙脫,擰眉偏頭想了想,“看來,結婚以後,家裡的財政大權由我掌控才行!不然就你這樣,我們很快會流落街頭的

“好,聽你的。”柔柔一笑,慕亦塵一臉寵溺的摟着她站起身,“休息一下,等會開席了要敬酒,跟在我身邊就行,酒我喝,你只要做做樣子就好了。”

“你這麼護着我,你那羣發小肯放過你?!而且在場還有那麼多軍界元老,我做做樣子能矇混過去?!”

“在場的長輩雖然多,但是在酒桌上,長輩的都不會爲難晚輩的,爲難的只有那羣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沒關係的,有我在呢!”

“嗯!”點點頭,她乖巧的應了聲,“那要是敬酒的時候,你覺得自己喝不了了,告訴我好嗎?我替你喝!好讓你那羣發小看看,你老婆我也是很威武的!我不能永遠都躲避在你的翅膀下,你也可以讓我承擔一部分風雨,k?”

“好!”對於她的體貼,他也沒拒絕,“鳳冠重不重?要不要取下來?晚點開席的時候換一套龍鳳褂?”

“不要!這麼貴重的衣服,我聽服裝師說,穿一次嫁一次呢,既然一輩子只能穿一次,那我要穿久一點!”

“好!”他無奈的看着她,柔柔一笑,伸手把她摟到懷裡,像是擁住了此生最珍貴的東西一般,小心翼翼而滿足。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六點三十分,準時開席。

凌子澈親自過來請,臨出門前,一臉嚴肅的提醒慕亦塵:“來了個特別的賓客,你要小心應付。”

頓住腳步,慕亦塵微微眯起眼,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擰着眉問:“歐家的人?!”

“是歐老夫人。我不知道他是爲了你的婚禮大老遠過來,還是過來替她寶貝孫女撐場,總之,來者不善。你要小心!”想起那個一入場,就連慕老爺子都要起身來迎接的老夫人,凌子澈不禁擰起眉,隱隱覺得有些頭疼。

大喜的日子,老夫人過來喝杯喜酒也就罷了,可要是真來給她寶貝孫女討公道的,那就不是什麼好事了!

“我知道了!”微微收緊手,慕亦塵點點頭,俊彥的臉上依舊是一貫的雲淡風輕,彷彿是勝券在握,又彷彿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歐老夫人?是歐嘉芝的奶奶?”站在一旁,蘇念卿禁不住問道。

苦笑了聲,慕亦塵笑着解釋:“是啊,這個歐老夫人啊,不好應付呢!就連爺爺,也要讓她三分!”

“這麼厲害?”連慕老爺子都要禮讓三分,那得是多強悍的老夫人啊?

“你不知道,這個歐老夫人,她曾經是朝鮮戰役中國軍隊某軍長的夫人,後來一直是民主黨派人士,這次恐怕是建黨節受邀回京的,她回京,中央都得按着總理的級別來迎接,歐家三代在軍政界都有着很高的聲望,你可別小看她了,她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還沒老糊塗呢!尤其是對歐嘉芝,簡直可以說……寵上天了。”

“哦?聽你這麼說,那我更要拜見一下了!”

“她可是衝着你來的,你就不怕?”一旁,凌子澈沒好氣的調侃。

“有什麼可怕的,既然是衝我來的,我自然要大膽應付了!若是讓她覺得我不如歐嘉芝,那她老人家還不拿慕亦塵說事,說他怎麼這麼沒眼光看上我這種女人?!”

“我怎麼會沒眼光呢?我的慕太太,可不是一般人呢!”摟着她,慕亦塵笑得一臉自豪。

“……”對於這種自賣自誇的行爲,蘇念卿選擇無視。

踏進會場的時候,蘇念卿深吸了口氣牽着慕亦塵的手微微收緊,前方的人頓了頓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別緊張!”

“嗯!”點點頭,她跟在他身邊,臉上揚起淡淡笑容,落落大方的接受一衆賓客的目光洗禮。

行走在紅地毯上,一紅一黑的身影,郎才女貌,走在一起就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般,讓兩旁的賓客看得滿眼羨慕,讚美聲此起彼伏的在宴客廳瀰漫起來。

剛剛在臺上,距離隔得遠看不清新娘的樣子,這會兒從他們身邊經過,這才從恍惚中回神,驚羨聲再度響起。

人羣裡,傳來細細密密的議論聲:“哇……小蘇姐姐真漂亮哇!老媽,以後我嫁人了也要這麼漂亮!”慕絮兒挽着母親的手臂,羨慕的驚歎着。

“好好好……”疼愛女兒的母親一臉和善的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糾正她:“明天開始,你不能再喊小蘇姐姐了,要喊小嬸嬸,不能沒禮貌!”

“哦……知道了!”即便不願意,慕絮兒還是應了下來。

右側的賓客裡,蘇恩萱坐在蔣雅琴身邊,冷眼看着一身華貴的蘇念卿,扯了扯嘴角輕嗤了聲,一臉不屑,犀利的眸光裡迸射着絲絲嫉妒和厭惡。

剛剛她上洗手間的時候,聽到洗手間裡幾個化妝師在議論着蘇念卿這一身行頭,千萬價值的東西揮霍在只穿一次用一次的東西上,她不得不懷疑,慕亦塵這個市長,到底貪污了多少公民的納稅金,纔有這樣的能力給蘇念卿奢侈揮霍!

倘若真是這樣,那麼距離他翻身下馬的日子就不遠了!

到時候,她倒是要看看,慕亦塵這個不可一世的男人,該怎麼下臺!

想到這裡,她突然開始期待,期待蘇念卿想哭都哭不出來的日子!

轉過頭,她看向對面那張桌坐着的楚斯寒,見她看向這邊,剛想招手打招呼,卻沒想到,他的視線跟着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一對新人移動,那雙深邃的眸子帶着驚豔和震驚,那樣出神錯愕的模樣頓時讓她醋意大發!

一雙手緊緊地揪着膝蓋上的裙襬,尖銳的指甲透過薄薄的裙子扎進了大腿的肉裡,疼得讓她滿臉猙獰!

纖細的一抹紅影,從視線裡緩緩走過,楚斯寒端着水杯,視線不自覺的一棟。

他的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微笑的側臉,搖曳閃爍的流蘇下,那一抹嬌羞,是他所不曾看到過的,驚豔而美麗。

那一眼笑靨如花,羞澀嬌顏,他終於想起,在他第一次親吻她的眼角的時候,他在她的臉上看到過,幾分羞澀,幾分瀲灩,美麗得讓人怦然心動!

時隔多年,他記得那麼清楚,而如今,他卻是坐在這裡,看着她對另一個男人笑靨如花,這樣的感覺,讓他破天荒的開始……嫉妒!

倘若不記得,他恐怕不會這般幾近無法自控,正是因爲記得比誰都清楚,才更是難受。

看着那緩緩走上前的身影,他聽到有個聲音在耳旁一遍遍迴響。

“我曾經也擁有過……曾經也擁有過……”

所有的一切,僅僅只是因爲曾經。

也只有曾經而已。

《市長夫人》南宮晚晚

已經開席,因爲是中式婚禮,沒有伴郎可以替新郎頂酒,所以凌子澈和唐鈺修特別給他準備了“假酒”應付,免得這麼多賓客,半場都沒敬完就已經先醉倒了!

接過凌子澈遞來的兩杯“假酒”,慕亦塵遞了杯給蘇念卿,摟着她朝主桌的賓客走去。

擡眸時,蘇念卿一眼便看到,一衆綠葉中的一抹紅影,不禁微微愣了下,主桌坐着的都是老一輩的軍人,而且一個兩個軍銜不低,就連慕太后和慕政勳都只能坐在二桌,而那個穿着暗紅色唐裝的老夫人卻能坐在慕老爺子身邊,想來那應該就是歐嘉芝的奶奶,歐老夫人了吧?

雖然已經是白髮蒼蒼的年紀,可看起來並不顯老,威嚴的臉上掛着慈愛的光芒,可看向她的視線,卻是帶着幾分不客氣的打量和嚴肅,精銳的眸光透過老花眼鏡射來,讓蘇念卿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像是被盯住了的獵物一般,無處可逃。

走上前,慕亦塵禮貌的和一衆老一輩的長輩敬酒,蘇念卿略略掃了一眼這一桌子的綠意,尤其是肩章上代表榮譽的頭銜,不禁暗自驚歎慕家在京城的權勢和地位,果真是非一般人可以想象!

禮貌的給長輩倒了酒,蘇念卿繞回到慕亦塵身邊,摟着她朝一衆站起身的長輩敬酒,滿桌的長輩都站起身,說了客套的祝賀的話,豪爽的飲酒,也不過分勸酒。

一羣人裡頭,唯獨慕老爺子身邊的歐老夫人沒有站起來,其他幾位客人看向慕老爺子和蘇老爺子的時候,看到還坐着的歐老夫人,都不由得愣住!

蘇念卿下意識的握緊了酒杯,心想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繃緊了神經看向拄着柺杖緩緩站起身的歐老夫人,嘴上掛着僵硬的笑容。

“小老七,老婆子有個問題要問你!”歐老夫人略顯嘶啞而蒼老的聲音緩緩傳來。

老夫人一開口,原本熱鬧的宴客廳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看向備受尊敬的主桌這邊。

不遠處的筵席上,歐嘉芝見着奶奶起身,心裡大概也猜到了她的意圖,正想起身過去阻攔的時候,歐宇軒一把把她按在了椅子上,擰着眉朝她搖了搖頭。

奶奶的性子他們是知道的,倘若今天的事不能給她一個滿意的答覆,恐怕到時候兩家都會鬧得沒了面子。

“老夫人您請說,晚輩定然聆聽您的教誨!”點點頭,慕亦塵禮貌應聲,謙恭的模樣沁着渾然天成的卓絕氣息,倒給了歐老夫人一個不錯的印象。

“我們嘉嘉到底哪裡不如這個女人,爲什麼你寧願娶她,都不肯看我們嘉嘉一眼?!論家世背景,她哪裡配不上你了?!”

老夫人果然是老夫人,一開口就直切話題,也不跟慕亦塵廢話,更不看是什麼場合,有什麼說什麼,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

此話一出,全場的人忿忿議論了起來,有賓客不瞭解實情的,忿忿看向蘇念卿和歐嘉芝,最終把視線落在當事人慕亦塵身上,等着他的回答。

難怪歐老夫人一把年紀了還來參加一個晚輩的婚禮,原來是替寶貝孫女兒討個公道來的!

只是,現在是婚禮現場,確實不適合談論這種話題,可偏偏老夫人就是這個性子,正是因爲了解她老人家的脾性,所以整個慕家的人都安靜的坐着,誰都沒有上來勸說,就連坐在老夫人身邊的慕老爺子也都是沉默低調。

看着這副架勢,蘇念卿真不明白他們到底是不敢上來勸,還是相信慕亦塵有這個能力處理好問題,不過不管哪一種,都讓她擔憂。

“老夫人想知道爲什麼是嗎?晚輩可以當着大家的面,再解釋一遍。歐小姐論家世背景才華樣貌每一樣都很優秀也很出色,但是,我更相信緣分的安排。我和我的慕太太很早就認識,在過去的五年裡,我從沒有忘記過她,不管她是在天涯還是在海角,即便只是聽到一個想念的念字,我都會想到她。雖然說愛情不分先來後到,但是,我只有一顆心,給了她了就給不了另外一個女人。即便那個女人家世背景樣樣都比她出色,都一樣,我愛她,愛的就是她的全部,不論富貴貧窮,愛了就是愛了,不愛就是不愛,容不下一點點的猶豫和敷衍。倘若是這樣,那麼對念念對歐小姐都不公平!”

頓了頓,他微微站直身禮貌的朝神情嚴肅的老夫人躬身見禮:“請老夫人諒解,感情的事,強求不得!”

如此謙恭優雅,言語之間更是鏗鏘有力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絲毫沒有迴轉的餘地,這人雍容大度的男人彷彿帶着某種凌駕於凡塵之外的魄力,讓會場的氣氛都倒向了他這邊,就連質問指責的歐老夫人,也都不禁讚賞的眯起了眼。

勾起酒杯,慕亦塵禮貌的朝老夫人敬了敬酒:“感謝老夫人遠道而來參加晚輩的婚禮,這杯酒敬您,願您長壽安康。”

喝了半杯酒,慕亦塵擡眸看向並不想就此完事的老夫人,安靜淡雅的等着她開口,可誰知,她卻轉頭把目標對準了蘇念卿,深深看了眼:“小丫頭,凡事總站在男人身後可不好呢!”

慕亦塵正要開口,蘇念卿忙拉住他,淡然的轉過頭朝他笑了笑,安定而自信的眸光熠熠璀璨,“我會處理!”

不管他是否同意,她轉頭看向歐老夫人,禮貌的躬身見禮,美麗的嬌顏上揚起淡淡的溫柔,“老夫人教訓的是,晚輩也一直相信,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後,都有一個默默付出的女人,我願意當那個女人。”

輕笑了聲,老夫人冷聲提醒:“男人想要爬得更高,靠的是關係和人脈,背後的那個女人所謂默默地付出,不過是平日裡瑣碎的小事,茶米油鹽醬醋茶罷了,未必對他的成功會有幫助。”

“也許現實真如您說的這樣,但是我瞭解我的丈夫,他不是那種需要依靠女人獲得成功的男人。女強人很好,曾經我也是個女強人,爲了自己的夢想努力拼搏,可到頭來,在別人眼裡我卻是驕傲自大,目中無人的人。老夫人您也是女人,您或許並不瞭解現在的男人,除非是迫不得已,心氣清高的男人,通常都不喜歡依靠女人,因爲,這是男人最後的自尊。而我的丈夫,恰恰是屬於這一類……不喜歡靠女人的男人。晚輩在事業上或許不如歐小姐,家世背景也不如歐小姐強大,但我是用一顆心去愛人,即便是柴米油鹽醬醋茶這些生活上瑣碎的小事,我也願意爲他洗手作羹湯,只是想讓他在歸家的時候,家裡還有一盞燈等候着。”

這些平凡而瑣碎的幸福,也許很多人沒有珍惜過,甚至不曾在意過,可她卻深深的期盼着,甚至是在努力着,只是希望過一段平凡而自在的生活。

身邊有自己愛的人,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讓她爲之奮鬥的夢想,這些,就夠了。

聽到她說的這些話,不知道哪一桌的客人開始鼓起了掌,旋即帶動了更多的人鼓掌,整個宴客廳頓時在掌聲中沸騰了起來!

157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心,還是蘇念卿這番話打動了在場不少男人,掌聲一直延續着,拍手的人似乎都不願停下來,會場的氣氛倒是協調而配合,給足了慕亦塵面子,也給足了慕家面子!

聽着蘇念卿說的那些話,安坐在母親身邊的楚斯寒緩緩收回視線,桌子底下,一雙手擱置在腿上緊握成拳。

她說的沒錯,那是男人最後的自尊,可是在過去那麼多年,他從不曾想過要依靠她來獲得成功,而她卻肯爲他做那麼多的事,每一件在過去的日子裡,都時刻刺激着他屬於男人的驕傲。

倘若……倘若她也能像現在這樣,對他說出這樣的話,對他說她願意站在他身後,成爲他身後的女人,即便只是粗茶淡飯他也願意。

可是,她沒有,而他也未曾珍惜,這一切的一切,都再回不到從前。

天意弄人,他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到,而她想要的,他也從來不曾給予。

如今,看着她對另一個男人溫柔微笑,收斂了所有的驕傲和強勢,這些他曾經所盼望的東西都一一實現了,遺憾的是,他已然不是她身邊的那個人

爲什麼……他想不明白,爲什麼對慕亦塵她就可以卸下所有的一切,對他卻偏偏那麼驕傲,那麼強勢得讓他覺得自己的自尊備受欺壓,爲什麼她就不能在自己面前柔弱一點?

倘若如此,他們或許……不會走到今天這個境地。

想到這,他心裡深深的涌出一陣又一陣的不甘和怨恨,甚至是嫉妒,嫉妒着那個得到她溫柔,得到她所有一切的男人!

緊握成拳的手背上,溫柔的手覆了上來,他緩緩擡眸看着身旁的母親,倔強而驕傲的俊臉上,掠過輕微的哀傷和不甘。

“不管是嫉妒也好,羨慕也罷,很多事情,一旦你放手,都不會有如果,也不可能重新開始。”看着他,楚媽媽柔柔的開口提醒,沸騰的掌聲中,她的聲音微涼,聽在耳裡卻有嚴肅的意味。

時至今日,她的寶貝兒子即便是後悔,也都是於事無補。

當初是他先轉身不要念念,如今再後悔,已然太遲。

有些東西,一轉身,就是一輩子。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在慕亦塵的點頭示意下,周遭的掌聲漸漸停了下來,他擡眸看向對面不知何時已然露出讚賞神情的歐老夫人,驕傲而自豪的摟着懷裡的嬌妻,站出來化解彼此之間的這段不愉快。

“我很高興我的太太這麼瞭解我,晚輩也很慶幸她不是那些虛榮的女人,晚輩求的不是那些榮華富貴,也不是政績康途,只是想要一角安寧,一記溫暖,一個愛人,一個家。還望老夫人您能諒解!”

其實剛開始,他也沒想到她會說這些話,而且還說得字字鏗鏘,字字深得他心意。這段時間,他們住在一起,他從不曾聽到任何情話從她嘴裡說出來,更不曾看到她這般維護自己,可以說,她是把自己保護在一個安全的範圍裡。

但是,今天她卻說,她願意爲了他做他身後的女人,也願意爲他洗手做羹湯,聽着這樣的承諾,他比誰都清楚,她是在以一個妻子的身份,給他承諾。

清潤溫雅的嗓音不帶任何質問或是反擊,反倒是這種上善若水任方圓的解釋,字字鏗鏘,字字戳在人心頭上,讓刁難的一方再也站不住腳!

主座上,老夫人拄着柺杖站着,即便年邁,身子骨也還是硬朗,原本咄咄逼人的語氣嚴肅的神情,此刻在慕亦塵和蘇念卿這麼一番話的感染下,倒也緩和了臉色,金邊眼鏡下,依舊精銳的眸子閃爍着讚賞的光芒。

“小老七,你娶了個好妻子!這個小丫頭說話都說到我心坎上去了,今天看到你們小倆口這般恩愛,老婆子我也算是明白了。”

“謝謝老夫人諒解!”婚禮上,新郎的大度,直接彰顯着局勢的發展,所以慕亦塵依舊是一貫雲淡風輕,把一切都掌控在運籌帷幄之中,不讓這樣突如其來的挑釁擾亂婚禮。

轉過頭,歐老夫人看了看右側的一身軍裝蘇老爺子,略有感慨:“蘇老啊,你這個寶貝孫女兒可沒白疼!我那孫女兒要是有你孫女一半懂事就好了

“讓你見笑了,念念一直都是我的驕傲。”蘇老爺子看了歐老夫人一眼,笑得和善而慈愛,客氣而滄桑的臉上,掛着祥和的笑容,沒有惱怒也不介懷,可謂是真正的蘇家大度。

歐老夫人呵呵笑了聲,側着身子看向身旁同樣一身軍裝的慕老爺子,拄着柺杖緩緩從座椅邊走了出來,輕拍了拍老爺子的肩,“慕老,得了這麼個出色的孫媳兒,你以後有福了!呵呵……”

“謝了!這是我寶貝孫子的福氣,也是慕家的福氣纔是。”慕老爺子一臉讚賞的看着蘇念卿,滿意的點了點頭。

時至今日,他算是明白了,他的寶貝孫子的眼光,真是不錯!

繞過賓客,慕亦塵禮貌的扶着歐老夫人出來,旁桌的歐嘉芝和歐宇軒忙上來攙扶,看着面前依舊清雅俊彥的男人,歐嘉芝一臉歉意的看着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此時此刻還能說些什麼。

奶奶會替她出頭,其實她自己也沒想到,只是她真的是太愛他了,愛了這麼多年,不管做什麼都放不下放不開,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命中註定的孽緣,註定了要糾纏她一輩子!

一旁歐宇軒略帶歉意的朝慕亦塵點了點頭,“很抱歉,給你添麻煩了!

“沒關係。”雲淡風輕的三個字,聽起來似乎是真的沒關係,可越是如此,越是讓人覺得,兩家之間的關係,就這樣因爲這三個字給拉遠了。

睜着眼,歐嘉芝深深的看着他,那一聲對不起,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

她怕她說出口了,她就真的輸了。

她捨不得啊……真的捨不得……

愛了這麼多年,怎麼可能輕易說放下就放下?

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掃了眼身旁固執的歐嘉芝,歐老夫人微微嘆了口氣,“緣分的事,強求不得,嘉嘉,鬧也鬧過了,也該收手了!”

無奈的搖搖頭,老夫人轉頭看着慕亦塵和蘇念卿,“小老七,我們給你添麻煩了,老婆子我喜酒也喝了,晚點還要回天津,就不多做停留了。你小子娶得這麼好的妻子,要惜福!”

“是,晚輩謹記老夫人教誨。”摟着懷裡的嬌妻,他認真而禮貌的笑了笑,轉頭看着懷裡的小女人,溫柔繾綣:“一定好好珍惜!”

“小丫頭,你的福氣在後頭,好好珍惜!”

“是,老夫人!”點點頭,蘇念卿禮貌的應了下來,擡眸的時候對上歐嘉芝疼痛而怨恨的眼神,下意識的靠在慕亦塵懷裡尋求依靠。

冷冷看向歐嘉芝,慕亦塵依舊是那雲淡風輕的笑臉和清冷而涼薄的語氣:“慢走,不送!”

那樣清冷的眼神比以往更多了一份距離,生生把彼此拉得更遠更遠,看得歐嘉芝一陣心痛,咬了咬脣,她艱難的別開頭,那一聲祝福,依舊無法說出口,抑或是說,那並非是她想說的。

祝福自己心愛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她還沒有那麼寬容大度。

一場鬧劇落幕,原本安靜的宴客廳再度熱鬧了起來,筵席開始,從主桌敬酒敬了一圈下來,蘇老爺子和慕老爺子得到的羨慕幾乎比新郎新娘的祝賀更多,剛看了出好戲,一對新人巧妙的化解了矛盾衝突,實是伉儷情深。

敬到第二桌的時候,慕太后站起身,給他們倆介紹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這位是林澤盛林委員長,老七應該見過了,倒是念念你,要好好認識一下,他也是你媽媽的好朋友。”

聞言,蘇念卿微微愣了下,轉頭看向一旁的宋振遠,在得到他點頭認可後,她才緩緩轉過頭來。

擡眸看着慕太后身邊的男人,斯文儒雅,五十出頭的樣子,保養得很好,清俊的臉上看不到多少歲月風霜,西裝筆挺的樣子看起來倒像個學識淵博的學士教授。

這麼年輕就坐上了這麼高的位置,真是讓人不可思議!

只不過,對上那雙打量她的雙眸時,讓她不自覺的有些懼怕,這雙眼睛深沉而精銳,看着她的時候,有專注的打量也有她看不透的意圖,他彷彿是在透過她,看着另外一個人?

猛地回神,她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被她抓得一緊,慕亦塵緩緩鬆開手把她摟入懷中,淡雅的迎上林澤盛精銳的眸光,禮貌而不失修養的開始敬酒轉移視線:“難得林委員長百忙之中抽空前來參加晚輩的婚禮,感激不盡,這杯酒,敬您!”

端起桌子上被填滿酒的酒杯,林澤盛緩緩收起視線,淡淡一笑,勾着杯子敬了敬慕亦塵這個新郎官,豪爽的一飲而盡,不失礻匕數的說了句恭喜的話後便坐下。

似是想到了什麼,蘇念卿笑着開口:“我記得媽媽的朋友並不多,有個長腿叔叔也說是我媽媽的朋友,每年都有送我禮物,不知道林委員長認不認識?如果認識的話麻煩告訴晚輩一聲,晚輩好當面致謝。”

“你媽媽的朋友卻確實不多,你說的那個長腿叔叔我也不認識,如果有消息,到時候必定通知慕太太一聲。”

“謝謝林委員長!”點頭致謝後,慕亦塵帶着蘇念卿往蘇家賓客那張桌走去,看到他們過來,蘇恩萱冷冷的別開頭,高傲的臉上扯了個戲謔的笑容出來。

看着桌前風光華麗嫁入慕家的蘇念卿,蔣雅琴同樣是一臉不屑,敬酒的時候也是最後一個起身,擺足了架子,倒是蔣凱傑很是熱情,端着酒杯第一個敬酒道賀,接着而來的是莫如風,和幾個大院一起長大的發小。

即便有人不待見,氣氛也算活躍,轉身朝另一桌走去的時候,她看到坐在楚媽媽身邊的楚斯寒眸光暗沉的盯着她。

似是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慕亦塵把她更緊的摟在懷裡,昂藏的身軀擋住了某人的目光,面色不改的跟滿桌子的人敬酒。

端着酒杯,楚斯寒緩緩站起身,眸光從蘇念卿身上移到慕亦塵臉上,即便是對着他那警告的眼神,他還是一臉無畏而淡漠,嘶啞着扯了兩個字:“恭喜!”

“謝謝!”淡雅的接受他的祝福,慕亦塵輕笑了聲,摟着懷裡的小女人走向那羣等候了許久的發小的宴席桌。

看着面前一身軍裝,威嚴而極具魄力的周公子,蘇念卿微微有些訝異,平常見他都是一副悠閒的貴公子形象,風流倜儻玩世不恭,那張長得比女人還要好看還要妖孽的臉,她實在沒辦法把他和陸軍上校聯繫在一起,卻沒想到,今日一見,他穿起正裝來竟然是這樣的極具侵略和霸氣,暗綠的軍裝下,莊嚴儒雅,少了幾分玩世不恭和妖魅,可謂是朝氣蓬勃!

看到他,她不禁想到自己身旁的男人曾經也是軍人,不知道他那副儒雅的模樣,穿上軍裝會是個什麼樣子,竟然能讓歐嘉芝一愛就愛了這麼多年。

想來,必定也是英姿威武,氣勢迫人,少了股清雅,多了份軍人的霸氣

“美女……哦不,應該是嫂子纔對!”清了清嗓子,周公子邪邪一笑,端着酒杯摟着懷裡的小美女過來,順便從桌子上繞了瓶茅臺過來,攔住凌子澈手裡的假酒,“老七結婚,別給我來虛的,一人三杯酒,兄弟們敬你!”

說着,周公子也不客氣,給慕亦塵的杯子裡倒了半杯白酒,順便也給自己倒上,優雅而邪氣的舉起酒杯看着慕亦塵深邃的眸光,笑得邪魅。

“周公子,你也忒狠了點兒吧?”一旁的喜娘段雨微見着,很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

端着酒杯,慕亦塵輕笑了聲,倒是不介意周公子這樣的挑釁,“是不是喝了三杯,你就不爲難你嫂子了?”

心思被看穿,周公子愣了愣,輕笑了聲,“當然,公子我總不能把你給灌醉了,你要是沒辦法洞房了,耽擱了慕爺爺抱曾孫,我怕他會抽我!”轉頭,他朝蘇念卿笑得一臉明媚,“嫂子,你說呢?”

對於周公子的調侃,蘇念卿輕笑了笑,羞澀的嬌顏上,狡黠貓眼裡閃爍着璀璨流光:“既然今天是我們大喜的日子,不如這樣好了,我和慕亦塵一人喝三杯,周公子你喝六杯?就當是我們夫妻倆敬你的,你覺得怎麼樣?”

此話一出,全桌的人都愣了下,繼而大家都爆笑出聲……

誰都沒想到蘇念卿會突然來這麼一個反擊,而且還非常不客氣,十足的下馬威頓時震住了周公子的挑釁!

於是乎,滿桌子的發小紛紛一臉崇拜的看向蘇念卿,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哇,慕亦塵這匹大灰狼調教出來的,怎麼可能是隻沒爪子的貓呢?今天他們算是見識到了蘇念卿的腹黑了,果然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啊!

“哎呀,老七你看看,嫂子多懂得護短啊!”回神過來,一旁的邵小北禁不住笑着調侃。

“是啊,老五,你就認栽吧!”江世堯跟着起鬨。

“活該!自找的!我們念念哪是這麼好欺負的!”段雨微跟着附和。

看着對面驚訝而錯愕的周公子,慕亦塵一臉愉悅的輕笑出聲,算是今天大喜的日子裡最真實的笑容了,低頭在蘇念卿臉頰上蹭了蹭,又是愛憐又是無奈,“夫人,不帶你這麼坑客人的。”

轉過頭,蘇念卿瞪着雙無辜的貓眼睛看着他,灼熱的氣息撲打在他臉上:“我沒坑他呀,剛剛周公子不是說一人三杯酒麼?”

活該他要這麼說,新郎新娘敬過去的酒,於情於理不喝都不行,賓客敬過來的酒,自然也不能不喝,真要算起來,他們這邊並不虧。

所以,她只不過是找了個漏洞,還擊周公子而已,誰讓他要刁難慕亦塵了,喝白酒用葡萄酒杯那可不是小杯子,就讓他自個兒嚐嚐滋味兒。

一旁的季千帆幸災樂禍的拍了拍周公子的肩膀,“老五啊,沒辦法了,誰讓你自己說三杯的,自己挖的坑自個兒跳下去吧!今天是慕少大喜的日子,掃了興就不好了!”

回神過來,周公子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的看着蘇念卿得意又無辜的模樣,第一次發覺還有女人比他家的那隻寵物更囂張更難搞定,歸根結底,都是慕老七給寵出來的!

“好,六杯就六杯,我沒關係,公子我喝醉了還有人心疼呢!”說着,他把懷裡不吭聲的小寵物摟了過來,曖昧的湊到她耳邊,笑得邪肆:“顏顏,你說呢?”

“我覺得好像少了三杯!”從他懷裡擡起頭來,寵物美女朝蘇念卿笑了笑,轉頭看着某公子,琉璃眸子水漾迷光,閃爍而蠱惑:“公子,新郎新娘敬給我的三杯酒,你是不是也代我喝?”

幾分嬌嗔幾分任性,可偏偏掐得恰到好處,這一開口,愣是讓周公子僵住了笑容!

“顏顏,不帶你這樣胳膊往外拐的哇!公子我好歹也是你男人!你不幫我也就算了,怎麼還幫着他們欺負我呀?!”

“我不會喝酒,你是我男人不是要替我喝嗎?”無辜的小寵也不客氣的反駁,惹得某公子乾瞪眼卻又無可奈何。

“好,我喝!”瞧着她難得撒嬌的模樣,周公子深吸了口氣,直接豁出去了。

反正喝醉了有人心疼,他就不信她能任他自生自滅!

“哎呀,這下有好戲看了,老五你別擔心,喝醉了有人心疼怕什麼!”

一旁唯恐天下不亂的季千帆拍了拍手,接過服務員遞來的杯子和茅臺酒,“老五,我們也不對你太狠,我就按着白酒杯的量算好了,九杯算你一瓶50ml的茅臺,免得你喝出事兒來周爺爺抽我呢!”

看着面前排好的三個葡萄酒高腳杯的白酒,周公子深吸了口氣,轉頭看着慕亦塵和蘇念卿,“老七,老子結婚了也要把你們倆坑回來!”

端着酒杯,慕亦塵笑得明眸媚眼,俊彥的臉上滿是清雅的笑容,“行啊,那你就趕緊結婚吧!”

勾起桌子上的酒杯,蘇念卿正打算敬酒的時候,卻被慕亦塵給攔了下來,“我喝!”

“不行,說好的,我們夫妻倆敬周公子,他都能豁出去,我怎麼能讓你被他瞧不起呢?”說着,她把杯子從他手裡繞了過來,笑着朝周公子敬了敬:“三杯酒,周公子,我敬你!”

瞧她爽快的模樣,周公子也很給面子:“痛快!”勾過杯子,他仰頭把杯子裡的白酒往嘴裡灌,周遭一羣人紛紛拍手叫好。

火辣辣的酒精味從喉嚨流下,慕亦塵一臉心疼的看着身邊倔強的小女人,好氣又好笑,喚了一旁的服務員拿水過來給她,旋即勾起杯子喝下那三杯

“老七,祝你和嫂子白頭偕老百年好合!”

“我們沒周公子這麼狠,一杯就夠了,心意到了就行!”

“是啊!老七,這杯酒敬你和嫂子!”

有了周公子的例子後,後面的一羣傢伙誰都沒敢再獅子大開口的拿新郎灌酒,蘇念卿那一記反擊,足夠震住全場!

敬完酒去下一桌的時候,慕亦塵輕笑着湊到蘇念卿耳邊,輕聲道:“夫人真聰明!”

眼一眯,蘇念卿轉頭和他互視,微紅的粉臉上開出美麗的花:“這叫敲山震虎。”

也叫殺雞儆猴,只不過這話當然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裡說,忒不吉利了!

後面的賓客敬酒裡,慕亦塵也沒阻止蘇念卿喝酒,似乎是有意爲之,直至喝得有些頭暈的時候,蘇念卿突然想到某個問題,坐在總統套房的沙發上,眯着眼睛看着一旁給她倒水的男人,“慕亦塵……你是不是……有意灌醉我啊?!”

倒水的動作微微一頓,慕亦塵沒好氣的笑了笑,“剛剛不是你搶着替我喝的嗎?”

仔細想想,似乎真有這麼一回事兒。

“來,好好休息下,等會那羣傢伙要鬧洞房呢,等他們鬧完了才能休息

“哦,知道了!結婚真不容易!”半眯着眼靠在他肩上,忍着這一段的酒勁過去。

宴客廳裡,酒宴散去有半個小時了,慕太后和慕政勳禮貌的送客,地上濃郁中國風的喜糖,遞還部分禮金。

折騰到差不多九點,就在蘇念卿快睡着的時候,一羣人嬉鬧的聲音從外頭傳來,鬧洞房是婚禮的一部分,沒結束之前不算婚禮結束。

所以不管他們怎麼提條件鬧騰,一對新人都很是配合,一個多小時以後,司儀過來宣佈鬧洞房結束,帶着賓客離開,奢華而明亮的總統套房漸漸安靜下來。

沒一會兒,凌子澈帶着幾個人進到客廳,看着他們手裡的攝像機和燈光,蘇念卿微微愣了下,“這是要做什麼?”

“拍結婚照。你不是喜歡這套衣服嗎?要是再換上一次才拍,不吉利。”再穿一次等於是讓她再嫁一次,他可沒這麼大方。

看着那幾個年輕的燈光師和攝影師,她點點頭,“也是哦!不過這麼晚了不會麻煩你們嗎?”

“不會的,慕太太請放心,一套衣服只是二十幾個鏡頭而已,很快可以拍完的。”

“好,麻煩你們了!”

半個小時的時間,一組照片依着套房的中國風背景拍攝完畢,攝影師臨走的時候,慕亦塵特意交代希望明天能把照片設計好發一份給他。

攝影師笑着應了下來,一羣人退出奢華的套房,月上眉梢,夜色正濃。

累了一天,婚禮總算結束了,蘇念卿趴在沙發背上,看着客廳裡走動的身影,脫掉了中山裝外套,白襯衫黑西褲的慕亦塵,此刻看起來極具吸引力

婚禮結束意味着什麼,她不會不清楚,接下來的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

從臥房出來,慕亦塵在沙發旁停住,俯下身伸手把沙發上的小東西摟了起來,懷裡的人倒也安分,估計是累了,沒掙扎就這樣乖巧的掛在他身上。

“時間不早,準備洗澡睡覺。”醇厚的嗓音傳來,依稀沁着淡淡的酒香

偌大的套房裡,燈光迷離璀璨,中式的套房,就連牀和牀幔都是古色古香,gsze的大牀上鋪着代表富貴的金色牀單,兩側的復古宮燈裡傳來柔和的光,頭頂隱形式的燈火,打下一室溫暖。

梳妝檯前,他把她放到座椅上,溫柔的站在她身後看向鏡子中美麗的嬌顏,“乖乖坐着,我把鳳冠取下來。”

“好。”點點頭,蘇念卿擡眸看向鏡子裡的自己,粉黛嬌顏,像極了古代新婚的女子,而站在她身後替她綰髮的男人,是她的丈夫,也是她這輩子的伴侶。

古人對鏡梳妝,丈夫替妻子畫眉,那樣美好而浪漫的一幕如今是不可能實現了,但她卻能享受到丈夫替自己梳頭的樂趣。

鏡子裡,頎長的身影在站她身後,小心的替她解開頭上的鳳冠,每一個動作都分外認真而專注,生怕弄疼了她。

鳳冠取下,她看着恢復了平凡的自己,就好像是灰姑娘12點的魔法一般,她不禁眨了眨眼:“慕亦塵,我這個樣子那麼普通,你爲什麼會喜歡我呢?”

替她梳頭的手微微頓了頓,慕亦塵輕笑了聲,柔柔的替她梳理雜亂的頭髮,回答她的語氣帶着幾分認真幾分的漫不經心:“凌子澈也曾經問過我同樣的問題。”

“那你是怎麼回答的?”她不禁好奇,自己在他心目中,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存在。

雖然這個問題很庸俗,可是每一個女人卻都好奇着那樣一個答案。

“因爲你是我看上的女人,即便天底下還有千百個蘇念卿,可他們都不是你,於我來說就什麼也不是。我愛的是她這個人,無關外表身份,無關富貴貧窮。只是因爲她是蘇念卿,我愛上的女人。”

寬大的衣襬下,一雙手因爲他的這番話攥的緊緊地,看着鏡子裡平凡而普通的自己,她從未想過,自己還能得到一個男人傾盡一切的寵愛。

“站起來,我幫你把衣服脫下來。”

看着面前替自己脫着寬大袍服的男人,她偏着頭欣賞着,不知怎麼的突然笑了出來,“我怎麼突然覺得我像武則天,而你則像我的男寵啊?!”

“……”解着盤扣的手微微一頓,某人沒好氣的看着她,“等會你可別後悔你說的這句話!”

“嗯?”她眨了眨眼表示不懂,踮起腳尖環上他的脖頸,一副撒嬌的模樣,惹得某人心神盪漾!

他拉開她架在脖頸上的手,即使阻止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點火,順勢把寬大的秀禾服脫了下來扔到一旁的椅子上,直至把她脫得只剩下一件內衣和內褲,他才提醒她:“去洗澡,我等會把衣服給你帶進來。”

“哦……”沒意識到自己有什麼不對勁,只是覺得涼快了,轉身往浴室走去。

剛走到浴室,裡頭就傳來女人的尖叫聲

外頭的男人輕笑了聲,不緊不慢的從衣櫃裡拿出她的睡衣和自己的浴袍走了過去,按了按門把手,裡頭的人反鎖着,他不禁嘆了口氣,“親愛的,衣服還在外邊呢!”

裡頭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猛地打開門,身上裹着個浴巾,忿忿的瞪着他:“慕亦塵,你把我脫成這個樣子怎麼不提醒我一下啊?!”

“不是要洗澡嗎?難道你洗澡還穿着衣服?”他沒好氣的關上門,把衣服擱置在一旁的櫃子上,轉身朝她走了過去。

“你要幹嘛?!”她瞪着雙警惕的眸子看他,明黃色的燈光下,晶亮的貓眼兒熠熠發亮。

“洗澡。要我幫你嗎?”他瞥了她一眼,故意不搭理她警惕的眼神,對着鏡子開始解襯衫的扣子,姿態優雅而慵懶,絲毫不覺得兩個人現在共處一個浴室有什麼尷尬的。

“那……那你先洗吧!”抓着浴巾,她正要往外跑,卻被他大手一撈給撈了回來,從身後緊緊地摟住她,不給她絲毫逃脫的機會。

“親愛的,你不累嗎?嗯?”埋首在她裸露的脖頸間,他曖昧的呼着熱氣,“乖乖洗澡,不然我先在這裡要了你!看你還往哪裡跑!”

“……你想對我來強的麼?!”躲閃着脖頸上的瘙癢,她轉頭瞪着他,一雙貓眼睛睜得大大的。

“在不服從上級命令的時候,適當的強制措施才能達到預期效果!親愛的,你想試試麼?或者,把洞房花燭夜,提前到浴室裡?嗯?”

“……”軟硬兼施從來都是這匹狼的風格,蘇念卿冷哼了聲,絲毫不願意把那麼美好的時刻浪費在浴室裡,否則她以後每天洗澡都會有心理障礙!

掰開他的手,帶着一股豁出去的任性,解開身上的浴巾,也不管他是不是還在浴室裡,轉身到一旁的復古浴桶裡給他放水。

浴室很大,是普通浴室的兩倍還多,左側還設有花灑玻璃浴房,方便她這種不用浴缸的人。

推開玻璃門,她踏了進去,懶得搭理外頭的人,不就是一起洗澡麼,浴室這麼大,他還能造反了不成?

沒過一會兒,花灑的水從頭上灑下,她剛卸了臉上的妝,頭頂的花灑撒下水來的時候,玻璃門突然一動,一道頎長的身影跟着踏了進來

她愣了愣,視線隨着裸露的胸膛往下再往下,在看到他全身裸着的時候,頓時倒抽了口冷氣別開頭,下意識的抽過一旁的浴巾裹住自己裸露的身子

“你……你不是在外面洗麼?!”縮在角落裡,她沒好氣的瞪着他,潺潺水流從頭上灑下,被水刺痛了眼睛,她禁不住拿手去抹。

剛一睜開眼,倨傲的身影已經朝她靠了過來,她下意識的咬緊脣,緊張而無措的貼在玻璃牆上。

大手一撈,他把她帶了過來,兩人就這樣在水流下站着,兩道身軀緊緊貼合着,溫熱的水溫揚起淡淡的水霧,讓狹窄的玻璃房先得有些悶。

摟着她,他慢慢的從她手裡抽走浴巾,涼薄的脣裡吐出個無厘頭的解釋:“身爲地球公民,我們應該爲地球節約水資源!”

“……”對於他的這個解釋,蘇念卿直接無視!

身上一鬆,裹着的浴巾被他抽走扔出了玻璃房,她沒好氣的跺了跺腳,直直的踩在他的腳面上,不高興的聲音傳來:“慕亦塵,你到底想怎麼樣!

“嗯,我們一起洗。”他看着她憤怒的臉蛋,黑髮和着水貼在臉上,讓原本懊惱的臉看起來更加的誘人!

堅硬的胸口貼着兩團柔軟,勾動着他隱忍的神經,兩個人第一次“坦誠相見”,他一個人享受着逗貓的興致,只希望這麼個過程,別給他惹出火來

“或者,我幫你洗!”他在後面添了一句。

“……”水流沖刷得她睜不開眼,她只能忿恨的踩着他的腳,以此泄憤

纖腰被他環在臂彎裡,她用盡了力氣都掙脫不開,兩具身軀僅僅的貼合着,她掙扎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某個意外狀況的時候,渾身一顫,掙扎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

雙腿間,抵着某個硬物,被她剛剛不經意的掙扎撩撥得火焰燎原……

“真是折磨人的小巫婆!”慕亦塵深吸了口氣,忍着胸腔蔓延的火焰,這一次他連警告都省了,直接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麼做會招惹來什麼後果!

果然,直接讓她安分了下來!

“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可以把眼睛閉上!”

“這是掩耳盜鈴,小學老師沒教過你嗎?”雖然這麼說,可她卻還是乖乖的閉上了眼睛,任由他替她細心的洗着頭。

閉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她緊張的心卻漸漸安靜下來,彷彿並不害怕了。

每個女人都畢竟的那一刻,從女孩變成女人,並沒有什麼可怕的,他是慕亦塵,不是別人,所以她不用擔心會出什麼意外。

有這樣一層考慮,她也漸漸安心,任由着他在她身上柔柔的拂過,清洗掉沐浴露的泡沫,不知怎麼的,快要洗完的時候,她微微睜開眼,就是這樣一個惺忪睜眼的動作,勾動着某人隱忍了許久的神經……

剛擡頭,一道利索的黑影便把她拉到了花灑下,水流從頭頂潺潺流下,緊挨着灼熱的氣息,她頓時怵了下,整個人從渾沌狀態下回神過來,

扎眼的瞬間,慕亦塵的脣也驟然吻了下來

就這樣在溫熱的水流的沖刷下,他捧着她的臉,柔柔的吻着,從溫柔發展到迫切!

溫熱的索吻裡,她清晰的感覺到了他脣上帶着熱切與焦灼,渴望與需要

只是稍微一恍神,他已經頂開她的牙關,泥鰍一般的舌頭滑進她的口中,彼此鼻尖碰着鼻尖,水流流進嘴裡,都沖刷不了那曖昧的味道。

微微睜着迷濛的眼,她看着近距離的這張臉,帶着王者一般的霸道氣息,有溫柔,有迷戀,甚至還有灼灼燃燒的慾望……

貼得緊密的兩道身體,雙腿間抵着的灼熱讓她禁不住有些畏懼,甚至有些腳軟!繃直着身子,她不敢動一下,在他繾綣的吻裡開始意識迷亂了起來

在快要喘不過起來的時候,她四肢無力的靠在他身上,微微喘着氣,用着最後的理智提醒他:“別……別在這裡……”

從她低吟的嗓音中回神,慕亦塵輕笑了聲,薄脣微微勾起,凜冽的黑眸微眯着,摟着她從玻璃浴室裡出來,扯過一旁的浴巾把她裹住,擦乾淨了水漬後抱着她從浴室裡出來。

背脊貼上冰涼的牀單的時候,她微微愣了下,意識清醒了些,昏黃的燈光下,頎長的身軀隨之壓了下來,她下意識的曲起腿翻轉到一邊,牀邊的位置微微下陷,沒等她躲閃,一雙鐵臂一記把她扳正過來。

清雅的俊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多了幾分迷離的魅惑,不等她看個清楚,俊臉已然湊了過來,涼薄的脣柔軟的覆上了她緊咬着的脣上……

仰躺着,胸口跳動的心臟突然加快,腦海裡一片空白,她甚至抽不出理智來拒絕,更沒有力氣推開覆在身上的昂藏,只能微微張着口,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深吸了口氣。

157[2]

清雅的俊臉在昏暗的光線下多了幾分迷離的魅惑,不等她看個清楚,俊臉已然湊了過來,涼薄的脣柔軟的覆上了她緊咬着的脣上……仰躺着,胸口跳動的心臟突然加快,腦海裡一片空白,她甚至抽不出理智來拒絕,更沒有力氣推開覆在身上的昂藏,只能微微張着口,在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深吸了口氣。

灼熱的氣息撲打在她滾燙的臉上,漾起一道迷離的香氣,被吻得急了,她不自在的發出聲低低的輕吟,纖細的腰身輕微的扭動着,試圄緩解這一刻的無措和緊張。

抵在他胸口的小手輕顫着,似是感覺到了她的緊張,慕亦塵緩緩直起身,昏黃的燈光下,深邃的雙眼眸光迷離,金色華麗的牀單反射着微微的光在他身下的小女人顫抖的睜開眼,璀璨迷離的貓眼睛漸漸回神,海藻般的髮絲披散在牀單上,她現在這雷模樣像極了童話裡的小妖精,裸露的肌膚粉嫩水潤,透着一股誘人的色彩……縈繞在鼻尖的清香很淡,不是刺鼻的香水味,而是最自然的體香!

冷硬的胸口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下,她的純美帶着讓男人把持不住的致命吸引力”……”

桃粉的紅脣因爲喘息微微張開,卻不想,這樣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讓原本就難以自控的男人更加不受控制,暗眸一沉,他再度壓下頭,輕柔的吻落在她的脖頸間,星星點點的掃過,時輕時重,惹得她禁不住僵着脖子躲閃!

“吼…………”躲閃不開,她擡手椎聳着面前的男人,卻沒想到,這會兒脖頸間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她猛地睜開眼,微微仰着頭,看不到他在做什麼,柔弱的低呼了聲:“慕亦塵……”

鎖骨上傳來男人低沉的嗓音,只是輕輕的嗯了聲,繼續他未完的事業0這會兒,她總算明白他在做什麼了,這男人是想要在她身上留下他的印記!

真如 ……,霸道得可以!

原來,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的東西,獨佔欲是這般強烈!

脖頸上的吮吸觸感讓她輕輕的擰起眉,她仰着脖頸推聳他,眯着眼提醒:“明天…………明天我還要出去見人呢!”

‘1沒關係’他們看不到!”緩緩直起身,他低下頭在她脣上落下一吻,輕輕淺淺的和她纏綿,粗重的喘息在彼此間纏繞。

雙眸輕顫,她輕眯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臉,誘哄一般和她交纏,彷彿是在安撫,又好像是在勾動她的欲今…………腫脹的脣上傳來細微的酥麻,她緊張的伸出舌頭和他交纏,大膽的迴應着他的吻,雖然生澀,卻讓慕亦塵心疼而恰愛。

緩緩移開,在給她呼吸的空隙間,他的吻細細密密的落在了她的耳後,胯頸間,最終在優美的鎖骨上徘徊。

“況,……”,脖頸間的酥麻瘙癢讓她不受控制的仰起頭,線條優美的下頊在昏黃的燈光下勾出一道魅人的弧線,輕媚的低吟聲瀰漫在灼熱的氣息裡。

右側的鎖骨上傳來細微的酥麻,微涼的手從鎖骨往下游移,在碰到裹着的浴巾的時候,刮眉輕蹙,另一隻手繞過一側快速把浴巾解了開來。

胸口一涼,她下意識的擡手捂住胸口,迷濛輕顫的眸子緩緩睜開,微微喘着氣的粉紅小臉,漾着異樣迷離的柔情,有緊張,還有情動時的溫柔。

只爲他一個人綻放的溫柔……,……,想到這,他突然心裡一慟,一股莫名的自豪和驕傲從胸口涌過。

黑影緩緩壓了下來,他偏頭在她耳後敏感的部位輕吻着,略顯嘶啞的嗓音沁着絲絲蠱惑:“老婆……“輕顫着,她依舊不肯應聲,不肯在他喊她“老婆”的時候迴應他一聲,慕亦塵無奈的眯眼,剛硬的手扣住她擋在胸口的手腕,在她顫抖的時候緩緩拉開,反扣在她頭頂上,細密的吻隨之落在胸口,星星點點,惹得她禁不住輾轉翻身閃躲!

不甘心的男人哪能任由着她閃開,溼潤的脣在她白皙的胸口流連,酥麻的胸口生出一粒粒顆粒,繃緊的身子再度在他的帶領下軟弱下來,輕顫着,無措的低喘。

“慕亦塵……”胸口的酥麻讓她禁不住低吟出聲,瘙癢難耐。

鬆開扣着她的手,他緩緩摸到她的臉,低沉嘶啞的嗓音從她胸口傳來,蠱惑着她改口:“老公…………”

微涼的手緩緩從臉上游移而下,落在她另一邊胸口上,微涼的觸感傳來,渾身像是被電流穿過,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

不給她躲閃的機會,他趁機吻上她的豐滿,溼潤的脣帶來灼熱的氣息,舌尖在那兒繾綣纏繞。

‘1吸…………’,一瞬間爆炸開的酥麻,在緊繃的身體裡穿梭,她倏地握緊了手,緊緊地抓着身下的牀單,雙眼迷濛,細密的低吟從咬緊的脣齒間溢出,伴隨而來的還有她那消魂的一聲:“老公”,……”

媚惑的一聲低喚,頓時讓某人小腹一緊,火焰燃燒的黑眸愈發幽深暗沉,火熱的吻沿着胸口的豐盈而下,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昏黃的燈光下,扭動輾轉的身姿勾着他隱忍的神經,修長的手緩緩在小腹上游移,在神秘的三角地帶停住,與此同時她下意識的條件反射也夾緊了雙腿半弓起了身子,一雙迷離的貓眼兒無辜的睜着,緊張的看着他搖了搖頭,像只受了驚嚇的貓兒。

她這勇柔弱無措的樣子,勾起了他的愛憐,傾過身,他柔柔的吻在她脣上,輕聲安撫着:“別怕……”

輕柔的吻漸漸安撫了她的緊張,在她迷離的時候,他突然傾身,半開她的雙腿躋身其中一一等她回神時,已然太遲,想要合攏雙腿卻卡在了他的腿間,而與此同時,她的小腹緊貼着的他那蓬勃而無掩飾的慾望,這讓她腿根兒發軟,連掙扎都沒了力氣!

身休裡開始瀰漫起一股從未有過的空虛,隨之而來的是不安,還有莫名的期待……怕在這個時候傷了她,他只能艱難的隱忍着,壓下身在她脣上細細吻着,修長的手從她l曲線的腰側遊走滑下,在她慢慢迴應他的吻的時候,修長的手指抓準了時機滑進了她的身下!

細密的呻吟聲落入他的嘴裡,慕亦塵緩緩鬆開脣,半撐着身子看着她無措而迷濛的模樣,溫柔低哄着:“念慫 ”,”

“咖 ……,別……,……,別這樣……”””不曾受過這樣的待遇,她緊張的搖着頭,酥麻而陌生的感覺幾乎掌控了她所有的呼吸!

“放鬆點……”他拉過她的手環在自己脖頸上,輕柔的吻着她輕顫的睫毛,“別怕,別怕……””念念,看着我,……”

蠱惑的聲音在耳邊迴響,眯着眼的人兒緩緩睜開貓眼兒,緊張的看着他,一雙藕臂環在他的脖頸上,迷離無措的看着她,低喚了聲:“老公……”

“嗯,我在,別帆…………”他擡手拂開她臉頰上的髮絲,動作輕柔而愛憐,隱忍着慾望的俊臉緊硼着,好看的刻眉輕蹙成川,有些折磨,有些疼痛。

私密部位抵着他灼熱的堅硬,她僵直着身子不敢動一下,環着脖頸的手不自覺的收緊了幾分。

她不怕的,因爲那個人是他,所以她給了他最大的信任。

只是未經情事,她緊張得像是初入凡俗的孩子,什麼都不懂,在他的蠱惑下,被勾出了潛藏的原始慾望。

迷離的貓眼漸漸清亮,她似是看出了他的難受,柔柔的撫着他的臉,軟嫩的小手在他蹙起的眉間撫過,給他帶來一陣電流般的顫慄!

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她還會顧及他的感覺,真是讓他心疼得說不出話來,‘1老和 ’,,我不帆…………”細微的喘着氣,她偏頭在他耳邊低聲說着,像是給了他一道許可通行證般,體貼的聲音帶着魅惑和鼓勵,幾乎讓他難以自控!

“老婆……”””得到她的鼓勵,他欣喜得眯起眼,壓下頭在她脣上輕吻着,暗眸火光灼灼,在這張迷醉的嬌顏下,他暗眸一沉,重重的挺向前,沉入了她體內。

“啊一一”尖銳的疼痛一瞬間在痛覺神經上爆炸開來,異物入侵身體像是被什麼東西強行撐開,疼痛得嘶裂了一般,環着他脖頸的手因爲疼痛而漸次收緊,緋紅的嬌顏覆上了僵硬的蒼白尖銳的食指指尖陷進了他脖頸的肌膚裡。

她疼,他也跟着癡,……,“痛……”她咬緊脣看他,水亮的眸子熠熠發亮,氤氳一片,秀眉因爲隱忍着疼痛而蹙了起來,她不敢亂動,生怕再疼上一分!

聽着她喊疼,慕亦塵頓時停了下來,半撐起身子看着身下嬌柔的身軀,忍着同樣疼痛的觸感正準備抽身的時候,牀單上一抹猩紅撞入視線裡!

潛意識裡的震驚和錯愕瞬間主宰了他,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是她第一個男人,不是楚斯寒,而是伽 ……,這樣的認識讓他再難控制胸口蔓延而過的情緒,緊張而竊喜,甚至還帶着幾分自豪和驕傲!

“老公,我私 ,……”偏着頭,她讓痛出的眼淚滑入牀單不讓他看到,雙手緊緊地抓着牀單不敢動一下,艱難的隱忍着這一刻疼痛的感覺,嘴裡下意識的低喚着,彷彿是在尋找着依賴。

她的喚聲頓時讓他從竊喜中回神,緩緩壓下身,他緊張的撫着她的臉,柔柔的親着安撫着,耳旁響起的是她那無助的聲音:“老公,我癡 ”,”

這一刻,他彷彿也嚐到了撕裂般的痛楚,感同身受。

心疼的吻去她眼角的淚水,他溫柔的安撫着,試圖緩解她的疼痛,灼熱的吻落在她胸口。

“吼……“……破碎的呻吟無意識的從粉嫩的脣瓣溢出,不受控制。

全身的神志越來越遠,粉嫩的肌膚上也染上了一層妖冶的粉色,每一寸肌膚都被他點着了火,滾燙灼熱的感覺越來越重,似乎要融化了一般!

她現在唯一的感覺好像身處地獄,懸空着,沒有安全感 ……,滋潤的溫地依舊緊緻得難以通行,他緩緩撐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擰着眉閉着眼睛,緊張得像是拉到了極致的弓,輕輕一碰就會斷了一般,他不敢過度用力,只能緩緩的進入,隱忍着自己快要爆發的慾望,等待她適應過來。

溼淋淋的短髮被汗水再次溼透,慕亦塵擰眉看着身下拼命隱忍的身影,心疼的輕嘆了口氣。

劇痛漸漸遠去,身體裡似乎有一股熱氣在身休裡亂竄,不受控制……疼痛開始漸次麻痹,而後傳來陌生的酥麻,兩具貼合的身子像火一樣纏繞着燃燒發燙!

她伸過手緩緩環上他的後背,嬌柔的臉上露出動人的媚態,她親了親他的脖頸,柔柔的低喚了聲:“老公……”

昏黃的視線裡,她急促的呼吸着,櫻脣偶爾泄露一絲呻吟,黑澄澄的眸子注視着他,無形中給了他強大的力量!

知道她已經適應了自己,帶着憐愛和疼惜開始緩慢的進入和退出,耳旁是她妖媚而消魂的低吟聲,鼓勵着他一次比一次更沉重的撞擊!

她的雙手緊緊地抱住他強壯的脊背,因爲撞擊帶來的疼痛,指甲胡亂地或1在他強韌的皮膚上,纖弱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迎向他,帶着惹人憐愛的嬌柔。

輕顫像電流般在身體裡穿過,她緊緊地抱着他,在疼痛和陌生的感覺裡不自覺的咬上了他的肩膀。

“老婆……”情到濃時,馳騁的速度越來越快,他低喘着在她耳邊輕呼了聲。

“吸…………“帶着媚態的一聲應和,讓他迷亂得不能自己!

她終於應了他,在他喚她“老婆”的時候,在他把她從女孩變成女人的時候,她終於肯應他一聲。

這樣的自豪和滿足,化成濃濃的情慾在胸口氾濫,強壯的腰身重重一挺,融爲一體時,她恍惚覺得自己的四肢百骸,都能感知他每一分的存在……攀上頂峰的那一刻,他壓低了身子看着她,藉着昏暗的燈光,把她所有的媚態收入眼底0她是他的了,終於成了她的女人。

夜魅生香,奢華而古典的套房裡,嘶啞而深沉的喘息,在這個迷離的夜晚,亂了奢華的夜色,也譜了圓滿的一曲!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第二天一早,從悶痛中醒來,蘇念卿低吟了聲,擡眸看着頭頂奢華而陌生的天花板,再看看四周陌生的景物,這才緩緩清醒過來,一個念頭闖入腦海。

她已經結婚了……昨天晚上是新婚夜!

動了動身子,一股痠痛傳來,摟在腰上的手不鬆不緊的環着她的纖腰,讓她無法從這麼近的距離裡逃離。

無奈,她只能慢慢的翻轉身,小心翼翼的轉過身來,擡眸的時候,一張清雅俊彥的睡顏放大在眼前,好看的姐妹傾斜上揚,閉上了那雙深邃的暗眸,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個熟睡的大孩子,多了幾分貴族式的隨意和慵懶。

不可否認,像慕亦塵這樣的男人,帶着與生俱來的優雅和隨性,舉手投足間盡顯王者霸氣,不論是醒着還是睡着,都自有一股迷人的魅力,即便是她這樣清淡的人,也都禁不住爲他着迷。

視線下移,裸露的胸膛曝在她面前,她眨了眨酸澀的眼,不自覺的擡手撫上那精壯的胸膛,腦海裡漸漸浮現昨晚那迷情而瘋狂的一幕,他和她都瘋了!

不過比她更瘋狂的是他,她已經不記得他昨晚要了她幾次,那樣賣力那樣的強悍,彷彿是要把過去她每一次勾可挑釁他的後果都給索討回來一般,溫柔而霸道的掠奪了她一晚上!

胸前遊走的手倏地被人扣住,她愣了愣,緊張的擡眸看着頭頂已經清醒過來的男人,只是錯愕的看了幾秒,又羞澀的低下頭去,埋首在他胸膛上,不打算面對自己剛剛的偷襲。

“老婆,早安!”伸手摟着懷裡嬌羞的小妻子,慕亦塵眯眼輕笑着,厚實的大掌在她裸露的後背輕輕摩挲着,悶悶的聲音隨之從他胸口傳來:“早”,“嗯,大清早的就來勾引我,難道爲夫昨晚沒有餵飽你麼?”低沉而曖昧的嗓音竄入耳裡,蘇念卿頓時一顫,又羞又惱的掙扎着,卻怎麼也無法從他強大的臂彎裡掙脫,再加上渾身痠痛難耐,火氣一上頭,她就很不客氣張嘴就朝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親愛的,你想謀殺親夫啊?”低下頭,他看着懷裡不安分的小東西,柔柔一笑,寵溺而溫柔的神情溢滿清雅的俊臉。

‘1誰要勾引你了’你別亂說!我又不像某些人,自己慾求不滿就來折騰我!”

噙着笑意的嗓音傳來,“嗯?夫人你這是在抱怨爲夫昨天晚上表現得不夠滿意?!”

瞧他那春風得意的模樣,想想自己現在渾身沒力氣的下場,她頓時窩了一肚子火,再加上起牀氣一攪和,翻江倒海的脫口而出:“滾  ”

“老婆……”大清早的聽到這個字,慕亦塵眼角抽了抽,又是心疼有是無奈。

“別叫我!”她現在渾身又痛又難受,折騰了一晚上,全身上下每一處算得上是舒服的!

“好吧!是我昨晚太不溫柔了,我看看,哪裡弄疼了!”說着,他正要拉開被子,卻被她給扯了回去,還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晶亮而澄澈的貓眼裡帶着幾分嬌羞女子的溫柔,盅惑得他幾乎心神盪漾!

他堅持,卻遭來她不客氣的掙扎,“走開,少在這裡假惺惺的!”

扭動着身子,她試圄從他懷裡掙脫,卻沒想到他卻把她抱得更緊,兩句身軀緊緊地貼合在一起,某個部位幾乎擦槍走火!

“別動,不然……”他頓了一下,帶着笑意親暱的吻着她白哲的脖子,“我會在要了你整夜後,又意猶未盡的與你溫存整個早上,……”

這麼暖昧呢喃的警告,頓時讓蘇念卿安分了下來,僵着身子沒敢再動一下。

就在她愣神的時候,慕亦塵突然翻身,把她壓在牀上,雙手撐在牀上支撐着自己身上的力量,壓下頭,細細密密的吻無間隙的落在她的脖頸間0麻癢的感覺頓時蔓延全身,回神過來,她拼命的推着他,一臉的抗議:

‘1慕亦塵’你說話不算數!我可是什麼都沒做!”

這男人大清早的發什麼情!她不禁懷疑,昨天晚上,難道沒餵飽他嗎?

,胃口這麼大,以後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他親了親她鼓鼓的腮幫子,柔聲誘哄着:“乖,叫老公,不然……”

貓眼兒一瞪:“親愛的,你是在威脅我嗎?”

“沒有,只是提個建議而已。”瞥見她突然尖銳起來的眼神,他不由得一怵,忙換上討好的笑臉,“我喜歡聽你叫我老公,就像昨天晚上一樣,很動叭 “……,他意有所指,她瞪着眼想了想,那情動的一幕竄入腦海裡,頓時蹭的紅了臉!她沒好氣的輕哼了聲別開頭,就是不肯如他所願。

“老婆……“半撐着身子,他也不勉強,只是這樣柔柔的看着她半張側臉,略帶委屈的聲音在彼此間瀰漫開來。

最終,蘇念卿還是軟了心,轉過頭看着依舊溫柔繾綣的俊臉,那雙深邃的黑眸裡,溢着的是對她的任性過分的縱容,還有對她無盡的憐惜和寵愛,這樣一個深愛着她,身份尊貴卻以她爲天下的男人,她就算是想生氣,都氣不起來!

伸過手,她捧着他的臉在他輕抿着的脣上啄了一記,嬌俏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臉,幾分羞澀,幾分瀲灩,璀璨的貓眼澄澈明亮:“早安,老公!”

心有所動,他笑着揚脣,暗眸沉鬱深邃:“早安,老婆!”

“嗯!”她眨着眼應聲,雙手環上他的脖頸,在以爲他會壓到自己身上來的時候,誰知他卻突然翻身,把自己抱在他身上,讓她壓着他,給她當免費的人肉墊子。

趴在他胸口,蘇念卿很不客氣的直接利用資源,也不管這樣的姿勢有多曖昧多容易擦槍走火,揉了揉眼睛慵懶的問了句:“幾點了?”

轉過頭,慕亦塵掃了眼牆上的復古鐘錶,柔柔的摟着懷裡的人兒,“才八點多,還可以再睡一會兒。我們十點鐘再回去給長輩敬茶。”

“要是起不來怎麼辦?”她突然覺得好累,累得真不想起來。

但是中式婚禮第二天必須要給父母長輩敬茶,不回去都不行,回去晚了也不行。

“你別亂動,我們十點鐘就能起來。“他似笑非笑的提醒她。

這個姿勢太曖昧,她要是亂動,擦槍走火了,今天早上就甭想出這道門了!

““……聞言,某女擡眸看着他,支着下巴打量了好一會兒,“老公,你這話我怎麼聽着好像我是什麼禍國殃民的妖女似地,迷惑君王,讓他不務正業?”

瞧她認真的樣子,他沒好氣的笑了笑,輕拍了拍她的臉,“你不是什麼妖女,我也不是貪圖美色的君王。我們是一對夫妻,平凡卻幸福的夫妻。”

“嗯!”點點頭,她枕在他胸口上,聽着他渾厚有力的心跳聲,緩緩閉上眼睛,“我再睡一下,你不要吵我!”

“好!”扯過被子遮住她的裸背,他柔柔的摟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小東西,像是養了只金貴的寵物一般,憐愛而心疼。

他的生活,從此以後就不再是一個人了,他有了美麗的妻子,也將會有可愛的孩子,是丈夫,也將是父親。

渴盼了多年的一個家,是她成就了他的這個夢。

擡手摸到牀頭拒上的手機,上頭有不少信息,打開一看,是昨天晚上拍的結婚照,攝影師那邊已經設計好了,發了圄片給他,二十幾張,每一章都是按着他的要求拍的,完美得幾乎挑別不出絲毫瑕疵。

食指在屏幕上滑動着,他看着屏幕上那明媚的笑臉,心情也不自覺的跟着愉悅起來。

她的笑容,很容易感染別人,那雙微微眯起的貓眼睛,璀璨靈動,彷彿不涉俗塵塵埃,澄澈乾淨得足以滌盪別人的靈魂。

最後,他選了一張執子之手的照片當做背景,滿意的看着那溫暖的照片,淡淡的看向從窗簾空隙間投射進來的細微陽光,薄脣揚起淺淡而滿足的笑容。

一一《政要夫人》南宮晚晚等蘇念卿再度醒來的時候,整個人趴在慕亦塵的肩膀上,睜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四周,回神過來才知道他們兩人在浴室裡,再看看自己所處的位置,頓時跳了起來!

“老公,我不要用浴桶!”瀲灩的波光惹得她幾乎難以呼吸,雖說不再懼水了,可她還是潛意識的覺得這種東西是危險的!

從水裡站起身,慕亦塵伸手接過她,柔聲哄着:“別擔心,我在這裡呢,泡一下會舒服點,等會還得回壹號院呢!我怕你太累撐不住。”

“我這副樣子還不都是你的傑作!”沒力氣從他懷裡掙脫,她也只能由着他去了,趴在他肩上,雙手緊緊地扣着浴桶邊緣,生怕自己滑到水裡。

輕笑了聲,他柔柔的撫着她的後背,也不反駁:“是我不對,所以我現在這不是在補償你嗎?”

換衣服的時候,問題來了,裹着浴巾站在鏡子前,蘇念卿沒好氣的看着脖頸上那斑斑點點的吻痕,再看看自己今天要換的低領的蕾絲裙子,很是無語的深吸着氣。

轉頭,她看向一旁正準備換衣服的男人,磨牙霍霍的將脖子一揚,“你看看你的傑作,怎麼辦?你不是說看不到嗎?!”

正在扣扣子的某人瞥了她脖頸上的吻痕一眼,挑挑眉,眯眼笑得一臉清雅,微涼的指尖撫上她脖頸間的吻痕,想了想,唯恐天下不亂的提議道:“要不用絲巾吧?”

“……外頭現在是二十八度!”轉過頭,她咬牙切的提醒他。

他恍然大悟般長長的哦了聲,轉身去看帶來的衣服,行李箱裡有一套他放進去的旗袍,索性把旗袍拿出來,“穿旗袍吧,這個有領子,能遮住!”

看着面前紫紅色的花朵旗袍,蘇念卿愣了愣,拿過旗袍比試了下,“你確定我能穿?”

“是你的尺碼,不信你換上試試。”

轉過身,他對着鏡子弄好襯衫衣領,鏡子裡的自己,粉色的襯衫,卡其色休閒長褲,這一套是她給他選的衣服,雖說當初買給他是爲了給他招桃花,可他比誰都清楚她那點兒小心思。

換好衣服轉過身來,身旁的人也換好了,倚在一旁的拒子上,他雙手插兜,安靜的打量着面前對着鏡子看的身影,深邃的眸光漸漸柔和下來。

從溫柔轉向專注,再從專注轉爲欣賞。

其實,從那天在瑞扶祥和她不期而遇,他就一直在想着,她穿旗袍的樣子,一定很美。

所以,他早早的就請老師博給她定做了好幾套旗袍,她是江南女子,穿起旗袍來,自然有江南女子的風韻,大家閨秀的優雅。

卻沒想到,今日一看,那番風韻,已經超出了他的想象!

旗袍的長度恰到好處,小圓領遮住了脖頸上的吻痕,纖細的腰在紫紅色的的色系襯托下,更顯修長,繁複的復古大花朵點綴其中,美麗又優雅,讓他不禁想起,江南水鄉潮溼的巷子裡穿行而過的女子,一把油紙傘,一襲旗袍,美得像幅水墨畫。

轉過身來,蘇念卿低頭看了看身上剛好合身的旗袍,擡眸看着打量着自己的男人,嬌羞的擡眸,柔柔的問:“怎麼樣,好看嗎?”

小時候都是看媽媽在穿旗袍,離開水鄉以後,怕想起媽媽太傷心,所以她把小時候的旗袍都藏了起來,父親估計是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打那以後就沒再給她定做過旗袍,都是給她買漂亮的裙子。

她記得,梅君如的衣櫃裡有一套父親送的旗袍,她從沒穿出來給別人看過,只是有一次她經過她房門口,從門縫裡看到過她一個人在屋子裡偷偷的穿過。

小時候不明白梅君如是在糾結什麼,長大後,懂得愛人了,她才知道,她在懷念着父親0只是她不知道,父親究竟有沒有愛過她。

站直身,慕亦塵緩緩朝她走來,一臉欣賞的點點頭,“我的慕太太,很漂亮!”

低着頭,她摸了一下大腿邊的開衩位置,有些不解的問:“這旗袍是定做的吧?一般開衩的位置沒這麼低!”

“嗯。”慕亦塵點點頭,“前段時間讓瑞扶祥的老師傅定做的,給你穿的,開衩自然不能太高,我還沒這麼慷慨給別人欣賞!”

穿旗袍他要承擔的風險很高,讓她的女人露大腿給別的男人看,他還沒這麼慷慨呢!

蘇念卿笑了笑,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不怕死的反駁:“穿旗袍就是要露腿顯腰才性感!”

“是個男人都不願意!我不需要你這麼替我長臉!”輕笑着,他摟過她的纖腰,帶着她出門:“用個早餐就回壹號院,時間還早,不急。”

一一《政要夫人》南宮晚晚慕亦塵所謂的時間還早,不急,實際上回到壹號院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出來接待的老管家關叔一路提醒,所有人早早就在客廳等候了0蘇念卿看了慕亦塵一眼,嬌嗔的瞪着,“我這會兒不成妖女都不行了!

“別擔心,有老公在,他們不會拿你怎麼樣的。”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新婚,晚點起牀誰都不會有意見。

一句“有老公在”聽得蘇念卿很是驕傲,點了點頭,她挽上他的手臂,深吸了口氣跟着踏進客廳。

偌大的客廳,跟她第一次過來見家長的時候一樣,聚滿了人,似乎都在等着他們回來,聽到腳步聲,所有人紛紛看向出現在客廳的兩道身影。

摟着蘇念卿走上前,慕亦塵禮貌的跟主座上的老爺子躬身問好:‘1爺爺!爸,媽,我們回來了!”

綺在慕亦塵懷裡,蘇念卿嬌羞的擡眸,跟着禮貌的問好:“爺爺!”轉頭看向一旁的慕太后和慕政勳,嬌柔的點頭問好:“爸,媽!”

慕太后擡眸看着蘇念卿,那一襲旗袍襯着修長而纖細的身影,她這勇模樣,更是像極了當年的宋雨情,恍惚有片刻的怔忪,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略帶打量的眸光落在她那嬌羞而嫵媚的臉上,跟她第一次見到的時候不一樣,這張嬌俏的臉褪去了稚氣和固執,多了幾分成熟女人的風情。

同樣是女人,她不會不明白,正是因爲清楚,所以也算安了心。

一個女人從女孩蛻變成女人,成長爲妻子,倘若不存在愛,恐怕看不到這些無聲流露的幸福。

這會兒,關叔端來幾杯茶,慕亦塵接過茶杯先給老爺子敬茶,老爺子淡淡品了口,從一旁的桌子上拿過紅包給他送去,不忘叮囑:“你是家裡的老蟲,早點讓爺爺抱上曾孫,知道嗎?!”

“是!爺爺,我會努力的!”收起紅包,慕亦塵朝蘇念卿看了眼,笑得溫柔。

隨後,蘇念卿跟着端了杯茶給老爺子敬過去,每個動作禮貌而含蓄。

喝了口茶,老爺子把紅包遞過去後,不緊不慢的開口:“丫頭,昨天你在婚禮上的表現爺爺很滿意,給我們慕家長臉了Q”

“謝謝爺爺!從今以後我也是慕家的一份子,自然要爲維護慕家,這是我的貴任,也是我的義務,我不能總讓慕亦塵保護我,我也要有能力保護好我愛的人。”

“好好好!不愧是老蘇家的孩子,鐵骨錚錚啊!好樣的!”

“謝謝爺爺!”

接着給慕太后和慕政勳敬茶,他們倆倒也客氣,喝了茶遞給他們夫妻倆紅包後,說了幾句吉利的話,跟着給其他長輩敬茶。

在給楚媽媽敬茶的時候,沒看到楚斯寒,蘇念卿倒沒覺得少了什麼,反倒是慕亦塵問起他怎麼沒到。

敬完茶,還沒到午餐時間,慕絮兒正想拉着蘇念卿說說話的時候,被慕亦塵一記眼神給瞪了回去,媽媽提醒過她小叔叔新婚,不能老纏着小蘇姐姐,所以她也沒敢上前去。

在一羣人的曖昧而羨慕的視線裡,慕亦塵摟着懷裡的人上樓回房。

椎開房門,踏進臥室的時候,蘇念卿微微愣了下,不解的轉頭看向慕亦塵,“咱們走錯了?”

“沒有。”摟着他進門,他隨手關上門,“我讓人重新裝修的臥室,怎麼樣,喜歡嗎?”

原本奢華的現代裝潢設計,如今換成了古色古香的古風設計,倒讓人覺得眼前一亮!古典的大牀,尺寸和總統套房的差不多,四個牀腳高高立起,上頭還雕刻着喜慶的龍鳳,就連落地窗,也都換成了木質鏤空窗式的椎窗,還有古撲的書架和沙發,還有一個貴妃榻,就連附屬的衣帽間也設計獨特!

復古式的衣拒,落地式鏡子,看起來風情濃郁,現代化的一些設計融入古典元素,不會在視覺上產生太過古老的感覺,導致居住的人無法融入這樣的空間,一切都恰到好處,多一點不多,少一點也不少。

打量完四周,蘇念卿不解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好端端的,怎麼要重新裝修?”

“我們的新房,當然要換新的。”摟着她,慕亦塵輕笑了聲,低頭問:

“喜歡嗎?不喜歡的話,改天讓人換回來。”

“喜歡,不用換,這樣就好!”似是想到了什麼,她又問:“那我們回a市了,你是住在我家呢,還是我搬我們的家!”他再強調了一句,“我原來的房子給易少了,他晚些時候要到a市來。”

“嗯,也好,省得橄來椎去!”提到易謹淵,她似乎又想到了個問題,拉着他在一旁的貴妃榻坐了下來,“有個問題要問你,要給我老實交代!”

“好,你想問什麼?”瞧她那認真而嚴肅的模樣,慕亦塵沒好氣的笑了笑,“我什麼都回答你。”

“那間詆譭慕市長的報社,是被凌子澈收購了嗎?”

提到這個問題,慕亦塵微微愣了下,臉上的笑容漸次收起,暗眸微微眯起,“你是怎麼知道的?”

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而她能查到凌子澈身上,更是讓他覺得訝異!

聽他這語氣,想來真是凌子澈了。

既然確定是他,她也沒什麼好糾結的,聳了聳肩隨口道:“我讓人去查了那間報社,本來想看看他們是不是吃飽了撐着沒事做的,沒想到我還沒開始動手,報社就讓凌子澈收購了。”

“嗯。”伸過手,他把她摟入懷裡,“以後這種事我會處理,你不用擔心,你只需要保護好自己就好了,知道嗎?”

“嗯,我知道。”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求月票~求留言~求收藏哇晚晚最近貌似很給力更新哇,乃們也要給力哇~

158章

宿醉的後果便是第二天從頭疼中醒過來。

捂着頭,楚斯寒看着四周熟悉的景物,這是在自己的公寓裡。

敲了敲疼得快要裂開的頭,艱難的從牀上坐起身,掃了眼牆壁上的鬧鐘,已經是中午十一點多了,落地窗外,被風吹起的一角窗簾中投射進來璀璨的陽光。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渾沌的腦海漸漸清晰過來,轉身正準備從牀上起來的時候,一眼瞥到同一張牀上睡着的身影,不覺一驚!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蘇恩萱!

下意識的,他掀開被子,看了看渾身赤裸的自己,再看看牀上還沉睡的身影,隱隱作痛的頭幾乎爆炸開來!

他和她是怎麼糾纏到一張牀上去,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他甚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哪裡!

掃了眼四周,確定自己是在酒店的時候,雜亂的思緒漸漸清晰起來。

他想起來了,昨晚,他在婚禮結束後開了車去了酒吧,一個人喝了很多酒,後來迷迷糊糊的聽到蘇恩萱的聲音,再後來是怎麼樣了他記不清楚了。

只是,他怎麼會……怎麼會和她又糾纏到一起了?!

雖然他和她過去不止一次這樣從同一張牀上醒過來,可卻從沒像現在這樣,覺得無比骯髒無比厭惡!

正當他懊惱不已的時候,牀上的女人醒了過來,揉了揉眼睛,嬌媚的看着昂藏的裸背,嬌滴滴的喊了聲:“斯寒……”

背對着她的人焦躁的抓了抓頭髮,沒有回過頭去搭理她,被忽略,蘇恩萱不甘心的坐起身,勾着他的脖頸翻到他面前,美豔的臉上,殘妝未退,但依舊不減那美人的柔美。

“斯寒,你怎麼了?”嬌柔的嗓音撲打在他臉頰邊,她擡手撫摸上他的俊臉,試圖用溫柔的動作撩撥起男人清早的慾望。

可誰知,她的手剛碰到楚斯寒,卻被他一把拍開,淡漠的聲音隨之而來:“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你不記得了嗎?”蘇恩萱試探性的再問了句。

楚斯寒擡眸,冷冷的看着她,太陽穴突突的跳着。

在他陰冷的眼神下,蘇恩萱緊張的收回手,柔弱無骨的看着他,一臉委屈:“你昨晚喝醉了,是我送你回公寓的,我剛扶你到牀上躺下,你睜着眼睛看着我,看了好久,不知怎麼的你就把我壓到了牀上……你不記得嗎?”

昨天晚上喝醉了的楚斯寒讓她太陌生了,他從沒有這樣溫柔的待她,那般小心翼翼,生怕動作重了會把自己弄傷,以往他喝醉了,從不會顧及自己的感受,瘋狂的往前衝,可是昨天晚上不同,他對她是極其溫柔的,從未有過的溫柔。

即便是喝醉了,他看着她的眼神,昏黃的燈光下,都是那般的溫柔,那般的似水柔情,看得她心都酥了……

她從未看到過這樣的楚斯寒,從未。

陌生得可怕,可又溫柔得讓她情難自禁,即便前面一步是萬丈深淵,她都願意爲那溫柔的眼神萬劫不復。

經她提醒,斷斷續續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他依稀想起了些回來公寓後的事,最清晰的是那雙美麗的貓眼睛,讓他迷亂的,也只是那雙眼睛而已。

如今細細想來,他總算明白自己昨晚爲什麼會情不自禁,甚至酒後亂性,他是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他是被那雙眼睛給蠱惑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懊惱的冷哼了聲,掀開被子從牀上起身,轉身踏進了浴室。

牀上,蘇恩萱看着那砰一聲關上的門,一時間不明所以。

直至楚斯寒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她才緩緩回神過來,視線裡頎長的身影圍着浴巾走動着,半裸的胸膛上還滴着水滴,昂藏精壯,這樣完美的身材再加上那張涼薄的俊臉,即便淡漠,也還是讓衆多女人爲之着迷!

而她,自然也不例外。當年,她看上的就是他的孤高冷傲。

只是時過境遷,國外留學多年,糜爛的生活改變了她很多的想法,漸漸地,她開始想要一份安定,即便只是抓住那麼點東西,她都願意。

所以回國後,她便用盡心思把楚斯寒從蘇念卿手裡搶回來,就連他們的婚禮,也在她的算計之內!

爲了讓楚斯寒不可自拔的迷戀自己,她極盡可能的討好他,她的歸國變成了他和蘇念卿分裂的導火線,然後是婚禮上那一出苦肉計,以離開威脅他放棄婚禮,一切都在她的計劃之中。

只是漸漸地,她發覺有些東西不一樣了,她以爲在這場競爭遊戲裡,她贏了蘇念卿,卻沒想到,她這麼快就另嫁他人,甚至還擺出一副不屑跟她爭奪的虛僞招數,她的競爭,贏得沒有絲毫勝利感!

而楚斯寒,這場競爭中的勝利品,對她卻漸漸陌生,不像以往那樣寵溺那樣溫柔,有些東西開始漸漸超出了她的掌控,她開車猜測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就好像昨晚一樣,那樣陌生的溫柔,是她所沒見到過的,即便是她和他第一次上牀,他的生澀和笨拙,都不曾有過這樣的溫柔。

她想了許久,歸根究底,他是把她當成了另外一個女人!

想到這曾,她便無可抑制的憤怒,甚至是嫉妒!

他是她一個人的,他心裡也只能有她一個人,怎麼還能存在着另外一女人,而她更加無法容忍他在牀上,把她當成了別的女人!

越想越氣不過,她蹭的從牀上跳了下來,裸着柔美的身子站在他面前,一雙手換過他的腰,用力把胸前的柔軟貼在他胸口磨蹭着,用着最惑人的語氣仰頭看着他,媚惑的氣息撲打在他脣邊,另一隻手緩緩遊走在他胸口,挑逗似的畫着圈圈。

“斯寒……我們也結婚吧?就算爺爺不同意,以後我們結了婚搬回到a市住,天高皇帝遠,他管不着我們的。你覺得……好不好?”

媚惑的姿態在他脣邊徘徊,胸前的柔軟蠱惑着男人的理智,她永遠都知道,什麼時候用什麼辦法,能讓一個男人臣服於她的美色之下。

然,今天的楚斯寒,卻對她的蠱惑,完全沒了興致!

剛硬的大手倏地扣住她在胸前遊走的手,冷冷拉開,另一隻手隨之掰開她摟在腰上的手,沉冷的聲音傳來,“這個問題以後再說吧!我等會要出去

沉冷的態度頓時讓蘇恩萱沮喪不已,看着他那冷漠的模樣,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頓了頓,在進衣帽間的時候,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過頭來,“明天我去找你,到時候順便跟你爸媽提這事。”

話剛出口,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些厭惡這樣的自己,其實他是知道她明天要回門的,去蘇家找蘇南風提結婚的事只是藉口而已,可偏偏是這樣,才讓他覺得厭惡!

厭惡着,連見她一眼,都要利用別人,找這樣卑劣的藉口!

換做是以往,只要一個電話,只要他說一句話,不管多遠,她都會自己過來,而如今呢?

這樣天壤之別的感覺,讓他難以自控的感到焦躁!

得到他的承諾,蘇恩萱欣喜的跑了過來,跟着進了衣帽間,拿過一旁架子上的白色襯衫套上後,倚在櫃子旁看他換衣服。

暗藍色襯衫,黑色西褲,昂藏而頎長的身影,舉手投足間盡顯成熟男人的魅力,衣領微微敞開着,他沒有細領帶,扣好袖釦轉過身來。

一眼看到一旁依着的身影,全身上下只套着一件白色襯衫,襯衫的長度剛好遮住臀部,纖細的腰身下,裸露着修長的美腿,純情之中自有一股惑人的氣息。

男人最愛看女人穿自己的襯衫,那樣極致的魅惑,很少有人能抵抗得住,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他並沒有那樣瘋狂的興致,抑或是說,看到她這副純情的樣子,他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另一個女人。

在他的記憶裡,很多時候看到蘇念卿,都是一副幹練的白領姿態,白襯衫黑色短裙或者修身長褲,美麗嬌俏,幹練而精銳,可卻有另一番讓人想要征服的慾望!

他也曾加過她穿白襯衫純情的模樣,是那次在酒店裡,她一個人喝着下午茶,他第一次發現,她有着自己不曾看到過的美好,抑或是說,他給忽略了。

那個時候,他的心情就好像是挖掘到了寶物一般,有驚喜,也有慌亂。

當他在停車場看到她開着慕亦塵的車子的時候,換亂演變成了一股莫名的酸意,當時他不懂那是嫉妒,而等他明白的時候,已經太遲。

兩張並不相似的臉無法重疊,他緩緩收回視線,深吸了口氣,“我走了,記得早點回去!”

“嗯!”蘇恩萱走上前,正想給他個早安吻的時候,他卻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沒有停留。

站在原地,她懊惱的跺了跺腳,聽着房門聲砰一聲關上。

關於昨晚的事,關於他是否把她當成了別的女人,她依舊沒有問出口。

她怕問了,他們之間會有裂痕,現在至少他答應她會跟父母提婚事,那她便沒什麼可擔心的了。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等楚斯寒來到西山壹號院的時候,已經過了正午,午餐已經結束,本來答應了母親會到場的,卻沒想到自己喝醉了,誤了事。

踏進客廳,一衆人都在,楚斯寒禮貌的和老爺子問好,順便問候慕政勳夫婦,即便知道楚斯寒曾經更蘇念卿的關係,所有人都很識趣的沒有提起,甚至也沒有對他表露出絲毫嫌棄或是鄙夷,寬容而大度的把過去的事徹底的當成了過去。

看到寶貝兒子過來,慕亦欣拍了拍身邊的位子,招手讓他過來。

坐定後,楚斯寒擡眸看着對面的慕亦塵,禮貌的點了點頭,慕亦塵淡雅的迴應,等他掃視一週的時候,才發覺蘇念卿不在。

收回視線時,對面的男人涼薄的眸光似有若無的落在他這邊,漫不經心又云淡風輕,彷彿並不是看着他,可那雙涼薄的眸子,卻沁着讓人背脊發涼的光芒。

微微擰眉,他略顯尷尬的別開視線,轉頭的時候一眼便看到從廚房端着水果出來的身影,一襲紫紅色復古繁花旗袍,纖細的腰身包裹在長長的裙子裡,讓原本就修長的身姿更顯媚態,原本倔強而驕傲的容顏,此刻已然被幸福和柔媚覆蓋,褪去了驕傲的棱角,那真正屬於女人的嬌羞無形中漸漸顯露出來,不張揚不顯露,卻足夠迷惑住每一個男人!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穿旗袍的樣子,風韻清媚,古典柔嫺,像極了畫裡的古典美人,明媚而幸福的笑容掛在嘴角,彷彿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一般,極具感染力!

意識到這個的同時,他彷彿也明白了某些不願意接受的東西,她已經是個女人了,是慕亦塵把她變成了女人,把曾經那個倔強而驕傲的女子,變成了幸福的女人。

擱置在膝蓋上的雙手,無意識的緊握成拳,淡漠的俊臉緊繃成一個表情,那雙沉冷的眸,緊緊地盯在那道身影上。

看到她,他總算明白自己一早上的焦躁爲的是什麼,無非就是想看她一眼,想證明一下,他這般異樣到底爲的是什麼,原來竟是因爲她!

他不知道,自己的失神,自己的失控,皆落在了對面那雙涼薄的眸子裡,輕輕淺淺不留痕跡。

茶几旁頓住腳步,蘇念卿不經意的瞥到楚媽媽身邊多了個身影,微微愣了下,很快回神過來,俯身擱下盤子,端了一份給主座上的老爺子和慕政勳夫婦遞過去,乖巧的笑了笑,“爺爺,您嚐嚐。”

小阿姨隨後把廚房裡的果盤端了出來,慕家人多,準備午後果點也要多準備幾份。

緩緩收回視線,慕亦塵伸手把身旁的女人拉到身邊坐下,修長的手隨之環上她的纖腰,十足的佔有慾,無聲的宣告着他的主權,讓對面的男人黯然把目光抽了回去。

傾過身,她拿了塊切好的橙子遞到他嘴邊,“午餐吃油了,吃點這個。

“嗯。”點點頭,慕亦塵乖巧的張口,也不顧及周遭還有那麼多人看着,每個動作在他做來都是理所當然,且優雅隨性得讓人挑不出絲毫瑕疵。

瞧他那滿足的神情,蘇念卿微微一笑,突然覺得自己也很滿足。

在a市的房子裡,她似乎也總是這樣喂他吃東西,遇上他不喜歡的,他抿着脣不肯張口,只要她堅持,最終還是會乖乖聽話。

她總覺得慕亦塵聽話的模樣特別可愛,像個沒長大的孩子,褪去了涼薄褪去了讓人難以猜透的深沉,讓她覺得,那一刻的自己,和他是多麼的靠近

安靜的坐在沙發上,蘇念卿低眉斂目的靠在慕亦塵懷裡,溫柔得像個大家閨秀,彼此之間流露的默契和幸福,真真是羨煞了周遭一衆人!

“小叔叔,你們什麼時候去度蜜月啊?”一旁沙發邊上,慕絮兒啃着小阿姨特別給她準備的整個蘋果,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對面的慕亦塵搭話。

提到這個問題,慕太后也忍不住關心:“是該好好選個地方去玩玩,市政府那邊應該有婚假的吧?”

“嗯,是有一段時間,不過我和念念商量好了,打算等國慶以後再去。明天是星期天,我要帶念念回門,然後想帶她回老公寓一趟,那兒離a市近,我們就直接回去上班了,這段時間我們也忙,等手頭上的工作忙完了再好好放鬆也不遲。”

“嗯,你們自己決定,決定好時間了,跟媽媽說一聲,我讓秘書給你們定機票。”

“好的,謝謝媽!”

點點頭,慕太后想了想,又道:“a市那邊的事我就不管你們了,結婚後住哪裡都行,抽空就多回家看看,知道嗎?念念?”

“嗯,我知道,我們星期六星期天就會回來!”問的人是她,蘇念卿不得不開口迴應。

得到她的答案,慕太后滿意的點點頭,擺了擺手,“好了,婚禮的事也夠你們累的,上樓休息去吧!”

“嗯!”站起身,慕亦塵禮貌的朝他們點了點頭,摟着懷裡的嬌妻轉身上樓。

看着那消失在樓道口的身影,楚斯寒緩緩收回視線,胸口掠過一抹沮喪,一抹空虛。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剛一進門,灼熱的吻就鋪天蓋地的落在了蘇念卿臉上,最後直直的壓在她毫無防備的脣上

上一刻,她的脣纔剛被覆住,下一秒,她的舌尖已經趁她錯愕的時候,跳開了她的貝齒,瞬間探進來攻城掠地!

昂藏的身軀緩緩壓了過來,把她抵在門邊的牆上,靈巧溼熱的舌尖輕易深入的探進,與她不安逃避的舌尖糾纏不休,肆意纏綿。

她沒想到他會突然來這一招,嬌俏而驚愕的臉上盡是呆滯的神情,直至被他吻得快要透不過氣來的時候,她才緩緩回神,晶亮的貓眼兒對上面前那略微有些憤怒的俊臉。

其實相處久了,這個男人的脾性還是能琢磨到幾分的,他在憤怒的時候,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一個能讓他冷靜下來的良藥,時至今日,她突然發現,只要她乖一點,總能勾動這個男人內心深處的溫柔,也能讓他冷靜下來

伸過手,她換上他的脖頸,溫柔而略帶羞澀的迴應着他,她的迴應給了他更大的鼓勵,纏綿的吻漸漸變得充滿了掠奪和佔有,甚至是急切!

他倏地伸手抱起她,把她帶往大牀,剛一鬆手,昂藏的身軀隨之壓了下來。

微微喘着氣,蘇念卿伸手捧着面前的俊臉,阻止着他再度吻下來,兩人就這樣安靜的對視着。

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打斷兩個人間的靜寂,眨巴着晶亮的貓眼兒,“慕亦塵,我能問問你是在吃醋,還是在不安?”

在楚斯寒進來之前,他的情緒一直都正常,等她坐到他身邊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尤其是楚斯寒看過來的眼神,有些讓她琢磨不透,而等她擡眸的時候,慕亦塵繃緊的側臉,無聲的昭示着他的不悅!

脖頸上的那些吻痕,還清晰的提醒着她,這個男人對於自己的所有物的強烈佔有慾,纔剛新婚,又怎麼可能那麼慷慨的讓別的男人盯着自己的老婆看?!

沒想到她能看透自己的情緒,慕亦塵微微愣了下,輕笑了聲翻轉過來,順勢把她摟入懷裡,原本慍怒的俊臉,再度恢復了一貫的雲淡風輕,“我沒想到,夫人竟然這麼瞭解爲夫呢!”

“少給我嬉皮笑臉的,說正事呢!”揪着他的襯衫,她擡起頭看着他,微涼的小手撫上他漫不經心的俊臉,“說說看,你是在嫉妒還是在不安,老婆的問題,你必須秉着嚴肅認真的態度給我好好回答!”

聞言,某人微微眯眼,修長的手學着她一眼,緩緩撫着她的臉,調戲一般的開口:“嗯,那依夫人的意思,我需不需要寫個報告,然後再老老實實回答?!”

對上這雙無塵的貓眼,澄澈空靈的光芒漸漸消緩了他心裡的焦躁和不安

“你少來,說!”她沒好氣的拍掉他不安分的爪子,“你不說我就不管你了!”

“好吧,我說!”拿她沒轍,慕亦塵輕笑了笑,“你老公我呢,是在吃醋,也是不安。”

承認這個並不難,承認楚斯寒對自己的威脅也不是難事,他雖然可以把一切都掌控在自己的計劃內,可在感情上,很多東西都不受他控制。

有些東西,他已經輸不起了,比如,她。

在等她愛上自己的路上,唯一的意外就是楚斯寒。

而如今,楚斯寒看着她的目光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帶着厭惡和鄙夷,反倒是那些屬於男人欣賞的目光,讓他嫉妒又慌亂!

他是得到了她的人,可是那顆心,距離他還有一點距離。

所有的不安,所有的不確定,都只是因爲她一個人!

“吃楚斯寒的醋?”眨了眨眼,她不解的問。

“算是吧!”他伸手把她摟緊了些,“我的女人,不希望有別的男人覬覦!我也不想給任何人機會!”

“那你的不安,也是因爲害怕他把我搶回去?”想到這個問題,她不禁笑了笑,“楚斯寒不愛我,不會有這種事發生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是嗎?”挑挑眉,他輕笑了聲,最終沒有告訴她,男人的直覺。

159章

臨近晚餐的時候,凌子澈登門拜訪,開了輛非常拉轟的跑車出現在西山壹號院裡。

從車裡下來,凌子澈看着出門來迎接的一對新人,懶懶的關上車門,拔了車鑰匙過來,輕笑着介紹,“給你們倆新婚的禮物,怎麼樣,還閤眼嗎?

看着眼前拉風卻不誇張的跑車,再看看車頭上的標誌,蘇念卿擡眸看着凌子澈,不禁笑了笑,“凌少,至於這麼破費嗎?”

幾千萬的跑車拿來送人新婚禮物,這淩氏的總裁可真夠大手筆的啊!凌子澈有錢她是知道的,但他沒想到他對慕亦塵倒是很大方。

眼一眯,凌子澈笑得隨意,彷彿並不覺得花個幾千萬是什麼大事一般,“老七結婚,禮物太輕,我送不出手。”

“其實不用這麼鋪張,我的車子還能用,擱在車庫裡頭浪費了。”雖是這麼說,他也不好掃凌子澈的興,轉頭看向懷裡的蘇念卿,柔聲詢問道:“要不,給你當座駕?”

“嗯哼,主意不錯!”聞言,凌子澈笑着把車鑰匙給蘇念卿遞了過去,“要不要試試?”

“不了不了,我的駕照還押在他那兒呢!新買的車,要是讓我給撞壞了怎麼辦?”擺擺手,她把鑰匙接了過來就直接塞到慕亦塵手裡,把燙手山芋扔給了慕亦塵。

清瀲的笑聲傳來,夾着某人無止盡的縱容和寵溺:“沒關係,只要人沒事,撞壞了等我回來賠錢就行了。”

偏過頭,蘇念卿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幾乎可以說是有些恃寵而驕:“就你有錢!我的工資還比你高呢!”

“好吧,是我傍上富婆了。”他笑了笑,清雅的俊臉上不見絲毫芥蒂或是惱怒。

她得意的挑眉,明媚的臉上眉飛色舞:“這還差不多!”

雖說是一句玩笑話,可她卻比誰都清楚,很多時候,有些男人受不住女人領着的工資比自己高,總覺得男人的自尊心受創。

但慕亦塵卻絲毫不覺得這對於他來說是一種侮辱,反倒是格外的縱容,甚至可以說當成了一種榮幸,一句雲淡風輕的“我傍上富婆了”完美的彰顯着他儒雅的風度和極佳的修養。

大肚能容方是君子之風,慕亦塵對蘇念卿的縱容,倒是讓一旁的凌子澈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嗯哼,我的慕太太很厲害,爲夫很驕傲。”是啊,他的慕太太確實很出色,就像一塊璞玉,還需要他多加打磨,才能閃耀出屬於她的光芒。

“既然慕太太很厲害,那慕市長就好好當好你的清官,不要受賄不要偏私,我也能養活你的!”就像慕太后一樣,當個女強人也沒什麼不好。

有自己的事業,有自己的愛人,還有孝順的孩子,即便平平淡淡,這樣的生活也算是圓滿了。

“好,聽夫人的。”點點頭,他寵溺颳了刮她的鼻尖,帶着她來到駕駛座,“就在這附近轉轉,我跟凌在後頭跟着,別開出壹號院去了。”

“哦,知道了!”點點頭,她發動引擎,車子在平坦的大道上緩緩行駛起來。

站在後頭,慕亦塵轉頭看了身旁的凌子澈一眼,“我們走走吧!”

“好!”點點頭,凌子澈隨後跟了上去。

兩道頎長的身影漫步在寬敞的瀝青道上,兩旁高大的梧桐筆直繁密,漫天金色夕陽,從樹幹間穿透過來,讓人彷彿有種穿梭在時光裡的幻覺。

耳旁依稀有水聲漫過,嘩啦啦的在這安靜的林間迴響,和輕緩的腳步聲迴盪在一起。

“報社的事雖然說已經平復下來,但是難免會有人藉此再掀波瀾,文化工程的案子纔剛剛開始起步,你和她結婚的事指不定能在a市瞞多久,倘若有人要置你於死地,這事被捅了出來,整個a市都會亂了。”

關於這一層擔憂,他不信慕亦塵心裡沒底,只不過他的心思太過深沉,他一直都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明明手裡就抓着蘇恩萱的證據,要果斷的讓她沒有絲毫翻身之地並不難,可他卻沒有這麼做,反而是握着一把證據威脅她,這讓他一直都猜不透其中緣由。

“這一點我很清楚,牽一髮而動全身,副市長的事不能由我出面,我一旦捲進其中,很容易把念念牽扯進來,所以要把他連根拔除,必須第三方介入出手解決。這事不急,副市長是個急躁的人,我只有比他更沉得住氣,才能贏。”

乍一聽到這個,凌子澈不禁笑了笑,“其實要解決那個孫副市長太容易了,直接給他送一筆錢過去,貪污受賄,紀檢部門一查,我就不信他還能明哲保身!設個陷阱給他跳,多容易的事兒!”

點點頭,慕亦塵也沒反駁他的觀點,“是很容易,但是也會把你給牽扯進來,憑着你和我的關係,我們倆都很容易被拖下水的。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我們誰都不能讓髒水沾上身!”

“那現在怎麼辦?難道就讓他再繼續算計你?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我知道,所以才說,現在什麼都不要做,我們要做的,就是等。”等一個恰當的機會,一舉擊破!

他想來信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要拔出副市長的權勢不容易,他的後臺強硬着,但是若然要動手,那就一定要有十足的把握,做得徹底!

“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就怕你還沒等到那個機會,他就先對你下手了!”

“呵……報社被收購,能讓他安分上一段時間,不急。現在市裡正在謀劃改善城區交通的方案,修建輕軌和公路,我會把這事交給副市長負責。”

“哦?這可是好幾十億的大工程,你就這麼放心交給他?!”

“當然。這正好考驗他,莫伸手,伸手必被捉!他倘若能不動私慾,我可以放他一馬。倘若動了那個念頭,就不能怪我沒給他機會了!”

“但是……報社的事你已經警告過蘇恩萱了,想必他對你也會有所提防,又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中招?”畢竟,副市長不是個傻子,這麼點分寸還是有的,沒人會明知道是陷阱還往下跳,除非那個人真是傻子。

頓住腳步,他緩緩側過身,俊彥的臉上揚起清雅的笑容,一抹認真泛在眸底:“所以,我更想試試,人性的貪慾,在巨大的誘惑面前,能有多強的抵抗力!”

真正經得住考驗的人並不多,不是誰都能把錢看得那麼平淡的,對於不是他狩獵範圍內的東西,他還不屑動心思去算計。

頎長的身影背對着陽光,擋住了些微光線,站在他左側,凌子澈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他很瞭解這個男人的脾性,但凡他所認爲對的東西,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輕微的引擎聲傳來,兩人側過身看着朝這邊駛來的跑車,豔紅色的車型在璀璨的夕陽下反射着火一般的光芒,分外耀眼。

停好車,蘇念卿從車裡下來,換上了平底單鞋的腳走起路來多了幾分衝撞,幾分天真,一身惑人的旗袍穿在她身上,在此刻看來,反倒是多了幾分脫俗而單純的意味,像個不小心踏入凡塵的精靈,靈動而美好。

“試得怎麼樣?”見她過來,慕亦塵柔柔開口,穩住她跑過來的身子。

“嗯,還不錯!不過我怕我開着這麼高級的跑車上街,他們會覺得我被人包養了,這種感覺不是特別好!”看着凌子澈,她很是無語的抱怨着。

凌子澈聽着,笑得有些沒心沒肺。

而慕亦塵卻是無奈的眯起眼,執起她帶着藍寶石戒指的手,無辜的說:“難道這個還不足以證明你是已婚的女人?”

“可誰會看你手上戴了幾克拉的戒指啊,人家一看你開着昂貴的跑車,再看看開車的是個女人,肯定第一眼就往哪兒想去了!要麼是富二代,要麼就是二奶。”

“可是,凌少送的禮,退回給他,會很掃興的。”

“要不,凌少你把這車子轉成現錢給我好了!銀子在手,我比較有安全感!”某女提議道。

“……”兩男人互看了眼,很有默契的笑出聲來。

慕亦塵有些無奈的看着面前神色瀲灩的小女人,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粉臉,寵溺又頭疼:“你這個小財迷!”

“什麼財迷,我這叫君子愛財取之以道!”反正車子放着也是放着,浪費不用還不如折成現錢給她,她想怎麼揮霍都行!

轉頭,她看向一旁優雅微笑的凌子澈,眨了眨眼詢問意見:“凌少,你說呢?”

“嗯,可以,明天我讓秘書把卡給你們送過來。”點點頭,凌子澈半笑着應了下來。

“可是這樣的話,不是很掃你的興嗎?”想了想,她還是覺得拿錢不妥,不是自己的錢她一分都不會要的,雖然是新婚禮物,但是折成現錢就真的俗了。

“你們高興就好,無關掃興不掃興的。這只是送你們的新婚禮物,一片心意而已。”

他的坦然隨性,倒是讓蘇念卿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最終點頭應了下來。

凌子澈低頭看了看時間,“那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明天我讓秘書聯繫你。”

瞧他那急着走的模樣,蘇念卿不解的問:“不在家裡吃晚飯了嗎?我剛剛已經跟小阿姨說家裡來客人了!”

“今天恐怕不行,約了人吃飯,改天吧!”

“嗯,路上小心。”慕亦塵也沒多挽留,目送他開着車子離開。

火紅的車子小時在長長的路口,蘇念卿轉頭看着身旁的男人,想了想,還是決定告訴他自己的決定:“老公,凌少給的這筆錢我不會要的,不如辦個慈善機構吧?幫助那些貧困山區的孩子?”

擰眉想了想,慕亦塵點點頭,“可以,不過辦慈善機構的事不容易,到時候我們跟四嫂商量一下,她曾經幫人辦過這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好!”得到他的許可,蘇念卿愉悅的笑了起來,感激的湊過頭在他臉上親了一記:“謝謝老公!”

“謝我什麼?”他不解的看着她明媚的模樣,一臉知足。

他的世界裡,彷彿只要有她在,不管是做什麼,他都能夠很安心,可以忘記官場上的爾虞我詐,也可以忘記很多煩惱。

“謝謝你支持我呀!”嬌羞的走在前頭的身影,轉過身來看着他,整片的璀璨的夕陽光,從他背後的樹幹間投射過來,灑落一地金黃。

光線落在他寬闊的肩上,在他挺拔昂藏的身軀上,那頎長而優雅的身影,有着一股恰到好處的傲人神采。

他就那樣安靜的在原地站着,深邃的眸光柔柔的看着他,溫柔繾綣,那種既優雅又涼薄,宛如貴族纔有的氣息,毫不保留的從他悠閒的站姿裡流泄出來。

俊臉被埋在身後耀眼的陽光裡,強光造成的暗影中,深刻而溫柔的五官,依然綻放着他獨有的男性魅力,即使只是這樣安靜的站着,也讓人心醉不已。

頓住腳步,等他走近自己,她突然想到了在水鄉巷子裡的那天,他對她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慕亦塵剛靠近,她便主動的抓住他的手,轉過頭朝他明媚的笑着,晶亮的貓眼兒,在璀璨的夕陽下,熠熠生輝:“老公,我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吧

點點頭,慕亦塵輕笑了笑,深邃的眸光繾綣溫柔:“好。”

不同時間,不同地點,不同的身份,換成她對她說這句話,聽在耳裡,卻有不同的意思。

他希望,他和她,真的可以這樣,這樣走完一輩子。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第二天回門,慕亦塵開了車帶着蘇念卿回蘇家,臨出門前,慕太后細細叮囑過禮節和注意的事宜,慕亦塵和蘇念卿安靜的站在客廳裡,倒是很乖巧的聽着。

知道她今天會回來,蘇老爺子早早的在庭院裡坐着,悠閒的聽着京劇,等他們過來。

蘇紹琛也特意推掉了公司的會議,陪着老爺子一起等。

似乎是掐準了時間回來,聽到車聲,老爺子從報紙上擡頭,看了眼停在車庫旁的車子,沉聲開口:“紹琛,去開門。”

“好的,爺爺。”站在鐵門口,蘇紹琛看着從車裡下來的身影,淡淡一笑。

“哥,我回來了!”走上前,蘇念卿轉頭看了眼身後的男人,沒敢像以前那樣大大咧咧的跑上前去和蘇紹琛擁抱,而是等待着身後的人停好車過來

看着面前多了一份沉穩.氣質的妹妹,蘇紹琛微微眯起眼,這才稍微意識到,自己一直疼寵在心頭的妹妹已經嫁人,如今已是慕家的慕太太了。

走上前,慕亦塵順手摟住蘇念卿的腰,禮貌的朝蘇紹琛點點頭,倒也沒有不習慣,優雅的開口問好。

“嗯,別在門口站着了,都進來吧,爺爺等着你們回來呢!”說着,他轉身進了院子,吩咐通伯備茶招呼客人。

踏進院子,蘇念卿看着坐在搖椅上看報紙的爺爺,鬆開手快步走了過去,遠遠地就聽到她的喊聲:“爺爺,我回來啦!”

老爺子頓了頓,放下手裡的報紙,扶了扶老花鏡,視線裡橘紅色的身影已經走了過來,孩子氣的蹲下身,依舊像小時候那樣,甜甜的喊着他爺爺。

“回來就好!”老爺子從搖椅上站起身,看了看跟着進來的慕亦塵,見他禮貌的跟自己問好,滿意的點了點頭,“都進屋來吧!”

讓蘇念卿意外的時候,梅君如今天倒是在家,並沒有故意找藉口離開,蘇南風和蔣雅琴都在,蘇恩萱還沒回來,家裡人不多,倒也熱鬧。

一家人閒聊了好一會兒,門口傳來腳步聲,客廳裡的人循聲望去,只見蘇恩萱挽着楚斯寒的手臂相攜走了進來。

看到沙發上坐着的兩道身影,蘇恩萱驕傲的揚起嘴角,挺直了胸膛,嬌柔的倚在楚斯寒手臂上,故意把動作弄得更加曖昧,一臉得意的走了過來。

“爺爺!”走上前,蘇恩萱嬌柔的喊了老爺子一聲。

看到來人是楚斯寒,蘇老爺子也沒什麼好臉色,輕哼了聲,也不搭理他們,轉過頭吩咐通伯:“老通,多準備幾道亦塵和念念喜歡的菜,他們倆難得回來一次。”

“好的!”通伯應了聲,掃了眼客廳裡緊繃的氣氛,快步往廚房走去。

寶貝女兒被無視,蔣雅琴有些看不過去,笑着開口:“都坐吧,別站着了!”

老爺子不待見楚斯寒他們是知道的,可誰讓她的寶貝女兒愛上了,再說楚斯寒這孩子論家世樣貌也不錯,雖然沒有慕亦塵那麼優秀,可也算是百裡挑一,能解決女兒的婚姻大事,蔣雅琴倒也沒什麼意見。

掃了眼在自己對面坐了下來的蘇恩萱和楚斯寒,蘇念卿很快收拾好微愣的神情,倒也沒有顯得不自在,大方淡然的態度讓對面的蘇恩萱氣得有些沉不住氣。

她沒看楚斯寒是什麼臉色,只是淡淡的掃了眼便移開眼神,轉頭跟慕亦塵說了句話,柔柔的嗓音清冽淡然。

聊了一會兒後,蘇紹琛把他們倆喊上了樓,老爺子也沒搭理客廳裡的蘇恩萱和楚斯寒,拄着柺杖去了後花園,留下客廳裡的兩人一臉尷尬。

安靜的書房裡,蘇紹琛看了看對面坐着的身影,轉身從櫃子裡拿了個圓形的紅色錦盒過來,遞給蘇念卿,“這是爸讓我給你的嫁妝,我替他保管了將近二十年,你看看吧!”

看着他手裡的錦盒,蘇念卿一臉震驚而錯愕,她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父親真的留了嫁妝給她,二十年前就已經爲她準備好了,這麼久遠的時間,他人不在了,還留了一份念想給妞′。

顫抖着手接過錦盒,她擱置在腿上,細細的撫摸着略顯陳舊的紅色絨面,有一股溫暖而柔軟的感覺在掌心擦過,她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看得慕亦塵一臉心疼。

緩緩打開盒子,她看着盒子裡靜靜躺着的一對銀色的平安鎖,還有一個翡翠鐲子,鼻頭一酸,漫延上來的水霧迷濛了雙眼。

“父親說,他不知道你將來生的是女兒還是兒子,如果是一個女兒一個兒子就更好了,他已經把外孫和外孫女的禮物都準備好了,只可惜,他等不到這一天了。”頓了頓,他看着中間綠色的翡翠鐲子,“鐲子是你媽媽的遺物,父親一直留着,你媽媽走的時候你還小,他怕給了你你弄丟了,就吩咐我等你出嫁的時候,當成嫁妝留給你。”

拿過那個墨綠色的鐲子,蘇念卿雙手微微顫抖着,最終埋首在慕亦塵懷裡,哭得不成樣子。

這個鐲子她是見過的,是姥姥留給媽媽最珍貴的東西,小時候媽媽跟她說,等她出嫁了,她就扌把鐲子傳給她,她說,這是蘇家祖傳的東西,有着特別的意義。

蘇家代代都只有一個女兒,不管兒子有幾個,女兒都只有一個,這個鐲子流傳了不下百年。

而如今,到了自己手裡,也許將來有一天,她也會傳給她的女兒,或者兒媳。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慕亦塵一直沒開口,只是柔柔的摟着她,等她哭夠了,才從蘇紹琛那兒接過紙巾替她擦臉,動作輕柔而認真。

胸前被淚水溼了一片,狠狠的揪疼了他的心!

從蘇紹琛的書房出來,蘇念卿帶着慕亦塵徑直去了她的置物間,關上門,一個人在偌大的房子裡找着東西。

安靜的站在一旁,慕亦塵過了好一會兒纔開口問:“在找什麼,要我幫你嗎?”

“不用。”吸了吸鼻子,她在櫃子裡找出一個大箱子,裡頭放置着很多東西,把箱子從櫥櫃裡抱了出來,她盤腿坐在地上,朝那兒站着的身影招了招手,“老公,你過來!”

蹲下身,慕亦塵看着箱子裡放着的東西,不由得微微一笑,“這些都是你小時候的玩具嗎?”

“嗯!”點點頭,她孩子氣的跟他炫耀着自己小時候的玩具:“這個玩具槍是父親第一次來水鄉的時候送我的,然後是這個,這個拼圖也是父親送我的,他說要鍛鍊我的眼力和腦力,還有這個九連環,這個……”

看着她一件一件的把箱子裡小時候的玩具拿出來給他看,聽她講述着每個玩具背後的故事,嬌俏的臉上依舊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倔強和堅強,眼角依稀還掛着殘留的淚水,可嘴角上揚的笑容卻是那麼的真實,真實得讓他心疼

隱隱的,他突然想到某句話:“不是不能幸福,而是悲傷的事太多,已經沒有了幸福的權利。”

就好像她一樣,不是不能幸福,而是不幸福的事太多了。

她的童年喝他不一樣,和那些普通的女孩子也都不一樣,蘇家的三小姐,沒有那些金枝玉葉公主般的生活,在別人學着芭蕾舞蹈陪着小夥伴玩鬧的時候,她或許是一個人坐在冰涼的地板上,拿着那一塊塊的拼圖,一個人安靜的享受着寂寞和孤獨。

正是因爲這樣,才養成了她倔強而堅強的性子,什麼都要贏,什麼都要強,即便是輸,也輸得比誰都驕傲,她的那份清高,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誰都無法複製。

所以,在機場的那次,看着她低聲下氣的求人,他的心還被揪疼了。

“老公,我給你看我收藏的槍。”說着,她站起身,走到櫥櫃旁,推開厚厚的櫃門,一個鑲嵌在牆壁上的儲物櫃顯露出來,映入眼簾半面牆的槍支架子上,擺滿了各式長槍短槍,整一個兵器儲藏所!

聽着她一一介紹着那些槍是哪一次生日的時候收到的,還有哪些是神秘的“長腿叔叔”贈送的,偏着頭,他安靜的看着她認真的神情,彷彿是在和他分享着她的快樂,她的過去。

他沒有說話,一直在聽她說,聽她講着那些,他所不知道的過去。

她願意和他分享,這說明她並沒有把他排斥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不管怎麼樣,他能進到她的心裡,這也是一種榮幸。

一個,他專屬的榮幸。

直至她說完,見他沒反應,轉過頭來,在看到他溫柔而心疼的眸光時,笑容僵在了臉上……

下一刻,他伸過手,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那般憐惜,那般溫柔。

“念念……”他壓低了頭,埋首在她脖頸間,喃喃繾綣的呼喚着:“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在,我都在。你不是一個人,你的身邊還有我。我們是夫妻,可以患難與共,可以互相廝守。懂我的意思嗎?”

“懂……我懂。”埋首在溫暖而寬闊的胸膛裡,她點了點頭,心裡很清楚,不管發生什麼事,這個男人都會在自己身邊,不論貧窮富貴,他都在。

曾經無數次悲傷的心,第一次在陰霾之後,遇到了陽光。

雨後天晴,她終於看到了掛在雲端的彩虹。

160章

午餐餐桌上的氣氛說不上冷清,也說不上熱鬧,倒是桌子上多了幾副碗筷,看起來沒那麼冷寂。

讓蘇念卿意外的是,梅君如這次倒是沒有找藉口離開,像是變了個樣子似地,坐在客廳裡和慕亦塵討論着最近政府新出臺的政策,不時還提到幾個改革的議案,兩個人談得倒是挺和氣的。

不喜歡聽議政的這些事,她索性把他扔在了客廳裡,轉身去了廚房幫小阿姨忙,不想打擾這一刻的和諧,更不想在那兒接受蘇恩萱目光的洗禮!

午餐很快端了上來,蔣凱傑也趕了個巧,似乎是算準了時間過來吃飯。

坐在主座上,老爺子看向右側的蘇念卿,緩緩擱下筷子,“念念啊,我聽紹琛說,你最近在負責一個大工程,而且還是市政府的,開展得怎麼樣了,能應付得過來嗎?”

“還行吧,纔剛剛開始,問題很多,需要慢慢來。”說這話的時候,她冷然擡眸瞥了對面的楚斯寒一眼,旋即從蘇恩萱那警告的眼神裡移開視線看向主座上的老爺子,“雖然說是市政府工程,但也大意不得,一有問題找的就是負責人,所以很多事都必須自己擔着,不敢有疏忽。”

“嗯,工程重要,也要照顧好自己,大熱天的別中暑了。”

“我知道的,爺爺。”點點頭,她吃了口慕亦塵夾到碗裡的魚肉,入口的時候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吃進去了纔回神過來,轉頭看向一旁認真給自己剔魚骨的男人,眼角抽了抽。

這貌似是她的本職工作吧?怎麼一結婚,反倒是轉換位置了?

一旁的男人似乎並沒有覺察到她的打量,依舊閒適慵懶的忙活着手上的事兒,這個曾經讓他最不耐煩的“工作”,這會兒在他做來卻沒有一絲的不情願,反倒是做得有些不亦樂乎!

“亦塵啊,以後念念就勞你多看着點了,這丫頭工作起來比她哥哥還拼命,你要多勸勸,別弄壞了身子!女孩子家不需要這樣拼命的,能讓別人做的事,別什麼都自己攬上身。”

慕亦塵頓了頓手上的工作,微微擡眸看向老爺子,禮貌的應了聲:“是,爺爺!我會照顧好念念的。”

誰知,話落的時候,對面的蘇恩萱禁不住輕哼了聲,帶着涼涼的嘲諷:“那是當然了,有慕市長在,自然什麼事都能搞定,比如說,市局文化工程的案子,倘若沒有慕市長幫忙,恐怕妹妹現在也不用這麼忙吧?”

對於蘇恩萱的挑釁,蘇念卿頓了頓手上的筷子,擰着眉正要反駁的時候,一旁的男人卻先她一步開口,醇厚的嗓音淡淡的滑了出來,就連手上剔骨頭的動作都依舊優雅,彷彿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一般。

“蘇小姐是覺得,我在這個工程裡,徇了私,是嗎?”輕笑了聲,他把自己碗裡的魚肉夾到蘇念卿碗裡,優哉遊哉的瞥了蘇恩萱一眼,無懼而坦然的模樣倒是讓蘇恩萱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不然呢?”輕扯了扯嘴角,她冷丬掃了蘇念卿一眼,犀利的眸光帶着幾分怨恨幾分妒意:“a市那麼多大企業都競爭不到總工程負責人的位子,怎麼偏偏讓一個小公司的負責人給佔去了?這其中要是沒有貓膩,恐怕說不過去吧?”

“如果蘇小姐要這麼說的話,那就有失偏頗了。這個案子在審覈的時候我就不在其中,整個過程都是由各單位負責人負責,直屬副市長,各個城區也都有負責人,我雖然是市長,但有時候很多事情也不方便插手。這個案子是她在投標大會上自己爭取的,各局局長都在,我若是從中徇私,恐怕也會落人口實。”

頓了頓,他轉頭看向蘇念卿,笑得寵溺而溫柔,瀲灩的眸光彷彿能把人吸進去一般,“若是知道她負責總工程會這麼忙,忙的沒時間陪我,我倒是願意動用我手裡的權利,讓她遠離這個工程。”

輕笑了聲,蘇恩萱顯然不服氣:“是嘛?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慕市長坐在高位上,能不徇私,可還真是少見啊!”

“正是因爲坐在高位,才更加不能徇私。市長的位子不是什麼人都能坐得上去的,身爲一市市長,一言一行都受全市人民的監督,那麼多雙眼睛看着,不是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的!”這話說到最後,多了幾分嚴肅和提醒的意味,蘇恩萱也不是傻子,自然不會聽不出來他的警告。

孫副市長的事還沒過去,她還有把柄抓在慕亦塵手裡,適可而止她自然是懂的。

“是嘛,但願慕市長這個‘清官,的頭銜,不是虛的!”扯了扯嘴角,她最終沒再過多反駁,因爲主座上老爺子警告的眼神已經掃了過來。

“慕市長是清官還是貪官,整個a市的市民是有目共睹的,否則他又怎麼可能成爲a市歷任市長裡最年輕的一位?”從面前的食物裡擡起頭,蘇念卿不客氣的插話進來,淡然的臉上溢滿了對慕亦塵的維護,“這個問題還是留個a市的市民去評判吧,就不勞二姐操心了!”

“好了!吃頓飯都這麼不安生!”老爺子沒開口,倒是一旁的蘇南風聽不下去了,“今天是念念和亦塵回門的日子,萱萱,你非要這麼刁難妹妹和妹夫嗎?!”

“爸!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咬咬牙,蘇恩萱怨恨的瞪了蘇念卿一眼,每次吵架,父親責問的總是她,也從來都是她!

對蘇念卿,次次都是維護,從沒有站在父親的角度替她想想,這對她來說,一點都不公平!

一旁看不過去的蔣雅琴扯了扯丈夫的衣角,不客氣的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胳膊往外拐,有你這麼教訓女兒的嗎?!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她纔是你女兒,沒見過你這樣護着別人的女兒的!”

“二叔,我們只是討論問題而已,不是吵架,你別動氣。”生怕蘇恩萱不顧場合的鬧起來,蘇念卿忙出來解釋:“都吃飯吧,菜涼了!”

張了張嘴,蘇南風看着對面已經低下頭去用餐的蘇念卿,沒再說什麼。

一頓飯,吃得大家都鬱悶,彼此之間那爭鋒相對的氣勢,實在讓人倒盡了胃口!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回壹號院的路上,蘇念卿突然想到餐桌上的問題,轉頭看向駕駛座上的人,語氣難得認真:“慕市長,你是不是真不希望我負責這個工程?!”

當初她爲什麼會競爭這個工程,慕亦塵心裡不是不清楚,她就是想借此打擊楚斯寒的,只是後來慕亦塵的出現,把她從絕境裡帶了出來,競爭文化工程的本意已經不再是爲了打擊報復的目的,而是她想證明自己的實力,證明自己可以比楚斯寒過得更好。

她不知道在這裡頭,慕亦塵到底有沒有徇私,每每問起這事,慕亦塵總是用他不着痕跡敷衍的態度把話題給糊弄了過去,這一次在餐桌上當着大家的面,他說出了他的小私心。

紅燈,車子緩緩在路口緩緩停下,頭頂昏黃的路燈打了下來,散進車裡,昏暗的視線裡,俊彥的棱角泛着柔和的光,好一會兒,駕駛座上的人才緩緩轉過頭來,一手支在方向盤上,眸光慵懶:“夫人爲何有此一問?”

“……”這麼正經的話題,他一個‘夫人,的稱呼直接把她給雷得外焦裡嫩!

結婚後,他總會時不時的冒出“夫人”這麼個怪異而曖昧的稱呼,那柔柔的嗓音,像是拉菲最醇厚的紅酒一般,隱約還帶着迷人的香氣,可她聽着怎麼都像是調戲!而且還是腹黑的調戲!

“午餐的時候,你不是說寧願動用權力都不希望我負責這個工程麼?!

“那你還記不記得我說的原話?需要我重複一遍嗎?”轉過頭,他朝她淡然一笑,深邃的瞳眸在黑暗中更顯沉鬱,轉頭,他打轉反向盤,“我的原話是,若是我知道她負責總工程會這麼忙,忙的沒時間陪我,我倒是願意動用我手裡的權利,讓她遠離這個工程。這只是個假設性的句式,雖然我也很想,但是我說過,我會尊重你,也包括你想要的工作。只希望……”

“希望什麼?”她不解的看着他。

“只希望你能多抽出點時間陪陪我,這就夠了。我不希望在你心裡,工作第一,我排在第二,這樣我會很不高興。”

“……”偏着頭,她只是安靜的看着他,並沒有回答問題,抑或是說,在這個問題上,她並不清楚誰纔是第一。

她不回答,某人也不勉強,只是略微覺得有些失望,直至車子駛入壹號院的車庫,兩人都沒再說話。

車子停下,卸了安全帶,慕亦塵正準備下車的時候,車裡的人突然撲了過來,沒等他反應過來,副駕駛座上的人已經壓下頭吻到了他的脣上

不像是吻,倒像是在啃,急切而慌亂的吻,昭示着她此刻焦躁的心情。

她知道他在生氣,爲自己沒把他放在第一位而生氣,可是她並不想爲了討好他而撒謊,至少這個第一的問題,她在不清楚的情況下,不想騙他。

被她這樣啃着,慕亦塵有些無奈的,卻又忍不住心疼,伸過手扣住她的脖頸,濃烈的迴應她。

強烈的男性氣味灌了進來,她微微一愣,就在她怔忪的瞬間,霸道舌尖躥了進來,溫柔而極具力道的和她糾纏,這個吻,他吻得緩慢而深入!

直至她快喘不過起來的時候,才急急的伸手推開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在安靜的車廂裡徘徊,偌大的車庫,瀰漫着昏暗的燈光,這個時間段隨時都有人回家,而她卻在這個地方,肆無忌憚。

咬了咬腫脹的脣,她正想開口,卻被他打斷:“吻技太差,晚上爲夫好好教教你!下車!”說着,他轉身推門出去,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座外,替她打開車門。

副駕駛座上,蘇念卿擡頭看了他一眼,又惱又羞的輕哼了聲,雙腳剛一沾地就往外走,孩子氣的把人甩在身後。

合上車門,慕亦塵快步趕上,伸手一撈,把身旁賭氣的小女人摟在了懷裡,低頭湊到她耳邊輕聲道:“有問題,我們回房再談!”

“我沒話跟你談!”她懊惱的別開頭,剛剛一定是腦袋抽了纔會傻到以爲這招能讓某人不生氣,可在他看來,她的馬屁拍到馬腿上去了!

“可爲夫有!”頓了頓腳步,他把她緊扣在懷裡,壓低了聲音:“不是什麼時候這招都能讓我不生氣,尤其是在你技術太差的時候!”

挑挑眉,她也來氣了,磨牙霍霍的瞪着他,一雙璀璨的貓眼閃爍着狡黠的光芒:“我要是技術卓越,老公,在牀上,你可就別想有‘翻身之日,了

“沒關係……”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輕咬了咬她的耳根,“女上男下我也喜歡。”

“滾”對着這邪魅而充滿調戲的俊臉,她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間擠出一個字。

卻沒想到,慕亦塵會因爲這個字突然正經了起來,“親愛的,這個字當着我的面隨你說,當着家裡人的面,你還是要三思而後行,免得哪天你習慣成自然了,當着咱媽的面說漏了嘴,爲夫可就不好幫你了!記住我的話,嗯?”輕拍了拍她的臉,他沒好氣的提醒着。

真不敢想象,哪天她要是真朝慕太后爆出這麼個字來,慕太后會有什麼臉色。

點點頭,在這個問題上她倒是乖巧的應了下來,習慣成自然的事,有時候確實不是什麼好事。

“剛剛在車裡未完的事業,我們回房再繼續!”說着,他在曖昧的笑聲裡,摟着她進了大院的門。

倚在他懷裡,某女使勁的磨牙,心裡那叫一個恨得咬牙切齒,她剛剛果真是腦袋抽了,竟然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沒想到慕太后會在客廳裡等他們回來,踏進客廳的兩人頓住腳步,禮貌的喊了聲:“媽,我們回來了。”

“嗯。”點點頭,慕太后扶了扶眼鏡,“剛剛易少和凌少來過了。”

坐入沙發,慕亦塵挑眉看向沙發上的慕太后,不解的問:“有事?”

“嗯。”慕太后正想開口,一旁興奮的慕絮兒迫不及待的搶着開口:“我來說我來說!”

慕太后瞥了她一眼,點點頭,“你說。”

“小叔叔,凌叔叔買了遊輪,你知道嗎?”小丫頭片子眨巴着眼睛看着他,神秘兮兮的吊人胃口。

點了點頭,慕亦塵隨口應道:“這事我知道,你凌叔叔最近閒錢多。”

凌子澈最近在股市裡賺了一筆,閒着沒事買了一艘遊輪,正打算沿着港口海岸由北向南遊玩一圈,當時他提議幾個朋友一起去,他忙着市政府的工作沒時間,就這樣拖了下來。

“他今天過來的時候說,打算帶我們沿着海港往南,恰好易叔叔也要去a市,所以我們把目標定在了a市,我們坐遊輪去a市吧?你覺得怎麼樣?

“我們?你也想去?”瞧她那高興的樣子,慕亦塵有些頭疼,攤上她這個丫頭,他和蘇念卿就沒好日子過。

“當然了!每次都是坐飛機去a市,坐遊輪多有意思呀!你要不要考慮一下?你們明天不是還休婚嫁嗎?時間又不緊張。”

“我明天帶你小嬸嬸回老宅。”慕亦塵淡淡的提醒她。

“可是老宅距離a市又不遠,而且也是海港之一,到時候讓船停在港口不就行了!好不好嘛?!”

“這事你要問你小嬸嬸,她覺得可以,我就沒意見。”她現在雖然不懼水了,可不一定能坐船,倘若暈船,這一路恐怕大家都折騰。

乍一聽到有戲,慕絮兒忙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快速坐到她身旁的沙發上,可憐兮兮的賣着萌:“小嬸嬸,咱們坐遊輪回a市吧?我還沒坐過遊輪呢

“你應該先問你小嬸嬸能不能坐船!”一旁,慕亦塵沒好氣的開口。

“嗯嗯,小嬸嬸,你會暈船麼?不會暈船的話,那咱們坐船回a市吧?”三句話不離本行,慕絮兒這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蘇念卿看着她期待的眼神,點了點頭,“我不會暈船,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我很久沒坐船了,不知道會不會暈船。”小時候她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船尾上,看着那些鸕鶿捕魚,只是後來懼水,她便沒再靠近那些流淌的河流,即便從橋上過,也都是快速走過,目不斜視。

“那就更要試一試了,不試怎麼知道自己會不會暈船?”逮準機會下手,慕絮兒可憐兮兮的哀求着:“你就考慮一下嘛,好不好?好不好?!”

“絮兒……”對於她那孩子氣的死纏爛打,慕亦塵頭疼的擰眉,“不要無理取鬧,你小嬸嬸懼水。”

“沒事,我現在不懼水了,那我答應你,明天跟你們一起做遊輪回去,不過現在時間不早了,你得上樓休息去,不然明天起不來,我們可就不等你了!”

“哦也小嬸嬸你這是答應了?”

“嗯!趕緊去睡覺吧!”

“k!k!沒問題,我馬上去!晚安!耐你耐你……”一邊走還不忘一邊轉頭過來飛飛吻。

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樓道口,蘇念卿才轉過頭來,看了看身旁鬱悶的男人,不解的問:“怎麼了?”

慕亦塵搖搖頭,不着痕跡的收回思緒,“沒事!”

“既然決定了坐遊輪回去,那就早點休息去吧!”

“是!”摟着蘇念卿起身,慕亦塵淡然的看向慕太后,“媽,晚安!您也早點休息!”

上樓的時候,慕亦塵不解的看着身旁的小女人,柔聲問:“爲什麼會答應那丫頭?你就不擔心自己坐不了船,一路受罪麼?”

“受罪那倒不至於。”輕笑了笑,她在他懷裡蹭了蹭,“其實看到絮兒,不由得會讓我想起小時候的自己,跟哥哥撒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是哥哥總能答應我的要求,所以我也不想拒絕她。被人拒絕,那種感覺並不好受。”

關上門,他摟着她在門邊頓住,一雙鐵臂把她扣得緊緊地,“被人拒絕的感覺確實不好受,不知道夫人有沒有爲爲夫想想呢?”

“想什麼?”她不解的看着他,似乎沒聽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剛剛在車上,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那個關於他在她心裡,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位置,他並不清楚,答案在她心裡,可她卻隱藏得很深。

這一次,輪到他看不透她的心了。

對上他固執而深邃的暗眸,她咬了咬脣,好一會兒纔開口:“這個問題,我以後再回答你好麼?因爲我自己也沒弄清楚。”

伸過手,她環上他的脖頸,柔柔的撒着嬌,璀璨而澄澈的貓眼兒充滿蠱惑:“老公,我不想敷衍你,給我時間讓我看清楚。”

她需要時間看清楚,什麼東西在她心裡,纔是第一位。

“好,我給你時間。”點點頭,他偏頭在她脣上親了親,“洗澡吧,我去放洗澡水,你去幫我拿衣服。”

“哦,好!”

“順便把你的也帶上。”

“爲什麼?”身影頓住,蘇念卿不解的轉過頭。

“一起洗。”

“……不要!要洗你自己洗!”輕哼了聲,她快步往衣帽間走去,慌亂的身影幾近落荒而逃。

拿了乾淨的浴袍過來,浴室門口,她敲了敲門,本想就這樣把浴袍塞進去的,卻沒想到,門剛一打開,裡頭的人倏地伸手把她拉了進去。

浴室的門,咔噠一聲關上

緊緊地抓着手裡的浴袍,她看着面前裸着上半身的男人,擰着眉,有些無奈又有些咬牙切齒:“你們叔侄倆怎麼都是一樣的,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是吧?!”

“誰讓我們都是慕家的人?”輕笑了聲,慕亦塵擡手扣住她揚起的下顎,“親愛的,對於我想要的東西,有時候我也會不擇手段的。”

一咬脣,她忿忿的瞪着他:“無賴!”

瞧她那瞪眼的模樣,他突然起了逗貓的興致:“只是洗澡而已,你怕什麼?”

161 寶寶第一,你第二。

瞧她那瞪眼的模樣,他突然起了逗貓的興致:“只是洗澡而已,你怕什麼?”

“我又沒怕什麼!”就算真有什麼,那也是夫妻義務,她並不怕,只是慕亦塵的堅持,讓她不得不直面面對剛剛車裡她躲避着回答的問題。

她不是不能回答,而是在經過一輪感情重創之後,愛情和麪包這兩者之間誰更重要,她根本就不曾真正去想過,在楚斯寒之後,她以爲工作纔是她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所以拼了命的去爭取文化工程的案子,可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慕亦塵闖進了她的心裡,顛覆了她一整個世界。

她是個把愛恨分得格外清楚,卻同時又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當初纔會當着楚斯寒的面決絕的紮了自己一刀,果斷的斬斷過去,爲的就是希望能給慕亦塵一個只愛慕亦塵的自己。

至於她究竟有多愛慕亦塵,其實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有多愛,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心裡有他,那個位置,不會比當初的楚斯寒少上分毫。

但她清楚,慕亦塵要的不僅僅只是她的愛,他要的是她的全部!

曾經她無怨無悔的爲楚斯寒付出,爲的就是能得到他一點的迴應,可換來的總是失望,而如今,她可以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一切,慕亦塵對她的縱容和寵愛圓滿了自己曾經所有的夢想,這樣突兀的轉變,她在接受的時候也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成了習慣,習慣了依賴他,最後在這樣的溫柔裡嗜毒上癮。

從小,她一直都是那麼獨立,那麼驕傲,即便只是一個人,也都不讓別人看到自己的寂寞,一下子擁有那麼多東西,骨子裡的不安時不時的撓着她,讓她很沒有安全感。

婚禮前天晚上,段雨微很認真的跟她說過一句話:“倘若有一天,有這樣的契機,讓你意識到慕亦塵是你生命的全部的時候,請告訴他,你愛他。”

她並不清楚這樣的契機指的是什麼,更不敢多想,只是希望能好好珍惜現在所擁有的,用她所有的一切去回報慕亦塵的給予。

只是,她今天才發現,婚姻裡,僅僅只有愛情,這顯然不夠……

被他扣着下顎,她仰着頭,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禁讓他覺得好笑,涼薄的脣角微微上挑,深邃暗沉的眸子落在她倔強的臉上,那淡然的模樣彷彿並不是在跟她計較,可偏偏專注的眼神又讓人深陷其中。

這樣洞悉一切的神情,讓她難以猜測他的喜怒,更讓她看不清他的心思,所以每每看到他這樣,她總會莫名的感到慌亂,生怕下一刻他就把她扔下不管了,那樣的不安像濃霧一般纏着她,讓她看不清前面的方向。

“是嗎?”他挑挑眉,扣在下顎的手順勢繞到了她的脖頸上,壓着她湊近自己,把這雙澄澈的貓眼看入眼底,時至今日,他才明白,他最愛的還是她這份倔強,少了就都不像她蘇念卿了。

他該慶幸,即便結了婚,她都沒有變,這雙讓他念想了那麼多年的貓眼兒依舊澄澈,那份倔強的性子,也依舊堅持。

“那這樣呢?”壓下頭,他毫不猶豫的吻上了她,在她正欲張口低呼的時候果斷入侵!

啃咬的齒吸吮着她脣瓣,不容她閃躲的纏綿住她的舌尖,彼此灼熱的氣息慢慢的融合糾纏,直到呼吸變得按耐不住開始變得急促,他伸過手帶着她走到花灑下,另一隻手敏捷的找到把手,指間一動,花灑上的水從頭頂傾瀉下來。

直至把兩人都淋溼的時候,他才緩緩鬆口,隔着水簾看着她,暗沉的眸子迷濛深邃,眼前微微愣神的小女人單純得讓他幾乎把持不住,略顯嘶啞的嗓音傳來:“衣服都溼了,親愛的,一起洗麼?”

“……”回神過來,她有些錯愕的看着他奸計得逞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她突然笑了起來,抵在他裸露的胸膛上,笑得幾近沒心沒肺。

一手撐在牆上,他看着面前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按掉花灑,擰着眉啞着嗓音問:“笑什麼?!”

仰着頭,她眨了眨被水浸透的眼睛,稍稍收斂脣角的笑意:“老公,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耍無賴模樣都可以這麼帥?”

這樣的讚美對於某人來說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慕亦塵沉着臉,似乎很不屑的輕哼了聲:“我很清楚,這不用你說!”

“……”她一愣,再度爆笑出聲,能自戀得這麼理所當然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而某人則擰着眉,看着對面牆壁上鏡子裡的自己,板着臉無奈的模樣,着實笑不出來。

伸過手,他把她懷裡弄溼了的浴袍抽了過來扔在流理臺上,在凝白的燈光下,暗沉的眸光沉沉的看着她,他的手無意識的慢慢從她的腰部曲線往上游移,緩慢輕柔的摩挲着……

在她禁不住輕顫着躲閃的時候,他再度壓下頭吻了上去,輕柔的纏綿漸漸轉化爲火熱的攫取,直到她緩緩迴應,他才加重了力道,細緻的輾轉,修長的手指劃過溼透了的蕾絲衫,隔着薄薄的一層衣服握住了她胸前的飽滿,掌心的溫度與她胸口的熱量彙集在一起,使兩人的心神都爲之猛然一動。

纏綿的吻,愈發如烈焰灼燒起來,一點點蔓延着,印在她的臉頰,她的眉梢……

最後在她低喘時吻住她那飽滿柔軟的紅脣,清楚的感到身下的人兒些微的顫動,一雙小手緊緊的按壓在他胸口,彷彿是在尋找着力量支撐下去,可卻不知道,這樣的動作對於男人來說,是多麼的具有誘惑性!

聽見他口中發出的一聲急促的喘息,她微微仰着頭,任由着他在脖頸上留下他的印記,小手覆蓋上他早已滾燙的胸膛,緩緩遊走着,帶着幾分狡黠的挑釁。

她知道,那裡似有團火正在燃燒……

不安分的小手沿着肌理分明的男性線條而下,她明顯感到了他身體的緊繃與顫抖,下一刻她的手倏地被他扣住,沉鬱的俊臉湊了上來,嗓音嘶啞:“小巫婆,爲夫似乎告訴過你,對我玩美人計,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這是想讓我發瘋嗎?嗯?”

她在焦距不明的視線下看着他那張俊彥清雅的臉湊了上來,灼熱的氣息撲打在臉上,她有些無辜的眨了眨眼,“我沒玩……”

技術差他抱怨,她主動他又認爲是她跟他玩美人計,這是要鬧哪樣?

“是嗎?原本我今天晚上是想着要饒過你的,可照這情形看來……你逃不掉了!”說着,他的手繞到了她背後的拉鍊上,快速拉下拉鍊,一字肩的裙子就這樣被他褪到了腰上,胸前的隱形文胸勾着他火熱的慾念。

捂着胸口,她微微喘着氣,剛想開口雙腿一懸空,整個人被他攔腰摟了起來放在流理臺上,橘紅的裙子褪落在潔白的地板上,她緊張的合攏雙腿,而他卻快她一步躋身入雙腿間,昂藏身軀霸道的掌控了全局!

下意識的往後靠,她倏地伸手去擋他壓過來的身子,慌亂的閃躲着,嘴裡一個勁的喊着:“我錯了我錯了……”

頎長的身子往前傾了傾,他壓低了頭看着她,嗓音嘶啞的問:“錯哪裡了?”

“我……我不該勾引你?”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錯哪裡了,胡亂的扯了個藉口。

他擰着眉提醒她:“夫人,夫妻之間,用‘勾引,這兩個字似乎不太合適!”

“那你是覺得我不該用美人計勾引你?可是你不是說我技術太差嗎?美人計可是我唯一拿得出手的招數……”如果那個人不是他慕亦塵,她恐怕也不會這麼任性的玩鬧!

“……”聽到她這麼說,慕亦塵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胸口燒着的火也漸漸平息下來。

他真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

在職場上,她或許是個女強人,但是在這方面,她卻是個小白癡,明明什麼都不懂,卻偏偏還不知天高地厚的裝懂,花架子十足,實際一點都不中用!

“難道都不是嗎?”她不解的眨了眨眼,對上那雙深沉的眸子,隱隱明白過來他在堅持什麼,輕顫的小手緩緩撫摸上他緊繃的俊臉,柔柔的開口先低頭:“老公,我錯了,你別生氣好麼?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把你放在第一位,但是……在某個特殊的情況,你只能是第二位,好不好?”

慕亦塵輕擰起眉,暗眸一沉,不悅的問:“什麼叫特殊情況?”

“就是有了寶寶以後啊,我們的孩子排第一,你只能第二……”

“那不行,孩子有慕太后看着,不用你操心,我還是要在第一位!”他堅持,固執的語氣像極了耍性子的孩子,着實讓蘇念卿很無語!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講道理呀,哪有當爹的把孩子扔給奶奶,非要搶第一的!有意思麼?”這男人,孩子都還沒有就知道吃醋了,那要真有孩子了,還不天下大亂了?

“那不一樣,我會擔起父親的責任,也會給他最好的寵愛,但是在孩子他媽那兒,我還是要排第一位。”頓了頓,他扣住她的下顎,一雙暗眸望了進來,“孩子的事以後再說,爲了保住我的位子,我不會讓你這麼快生孩子

“可是……媽昨天已經跟我說,讓我考慮孩子的事情,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所以沒說……”

某人微微眯眼,伸手把她從流理臺上抱了下來,摟着她往浴缸走:“這事我改天會跟媽說,我們還年輕,不用這麼急!”

“……不用這麼急,那你這兩天這麼賣力做什麼?!”被他按在浴缸裡,她磨牙霍霍的瞪着他,一臉孩子氣的不甘心。

踏進浴缸,他傾過身來,曖昧的湊到她面前,笑得魅惑而腹黑:“新婚夜,爲夫不賣力一點,難道讓夫人獨守空房?!”

“……”這話題真不適合在這種地方討論下去,她別開頭直接對他無視。

從浴室出來,蘇念卿套了件真絲的吊帶裙,換好的時候順着某人的眼神她才發現這件睡裙胸口的領開得很低,簡直跟情趣睡衣沒什麼區別,真空的處境很適合讓某人佔便宜,嬌顏一羞,她打開門出去,正打算換一件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某人大手一撈,把她帶了回去。

“時間到了,該休息了!你還想幹嘛去?!”抱着她往大牀走,他不客氣的把她放在牀上,昂藏的身軀隨之壓了過來,扯過被子,結實的把她扣在懷裡。

懷裡的小東西很不安分的掙扎着,這樣的姿勢讓她怎麼躺都不舒服,頭頂兀自傳來某人嘶啞暗沉的嗓音:“給我安分點兒,我可不保證我的忍耐力有多好!明天要坐遊輪,別沒休息好暈船了!”

“……”呶呶嘴,她埋首在他懷裡,安分的枕在他的手臂上,卻怎麼也睡不着。

好一會兒,她小心翼翼的揪着他的浴袍領子,小聲的問:“老公,你真的不喜歡孩子嗎?”

提起這個問題,慕亦塵緩緩睜開眼,低下頭柔柔的摟着她,“只要是你生的孩子,我都喜歡,只不過生孩子是個大工程,我們要好好商量!你想想,爲夫纔剛新婚,就要忍着一年都不能碰你,那我得多受罪?”

“……也就你會這麼想,別人都恨不得早點當爹呢!”埋首在他胸口,她笑得渾身顫抖。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不能混爲一談。”而他更希望的是,孩子是他們愛的結晶,在她還沒有深愛他的時候,他並不希望多一個孩子出來添亂。

倘若真有了孩子,她還要把她的愛分一半給孩子,那麼給他的就更少,父親的位子可不是那麼好坐的!

時至今日,他也算明白,爲什麼打小慕政勳就不喜歡他纏着慕太后了,兒子分去了媽媽一半的注意力,當爹的總覺得自己被忽略了,那種跟兒子搶女人的事,真不是什麼好事!

他雖然也愛孩子,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雖然易謹淵跟他說,孩子可能會是他們之間的一個轉機,但是他卻不想用孩子來維繫兩個人之間的感情,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還有她獨一無二的愛情。

沉默了許久,懷裡的人突然擡起頭來,昏暗的牀頭燈下,一雙貓眼兒璀璨澄澈。

她看了他許久,柔和的嬌顏上掠過一抹心疼,擡頭在他脣上親了親,“老公,對不起。”

閉着眼的人緩緩睜開眼睛,淡淡的問:“爲什麼說對不起?”

“我知道,我沒把你放在第一位,你一定很生氣……”

“我氣的不是這個。”他雖然介意第一第二的問題,但他更想知道,她心裡是怎麼想的。

雖然他知道有些事急不得,可在原則性問題上,他不容她再逃避!

“你是氣我看不清自己的心,是嗎?”

她能看透他的心思,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雖然他從不認爲他的慕太太是個傻女人,可在某些問題上,他寧願她傻一點!

他的沉默,印證了她的猜測,她低下頭,深吸了口氣,喃喃道:“老公,你知道嗎?小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在玩拼圖,一千塊的拼圖,拼好了拆,拆好了拼,每拼一塊就告訴自己一聲,我其實不孤單的。在蘇恩萱他們都有小夥伴陪着玩的時候,我都是自己一個人。偶爾哥哥願意帶我出去玩,我也都只是跟在他後頭,看他們一羣夥伴玩着男孩子的遊戲,有時候害怕一個人了,我就死纏着小五哥,當他的小尾巴,他走到哪裡我跟到哪裡,即便是看着他們玩,我都會覺得很幸福,那個時候我才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

“小時候最羨慕的就是看到二叔給蘇恩萱買布娃娃,二叔和爺爺都買過給我,可都讓蘇恩萱給剪掉了,打那以後,我就再沒碰那些東西,可在心裡,終究還是個孩子性情,帶着各種公主式的夢想,也正是因爲這樣,所以長大以後,自己一個人住着單獨的一間屋子,隔三差五的總會帶個玩偶回來,嘗試着各種方式,把小時候的遺憾,一一彌補回來。可我的童年,就那樣悄無聲息的從手裡流走了,而我真正想要的,從來都沒有得到過。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很沒有安全感,我怕我所擁有的東西,稍微那麼不經意,又讓人給毀了。以前我一直盼望着有父親疼愛,我等到了,可是死亡卻被他帶走了,幸福總與我無緣,我所想要的,總會被奪走,我怕,怕我愛上了,你也從我身邊離開。如果是那樣,我會瘋的……”

有過楚斯寒的例子已經夠了,她再也承受不住那樣的痛,蘇恩萱總有辦法把她身邊的東西一一搶走,讓她防不勝防,雖然現在的她有足夠的能力還擊,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呢?

低低的聲音迴盪在安靜的臥室裡,她說得很平靜,可是越發平靜聽着越是讓人覺得心酸。

昏暗的光線裡,他伸手緊緊的摟着懷裡的人兒,胸口跳動的心一陣陣抽疼着……

良久,他回神過來,柔柔的輕撫着懷裡的人兒:“別怕,我這不是在你身邊嗎?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只要你在,我也一直都在。”

輕嘆了口氣,他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了個晚安吻,“睡吧,別想太多了,有老公在,天塌不下來。”

懷裡的人點點頭,安靜的閉上眼,緩緩平復着那些洶涌而出的懼怕和不安。

終於,她不得不承認,她也有輸不起的人。

清早,慕亦塵一早便醒了,躺在牀上看着懷裡睡得正香的人,翻身的動作驚到了她,蘇念卿半眯着眼看了他一下,沒什麼反應,又搖頭晃腦的繼續睡,期間還在他脖頸間磨蹭了一番,嬌俏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愛。

側着身子,他柔柔的看着她,微涼的手在她凝脂般的肌膚上劃過,深邃的眸光隨着窗外漸漸亮起的光線柔和了起來,他的臥室窗口正對着太陽升起的方向,每天都能看到初升的太陽,安靜而美好。

落地窗外,朝陽金光璀璨,有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投射進來,復古典雅的室內,瀰漫着一股安寧的氣息。

傾過身,他把她摟在懷裡,低頭在那白皙透明的臉上偷親了一口,兩個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淡淡的沐浴露的香氣和女子溫暖的馨香,勾動着男人潛意識裡的慾望……

摟着她,他側着身子看向窗外投射進來的一縷陽光,空氣中依稀可見那漂浮的塵埃,木質地板上明暗交錯,譜寫着這個清早,祥和的一刻。

凌子澈掐準了時間派了豪車過來接人,從樓上下來,蘇念卿換了套裸粉色的雪紡長裙,配上個大沿草帽,悠閒而陽光的搭配,看起來倒向是舊時代裡留洋歸來的富家千金,復古而陽光。

慕亦塵則換了套休閒裝,白色polo衫卡其色休閒長褲,渾身散發着一股西式貴族的優雅和慵懶的尊貴。

一上車,慕絮兒就唧唧喳喳的說個不停,像個早起的鳥兒一般,高興雀躍得忘乎所以。

距離海港有一段距離,蘇念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慕絮兒聊着,偶爾擡頭看向對面拿着ipad看新聞的男人,頎長的身軀靠在窗邊,即便是交疊着雙腿,姿態也還是優雅迷人,柔和的棱角在淡淡的陽光下泛着細微的光邊,只是這樣看着他,她都覺得胸口溢滿了幸福。

車子剛到海港邊,接到電話後凌子澈從遊輪上下來接人,白色巨型遊輪出現在視野裡,和藍天白雲相襯,唯美得有些夢幻。

慕絮兒迫不及待的朝不遠處那緩緩走來的白色身影跑去,雀躍得跟個鳥兒似地,攔都攔不住。

牽着蘇念卿的手,慕亦塵頓住腳步轉頭看了她一眼,柔聲問:“怕嗎?如果坐不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挑挑眉,蘇念卿看了眼正前方停靠在碼頭的奢華遊輪,輕笑了聲,搖搖頭,“有些事,如果一直都不去面對,或許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潛力。老公,你覺得呢?”

點點頭,慕亦塵揚脣一笑,瀲灩的眸光溫柔而寵溺。

在他身後,是一副美麗而波瀾壯闊的明媚海景。

162 工程幕後人

上了船才知道,奢華的遊輪上並不止是他們幾個人,慕亦塵的朋友圈子裡的人幾乎都來齊了,好不熱鬧!

掃視一週,蘇念卿看着那一個個世家子弟們摟着美女過來,客氣的問好,幾乎是給足了慕亦塵面子,張口閉口的喊她嫂子,弄得她很是不好意思。

瞧他們一個兩個的上前來,凌子澈半笑着調侃:“之前發了邀請卡,一個兩個的說沒時間,這不,一說慕少會來,可全都來齊了!”

“凌少,咱這不是來看看嫂子嘛!”

“難得慕少會帶嫂子過來,這種熱鬧咱怎麼能錯過?”

“慕少度蜜月,咱也跟着沾沾喜氣……”

“既然是跟着來沾喜氣的,那回頭我跟幾位伯母嬸母說一聲,好讓他們也給你們物色一下結婚對象?”慕亦塵插話進來,一開口就壓倒了一大片崇尚自由玩樂遲遲不肯結婚的公子爺,熱鬧的甲板上有瞬間的靜寂。

人羣裡,季千帆擺擺手,笑得尷尬:“咳咳……這事不急,慕少你就別坑我了!我娘那奪命連環的相親,我躲都來不及,你要是再錦上添花,我非一腳踏進墳墓了不可!”

“是啊,我媽也是天天唸叨着: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弄得我現在都不敢回家了!”

一個兩個抱怨着同樣的苦惱,蘇念卿一臉興味的聽着,越聽越覺得有意思,好一會兒,直到他們停下,她才緩緩開口:“其實我覺得,有時候真遇上了對的人,還是要好好珍惜,免得錯過了後悔莫及。”

圍攏着的一羣人愣了愣,很快回神過來,幾乎是異口同聲的笑看着她:“嫂子說的是!”

“好了,散了吧,到二樓玩牌去,晚點我們再過去。”適時開口,慕亦塵摟着懷裡的嬌妻往甲板另一邊走去。

海上風大,蘇念卿緊緊的摟着慕亦塵的腰,不太敢靠向邊沿的欄杆,只是在中間樓梯口的欄杆上靠着,轉頭看着身旁的男人,“你那一羣朋友一個兩個的都不肯結婚,怎麼到了你這兒,觀念就不一樣了?”

這羣唯慕亦塵馬首是瞻的傢伙,她還以爲,不婚主義是伸手他這個領頭人的影響呢!

倚在欄杆邊,慕亦塵看着遠處平坦開闊的蔚藍視野,海天一線交接,好一會兒,他才轉過頭來,“夫人,您剛剛的說的話,就是我的回答。”

很敷衍的一句話,可某人臉上的神情卻又是十足的認真嚴肅,讓她不得不這麼想,她就是他嘴裡所說的那個對的人。

摟着他的手臂,她偏頭靠在他肩上,“慕亦塵,你也是我遇上的對的人,所以我會好好珍惜。”

點點頭,他笑得疏懶:“知道珍惜就好,免得負了爲夫的一番苦心!”

“嗯!”微微擡眸,她看着蔚藍的蒼穹上一抹長長的白雲,像是飛機飛行後拖出來的雲彩,猶豫了下,她小心翼翼的問:“老公,你有沒有想過回空軍部隊?”

“爲什麼這麼問?”他轉過頭看了她一眼,順着她的視線望向天空,那一抹長長的白雲撞入視線,隱約勾起了他某個掩埋許久的記憶。

他曾經也曾像現在這樣,躺在陸地上,遙望着這片他和向凱都深愛着的蒼穹,只可惜有些東西,終究還是沒辦法回到過去。

“只是突然想到,就隨口問問,我知道會勾起你不愉快的回憶,你就當沒聽到好了!”說到最後她又改變了主意,林向凱的事她是知道的,那是他心裡的一道傷痕,即便是她,都不敢輕易觸摸。

“傻瓜!”清楚她的心思,慕亦塵淡淡一笑,轉頭看向那漸漸淡去的雲彩,略微輕嘆了聲:“從部隊裡出來了,是不可能輕易回去的。”

“咱爸那邊不能通融嗎?你要是真想回去,也不是不行吧?”

聞言,他輕笑了聲,轉過頭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怎麼對你老公這麼沒信心?你覺得我是那種需要靠關係才能達到目的的人?就算沒有老頭子的關係,我要回去也不是不可能,但我不想。”

“爲什麼?那片天空,不是你的夢想嗎?”她不解的問。

每個人對於自己的夢想,總有一股固執的勇氣,即便滿山荊棘,也所向披靡。

“曾經是我的夢想,但現在,我的夢想是希望a市的人民富裕起來,尤其是那些貧困地區,身爲市長,我需要做的事還有很多。在哪裡都是一樣爲國貢獻,只是職位不同而已。這是我的選擇,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偏過頭,她眨巴着貓眼兒看着他,一臉認真的問道:“那你的夢想裡,有沒有我呀?”

微微眯眼,慕亦塵輕笑了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我不知道,你的心思,我從來都猜不透。”

“那是因爲你沒用心。”他輕拍了拍她的臉,“以後對你老公我多用點心思,那些你所認爲看不透的東西,其實並沒有多高深莫測。”

緩緩站直身,他隨意的扯開話題,“這裡風大,我們進去吧!”

進了一層的大廳,蘇念卿奢侈的裝潢和陳設,不禁暗暗感嘆,凌子澈簡直就是在燒錢!

掃了一週,總算在靠窗的位置找着了凌子澈,慕亦塵摟着懷裡的人過去,卻在看到跟凌子澈交談的男人時,微微愣了下。

他沒想到,林委員長這個大忙人竟然也在!

“林委員長,這麼巧?”走上前,慕亦塵禮貌的伸手和他握手,林澤盛也同樣禮貌的和他交握。

“凌世侄邀請,恰逢剛好要去上海調研,所以就過來了。”正說着,林澤盛轉頭看向一旁安靜的蘇念卿,淡淡笑着伸手:“慕太太,你好!”

“林委員長好!”禮貌的笑着和他握手,蘇念卿找了個藉口開溜:“我去找絮兒,你們聊吧!我就不打擾了!”

男人間的話題無非就是政事或是生意的事,她插不上話,索性還是找個地兒消遣比較好,免得聽着無聊乏味,時間難熬。

看着她遠去的身影,林澤盛緩緩收回視線,剛轉過頭,對上的卻是慕亦塵那略有深思的黑眸。

“林委員長似乎對我的太太很感興趣?”轉過身,慕亦塵從凌子澈手裡接過一杯白開水,慵懶的笑着看向林澤盛,溫潤清雅的臉上帶着讓人琢磨不透的探究和深沉,淡淡的字眼從涼薄的脣角溢出:“還是看到她,讓你想起了某位故人?!”

聞言,林澤盛微微一楞,繼而不動聲色的收起臉上的情緒,輕笑了聲,倒也不否認,接過一旁服務員遞來的威士忌,“看到她,確實讓我想起了某位故人。”

“哦?”挑挑眉,慕亦塵回以淡淡的淺笑,深邃的黑眸掠過輕微的光點,轉過頭,他看向一旁正準備找藉口離開的凌子澈,“凌,你去看着絮兒,別讓她到甲板上去。”

“好,我知道了!”凌子澈點點頭,轉身往二樓走去。

“林委員長,我們找個地方坐坐?”說着,他已經側過身朝他優雅的做了個請的姿勢:“請!”

林澤盛輕笑了笑,轉身往甲板走去。

龐大的船身在深藍洶涌的海浪裡穿行,頭頂明媚的陽光灑了一地,坐在太陽傘下,慕亦塵懶懶的交疊起雙腿,清雅的俊臉上神情淡然,依舊是那一貫的雲淡風輕,與生俱來的領袖氣質和王者風範倒是顯露無疑。

林澤盛不動聲色的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出色優秀的男人,在幾次宴會上見過他,溫潤優雅的品性和謙遜的性子倒是很讓他欣賞,也給他留了個深刻的印象,不愧是慕家出來的人,不論是修養還是才華,都是人中之龍!

“有幾個問題想請教林委員長,如有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好,你說!”

擱下杯子,慕亦塵淡淡擡眸,臉色淡然的看着他,“市局文化工程的案子,應該是林委員長給a市爭取過來的名額吧?以您現在的位子,要動用權力,恐怕不是小事。”

官職越高,動用權力接受的監督就更多,並非是身在高位,就能無所顧忌的掌控一切,操縱一切,一個不小心,多年的努力付之流水,爬得越高摔得也就越重!

“你……”微微擰眉,林澤盛有些訝異,很快又笑出了聲,“你怎麼會覺得是我呢?京城跟a市可是天高皇帝遠呢!我的權利恐怕還觸及不到你們那兒去吧?”

“雖然是天高皇帝遠,但只要有心,也還是能坐到的。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林委員長想要從中央到地方做點事出來也不是不可能。”

“市局文化工程的案子,不是由你們省長籤批的嗎?你能查到我這兒來,顯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慕亦塵點點頭,並不否認:“當初省長越級指派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麼大的一個工程,把它交給一個小公司負責,而且我這個市長竟然不知道,這樣的事太讓人匪夷所思,雖然是省長籤批,可程序不對,我找過省長,省長說是上頭的指令。全國分到這個工程的省市並不多,要查起來並不難,可也不容易。”

“你能查到,是因爲我也沒有刻意隱瞞,這個工程我確實是有意讓慕太太接,但不全是因爲偏私,我看過她負責的項目,做的確實不錯!雖然只是小公司,但是在細節上,他們比一般的大企業更謹慎小心。我對她也很有信心,相信她能做好。”

“所以當你知道我要重新招標的時候,並沒有出面讓省長制止?”

“我之所以沒有制止,是因爲我覺得那是個很好的機會,比我動用權勢把工程交給她的機會更好,在全市裡重新招標,那麼多工程競爭,她要是稍微努力一點,拿下工程不是問題,這樣不僅可以讓她脫穎而出,更能證明她的實力,還能達到她想要的目的,一石三鳥,這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嗎?”

“……”老狐狸!慕亦塵看着他,真想冒出這三個字,介於自己的修養,他最終還是忍了回去,半笑着調侃:“原來,我們背後還有一隻黃雀在監督着,看來我以後要多加小心了!”

“盯着你們的可不止我一個,該小心的地方還是要小心,往上爬不容易,但是要把你踢下來,可是容易得很。你和她現在已經是夫妻,牽一髮而動全身,更容易被人抓到把柄,倘若稍加利用,一點的火星就足夠毀了你們兩個,知道嗎?!”

“謝謝提醒,我知道該怎麼做!”點點頭,慕亦塵從椅子上起身,禮貌的朝林澤盛頷首致謝,轉身回了艙內。

看着遠去的身影,林澤盛緩緩從椅子上起身,踱步走到欄杆邊,神情淡漠的看着寬闊的海面,洶涌的浪花拍擊着船頭,視線裡那一片無邊無際的深藍,就好像一個巨大的深淵,投了進去就再也爬不起來。

整個航程兩個目的地,一個是位於上海的港口,另一個則是a市,抵達港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從船上下來時,岸邊已經有人等候在了那兒,蘇念卿愣愣然的看着拉着自己上車的身影,心裡嘀咕着他還真是把一切都準備好了!

車子在一樁民國時期的宅院裡停下,從車裡下來,蘇念卿擡眸打量着昏黃夕陽下,這棟古老的宅子,轉頭看着身後跟上來的身影,“老公,這就是以前住的老宅?”

“嗯,從水鄉搬過來這兒以後,只是住了幾年,後來奶奶去世,爺爺也回了北京了,偶爾奶奶的忌日,爺爺才帶我回來一趟,等我長大以後,我每年都會回來一趟。”

“那這棟房子還住人嗎?”踏進庭院,她掃視了一週,古老的宅院還保持着民國時代的景色,花臺上還種着不少的花兒,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人居住的地方。

“嗯,房子裡現在還住着奶奶孃家的老管家方奶奶和她的女兒欣姨,剛剛接我們的司機是欣姨的丈夫,走吧,我們進去了!今天晚上住這裡,明天再坐高鐵回a市。”

“好!”她點點頭,跟着他進了這座古老的宅院。

163 威脅!

看到慕亦塵帶妻子過來,老管家方奶奶很是高興,左一句小夫人又一句小夫人的,格外親切,待慕亦塵也像待自己親孫子那般疼愛,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性子隨和,看着她,蘇念卿總會想起自己的姥姥,自然也多了幾分親近。

“欣姨,麻煩幫我把閣樓裡放着的那個軍綠色的箱子找出來,箱子上貼有藍白標籤的那個。”

“好的,小少!”欣姨轉身上樓後,慕亦塵拉着沙發上坐着的蘇念卿出了客廳,走到院子的遮陽傘下坐了下來。

已是黃昏,夕陽從梧桐樹梢投射下來,一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的美景。

坐在庭院裡,蘇念卿看着這棟民國時期留下來的西式洋房,灰白的牆壁上爬滿了綠意盎然的爬山虎,古老之中依稀還能看出往日的繁華。

看着眼前此景,蘇念卿緩緩轉過頭來,眸光輕柔緩慢的對上那雙深邃的眸,略有感嘆:“真想在這裡長住下去,安寧祥和,沒有紛擾也沒有忙碌,歲月靜好。”

“你要是喜歡這裡,以後我們可以經常過來,a市離這裡不遠,過來也方便。”

“嗯,我們才新婚,這段時間還是先回北京吧!這個地方適合閒暇空餘的時候過來,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只能說是折騰,享受不來這一份安寧的感覺。”

點點頭,慕亦塵贊同她說的話,“好,聽夫人的。”

沒一會兒,欣姨從樓上下來,還帶了一個軍綠色的箱子,看起來像工具箱,可大小尺寸不對,箱子正面還印着個國徽,再加上軍綠色大部分是軍隊的顏色,顯然裡頭的東西不是普通的東西。

蘇念卿不解的看向慕亦塵,從欣姨手裡接過這個不算輕的箱子,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某人靠在椅背上,半笑着開口:“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蘇念卿愣了愣,修長的手指從箱子面上撫過,指腹上染了細細的塵埃,“看來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難道是什麼寶貝麼?”

“當然!這可是我從俄羅斯帶回來的,你打開看看!”

蘇念卿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擡手打開箱子,原本以爲是什麼珍貴的東西,卻不想,箱子裡擺放着的竟然是些黑色的積木!

拿了塊積木出來,蘇念卿仔細看了看,不禁笑出了聲來,“你當我是孩子麼?都這把年紀了還送我積木?”小時候玩膩了的東西,卻沒想到將來會有一天,她的丈夫會把這種東西送給她,真是把她當孩子了!

“我從部隊出來,沒帶什麼,只帶了這一箱子積木回來,你別小看這些積木,這可不是普通的積木,這是我去俄羅斯空軍學習的時候,那兒的教官對我們中國籍的學生出的第一個考題,我們一同派遣過去學習的十個人裡頭,只有我和向凱完整的搭好了,僅僅只用了一個半小時,比他們這一屆的學員裡最好的成績少了半個小時。我和向凱,第一次爲我們國家爭了光。”

“老公好厲害……”蘇念卿一臉崇拜的看着他,“這個積木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嗎?爲什麼俄羅斯空軍部隊的人要用這個孩子的玩意兒考你們呢?”

“這套積木可是俄羅斯空軍用來測試飛行員潛質的積木,能搭建出來的飛行員,將來在空軍領域都是數一數二的佼佼者,你別看它簡單,真正要搭建起來裡頭的機關多着呢,一塊沒搭好,可就全白費了。”

“這麼厲害?”看着面前的積木,蘇念卿一臉好奇,狡黠的眨着眼睛看他:“我要是搭建出來了,有獎勵麼?”

“當然!”慕亦塵笑了笑,伸手握住她帶着藍寶石鑽戒的手,把隱藏入掌心的藍寶石旋轉到手背上,淚滴般璀璨的藍在指間盛開,他細細的摩挲着這個求婚的戒指,笑着說:“你要是搭建起來了,不論時間,爲夫把這個假的換成真的鑽戒,夫人,你說可好?”

他會提起這事,全是因爲在遊輪上的時候,不經意的聽到那羣傢伙帶來的幾個嫩模美女跟她討論起這個藍寶石鑽戒,她倒是很坦然的跟他們說是假的,絲毫沒有芥蒂,那單純的語氣,聽起來甚至可以說是一點都不在乎這枚戒指是否真假,看中的是戒指代表的意義。

他憐惜她的維護,也心疼她的淡然,即便是對着他們的冷嘲熱諷,也還是單純的堅持自己的想法,一昧的維護他替他着想,這讓他既心疼又難過!

幾乎是沒有考慮,她便開口拒絕,嬌俏的臉上揚起的是從未有過的燦爛笑容:“不要!我就要這個假的!”

微微告訴她,藍寶石代表着對愛情忠貞不渝,即便只是假的,但是這裡頭有他的心意在,她也喜歡,也會珍惜。

看着手裡的藍寶石鑽戒,她不禁想起那天他跟她說這是假的時候,他那雲淡風輕的神情,瀲灩眸光裡盡是對她的憐惜和寵愛,那樣的情不假,而能讓這個尊貴的男人單膝下跪求婚的,恐怕也只有她一個,這裡頭有着這麼多美好而難忘的回憶,她又怎麼會去追求一個昂貴而沒有實質意義的東西?

“你不是說只要是我送的東西,你都喜歡嗎?”她的固執,倒是讓他有些訝異。

“是這樣沒錯,但是這是你跟我求婚的戒指,就算是假的我也會好好珍惜,鑽戒昂貴即便是真的又如何,那裡頭沒有我想要的東西。”她要的是那一份心疼和寵愛,那一份只屬於他們的美好記憶。

“好,就依夫人說的。”點點頭,慕亦塵不動聲色的收斂起眸底沉沉的心疼,涼薄的脣角揚起一抹滿足的笑容。

回到a市後,兩人再度投入了緊張的工作之中。

整個市政府上下對於市長夫人是誰都格外好奇,唯一參加了婚禮見過新娘子的徐衡三緘其口,很是認真的找了個藉口敷衍過去,倒也把各種揣測風波壓了下來。

有好奇而不怕死的直接問到了慕亦塵那兒,慕亦塵也只是面不改色的回答他們,市長夫人是北京的名門之後,處事低調,加之工作忙,所以留在了首都。

市長都這麼說了,自然沒有人敢再問,慕亦塵也謹慎的把手機裡的照片設置了密碼,以防這個節骨眼上出現任何紕漏。

文化工程進展順利,楚氏集團被質檢拖了後腿,漸漸地也跟上了進度,蘇念卿跟玲瓏感嘆,楚斯寒總算認真對待工作了,少了蘇恩萱在裡頭攪和,鍾瑞跟她講起電話來心情也好了很多。

本以爲蘇恩萱會乖乖呆在首都安分守己了,卻沒想到,蘇恩萱竟然闖進了演藝圈,鬼使神差的竟然進了莫如風的劇組!

本來這事蘇念卿是不知道的,當接到莫如風的電話說在他們這棟大廈取景的時候,蘇念卿高興的扔下手頭上的工作,匆匆搭了電梯下樓找人,沒想到人還沒見着,倒是先在空蕩的走道撞上了正在背劇本的蘇恩萱!

看到她出現在這裡,蘇念卿一臉訝異,大略掃了眼她身上的白領套裝和手裡拿着的臺詞劇本,隱約明白了幾分,不禁質疑的問:“你怎麼在這裡?!”

“這棟樓又不是你開的,我爲什麼不能來這裡?”輕哼了聲,蘇恩萱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驕傲的臉上掛滿了不屑表情:“如今我踏足演藝圈,以後說不定能成爲家喻戶曉的大明星,至於你,還是個不大不小的公司負責人,蘇念卿,我好像終於有一樣東西能比你厲害了!”

點點頭,蘇念卿倒是不否認這個,反倒是非常贊同:“你確實有很多東西比我厲害,比如搶男人的手段,比如善妒的心計,再比如不知天高地厚,這些我都自愧不如。”

“你……”屢屢被她戳到心頭傷,蘇恩萱總能被她刺激得大爲火光,美豔的臉惱怒得有些扭曲猙獰,深吸了口氣,她狠狠忍下今時今刻蘇念卿給予的嘲笑,咬牙切齒的瞪着她,“別得意得太早,終有一天我會比你更強,更光芒萬丈!到時候,你就等着看那羣男人是怎麼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你一直都比我強,比我光芒萬丈,也比我更能迷倒一羣男人,這些我從來沒在乎過的東西,你無謂拿來跟我炫耀或是比較,因爲我不會嫉妒也不會羨慕。只是替楚斯寒感到可憐,他要是知道你那麼多底細,不知道還會不會待你如初?”

輕哼了聲,蘇恩萱嬌媚的扯了扯嘴角,沒有以往的慌亂也沒有懼怕,反倒像是有什麼撐腰一般,笑得得意:“你跟慕亦塵也有把柄在我手裡,你是不會把我的那些底細捅到斯寒那兒去的!倘若你想毀了我,同時也會毀了你們自己!”

“你什麼意思?”今天的蘇恩萱得意的模樣讓她有些驚訝,她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了,得意得有些有恃無恐,就好像是找着了什麼大靠山一般,再也無懼她的威脅。

“文化工程剛剛開始,你們倆就結婚,再加上我聽說最近中央下了不少關於廉政的批文,倘若婚事在全市公開,不知道慕市長會不會被安上一個貪污徇私的罪名?你們告訴斯寒不要緊,我有的是辦法能求得他原諒,可要是把慕市長拉下馬來,安個貪污的罪名,他的前途恐怕這輩子就這樣毀在你手裡了!兩者孰輕孰重,你心裡不會沒底!”

“你不用威脅我,我若有這層顧慮,就不會跟他結婚了!”冷然揚起脣角,蘇念卿往後退了步,遠離蘇恩萱的威懾範圍,給自己建立一個保護屏障。

她說的沒錯,兩者孰輕孰重,她確實清楚,她不能因爲自己而毀了慕亦塵,即便競標過程是合法的,可她這個小公司,承接這麼大的工程,難免不會有人嚼舌根,人言可畏,她不能毀了慕亦塵這麼多年的努力!

這是他的夢想,即便是傾盡一切,她都會好好守護着。

“你就甭裝了,你若沒有這層顧慮,你們的婚事還會在a市對所有人都瞞着嗎?”冷笑了聲,蘇恩萱甚是得意的靠在牆邊,一雙銳利的眸子狠狠的割在蘇念卿蒼白的臉上,“沒想到你也會有把柄落到我手裡的時候!你老公就算抓到我再多的把柄,也比不上我手裡這一個,我要是捅出來,你們倆可都玩完了!”

似是提到了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蘇恩萱朝她邁了步,揚起下巴甚是得意,“打從文化工程重新招標開始,我在斯寒身邊鼓動他參與競標,你被愛情矇蔽了雙眼,一昧的想要報復斯寒,終於你競標成功,負責總工程,而後慕亦塵跟你求婚,從那個時候起,我就一直在盼望着你們倆結婚!你們也不負我所望,終於讓我抓住了你們的把柄!”

“雖然你老公握着我很多把柄,可那又如何,只要我稍微給媒體捅一點你們婚禮的消息過去……”

“夠了!”冷然打斷蘇恩萱的威脅,蘇念卿深吸了口氣,把她的威脅咬牙忍耐了下來,“你最好給我安分點,魚死網破對誰都沒好處!”

“想要我安分點,你就給我離斯寒遠一點!別讓我看到你這張狐媚子的臉!逼急了我,我可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輕哼了聲,蘇恩萱忿恨的瞪了她一眼,冷冷甩過頭,轉身離開,留給身後的人一道驕傲的身影。

蘇念卿咬咬脣,深吸了口氣握緊拳頭,一寸一寸的忍耐着胸口翻涌的氣息。

真是驗證了老祖宗說的話,狗急了跳牆,把蘇恩萱逼急了,她原來也不是愚蠢的,心計那麼深,怎麼能不給自己留一手!

只是她想不明白,她到底是做了什麼,竟然能把她給逼急了?

唯一能刺激到她的,恐怕也只有楚斯寒了,可是她都已經結婚了,楚斯寒對於她來說再沒有任何關係,蘇恩萱少了她這個對手,應該是鬆了口氣纔對,怎麼會把她給逼急了?!

揉了揉發疼的額頭,她輕靠在牆上,微微喘着氣,明亮的陽光從一側的窗口投射進來,恰好照在她微白的臉上,這時,一道清冷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不過是這麼點威脅,就把你嚇倒了?”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蘇念卿猛地回神,轉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身後的莫如風,輕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小五哥是你啊,我差點被你嚇死了!”

瞥了眼她臉色蒼白的模樣,莫如風也嚴肅了起來,“瞧你這樣子,不會是真給嚇着了吧?!”

“沒事。”擺擺手,她輕靠在窗邊,正對着面前高大的身影,稍稍正了正神色,“你在那兒聽了多久了?”

“好一會兒了。”雙手插兜,莫如風慵懶的靠在一邊,擡眸看着面前臉色不佳的身影,劍眉一擰,“怎麼,這樣就被嚇着了?從小到大,你不是一向都不怕她的威脅嗎?”

“這次不一樣,小時候不管她怎麼威脅我,我都有爺爺和哥哥護着,她掀不起波瀾來,可是這次不同,她要是真鬧起來,再被有心人一利用,可是會毀了慕亦塵的!我不能害了他……”

雖然他不在意官位,可是他只有在那個地方,才能實現他的夢想,才能放手去做他想做的事,她不能因爲自己而毀了他!

“別擔心,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糟,蘇恩萱既然還知道威脅你,說明她也畏懼着被你們抓到的把柄,一時間她也不敢鬧出什麼事兒來!”

“我知道……”微微嘆了口氣,她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身旁的人,“我還沒問你,她怎麼會在你的劇組裡?你跟她不是一向水火不容嗎?怎麼這次敢用她?!”

輕笑了聲,莫如風倒也不急着解釋,只是淡淡的挑眉,隨口道:“他是某位贊助商推薦過來的,其中緣由你混了這麼多年商界,不會不清楚吧?”

蘇念卿點點頭,心裡比誰都清楚,蘇恩萱無非又是耍了老把戲,美人計於她來說屢試不爽,她有這個資本也有這個能耐達到自己的目的,在這一點上,她從來都是自愧不如。

“那你爲什麼沒拒絕?你能受得了她那脾氣?”以莫如風的性子,應該不是會屈服於某位贊助商的這麼點利益的,他一向清高慣了,又對蘇恩萱那麼討厭,怎麼可能容得了她!

半笑着,莫如風忍不住揉了揉她的頭,深邃的眸光意味深長:“丫頭,你可知道,想要讓一個人摔得痛一點,就必須讓她爬得高一點。那麼低的位置,摔下來可是不痛的,我的意思,可懂?”

愣了幾秒,恍然明白過來他的用意,蘇念卿點點頭,“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人的性子裡,弱點這東西很容易拿來利用,蘇恩萱現在不過是蘇家的千金,在a市認識她的人並不多,你在北京毀了她,以她驕傲的性子,要在a市重頭開始並不難,但是若是你把她捧到一定的高度,再讓她從雲端摔下來了,想要復原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娛樂圈是個大染缸,就讓她進去折騰折騰吧!”

莫如風的話在理,倒是點醒了她,“嗯,我知道了!只不過要委屈小五哥了!”

“我是導演,有什麼可委屈的?她現在還是個新人,就算再囂張跋扈,也不敢對我大吼大叫。我要捧她起來很容易,要毀掉她也很容易。你和慕亦塵在一起,生活上的事別人管不着,但是涉及到公事和私事,就要劃清點界線,別又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我知道!”這點即便他不提醒,她也有分寸,“我只是有點想不明白,蘇恩萱今天敢這樣囂張的威脅我,好像有點被逼急了的感覺,我最近似乎並沒有刺激她。”

莫如風愣了愣,挑挑眉輕笑了聲,斂去眸底的情緒,“她一向都是得勢了就囂張的,不是嗎?”

“那倒也是……”瞥見他低頭看錶,蘇念卿忙開口告辭,“你忙吧,我也上去工作了,中午去我家吃飯?”

“好!那就打擾了!”點點頭,莫如風應了下來。

“跟我還客氣什麼呀!走了!”擺擺手,她轉身往走到盡頭的電梯走去。

看着那遠去的身影,莫如風微微嘆了口氣,他沒有告訴她,蘇恩萱被逼急了原因是因爲她,因爲楚斯寒心裡有她,讓她感到了巨大的壓力和威脅!

婚禮那天,筵席散後,楚斯寒在酒吧裡喝了個酩酊大醉,他當時剛好去那兒接個喝醉的朋友,卻沒想到他抓着酒吧的女服務不放手,嘴裡還喊着“念念”,那時他才知道,楚斯寒心裡不是沒有蘇念卿。

後來蘇恩萱過來接人,酒後吐真言,想必她是覺察到了什麼,不然不可能會在念念結婚以後還惦記着楚斯寒被人搶走。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自找的痛苦,不值得同情。

拿着一疊策劃案上樓,玲瓏敲開了辦公室的門,推門進去的時候,蘇念卿正在打着電話。

等她講完,她才把手裡的文件遞了過去,“老大,這是盛唐那邊送過來的,你看一下,他們的總裁秘書說,這個案子恐怕要延後一段時間。”

拿過文件,她隨手翻看了起來,“怎麼回事?預定的時間不是明天嗎?怎麼又要延後?是不是策劃案出問題了?”

“是盛唐總裁那邊出了事,ceo對公司的事還沒上手,所以我們的案子要延後。”

“唐子寧出事了?”猛地擡起頭,她似乎想到了什麼,不禁倒抽了口冷氣,她這纔想起,婚禮那天筵席上,她並沒有看到唐子寧出席!

“是的,聽說出了車禍,現在還在醫院裡躺着呢!”

“什麼?!”乍一聽到這個,蘇念卿蹭的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出車禍了?這事你怎麼不早跟我說?!”

“你今天才回來,而且剛結婚,我怕說了不吉利,所以……”

“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唐子寧怎麼着都幫過我們,我也把他當朋友,他出了事怎麼能瞞着我!”揉了揉額頭,她擺擺手,“行了,你先去忙吧,我打電話去問問。”

調出唐子寧的號碼,電話響了好一會兒才被人接了起來,那頭說話的人是個女人,而且聲音很大,似乎語氣有些衝:“你是誰?!”

拿着手機,蘇念卿看了看號碼,確定沒撥錯,這才緩緩開口:“這個是唐子寧的手機嗎?您是哪位?”

“我是誰你管不着!”那頭的人冷哼了聲,命令式的語氣隨之傳來:“你就是蘇念卿吧?我現在在市中心醫院,你過來,我要見你!現在,馬上!”

說罷,也沒等蘇念卿回話,直接給掛了電話。

拿着手機,蘇念卿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最終還是拿了鑰匙出了辦公室。

中心醫院,在前臺問清楚了唐子寧的病房號,蘇念卿提着果籃上樓,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望進去,安靜的病房裡只有他一個人,閉着眼睛沉睡着,一隻腳打了石膏懸吊着,脖子上還套了固定的架子,看來似乎真是傷得不輕!

聽到敲門聲,病牀邊的身影轉過頭來,是個年輕的女孩子,看到她在門口,站起身轉身走了出來。

關上病房門,面前的女孩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蘇念卿好一會兒,犀利的眼神裡閃爍着挑剔和厭惡,“你就是蘇念卿?”

“我是蘇念卿,你是接電話的人?”聲音沒錯,都是一樣的尖銳,只不過看着這張臉,她隱約覺得有些熟悉。

“沒錯,就是我!我叫葉桑青,唐子寧是我姐夫!”收回視線,葉桑青冷哼了聲,帶着她朝走道盡頭的窗子邊走去。

“啊?他是你姐夫?”乍一聽到這個,蘇念卿有些不可思議,隱隱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擰着眉,她試探性的問:“葉桑梓是你什麼人?”

“她是我姐姐!”葉桑青瞥了她一眼,有些訝異的問:“你怎麼認識她?!”

“她是我哥哥的女朋友……”瞧着這小丫頭囂張的樣子,蘇念卿倒是覺得她挺可愛的,雖然跟她說話的語氣很衝,可那靈活靈氣的模樣跟桑桑很像,讓人生不起氣來。

“什麼?!我姐是不是傻了呀,怎麼會喜歡你這種人的哥哥?”

“我這種人?”蘇念卿不解的看着她,半笑着問:“在你看來,我是哪種人?”

“你把我姐夫害成這個樣子,你說你是哪種人啊!狐狸精!禍害!”

“……”聞言,蘇念卿愣了愣,總算明白她爲什麼對自己這麼不客氣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我把你姐夫害成這樣了?我可是什麼都沒做啊!”

冷哼了聲,葉桑青一記眼神殺了過來,帶着幾分怨恨:“如果不是因爲你,我姐夫能出車禍嗎?!”

164 楚斯寒,你配麼?

正當蘇念卿想問明白緣由的時候,葉桑青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乍一看到那個號碼,她轉身就往病房跑。

蘇念卿愣了愣,也跟着進了病房,病牀上,唐子寧拿着手機微微喘着氣躺在牀上,僵硬的斜着眼睛看向門邊。

“姐夫……姐夫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叫醫生來?”病牀邊,葉桑青緊張的看着唐子寧,焦急起來倒是有些手忙腳亂了。

“青青……我說了很多遍了,不要叫我姐夫!”瞥見身後跟進來的蘇念卿,唐子寧擰着眉,“你怎麼就是不聽!”

“我不管!我偏要叫!反正我都叫了這麼多年了,你也聽了這麼多年了,讓我改口,沒門!”葉桑青的直脾氣說話也直接,絲毫不拐彎抹角。

拿她沒辦法,唐子寧擡眸看向蘇念卿,再看看氣得不行的葉桑青,柔柔開口:“我中午想喝粥,你回家去拿吧!”

“可是……”知道他有意支開自己,葉桑青即使不願意也還是站了起身,轉頭瞪了蘇念卿一眼,“我姐夫要是有什麼事,我剪了你狐狸尾巴!哼!”

“青青!”唐子寧微喘着低斥了聲,“去吧,路上小心點。”

“知道了!”冷哼了聲,葉桑青踩着重重的步子出了病房。

偌大的病房裡,氣氛安靜得有些尷尬,好一會兒,唐子寧才緩緩開口,“那丫頭就是這性子,你別往心裡去。”

輕笑了聲,蘇念卿擱下果籃,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擡眸看向病牀上有些虛弱的男人,柔聲道:“真性情,有時候也挺可愛的。”

“也就只有你會這麼說。”微微嘆了口氣,唐子寧轉眸看着她,似乎是看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口氣移開眼神,黯淡的眸光直直的看向泛白的天花板,“很抱歉,你的婚禮,我沒來得及參加,真是遺憾……”

也許,這真的是他這輩子最大的遺憾了。

“沒關係,養好傷要緊。”葉桑青說他受傷是因爲自己,看到他傷成這樣,她倒是不敢問緣由了,生怕問出個什麼來,自己更加不安心。

一時無話,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偌大的室內徒然安靜下來,只聽得到儀器的滴答聲。

“你就不問,爲什麼青青會喊我姐夫嗎?”好一會兒,唐子寧才淡淡的開口,嗓音涼薄讓人聽着有些心酸。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我怕問到不該問的事,讓你想起不愉快的回憶。”

“是嗎?”他輕笑了聲,緩緩閉上眼,俊魅而憔悴的臉上掠過淡淡的失望:“我累了,你回去吧!”

“那好,我改天再過來看你!”站起身,她看了他一眼,微微嘆了口氣,轉身離開。

她已經結婚,即便唐子寧真的癡心一片,她也只能負了他,感情的事,有時候猶豫不得,也心軟不得,否則三個人都會因此而受傷。

房門咔噠一聲關上,唐子寧微微睜開眼,妖魅的眸子難掩那淡淡的落寞。

“老大,現在太陽那麼毒,我們要這個時候去工地麼?還不得熱死!”翻看着行程表,玲瓏猶豫着看了看你外頭的陽光,再看看辦公桌後的身影,實在不明白怎麼非要這個時間段過去。

正忙碌着,蘇念卿擡眸看了她一眼,“從這裡去工地要一個小時,三四點鐘太陽沒那麼毒,回來都差不多五點多了,你可以直接下班不用會公司了,這樣安排不是挺好的嗎?!”

“是挺好的,可這麼熱,三十八度啊,我怕你中暑了!”

“我沒那麼金貴,對了,你打電話給甜品店,讓他們準備一些綠豆湯,送到工地去。”

“知道了,上午的時候就吩咐了,知道你每次去工地都會帶綠豆湯去,我怕他們來不及準備,所以早早就打電話過去了。”

“舊城區那邊的也準備了嗎?”

“也吩咐了,不過老大,咱們不是不管楚氏的事了嗎?怎麼你還想着給他們的工人送東西過去?真是浪費錢!”

“反正去老城區剛好要經過那裡,順便而已,也花不了多少錢,大熱天的,室外操作的工人也辛苦,咱們以前不也是那樣熬過來的?”面對玲瓏的不滿,蘇念卿倒是一臉的淡然。

“哦,我知道了!那我去準備一下,等會就過去。”

“嗯,去吧!”擺擺手,她擡眸看向筆記本屏幕,打印出文件後換了雙平底單鞋,轉身出了辦公室。

已經是盛夏,午後三十八度的氣溫炙烤着皮膚,鋪天蓋地而來的熱氣很快就能把人蒸出一身汗水,從車裡下來,蘇念卿帶着玲瓏走了一段時間,總算來到工地,進出車輛揚起的塵土把玲瓏給嗆得滿肚子火。

“好了,我們待一會兒就走!剛剛讓你在車裡呆着,你非要跟過來,忍着吧!”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蘇念卿帶着她踏着坑坑窪窪的泥沙路來到工地帳篷。

恰好這個時候工人們正在喝茶休息,有幾個認識她的工人高興的跑了過來,招呼着其他人從帳篷裡出來:“蘇小姐來了!”

“蘇小姐,好久沒見你了,以爲你不來了呢!”

“是啊!剛剛有人送綠豆湯過來,我們正說着你不知道會不會過來呢!”

“我最近比較忙,都沒時間過來,你們怎麼樣,沒有人中暑吧?”看着一個個憨厚的農民工,蘇念卿笑着和他們打招呼,爾虞我詐的世界裡,或許也就只有這些淳樸辛勞的工人最值得她敬重了!

“沒有沒有!我們都好着呢!五一的時候老闆還給我們漲了工資。”

“是啊!他們也沒拖欠工資了,這些都是蘇小姐的功勞……”

“哪能是我的功勞,你們也辛苦了!”笑着看向一張張善良的臉孔,她轉頭掃視了眼四周的建築,“這個工程大概還有多久能完成?”

“大概還有半個多月吧,我們這邊完成了等待驗收就可以了。”

“那就好,我還要去老城區看看,就不陪你們,改天再過來看你們!注意休息啊,要是有什麼困難的話可以打我電話,我手機號碼還是以前的那個。”

“蘇小姐你不多坐一會兒嗎?”

“蘇小姐我們送送你吧!”

見一羣工人都過來送她,蘇念卿不好意思的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你們休息吧!我的車就在外頭,不用送了!”

“蘇小姐慢走!”

身後客氣送行的聲音此起彼伏,蘇念卿轉頭看了玲瓏一眼,略有感嘆的笑了笑,“玲瓏啊,有錢的人不一定就開心,他們雖然不富有,但是他們都在努力爲生活打拼,比那些有錢人更可愛更讓人尊敬,沒有算計,沒有爾虞我詐,難道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更愜意嗎?”

“嗯,老大我明白了。”

她們前腳剛走沒一會兒,工人們都還在帳篷外,遠遠地就看到工地老闆帶着個年輕的男人和一個女秘書過來,工地老闆一介紹才知道,這個年輕的男人是大老闆,楚氏集團的負責人。

工地的老闆說天氣熱大老闆讓人每天送綠豆湯過來消暑,本是件好事,誰知人羣裡有工人開口:“老闆,蘇小姐已經讓人送了綠豆湯過來了!”

“是啊!每次蘇小姐讓人送都會送到工程結束。”

聞言,楚斯寒看着那羣工人,再看看工地負責人,“蘇小姐?是哪個蘇小姐?”

“這個蘇小姐我見過,聽她說是叫蘇念卿什麼的,她還說是總裁您的朋友,所以每次來……”

沒等工地負責人說完,楚斯寒冷冷看向面前的工人,徑直問:“她什麼時候來的?”

“就剛剛,估計還沒走遠呢!”

“總裁……”身後,鍾瑞看着那遠去的身影,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念念爲他做了太多的事,又何止是這一件?

撐着傘,玲瓏轉頭看着身旁的蘇念卿,“老大,我們明天去南城區還是早一點過去吧,這麼熱會中暑的!”

“好,明天早會以後再過去好了,你安排一下時間。”

“ok,沒問題!還好我今天穿了長袖襯衫過來,不然準曬黑了!”

“以前再黑都沒見你抱怨過,怎麼這會兒……你不會是交男朋友了吧?”女爲悅己者容,估計也就只有這麼個原因了。

“是啊!你結婚了沒關係,我還得抓住男人的心呢!”

“女人的外貌是很重要,但是不能用這個來抓住男人的心,你若年老色衰了,他未必還會再愛你。”

“嗯,我知道。”似乎聽到身後有聲音,玲瓏轉頭看了眼,乍一看到後頭追上來的人,不禁愣了愣,一把拉住蘇念卿的手臂,“老大,你看!”

“嗯,怎麼了?”轉過頭,蘇念卿順着她指着的方向看去,在看清楚那道身影的時候撐着傘的手微微一抖,擰着眉問:“他怎麼在這裡?!”

“我不知道啊!”搖搖頭,玲瓏看着走上前的身影,輕哼了聲,“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想不到楚總也能屈尊降貴到這種地方來啊!”

“我們談談!”沒搭理玲瓏,楚斯寒微微喘着氣,轉頭看向一旁的蘇念卿,淡漠的臉上神情認真而固執,似乎剛剛那句話並非是請求,而是命令。

“你這什麼態度,我們老大跟你沒什麼可談的!”一直都看他不順眼,因爲婚禮的事玲瓏更是討厭他,所以一開口說話都是很不客氣。

“玲瓏!你先到車裡等我,”拉住她,蘇念卿擰着眉衝她搖了搖頭,拗不過她的堅持,玲瓏只能轉身往車裡走。

轉過頭,蘇念卿朝一側陰涼的地方走去,合上傘,淡淡的問:“有事嗎?!我不記得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可談的!”

“既然如此,那你來這裡做什麼?”昂藏的身影靠了過來,在她身上落下一重淡淡的陰影,隔着兩步的距離,他淡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突然有些猜不透她的心思,抑或是說他從來就不曾看透過。

頓了頓,蘇念卿冷然擡眸,澄澈的貓眼睛裡倒影着他那張驕傲的俊臉,“我來這裡跟你有關係嗎?我閒着沒事做,不行?”

“你不是楚氏的員工,何必大老遠的跑這兒來,而且還頂着三十八度的高溫,這可不像閒着沒事做呢!”她對他徒然升起了防備,這是她緊張的時候纔會有的小動作,用驕傲冷-漠來掩飾她的緊張。

在一起相處了五年時間,他雖然不曾在意過她的點點滴滴,可是時間久了,有些東西潛移默化的即便不看不聽,也能感覺出來。

握緊抓着傘的手,她冷然別開頭,“我來給他們送綠豆湯,有問題嗎?”

“他們又不是你的員工,你何必這樣勞心勞力親力親爲,比我這個總裁更盡心盡力?”

被他這樣咄咄逼人的語氣逼問着,蘇念卿也來氣了,咬着牙不客氣的瞪着他,“我樂善好施不行嗎?”

“樂善好施怎麼不施捨給窮人呢?他們說不定更需要幫忙!不是嗎?”

“沒錯!楚總的建議很好,回頭我會考慮考慮!”

她的倔強和驕傲,卻換來他的一聲輕笑,原本冷漠的俊臉多了幾分柔光,“念念,你需要這樣自欺欺人嗎?”

“楚斯寒,什麼叫自欺欺人,難不成你以爲我這麼做是爲了你嗎?不要太自作多情,我不過是順便經過這裡而已!”

“順便經過,整個工地那麼大,怎麼沒見你經過別的地方?偏偏來了這裡?”他看着她,其實並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只是話就這樣出了口,卻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她會出現在這裡,他也沒有想到,心裡萌動的一個念頭,讓他下意識的追了過來。

他想問問,在他傷她那麼深的時候,還願意爲他做這些事,是否真的還在意着他。

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孩子般固執了起來,彷彿不問出個答案來心有不甘,可偏偏在看到她的時候,所有的質問都成了尖酸的語氣,怎麼說都不對,那一句謝謝,終還是說不出口。

“所以呢?所以你想說我來這裡是因爲對你舊情難忘嗎?還是你想借由我的反應去證明我還愛着你是嗎?楚斯寒,你覺得你可配?”

深吸了口氣,她咬咬牙,隱忍着胸口的火氣,從包包裡抽出一張溼紙巾塞到他手裡,驕傲的仰起臉,笑得淡漠而疏遠:“我就是這樣樂善好施,楚總,你受得起嗎?”

“念念……”楚斯寒抓緊了手裡的紙巾,胸口徒然一抽,疼得他擰起了眉。

輕哼了聲,蘇念卿轉過頭,驕傲的從他視線裡漸漸走遠。

一樣的驕傲,一樣的倔強,一如婚禮那天她從他視線裡遠去,兩道身影重疊,似乎並沒有多少差別,可他的心境,卻全然不同。

有輕微的涼意散在手心,低頭看着手裡的一張溼紙巾,紙巾上的水帶着薄荷香氣散在了掌心,沁涼沁涼,也涼了他整顆心。

讓蘇念卿沒想到的是,第二天去南城區查看工程進度的時候,市政府也來了不少人,隨同而來的還有新聞媒體的記者!

遠遠地看着那從車裡下來的浩浩蕩蕩的一羣人,蘇念卿看了看四周,真不知道往哪裡躲!

最終不得不挺直了脊樑迎上去,心裡一個勁的懊惱着慕亦塵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好讓她有個心裡準備!

看這陣仗,來的肯定都是市裡的高官,連媒體都帶來了,要麼是調研要麼是突擊檢查,她今天算是撞槍口上了!

看着朝這邊走來的十幾道身影,玲瓏拉了拉蘇念卿的衣袖,“老大,怎麼辦?市裡來了那麼多領導,咱們怎麼應付呀?!”

“該怎麼應付就怎麼應付吧!當官的就喜歡突擊檢查,等會他們問什麼答什麼就行了,別緊張!”再大的場面都見識過了,不過就是個突擊檢查而已,有什麼可怕的!

隔着一段距離,慕亦塵看着牌坊邊站着的身影,也微微愣了下,很快恢復了和煦的笑容和身旁的文化局局長交談着。

走上前,蘇念卿禮貌的和領頭的慕市長握手問好,臉上的笑容可是笑得分外明媚,分外的咬牙切齒,看得慕亦塵又是寵溺又是無奈!

“蘇小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文化局程局長,程局,這位是負責這次工程總工程的蘇念卿蘇小姐!”側過身,慕亦塵優雅的跟身旁的男人介紹着,閒適淡然的模樣真是把戲給做足了。

“程局長好!”伸手過去和眼前的男人握手,蘇念卿禮貌的笑着問好。

程局長打量了蘇念卿一眼,客套的開口:“沒想到蘇小姐這麼年輕就擔起這麼大的工程,佩服佩服!”

“程局長您過譽了,我只是做好我的本職工作而已!”

淡雅的點點頭,慕亦塵隨口接話下去:“既然蘇小姐今天也在,不如跟我們一道好了,今天市裡的媒體都在,就讓蘇小姐給我們解說一下工程進展吧!蘇小姐,你覺得呢?”

“當然沒問題,謝謝慕市長關照,這是我的榮幸!”諂媚奉承的話她沒少說,不過對着慕亦塵說,還真不是滋味兒!

165 爪子癢了!

接到段雨微的電話,蘇念卿高興的正準備溜下餐桌,誰知剛起身,手裡的電話就讓慕亦塵給繞了過去,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拿着電話淡雅的跟那頭的閨蜜開口:“微微,我們在吃飯,十分鐘後我讓念念打回給你。”

“老公,你幹嘛呢!”看着他掛斷電話,蘇念卿怪異的看着他,突然發現這男人最近似乎越來越霸道了!

“有什麼話先吃了飯再說,明天下班我們就可以回北京,到時候你就能見到她了,想說什麼不急在這十分鐘。乖,坐下來吃飯。”

“天氣熱,沒胃口!”看着桌子上清淡的菜系,確實是沒什麼胃口。

“那就把湯喝了,吃完飯我們出去走走。”他把碗挪到她面前,眸光深邃的盯着她,直到她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才乖乖的低頭把湯喝了。

喝完湯,瞧她可憐兮兮的盯着他右手旁邊的手機,慕亦塵無奈,只能把手機還給她,本以爲她拿了手機就溜,沒想到她卻乖乖的坐在桌子旁,一邊給他佈菜一邊跟電話那頭的人講電話,乖巧體貼得讓他很是無奈。

看着碗裡越堆越高的菜,慕亦塵一把卡住她的筷子,擰着眉朝她搖了搖頭,“到陽臺上去!”

“哦!”收住筷子,她傾過身在他臉頰上親了親,灰溜溜的朝陽臺跑去。

餐廳裡,慕亦塵擡手摸了摸臉上的油漬,寵溺的搖了搖頭。

其實他也沒什麼胃口,a市的夏天悶熱得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即便室內有冷氣,也還是提不起什麼食慾,收了碗筷轉身回廚房。

陽臺的藤椅上,蘇念卿拿着小扇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扇着,按了免提鍵跟段雨微講電話。

“我正奇怪着,你們夫妻倆怎麼沒去度蜜月?真有這麼忙?”安靜的陽臺上,段雨微的聲音破空而來。

“也不是,婚假還是有的,我們留着國慶以後再去玩,那個時候假期長一點,也沒那麼熱。你呢,工作怎麼樣?”

“還不錯啊,遇到個好玩的,跟我講話一句話裡夾着三國語言,真是可愛極了!”

“誰啊,男的還是女的?聽你這語氣好像印象還不錯啊!”

“男的,你家那位的弟弟,我們工作的地方不遠,每天都能見到。”

蘇念卿有些訝異,“是唐鈺修?”

“是啊!相處久了才發覺這傢伙特可愛,太好欺負了!我昨天跟他飈了一句北京方言,那小子竟然沒聽懂,我很不客氣的罵他不愛國,他瞪着一句話都沒反駁,今天早上還特意買了個北京方言的小本在迴廊上狠補,固執的像個孩子,真是可愛!”

“小修是還有點孩子氣,你不是喜歡比你小的嗎?有本事撲倒給我看看!”

“我去!就他那單純的樣子,老孃我都不忍心摧殘祖國幼苗!”提到這個問題,段雨微不禁扯到她身上來,“你跟你老公結婚也有些日子了,怎麼樣,有沒有把你家那匹狼給撲倒?”

“親愛的,女人在牀上太主動,男人會反感的!小說裡寫的那些東西,不是什麼用到現實中都有效的。我要是太主動,我怕把我老公嚇着!”每次調戲慕亦塵她也都是適可而止,真玩出火了,指不定他會怎麼修理她呢!

“可你也不能老這麼被動啊!姑奶奶,你想想,夫妻生活的和諧直接反應了你們的幸福指數,你要不主動點,他怎麼能感覺出來你愛他呀!”

“妞,你都成這方面的專家了!哪天你自己也去找一個實踐實踐?”

“在說你的事呢!扯我做什麼!”

“好,我晚上就去勾引慕亦塵……”

“去!什麼勾引,那叫調情,不叫勾引!你老公長得那麼帥,難道你就沒撲倒的慾望?”

“有啊,可哪敢啊!你別看他表面上溫文爾雅,骨子裡腹黑着呢!”而且慕亦塵也不是說撲倒就可以撲倒的,時間不對地點不對,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只能是她!

“壯着膽子上啊!管他有什麼後果!說不定你先動手,夫妻生活更滋潤呢!”

聊了好一會兒,蘇念卿這才掛了電話,轉身踏進餐廳,掃了眼收拾乾淨的餐桌,聽着從廚房裡傳來的水聲,她愣了下,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倚在門邊,她看着自告奮勇洗碗筷的身影,胸口不覺得涌過細膩的溫暖。

英挺高頎的身子立在洗碗槽旁,原本就像貴族公子般優雅的男人,這會兒認真洗盤子的模樣,和工作時沒有多大差別,只不過這個時候的慕亦塵,多了幾分居家男人的性感和閒適。

怔怔的看着他手裡靈活的動作,她幾乎有些出神,她以爲他一個養尊處優的少爺該是不懂這些的,卻沒想到做起來比她還順手!

擺好盤子,慕亦塵半側過身看了眼門邊站着的身影,眉角上揚,“講完電話了?”

回神過來,她點點頭,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從身後緊緊的抱着他,寬闊的後背貼在她的臉頰上,無形中的安全感籠罩全身,焦躁的心彷彿可以藉此安定下來。

“老公,看到你洗盤子,我心疼。以後這種事留着讓我做……”

轉過身,慕亦塵把她摟入懷裡,柔柔的在她後背上撫着,“好了,這點小事不用分彼此,誰都可以做。”頓了下,他又道:“我們明天先飛青島。”

“嗯?怎麼了?有什麼事嗎?不是飛北京麼?”她不解的從他懷裡擡起頭來。

“季千帆在那兒辦個帆船比賽,也邀請了我們過去,我帶你去玩玩,爸媽那邊我剛剛打電話過去了,他們說晚點回去也沒關係。”

“哦,好啊!不過天氣那麼熱,不知道會不會被烤成焦炭!”

“青島那邊這幾天氣溫沒有a市高,而且是在海邊,不會太熱。”鬆開手,他摟着她往外走,“換個衣服,我們出去走走!”

停好車子出來,蘇念卿拉着慕亦塵沿着繁華的街道上逛了一圈,在廣場上坐了好一會兒,算準了時間回家。

剛走到a市最好的酒吧門口的時候,遠遠的見着兩道身影從側門出來,一前一後,後頭的女人踩着七寸高跟鞋急急的在後頭追着,一身性感修身的黑色短裙,露出凝白的美腿。

“斯寒……斯寒你聽我解釋!”一個跨步,後頭的女人一把抓住楚斯寒的手,有些趔趄的擋在他面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那幾個不過是投資商,今天是導演請客,我不能不給面子!”

“給導演面子就要坐在那兒當陪酒小姐嗎?!”頓住腳步,楚斯寒冷冷的瞪了她一眼,“手都摸到你腿上去了,你不覺得髒嗎?!萱萱,從一開始我就反對你進娛樂圈,你到底在跟誰較勁,非要入這行?!”

“我也是不得已啊!雖然成爲舞蹈家是我的夢想,可演戲也是我的夢想啊!我不甘心就這樣默默無聞的教幾個孩子跳舞,我還那麼年輕,怎麼能把時間耗在小孩子身上?!如果我出名了,到時候全身心投入舞蹈事業,這樣會比我在教室裡教孩子更有成就!”

“成就?就爲了這個,你要陪那些男人喝酒自甘墮落?娛樂圈那麼亂,你以爲是你能駕馭的?你想得太天真了!”

“斯寒……我沒有自甘墮落,我也是在追求我的夢想啊!”知道他這次真惱了,蘇恩萱也不得不拉臉來求饒:“我知道我錯了,你別生氣好嗎?以後但凡劇組有應酬,我一概推掉,你別生氣好不好?!今天的事只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那個投資商那麼好色,我真的不知道……”

輕哼了聲,楚斯寒冷然甩開她的手,“看到那些男人碰你,我真的覺得很髒……”

更讓他覺得噁心的是,她的女人被別的男人性騷擾了,竟然還能笑得那麼燦爛,那種被人奪取了心頭好還被狠狠羞辱的感覺,就好像一記悶捶重重的砸在他胸口,氣得他沒法呼吸!

“對不起對不起……我保證不會有下次好不好?”

“放手!我今天什麼都不想聽!”冷然甩開他的手,楚斯寒擡眸看向前方,視線裡,兩道身影在前方几步遠的地方站着,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着他們。

似乎是覺察到了楚斯寒的錯愕,蘇恩萱也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來,乍一看到蘇念卿和慕亦塵在那兒站着,犀利的眼神頓時變得尖銳起來。

看到他們,楚斯寒冷冷看了蘇念卿一眼,輕哼了聲,扭頭就走,冷傲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燈下愈發顯得僵硬挺直。

面子上掛不住,他一刻都不想留在這裡讓他們倆看笑話。

踩着高跟鞋走上前,蘇恩萱上上下下瞥了蘇念卿一眼,扯了扯猩紅的脣角,拔尖的嗓音傘在昏黃的燈光下:“看什麼看,看到我們吵架,這下子你高興了吧?!”

“你們吵架跟我有什麼關係!”輕笑了聲,蘇念卿挑挑眉看着她,“難不成你看到我幸災樂禍纔會覺得舒坦?!不好意思,我真沒這種變態的嗜好!”

“你……”瞪着眼,蘇恩萱咬牙切齒的揚着下巴,不服輸的模樣像極了鬥敗的公雞,昂首挺胸,即便是輸了也還是不肯低頭。

“不就是摸了下腿而已,就鬧成這樣,可真是讓我開了眼界了,這要是讓他知道你進演藝圈被人潛規則了,不知道會不會引發世界大戰?”頓了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一臉無辜的看着她,“前段時間微微送了我幾盤捉姦在牀的錄像帶,好多年以前的了,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要不我e給你看看?”

“你……蘇念卿,你威脅我!”乍一提到段雨微,再加上她所謂的捉姦在牀的錄像帶,她猛地想起好多年前段雨微的威脅,在加上楚斯寒今天的反應,她不由得一慌!

楚斯寒比她想象的要敏感,甚至要霸道,只是今天這事就讓他怒不可揭,要是讓他看到那些錄像帶,他恐怕掐死她的心都有!

“威脅你?我這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不要懷疑我手裡是否有證據,要證據,太容易了!你若是想欣賞欣賞,改天我給你寄幾盤錄像帶過去,你可以慢慢欣賞!記住要加密哦,免得哪天不小心讓楚斯寒看到了,又上演今天這一幕,那可就不好了!”

“你……”深吸了口氣,她冷冷的瞪着她,“蘇念卿,咱們走着瞧!”

“沒問題!那就走着瞧吧!我手裡抓着的把柄不會比你少,你不用再威脅我!”扯了扯嘴角,蘇念卿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蘇恩萱氣得幾乎炸毛的模樣,輕笑了聲,貓眼兒璀璨狡黠:“二姐,以後做事一定要用點腦子,美人計可不是什麼時候都那麼好用的!哪天要是染上性病或是艾滋病了,那可就不好了!我聽說這兩種病很折騰的,小心爲上啊!”

“你閉嘴!”

某根導火線徹底被蘇念卿這看似和善的語氣實則不客氣的威脅給徹底點燃,蘇恩萱磨牙霍霍,揚手就朝蘇念卿甩了過去——

慕亦塵眼明手快的摟着懷裡的人往一旁閃去,蘇恩萱撲了個空,踩着七寸高跟鞋整個人沒站穩,狠狠的撲倒在地!

“蘇小姐,說話可以,打人可就不對了!天氣乾燥,別動了肝火!我家念念今天爪子癢,不小心撓着人了,請見諒!”

說着,慕亦塵輕拍了拍蘇念卿的腰,沒好氣的瞪了懷裡得意的小女人一眼,“走吧!我們回去了!”

166

安靜的書房裡,慕亦塵正準備打電話給徐衡讓他訂機票的時候,凌子澈的電話打了進來,說是已經到了青島了,就等着他們過去,順便交代他們帶上晚宴的禮服。

箕算時間,這羣傢伙在海上也飄了好些天了,玩了這麼久還惦記着舉辦,船比賽,果真是太閒沒事做!

打完電話,門外傳來敲門聲,他擡眸看着門口端着牛奶進來的身影,俊彥的臉上揚起柔和的笑容,他朝她招了招手,隨手擱下手裡的文件。

剛一靠近,蘇念卿便被他摟了過去,順勢帶到他的腿上,灼熱的男性氣息從身後貼了上來,他埋首在她脖頸間蹭了蹭,涼薄的嗓音隨之蔓延而來,曖昧呢喃:“唔,好香!”

柔滑的絲質吊帶睡衣下,纖細的腰肢隔在他手肘間,懷裡的人難得安分,縮着脖子轉頭看了他一眼,柔柔的問:“文件你都看了嗎?”

“差不多了,你再看看南城區,看看能不能看出問題來。”說着,他把桌子上的黑色文件夾遞給她,不忘在她脖頸上偷襲着。

翻看了下手裡的文件,南城區比較複雜,問題也多,仔細掃了一下她原本留意備註的地方,轉頭看着在她後頸上親吻的男人,“你說的問題是不是指那條老街?”

那個地方她過去看過,已經很破日了,城建局那邊她諮詢過了,說是要拆遷,和附近那塊地連接起來,建一個商業廣場口

只不過那個地方比較偏,建商業廣場用處不大,所以她備註的時候也在糾結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本來是該我跟城建局的人說的,既然劃分到了南城區,那就跟你談吧!那條老街歷史很長遠,我不建議拆遷,回頭你找文物局的人過去看看,考察一下歷史痕跡,把它當成歷史遺蹟保留下來,倘若那附近發展旅遊業,這條街會是一個很大的特色口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謝謝慕市長指教!”像是一語點醒夢中人似地,她高興得在他臉上親了一記,看着那發愁了了許久的文件,笑得沒心沒肺的。

“你還真是一點都不含糊,公事私事跟我分那麼清楚!”不過他倒是喜歡她這樣,公事上禮貌帶尊敬的喊他慕市長,生活上撤嬌帶任性的喊他老公,這兩個稱呼意義不已,聽到他耳朵裡,感覺都不一樣!

“當然了,我是公私分明的人!”轉過身,她朝他笑得一臉明媚。

“瞧你得意的。”突然想到什麼,他輕拍了拍她的臉,“我已經讓徐衡幫忙找家政阿姨了,我不想你累着,爲夫我還是有能力養你的!”

“我也有能力養活你啊,咱們倆要好好規戈以後的日子,市長是固定工資的,所以我們不能亂花錢,也不能跟那羣人再玩幾百萬賭注的遊戲,免得咱們以後流落街頭!”

“別擔心,爲夫有副業的,就算咱們什麼都不做,也不會餓死的!”說着,他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兩張卡遞給她,“這是前些時候另外辦的卡,交給你保管。”

看着手裡一白一黑兩個卡,蘇念卿仔細看了看,猛地擡起頭,“白金卡我有,不過這黑金卡,你怎麼會有?不會是個只有收藏價值的卡吧?”

“知道黑金卡是什麼嗎?”半笑着,他柔柔的看着她,他的慕太太打小、便不缺錢用,即便是收到這兩張卡,也還是一哥無波無瀾的表情,換做是別的女人,恐怕已經高興得對着老公狂吻了。

“知道啊!黑金卡又名無限卡,顧名思義,就是沒有透支的限額,可以隨便花錢口由於各個銀行組織發行的無限卡幾乎清一色的是黑色,故俗稱爲‘黑金卡’之所以叫‘黑金卡,是因爲無論是古今中外,黑色都是代表着神秘,而泛着金屬光澤的黑色則更甚一籌,還顯得非常華貴,這也就符合無限卡及持卡人神秘而高貴的特徵。”

拿着手裡的卡,她笑眯着眼:“我做夢都想着自己能有一張黑金卡,裡邊有花不完的錢,不過這個卡在國內用不上,只能在香港或是國外才能用口

“是這樣沒錯,所以我另外給你辦了白金卡,裡邊有一筆錢,你要是想買什麼東西了,可以刷這張卡。”

“既然白金卡能用,你辦黑金卡做什麼?”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對,擡起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近在眼前的這張溫柔笑臉:“黑金卡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擁有的,必須要有一定的資產,且資產不下一干萬,老公你......這裡頭的錢,不會是你貪污的吧?”

“傻瓜!”他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臉頰,滿眼寵溺而溫柔:“貪污受賄可是要坐牢的,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把你拐到我的戶口本上,哪能這麼快就讓你獨守空房!”

“那這麼說來,這卡是假的了?”她倒寧願是假的,黑金卡的價值遠遠超過她的想象,倘若是真的,那麼也就意味着,這張卡的價值,抑或是說這卡里頭的錢,不下千萬甚至是上億。

“這卡是真的,凌少和易少也有一張,至於這裡頭有多少錢,你可以上網去查查。”挪過一旁的筆記本,他轉過椅子,隨手把網址輸入手再把筆記本遞給她。

“凌少易少有錢我不懷疑,不過老公你......我很懷疑這些錢的來源!市長的工資不高啊,你就算有忌業,有投資,也不可能......

“夫人,在你看來你老公就這麼無能?!還是你覺得我只能當個文官,不能當個商人?”對於她的懷疑,他其實並不生氣,而是心疼,她最擔心的

是他貪污,畢竟市長的位子,要貪污並不難。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在我看來我老公天下無敵,可是這些錢數額太高,你嚇着我了!要是你給我白金卡,我不會這樣懷疑......

輕靠在椅背上,他柔柔的撫着她的頭,“那你就邊數着上頭的錢,邊聽我解釋這些錢的來源?”

“......正在輸入賬號的手頓了頓,某女轉頭白了他一眼,聽聽他說的什麼話,算不算是暴發戶才說得出來的?!

“密碼是你的生日。”醇厚的嗓音從耳旁傳來,她笑眯着眼輸入密碼,轉頭在他臉上親了親,“密碼是我的生日,我真高興!”

看着頁面上全英文的數字,她好不容易纔從上頭查到數額,點開一看,躍入眼簾一長串的數字,頓時讓她給嚇得目瞪口呆!

“,、2、3、4、三、6、7”前面還有好多個零,她有些眼花,不可置信的瞪着雙貓眼晴,轉過頭看向身後的男人,說出的話卻讓慕亦塵哭笑不得:“老公,我眼花!”

“那就不看了。”說着,他合上筆記本,把她抱轉過身正對着自己,柔柔的在她後背上撫摸着,“這些錢是我這幾年投資賺的,我在媽媽的公司也董事之一,在凌的公司也算是董事,華爾街股票也有參與,還有一間以凌的名義開的公司,請經理人管理,我在幕後主持,錢的來源是正經途徑,不用擔心。黑金卡你可以留着以後去旅遊了用,在國內消費,可以刷白金卡。不用替爲夫省錢,養你一個爲夫還是養得起的。”

“嗯,以前我以爲市長的工資沒有我的高,害我還得意了好久,如今跟你比起和......真是小巫見大巫!”她不滿的在他脖頸上咬了口,孩子氣的蹭着,讓他是又愛又憐。

“以前沒告訴你,是想你高興來着。”她不知道,他是愛極了她得意時那明媚的笑臉,璀璨的貓眼眯成一條線,揚起在嘴角的笑容點燃了整張臉的朝氣和活力,彷彿只要看到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他便已知足。

“那現在爲什麼要告訴我?”

“小阿姨走了,你說你會照顧我,其實我知道你是不捨得請人幫忙,老公我不差錢,能養得起你,不希望你這麼累。我的慕太太,即便是每天坐在家裡花錢,我都開心”雖然他也很愛站在廚房裡的她,可也清楚的工作不會比他輕鬆,想想就覺得心疼。

“我要是每天坐在家裡花錢,那就不是蘇念卿了。”她嘿嘿的笑着,捧着他的臉,突然變得認真起來:“你這麼多錢,要是以後奈不住寂寞,在外面養小、三小、四小五怎麼辦?”

“現在錢不都交到你手裡了嗎?你纔是家裡的財政部長,我的工資卡上只有每個月的工資,我把手機號碼改成了你的手機號碼,以後我每花一筆錢,都會有信息通知你。”

“哇.....那你豈不是沒有一點自由了?老婆天天管着,慕市長,你不怕市政府的下屬說你妻管嚴?!”乍一聽到這個,蘇念卿猛地瞪大了眼,笑得有些狡黠。

“我是市長,誰敢說什麼?結婚之前,你不是說妻管嚴的男人,是真正愛妻子的男人嗎?爲夫現在爲你一一實現 ”

只要是她想要的,只要他有,他都能給她。

“老公你真好!”抵着他的頭,她突然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擁有着慕亦塵無盡的寵愛和憐惜,這此她曾經渴求的,擁抱在懷時,緊張得幾乎不敢鬆手。

“既然覺得老公好,夫人是不是要有所表現?嗯?”暗沉的黑眸愈發深邃,在昏黃曖昧的燈光下燃氣細細的火焰。

這樣的眼神她並不陌生,想也沒想,捧着他的臉,她低頭就朝那性感的薄脣吻了上去

僅僅只是一吻,她適可而止的抽身,狡黠的笑眯着眼:“謝謝老公!”

“只是這樣還不夠!‘,伸過手,他摟着她倏地從辦公椅上起身,嚇得懷裡的小東西尖叫了聲慌忙環住他的脖子,跟個無尾熊似地掛在他身上。

懊惱的聲音從他懷裡傳來:“被你嚇死了!今天晚上你別想碰我!”

“親愛的,這可不是你說了算!”這話說的溫柔,可內裡的霸道卻把某隻小貓的倔強給挑了出來,腦海裡猛地閃過段雨微說的話。

“老公,你喜歡主動的女人麼?”在他打開房門的時候,她嬌羞的擡頭問道。

粉臉一抹嬌羞,再加上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可憐的像只貓兒,慕亦塵猛地覺得胸口像是被羽毛拂過一般,輕癢難耐,喉結動了動,細膩的吻隨之落了下來,嗓音呢喃:“如果主動的人是夫人你,我會很喜歡!”

“是嗎?”後背剛一沾到牀,某女就從牀上翻了過來,重重的把某人壓倒在牀上,興致盎然的模樣讓慕亦塵有片刻的錯愕。

跨坐在他腰上,蘇念卿居高臨下的看着牀上滿眼笑意的男人,無聲的眨了眨美麗的貓眼兒,紅脣揚起一抹淺笑,壓下身,她湊近了看着他,那媚惑而狡黠的模樣帶着幾分挑釁,勾得某人心癢癢的,幾乎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她的下一步動作。

他一直都知道,這隻小貓很聰明,他倒是想看看,她從他這兒都學到了些什麼,竟然有這樣的膽子把他反撲倒!

“嗯哼,夫人今晚是想主動一點兒?”輕笑了聲,他輕拍了拍湊近的臉,“那好,今晚爲夫就給你機會好好表現!表現得好有獎勵,表現得不好,那可就要罰了!”

她好奇的眨了眨眼:“獎勵什麼?罰什麼?”

“表現得好,明天爲夫起來做早餐。表現得不好,今天晚上你就由爲夫處置!”

“沒問題!”她答得爽快,沒看到某人眼底一閃而過的興味和得意。

既然她要玩,那他就陪她,好好的玩!!

壓下身,她低頭吻上他的脣,吻技不好,惹得某人擰起了眉,捧着她的頭,細細的吮吻,雙舌交纏,他霸道的以領導者的身份諄諄教誨她,引導她,直至化被動爲主動,吻得她幾乎快喘不過氣來,才鬆了手,沉沉的暗眸裡光灼灼。

微微喘着氣,她不甘心的看着他,無意識的被他霸道的掌控着,這種沮喪的感覺刺激着她的好勝心,滾燙羞紅的臉頰貼在他臉上,她突然吻上他的脖頸,腦海裡回想着書上寫的情節,舌尖緩慢的戈過他的耳根,摩挲徘徊,安靜的室內,她依稀聽到了他倒抽一口冷氣的聲音!

不安分的小手探入他的浴袍,在他堅實有力的胸膛上摩擦着,動作輕柔而緩慢,掌心下的胸膛,溫暖昂藏得讓她禁不住心跳加快!

而與此司時,,心跳加快的還有掌心下的那顆縱容她玩鬧的心......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

求月票求留言求各種支持哇

【167】小三的潛質 、

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她有些得意的擡頭,迎上了他愈發暗沉的眸子。(.天才只需3秒就能記住)

皙白的手在他昂藏的胸口遊走,緊繃的肌肉讓她沒有似乎遲疑,吻上他喉間的脣挑逗而媚惑,一點一滴的把他隱忍的慾火慢慢勾了出來。

偌大的牀,因爲承受了重量而有些下陷,她壓在他身上,努力的把所有從書上學來的能耐發揮到極致。

枕在枕頭上的男人,依舊像個高貴的王,神情倨傲淡雅,只不過輕微的戰慄和眸底燃燒的火焰泄露了他隱忍的**。

顫抖的手沿着他的胸膛遊移,往下再往下,落在他平坦的小腹上……

她壓在他身上,真絲的睡衣和他滾燙的胸痛貼合在一起,柔軟到極致的感覺,讓他禁不住輕顫,卻又得忍耐着把她抓過來撲倒的衝動。

灼熱的氣息撲打在他裸露的胸口,原本涼薄的薄荷氣息,此刻卻成了最曖昧的體香,勾引着兩個人最原始的**。

“老公,我是不是也很厲害?!”從他胸口擡起頭,蘇念卿嬌媚的看着他,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兒,嬌俏靈氣的模樣幾乎讓慕亦塵看迷了眼!

然,在她得意的展示自己所學的同時卻忘記了在某個地點,男人是挑釁不得的!

一聲“老公”幾乎讓某人的隱忍的理智全無……

倏地扣住她的腰,他猛然起身把她壓倒在牀,倨傲的身影壓了過來的同時,他亮起了牀頭燈。

略微刺眼的燈光讓蘇念卿眯起了眼,好一會兒才適應,看着湊近的俊臉,低低的喘着氣,剛剛挑釁的勇氣和膽子皆在這樣的光線裡消失得一乾二淨!

她骨子裡還是傳統的,玩不來微微那一套大膽和無所畏懼,再加上,她對她這個腹黑的老公,無形中總會生出一絲的懼意。

涼薄的手撫上了她的胸口,扯開了她身上性感的吊帶睡衣,最終停在那淡淡的疤痕上,暗沉的雙眸愈發深邃。

意識到他在看什麼,她緊張的屏住呼吸,等着他開口。

“夫人,這裡的傷,好了嗎?”低着頭,他湊在她鼻尖,問得輕柔而蠱惑。

“已經不疼了。”知道他想問什麼,她回答的也很淡然,似乎並未牽動什麼情緒,“不管再大的傷,只要沒死就能痊癒。你看,這個疤痕不是在消淡嗎?總有一天會消失不見。”

“那這裡呢?還疼嗎?”右手撫上她胸口心臟跳動的地方,力道很重,彷彿是在表達着他隱忍的情緒,“我要聽實話。”

她擡手撫上他涼薄的手背,似乎是在給他力量和鼓勵一般,溫暖四下蔓延,輕柔的嗓音在他耳邊徘徊:“這裡還會疼,因爲慕亦塵在裡邊,我爲他而疼。”

覆在胸口的手徒然一顫,力道重了幾分,看向她的眸光,深沉隱忍,瀲灩光芒中沁着幾分驚喜和悸動。

“我聽人說,從鬼門關繞了一圈回來算是重生一次,前塵過往一筆勾銷。”深吸了口氣,她握緊了胸口覆着的手,“這個地方,以後只給一個人長住,那個人叫慕亦塵,再不會有其他人。”

過去五年的感情,終究化成了右胸決絕的那一刀,慶幸的是,她的心不在那兒,沒有傷着絲毫,她還能用它去愛人。

“倘若你哪天不愛我了,我也會讓他一直住到我死……”她的話還沒說完,灼熱的吻落了下來,封住了她所有的呼吸。

他灼熱的脣沿着她的胸口一寸寸的下移,修長的手扯開她身上剩餘的衣物,流連的眼神緊緊的盯着她,迫切而輾轉,帶着屬於男人的迷戀。

微微直起身,他伸手在她臉上撫弄着,帶着某種愛憐和憐惜,看得她不禁有些迷亂。

下一刻,他的脣驟然吻了下來,輕柔的吻過眼瞼,一寸一寸的吻着,像是在烙下屬於他的印記。

她輕顫着想逃,卻被他緊緊的銜住脣瓣,深深的吮吸輾轉,從溫柔開始吻到深刻而霸道,每一絲呼吸都只能在他的嘴裡,肺裡的空氣一點點被擠空……

隱約的,她感覺到有雙手在她裸露的身上緩慢的撫摸着,大掌肆無忌憚的在她柔嫩的肌膚上游走,他正在把她剛剛施行在他身上的技巧,一點一滴的還回來!

即便是忍着顫慄,她還是下意識的感到有些慌亂,這樣的感覺太過熟悉,是他讓她學會了怎麼熟悉他的存在,所以只要他貼近她,她就會禁不住的開始緊張!

這是一種習慣,她習慣了他的寵愛,習慣到渴望……

與此同時,一種誘人的酥麻和空虛在心裡滋長,她驚慌着,卻怎麼也無法擺脫這種感覺,只能由着它在自己身體裡遊走,所到之處,點燃着一簇簇熟悉的火焰!

一隻手遊走到了她的雙腿間,蘇念卿不禁倒抽了口氣,咬牙忍着……

他不急不緩的抽回手,大力的分開她的腿,將自己置身其中。(贏q幣,)

傾過身,他湊到她面前吻了上去,在她顫抖的眸光中,一挺而入……

急切而來的衝擊,讓她禁不住悶哼了聲,雙手下意識的環上健壯的後背,秀眉輕輕擰了起來,指甲深深陷進他的後背!

兩人滾燙的肌膚貼合在一起,細密的薄汗纏繞在一起,已經分不清楚是誰的,曖昧而溫暖。

靜謐的黑夜裡,沉重的喘息聲四下蔓延,沉鈍而清晰,就在她昏睡過去的時候,他埋首在她脖頸間,低沉了說了一句話。

太累了,以至於她沒有聽清楚便沉沉的睡了過去,鼻息間依舊是那熟悉的薄荷香氣。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折騰了一晚上,縱慾過度的後果就是第二天起不來!

牀頭的鬧鐘刺耳的響了起來,啞鈴設計的創意鬧鐘,時間一到便從牀頭櫃翻滾到地板上,然後滿屋子的叫着跑,當初買這個鬧鐘的時候慕亦塵愣是不讓她買,說是找麻煩,她只是覺得好玩,不依不饒的買了回來。

平常只要鬧鐘一叫起來,身旁的人就會替她按掉,可今天卻是例外,地板上來回滾動的鬧鐘刺耳的叫着,捂着被子都躲避不了,蘇念卿只能從牀上下來,按掉鬧鐘縮回到牀上。

沒一會兒,臥室的門開了,慕亦塵走了進來,把牀上的小東西連人帶被子的抱了起來,“已經八點鐘了,老婆,起牀了!”

“……”迷迷糊糊的睜着眼,蘇念卿眯着眼看着面前的男人,再度閉上眼:“我能不能偷懶一天?”

“不行,今天我約了文物局的人去南城區,你這個負責人是不是也要到場?”

這個話題成功的讓某人睜開了眼,不滿的看着他:“你又先斬後奏?!”

“這個是徐衡臨時通知的,文物局局長過幾天要去外地考察,有幾位專家要隨行一起過去,所以我們這邊只能提前。”

“你是市長,可以讓他們改期!”

“市長的職權也不能濫用,這件事早點解決對你們有好處,不信你晚點到了現場就知道了!”

“嗯?出什麼事了嗎?”聽他這認真的語氣,她頓時清醒了。

“先起牀,吃完早餐我再慢慢跟你說。”

“還是不想起來……”她眯着仰頭看着他,難得衝他撒撒嬌。

“折騰了一晚上,你不餓?”他微微眯着眼,心裡清楚昨晚是把她給累壞了,只不過這事也不能怪他,表現不好當然要罰!

“餓……很餓!慕市長,100塊,買你的人工服務!”接過他遞來的睡裙,她狡黠的看着他。

“說說看,你要我怎麼對你服務。”

偏着頭,她想了想,“煮早餐,你會麼?我記得昨晚某人說,我表現不錯,他今天就起來煮早餐的。”

“嗯哼,我是這樣說過,早餐也已經煮好了,就等你起來了!不信自己起來看看!”說着,他俯下身把人從牀上撈了起來,一路直奔浴室。

“你幹什麼,我自己會走!”大清早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傾過身,他把她放在流理臺上,沒好氣的撐在鏡子上,“剛剛是你自己說的,買我的人工服務。”

“沒錯啊,是我說的,那我要刷牙,是不是也有你代勞?”起牀氣來了,誰也擋不住!

“如果你要求的,也沒什麼不可。”等她轉頭的時候,他已經擠好了牙膏,盛了杯誰遞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眸光溫柔而慵懶。

看着面前的牙刷和水杯,蘇念卿一臉錯愕,這人工服務也太到位了?!

“老公,你今天怎麼這麼好說話?難道心情很好?”

“補償你累了一晚上!”他故意把話題拐到讓她臉紅的方向,俊彥的臉上笑意更深。

聞言,蘇念卿臉一紅,磨牙霍霍的瞪了他一眼。

既然他說是補償,那她就不客氣了!

張開嘴,她縮着手,就是不肯動一下,等着他把水遞到嘴邊來。

活了這麼多年,她還着沒讓人伺候着刷牙,既然花一百塊能得到完美的人工服務,這麼好的便宜,她不佔就太傻了!

“女王陛下,你還真等着爲夫來伺候你啊!”見她得寸進尺,慕亦塵無奈的搖搖頭,擡手捏着她靈俏的鼻子,“這種事爲夫伺候不來,夫人你還是自力更生!”

說着,他把杯子放在她手裡,轉身走了出去。

洗漱出來,蘇念卿看着餐桌上擺着的簡單卻不失營養的早餐,驚愕的瞪大了貓眼睛。

她實在沒想到,金貴的慕大市長竟然真會做早餐!

“這不會是外邊叫的外賣?”她試探性的喝了一碗豆漿,還是溫的,無糖,濃淡剛好。

某人聞言,從報紙中擡眸瞥了她一眼,答得很隨意:“那你說說看,這是哪家的外賣。”

“老公,你真厲害!”嘿嘿一笑,她揚起頭,眨巴着眼看他,好奇又迷惑。

慕亦塵輕笑了聲,隨手翻了一頁報紙,幾乎是一目十行,心思似乎不再早餐上頭,“吃完早餐送你去公司,10點鐘南城區見。”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南城區確實出了點事,原本只是小事,卻沒想到開發商和附近的居民鬧了矛盾,開發商佔地拆遷,村民不肯走,南城區根據老街分成兩邊,區域左側被市政府劃爲開發區,和現有的對外經濟開發區一起合併統稱南城區。

本是好事,從中央到地方的領導都很重視,可是到了具體實施的時候,縣官不如現管,有些拆遷項目就變了質。整塊地現在都成了開發商用來建造商品房的商業用地,賠給附近居民的拆遷款很低,所以兩方鬧了起來。

再加上這條老街幾乎橫穿了整個南城區,維持原樣修葺的話導致商業廣場無法投入使用,直接引發開發商的利益糾紛。

原本蘇念卿以爲慕亦塵會到場,卻沒想到來的人是徐衡,隨同而來的文物局工作人員已經在老街進行考察,他們倆則頂着毒辣的太陽聽着周圍的居民抱怨。

開發商的事他們都不好插手,只能由政府出面協調,他們唯一能做的只有等。

中午慕亦塵有應酬,蘇念卿便在公司的餐廳裡簡單吃了點東西,把星期六日要忙的工作調了出來,提前準備好。

飛青島的航班在晚上八點,下班後蘇念卿繞道去了莫如風的拍攝現場,拍攝現場定在a市著名的度假酒店,她趕過去的時候恰好是在拍游泳池的片段。

站在迴廊上,她掃了眼游泳池旁站着的兩道身影,再看看不遠處太陽傘下的導演組,拿下墨鏡走了過去。

“小五哥!”走上前,她拍了拍莫如風的肩膀,從屏幕上回頭,莫如風朝她笑了笑,招呼着一旁的工作人員給她搬了張椅子。

“今天拍攝得怎麼樣了?”掃了眼機器上的屏幕,蘇念卿看了看不遠處站着的蘇恩萱,一身火爆的豹紋游泳衣,波浪捲髮散在身後,耳旁別了一朵粉紅的花朵,完美而性感的身材足以讓周遭的男人大流口水!

“都差不多了,等會下一節拍完就可以收工了。”

指着屏幕上的蘇恩萱,蘇念卿轉頭看着莫如風,“她演的角色是什麼?”

“你看下去就知道了!”莫如風笑了笑,動動下顎指着游泳池邊。

難得看到莫如風跟她賣關子,蘇念卿眨着眼看向游泳池邊,邊上站着的兩人已經下了水,男上女下的浮在水中,那曖昧的眼神和動作,足夠讓人浮想聯翩。

原本以爲她演的是女主角,卻沒想到,下一刻,從另一邊迴旋梯下來的身影打破了她的想法。

淺紫色的身影在游泳池旁站定,雪紡長裙裙襬在池邊揚起一抹魅紫的弧線,池子裡的兩人原本正濃情蜜意,眼角撇到岸邊站着的身影頓時都慌了!

男人慌亂的推開懷裡的女人,緊張的從游泳池裡爬了上岸,尷尬的看着面前美麗的女人,抹了抹臉上的水漬,賠着個僵硬的笑臉討好着:“菁楓,你怎麼來了?!”

鏡頭裡,蘇念卿看到美麗的女人冷冷掃了男人一眼,轉頭看向一旁從游泳池裡爬起來的蘇恩萱,一耳光直接抽了過去:“賤人!敢勾引我老公!”

許是紫裙美女那一耳光抽得有點狠,蘇恩萱腳下一滑,整個人扎進了池子裡!

這樣的場景並不陌生,蘇念卿眨了眨眼,恍然明白過來她飾演的角色,正想開口的時候,身旁的導演喊了聲:“卡!”抓過劇本走了過去。

池子裡,蘇恩萱冒出水面,抹了抹臉上的水漬看向走上前來的導演。

“蘇小姐,你是怎麼演戲的,你們現在演的是偷情片段,看到原配夫人該有的緊張和慌亂,你演不出來嗎?竟然傻傻的站在一邊等着挨耳光,臉上的慌亂絲毫沒有表現出來,你這是在演戲嗎?重來一遍!化妝師,給她上妝!”

看着鏡頭,蘇念卿並沒錯過蘇恩萱臉上那厭惡而憎恨的神色,雖然是一閃而過,倒也真真切切符合她的性子。

演個小三對她來說並非難事,她本身就把這個角色演繹得出神入化了,只是她那驕傲的性子,讓她對原配夫人緊張驚慌,恐怕沒那麼容易做得來。

這一場扇耳光落水的情節接連拍了三場,最後莫如風才面前讓她過了,捂着紅腫的臉,蘇恩萱忿恨的望向導演組這邊,在看到蘇念卿也坐在人羣中的時候,原本就惱怒的臉更加猙獰扭曲!

蘇念卿坐在這裡,那麼剛剛扇耳光的場景她便更加確信是莫如風有意刁難,她明明就已經演得夠逼真了,在莫如風看來竟然還是不行,如果不是有意刁難,怎麼可能一下午都那麼順利,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她重做了那麼多遍!

裹着浴巾走上前,蘇恩萱居高臨下的看着坐在矮凳子上的蘇念卿,莫如風掃了她一眼,拉着身旁的女人站起身來,接過編劇遞來的本子,對蘇念卿說:“我過去一下,馬上回來。”

“你忙你的,不用顧着我!”擺擺手,蘇念卿轉頭看向面前一臉驕傲的蘇恩萱,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想不到小三的角色你演得還挺好的嘛!不過本身就是小三,要是演不好,還真有點丟人!”

“你……蘇念卿你別太過分!”乍一聽到蘇念卿溫吞的嘲諷,蘇恩萱頓時瞪大了眼,臉色僵硬而猙獰。

“我說的是事實,怎麼過分了?你這麼有當小三的天分,難怪小五哥讓你演這個角色,確實挺適合你的!”輕笑了聲,她冷然瞥了眼蘇恩萱刷白的臉色,轉身看向朝這邊走來的莫如風,“小五哥,我先回去了,我晚上的飛機飛青島,回來再找你啊!”

掃了眼一旁滿臉不滿的蘇恩萱,莫如風點點頭:“好,路上小心!到了發個信息給我!”

“嗯嗯!知道了!天氣熱,你當心點,別中暑了!”

蘇念卿剛走,蘇恩萱便迫不及待的質問莫如風:“莫導,剛剛那一節你不會是爲了蘇念卿故意刁難我,好替她出氣?!”

挑挑眉,莫如風輕笑了聲,淡漠的嘴角揚起絲絲不屑,“蘇小姐你覺得我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

“難道不是嗎?!”

“如果你對我有任何意見,你可以不演這個角色,我隨時都能找一個比你更強的人來代替,完全不勉強。”

“你……”忿忿的瞪着那轉身離開的身影,蘇恩萱深吸了口氣,把所有的怨恨一點一滴的往肚子裡吞。

這時,一旁的助理把她的手機遞了過來,掃了眼上頭的來電顯示,蘇恩萱忙接了起來:“媽?什麼?怎麼回事,你慢慢說!爸怎麼了?貪污?怎麼可能!你別急,我馬上回來!”

沒等一旁的助理回神,她抓着自己的東西飛奔進了一的更衣室。

她沒看到,游泳池旁的三窗口,一道倨傲的身影安靜的站在那兒,居高臨下的看着下面的場景許久都沒動過一下。

“總裁,我們該走了!”一旁收拾好資料,結束酒店會議的鐘瑞捧着一疊文件過來,輕聲開口。

“嗯。”點點頭,楚斯寒緩緩收回視線,淡漠的俊臉寒霜瀰漫,拿過一旁的筆記本,率先轉身出了會議室。

從停車場開了車出來,還沒走出酒店範圍,遠遠地鍾瑞便看到酒店門口等車的身影,不禁低呼了聲:“哎,這不是念念嘛!司機,麻煩前面停一下!”

從副駕駛座上下來,鍾瑞喚了聲正在打電話的身影,“念念!”

“鍾瑞?你怎麼在這裡?”看到她,蘇念卿掐斷電話,掃了眼她身後的車子,後座上,楚斯寒正朝她們看了過來。

“我過來開會,你呢?怎麼這麼巧?”

“我過來探班呢!我朋友在這裡拍戲。”

“一起走?我們送你回去?”

“不用麻煩了,我老公正在來的路上,他剛好下班了,我等他一會就行了!你回去!這裡不讓停車的。”

“哦,那好!改天見!你小心點啊!”

“嗯,你也是!”朝鐘瑞擺了擺手,蘇念卿別開頭看向朝這邊駛來的車子,嬌顏上露出一抹明媚的笑容,擡腳朝車子跑了過去。

身後,楚斯寒看着那走遠的身影,暗沉的摸底掠過淡淡的失落。

------題外話------

(菁楓)由讀者菁鋒客串,謝謝親們支持,準備開虐啦!

【168】貪污

抵達青島機場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繁華都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來機場接機的人是凌子澈和慕絮兒,大老遠的看到他們出來,慕絮兒在人羣裡用力的揮着手。

一路上,慕絮兒高興的跟蘇念卿講述着這一星期的郵輪之旅,歡快雀躍的像只小麻雀,樂不思蜀了!

入住酒店後,還沒套房的門,凌子澈便把慕亦塵拉住,客氣的看向蘇念卿:“小蘇,慕少借我兩個小時。”說着,他還刻意看了看手錶,“12點之前一定歸還,這兩個小時就讓絮兒陪着你。”

“哦,沒問題,大晚上的少喝酒。”臨走,她還不忘叮囑。

“嗯,先去休息一會兒,想吃什麼宵夜我給你帶回來。”轉過身,慕亦塵柔柔的看着她,體貼的呵護實在讓旁邊的兩人看不下去。

擱下行李,蘇念卿看着慕絮兒從隔間套房抱來的一堆各地特產,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絮兒,你小叔叔不是叮囑過你晚上不能吃太多東西?免得鬧肚子!”

“這是給小嬸嬸你帶的!”盤腿坐在牀上,慕絮兒數着上頭的東西,最後從一個紙袋裡抽出一盒藥草茶遞了過去,“這個是給小叔叔的!”

“什麼東西?”掃了眼那藥草茶上的標籤和介紹,蘇念卿手一抖,倒抽了口冷氣,一臉黑線的看着慕絮兒狡黠的笑臉,斟酌了還會兒纔開口:“丫頭,你覺得你小叔叔需要壯陽……麼?!”

“小嬸嬸……我這可是爲了你的福利着想啊!小叔叔那麼瘦弱,這東西肯定用得着,買這個的時候凌叔叔還瞪了我好久呢!”

“……”還瘦弱呢!就慕亦塵那身子板也算瘦弱這世界就沒柔柳扶風的正太了,打從結婚到現在那匹狼一直都很賣力,完全沒有要壯陽的跡象,真要是錦上添花,她還用下牀麼?!

收好盒子,蘇念卿清了清嗓子,臉色有些尷尬:“絮兒啊,大人的事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

“小嬸嬸,我這也是爲我自己着想啊,你們要是有寶寶了,我就有人可以欺負啦!”慕絮兒眨巴着晶亮的眸子,盤算着自己的小算盤。

“要欺負,家裡不是還有個苗苗麼!”

“切,那個混世小魔王,她不欺負我就不錯了!”想到這個,慕絮兒一臉諂媚的湊了過來,“所以啊,小嬸嬸你跟小叔叔就努力一點,趕緊給我生個弟弟或者妹妹玩玩唄!”

“……你就不怕生出來的也是個混世小魔王?”慕亦塵那麼腹黑,孩子真要是像他,那還了得!

“那不一定啊,小叔叔雖然奸詐狡猾,可小嬸嬸你很善良哇,寶寶應該會是你們倆的綜合!”

“是嗎?”關於孩子將來會像誰,這個問題她還沒想過,慕亦塵暫時不想要孩子,她也沒什麼意見,文化工程的案子還沒結束,千念公司她還想擴張,孩子的事若不是慕太后屢屢提到,他們恐怕也會忙忘了!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盛夏的夜晚,啤酒之都的各式酒都擠滿了過來消暑的人,邀上幾個朋友,點上幾打啤酒,燥熱的夜晚就這樣在喧鬧聲中消耗而過。

找了個僻靜的酒,凌子澈點了幾打啤酒,倚在臺的角落邊上,側着身子看向周遭不少朝這邊望過來的美女,淺淺的笑着。

這樣的夜晚,兩個出色的男人出現在酒這種豔遇機率百分百的地方,自然備受關注。

掃了眼周遭衆多暗送秋波的美女,慕亦塵輕笑了聲,擡眸看向對面的男人,“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考慮成家了?”

“我?”緩緩收回視線,凌子澈勾起酒杯喝了口啤酒,苦澀的味道在嘴裡蔓延,“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我不急,在還沒遇上能讓自己心甘情願踏進墳墓的女人,我不會輕易的葬送自己的自由。(贏話費,)”

“嗯,這事確實急不得。”頓了頓,他擱下杯子,“你找我出來,是有事要談?”

點點頭,凌子澈轉過身,“你估計還沒收到消息,蘇家那邊這兩天出了點事。”

“嗯?你說。”乍一聽到蘇家,慕亦塵臉上的神情漸漸嚴肅起來。

“蘇南風涉嫌貪污,現在紀檢部門正在調查,你的慕太太估計還不知道這事,不然這會兒也不會出現在青島,肯定直飛北京了。”

沉默了一會兒,慕亦塵才緩緩開口:“這是從誰那兒得來的消息?”

“林譽卿,季少請來的重量級嘉賓,他明天也會過來參加帆船比賽,這次的調查就是由他負責的。”

“我記得,他是林委員長的兒子?年紀輕輕就進了國家紀檢部門,當初聽四哥提起這個人的時候,他對他也是讚賞有加的。”

“嗯,聽說這次的徹查,牽扯到了不少人,蘇南風身爲局長首當其衝,新官上任沒多久就被調查,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一個弄不好,很容易牽扯到慕家,再加上你四哥是紀檢書記,我看這事,慕家還是明哲保身爲好!”

“在這一點上,四哥應該知道利弊的。只不過,蘇南風是念唸的二叔,蘇家出了事,念念也不會置之不理,在這事上我若是袖手旁觀,恐怕會讓念念難做。”

“可若是慕家牽扯到其中,也未必對他們有利,到時候說不定反過來連累了慕家,你可想清楚了。”

ωωω¸ тTk án¸ ¢ o

“我知道。這事我晚點再跟念念說,”輕嘆了口氣,慕亦塵把玩着手裡的酒杯,冰涼的觸感沁入指尖,涼薄的嗓音隨之而來:“我倒是不擔心慕家牽扯其中,我擔心的是,這事倘若屬實,這段時間恐怕大家都不得安生了。”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回到酒店,慕亦塵看着門口站着,跟個貓兒似地左嗅嗅右嗅嗅的蘇念卿,無奈的笑了笑,伸手把門邊攔着的人兒摟入懷裡,“我沒喝多少。”

坐入沙發,他掃了眼對面沙發上擺放着的一堆東西,柔聲問:“哪裡來的東西?”

“哦,絮兒拿過來的,說是特產。

“那丫頭打電話跟我說有東西送我,是什麼?”

“呃……這個嘛……其實也不是什麼多大的東西。”半笑着,她拉着他起身,試圖轉移話題:“要不你先洗澡?!”

“嗯哼?夫人,轉移話題這招你顯然功力不夠,不如從實招來?”低下頭,他瞥了眼她那緊張掩飾的模樣,笑得一臉魅惑,轉頭在那堆特產裡梭巡了一番,拎起個紙盒看了看,在看到盒子上印着的廣告語時,眼角抽了抽,提着盒子看向一臉尷尬的蘇念卿,“這個就是絮兒送給我的?”

輕笑了聲,他不動聲色的欣賞着她臉上微露的嬌羞,調侃道:“那丫頭可還真懂得替我考慮啊!”

“咳……小孩子不懂事,老公你別跟她一般計較,洗澡去!”從他手裡把盒子繞了過來,蘇念卿慌亂的扔到沙發上,拉着他空置的手走到衣櫃前,急急忙忙的轉過身去給他拿衣服。

剛擡頭的時候,腰身一緊,後背抵在堅硬的胸膛上,灼熱的氣息從脖頸間傳來,夾着淡淡的酒香,“夫人,你這個的模樣真是可愛!”

相比較於昨天晚上那突如其來的熱情,他倒是更喜歡她嬌羞的樣子,別有一番風情,惹人憐愛。

僵着脖頸,蘇念卿沒好氣的去掰他的手,“去洗澡,明天我們要去機場接機呢!”

埋首在她脖頸間親吻着,他懶懶問:“嗯?接誰?”

“微微和唐鈺修,他們也過來玩。”其實是她想當媒人,促成這一對而已。

“好,我知道了!”鬆開手,他壓下頭在她脣上狠狠親了一記,直起身的時候瞥到她不高興的瞪着自己,還拿手去擦,他突然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兒,擡攔了下來,霸道的湊了過去,“不許擦!”

貓眼兒一瞪,帶着幾分嬌嗔和不滿:“以後喝了酒不要吻我!”

輕哼了聲,她拉開他的手,轉身踏進浴室給他放洗澡水。

正準備進去的時候,桌子上的手機響了起來,掃了眼上頭的來電顯示,他擡手接了起來,“媽?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電話那頭傳來慕太后略顯疲憊的聲音:“我剛應酬回來,你呢?到青島了嗎?”

“嗯,現在在酒店,媽這麼晚的打電話過來,有什麼重要的事嗎?”落地窗前,他看着窗外繁華的夜景,臉上的表情沉靜如水。

“念念二叔的事,你知道了嗎?”

“我已經知道了,念念還不知道。”頓了頓,他又問:“這事,四哥那邊的意思呢?”

“在這件事上,你四哥也不能插手,有關係的親屬,都要避嫌,念念那兒,你自己跟她解釋清楚,免得因爲這事你們夫妻倆鬧矛盾。”

“嗯,我知道,念念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會跟她說清楚的。”

掛了電話,他轉身看向從浴室出來的身影,俊臉再度恢復了一貫的雲淡風輕,所有的情緒都收斂在了那雙深邃的黑眸之後。

——《政要夫人》——

能把早餐吃得跟宴會似地,這種事恐怕也只有季家的三少爺做得出來,身爲這次比賽的主辦方,季千帆的能耐倒是讓一羣人都刮目相看。

讓蘇念卿沒想到的是,在早餐開始的時候,她竟然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人——歐嘉芝!

跟在歐宇軒身後,歐嘉芝一身白色休閒服,白色球帽,驕傲的模樣看起來英氣逼人。

她的到來,頓時讓整個餐廳安靜了下來,季千帆尷尬的看着主座上方坐着的慕亦塵夫婦,偏着頭壓低了聲音解釋:“我忘了跟你說,歐宇軒是這次比賽的贊助商,可是我沒想到她也跟着來了!”

喝了口水,慕亦塵面不改色的掃了眼正對而坐的兩道身影,淡淡開口:“無妨,來者是客。再說,比賽也沒有規定誰不能來。”微微擡眸,他看向對面的歐宇軒,淺笑着點頭打招呼:“三哥,早!”

“早!”點點頭回禮,歐宇軒看向慕亦塵身邊的女人,似乎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頭跟她身邊的慕絮兒玩着手機遊戲。

婚禮上鬧出的那尷尬的一幕,估計在場的人都沒忘乾淨,所以這麼個熱鬧的早餐,吃起來也沒想象中的熱鬧,倒是蘇念卿跟慕絮兒聊得不亦樂乎,心思不在早餐上頭。

一大早趕着去機場接機,本來就沒什麼胃口,再加上歐嘉芝的出現,蘇念卿更是對着面前豐富的早餐沒了興致,拿着ipad玩着水果忍者,食指在屏幕上飛快的掃着,殺殺殺的動作倒是讓她心裡舒坦多了。

知道她有低血糖,慕亦塵跟服務員要了一碗瘦肉粥,柔聲哄着身旁的小女人喝下去,細緻體貼的模樣更是讓周遭一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鼻息間盡是濃郁的香氣,從一局遊戲裡擡頭,蘇念卿看着端着碗維持着喂她吃飯動作的慕亦塵,再看看周遭一衆呆傻的發小,握着ipad的手微微抖了下,視線下意識的落到對面面色冷淡的歐嘉芝身上,那樣犀利的眼神她並不陌生,曾經數次在蘇恩萱臉上看到過。

有怨恨,有嫉妒,也有不甘和厭惡,更多的是對她的鄙夷。

本以爲一大桌子人沒人會注意到她,卻沒想到慕亦塵的一個動作成功的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放下ipad,她轉頭朝慕亦塵溫柔一笑,擡手把碗從他手裡繞了過來,乖巧的朝他眨了眨眼:“老公,我自己來!”

“好,乖乖把這碗粥喝完,不然等會不讓你出去。”

“嗯,你也多吃點,等會你要參加比賽呢!”說着,她體貼的夾了個叉燒包到他盤子裡,眸光柔和的看着他。

無視周遭衆多目光,慕亦塵乖乖的把盤子裡的東西吃完,轉過頭跟左側的季千帆商量着比賽事宜,淡雅隨性的模樣,絲毫不覺自己剛剛的動作對於周遭一衆公子哥兒來說是多大的刺激。

誰曾看到過,京城三少之一的慕少對哪個女人這般呵護?如今蘇念卿晉升爲慕太太,慕亦塵更是把“好男人”的品性發揮到了極致,夫唱婦隨幸福甜蜜的樣子真是羨煞旁人!

有看好戲的人故意轉過頭去欣賞歐嘉芝的表現,歐嘉芝也沒讓他們失望,扔下筷子,站起身說了句“我吃飽了!”直接走人,弄得歐宇軒一臉尷尬。

比賽地址選在了青島的奧林匹克帆船中心,國際帆船比賽都選在這裡,進入比賽中心之前,嚴格的安保措施讓蘇念卿再次感嘆自己對季千帆真是看走眼了!

這個看似玩世不恭,孩子心性的男人,認真起來,倒也有幾分男兒本色。

一羣人站在海港邊,等待着今天的重量級嘉賓過來,評委席已經坐滿了人,觀衆席上也有不少帆船愛好者早早等候在了那兒,甚至還有不少媒體,也早已架好了機器,等候直播。

站在太陽傘下,蘇念卿優哉遊哉的扇着扇子,轉頭看向評委席,漫不經心的問:“老公,我們在等誰呀?”

“林譽卿,季少請的特別嘉賓,估計差不多也該到了,他很少遲到的。”正說着,他低頭看了眼手錶上的時間,距離比賽開始還有三十分鐘。

猛地想到什麼,蘇念卿從包包裡拿出防曬霜,擠在手心朝慕亦塵臉上抹了過去——

眼明手快,慕亦塵扣住她的手腕,笑得寵溺又無奈:“夫人,你覺得男人需要這種東西?”

“我不管!你曬傷了我心疼!”微微仰着頭,她說的那般理所當然,遭來的卻是一旁歐嘉芝的一聲輕哼。

“以前亦塵在部隊的時候,在大太陽底下站幾個小時的軍姿都沒問題,就你嬌貴!”歐嘉芝的挑釁很快引來周遭一衆發小的目光,彷彿看她們兩個鬥氣很有意思一般。

微微眯起眼,蘇念卿拿下墨鏡,無懼她的挑釁和顯擺,淡然的反擊:“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他現在是我的私有財產,我當然要好好保護了!對,老公?”

“嗯!”點點頭,慕亦塵淺笑着看向周遭的發小,俊臉驕傲而自豪:“有人心疼就是不一樣。”

“人家是老婆心疼老公,夫妻倆這麼恩愛,被人嫉妒也是正常!”一旁的段雨微輕笑了聲,站出來替蘇念卿說話。

身爲主辦方,季千帆笑着出聲調侃緩和氣氛:“嫂子這麼體貼,我們可是對慕少嫉妒羨慕恨呢!你們說是?”

“那是當然,我們孤家寡人的,哪有慕少這麼好的福氣呀!”

“……”

------題外話------

求月票求收藏求各種支持——

大家反饋的問題晚晚都看過了,會認真考慮哈!

169

距離比賽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特邀嘉賓林譽卿總箕到場,長長的走道上,一行五個人提着頭盔快步朝這邊走來,海藍色的比賽服黑色墨鏡,若不細看,還真會以爲是剛從機艙出來的飛行員。

走上前,領頭的男子筆直的站立着,緩緩擡手拿下鼻樑上的墨鏡,隱沒在墨鏡下的俊臉顯露出來,棱角分明的俊臉上掛着幾分痞氣的笑容.精銳暗沉的眸子梭巡了一週,最後落在領頭的慕亦塵身上。

性感的薄脣微微上揚,右手上的墨鏡帥氣的往領口一掛,男子朝慕亦塵優雅的伸出手去,精銳的鷹眸淺淺的眯起,斂去了眸底的暗沉,“慕少,好久不見!”

司樣拿下墨鏡,慕亦塵雲淡風輕的揚脣一笑,緩緩伸手過去和他握手,清雅的嗓音帶着幾分疏懶的隨性:“林少,我們確實是好久沒見了!”

“我聽說你結婚了?”轉頭.他看向一旁的蘇念卿,精銳的眸光掠過幾許打量。

可偏偏是這樣直切主題的打量讓慕亦塵下意識的警惕了起來,伸過手摟過蘇念卿的腰,優雅不改的介紹道:“這位是我太太,蘇念卿。”

“嫂子你好,我是林譽卿。”說着,他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朝她伸過手去。

“你好!”訝異的看着面前出衆的男子,蘇念卿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視線卻若有似無的落在林譽卿身上。

這個男人比她想象的年輕,氣質樣貌在一衆公子哥兒裡也是極其出衆的,但是她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迫人的威懾力,讓人不敢小覷他的存在,尤其是那雙犀利的眸光,像鷹一般,看向對方的時候,總讓人覺得自己像是被盯緊了的獵物.逃不出他的掌控範圍!

“姓子可真漂亮,都說蘇家出美人,果然一個比一個漂亮!剛剛我還以爲是自己眼花看錯了,沒想到兩個人長得還真是像呢!”轉過頭,林譽卿笑着看向慕亦塵,聲音清朗,卻有些意味不明:“慕少好福氣!”

“讓林少見笑了!”刻意忽略他的話裡有話,慕亦塵淺笑着開口,清雅的俊臉似乎隱忍着某種情緒,杜在臉上雲淡風輕的面具,此刻看起來似乎有些僵硬。

他刻意忽略,卻沒想到一旁的蘇念卿卻聽懂了,擰着眉看向林譽卿,“林少剛剛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兩個人長得很像,他所說的另一個人是誰?

“我的意思是,蘇小姐跟宋阿妖長得很像,剛剛看到你,我還以爲是宋阿姨活過來了!”說這話的時候.林譽卿故意看了慕亦塵一眼,笑得一臉痞氣.這番不太客氣的對話,側是讓周遭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我媽媽?”乍一想到他話裡所說的那個人,蘇念卿愣了愣,臉色有些蒼白,轉頭看向慕亦塵,再看看林譽卿若有似無的眸光,還想再問的時候,慕亦塵涼涼的開口,暗沉的眸光看向林譽卿的時候,多了幾分警告的意味:“林少是林委員長的兒子”

“原來。”這麼說來就沒什麼不能解釋的了,只是她不喜歡別人在這種場合提到自己的媽媽,在京城上流社會裡,別人背地裡是怎麼討論她的她不會不清楚,可是她就是不喜歡媽媽被人冠上小三的罵名。

輕扯了扯嘴角.蘇念卿淡然的點點頭,“我是媽媽的女兒,自然是長得像媽媽了,在這一點上林少不用質疑。比賽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去準備吧,我就不耽誤你們了!”

“好!”輕笑了聲,林譽卿轉頭看向慕亦塵,禮貌的朝他做了個請的姿勢:“慕少請!”

“林少請!”慕亦塵也禮貌的做了個請的姿勢,轉過頭朝蘇念卿點了點,頭後率先往帆船走去。

後腳跟上,林譽卿帶上墨鏡.隨口問了句:“慕少每年都在進步,上一年是第二,不知道今年是否要拿第一呢?”

慕亦塵的實力,其實大家都知道,只不過是不想戳破罷了.一年前進一名,不多也不少,控制得恰到好處,高深莫測的性子,倒是讓所有人都看不明白他的用意了。

帶上頭盔,在上船之前,慕亦塵頓住腳步轉頭看了林譽卿一眼,墨鏡下的黑眸深不見底,“從第五到第一,林少不覺得這也是種進步嗎?鄙人比較喜歡一步一個腳印,一飛沖天,我怕掉下來,對於不太安全的事,我一向不冒險。”

“有時候冒險,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點點頭,慕亦塵似乎贊同他說的話,清雅的俊臉上杜着淡淡的笑容,和鹹鹹的海風融在一起,明媚而疏懶:“在還沒有遇到我太太之前,我覺得什麼事都可以去冒險,但是現在,我若要冒險.那定然也是爲了她口”

頓了頓,他緩緩側過身,極有風度的笑了笑,隱沒在墨鏡下的俊臉,泛着若隱若現的光,“林少今天試探我,無非是想知道你這兩天在查的那件事慕家的態度,其實你不用擔心,我身爲黨員,自然不會明知故犯口只是希望你以後,尊重一下我的慕太太。”

聽懂了他的暗示,林譽卿這才意識到自己闋剛的唐突,誠懇的道歉:“很抱歉!是我疏忽了!”

“這聲道歉,煩請林少留着去跟我的慕太太說吧!”轉過身,他招呼着白隊的成員上船,一臉悠閒的揚脣輕笑:“這次比賽可能是我最後一次參與,林少可別手下留情!”

“那是當然!”看着他上船,林譽卿側過身靠向一旁的季幹帆,笑着調侃:“老季,我們還是按照老現矩來吧,最後一名的請客吃飯。”

“不就是一頓飯嘛,少爺我請就是了,不過我還真不想拿最後一名,不然我這個主辦人可就真飢丟大發了!”

想起過去幾年的比賽,林譽卿不禁笑出聲來,忍不住調侃季千帆:“帆船比賽考驗的是組員之間的配合和領導者的能力,簡而言之就是田隊合作,你這次可別又衝你的組員大吼大叫啊!就算是輸,咱也要輸得光明正大,你說對不?”

“你小子就毒舌吧你!今年不管怎樣我都不能輸!”輸了可就真丟人了,

參與比賽有六個組,慕亦塵帶領的是白隊,季千帆選了個妖冶的紅隊,林譽卿是藍隊,六隻大帆船並列在海面上,組員們都緊張的準備着,做最後的檢查事宜。

六海里的賽程,六艘帆船並排漂浮在海面上,一聲令下,比賽緊張開始,各色帆船快速的衝了出去。

岸邊的太陽傘下,段雨微不知什麼時候蹭了過來,優哉遊哉的扇着扇子,“妞,你老公還真是厲害啊,面上看起來溫文爾雅的,真參加起這些活動來,倒是每一樣都不輸給別人啊!”

能擁有這樣的男人.真是讓女人又嫉妒又羨慕!

“其實岡開始我以爲我們只是過來玩的,我不知道他也會玩帆船。今天一看,倒是覺得自己對他的瞭解實在是少得可憐!”

“急什麼,你們以後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慢慢了解!”偏過頭.段雨微瞥了眼不遠處站着的歐嘉芝,湊到蘇念卿耳邊小聲道:“你只要別讓人把他給搶走了,還怕沒機會了解嘛!”

知道她說的是誰,蘇念卿眯眼笑了笑,“我倒是不擔心她,慕亦塵對官位比自己高的女人沒興趣的。”

段雨微好心的提醒道:“可你也不能不防着啊,免得哪天被人乘虛而入,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知道。”越是對這個男人上了心,越是會在意他的一切,甚至還會小心眼的排斥所有對他有企圖的女人。

帆船回程,原本安靜的觀衆席開始爆發出吶喊聲,蘇念卿看着一躍領先的白色帆船.嬌顏上漸漸揚起了笑容,一旁的慕絮兒跑着跳着在吶喊,攔都攔不住。

翻涌的海面上,追上來的藍隊和紅隊都不分彼此,三艘帆船一時間並駕齊驅,在最後距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白帆緩慢的加快了速度,最終一躍超過了咬得很緊的藍隊,平安抵達岸邊。

回神過來,蘇念卿雀躍的看向靠岸的白帆,有些不可置信:“贏了!慕亦塵贏了!”

“是啊!你老公贏了!”段雨微的話還沒說完,蘇念卿已經斧出了太陽傘,飛快的朝上岸的身影跑了過去。

她前腳闋走,段雨微後腳便繞到了歐嘉芝身邊,在歐嘉芝雀躍的心冷冷的潑了盆涼水:“人貴有自知之明,都已經是人家的老公了,強行摻和一腳,只會落得‘小三’的罵名。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慕亦塵的眼裡壓根就看不到你,即便你再怎麼努力,也都是徒勞,何不放過他,也放過你自己?”

聞言,歐嘉芝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刷白的嬌顏上嘴角隱隱抽招了下,最終才從牙縫間擠出幾個字眼:“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我也沒想管你的事,只是提醒你,別讓慕亦塵對你最後的憐憫,都自己親手抹滅得一乾二淨!”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贏了比賽,慕亦塵側是比誰都淡定,從頒獎臺下來,他轉頭看向獲得了第三名的季幹帆,一臉讚賞,“恭喜季少這次不會墊底了,不如這頓飯我請客好了!”

“那怎麼行,怎麼着也得我請客!”季幹帆高興得招呼着一衆發小,把衆多評委扔給負貴人負責招待,自己則領着邀請過來的朋友往預定好的酒店走去。

剛從安檢出來,遠遠的一道枚紅色的身影快步朝這邊走來,急急的把右側的林譽卿給攔了下來,“林先生,您能抽出一點時間給我嗎?我真的需要您的幫忙!”

頓住腳步,林譽卿掃了眼衝過來的女人,深吸了口氣撫着額頭.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找到這裡來!

“蘇小姐,我不是告訴過你我很忙,沒時間嗎?!現在是我的私人時間,不談公事!”他真是服了這個女人了,糾纏起來沒完沒了!

“我不會耽誤您太久的,拜託你幫幫我!”生怕他又從眼皮底下溜走,蘇恩萱忙拽住他的手臂,柔弱的哀求着口

“這事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我還真幫不了你!”拂開她的手,林譽卿着眉拿下墨鏡,俊臉上滿是對面前糾纏的女人的不耐。

會在這裡看到蘇恩瑩,蘇念卿也不由得愣了下,轉頭看着慕亦塵,再看看低聲下氣哀求人的蘇二小姐,她似乎還是第一次看到驕傲的蘇恩瑩拉下臉來求人。

“林先生求求你幫幫我!我爸爸是無辜的,他是被人陷害的!求求你幫幫我!”

“蘇小姐,這事還在調查之中.你父親是否無辜,紀檢部門自會查清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說着,他挑挑眉,轉頭看了眼左側的慕亦塵,把燙手山芊扔給他:“你若真想幫你父親,不如去求慕少,慕少的四哥是紀檢書記,說不定他能幫上忙。”

“.....”乍一聽到這個,蘇恩萱猛地擡起頭,一眼看到走過來的蘇念卿和慕亦塵,焦急的臉頓時一僵,驚愕的瞪大了雙眸,紅脣輕顫:“你們......你們怎麼也在這裡?!”

蘇念卿掃了林譽卿一眼,眸光落在蘇恩萱略顯憔悴的臉上,不解的問:“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二叔出事了?”

“喲,看來嫂子還不知道這事呢!”說這話的時候,林譽卿半笑着看向慕亦塵,明眸媚眼一臉痞氣。

咬咬脣,蘇恩萱看着蘇念卿那讓自己厭惡的嘴臉,掙扎了許久,最終還是很不情願的開口:“他們說爸爸涉嫌貪污收賄已經被起訴了,現在紀檢部門正在調查......”

“怎麼會這樣?”乍一聽到這個,蘇念卿一臉震驚的看着身旁的慕亦塵,擰着眉問:“你知道這事了?”

“剛知道,正想告訴你。”略過她質問的眼神,慕亦塵轉頭看向蘇恩董,淡淡的開口:“這事就算是我四哥出面也沒用,有關親屬都要避嫌。蘇小、姐還不如等紀檢部門的調查結果,倘若二叔真是被人冤枉的,調查結果出來了.紀檢部門自然會還他一個公道。”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幣

170

安靜的轎車裡,歐嘉芝剛一上車,便迫不及待的看向一旁翻看雜誌的歐宇軒,急急的開口:“哥,讓你秘書訂機票,我要馬上回北京!”

輕靠在椅背上,歐宇軒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懶懶的挑眉瞥了她一眼,不急不緩調侃:“來的時候是你急着要來,怎麼,現在就急着回去了?不是說要在青島玩幾天嗎?”

“不玩了,我要回去看卷宗。說着,她擡頭看向駕駛座上的司機,吩咐開車。

“今天是星期六,你們不是不用上班嗎?”

轉頭,歐嘉芝沒好氣的白了身旁的人一眼,“我突然想奮發圖強,不行。”

她那點兒小心思她就不信他看不出來,要埋汰就使勁埋汰吧,反正她不在乎。

“行,我只是好奇,你這突然的奮發圖強,是爲了慕亦塵還是爲了蘇念卿?抑或是爲了你自己?”

“.......她就知道,沒什麼事瞞得過這隻老狐狸!

輕笑了聲,歐宇軒緩緩合上手裡的雜誌,半側過身,擡眸看着自己那執迷不悟的妹妹,略微嘆了口氣,“即便你想幫慕亦塵,這事你也不能插手。

“爲什麼?!京城查貪污案一直都是最嚴格的,即便蘇南風真的沒有貪污,但是坐在他那個位子上,你覺得他能逃過這一劫嗎?!不管怎麼樣,到最後他都是要判刑的!我就算不插手,這個案子最終也會移交到我這兒來。

“那又怎麼樣?你以爲慕亦塵會去求你嗎?剛剛慕亦塵說的話你沒聽清楚嗎?他的意思就代表着慕家的意思,在這件事上,慕家是不會插手的!再者,你若是在這件事上佝私,你想爲了他毀了你以後的前途嗎?!”

“爲他做什麼我都願意!就算是爲他死,我都不會皺一下眉!”只要他開口求她幫忙,她定然不會袖手旁觀。

“你這麼想,那你就太不瞭解慕亦塵了,你願意爲他去死,他還不一定會給你這個機會。”

“他不會,不代表蘇念卿不會!他不是很愛蘇念卿嗎?我倒是想看看,他能愛到什麼程度!”想起慕亦塵對蘇念卿的溫柔,她總覺得胸口被人狠狠紮了幾刀,疼得她想哭都哭不出來!

那樣酸澀的嫉妒,那樣疼痛的怪怨,就像惡夢一樣,不管她怎麼努力,都擺脫不了!

每每看到他對蘇念卿溫柔微笑,她總覺得鼻頭泛酸,即便給自己找了幹百個藉口,告訴自己他不愛她,可卻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偏執的心上了鎖,她只把唯一的鑰匙留給了慕亦塵。

那個......那個不愛她,可她卻怎麼都放不下的男人。

她是真的很愛很愛,不會比蘇念卿少,愛得心都痛了,可他心裡還是沒有她.....

“丫頭,這個蘇三小姐,可比你想象的聰明多了,她若是真愛慕亦塵,就不會讓他爲了這種事去求你口同樣是女人,同樣是愛而不得,爲什麼她就能捨得放手,而你就不行呢?!他愛楚斯寒,可不會比你愛慕亦塵少上幾分,如今她都能夠放下,你卻還要這樣折磨自己,值得嗎?”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裡有數,我也想放手,可是放不開。”轉過頭,歐嘉芝看向窗外快速掠去的景物,一次又一次的握緊了雙手,指甲陷入了掌心,手上的疼遠不及心裡的疼:“我也不想把自己弄成這樣,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

誰願意揹負“小三”的罵名,她是真的愛了,愛得痛了,痛得哭了,可還是沒辦法忘記。

年少時期,她曾以爲男人不過是那麼回事,多了少了都無關緊要,可真正愛了,真正動心了,才知道,情字有多傷人。

“慕亦塵已經婆妻,你最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免得讓整個歐家都在人面前擡不起頭來。小三可不是什麼好聽的稱號,你一個大法官,在法庭上可還有尊嚴可言?再這樣下去,前程可就都毀了!你就算不爲自己想,也替奶奶和父親想想。這些話我最後再說一次,聽不聽是你的事,以後你和慕亦塵的事,我不會再管。”

“哥.....時不起.....”深深吸了口氣,歐嘉芝一臉倔強的把所有傷痛嚥了回去,滾燙的淚水灼了眼眶,好一會兒,她才艱難的開口:“我會盡量不做出格的事,但是你不能阻止我愛他。”

安靜的車廂裡,依稀可聞歐宇軒那一聲無奈的嘆息。

一一《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回到酒店,蘇念卿倚在門邊看着從浴室洗完澡出來的身影,腰間圍着個浴巾,昂藏的胸口還有未乾的水珠,濡溼的黑髮貼在額頭上,有些凌亂不羈,她倒是難得看到他不修邊幅的模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隱隱帶着幾分孩子氣

這樣一幅完美而誘人的美男出浴圖,換做是以往,她還會欣賞上一番,而今天,她卻完全沒了興致。

雖然氣他瞞着自己二叔的事,可最終也還是乖乖的去櫃子裡拿了毛巾過來,把他拉到沙發邊,認真的替他擦乾頭髮口

從比賽中心到酒店,這一路她都沒說話,慕亦塵也很識趣的沒開口,或者說,他是在等着她開口問。

也不知道哪裡來了拗性子,越是知道他這樣的心思,她就越是不想問。

拿了套衣服,她抓過茶几上的手機,轉身進了浴室,在大太陽下曬了許久,身上粘軲的實在不舒服,可剛直起身,沙發上的男人卻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手心一動,整個人便被他拉到了他懷裡。

坐在他腿上,蘇念卿轉頭看着他,對上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時,突然來氣了,壓下頭就朝他脖頸間咬了過去一一

“憾”一聲,某人倒抽了口冷氣,可還是伸手把她摟緊了,力道那樣大,生怕她跑了似地,輕微的嘆息從她頭頂傳來,“好了,這下子氣消了沒?

輕哼了聲,她別開頭,孩子氣的拿眼瞪他,咬着脣的模樣像極了得不到玩具的孩子,不哭不鬧,安靜得讓人心疼。

“爲什麼不告訴我?他好歹也是我二叔啊!蘇家出了事,我能坐視不管嗎?”

“二叔出了事,蘇紹撰不也沒告訴你,實際上他就是不想讓你牽扯進來。倘若二叔涉嫌貪污,那麼整個蘇家的人都要接受調查,他們不想讓你知道,也是爲了你好。“

“我知道,可是爺爺年紀大了,我怕他受不了刺激,你要是早點告訴我,我現在已經在北京陪着他老人家了!家裡人接受調查,我還在外面玩鬧,真不像話!”爺爺的病還沒好,受不了刺激,她真擔心他出事!

回來酒店的路上她打過電話回家,雖然爺爺表面上說沒事不用回去,可她還是擔心。

“早上接機的時候,爺爺給我打了電話,是他讓我暫時不要告訴你的。

“爲什麼?我也是蘇家一份子啊!”

“你現在回去也幫不上忙。“頓了頓,他擰眉想了下,“如果你想回去,我等會吩咐前臺定機票。”

“好。”點點頭,她勾住他的脖頸,“老公,希望這事不會連累到慕家

“傻瓜,說什麼呢!就算牽扯到了慕家,慕家也有能力擺平口只不過這一次,四哥身爲紀檢書記,在這事上,爲求公平,只能避嫌了。但是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不用擔心,嗯?”

“嗯,謝謝老公!我不是不明事理,不會讓你做犯法的事的,倘若二叔真的貪污了,那該怎麼辦?會被判死刑嗎?”

“這個我不清楚,要看他貪污的數額,超過了幹萬,估計會被判無期,到時候等紀檢部門調查清楚了,我們再請律師也不遲。”

“好,我知道了!”偏過頭,她在他臉上親了親,“我去洗澡,等會收拾一下就回去。”

趕了個巧,歐嘉芝竟然是和他們一起搭乘同一班航班飛北京,遠遠地見着他們拖着行李過來,歐嘉芝從椅子上起身,安靜的臉上蕩起絲絲漣漪。

看到她,慕亦塵緩緩拿下墨鏡,輕瞥了眼,本不想搭理,可處於禮貌,還是在她面前收住了腳步,面色不改的開口:“歐小姐同來青島,不好好玩玩就急着走嗎?”

“我回去查閱卷宗,爲開庭做準備,慕少,你呢?”擡眸,她直直的看着慕亦塵,倔強的臉上閃爍着淡淡的驕傲,所有的視線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即便是身處喧鬧的機場,她也覺得,跟他說話的時候,這個世界,就只有他們兩個人。

“我帶我太太回家一趟。“掠過她灼熱的視線,慕亦塵伸手把身旁的小、女人摟緊了幾分,偏過頭看了看蘇念卿淡然的臉色,不禁揚脣一笑,“差不多到時間了,我們先進去了!“

點點頭,蘇念卿看向對面一直盯着慕亦塵看的歐嘉芝,輕笑了聲,開口打斷歐嘉芝的注視,“歐小姐再見!”

“…”視線裡,那兩道相擁的身影漸漸遠去,歐嘉芝僵硬的收回臉上好不容易僞裝出來的堅強,苦笑了聲,深深吸了口氣,提起行李跟了上去。

人潮裡,蘇念卿轉頭看了慕亦塵一眼,略有感嘆:“我突然覺得歐小姐也挺可憐的。”

“夫人這是在同情你的情敵嗎?就不怕她乘虛而入?“

“我現在是全神戒備的狀態,就算她火勢再猛,我也不怕!就怕慕市長你禁不起誘惑。”

“爲夫沒什麼長處,堅守陣地倒是很在行。夫人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騎驢看唱本,走着瞧唄!”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

171

回到蘇家大院,踏進客廳的時候,蘇南風夫婦恰好從樓上下來,看到慕亦塵,蘇南風眼神一亮,忙從樓上下來。

“二叔。”挽着慕亦塵的手,蘇念卿淡淡的開口喚了聲,挽着的手徒然收緊了幾分。

“二叔!”頓住腳步,慕亦塵禮貌的開口,摟着懷裡的人走上前。

“亦塵,念念,你們回來了!”看到他們,蘇南風像是找着了救星一般,緊張而期待,“回來怎麼不打個電話,好讓人去接機啊!”

“我的車還停在停車場,自己開車回來就行了,不用特意麻煩。”

“哦,是這樣啊.....”蘇南風尷尬的點了點頭,“你們剛回來,休息一會兒吧!”

“我上去看看爺爺!”對於蘇南風刻意的討好,蘇念卿突然覺得有些心酸,鬆開手,她看了看慕亦塵,在他點頭應可後,這才轉身上樓。

她實在不忍心看到二叔低聲下氣求人的樣子,在這件事上,不管慕家是否能幫得上忙,那都是慕家的態度,也是慕亦塵的選擇,如今,她已然是慕太太,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他的選擇是什麼,她都會尊重他。

上樓的時候,通伯恰好從書房出來,看到蘇念卿回來,通伯很是高興,一掃臉上的擔憂,“三小姐,你可算回來了!”

“通伯,爺爺呢?在書房嗎?怎麼沒午休?”

“老二出了這樣的事,哪能休息得好!你進去看看吧,他剛剛還唸叨着你呢!”

“好,我知道了!”頓了頓,她剛轉身,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過身來,“通伯,你讓小阿姨做點吃的,慕亦塵午餐沒吃好,我怕他餓着。”

“好,我這就是去廚房看看!”

敲了敲門,裡頭傳來低沉的聲音,蘇念卿推門進去,一眼便看到坐在陽臺邊搖椅上坐着的身影,扯了個笑臉,柔柔的開口低喚了聲:“爺爺!我回來了!”

聽到聲音,老爺子忙坐起身,轉頭看着朝這邊走來的身影,滄桑的臉上揚起和藹的笑容,“丫頭,你回來了。”

“嗯,爺爺,你怎麼在這裡,沒去午休嗎?”拉過一旁的小矮凳,蘇念卿乖巧的握着他的手坐了下來,“生物鐘突然打亂,對身體不好的!”

“趟牀上也睡不着,所以就起來坐坐,不是告訴過你不用回來的嗎?怎麼又回來了?亦塵呢?”

“他在客廳呢!”微微眯眼,蘇念卿沒好氣的鼓着腮幫子,嬌嗔的在老爺子的手背上啊蹭了蹭,“爺爺這是不想我回來嗎?雖然說嫁出去的人就是潑出去的水,可您是我爺爺,這裡也是我家呀,我回來都不行麼?!”

“爺爺不是這個意思,你回來我當然高興。”老爺子慈愛的掭了攙她的頭,微微嘆了口氣,“只是這個時候回來,你二叔的事,只會讓你們夫妻倆爲難。”

“二叔的事,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還是等調查結果出來了再看看吧!爺爺你也別太擔心,二叔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有數,也該爲自己的行爲承擔後果。”

擡起頭,蘇念卿倔強的看着老爺子,澄澈的眸子閃了閃,轉頭看向窗外,“我記得,,卜時候你跟我說,人活一口氣,挑得起多重的擔子就必須負得起多重的責任,二叔是男人,是男人就必須有這個勇氣爲自己的行爲承擔後果。”

“爺爺知道,你一直都很討厭貪官,你叔叔做出這樣的事,也確實是丟足了我們蘇家的臉,咖”說這事了,你們夫妻倆剛從青島過來,一路奔波勞累,休息去吧!”

“現在想休息也沒法休息,我就在這陪陪爺爺!”一家人的定義時她來說太過淺薄,打小疼愛她的就了爺爺和哥哥之外,就只有早逝的父親,二叔雖然也疼她,可他越是疼愛,她越是容易遭來蘇恩瑩的嫉妒和蔣雅琴的厭惡,她在蘇家,對她們來說就是一種恥辱。

風水輪流轉,誰又曾想過,二十年後,他們也會有求着她的時候。

在酒店吃完午餐後,她在包廂外的休息區碰到了林譽卿,她原本是想問問他關於二叔貪污的事,卻沒想到他會過來跟她說話。

這個男人身上有一股迫人的氣場,那雙像鷹一般犀利的眸子,彷彿能洞穿人心,只是第一眼的印象,就讓她對這個男人生起了幾分防備。

若說慕亦塵是大隱隱於市的謙謙君子,那麼這個男人便是那種既懂得收斂光芒又懂得適時壓制對手的獵人,人情世故在他眼裡,彷彿都是那麼微不足道,卻偏偏帶着一雷世家公子的桀驁不羈和痞氣,更是讓人難以琢磨口

她最終還是向他問起了二叔的事,畢竟這個案子是他在負責,恐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其中的內幕了。

然,他卻只是閒散的問了她一句:“蘇小姐,你會袖手旁觀嗎?”

她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沉默了好一會兒纔開口:“林先生希望聽到我什麼樣的回答?”

“我倒是希望,蘇小姐在這件事上,不要插手口有時候幫忙,也可能幫倒忙。“

“林先生能否把話說得明白一點,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

“這個案子,剛開始是由慕書記接手,爲了避嫌才交給我負責,我這麼說,蘇小姐可明白?”

“你的意思是,慕家在這件事上不會佝私,還是紀檢部門對這事必須嚴查?“

“慕書記不是不會徇私,而是不能佝私,建黨節剛過就鬧出這樣的事,上面都很關注,嚴查是必須的,蘇小姐還是明哲保身爲好,免得弄巧成拙幫了倒忙。”

“倘若我二叔貪污屬實,我不會助紂爲虐的。”她的堅定,換來的卻只是林譽卿的一聲輕笑。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蘇小姐若有什麼事,可以打這個電話找到我。”臨走的時候,林譽卿給她遞了一張白色的卡片,上面有一串手寫的號碼和凌厲的三個字。

“林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以後我二叔的事,都能向你諮詢?”

“我可沒這麼說啊!你是宋阿姨的女兒,以後有事找不着慕亦塵的時候,可以找我,當護花使者我也願意。”

“我老公什麼時候都在,不會有找不着他的時候,林先生的好意心領了!護花使者的工作,林先生還是留着給別的女人吧!”轉頭的時候,她一眼便看到墨綠盆栽後站着的身影,嬌俏的臉上揚起明媚的笑容,點頭告別林譽卿,快步朝慕亦塵走去,經過盆栽的時候,順手把卡片卡在了枝葉間。

她不知道慕亦塵在那兒站了多久,迎上那雙深邃的暗眸時,涼薄的寒意還是讓她禁不住輕顫了下,淡淡的薄荷香氣裡,她被他緊緊地摟在懷裡,佔有慾十足,彷彿是在跟對手宣誓主權。

她偷偷擡頭看了慕亦塵一眼,緊繃的側臉線條僵硬,這個男人吃醋的模樣依日是不顯山不露水,可卻能讓她感覺到他的慍意和不悅。

臨走的時候她不忘看了林譽卿一眼,冷傲的俊臉上依舊牲着痞痞的笑容,彷彿一點都不在意她的不識擡舉,可她卻看得清楚,那抹笑意,並沒有達到眼底。

酒店的樓梯通道,通道的兩道門剛一關上,蘇念卿突然感覺眼前一黑,慕亦塵高大的身影倏地壓了過來,倒退了兩步,整個人下意識的靠在了牆上,

俊臉緩緩湊近,近距離的看着這張暗沉的臉,蘇念卿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緊張的瞪大了眼:“老公,你幹嘛?“

“慕太太,爲夫我”,…不是很高興!”話落,他猛地壓下頭,毫不猶豫的吻上了那片誘人的紅脣,灼熱的氣息擠了進來,帶着不容抗拒的氣勢撬開她的貝齒,霸道的和她肆意糾纏口

瞪着雙貓眼,蘇念卿屏着呼吸任由他吻着,直到快喘不過起來,她才深吸了口氣推開他,別開頭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她才轉過頭,擡眸看着面前這張微慍的俊臉。

能讓慕亦塵氣得不輕的人不多,而她是其中一個,習慣了他一貫的雲淡風輕,對待任何事都淡然隨性,看到他生氣,她還真是倍覺榮幸!

忍着笑,她擡手撫上他的臉,動作輕柔,璀璨的貓眼裡盡是狡黠的光芒:“慕市長,你是在生氣還是在吃醋?“

“你說呢?”列眉一蹙,他沒好氣的瞪着她沒心沒肺的笑臉,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麼句含糊的反問,頓時讓蘇念卿笑開了…”

微微仰着頭,慕亦塵伸手摟着懷裡笑開了的小女人,一臉無奈,“笑夠了就給我正經一點。”

“嗯,我正經點。”忍着笑,她擡起頭,眨巴着無辜的貓眼:“老公,看到你吃醋,我真高興!”

“我可高興不起來!”輕哼了聲,他牽着她的手轉身下樓,重疊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樓梯通道上回蕩着。

他和她,彷彿又回到了以往的日子,只不過現在,她已經是他的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他們之間的諾言,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他們都會這樣,相伴相依走下去。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這幾天在熬設計方案,日夜顛倒,休息不過三個小時,明天我就恢復多

更n謝謝親們!

172

吃過晚飯,老爺子把蘇念卿勸回了慕家,想想過幾天就是自己的生日了,這幾天她都會待在北京,隨時都能回來看看,蘇念卿點點頭應了下來。

回到西山壹號院的時間還早,剛踏進玄關便聽到客廳傳來熱鬧的談話聲,聽起來似乎人不少,蘇念卿下意識的停下腳步,有些緊張的看向身旁的男人。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慕亦塵無奈的笑了笑,心疼的把她摟入懷裡,“夫人,慕太太的身份不是擺設,不管蘇家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會影響到你在慕家的地位,慕家的人,不會用另類的眼光看你的,你不用自卑也不用擔心會給慕家帶來什麼麻煩,爲夫不是還在你身邊嗎?你還有我這個靠山,怕什麼呢?”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這人的眼睛什麼時候都是這麼毒,一眼就能洞穿她的心思!

輕笑了聲,慕亦塵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臉,“爲夫給你冠上慕太太的頭銜,這可不是虛的,就算你在這個家裡爲非作歹也沒有人敢說什麼,知道嗎?”

“......”什麼爲非作歹,我又不是賊!”晶亮的貓眼嬌嗔着瞪了他一眼,瀕灩之中風情萬種。

“就算是賊,也是個偷心賊!乖,給爲夫笑一個!”

“。。。。。。”咬着脣,她忍着笑,看着眼前跟自己調情的男人,心裡沒由來的軟了一片。

“要不,爲夫給你笑一個?”見她沒反應,他壓下頭湊了過來,笑得比狐狸還狡黠!

“好了!這可是在家呢,讓人看到多不好!”推開湊近的笑臉,她別開頭,嬌羞的容顏上開出楊花般殉爛的笑容。

,‘被看到了又怎麼樣,我是你老公,又不是你姦夫,怕什麼。”調侃聲中,他帶着她踏進客廳,小阿姨的一聲問好,很快讓客廳裡交談的人都看了過來。

“爸,媽。”沙發旁,兩人頓住腳步,禮貌的開口。

“回來了。”這回,先開口應聲的是慕政勳,慕太后隨之接話:“吃過晚飯沒有?要不要讓小阿姨煮點東西給你們吃?”

“不用了,我們吃過晚飯纔回來的。”頓了頓,慕亦塵轉頭看向一旁倒茶過來的關叔,“爺爺呢?”

遞了兩杯白開水過來,關朔收起盤子,笑着說:“老爺子在書房呢!今天本來是跟鈺少去拍賣會的,沒想到鈺少臨時有事被放了鴿子,惱着呢!”

“鈺修這小子也真是,去不成也得把爺爺給哄好了才能走啊!”提起唐鈺修那孩子氣的性子,慕亦塵無奈的笑了笑,轉頭看向慕太后,“爸媽,我們先上樓看看爺爺!”

“去吧!等會你們倆到我書房來一趟。”慕太后擺擺手道。

“好的!”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書房裡,老爺子正坐在椅子上,自己和自己對弈,聽到開門聲擡起頭來看了眼來人,滄桑的老臉上揚起和善的笑容,朝他們招了招手,“小麼來得正好,跟爺爺殺一盤?”

“爺爺喜歡下象棋?”走上前,蘇念卿看着棋盤上的大圓棋子,嘴角揚起淺淡的笑意,“我爺爺喜歡下西洋棋,他說象棋找不着對手口”

“哦?丫頭,你會下象棋嗎?”慕老爺子擡頭看了她一眼,笑着低下頭去撿棋子分類放好。

點點頭,蘇念卿笑眯着眼,“馬走日字,象走田字,小卒誓死不回頭,爺爺教過我怎麼玩,不如我陪爺爺殺一盤好了!”

“好啊!我記得蘇老頭的棋藝也不差,老頭子我倒是想看看他調教出來丫頭,有多厲害!”

轉過頭,她看了慕亦塵一眼,在他期待的眼神裡坐到了老爺子對面口

選好棋子顏色,老爺子一上來就是一個當頭炮,從棋盤上拿掉一個馬,笑着說:“丫頭,爺爺讓你一個。”

回了一個馬二進三,蘇念卿淺笑着回話:“要不,爺爺我讓你兩個?”說着,她從棋盤上抽掉了一個車一個馬,大膽而囂張的行爲頓時讓對面的老

爺子眯起了眼。

“丫頭,不帶你這樣玩的,你這麼讓爺爺,這不刺激我嘛!抽掉一個車一個馬,等於是卸掉了你一隻手,單隻手你有把握贏麼?!棋盤如戰場,你看看這些車馬將的,一個佈置不對,一子錯,可是滿盤皆落索呢!你就這麼自信,單隻手都能贏我?”

“呃....這個是習慣性的口頭禪,我跟爺爺下棋,他每次都要我讓他兩個,一下子沒控制住,所以把您當成我爺爺了!”

“嗯哼,我現在也是你爺爺,那就按你的習慣,讓我兩個好了,小丫頭膽識過人,爺爺我很欣賞!不過,你若是輸了,下次跟爺爺下棋,可就別說讓我兩子了!這小子跟我下棋都不敢說讓我兩子呢!你倒是頭一個啊!”

老爺子說這話的時候轉頭看了慕亦塵一眼,笑得一臉深意。

拉過椅子在一旁坐下,慕亦塵半笑着調侃:“爺爺,人外有人,你可別小瞧了我的慕太太!”

“爺爺,你別取笑我了,我只是一時口誤!”一個不小心,後果很嚴重。

“是嗎?”老爺子挑挑眉,突然來了興致,執起棋子落在棋盤上,“爺爺我好久沒有遇到對手了,丫頭,你可別讓爺爺失望啊!”

從棋局開始之後,三個人便誰也沒有說話,整個偌大的書房裡,靜得幾乎每個人都能聽得清楚彼此的呼吸聲。

他的慕太太會下棋他是知道的,但他並不請楚她到底有多厲害,至於爺爺,他的棋藝還是爺爺教的,對棄了這麼久他還不曾贏過他,果然是驗證了那句話,薑還是老的辣。

視線落在棋盤上,他掃了眼雙方的棋子,這樣對峙的場面裡,蘇念卿是極爲被動,她的車被爺爺的炮緊緊的關死在邊角上出不來,馬和炮也被爺爺逼到了邊線的一個角落裡,另外一隻馬和一隻炮雖然架在爺爺的棋盤上,但是卻顯得極爲笨屈,有點獨木難撐,僅僅是幾秒的形勢分析,他便看出蘇念卿此刻是處在後援不足的境地。

反過來看爺爺的棋子,立刻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天下之大,兩個炮連懷照應,直指對方的主力一一車,而且雙車都趕上了蘇念卿這邊,配合着兩匹四蹄狂放的駿馬,直指將軍。

在他以爲這一局是蘇念卿快輸了的時候,他卻看到時面的爺爺臉色愈發凝重,每走一步棋,都要深思熟慮後纔敢下手,彷彿那個棋子有千鈞重一般,

和局結束,老爺子盯着棋盤看了片刻,好一會兒才擡起頭來,一臉讚賞的看向蘇念卿,“丫頭,棋藝不錯啊!整個大院裡,能跟爺爺下成平局的不多,後生晚輩裡你可是唯一一個,爺爺我這會兒可是找着對手了!”

“爺爺您就別取笑我了,就我那三腳貓功夫,要不是您讓着我,我恐怕早就輸的一塌糊塗了!”老爺子留了一手她不會看不出來,她讓了他兩子,他手下留情,扯平了。

“爺爺我現在總算知道爲什麼蘇老頭要你讓他兩子了,你這丫頭深藏不漏啊!改天咱倆再殺一盤,今天有點晚了,你們也剛回來,早點去休息。”

“好的,爺爺也早點休息!;,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關叔敲門進來,提醒他們倆去慕太后的書房。

出了老爺子的書房,慕亦塵笑着把身邊的人摟入懷裡,俊彥的臉上揚起絲絲驕傲而自豪的流光,“夫人爲夫愈發覺得自己撿了塊寶了!”

她收斂的那些光芒,那些別人看不到的精彩,一一在他面前綻放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擁着的是一塊稀世珍寶。

一一《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踏進慕太后的書房,讓他們倆意外的是,除了慕政勳夫婦之外,慕家老四慕亦凱也在。

“爸媽,四哥。”茶几旁頓住腳步,慕亦塵摟着蘇念卿坐入沙發,最終把目光落在主座上的慕太后身上,“媽讓我媽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這事讓你四哥跟你說吧!”慕太后看了他一眼,把燙手山芋扔給右側的慕亦凱。

“四哥?”慕亦塵轉頭,擡眸看着對面的慕亦塵,隱隱猜到他想說什麼,擰着眉從他手裡接過他遞來的文件口

“念念二叔的事,四哥不能插手也沒辦法插手,這是他們送過來的一部分調查報告,你們自己看看吧!”

大略掃了眼上頭的調查報告,慕亦塵把文伴遞給身旁的女人,“你看看吧!”

看了看對面的慕亦凱,蘇念卿把文件接了過來,粗略的掃了幾眼,在看到那些貪污數額和證據的時候,頓時愣了下,抓着文件的手開始控制不住的顫抖!

這些都是二叔貪污的證據,紀檢部門的人不可能送假的報告,那麼這些數額龐大的貪污行爲,只是其中一個,就足夠判處二叔好幾年的刑罰,更何況數額不下千萬!

“這些......”這些都是真的嗎?”猛地擡起頭,她有些不解的看向慕亦凱,“二叔貪污,可我也沒有見他的生活過得有多奢侈啊!他貪污的錢,都用到哪裡去了?”

“關於這一點,我們還在調查,我記得他有個女兒在國外留學,留學可是筆不小的費用,他們正在取證調查,目前還不清楚他具體貪污的錢用在了哪裡。”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

173

一旦立案,貪污數額巨大的收賄案最夠判處無期徒刑,甚至是死刑。

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慕亦凱告訴念卿做好心理準備,這個案子中央很是關注,任何人都佝私不得,即便是他這個紀檢書記,也只能以避嫌的身份遠離這個案子。

這不是讓人愉快的話題,蘇念卿沒敢把這個消息告訴爺爺,只能暫時瞞着,畢竟慕亦凱給的是內部消息,具體的調查證據還需要專案組發佈公告。

慕亦塵特意請了一天假留在北京陪蘇念卿,見她心情不好,他一早就帶着她去了香山公園,恰好周公子剛從俄羅斯回來,一行四個人約好了香山公園門口見。

周公子倒是比他們早一步到了香山門口,部隊的假不好請,能在這種時候碰到他,蘇念卿也覺得有些意外,“三公子,你在部隊不忙?我看那些當兵的,好像沒你這麼空閒的。”

而且,他還是個上校,這麼大的官職,恐怕沒這麼清閒吧?

“美女,公子我剛公幹回來,總得讓我休息個一兩天吧?就是機器也有疲乏的時候,更何況公子我還是人呢!”半笑着,周公子轉頭看向從另一邊走來的身影,伸手把她摟入懷裡,臉上的笑容有些僵,像是在隱忍着什麼。

蘇念卿轉頭看向他身旁的爆炸頭娃娃,視線落到她懷裡白色的毛茸茸一團上,若不是頭頂頂着好幾個粉色的蝴蝶結髮夾,她恐怕也不會把她懷裡的東西跟寵物聯想到一起去!

“顏顏,這個是什麼品種的寵物?狗狗麼?”控制不住好奇心,她伸手去摸了摸她懷裡毛蘋茸的一團,純白的毛髮密集一片,幾乎分不出眼睛和耳朵,看上去就是一困的白,蓬鬆的一田,只露出個淺灰色的y字嘴巴。

“不是,是安哥拉兔,你看,這是耳朵,毛髮太長了,看不到眼睛。”說着,她側過身,把懷裡安分小寵遞了過去,蘇念卿愣了愣,滿臉驚喜的抱了過來。

“哇.......好萌的免子!”毛茸茸柔軟的一片,蘇念卿愛憐得幾乎不肯鬆手”卜寵比她想象的要安分,蹭了蹭毛茸茸的小腿,抖了抖毛茸茸的頭,安分的趴在她懷裡,煞是可愛!

轉過頭,她看向身後兩個臉色僵硬的男人,輕笑着靠近周公子,嬌顏揚起溫暖柔光,“三公子,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養寵物的嗜好啊!”

“悅”一聲,周公子倒抽了口冷氣,稍稍往後退了步,“離我遠一點。”

“這是我的寵物,他對毛茸茸的東西過敏。”一旁的爆炸頭娃娃插話進來,晶亮的琉璃眸涼涼的瞪了周公子一眼,“好幾次他都想把它給煮了吃,要不是我發現得早,我家小懶恐怕就進了他的肚子了!”

“......”蘇念卿一臉惡寒的看着周公子,“這麼可愛的寵物你也下得了手啊!”

周公子輕哼了聲,扯了扯嘴角,妖孽般的俊臉上生氣絲絲不滿,咬牙切齒的聲音從牙縫間擠出:“誰讓他跟老子爭寵,老子對它已經多次手下留情了!”

“哎?爭寵?”這一次,蘇念卿倒是很快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轉頭看了看一旁冷這張臉的爆炸頭娃娃,隱約嗅到了駒的味道,“三公子,你不覺得你跟個兔子爭寵,有點太不人道嗎?嗯?”

“.......”哪壺不開提哪壺,周公子氣得磨牙霍霍,心知好男不跟女鬥,伸手把慕亦塵拉了過來,“老七,把你家的女人看緊點!”

輕咳了聲,慕亦塵微微眯眼看着蘇念卿懷裡毛茸茸的東西,清俊的臉色微微有些僵硬,沒等他開口,蘇念卿詢問的聲音傳了過來:“老公,我們也養一隻寵物吧?!你瞧這毛茸茸的,冬天抱着睡覺多暖和呀!”

眼睛抽了抽,慕亦塵輕咳了聲:“.......夫人,這個回去咱們再好好商量”

“爲什麼,不能在這裡商量麼?”擡頭,她看向慕亦塵一昏避而遠之的模樣,,比然明白了什麼,頓時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

“老公,你也怕毛蘋茸的寵物麼?嗯?老公你怕麼?”這麼說着的時候

,她故意把懷裡毛茸茸的兔子蹭到他身邊,碰到他手臂的時候,她清晰的感覺到他渾身輕顫了下!

“......夫人!”慕亦塵很是頭疼擰着眉,做了個跟周公子一樣的動作,向後退了步,正了正神色,“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上去吧!”

難得整到慕亦塵,蘇念卿笑得跟個狐狸似地,拉着爆炸頭娃娃往山上走,慕亦塵和周公子放慢了腳步跟在後頭日

“老七,你把你家內個寵得也太無法無天了吧?你就不怕她爬到你頭上去爲非作歹?!”

“她現在不正在爲非作歹麼?”言下之意,他已經把她寵到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了,這會兒纔來亡羊補牢,實在有些晚!

“也就你能忍着,我還沒見過你時哪個女人這麼寵着呢!”

“我就這麼個夫人,不寵着她寵誰?”輕笑了聲,慕亦塵看向那踩着階梯的身影,眸光漸漸柔和了下來,“有時候我覺得,寵着她都是一種幸福。在這一點上,恐怕你也深有休會吧?不然以你的性子,怎麼能讓一個女人管制着你?”

“我只是覺得,她管束我的樣子特可愛,時而大吼大叫,時而冷眼相向,真像個炸毛的獅子,作威作福可又懂得把握分寸口在我眼裡,她就是個還沒馴服的獵物,總有一天我會把她的爪子都拔光了!”

“真把她的爪子拔了,恐怕到時候你就有的是心疼了!吸引你的,不恰恰是她這麼點優點麼?真給你馴服了,以後的日子還有什麼樂趣?”一如他,他現在只是狩獵到了蘇念卿的人,至於心,恐怕還需要時間。

“那倒也是。”頓了下,周公子似是想到了什麼,“我昨天回來的時候,聽說蘇家好像出事了?”

“嗯,紀檢部門還在調查,等確定了再說,現在我們說什麼都不作數,表面風光的東西,實際上內裡乾坤,誰又知道?”輕笑了聲,慕亦塵閒散的

扯開話題,“我聽周爺爺說你去俄羅斯軍事交流了一個多星期,覺得怎麼樣。”

“還不錯,感觸頗多。我這次回來,正打算找你的,沒想到你先約我,正好把這事跟你商量一下。”

“嗯,你說 ”微微低着頭,慕亦塵看着斑駁地面上的細碎陽光,突然想起了年少時期的一個夢,那般冗長。

“你瞞着你家老頭子創辦的科研機構,現在規模也不小了,能不能幫我研製一個導彈頭的材料?你那邊的專家學者多,想來想去也只有拜託你了!

“導彈頭?你們部隊現有的導彈頭的材料不達標嗎?還是你想改良?”想了想,慕亦塵斟酌着開口。

“是想改良,現在大部分材質都是鈦金屬,但的耐高溫性能和硬度達不到我想要的效果,前段時間的側試上就看出問題來了,你忙着結婚的事我就沒敢跟你提,我過一段時間有軍事演習,你看看能否接一下這個項目,我到時候跟師長申請一下。”

“這個我要跟那邊的專家說一下,畢竟研究出一種新型耐高溫的材質不是一時半刻就能解決的事,有答覆了我打電話給你。”

“好的,沒問題!”想了想,周公子猶豫了下,輕聲問:“老七,你還想回部隊嗎?那個意外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也是該放下了吧?守着過去躊躇不前,這不像是你的作風。我可沒忘記你曾經對我們說過的夢想,只是不知道,你的夢想是否還在。”

“如果不在,我建利研機構做什麼?”輕笑了聲,慕亦塵微微仰着頭,以仰望的姿勢看向頭頂這片蔚藍的天空,“只是現在覺得,這片天空離我有些遠。腳踏實地的當個市長也沒什麼不好,不是嗎?”

“我到現在都還想不明白,當初你爲什麼會去從政,從商都比你現在好,至少你有這樣的基礎,不用重新開始口當初你從最普通的公務員開始做起,我們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時候是覺得,在天上飛久了,想踩踩這片土地,體驗體驗腳踏實地的感覺。。當初放棄從商,是不想自己距離夢想太過遙遠,你知道的,從商久了,人也就俗了。我不敢確定我是否還能保持着那顆赤子之心,去追逐我的夢想。”

“所以這些年你的公司和華爾街的投資都請職業經理人管理,就連凌少公司裡的分紅,你都一分未動?老七,你還真是單純!當個安分守己的市長有什麼好,守着一畝三分地,你不膩味?”

“其實我覺得挺慶章的,若然不是這樣,我又怎麼能再遇到她?有失必有得,常理而已。況且我現在過得挺好,平平淡淡有時候也是一種章福。至於夢想,也許還需要一個契札 ”,

笑談間,他略過自己的感慨,半笑着轉過頭,看着身後慢了幾步的身影,“你和你的小寵,什麼時候修成正果?周司令恐怕也急了吧?即便周司令不急,周伯母也該急了,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安定下來了。”

“切,婚姻是愛情的墳墓,我纔不會自尋死路呢!”對於一向玩樂慣了的不婚族,最不願人提及的就是婚姻問題,那意味着責任和束縛。

“老三,女人有時候,也需要安定。倘若你現在不明白,那就回去了好好想想,你是狩獵者,倘若你要獵得獵物的心,就不能一昧的仰着頭,偶爾也要懂得低頭。這話,咱們共勉之吧!”

說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看向前方林間小道上朝這邊招手的身影,清雅的俊臉揚起雲淡風輕的淺笑,一如穿梭在林間細碎的陽光,溫暖和煦

還沒到梯雲山館,蘇念卿便嚷嚷着走不動了,一旁的爆炸頭娃娃更不容氣,拽着周公子的衣角讓他拉着走。

瞥了眼蘇念卿懷裡的毛絨小寵,周公子一把把人摟入懷裡,帶着她往前

走,臨走還不忘轉過頭來調侃蘇念卿,“美女,你要是想讓老七拉着你走,你得把你懷裡的小三,給扔了,他也不喜歡毛茸茸的東西!要麼就你自己走!這裡距離香爐峰還遠着呢!”

“三公子,你這是章災樂禍麼?走不動,我不去了!”沒好氣的瞪了周公子那妖孽一眼,蘇念卿轉頭看向慕亦塵一臉無奈的模樣,整出昏可憐兮兮的模樣,“老公,咱們回去吧!”

“夫人想半途而廢嗎?”走上前,他朝她伸出手,“走吧,爲夫牽着你!你的休力太差了,得鍛鍊鍛鍊。”說着,他牽過她的手,拉着她往前走,“從明天開始,早上我起來晨跑,你也得起來。”

“......我能抗議麼?!”每天工作那麼累,早上睡覺的時間都不夠,還要起來晨跑,不累死她啊!

某人轉頭看了她一眼,笑得明眸媚眼:‘,抗議無效,當庭駁回!”

“......我有權罷工!‘,她就不信他還能把她從被子裡撈起來扔大馬路上去!

“罷工可以,你可得先想好後果。爲夫在不請醒的時候,可是什麼事都做的出來的,比如說......”他頓住腳步,在她一頭撞到他胸口的時候,曖昧的湊到她耳旁呢喃:“努力一晚上,讓你第二天下不了牀!”

“......慕亦塵,你無賴!”

“你不是說我無賴的時候也很帥麼?”

“......”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

174

徐衡打了電話過來,省裡有個重要會議等着慕亦塵回去出席,在不捨,慕亦塵也只能搭乘第二天早上一早的航班飛回a市。

紀檢部門的調查還沒公佈出來,蘇念卿只能留在北京,爺爺上了年紀不能受刺激,她就算想回去也不能回去。

這是婚後兩個人第一次分開這麼遠,時至今日,她總算能休會到當初慕亦塵所說的“人還沒走便開始想念”的糾結和不捨,一路到機場,她都安靜的坐在昏駕駛座上,抓着車裡的抱枕不說話。

駕駛座上的人半支着頭,轉頭瞥了她一眼,似乎是知道她在想些什麼,慕亦塵只是笑笑沒說話,利落的打轉方向盤,把車子駛入航站樓前的停車場

依稀想起,那一次在機場的分別,他的心情也是和她一樣,還未分開便開始想念,即便不捨,可卻還是阻止不了分別的腳步。

解開安全帶,他轉身看向哥駕駛座上的身影,柔柔的執起她抓着抱枕的手,凝白的手骨在他掌心緊緊的抓着,他擡手扣住她的下顆,讓她轉過頭來和自己對視。

璀璨的貓眼暗沉無瀾,看向他的時候帶着她特有的溫柔和他渴望的那份寧靜,盅惑得他心神蕩謙!

“親愛的,看到你這樣,爲夫真不想走了。”輕笑了聲,他緩緩撫上她安靜的嬌顏,帶着憐惜和不捨,柔聲哄着:“我會提前回來,在你生日之前回來,乖乖在家等我,嗯?”

“不用爲了我持意這麼趕,我不想你太累。生日只是個形式,過不過沒什麼關係,你可以不用急着回來。”,他說過的話她一直都當真,而他也從未食言,恰恰是這樣,她才擔心他的身子會熬不住。

“好,我知道了。”點點頭,他偏頭吻住了她微微張開的脣,撬開那閉合的貝齒,肆意的吮吻着她脣上每一寸的美好,繾綣纏綿的告訴她,他的不捨。

好一會兒,他才緩緩鬆開,暗沉的黑眸凝視着她臉上粉紅的光顏,柔柔的輕撫而過,“給我乖乖的,有事就打我電話,真捅了簍子,也等我回來收拾,開車小心點,知道嗎?”

“嗯嗯,知道了!”咬着脣,她點點頭伸手環上他的脖頸,偏頭在他臉頰上親了親,“老公,我等回來!你要記得想我,每天都要想我,睡不着了你也要想我,早晚三個電話跟我報備,知道嗎?”

孩子氣的固執,倒是讓他笑開了,“好,我每天都會想你,不會忘記。早晚三個電話準時查崗,手機記得開着。”

“吸。。我不送你進去了,你自己進去吧!不想看你離開的背影。”想必他也一樣不希望她看到,所以每次送他去機場,他都不讓她進去,那樣細微的心情,他懂,她也懂。

“好。”推開門,他轉頭再看了她一眼,帶着滿足的笑容下車。

頎長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蘇念卿微微仰着頭,深吸了口氣,椎開車門坐入了駕駛座。

車裡依稀還殘留着淡淡的薄荷香氣,他的味道還在,彷彿並沒有離開。

平生不會相思,纔會相思,便害相思。

一一《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第一次一個人呆在慕家,蘇念卿顯然有些不習慣,慕絮兒這丫頭不在,偌大的一棟別墅,倒是顯得有些冷請。

慕太后今天有個國際會議,早餐過後就去了公司,慕政勳回了部隊,鄰

近國慶,部隊裡事多,呆在家裡的時間也少。

其他幾位哥哥姐姐大部分是公務員,也有的是軍人,閒在家的少之又少

踏進客廳的時候,小阿姨抱着苗苗從外頭的花園進來,見着她嘴裡依依呀呀的喊着,胖胖的小手在空中抓着,整個身子都朝她傾了過來,一畫要她抱的模樣。

笑着把這丫頭從小阿妓懷裡抱了過來,蘇念卿摟着懷裡不安分的小傢伙,愛憐的親了親粉嫩的小臉蛋,“苗苗,咱們上樓去玩!”

轉身的時候,苗苗媽從廚房出來,遞了個奶瓶給她,“小嬸嬸要小心,這丫頭指甲長長了,會抓人。”

“嗯嗯,沒事,小孩子沒多大力氣的。小嵐,苗苗借我玩玩,你去忙你的吧!”

“好。”苗苗媽親了親小傢伙,轉身去了花園,小傢伙也不粘媽咪,蹭在蘇念卿懷裡,流了她一肩膀的口水。

低頭看着朝自己傻笑的小傢伙,奸計得逞的模樣像極了沒長牙齒的小狐狸,蘇念卿腦門一滴汗,心想,要是以後自己生出來的也是這麼一個混世小、魔王,尤其是像慕亦塵那般腹黑的,那整個慕家還不亂套了!

真是應了那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慕亦塵的腹黑原來是有遺傳影響的!

“苗苗,今天你就跟着叔奶奶我混吧!”叔奶奶三個字剛脫口,自己都覺得惡寒!

上到二樓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前些天唐鈺修放了老爺子的鴿子,索性轉身去敲老爺子書房的門口

看到是她,老爺子呵呵笑了笑,一臉慈愛:“丫頭,來找爺爺下棋嗎?

“原來爺爺是叮”棋癡,啊!爺爺,不如我教您上網吧,以後找不着人下棋了,可以到網上去玩,跟五湖四海各地的高手對弈,您覺得怎麼樣?!

“好主意!”老爺子頓了頓柺杖,轉頭看了看自己的書房,他的書房裡沒有電腦,於是撥了電話給警衛員,吼着嗓子讓他買臺電腦回來。

雷厲風行的性子真是讓蘇念卿舌目相看,像老爺子這樣年紀了還能有這般年輕心態,實屬難得!

一整個上午,蘇念卿帶着苗苗貓在老爺子的書房,教他老人家玩電腦,

怎麼上網怎麼玩遊戲,初自接觸這麼現代化的東西,老爺子倒是玩得不亦樂

乎。

臨近下班的時候,段雨微約了蘇念卿出來吃飯,換了衣服下樓,客廳裡,小苗苗死死的抱着她的腿不放手,小阿姨剛抱起來她就嘴巴一厥的哭了,揮舞着小藕臂去抓蘇念卿。

最受不住小孩子哭,蘇念卿無奈的嘆了口氣,只能把她抱了過來,這丫頭不粘着她媽咪,反倒是她這個陪她完了一上午遊戲的叔奶奶把她給虜獲了,

得到苗苗媽的許可後,蘇念卿帶着小傢伙出門,帶着孩子,她沒敢開車,只能讓警衛員開車送她過去。

抵達約定地點的時候,段雨微已經等了好一會兒,看着她抱着個小奶娃過來,頓時笑得跟個抽風的免子似地。

“妞,你什麼時候改行當奶媽了啊?這麼小的丫頭你也敢帶出來玩兒!”逗弄着蘇念卿懷裡的小傢伙,段雨微拿手去戳苗苗那粉嫩的臉蛋,玩得津津有味!

“沒辦法啊,誰讓我招惹了這祖宗,我出門死活抱着我的腿不肯撤手,非要粘着我我有什麼辦法口回頭我要跟慕亦塵邀功去,能讓這祖宗軲着的,可都是非司一般的人物呢!”

慕亦塵的侄子能生出這麼個極品的小魔王出來,真是奇蹟!

“切,這麼小的孩子懂什麼呀,她喜歡誰就粘着誰,說不定回頭就忘了你是誰了。”找了個吃飯的地方,段雨微不客氣的調侃着。

支着下巴,蘇念卿看着段雨微懷裡的小傢伙,輕嘆了聲,“其實我倒是挺喜歡孩子的,粉雕玉琢天真無邪又沒有心計,多可愛啊!對吧,苗苗?”

小傢伙歡快的朝她笑着,拍了拍手,咧開粉嫩的小嘴,糯糯的喊了她一聲:“豬奶奶......”

明顯發音不準,可卻讓蘇念卿聽得就差沒一頭撞到一旁的玻璃上去!

一旁的段雨微聽着這稱呼,笑得沒心沒肺的,抱着小傢伙拼命的親着。

“苗苗......你還是別叫我了,咱真受不起啊!”那一聲豬奶奶,不知道慕亦塵聽到了什麼滋味!

可誰讓慕亦塵輩分高,比自己大的侄子都還得喊他一聲小叔叔,這讓人凌亂的輩分,她就是不想承認都不行!

咬咬脣,蘇念卿擺了擺手,笑得嘴角有些抽搐:“行了行了,有什麼好笑的,小孩子發音不準,可以原諒!”

清了清嗓子,段雨微看着她,“真要是這麼喜歡孩子,自己生一個唄!你都已經結婚了,可以考慮了!”

“最近忙着呢,哪有那個時間,這個看緣分的,懷上了就生下來,強求不來的。再加上,慕亦塵是公務員,只能生一個呢!”

“那就更應該好好謀劃了,一個孩子,怎麼着都得寶貝着!”

“還是隨緣吧!反正慕亦塵也不急,我有什麼可急的。”就是慕太后急了點而已,她在家這幾天,天天都讓小阿妖燉湯給她補身子,還特別請了叮,營養師回來,搞得她一看到那些營養套餐就頭暈反胃口

吃晚飯,段雨微拉着蘇念卿逛品牌區,她剛上班,套裝不多,得置換幾

套。

穿梭在一排排的衣物間,蘇念卿仔細的替她挑選着各類適合段雨微上班的套裝,她的衣服多,常年遊走在各種場合,自然知道需要哪些衣服。

正挑着的時候,右側傳來細細的交談聲:“哎,你看,那個不是蘇家的二小、姐嗎?”

“是哦,我聽說她老爸涉嫌貪污收賄呢!紀栓部門還在調查,我爸說,要真真貪污了,要被判刑呢!”

“這事我聽說了,地稅局那個地方,能貪的錢多,誰不動心!落得今天的下場也是活該!”

“老爸都快進監獄了,她竟然還有心情來逛街買衣服呢!”

“切,人家愛美慣了,我上次在這裡遇到她,一下子刷了好幾萬呢!”

“人家是官二代富二代,有錢!背後還有個強大是蘇家撐着,貪污點錢算得了什麼!”

“所謂的名門望族,實際上見不得人的事多了去了,現在的蘇家要不是慕家撐腰,早就沒落了!”

“慕家那樣的大家族,我看遲早都會被蘇家給拖累了!”

“哎,你看看,她身邊的男人也挺帥的嘛!一表人才呢!釣得了金龜婿,還用她老子去貪污嘛!”

“就是......”

順着三個人的議論聲,蘇念卿朝門邊那兒望過去,恰好看到蘇恩董和斯寒朝這邊過來,不禁微微一楞,很快回神過來,轉過身把手裡選好的衣服

交給一旁的段雨微,“你去換上試試。”

段雨微看了她一眼,也沒多說什麼,轉身進了更衣窒。

纖細的手穿梭在衣架之間,最終在那三個人站着的地方頓住,粗略掃了一眼,這才發現,三個人中有兩個是她認識的,都是某某暴發戶的女兒,平常閒着沒事做就喜歡嚼舌根,尤其是他們最看不順眼的上流社會。

暴發戶和上流社會之間有着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暴發戶因爲自己內心的自卑,所以很是看不起上流社會身份尊貴背景雄厚的一羣人,而上流社會的那一羣人又很不屑暴發戶粗俗的行經,導致兩方的人誰都看不起誰。

當初爺爺帶着她遊走在各種宴會,她對這個問題就有深刻的體會,只不過在她看來,有些上流社會的公子爺們或者千金小姐,也未必就比暴發戶的千金少爺高貴到哪兒去,上流社會另一面的陰暗糜爛,知道的人彼此間都心知肚明,從來都不屑提及。

一隻手橫在一架上,三個人紛紛回頭,緊張的看着站在身後的蘇念卿,彼此臉上掠過怪異的尷尬。

率先回神過來的女人緊張的扯了個笑臉,好不容易纔開口:“慕......慕太太!”

“三位,背後議論人是非,恐怕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吧?”

緩緩收回手,蘇念卿輕扯了扯嘴角,轉頭看向左側的女人,輕笑了聲,面色不改的開口道:“張小姐,我記得你上次跟我說,你最不屑的就是我們這些自稱上流社會的人,一個個道貌岸然實則都是僞君子,那麼你覺得你今天的行爲,又算得了什麼?你這是想親自給我論證一下,暴發戶和上流社會之間的差距嗎?其實不勞你親自論證,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這兩者之間,確實有差距!”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

175

聽着她毫不客氣的反諷,張小姐黑着臉,尷尬而怨憎的瞪着蘇念卿,當着另外兩個人的面絲毫沒給她臺階下,實在太丟她的面子!

被她這麼一刺激,張小姐也顧不上另外兩個人的勸阻,經直的站了出來,不客氣的反駁:“你們這些人有什麼了不起的,有時候骯髒得連禽獸都不如!少在我面前自命清高,你們不見得有比我們高貴到哪兒去!”

“我並沒有自命清高,也並沒有多高尚,而是你自卑得只能詆譭別人來擡高自己,這種行爲實在讓人不齒。我姓蘇,也是蘇家的一份子,不管你詆譭誰,都等於是扇了蘇家一耳光,蘇家即便不是名門,也輪不到你來數落!

輕扯了扯嘴角,蘇念卿挑眉看向一旁的衣架,選了件衣服出來,轉頭冷冷掃了眼張小姐,“打狗都要看主人,以後張小姐說話還請從腦子裡繞個幾圈再說出來,免得禍從口出!”

轉過身,她看向更衣室門口出來的身影,擡腳正要走過去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張小姐叫囂的聲音:“別人不要的破鞋而已,囂張什麼,慕亦塵眼

瞎了纔會看上你!”

“你瘋了你!她現在可是慕太太!慕家你惹不起!”一旁的兩人聽到她不客氣的譏諷,忙拽住她,緊張的看向前方頓住的身影和朝這邊走來的蘇恩瑩,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卻沒想到張小姐口無遮攔,想要阻止都遲了!

“慕太太又怎麼了,在我眼裡就是別人穿過的破鞋!,,忿忿的瞪着背對着自己的身影,張小姐毫不客氣的吼了過去,就怕蘇念卿聽不到一般。

正當張小姐悻悻得意的時候,蘇念卿突然殺了回來,沒等他們回神,一耳光狠狠抽在了張小姐叫囂的嘴臉上,啪的一聲,清脆響亮得驚動了周遭的購和店長。

“說這些話的時候,先掂量掂量你的身份!你侮辱我可以,但是詆譭慕亦塵,我絕不姑息!”輕哼了聲,她冷然轉頭,別過頭的時候視線落在了衣架外的兩道身影上,不經意的撇到楚斯寒臉上的愧疚,她卻突然覺得有些諷刺。

婚禮上那破繭而出的疼,已然漸漸淡去,慕亦塵的呵護和寵愛悄無聲息撫平了她的傷口,即便那個疤痕依舊醜陋,她卻不再覺得疼。

換了一套職業裝過來,段雨微看着那三個女人,嘴角噙着的笑有些冷,“妞,這些人怎麼能讓你髒了手呢,要出手也得叫上我呀!我最喜歡抽人耳光了!”

外圍準備上來勸架的導購和店長尷尬的站着,這幾個都是北京城裡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哪一個都得罪不起,這種狀況,上來勸架難免會惹禍上身!

捂着被抽了一耳光的臉,張小姐一臉忿恨的瞪視着,原本美豔的臉因爲憤怒而顯得有些猙獰,受不住周遭人指指點點的目光,她咬咬牙冷哼了聲,隨手扔開手裡的衣服,大步離開了品牌專區。

另外兩個人尷尬的看着蘇念卿,艱難的扯了個笑臉,也跟着灰溜溜的逃離現場。

微微眯眼,蘇念卿深吸了口氣轉過頭,拉着段雨微往更衣室走,“別理她們,你去試衣服吧!”

段雨微不甘心的磨磨牙,轉頭看着蘇念卿,“就這樣讓她們走了啊?要是我,我兩個耳刮子抽過去了,對待這種人,真不能手下留情!”

“還好這裡是高端品牌區,沒有媒體,真讓人拍着了,明天上報的指不定就是我了!要是讓人看到慕太太大庭廣衆的扇人耳光,丟的不還是慕家的臉麼?我剛剛只是氣不過,一時衝動了!趕緊的,試完衣服咱得回去了,帶着孩子,不能太晚回家!”

“好,我知道了!”說着,段雨微棒着手裡的衣服往更衣室走去。

轉頭,蘇念卿一臉歉意的看向剛嘆對自己熱情招待的店長,“抱歉,趕走你的客人了!”

“沒關係!”女店長和善的笑了笑,“慕太太,剛剛聽你朋友說,過幾天就是您生日了,您要不要也給自己置備一套禮服,那邊有我們設計師這叮,季度最新的款式,剛從巴黎空運過來的。”

“哦,是嗎?我看看!”在店長的帶領下,蘇念卿來到禮服區,細細的

看了各個款式,最後看中一套明黃色的晚禮服,

清透如蟬翼的雪仿紗,美得細緻入微卻有時尚性感,前後背深般計,雙肩水鑽和垂墜雪紡點綴,墜地大擺裙角,褶皺的弧度上盡顯希臘女神式的幽美典雅,亦沉靜亦典雅,完美的演繹大氣的宮廷復古風n

“這些水鑽採用的都是施華洛世奇的水鑽,據說這款的顏色是設計師從黃玫瑰上取得的靈感,在日本,黃玫瑰是分手的代表禮物。但是在我們這兒

,黃玫碧代表着等待,等待屬於你們的愛情慕太太您可以試試!”

“嗯,是很漂亮,我先試試!”

換好禮服出來,蘇念卿擡頭便看到門外站着的蘇恩瑩,淡淡掃了一眼,轉頭站到鏡子前,擡眸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禮服裁剪尺寸恰到好處,拖地的裙襬更襯着纖細修長的身材,只是前後深的設計,讓她有些爲難。

身後不遠處,楚斯寒的目光緩緩落到鏡子前黃玫瑰般纖細的身影上,鏡子裡的身影嬌豔性感,那張驕傲的素顏上,脣角輕勾淺笑,淡然的嬌顏上瀰漫着他所不曾看到過的小女子的明媚幸福,就想熾烈綻放的黃玫瑰,美得火熱,美得清瀲。

和她相比起來,站在她右側的蘇恩萱,同樣是一身華貴的禮服,火紅的顏色卻襯不出那樣嬌媚的性感,反倒是豔麗得有些俗。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有些東西真的不能比較,一比較,就輸了。

月岡蘇念卿那一耳光的維護,他看在眼裡,隱隱覺得那一耳光彷彿也抽在了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得他連愧疚都覺得無力。

時過境遷,那些從掌心流失的東西愈發明顯,看得清晰的同時,也讓他疼得明白。

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可惜的是,他已經沒有那個資格,剛剛她那冷然的一眼,璀璨貓眼裡的漠然和涼薄深深刺傷了他,如今他連愧疚,都是一種奢侈。

刷完卡過來,段雨微看着她身上這套禮服,一臉讚賞的點點頭,“妞,這套不錯,很漂亮很性感!黃色也很襯你的皮膚。你的眼光還是一樣的毒辣啊,選什麼都一擊即中!”

“是嗎?”蘇念卿質疑的看了她一眼,“我怕我穿成這樣,慕亦塵會殺了我!”

那個男人結婚後對於自己的私有財產可是保護得比誰都要嚴密,她衣拒裡的那些露背深。低胸的禮服,全都被他貼上了嚴禁的標籤,她唯一能穿的機會那也是建立在只穿給他一個人看的前提上!

別人都希望自己的老婆穿得漂亮一點給自己張臉,他卻恰恰相反!

“怕什麼呀!大不了你就穿給他一個人看唄!我是覺得這件禮服挺好看的,回頭你跟你老公獄擻嬌,說不定他就同意你穿了!再不行,直接上美人計!”

“......”乍一聽到美人計三個字,蘇念卿直接瞪了她一眼,她的美人計現在在慕亦塵那兒,也不是那麼好用了!

“好了,就這伴吧!”抓過段雨微的手看了看時間,“差不多時間了,我們回去吧!;,

“好!你去換衣服,我在這裡等你!”

換好衣服出來,蘇念卿拿卡給店長刷卡的時候,蘇恩瑩往前一站,驕傲的身影攔在了蘇念卿面前,火紅的裙襬搖曳,揚起一抹豔麗的色彩,頓住腳步,蘇念卿擡眸看着面前的女人,驕傲依日,囂張依舊,不過是多了幾分收斂。

估計是二叔的事讓她這個嬌貴的千金小姐看清了很多殘酷的現實,否則依她的驕傲,她是不會用這種語氣和她說話的。

挑挑眉,她淡然的看着她,面色清冷,安靜的等着她開口。

“同剛,你爲什麼要幫我?!”那羣人的對話,她是聽到了此,只是她沒想到,蘇念卿會出面幫她說話。

她們之間一向水火不容,尤其是爸爸出了這樣的事以後,她身邊的朋友都對她敬而遠之,卻沒想到,她最看不順眼的人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幫她!

“二姐會錯意了,我不是在幫你,我幫的是蘇家,即便我現在是慕太太

,我也還是蘇三小姐,維護家族利益是我分內的事,是人都該懂這個道理。

接過店長遞來的單號,蘇念卿隨手簽上名字,轉身從導購小姐手裡抱回小苗苗,面無表情的出了服裝區。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讓蘇念卿沒想到的是,楚斯寒這次回京洽談合作案並沒有住在酒店,也沒有住他的公寓,反而是住到了西山壹號院的客房裡!

擡頭不見低頭見,這樣尷尬的相處,讓她覺得很不自在!

大清早,接到京劇老師回京演出的消息,蘇念卿高興得從樓上下來,慕家的早餐很是熱鬧,長長的桌子十幾個人坐着,各自用着自己的早餐,偶爾聽到一兩句交談聲。

看到她下樓來,慕絮兒忙拉開身邊的椅子朝她招手,“,卜嬸嬸,坐我這裡!”

“好!”剛坐下沒一會兒,小阿姨便端了她喜歡的早餐過來,慕家的小、阿姨把每個人的喜好都記得一清二楚,偶爾變着花樣改變口味,直接省去了早餐詢問的事宜。

“爺爺,您今天有什麼安排麼?”吃到一半的時候,蘇念卿突然想到今天晚上的演出,轉頭看向主座上的老爺子。

“今天啊,沒什麼安排,天氣熱了,出去也麻煩。”老爺子放下杯子看着她,“爲什麼這麼問?你有什麼安排要捎上爺爺麼?”

“咖.......怎麼能說是梢上呢,應該說是邀請纔是,我的老師今天回京演出,爺爺,咱們晚上去京劇院聽京劇吧?”

“哦,你說這個啊,前些天軍政委那邊送了邀請卡過來,爺爺我差點把這事給忘了!怎麼,劇組裡有你的老師?”

“嗯,是啊,他每次回京我都會回來看他演出,我也邀請了我爺爺過去,爺爺,您老賞臉不?”

“蘇老也去啊!那敢情好啊!我記得蘇老也是京劇迷呢!”

“是啊,爺爺也很喜歡京劇,剛剛我打電話給他了,咱們晚上一起過去

“好好好!,,老爺子呵呵的笑着,轉頭吩咐關叔:“老關,你跟警衛員打個招呼,晚上我們去京劇院聽京劇。”

“好的,我等會打個電話過去。”關叔點頭應了下來。

“太爺爺,我也要去!”老爺子的話剛說完,一旁不甘被忽略的慕絮兒嚷嚷着開口。

老爺子瞥了她一眼,低頭吃着早餐,好一會兒才冒出一句:“你不是對京劇沒興趣的麼?”

“我現在感興趣了!那是我們國家的國粹,我很愛國的!”見老爺子沒表態,慕絮兒不死心的轉頭去哀求蘇念卿,又是撤嬌又是裝可憐的搖着她的手臂:“小嬸嬸,你捎上我唄?”

偏頭想了想,蘇念卿一臉認真的看着她:“你要保證你就算聽不懂也不許打瞌睡,我就帶你去!”

慕絮兒拼命的點着頭,生怕她反悔,舉着手保證:“此!沒問題!我一定不打瞌睡!”

爲了去看京劇,晚餐提前,原本是一行四個人的,等出門的時候,卻成了一行五個人。

臨出門前,楚斯寒從外頭回來,老爺子一時興起,問了他有什麼安排,沒什麼安排就一起去聽京劇,蘇念剛想開口,楚斯寒彷彿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先她一步開口應了下來。

不好拂老爺子的面子,蘇念卿很識趣的閉嘴,沒再多說話。

警衛員調了車子過來,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往京劇院。

抵達京劇院的時候,蘇念卿才知道,這次的演出並不是小劇場,單是門口停車場停滿的高級驕車和軍政部委的公車就可看出,今天的演出格外隆重,來的都是些軍政界的大人物!

這次陪蘇老爺子過來的人不是蘇紹探,而是梅君如,她的出現倒是讓蘇念卿有些意外。

一一一一一一題外話一一一一一一

謝謝親們支持,麼麼n

176章

雖說是小劇場演出,可來電都是京劇界的名家大腕兒,單是面前這些上前來握手的演員就可看出,今天這一場既不對外售票也不張貼海報的演出,實則是軍政界邀請名角兒過來演出的一次聚會。

只是初略的掃了一眼,蘇念卿便發覺,今天過來聽京劇的還真是軍政界的元老級人物,大部分人一身筆挺軍裝,都是平常不常在公衆場合露面的兩槓四星的司令參謀長級別大人物,隨同的還有不少上校和中校,甚至還有幾個是中央的高官,如此大陣仗的出來聽京劇,倒是罕見。

蘇念卿挽着老爺子從劇團演員和一衆軍政界高官身邊走過,臉上帶着客氣的笑容,雖然以前爺爺也曾帶着她出席過這樣的場面,但是那個時候年紀小,不用管那麼多理解,只要讓自己看起來乖巧聽話就好,而現在,她是慕太太,走到哪裡代表的都是慕家,自然是不能失了禮節。

走到趙老師面前,蘇念卿笑着跟老爺子介紹,“爺爺,這就是我的老師,京劇院著名的老旦藝術家。您以前來京劇院聽的秦香蓮,裡邊的主角兒就是我們趙老師!趙老師,這是慕爺爺!”

“原來是慕老司令,您老能來看我們的演出,實是無上榮幸!前段時間我在日本演出,沒來得及回來參加小念的婚禮,實在是遺憾呢!”

“這個不要緊,趙老師是代表國家演出,在國家榮譽面前個人事小。”

一番客套後,蘇念卿看着朝這邊走來男子身影,微微愣了下,轉頭看向趙老師,“老師,師兄回來了?”

“是啊!你不是一直都想跟他對戲的麼?等會演出結束後,你可以去後臺換個衣服,跟他對戲,現在你結婚了,應該能體會得出來楊貴妃的那種矛盾的心情了吧?”

“嗯,以前不懂,現在是明白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看向朝這邊走來的身影,貓眼掠過絲絲崇拜和敬畏,微微站直身,她禮貌的朝男子點了點頭,柔柔輕喚了聲:“師兄!”

“丫頭,好久不見。”譚子炎淺笑着看了蘇念卿一眼,微微點了點頭,轉過頭禮貌的和她身邊的老爺子問好。

難得聚在一起,趙老師滿意的笑了笑,“子炎,你師妹想跟你對戲,晚點表演結束了,你讓她試試,丟了好久的東西,我都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

“如果是真愛京劇,以師妹的性子,應該不會這麼快忘記。即便不在舞臺,在幕後,她也不會忘記自己的喜好。”轉過頭,譚子炎看了蘇念卿一眼,淡淡的問:“我說的對吧,師妹?”

“師兄擡舉我了,我哪有你說得這麼好!”京劇這活兒於她來說,已經好久不敢輕易觸碰了,偶爾也只是在家唱給爺爺聽,那些基本功雖然沒有忘記,真要是表演起來,說不定真的生疏了。

“小時候老師就說師妹有這方面的天賦,若不是去了a市發展,恐怕這會兒已經是京劇院的名角兒了。”輕笑了聲,譚子炎看着通道上朝這邊走來的蘇老爺子,禮貌的上前問好,“蘇老首長好!好久不見,您老身體可還好

“都好!都好!”老爺子呵呵的笑着,轉頭看向蘇念卿和慕老爺子,“今天可真是熱鬧啊,慕老,咱們大夥兒難得聚在一起聽聽國粹,平常就是請還不一定能請得來呢!”

“哎呀,蘇老說笑了,虧得我這個孫媳兒孝順吶!您老教導有方,我還得謝謝你呢!”

“爺爺!您們都別客氣了,我們進去吧!演出快要開始了!”

“好好好,我們進去了!慕老請!”

“蘇老請!”

兩個老爺子客氣的笑着,拄着柺杖往第一排的貴賓席走去。

身後,譚子炎看向蘇念卿,指着手錶,“到時間了我發信息給你,你到後臺來化妝。”

“師兄,您不會是想讓我當着這麼多觀衆上臺表演吧?!”瞧他那一臉認真的樣子,蘇念卿不禁有些緊張,上臺演出還是她讀高中時候的事了,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勇氣登臺。

“又不是沒登臺表演過,你怕什麼?還有師兄我呢!你別把你最愛的楊貴妃演砸了就好!”頓了頓,他轉過身的時候似是想到了什麼,又轉過頭來,“劇本我等會發給你,你自己先溫習一下。”

“可是……臺下那麼多軍政界的領導,我一個門外漢,演砸了不砸了你的招牌麼?”當着這麼多京劇迷,敢把演出這種重任交到她手裡,那他得要有多強大的心理素質啊?

“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真演砸了,還有我給你圓回去,這次演出,就當是我送你的新婚禮物。去吧!”不等她考慮,譚子炎直接做了決定,依舊是那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

看着他一臉認真,蘇念卿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謝謝師兄!

道過謝後,她加快腳步朝第一排的貴賓席走去,全然忘了,身後還站着個楚斯寒。

她的身影已經走遠,楚斯寒卻還站在原地,雙腿彷彿有千斤重。

他記得,認識她以後,校慶的時候,她曾央求着他去看她的京劇表演,他嫌無趣所以還沒等到她的演出就離席了,而離席的原因,只是因爲蘇恩萱的一句話。

後來他在室友的口中得知,校慶結束後,她一個人在露天的觀衆席上,冒着傾盆大雨站在那兒等了他很久很久……

多年以後,因爲蘇恩萱的一句話,一個演出,他千里迢迢延後了會議大老遠的跑到法國去看她表演,只爲博得佳人一笑,然而等來的卻是她爽約。

那個時候,他突然想起多年前室友說過的話,同樣境遇,他才明白等待的心酸。

她想要的東西,他從來就不曾滿足過她,曾經是她的遺憾,現在卻成了他的心傷……

站在原地,譚子炎淡淡的瞥了楚斯寒一眼,暗沉的眸子涼薄一片,側過身,他禮貌的朝趙老師點點頭,“老師,我先去後臺準備了!”

“好,去吧!”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蘇念卿剛一坐定,坐在右側的慕絮兒就禁不住好奇的開口:“小嬸嬸,沒想到你還會唱京劇啊!”

“只能說是略懂吧!這是我小時候學的,我這人喜歡的東西多,性子又倔,所以大部分都是博而不精。”

“只是略懂,你老師不可能讓你上臺去對戲吧?我看你肯定是深藏不漏的高手,就好像上次組槍卸槍一樣,明明看起來是菜鳥,可出手卻讓人目瞪口呆!”

“……哪有你說的這麼厲害,那一次只是碰巧撞着了我的強項而已!”

“小嬸嬸,京劇那麼難懂,你怎麼會喜歡呢?像我小時候啊,我爸媽都讓我去學鋼琴芭蕾什麼的,千篇一律。”

“可能是我們倆的成長環境不同吧,我第一次看到別人跳芭蕾,是我二姐跟大院的幾個夥伴,小時候我朋友不多,也融不到他們的圈子裡,我記得有一次我父親看到我趴在窗子上看他們跳芭蕾,以爲我也想學,就問我想不想去,我那個時候確實是想學,只是後來放棄了。”

“爲什麼?”慕絮兒不解的眨着眼。

“因爲她們說,一個醜小鴨,不配踏入芭蕾高貴的門檻,所以我就放棄了。後來爺爺帶我去看京劇,我一眼就喜歡上了花旦那漂亮的裝束,任性的求着父親讓我去學。你看看現在的李玉剛老師演繹出來的楊貴妃多漂亮,我小時候很迷戀梅蘭芳老師演繹的楊貴妃,只不過那個時候不懂感情,老師說我演不出楊貴妃複雜的心情,後來去了a市以後,我就很少碰京劇了,如果還在北京,我說不定每天都能站在那個舞臺上。”

“那你爲什麼要去a市呢?放棄了自己喜歡的東西,好可惜哦……”

“其實也沒有可惜不可惜的,這是我曾經的選擇,沒什麼值得後悔的。”說着,她笑着轉頭看着好奇兮兮的慕絮兒,輕拍了拍她的臉,“珍惜現在纔是最重要的,過去的事就不提了。等會我有演出,你可不能打瞌睡哦!”

“嗯嗯!我一定認真看!我還要錄起來,回去了跟小叔叔邀功勒索,嘿

“你這小丫頭片子,還真懂得趁火打劫啊!”

“那是當然!小叔叔那麼狡猾,上樑不正下樑歪,我自然也是學到了點皮毛……”

“我服了你了!”輕笑了笑,轉頭的時候,視線恰好和楚斯寒撞上,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下來。

他們之間只隔了一個慕絮兒,剛剛坐下的時候,慕絮兒還可以快他們一步把爺爺身邊的位子留給她,卡在他們兩人中間,按着慕絮兒的話說,她這是在替她小叔叔監察敵情。

微微收斂臉上的笑容,她淡漠的轉過頭看向舞臺,演出準備開始,她的心出奇的平靜。

身旁,兩位聊得不亦樂乎的老爺子也開始安靜下來,舞臺上的燈光瞬間打亮,原本喧鬧的觀衆席也安靜了下來。

177章

讓蘇念卿感到意外的是,周公子這傢伙也過來湊了個熱鬧,舞臺上的表演剛剛開始,手裡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點開一看,發件人是周公子,信息只有三個字:“往後看。”

猛地轉過頭,一張放大的笑臉湊了過來,幾分妖孽幾分邪魅,此刻正支在她的椅背上,饒有趣味的欣賞着她錯愕的模樣,妖魅的朝她眨了眨眼,薄脣揚起一絲淺笑,壓低了聲量開口:“美女。”

“周公子……你怎麼也在這裡?”微微往後仰,稍微拉開了點距離,蘇念卿擰着眉看着眼前妖孽般的人物,“你聽得懂京劇?”

“我被我家老頭抓過來的,溜不掉!”周公子擡手扳轉她的頭,讓她正對着舞臺,低着頭在她耳邊說話:“呆在這裡簡直是受罪!”

“……”微微偏着頭,蘇念卿僵着脖子瞪了他一眼,可以和他保持着一點距離,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草木香味,不是她熟悉的薄荷香氣,聞着她總覺得不舒服,“哪位首長是你家老頭?”

今天來的都是軍政界的高官,除了軍區正副司令外還有不少解放軍總部的高官和軍委委員和幾個海軍空軍的司令上校,就連部級官員更是多不勝數,剛剛握手的時候聽爺爺介紹了幾個司令和參謀長,其他的她沒怎麼注意,單是周姓的長官就有好幾個,年紀都差不多,她也分不清楚哪個是他爸爸。

“穿綠裝的,肩上四顆豆子的那個就是,你剛剛不是還和他握手了麼?”

蘇念卿想了想,綠裝兩槓四星的有好幾個,而周姓的司令好像只有一個,不過年紀稍長,倒不像是周公子的父親,想了想,又問:“我怎麼沒看到你啊?”

周公子笑着打趣:“我在後頭呢,慕家這麼大陣仗,咱不好搶在你前頭出風頭呀!”

“得了吧!周司令的寶貝兒子,什麼風頭沒有,還需要搶麼?”頓了頓,她轉頭瞥了眼臺上開始的表演,“乖乖呆着吧!看不懂也別打瞌睡,不然周司令的臉都讓你丟大發了!”

周公子嘁了聲,半笑着看向臺上,支着頭嘆了口氣,“公子我的寵物不在,這時間真難打發!”

“怎麼沒見顏顏?你們吵架了?”這兩個人一直都跟連體嬰兒似地,每次但凡她看到周公子,顏顏必然也在。

慕亦塵曾說,周公子對這個小寵物是真的動了心思的,不然也不可能不擇手段的把她綁在身邊,混跡花叢的浪子能爲一個女人放棄整片森林,若然不是真愛了,又豈能這般捨得?

其實也不難看出周公子的心思,像他這樣家世好樣貌好的男人,要什麼女人沒有,獨獨選了顏顏這樣叛逆的丫頭,恐怕是真喜歡上了纔會如此。

“沒有,她今天公司有應酬,晚點我在回去接她。”微微偏過頭,他瞥了眼慕絮兒右手邊的楚斯寒,不禁笑了笑,“要是讓老七看到你跟他一起過來聽京劇,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兒?”

“……”聞言,蘇念卿沒好氣的轉過頭,很是無語的瞪着幸災樂禍的周公子,“你怎麼這麼無聊?!”

“是啊,公子我現在真的很無聊!”

“……”轉過頭,她直接懶得搭理他。

霸王別姬演到一半的時候,譚子炎發了03版的《大唐貴妃》的劇本過來,蘇念卿看着手機上一行一行熟悉的臺詞,握着手機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她從未想過,那個華麗的舞臺,她還有機會能再站上去。

猶記得大一的那一年,七一建黨節,老師帶着他們在大劇院裡給中央的領導人演出,雖然她只是個跑龍套的,可在那樣的場合裡,擔任任何一個小角色都是莫大的榮幸。

當時爺爺也在臺下,還特別吩咐哥哥拿相機拍下她演出的照片,紀念她的第一次登臺演出。

閒暇空餘,她總會跑到爺爺書房,翻看那些老舊的照片,看看曾經的自己,那些像花兒一般的年紀裡,她的青春都給了那個不懂珍惜的男人。

每每看到那些照片,她總能聽到爺爺的嘆息,那個時候她總是微笑着,並不覺得自己的選擇有什麼可值得後悔的,而如今,回過頭去想,若然那個時候遇到的不是楚斯寒,在她萬劫不復的時候,她是否還能遇到天神般的慕亦塵?

演出到了差不多的時間,譚子炎發了信息過來提醒她到後臺,蘇念卿轉頭跟老爺子解釋過後,起身去了後臺。

她剛起身離開,周公子便傾過身拍了拍慕絮兒的肩膀,好奇的問:“她去哪兒啊?”

慕絮兒很無語的瞥了周公子一眼,一臉驕傲的說:“小嬸嬸等會要上臺表演啊,去後臺化妝呢!”

“她?她會唱京劇?”周公子一臉驚訝的看向舞臺上七彩華麗的角兒,禁不住笑了笑,“真是讓人意外,可惜老七看不到!”

慕絮兒白了他一眼,搖晃着手裡的手機,“我錄下來給小叔叔看!”

“你這丫頭,就知道拍老七的馬屁!”

“這不叫拍馬屁,我這是邀功,有獎勵的!小叔叔是什麼人,他還缺人拍馬屁麼?”慕絮兒再白了周公子一眼,輕哼了聲轉頭看向舞臺。

戲臺上,京劇院的名家大腕,各色角兒賣力演出,念唱作打,綵衣舞袖唱腔絕佳,背景的琴師技藝高超,鼓點密集的流淌了出來,慢板中板快板配合得恰到好處,在各個**的音階上完美演繹,使得整個表演和曲子融成一體,既糾結人心又蕩氣迴腸。

wWW ▪tt kan ▪¢ ○

踏進後臺,蘇念卿緊張的看着後臺十幾個演員對鏡勾描眉眼,貼花片理雲鬢,抖着翎子整理雲肩,一個個都在緊張的爲下一場劇開始緊張的做着準備。

看到她,其中有幾個人認出她來,微微有些意外,剛剛在前臺跟領導握手的時候他們是看過她的,介紹的時候都只是三個字,慕太太。

只是這三個字就足夠代表她的身份,也無需別人過多解釋,在北京城的圈子裡,知道京城三少的,定然也都知道三少之一慕少的夫人慕太太。

從鏡子上看到她過來,譚子炎從座位上起身,轉身把一旁椅子上放着的箱子捧了過來,“你在我位子上化妝吧!”說着,他轉過身來,臉上的神情隱沒在那濃厚的彩妝之下,“這裡是楊貴妃的衣服和頭飾,更衣室在那邊。”

“師兄,我緊張……”這話,似乎很多年前她也曾對他說過,那個時候是她第一次登臺演出。

“不用緊張,還有師兄在呢!”回答她的,依舊是多年前的那一句話,隻字不差。

頓了頓,譚子炎從抽屜裡拿出個長形的錦盒,遞給她,“這是你以前用的扇子,我一直給你留着。”

“師兄……”看着手裡那把描金扇子,蘇念卿錯愕的看着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把老師送的描金扇子,他竟然還幫她留着,一留就是這麼多年,扇面上有她的名字,念卿念情。

被珍視的感動,暖了她的心。

“你不在,我已經很久沒有排楊貴妃的戲了,今天破例跟你對戲。”擡眸他瞥了她一眼,“還記得怎麼化妝麼?需要我幫忙?”

“啊?”猛地擡頭,她尷尬的笑了笑,“這個不用了吧……”

“那就趕緊吧,你還有四十分鐘時間準備。”

“哦,好!”拉過椅子,她看着桌子上各種顏色的粉彩,彷彿回到了孩提時代,對鏡貼花黃,對鏡描妝。

身後,有年輕的女演員攔住譚子炎,好奇的壓低了聲量問:“師兄,這個人不是慕太太麼?怎麼,她也要上臺表演?”

“是啊!她懂京劇麼?不會砸了咱們的招牌吧?”

“應該不會吧,我剛剛聽說,她以前是趙老師的關門弟子呢!只可惜後來放棄了而已!”

清了清嗓子,譚子炎看着她們一個個好奇的模樣,“她是我師妹,倘若她還在團裡,現在也是你們師姐了。每個人選擇不同,沒什麼可議論的,等會看她的演出,你們就知道她會不會砸了咱們的招牌了!”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小師妹,在京劇上的天賦不亞於他,自小師父就說她的天賦比他高,倘若她當初沒有爲了那個男人放棄自己的夢想,恐怕她現在已經是京劇院裡的主演了。

如果她和楚斯寒有個好結果,他們或許不會覺得有什麼遺憾,恰恰是如今的陌路殊途,才讓他覺得,她當初的選擇是錯的,可她回答他的,卻是一句不悔。

“師兄,你從未排過貴妃醉酒,今天是要跟她對戲嗎?”人羣裡,有人悄悄問了句。

譚子炎若有所思的看向梳妝檯前對鏡描妝的身影,依稀想起她離開的時候跟他說:“師兄,有生之年,我要演一次楊貴妃,和你對戲,在我有能力演繹出楊貴妃的感情的時候。”

這是她的夢想,也是他對她的承諾。

轉過頭,譚子炎淡然的笑了笑,濃妝之下,美豔絕倫的臉揚起典雅情懷,“今天師兄徇私一回,圓自己一個年少時的一個夢,你們都好好看着吧!”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最後一場戲結束後,趙老師上臺解說了新增一場她的兩位弟子的對戲,還含蓄的介紹了蘇念卿的身份,在場衆多軍政界的人聽着,都訝異的轉頭看向第一排正中間的兩位老首長,稱讚聲此起彼伏。

換好衣服描好妝,蘇念卿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依舊是熟悉的容顏,只是人事不同。

猶記得重新創作的《大唐貴妃》首演,初趙老師帶着她和師兄兩個人去京劇院看,曾經對梅蘭芳老師演繹的楊貴妃格外重情,可卻怎麼也演不出她的那種矛盾的心情。

在看了《大唐貴妃》以後,她去不由自主的喜歡上這一段新創作的戲,更好的突出了唐玄宗李隆基和楊玉環的真誠愛情。在塑造楊貴妃形象時,迴避了原其原爲皇子之妻的身世,也屏棄了與安祿山一些曖昧的關係,突出了她的純潔、無辜和對愛情的忠貞。

對唐明皇的塑造,則需要演繹出他性格上的複雜性,他是開元之治的開創者,又是安史之亂的責任者。在愛情上,他有真摯的一面,又有荒淫的一面。劇中,最後一場,退位後的唐明皇日夜思念楊貴妃,表現他的人性復歸。

兩個人的對戲並不好演,臨上臺前,蘇念卿緊張的看着譚子炎,緊緊的攥着手裡的扇子,“師兄,我要是演砸了,你得護着我!”

這段戲在首演之後,他們私底下經常對戲,可卻從沒在臺上表演過,說不緊張那是假的,而且臺下那麼多京劇迷,全都是大牌人物,她真擔心演砸了!

“這齣戲在京劇院不常排演,臺下的觀衆聽的人也不多,就算你忘詞了,他們也聽不出來,但是我希望你能用最好的心態,給我好好演好楊貴妃。”

“好,我一定努力!”深吸了口氣,她轉頭看向帳幕前的舞臺,多年後再次登臺,她雖緊張,可卻也在期待。

而她唯一的遺憾是,臺下的觀衆裡,沒有她最想看到的人。

因爲慕亦塵,他不在。

倘若他在,她或許不會這樣緊張,也可以少些遺憾。

鼓點開始,二胡隨後而上,譚子炎朝她點了點頭,等其他宮婢出去後,她才低頭看了看手裡的扇子,深吸了口氣,順着鼓點出場。

梨花開,春帶雨

梨花落,春入泥

此生只爲一人去,道他君王情也癡,天生麗質難自棄

長恨一曲千古迷,長恨一曲千古思

只爲你霓裳羽衣窈窕影,只爲你綵衣織就的紅羅裙,只爲你輕舞飛揚飄天際

我這裡款款一曲訴深情,切莫道佳期如夢難覓尋

我分明見你飄飄欲仙展彩屏,切莫道雲海迢迢星河遠

我盼相逢,金風玉露繞祥雲

我那天長地久的至愛,我那無法傾訴的知音

我那天長地久的至愛,我那無法傾訴的戀人

劇本上的詞她依舊記得,也把當年她還未讀懂的情深演繹了出來,若然不曾愛過,她或許演繹不出那樣的感情。

當年老師批評她,一針見血,她不懂情愛非要去演楊貴妃,換來的是老師嚴厲的責備,師兄笑她,年少不知愁滋味,爲賦新詞強說愁。

而後上了大學,她遇到了她這輩子的劫,爲了他的夢想,她放棄了所有的一切追逐他而去,換來的卻是他殘忍的冷漠和決絕。

在她萬劫不復的時候,她遇到了慕亦塵,那個帶着光明繾綣而來的男子,給了她寒冬裡最暖的一抹朝陽,帶着她走出了黑暗,走出了人生的低谷。

那些過往在腦海裡一一掠過,等到她退場的時候,站在幕布後,臉上的涼意才讓她驚覺,自己竟然把自己給唱哭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唱錯詞,也不知道自己演得好不好,只是耳旁傳來震耳欲聾的掌聲,持續了好幾分鐘。

觀衆席上,慕絮兒拿着手機一直在錄像,因爲看不懂,所以她並未投注過多心思進去,倒是她身旁的楚斯寒,安靜的看完了這一齣劇,本是不懂京劇,卻在無形中彷彿也被感染了一般,淡漠的俊臉上表情安靜緊繃,深邃的眸子落在臺上耀眼的燈光處,久久不能回神。

他從不知道,那個驕傲的倔強的都市白領,竟然能把深奧的國粹演繹得這般精彩,曾經他最不喜歡的東西,如今卻看到了另一種不一樣的感情。

那金扇半遮面,那顧盼回眸,即便是妝粉濃重,也足夠讓男人爲之傾倒。

演出結束,趙老師帶着所有演員上臺致謝,蘇念卿瞥到臺下急着離開的周公子朝自己豎起了大拇指,不禁微微揚眉一笑。

不管她今天演得好不好,最起碼,她盡力了,也圓了年少時期的一個夢想,滿足了!

回到後臺準備卸妝的時候,譚子炎把裝着描金扇子的盒子遞給她,“這本是你的東西,如今還給你,倘若你有空,可以常回來。”

輕顫着接過錦盒,蘇念卿感激的看着他,以最尊敬的姿態道謝:“謝謝師兄!也謝謝師兄今天給我這個機會。”

她知道,她曾經說過的話,他還記得,雖說是給她的新婚禮物,可卻也是在允他當年的諾言。

擺擺手,譚子炎半笑着提醒:“好了,卸了妝就早點回去吧,別不捨得卸妝,免得回去嚇到人。”

知道他還記得小時候的事,她不禁懊惱的瞪了他一眼,“師兄你就會取笑人!”

小時候第一次畫了美美的妝,她愣是不肯洗掉,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回家,被人笑了一路,回家的時候差點兒把通伯給嚇着了!

剛準備卸下頭飾的時候,身後便傳來慕絮兒急急忙忙的聲音:“小嬸嬸等等我!”

“怎麼了?”轉過頭,她看着身後莽莽撞撞跑過來的身影,不解的問:“你要做什麼?”

“別動別動,讓我拍個照留念一下!”說着,她擠了過來,把手機塞給譚子炎,“大叔幫我們拍個照唄?”

“……”拿着手機,譚子炎無奈的笑了笑,還是找着了攝像頭,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

“絮兒,你怎麼來了?”卸着臉上的妝,蘇念卿轉頭看了慕絮兒一眼,“爺爺呢?”

“爺爺和關叔先回去了,她讓我等你一起回去,小李等會兒會來接我們。”存着手裡的照片,慕絮兒頭也沒擡,看起來好像很忙的樣子。

“哦,這樣啊!那你等我一下,我換了衣服就能回去了!”

“沒關係,不急,你慢慢來。”

換好衣服,蘇念卿帶着慕絮兒謝過老師之後,從劇院裡出來,一眼便看到停在門口的車子,正要上車的時候,後座上的車窗緩緩落下,楚斯寒淡漠的俊臉浮現在視線裡。

看到他,蘇念卿微微愣了下,“你怎麼還在這裡?!”

“老爺子讓我等你們一起回去,上車吧!”說罷,他打開另一側的車門,可誰知慕絮兒卻搶在蘇念卿前頭,站在後座的門邊,指着副駕駛座:“小嬸嬸,你坐前面!”

這個小丫頭打着什麼主意她不會不知道,就算她要代替慕亦塵監督她,也不用弄得這麼緊張,清者自清,她跟楚斯寒已經保持了一段距離,不管怎麼樣她現在都是他的長輩,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再者,她也不會做對不起慕亦塵的事情。

上了車,慕絮兒得意的揚着下巴看向楚斯寒,任性又挑釁的模樣讓楚斯寒板起了臉。

車子緩緩開動,沒一會兒,蘇念卿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掃了眼上頭的號碼,她拿出包包裡的耳麥接了起來,嬌柔的嗓音裡帶着濃濃的撒嬌意味:“老公?”

電話那頭傳來慕亦塵淡淡的嗓音:“嗯,夫人可有想爲夫?”

“當然……”這還用說嘛!

聽着他的聲音,她的心情沒有來的愉悅起來,“老公,我今天有演出哦!我化了好漂亮的妝,演楊貴妃,可是好可惜,你不在。”

“我知道,絮兒剛剛跟我說了,我看到照片了,確實很漂亮。”錯過了她的首演,也是他的遺憾。

“絮兒那丫頭什麼都跟你說了,都沒驚喜了!”她嬌嗔的瞪了瞪眼,卻聽到那頭的人說:“我想看看你,咱們語音視頻吧?”

“可是我卸妝了,素顏,很醜……”剛剛還沒卸妝的時候她本想打電話給他的,又怕他認不出她來,索性放棄了。

“沒關係,再醜我也喜歡。”他是真的想念她了,哪怕只是這樣看着一眼,都覺得滿足。

178章

設置好視頻通話模式,蘇念卿迫不及待的看向屏幕上的身影,視頻另一頭,慕亦塵正坐在書房裡,輕靠在椅背上,目光柔和的透過筆記本視頻看着

坐在車裡,手有些搖晃,她朝那頭的人溫柔一笑,把手機舉得遠一點,前置攝像頭像素不高,她只能儘量保持雙手不動,笑着看向鏡頭:“老公,你看到我了嗎?”

“嗯,看到了。”看到她的同時,也看到了後座上望了過來的楚斯寒。

“我今天遇到空軍部隊的楊司令了,他還問你什麼時候回來呢!”

看到他,她高興的跟他講起今天遇到的事,彷彿已經成了一種習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會聽她說話,不管說什麼,他總是保持着淡然的笑容,溫柔的寵溺像糖,甜得她幾乎無法自拔。

“嗯,他都說了些什麼?”端過一旁的咖啡,慕亦塵懶懶的問。

“楊司令說,等慕少回來就讓他帶慕太太去部隊大院坐坐。老公你什麼時候回來,我想你了……”

雖然他允諾了會在自己生日的時候回來,可她還是想念着,記掛着,即便只是從別人嘴裡聽到慕亦塵的名字,她也會不由自主的想到他,從未這樣惦記過一個人,即便是曾經的楚斯寒,她也不曾這樣任性。

如今的她,就像是熱戀中的小女人,恨不得分分鐘都和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一分鐘都不想分開。

“你生日的時候我會回來……到時候,我帶你去楊司令那兒做客,這兩天你要乖乖的,知道嗎?”柔柔的一聲我想你了,更像是在撒嬌,聽得他心都軟了。

“嗯,知道了!我不在,你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還有,把你剛剛端起來的咖啡給我倒掉,不許再喝了!也不準熬夜,否則等你回來夫人我大刑伺候!”

“好,聽夫人的。”耳麥那頭傳來某人低低的笑聲,似是對她的霸道寵溺又無奈。

講了許久電話,兩個人誰都不捨得先掛上電話,也不在乎周圍還有旁人,就這樣你依我濃的甜蜜着,駕駛座上的小李也刻意放慢了車速,安靜的車廂裡,就只有她一個人在說話的聲音,柔柔糯糯的,在這樣燥熱的盛夏裡,聽着煞是悅耳。

直到慕亦塵那邊有電話打進來,蘇念卿才戀戀不捨的掛了電話,剛掛斷電話,副駕駛座後的慕絮兒便湊了過來,好奇兮兮的笑着,“小嬸嬸,你跟小叔叔兩個講電話真是甜蜜得快膩死我了!”

“……”微微偏過頭,蘇念卿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隨意的扯開話題:“你把照片發給你小叔叔,他許了你什麼?”

“小叔叔說你們度蜜月的時候,捎上我唄!”

“這是你纏着你小叔叔要的獎勵吧?”輕笑了聲,蘇念卿寵溺的搖了搖頭,“我們去度蜜月,你幹嘛趕着過來當電燈泡?”

“我又不是跟你們倆一起去,我捎上凌叔叔,咱們四個人一起去唄!到時候你們甜蜜你們的,我跟凌叔叔去玩!真要跟小叔叔去玩,我還不如不去,他這也不讓吃那也不讓我吃,人生太無趣!還是凌叔叔好,哪裡有好玩的都會捎上我,又不會像小叔叔那樣管着我,我想爲所欲爲都行!”

“我的蜜月計劃都還沒安排好,你倒是先計劃好了呀!”這丫頭,真是拿她沒辦法!

“那是當然了!”小丫頭得意的笑了笑,轉頭看了眼別開頭看向窗外的楚斯寒,沒再多說什麼。

窗外霓虹閃爍,光影交替,首都繁華的夜景分外璀璨,高架橋上的燈光想火龍一般蜿蜒,照亮了這個古老的城市。

冷冽的俊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僵硬,車子裡再度安靜下來,左側的慕絮兒正拿着手機玩遊戲,偶爾傳來一兩聲遊戲的聲音,窗外璀璨的燈光在視線裡閃爍,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如同那沒有光亮的黑夜一般,漆黑的一片,再也看不到絲毫的出路。

遠處住宅區的高樓上,每家每戶都亮起了燈光,小小的格子裡一盞燈,卻足以暖了這疲憊而涼薄的心。

曾經他無數次的站在公寓的樓下,擡頭看着高聳的公寓樓層,幾乎每家每戶都亮起了燈,那麼溫暖,他彷彿都能看到裡邊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模樣,抑或是有一個溫柔的妻子,等待着丈夫歸家,甜甜糯糯的一聲“老公,你回來了!”都足以掃去一天的疲憊。

然而,多年以後,在他以爲自己得到一切的時候,以爲自己終於可以安定下來的時候,才發覺,原來是自己錯了。

在那個拐角,他鬆開了手,放棄了曾經伴隨自己走過了許多個春夏秋冬的女人,自以爲前方一片光明,以爲終於可以抓住幸福,可真正走過才知道,他走入了一條黑暗的不歸路,再無法回頭,身邊沒有人陪伴,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一個人。

彷彿又回到了好多年前,彷彿一切又重新開始,可是他卻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再遇上那樣一個,可以陪伴自己那麼多年的女人。

那樣溫柔的聲音還在耳邊纏繞,曾經不曾在意過的那張笑臉,漸漸在記憶的打磨裡愈發清晰,像是生了繭子,怎麼都磨不掉,時不時的在他耳邊晃過,提醒着他曾經錯過了什麼。

車窗外,城市的夜生活纔剛剛開始,街邊燈火流溢,有一種異常熱鬧的溫暖,穿過這條街,再繞道就能進入壹號院了,漫長的一段路途,他卻突然覺得有些短暫。

即便此刻車裡還有個司機和慕絮兒,他都覺得這樣單獨相處的時間太少,以前從未珍惜,而真正想要抓住的時候,手心卻空空一片。

車窗外綿延的路燈閃爍璀璨,而他看着這樣的一段繁華,終於明白,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

下車的時候,蘇念卿禮貌的跟警衛員小李道過謝後,轉身正要往屋裡走的時候,楚斯寒突然開口叫住她,依舊是那他不輕易叫出口的一聲:“念念

小時候父親告訴她,取名念卿,除了是念情的意思,也是因爲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這是想讓她對誰念念不忘?還是讓誰對她念念不忘?她不知道,從未深究過自己的名字,也不希望有人真對她念念不忘。

頓住腳步,她緩緩轉頭看了身後的男人一眼,眸光淡然,“有事?”

“今天的演出,很精彩!”所有想說的話,都被她這涼薄的態度澆滅,最終化成了這麼一句。

“謝謝!”輕扯了扯嘴角,她冷-然轉身進屋。

這句話倘若多年前他曾對她說,或許她會記着一輩子,而如今時過境遷,才從他嘴裡聽到,於她來說,再不具有任何意義。

看着那遠去的身影,依舊驕傲,依舊倔強,一如婚禮上她留給他的背影,從開始到結束,她留給他的,似乎都只是背影。

而他,只能是看着她的背影離去,卻什麼都不能做。

婚禮上,他不願邁開腳步挽留,而此刻,他卻不能。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繁華的都市,在夜生活的襯托下,彷彿有了生命力一般,再度活了過來

接到電話赴約,慕亦塵踏進安靜的酒吧,在吧檯邊上找着了易謹淵的身影,側過身坐入一旁的高腳椅,瞧着吧檯邊上品着酒的優雅男人,微微一笑,轉頭跟調酒師要了一杯蘇打水。

接過調酒師遞來的杯子,慕亦塵轉頭看向吧檯邊打算買醉的男人,“大半夜的找我出來喝酒,不會是你們倆又吵架了吧?”

“吵架算不上,只是意見不合,冷戰着呢!”輕笑了聲,易謹淵勾着酒杯看着他,“你呢,老婆不在身邊,日子可還過得了?”

“只是幾天而已,忍忍就過去了。倘若每個男人離開女人就不能過活,周公子這會兒不會在部隊裡乖乖呆着。小別勝新婚,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呵……結了婚的人說出的話就是不一樣。”

“易,你的女人性子就個孩子似地,有時候想法固執了點,寵着讓着也就過去了,你一個大男人跟個孩子計較什麼?哪個人年輕的時候沒愛過人,就算是她的初戀回來了那又如何,倘若她心裡有你,自然不會對別人糾纏不清。”

“問題是,她心裡沒有我。她在我面前,永遠都是一副無所求的樣子,我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要什麼。”

“既然不知道,那就給她你能給的一切,有一種愛情,叫日久生情。讓她對你有所依賴,你才能留得住她。”

“怎麼我感覺,你結了婚以後,都成了感情專家了?!”半笑着,易謹淵轉過頭來禁不住調侃道。

“這個跟結婚沒關係,因爲我的女人跟你的女人差不多,性子固執倔強,怎麼都不肯屈服,尤其是在愛情裡。但是倘若她對你有所依賴,你便能留得住她。就好像狩獵一樣,想要捕獲獵物,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徒手你是抓不住她的。”

“我也是在狩獵,可是很顯然,我的女人比你的女人更狡猾!你的女人像只貓兒,我的女人可是隻獅子!”若然那麼容易就能得到,那就不是他看上的女人了。

聳聳肩,慕亦塵笑得無奈,“那我只能贈送你一句話了,想要得到,必須先給予。她現在還願意呆在你身邊,最起碼能說明,她心裡是有你的,不然以她的性子,能由着你亂來?”

“想要得到,必須先給予……”握着酒杯,易謹淵喃喃自語的重複着這句話,最終在想明白的時候,化作了一聲淡然淺笑,舉起杯子,他朝慕亦塵優雅的敬了敬:“謝謝!”

“不客氣。”回以清雅淺笑,慕亦塵轉頭看向窗外。

酒吧對面,一間大型的水族館投射着淡藍色的光,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擱下杯子,“我去對面的水族館看看,你喝了酒不能開車,我等會送你回去

這間水族館很大,各種魚兒在長形的玻璃池子裡暢快的遊着,玻璃壁上貼有各個品種的魚兒的名字和簡單介紹。

入夜以後,水族館這邊的客人不多,整間店除了三個員工之外,就只有兩三個客人,細細的繞了一圈,他看着玻璃池子裡的幾條彩色的玉頂珍珠魚,靈動可愛,頭上厚厚的一層厚頂,看起來有些笨拙。

身後傳來一個小女生的驚呼聲:“哎,你看這魚兒會親吻誒!”

“這是親吻魚,你喜歡的話可以買回去養着。”小女生身旁的男朋友寵溺的開口。

“好啊!那我們買一對回去!”

轉頭的時候,慕亦塵不經意間看到那個女孩燦爛的朝男孩笑了笑,踮起腳尖在男孩臉上親了親,確實是一對讓人羨慕的情侶。

透過玻璃,他看着那一對親吻魚,依稀想起,在a市房子裡他們用着的杯子上,恰好也塑着一對親吻魚。

想到這個,他不禁拿出手機,調出她以前發給他的照片,清晰的照片映入眼簾,拍照的背景是在陽臺上,午後的陽光明媚耀眼,鏡頭裡,她朝他燦爛的笑着,一雙狡黠的貓眼兒沁着盈亮的光,那樣奪目,讓他覺得,整張臉都爲此絢爛了起來。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她臉頰旁的的藍色杯子上,親吻魚的嘴貼着她的臉,天真單純的模樣像極了沒長大的孩子,勾着他整顆心最溫柔的那一角。

好一會兒沒見他出來,易謹淵踏進水族館,見他站在魚缸前拿着手機發呆,擡腳走了過來,擡手從他手裡把手機繞了過來,淡淡瞥了眼上頭的照片,不禁微微一笑。

“你的女人還真是個孩子。”照片上的這張臉,朝氣明媚,彷彿只要讓人看上一眼都會被那樣的笑容感染,情不自禁的跟着笑起來。

接過手機放進兜裡,他轉頭看向魚缸裡剛好在接吻的一對接吻魚,清雅的俊臉不自覺的柔和下來,“後天是她生日。”

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又彷彿是在提醒自己,記得爲她準備一份特別的禮物。

“嗯,這個當生日禮物挺合適。”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易謹淵微微愣了下,輕笑道:“既然喜歡,就買一對帶回去,倒是挺適合你們夫妻倆的!

慕亦塵笑了笑,招來服務員,把面前這一對正在親吻的親吻魚撈到小魚缸裡。

讓他沒想到的是,計劃沒有變化快,星期五那天恰好是蘇念卿生日,而星期四的時候,省裡來了通知,星期五他必須去省裡開會,因爲是個重要會議,他身爲市長不能缺席。

怕自己沒辦法及時趕回去,星期五一早,他便開車去了她最喜歡的那間甜點店買了她喜歡的千層糕和綠豆糕,連同魚缸裡的那兩條親吻魚一起,讓易謹淵帶回北京。

好不容易把兩條魚帶回北京,易謹淵馬不停蹄的往西山壹號院趕了過去,只爲送慕亦塵大老遠讓他帶回來的生日禮物。

踏進客廳的時候,蘇念卿剛好從樓上下來,看到易謹淵微微有些訝異,“易少,早!用過早餐了嗎?需不需要給你備一份?”

“哦,不用了!我等會還有事,過來給你送東西。”說着,他指着一旁桌子上放着的東西,“這是慕亦塵讓我帶回來的生日禮物,他今天去省裡開會了,如果能趕得及最後一班航-班,他會回來陪你過生日。”

“謝謝你,麻煩你了!”看了眼桌子上放着的綠色盒子和淺黃色的盒子,倒是猜着了幾分是什麼東西。

“不客氣,順路俄日。”說罷,易謹淵拿了個紅色長形錦盒給她,“生日快樂!”

“呃……謝謝!”她沒想到他會送禮物,客氣的道謝。

“我還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聚。”

“好的,我送你!”送易謹淵出門後,蘇念卿踏進客廳,遠遠的便看到慕絮兒從餐廳出來,見着桌子上的一堆東西,一臉歡喜的看着蘇念卿,“小嬸嬸,這易叔叔過來做什麼?”

剛剛在吃早餐,按着慕家的規矩,沒有用完餐是不能離桌的,她是狼吞虎嚥的吃完了跑過來的。

“幫你小叔叔把生日禮物帶過來。”走上前,她這纔看到有個小魚缸被擋在了黃綠盒子後,驚訝的看着浴缸裡的兩條親吻魚,她不禁笑了出來!

“哇塞!親吻魚哎!小叔叔還真是浪漫!”捧着玻璃缸,慕絮兒好奇的看着浴缸裡兩條正在親吻的親吻魚,笑得狡黠的看向蘇念卿,“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啊,虧得小叔叔想得出來送這樣的禮物,你看看這兩個傢伙親得不亦樂乎,羞羞……”

“……”瞥了眼浴缸里正親吻着的兩條小魚,蘇念卿有些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慕亦塵這禮物送得還真是夠曖昧的!

微紅着臉,她低頭去拆那黃綠盒子裡的糕點,剛打開清香撲鼻,頓時把慕絮兒這隻小饞蟲勾了過來。

“小嬸嬸這是什麼?”打開盒子,慕絮兒朝裡頭看了眼,淡淡的栗子香味縈繞鼻間,“千層糕?哎呀,我的最愛啊!”

“你就知道吃!看看你現在的身材,這麼肥,你也不怕以後嫁不出去!

“怕什麼,我媽媽說能吃就是福!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嘛!”

“我服了你了!這裡還有綠豆糕,不過你剛剛不是吃過早餐了嗎?我怕把你給撐壞了……”

“沒關係沒關係,我留着中午吃!我要兩盒,其他的不跟你搶,免得小叔叔回來揍我!”

“好了,天氣熱,你讓小阿姨把糕點放冰箱吧,我把這魚兒拿上樓去。”轉身的時候,恰好對上楚斯寒若有所思的眸光,她也沒多搭理,小心翼翼的捧着魚缸,正準備上樓的時候,慕絮兒的聲音急急的傳來:“小嬸嬸,這個你給落下了!”

身後,慕絮兒把盒子裡夾着的一張賀卡遞了過來,“說不定是小叔叔寫的情信哦!趕緊上樓去看吧,免得讓人見着嫉妒羨慕恨的!”

“這有什麼可嫉妒羨慕恨的!”蘇念卿沒好氣的笑了笑,轉身上樓。

捧着兩盒糕點,慕絮兒心情愉悅,一轉頭就看到楚斯寒那張淡漠的俊臉,笑臉頓時僵了下來,輕哼了聲,孩子氣的不搭理。

“今天是她生日?”楚斯寒沉聲問了句,當然問的對象是慕絮兒。

“如果不是,小叔叔幹嘛千里送鵝毛讓易叔叔送了兩條魚過來?”慕絮兒哼哼唧唧的瞪了他一眼,“小嬸嬸低調,不打算過生日,但我和微微姐姐商量好了,要給小嬸嬸辦個隆重的生日宴!不過我不想邀請你!”

慕絮兒的直脾氣真是有什麼說什麼,對着楚斯寒這張冷臉也毫不客氣,一聲輕哼一甩頭,蹬蹬的跑上樓,直接把他晾在客廳裡。

站在安靜的客廳裡,楚斯寒苦澀的扯了扯嘴角,轉頭的時候瞥見桌子上放着的一盒盒綠豆糕和千層糕,胸口一陣酸澀翻滾,深吸了口氣,他僵硬的轉過身,邁着沉重的步子往餐廳走去。

其實他並沒有胃口吃東西,只是腳步卻無法邁上樓去,她的生日,他從來就不記得,抑或是說,從來就沒有花心思去記。

以前都是她提前一天打電話跟他的秘書約時間,等吃飯的時候才告訴他,今天是她生日。

他從來不曾爲她準備過一份禮物,每次出國,帶回來一盒巧克力,似乎只是個習慣,從不記得她真正喜歡的是什麼。

也許她並非喜歡巧克力,只是因爲是他送的,她才珍視。

而如今,他連一盒巧克力都送不出去,即便是送出去了,也不會再有人珍視。

179章

坐在陽臺上,蘇念卿看着桌子上放着的魚缸,裡頭兩條粉色的小魚正暢快的遊動着,偶爾湊過來親親嘴,一會兒以後又分開,煞是可愛。

看着它們,她不禁想,慕亦塵看到它們的時候,到底是懷着什麼樣的心情買下來的,也許他只是想表達一下他對她的思念,也許他只是覺得好玩,也許,有很多的也許,可不管哪一個,都讓她感動,甚至甜蜜得禁不住揚脣輕笑。

那天在香山的時候,她想要只寵物,他不愛毛茸茸的東西,到家以後也沒有刻意提起養寵物的事,卻沒想到他還記得,借花獻佛趁着她生日送了一對很有意義的親吻魚過來,想來,他是懂她的心思的,真要是買個寵物狗狗回來,三分鐘熱度的她,未必真的能養活。

而他更是聰明的避免了重蹈周公子的復撤,既避免了有個寵物和他爭寵,又不用天天對着一個毛茸茸的東西,選了這個曖昧的禮物,倒是像他的作風,把一切都掌控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中,不給自己增加任何麻煩。

輕笑了笑,她打開一旁的的賀卡,賀卡上只有五個雋秀的鋼筆字:“千里送鵝毛”剛勁灑脫,一如他的爲人。

沒有生日快樂的祝福,也沒有任何只言片語,更沒有纏綿的情話,可她卻懂他寫這幾個字的意思,千里送鵝毛下一句是禮輕情意重,含蓄得讓她看到了他的心意。

即便此刻人不在,她還是很開心,即便那一聲生日快樂他沒有親口對她說,她也比收到任何禮物都要開心。

知道是她生日,老爺子在早餐的時候就提前通告,晚飯大夥兒都回家吃飯,還特別交代了關叔打電話通知其他幾位不住在家裡的哥哥姐姐回家,蘇念卿本想低調,這會兒都低調不起來了。

慕亦塵的那些哥哥姐姐,大部分都在首都擔任要職,就爲了給她過個生日,這麼勞師動衆實在讓她感到很不好意思。

慕家的團結和溫暖是她從未想過的,也讓她重新對大家族的觀念有了新一層的認識,即便她現在和楚斯寒同一屋檐下,家裡也沒有人會說閒話,慕亦塵允諾了婚前對她的誓言,給了她一個家,一個溫暖的家。

拿過手機,她給慕亦塵發了個信息過去,附贈一張親吻魚正在親吻的圖片和一個(3)的表情,沒一會兒,那頭的人便打了電話過來。

看着屏幕上閃動的照片,她不禁微微一笑,照片是她偷拍下來的,那天早上她起得早,洗漱後出來恰好看到慕亦塵在廚房準備早餐,身上穿着白色的休閒服,脖子上掛着她的太陽花圍裙,不管遠看近看都是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完美形象,尤其是他把做早餐當成工作一般專注認真的時候,那樣溫柔淡雅的側臉,彷彿瀰漫着淡淡的光暈,很是讓她着迷。

接起電話,她本想等着那頭的人開口,可最終還是忍不住先說話:“老公?”

那頭的人彷彿是在等她這一聲溫柔呼喚,直至聽到了她的聲音,才淡淡開口:“嗯,禮物收到了?喜歡嗎?”

“很喜歡,老公,謝謝你!”隱隱的,她似乎聽到了車聲,“你現在是在去省城的路上嗎?”

“嗯,今天省裡召開會議,不能缺席,我儘量早點回來。”

“好,我等你。”

掛了電話後,她看了看時間,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約了微微一起吃午餐,慕絮兒這個“御用閒人”一路跟隨,像個導遊似地,拉着蘇念卿在一二環上附近四處亂逛,出來的時候手裡拎着大包小包吃的東西,跟過年採辦一樣。

午餐的時候,段雨微和唐鈺修一起過來,四個人聚餐倒是吃得挺開心的,段雨微提議辦個熱鬧點的生日∞rty,蘇念卿想了想,最終還是委婉的拒絕了。

人多是熱鬧,但是到頭來壽星老總是被灌醉的一個,這不是過生日,是折騰!平常工作的時候應酬多,一杯酒一杯酒的敬過來,已經成了一種敷衍的習慣,而不是享受。

再加上,晚上要回慕家吃飯,慕亦塵不在,身爲壽星老她定然是不能缺席的,在她的堅持下,段雨微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她的生日禮物晚上再給她送過去。

瞧她那神秘兮兮的樣子,她倒是有幾分期待她送的禮物,可真正當她看到段雨微送的禮物的時候,還真是一點都笑不出來,感嘆着自己真是低估了段雨微的嗜好!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晚餐的時候,慕亦塵打了電話過來,說是正在應酬,省長和各市的市長都在,他沒辦法脫身,只能晚一點回去。

心裡清楚,官場上男人間的那些應酬,沒有幾個小時是脫不了身的,再加上省長這個高官在,官大一級壓死人,她也不好多說什麼,叮囑了他少喝酒後掛了電話。

雖然嘴上說不在意,可心裡頭終究還是有些不情願的,他陪她過的第一個生日偏偏趕上了那麼多的事情,還分別兩地,即便體諒,也還是有些失望

小女人的那點兒心思,她又怎麼可能避免。

慕家確實是人多熱鬧,大夥兒都回家吃飯,就連楚媽媽也從a市飛了過來,整個慕家的人差不多都來齊了,慕亦塵不在,似乎少了些共同話題。

倒是蘇念卿一個人應付那麼多哥哥姐姐姐夫嫂子,還有一羣年齡跟她差不多的侄子外甥,她幾乎是把這幾年的應酬手腕都搬了出來,艱難而客氣的應付着。

禮物收了不少,看着玄關的櫃子上堆滿的禮物,蘇念卿這才發覺,整個慕家湊起來,並不比開一個生日∞rty的人少到哪裡去!

九點過後,客廳的人漸漸散去,不住在壹號院的人都各自回了各自的窩,公公慕政勳這段時間有軍事演習很忙,跟她聊了幾句便上樓休息了,慕太后拉着她說了好一會兒話,話題全是關於讓她考慮生孩子的事,慕亦塵不在,她壓根就擋駕不下來,只能安靜認命的聽着婆婆的訓話。

好不容易熬到客廳裡沒什麼人在了,她才起身準備上樓,剛走到二樓拐角的時候,三樓樓梯口傳來腳步聲,她微微擡頭,一眼便看到楚斯寒居高臨下的站着,手裡提着一個粉色的禮盒。

只是淡淡一眼,蘇念卿別開頭,徑自往樓上走,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也沒停下腳步。

看着她朝自己走來,再漠然的從自己身邊走過,楚斯寒猛地覺得心臟狠狠抽搐了下,像是一根繃緊的弦,狠狠一拉,“錚”一聲迴響在空蕩蕩的心房上,空留餘音。

轉過身,他倏地伸手拉住她,倨傲的身影后退了步擋在他面前,厚實的大手像是施了咒一般,緊緊的扣着她的手腕,低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隱約帶着一絲不可聞的怒意:“念念!”

“有事?”挑挑眉,蘇念卿擡眸看着他,晶亮的貓眼安靜無瀾,已然沒有了以往的崇拜和愛慕。

她的淡漠像把利刃,狠狠戳在他的胸口,顧不上胸口壓抑着呼吸的疼,他把手裡的禮物遞給她,艱難的從口中擠出一句祝福:“生日快樂!”

視線下移蘇念卿瞥了眼他遞來的禮盒,順手接了過來,淡淡的道了聲謝:“謝謝!”

沒多說什麼,抑或是說,她已經不知道還有什麼需要跟他說的,索性轉身上樓。

楚斯寒的轉變讓她覺得有些莫名,她並不清楚他到底在玩什麼把戲,欲擒故縱也好,故意討好也罷,不管他的目的是什麼,她都不會爲之動容。

時過境遷,她總算明白某人說的那句話,有些人一旦轉身,也許便錯過了一輩子。

回到房裡,她低頭看了眼手裡的禮盒,也沒心思拆開來看,隨手扔在一旁的桌子上,曾經最想要而得不到的東西,如今即便是送到她面前,她也再沒了當時的那個心情和興趣。

看了看時間,她轉身進了衣帽間拿了睡衣出來,洗了個澡便回書房看文件,這段時間她不在a市,所有的文件資料都是由玲瓏傳真過來的,堆積的工作很多,看得她頭昏腦脹。

快到十點的時候,蘇念卿撥了電話給慕亦塵,響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接聽,她猶豫了下掐掉電話,轉而撥給徐衡。

這回電話那頭的人倒是很快的接了起來,徐衡壓低了聲音開口:“慕太太,您好!”

“徐秘書,你們應酬完了嗎?現在在哪裡?我打慕亦塵的手機沒人接聽

“我們現在正回a市的路上,快到市區了,市長他現在正在後座上休息,晚上被省裡的領導灌了不少酒。”因爲要提前離開,滿桌子的高官誰能依他,定然要罰酒,一人三杯酒下來,雖然杯子小,可那也是不少的量。

“他怎麼樣了?很嚴重嗎?”聽到這個,蘇念卿莫名覺得胸口抽了下,緊張的問:“要是不行,你就送他去醫院,他胃不好,我怕他受不住。”

“慕太太您別擔心,市長他沒事,剛剛扶他上車的時候他只是說有點頭暈,回去了休息一下應該沒什麼大礙的。”

“你讓司機開慢點,到家了讓他回個電話給我。”

“嗯,好的!”

叮囑了幾句,蘇念卿才掛上電話,看了看筆記本上的時間,心想,今天他是不可能回來了。

微微嘆了口氣,她起身關了電腦,轉身出了書房。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車窗外燈火璀璨,從眩暈中醒了過來,慕亦塵擡眸窗外的緩緩掠去的景物,搖了搖頭,稍微清醒了些,纔開口問:“幾點了?”

聽到聲音,徐衡轉過身來,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9:55分,還沒到十點,現在快到市區了。”

柔柔抽疼的額頭,慕亦塵淡淡開口:“你打電話去問一下,最後一班航班飛回北京的是幾點鐘。”

側過身,徐衡想了想,“最後一班是十點,現在恐怕趕不及了。”

輕靠在椅背上,慕亦塵微微嘆了口氣,“從這裡到事故現場還要多久?

“大概十五分鐘左右。”頓了頓,徐衡似轉頭看了他一眼,“事故現場那邊我過去就行了,您還是先回去休息吧?”

“不了,我要回北京,今天是她生日,我必須回去。”轉過頭,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裡,璀璨的燈火一如她那雙晶亮的眸子般,明媚灼灼。

原來,這纔是市長急着回北京的原因,只是爲了回去給他的夫人過個生日。

“可是,您這樣,我不放心讓你一個人坐飛機回去。”喝了不少酒,他實在擔心他在飛機上會熬不住。

“已經酒醒了,沒事。你查一下,看看等會有沒有航-班飛往天津。”也許還能趕得及,趕得及回去親口跟她說一聲生日快樂。

他雖遲到了,可並沒有錯過。

拗不過他的堅持,徐衡微微嘆了口氣,低下頭撥了電話到服務檯,得到答案後忙回覆後座上的人:“半個小時後有最後一班航-班飛往天津,到了那邊應該能趕上最近的一班動車回北京,市長,您要是要回去,我現在就給您訂票。”

“好,麻煩了!”還有時間趕回去,擱置在膝蓋上的拳頭微微鬆開,輕吁了口氣,想起自己急着趕回來a市的目的,原本舒緩的劍眉再度蹙了起來

“這邊的事就交給你了,你讓城建局和公路局局長都過去看看,還有記得叫上副市長,讓他們看看他們都爲a市的百姓做了什麼好事!這件事上我要嚴查,我回頭會跟市委書記打聲招呼,紀檢部門那邊等我回來再說。”

“好的,我知道了!”轉過頭,徐衡跟司機交代了聲,車子在路口打了個彎,往機場通道駛去。

“對了,剛剛慕太太打過電話來,讓您到家了給她回個電話,她應該還不知道您要回去。”

“嗯。”點點頭,慕亦塵拿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上頭的未接來電,轉撥了回去,那邊的人很快接了起來,急急的一聲“老公”,喚得他恨不得插了翅膀飛回去。

“嗯,我在。”空着的手抓到了徐衡蓋在自己身上的薄毯,還是那一次她留在他車上的阿狸抱枕,他一直放在公務車的抽屜裡,打開車窗透氣的時候,淡淡的藥草香味在鼻息間纏繞,稍稍緩和了空氣中濃烈的酒精味道。

“你到家了嗎?頭還暈不暈?”電話那頭傳來蘇念卿擔憂的聲音。

“我沒事了,現在在‘回家,的路上,不用擔心我,你早點休息!”他沒有提自己會回去的事,只是想給她個驚喜,而她也識趣的沒有在他醉酒後任性的要求他回去,甚至一個字都沒問起他是否要回來,叮囑了他幾句後便掛了電話。

她的體貼乖巧,卻讓他沒由來的心疼了起來。

調出號碼,他給凌子澈撥了個電話過去,讓他到車站接他,爲了趕在最後一個小時裡回到家,他不得不把所有的事情都提前安排好。

許是上天垂愛,抵達天津後,他恰好坐上了最近一班動車回北京,半個小時候的車程,既緊張又擔憂,生怕自己這樣趕着回來,在最後的幾分鐘裡還是遲到了。

直至坐上了凌子澈開過來的跑車,他都不敢鬆懈下來,似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凌子澈不禁笑着打趣:“還有點時間,我開快點,好讓你早點到家。

“安全第一。”副駕駛座上,慕亦塵慵懶的閉着眼,不忘開口提醒。

“好吧!”輕笑了聲,凌子澈打轉方向盤,抄近路回壹號院。

知道慕亦塵不能回來,蘇念卿雖然失望,可卻也無可奈何,抱着被子在kgsze的大牀上翻滾着,好不容易剛睡着,牀頭櫃上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摸到手機,她迷迷糊糊的接了起來,依稀帶着淡淡的鼻音:“誰啊

“夫人,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慕亦塵慵懶的嗓音,隱約噙着幾分笑意

“嗯,怎麼了?”開了牀頭燈,她揉了揉眼睛,稍微清醒了些,知道他喝了酒,她也沒敢睡得很死,柔聲問:“是哪裡不舒服嗎?”

“嗯,我沒事,只是想你了。你到樓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哦,好……”沒回神過來是怎麼回事,她下意識的掀開被子起身,雙腳剛一沾到冰涼的地板,整個人頓時回神過來,猛地一驚,低頭看着剛剛被自己掛斷的號碼,確實是慕亦塵打來的沒錯。

視線無意識的撇到了手機上的時間,23:55分,還沒有過12點,腦海裡猛地閃過他剛剛說的話,胸口跳動的心徒然加快,她擡腳就往陽臺邊跑去,只見門口的銀杏樹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安靜的站着,此刻正溫柔的擡眸看向她這個方向。

她幾乎不敢相信,他真的回來了!

本就空白的腦子飛快的轉動着,她也顧不得穿上鞋子,拉開門朝樓下飛奔了下去,一分一秒都不願等待,那樣急切而驚喜的心情,就好像是在沙漠裡跋涉的旅者,終於找着了水源,找着了希翼之光。

180章

穩穩地·扶住衝入懷裡的小女人,慕亦塵微微仰頭輕笑着,鼻息間縈繞着她身上特有的馨香,隱約沁着淡淡的薄荷香氣,雙臂間真實的感覺不是夢,分開的這幾天,反倒讓他更是想念。

踮着腳尖,蘇念卿在他懷裡蹭了蹭,眉眼間生起讓人愛憐的嬌柔,“老公,你終於回來了!”

她等了一天,以爲他不會回來了,卻沒想到,他趕着最後的時間回來,給了她一個意外的驚喜。

“嗯,我回來了!”微微擡手,藉着昏暗的燈光,慕亦塵看着手錶上的時間,鬆開手湊近她,暗沉的眸光溫柔瀲灩,“最後一分鐘,夫人……生日快樂!”

話落的時候,他的兀自壓下頭吻了上來,微涼的脣溫柔的壓在她的脣瓣

灼熱的氣息裡夾着淡淡的酒精味,霸道的捲來分別後第一次迫不及待的糾纏,鼻息間盡是彼此熟悉而眷戀的氣息。

心裡彷彿炸開來,騰起了亮灼灼的火,她踮着腳尖攬緊他的脖子,溫柔而羞澀的迴應着,彷彿是要藉此來緩解這些天的想念。

耳旁縈繞着他剛剛那溫柔呢喃的一句祝福,他在最後的時間趕回來,只是爲了對她說這麼一句話。

也終於明白,這一句沒有寫在賀卡上的生日快樂,他是想留着親口跟自己說。

想到這,環着的手微微收緊,輕顫之中帶着莫名的感動。

溫柔的親吻,讓她在這樣的感動裡忘記了抵抗,他靠過來的身子抱着她的力道越來越緊,淡淡的薄荷味道伴隨着他同樣炙熱的體溫沁到了她的肌膚上,隱隱讓她感到一絲的眩暈!

她的脣溫暖柔軟,衝擊着他不易維持的理智,像是品嚐最美味的佳餚,一旦開始,就上了癮,嗜了毒,再也戒除不了。

大手伸到她的腦後,他一再地加深這個吻,感受着面前人兒在自己懷裡輕顫,自己的急迫似乎讓她喘不過氣來,細細地喘着,卻是躲閃不開,任由他在她的口中逗弄。

微微地發出幾絲低吟,大大的滿足了他的佔有慾。

快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來,她揚着拳頭打在他胸口,他才微微鬆開,雙臂緊緊的扣着她,近距離的看着她眼底還未散去的迷離。

昏黃的燈光下,他垂眸看着她,低低的笑了聲,偏頭湊到她耳邊,曖昧的咬着耳根:“夫人,我們還是上樓吧!”

懷裡的人臉一紅,這才意識到這裡是大門口,剛剛那控制不住的纏綿更像是在偷情,實在是有些不顧場合了。

低着頭,她紅着臉埋首在他懷裡,懊惱的埋怨着。

下一刻,雙腳一空,整個人被他攔腰抱了起來,她低呼了聲,雙手下意識的環住他的脖頸,擡眸的時候對上他暗沉的眸光,不禁笑出聲來。

擰着眉,慕亦塵無奈的搖搖頭,視線落在她深v的真絲睡裙上,好看的劍眉輕蹙了起來:“以後穿成這樣不許跑出來!”

“不怕,這麼晚了,大家都休息了,沒人會看到,不會搶了你的福利的。”她笑着打趣,心情徒然從陰霾轉向明媚,彷彿只要有他在,她的天空就一片晴朗。

“你還知道這是我的福利呢!”

“當然了,老公的福利,老婆怎麼會不清楚……”就算不清楚,他也有的是辦法讓她記得清清楚楚!

但凡涉及到自己“福利”的事情,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會忘記爲自己努力爭取!

“難爲夫人你還記得!”

四樓窗口,一道身影安靜的站着,淡漠的視線在大門口昏黃的燈光裡停留,久久都不曾移開。

盛夏的夜裡燥熱而靜謐,一道玻璃隔絕了兩層世界,書房的冷氣十足,可在此刻,他卻覺得那樣的涼意沁入了血液,冷得他心尖都在顫抖。

他已然忘了自己到窗邊來的目的,只是在看到樓下那一幕的時候,所有的思緒都在瞬間停止,就連呼吸都變得緩慢起來,這一幕在常人看來或許並沒有什麼,卻讓他想起了每次她去機場接機的情景。

她也是這樣,像個孩子般在他懷裡蹭着,柔聲問着自己累不累,那樣熟悉的氣息他都覺得任在呼吸裡,還未褪去,可懷裡的人,早已轉身離開。

回來的這段時間他想了很多事,很多以前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他得到了最想要的東西,卻放棄了最珍貴,紅玫瑰和白玫瑰的心理成了他此刻最好的寫照,卻也是最諷刺的。

шшш .ттκan .c ○

那天在度假酒店,他就那樣站在窗子前,看着她和另一個男人在游泳池裡嬉戲,那樣歡快妖媚,陌生得讓他覺得有些可怕。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懼水的,流產的意外還沒從他腦海裡抹去,她卻能摟着另一個男人假戲真做,腦海裡閃過的是壽宴那天,落水救上岸後,蘇念卿涼薄而絕望的眼神。

原來不是自己的錯覺,那一天,他對她說出那樣的話,真的是傷了她,纔會讓她決絕的一刀子紮在胸口,斷了和他之間所有的牽扯。

那一刻,他彷彿聽到了絃斷的聲音,錚一聲,把他從雲端甩到了地獄。

終於明白,萬劫不復的滋味。

也徒然大悟,他和蘇恩萱,已經回不到當年的那樣純真的熱戀,他對她的執着,只是曾經美好記憶的誤導,他或許曾經真的愛過她,可那樣的愛情,也在這分別的五年漸漸消散,從最純真的愛戀變成了一種可有可無的敷衍

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那個從未入他眼的女人,意外的闖進了他的生命,五年的點點滴滴,一起奮鬥一起努力,那些融入血骨的習慣,讓他至今想起,都在隱隱抽痛。

有些事,有些人,於他來說,終究還是,晚了。

《政要夫人》南宮晚晚

給慕亦塵放了洗澡水出來,蘇念卿掃了眼桌子上放着的幾分禮物,她只拆了慕絮兒送的禮物,知道里邊肯定是吃的,怕天氣熱變質了,所以纔沒擱着不動。

視線從楚斯寒送的禮物上掠過,想了想最終還是拆了開來,裡邊的東西並沒有讓她覺得意外,依舊是巧克力。

可她現在卻不嗜愛這些東西,嫁給慕亦塵以後,她便沒再碰這些甜得哀傷的甜食,許久不吃也沒覺得有什麼不習慣,索性戒了。

戒甜食比戒毒容易,至少她做到了,以前覺得心裡苦,需要甜的東西來緩和,而如今,心裡是甜的,吃着苦的也還會覺得甜。

最後一個米黃色彩紙包裝的箱子是段雨微送過來的,箱子上面還用彩色筆寫着:“本人親自拆封!”三個感嘆號格外扎眼,她盯着箱子看了幾眼,拿過剪刀拆開。

拆了一層彩紙,裡邊還有兩層,這樣密封的包裝讓她不禁好奇,裡頭到底是什麼東西,竟然能讓微微這個沒什麼耐心的人裡外好幾層的包裝起來,還貼心的寫上本人親自拆封的提醒,要是裡頭的東西不值得期待,那還真是白費了這個心思。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段雨微會送那種惡趣味的東西給他。

看着盒子裡的東西,蘇念卿頓時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盒子裡放着一盒保險套,還有一套黑色的情趣性感吊帶裙和丁字褲,睡裙下邊壓着一套情趣用品,曖昧的粉紅色器具,看得蘇念卿面紅耳赤!

顫抖着伸出手,她把裙子勾了起來,真絲垂墜質感的超薄裙子,超低v領吊帶,透明薄紗,柔滑的觸感,再加上這誘惑的丁字褲,她幾乎無法想象這個睡裙穿在身上是怎麼樣的一副光景,更無法想象,要是慕亦塵看到她穿成這樣,會是什麼臉色!

她真真是低估了段雨微的嗜好,竟然在她生日的時候送這種東西給她,還體貼的準備了套套,蒼天她這是要她穿着去勾引慕亦塵麼?

正當她這麼想着的時候,身後浴室的門咔噠一聲打開,手一抖,她緊張的把手裡的睡裙扔回到了箱子裡,快速轉過身擋住身後的箱子,這會兒她要是有大動作,無異於此地無銀三百兩,索性什麼都不動。

浴室門口的人頓了頓腳步,看着她那神秘兮兮的樣子,淡淡的眸光從她身後的幾個禮盒上掃過,擦着頭髮走了過來,“在看什麼呢?誰送的禮物?

看着面前朝自己走來的身影,蘇念卿轉頭看了看身後沒裝好的箱子,心裡清楚,他要是過來,肯定會被看到,一時緊張,說話都有些語無倫次起來:“呃……這個那個……老公你先在那兒站着,別過來啊!”

“怎麼了?”瞧她那緊張的樣子,慕亦塵擦着頭髮的動作頓了下,不解的走了過來,好奇的瞥了眼被她護在身後的箱子,“什麼東西?我不能看?

點點頭,她一臉認真的看着他,骨碌碌的眨着貓眼兒,語氣堅定:“不能看!”

她不善說謊,越是緊張就越能看出貓膩來。

輕笑了聲,他懶懶的擦着頭髮,就這樣站着跟她耗時間,“不能讓我看,那你恐怕需要給我個合理的理由了。”

“呃……理由就是……就是不能看!”要是讓他看到那些東西,她今天晚上就別想安生了!

“楚斯寒送的?”挑挑眉,他隨口問了句。

“……不是!是微微送的禮物。”下意識的辯解,頓時讓她掉進了他套話的陷阱。

【181】那天晚上說了什麼?

“楚斯寒送的?”挑挑眉,他隨口問了句。

“……不是!是微微送的禮物。”下意識的辯解,頓時讓她掉進了他套話的陷阱。

“既然不是楚斯寒送的,那看看也無妨。”說着,他伸過手來一把把她撈到懷裡,眸光順勢看向箱子,凌亂的箱子裡散着一件薄透的黑色吊帶裙,還有一盒藍色的套套,更讓他覺得錯愕的是,竟然還有個粉色的器具!

眼角抽了抽,他不動聲色的收緊摟在腰上的手,暗沉的眸光漸漸翻滾灼熱,擡手勾起箱子裡的吊帶裙,他不禁輕笑了聲,轉頭看着懷裡臉紅羞澀的小女人,“段雨微還真懂得幫我爭取福利啊!”

面紅耳赤,蘇念卿尷尬的咳了聲,一把扯過他手裡的裙子狠狠的塞回到箱子裡,動作凌亂而快速的合上箱子,一氣呵成。

轉過身,她微微喘着氣看着他饒有趣味的模樣,有些不知所措,“呃……這個微微有點惡趣味,她就喜歡捉弄人,那個我……我明天就扔掉,偷偷地!”

最後三個字她說得幾乎咬牙切齒,倘若段雨微現在在這裡,恐怕她真撲過去了!

“扔掉倒不用,難得她這麼體貼送這樣的禮物給你,你要好好收藏纔是!”某人眯着眼打趣道。

“我沒這麼重口味!”磨牙霍霍,她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或者,穿給我看也行。”頓了下,他又接了一句,眼角噙着的笑意更盛,隱約帶着幾分期待,清俊的臉上揚起淡淡的曖昧。

他其實是想看看他的慕太太,這個天使和惡魔的混合體,被挑戰底線的時候,是羞澀的耍賴,還是焦躁的奔走,抑或是倔強的豁出去,不管哪一樣,都讓他覺得足夠看上一場精彩的好戲,尤其是那張臉上的表情,嬌嗔裡帶着幾分倔強,配上那雙靈動的貓眼,豈不令人賞心悅目?

“……”抿着脣,她鼓着腮幫子拿眼瞪他,粉臉微紅,像極了賭氣的孩子。

“乖,別浪費了你閨蜜的一番好意,不然她明天要是追問起來,你不好交代。”半笑着,他輕拍了拍她的臉,勾起箱子裡的裙子和小褲褲挪到她面前,涼薄的脣角噙着一絲淺笑。

“……”一把扯過他手裡的東西,她磨牙霍霍的跺了跺腳,“你怎麼不說是爲了滿足你的私慾?!”

“夫人要這麼想也可以,你就當是滿足一下爲夫的私慾吧!乖,去換上我看看。”說着,他把手裡的擦頭髮的毛巾遞給她,轉身拿過一旁桌子上的手機打電話,直接把她晾在身後,霸道的不給她機會拒絕。

站在原地,蘇念卿看着那往陽臺走去的身影,心裡清楚,他或許並不是想看自己穿成什麼樣子,而是想知道她能爲他做到什麼程度,本着一顆豁出去的心,她輕哼了聲,最終還是乖乖的回了浴室更換,嘴裡一個勁的在埋怨段雨微的惡趣味!

陽臺邊,慕亦塵撥通了徐衡的手機號碼,那頭的人很快接了起來,公事公辦的一聲稱呼:“市長?”

“事故處理得怎麼樣了?”夜風襲來,夾着幾分還未褪去的燥熱,已經是凌晨了,安靜的西山壹號院裡,依稀可聞叢間蟲鳴窸窸窣窣的叫聲。

“救援小組已經過來了,有司機自主在大橋邊組成小隊,攔下過往車輛,具體傷亡還不清楚,不過……”

“不過什麼?”那頭的人的一聲猶豫,頓時讓這邊的人憂心了起來。

“有幾輛載有化學原料的貨車扎進了江裡,現在漫天都是酸味,恰逢又是旱季,恐怕這段時間下游的水質會受到污染,直接影響到居民用水,我已經通知了各局的人明天到下游抽查水質,穩定淡水供應,儘量不引起市民的恐慌。”

“好,這事我會交給副市長處理,你協助他,若是處理不好,回來我可唯你們是問!”

“是,我知道了!”

“這個事故我爲什麼會交給副市長處理你應該清楚,明天你把傷亡報告和橋樑專家的意見整理出來發給我,我星期一再回去,他若是問起我的行蹤,你自己找個藉口。”

這件事上,他有意撒手不管,就是要看看副市長在衆口悠悠之下,是否還能罔顧法紀一昧徇私!

“好的,我一定把這事辦妥!”

掛了電話,他微微嘆了口氣,似是聽到了開門聲,他轉身踏進臥室,一眼便看到站在浴室門口抱着雙臂縮着的身子,吊帶胸口單層蕾絲,垂墜裙襬更是透明,盈盈一握的纖腰若隱若現,幾乎遮不住什麼,清純而性感的誘惑任是哪一個男人都抵抗不住!

微微擰眉,他深吸了口氣朝她走去,每走一步都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在嗞嗞燃燒……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這些年都過着清心寡慾的生活,淡雅休閒卻充實,即便是一羣人去夜總會玩,他也不曾點過哪個小姐,一夜情的機率更是爲零,就連凌子澈都說他可以出家當和尚了,可卻沒想到,在遇到她之後,他變得不再淡定,不再可以輕易掌控自己的情緒。

視線沿着黑色的浴袍網上,她緩緩擡眸看着他緊繃着的俊臉,以爲他是忍着笑意,懊惱的瞪了瞪,嬌顏羞澀緋紅:“不許笑!”

“夫人覺得我現在是想笑麼?”壓低了頭,他湊到她面前,暗眸沉沉,有股火焰在身體裡亂竄,他艱難的忍耐着把話說完。

“那你想做什麼?”依稀是嗅到了不好的味道,她緊張的往後退了步,卻被他突然伸出的手給撈了回去!

“我想吃了你!”灼熱昂藏的身軀貼了過來,他低下頭,嘶啞的嗓音從薄脣透出,隨之而來的便是那狂肆的吻!

似乎是預料之中,她只是掙扎了下,最終還是迎了上去。

鼻息間是彼此急促的呼吸,她微微踮着腳,雙頰潮紅,烏沉沉的黑眼睛,如暗處流動的水,清澈之中漸漸染上星星點點的迷離。

等她回神的時候依然落入了柔軟的大牀,微微低喘着,她垂眸看着覆上來的黑影,抓着牀單的手徒然一緊,正要翻身去關燈的時候,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扣住她的手腕收了回來,倨傲的身影隨之分開她的腿躋身其中,完美的打斷了她的念頭。

壓下身,他將她摟在懷裡,動作有些失控的扯着她的衣裙,佔有的脣攝住她的,傾其所有的釋放着他所有的熱情和這段時間的隱忍的念想。

單薄的衣料經不起強烈的扯拉,裂帛的聲音揚起在迷離的昏黃中,黑色的薄紗下面的她不着寸縷,彷彿羊脂白玉碾就而成的美麗嬌柔,勾起男人原始的野性。

他用那樣執著而深情的目光看着她,愛憐地親吻,好像她是他生命的至寶,好像懷裡擁抱的就是自己整個的生命。

可是,只要她稍有異動,他就會加重力道不讓她叛逃。

昏黃的燈光下,她的眸光漸漸迷離失焦,雙手不自覺的環上了他的脖頸……

下一刻,火熱的慾望狠狠的衝撞進來,她的手指嵌進他肩上的肌膚,滾燙的氣息,低沉的枕邊聲調纏繞在她耳邊:“小巫婆,我想你!”

呢喃般的嗓音喚回了她片刻的理智,她依稀想起,新婚夜的時候,他也曾用這樣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說這話,可她太累了,並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麼。

於是,她捧着他的臉,不甘心的問:“新婚夜,你對我說的,也是這句話嗎?”

聞言,他微微愣了下,揚起脣角搖搖頭,深邃的眸光掠過一絲溫柔:“不是這句。”

“那是哪句?”這一句疑問,換來了他不悅的狠狠撞擊,彷彿是要以此懲罰。

輕吟着,她擰眉想了想,緊張的看着他:“我沒聽到……要不你再說一次?嗯……你!”

似乎是真被氣着了,他狠狠地頂撞過去,雖然惹來她懊惱的埋怨,可他卻並沒有藉此放過她,偏着頭在她鎖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擰着眉,她忍了下來,柔柔的嗓音飄在他耳邊,“老公,你是說你愛我麼?”

“你說呢?”他擡眸,沉沉的看着她,專注而嚴肅。

那三個字他從不輕易說出口,即便是在別人面前告訴他們他愛蘇念卿,那樣陳述的語氣也和那天晚上的不一樣,就好像同一個字有好幾種讀音,表達的意思也都不一樣。

“我不知道,不過我寧願你是這麼對我說的,就算沒聽到我也高興!”

他愛她她是知道的,可是卻不曾在他口中聽到那三個讓人說成惡俗的美麗字眼,她也有着小女子的心思,也希望自己的愛人對自己說着那三個字,即便愛不是掛在嘴邊,可聽到的時候,還是會身心愉悅。

“那夫人難道不該有所表示?”他捏着她的下顎,笑得有些無奈。

脣角的笑意還沒笑開,她的吻已然貼了上來,細細膩膩的帶着淡淡的甜,溫柔的在他脣上徘徊輾轉,靈動的舌尖小心翼翼的探了進來,青澀的挑釁着他最後的忍耐。

所有的隱忍,隨着她的主動轟然坍塌,伴隨他原始而狂野的節奏,化作極致的快樂、極致的甜蜜。

夜深沉,燃亮了一室溫暖。

------題外話------

明天31號5月最後一天,咱加更哦!

謝謝親們這個月的支持,晚晚會繼續努力的!

第六章:擦肩而過第二二六章:他會捨得嗎?第五十一章:空軍少將第二一九章:你後悔了嗎?第四十九章:她的騎士政要夫人·親愛,對不起 第二二一章:不要再有下一次!第三十章:怒火爆發!政要夫人·親愛,對不起 第二一八章第三十二章:執迷不悟第十章:杜蕾斯第四章:複雜關係第二十八章:他是市長?第二二五章:蘇太后召見第二十六章:市長第六章:擦肩而過第十二章:慕少的贈禮第四十三章:隱形富豪第二二四章:上樑不正下樑歪第五十七章 好聚好散?第二十三章:偏心偏袒第二十五章:結婚請柬第十四章:考慮結婚第五十一章:空軍少將第四十章:慕少贈禮(二更)第二一七章:好消息第五章:她不是我的女兒!第五十五章 開始反擊!第五章:她不是我的女兒!第二十九章:談條件!第四十九章:她的騎士第三十八章:心動【推薦第五十六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第九章:不後悔的選擇第四十二章:委屈你了慕少第三十章:怒火爆發!第四十四章:狩獵遊戲第三十五章:她的光芒!第二十一章:念卿-念情政要夫人·親愛,對不起 第二一八章第二一七章:好消息第五十九章 唐三公子第三十三章:慕市長,真巧!第三十七章:像只貓兒!第兩百一十六章第四十二章:委屈你了慕少第十七章:讓人心疼!第二二三章:忘了做措施了!第二一七章:好消息第三十九章:婚紗(第一更)第三章:天子腳下第十八章:強扭的瓜不甜第三十四章:牽手第九章:不後悔的選擇第二二四章:上樑不正下樑歪第一百五十五章第三十九章:婚紗(第一更)第九章:不後悔的選擇第二十二章:一對冤家!第四章:複雜關係第十一章:京城-慕少第二十二章:一對冤家!第十一章:京城-慕少第二二四章:上樑不正下樑歪【182】不堪的照片第十三章:最短情書!第二十二章:一對冤家!第五十九章 唐三公子第二十五章:結婚請柬第二二四章:上樑不正下樑歪第九章:不後悔的選擇第二二五章:蘇太后召見第七章:慕亦塵第一百五十五章第十二章:慕少的贈禮第二十三章:偏心偏袒第十二章:慕少的贈禮第二十一章:念卿-念情第十一章:京城-慕少第四十一章:看他運籌帷幄第四十一章:看他運籌帷幄第五十七章 好聚好散?第五十章:不會讓你shou傷第五十八章 一耳光第三十九章:婚紗(第一更)第五十章:不會讓你shou傷第三十一章:意外禮物!第十三章:最短情書!第二二六章:他會捨得嗎?政要夫人·親愛,對不起 第二一八章政要夫人·親愛,對不起 第二二一章:不要再有下一次!第二十章:軟弱第二十五章:結婚請柬第四十六章:莫如風第二十六章:市長第四十八章:慕教練!第一章:驚鴻一瞥第四十五章:蘇恩萱第五十七章 好聚好散?第六章:擦肩而過第四十二章:委屈你了慕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