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方部族大軍攻城,呼嘯而言,氣勢洶洶。這一次不再是隻攻擊一個方向,大軍衝鋒,沿着城牆朝其他方向繞了過去,甚至就連東海方向也去了不少人馬。
一聲長嘯,鬼方部族首領手持巨大的鐵棒在大軍之中對着楊帆海揚了幾下。這等蠻人最喜歡個人勇武決定勝負,連續二十來天被楊帆海擋住攻勢,他心中極爲不服,此刻又是挑釁。
如今己方來了二十萬援軍,楊帆海心中無虞,也知道決不能讓這傢伙衝入城內。叮囑柏鑑小心應對後,便手持黑色長槍從城牆上跳下,直接殺了過去。
二十多天的戰鬥已經讓鬼方部族士兵深深的記住了這個瘋狂的人族,也知道決不能讓他近身,不然後果難料。
看着那一道身影衝來,數萬大軍不由自主的往兩側閃避,頃刻之間,竟是讓出了一條坦蕩大路任楊帆海直接衝到了首領身前。
“楊將軍真乃神人也!”城牆的柏鑑又是不由自主的搖頭感嘆,能在二十天裡打的令鬼方部族畏懼,絕非一般人可以做到。
如今儘管鬼方部族士氣高昂,戰鬥力依然強悍,但看的出已經完全沒有了第一天來時的兇勁和戰意。
感嘆之後,忙開始指揮各處人馬協助守城。
沒有高石臺,鬼方部族還是用最初的方法,一羣人在城牆下做肉體高臺,將其他朝城牆上拋去。此時沒有了楊帆海的干擾,此法倒是合適。
只是馮武陽帶來的大軍,乃是百戰之軍,戰力比之前的守軍更爲強大。即便是鬼方部族衝上了城牆也是不懼,激戰之下,並沒有潰勢,令他心安不少,指揮起來也有條不紊。
軍令一條條頒佈後,柏鑑終於找到了那種運籌帷幄之感。有了足夠的人馬,此刻他也無需再親自作戰,當即從鼓手手中接過鼓槌,親自擂鼓爲大軍打氣。
鼓聲陣陣,戰鬥逐漸進入了白熱化,各放城牆奮力廝殺,死傷無數。城外的楊帆海與鬼方部族首領更是打的近乎瘋狂,一個不停遊鬥,一個拼盡力氣,只恨不能將對方直接砸死。
槍芒閃爍,如同無數靈蛇在四周飛舞,鬼方部族首領每每攻擊,都感覺對方好像滑如泥鰍,剛剛觸碰,就瞬間避走,自己體內真氣則是好像被人用什麼攪拌了一般,難以凝聚,極爲難受。
狂風,泥石,沙土……楊帆海戰的興起,實戰永遠是最好的提升方式之一,尤其是在這種勢均力敵而又是決定生死的戰鬥中。
此前的青州戰場,一面倒的戰鬥,他佔了極大優勢,並不能感覺到壓迫感。如今與這鬼方部族的首領戰鬥二十來天,不僅僅是戰鬥經驗更爲豐富,落音繽紛、移山勁、截脈槍法……一身本事也是更加融會貫通。
此前每次使用如移山勁等神通還需在心中審時度勢,小心應付。如今則是信手拈來,控制自如。打到興起的時候,好幾次他都想將黑色煞氣放出來,嘗試操縱,但擔心後果難以控制,只能放棄。
雖然想要拿下對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如今的楊帆海迎戰起來更加得心應手。
一場廝殺,持續了兩個多時辰,奈何不得楊帆海,城牆的爭奪也是不見多少優勢。鬼方部族首領見情況不對,只能又是下令鳴金收兵。
虛晃應付幾槍後,逼退鬼方部族首領,自己也是重新回到了陳塘關內。
剛登上城牆,就聽到了馮武陽那刺耳的聲音:“原來這就是鬼方部族,看起來也不過如此,並沒有什麼能耐嘛!”
早在薊國的時候,他就曾聽說過鬼方部族的厲害,心中一直有些陰影,所以剛纔一聽鬼方部族準備攻城,也顧不得再刁難楊帆海。
只是薊國對於鬼方部族恐懼,主要是因爲自己的實力太差,而他此次帶來的是公孫軒轅麾下的百戰精銳,不弱於對方這般程度的鬼方部族士兵。
一場激戰下來,不僅不落下風,反而藉助陳塘關佔了些許優勢。當派出去的幾個士兵回來告訴他情況之後,如此耀武揚威的機會,馮武陽豈會放棄,早已登上城牆“指揮若定”。
此時柏鑑已經停下擂鼓,正是陪着笑說道:“鬼方部族雖然強大,但我有熊國也是不弱。”
馮武陽眉頭一跳,冷聲說道:“既然不弱,那此前怎麼弄得好像就要家破人亡了一般,不斷求救,非要我急急趕來,莫非是謊報軍情。”
“這……督軍大人你也看到了,你來之前,我們兵力已經不過一萬,而對方人馬已經有了近十萬,根本就擋不住啊。”柏鑑嘆了口氣:“若非楊將軍英勇,這陳塘關城破多日了。”
“怎麼會只有一萬人馬的,其他人呢?”馮武陽又是問道。
柏鑑立刻答道:“此前都被大王子殿下給調走了。”
“大膽!”馮武陽大喝一聲:“你這是要怪責大王子殿下的意思嗎?莫非想將陳塘關出戰不力之罪推倒大王子殿下身上?”
“末將不敢!”柏鑑急忙半跪在地顫聲說道。他此刻可是見識到眼前這人胡攪蠻纏的厲害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居然也能推倒這個問題上。
馮武陽冷哼一聲:“誰知道你敢不敢!”
此時正好見到楊帆海回來,立刻眼露笑意,不緊不慢的說道:“祝賀楊將軍得勝歸來啊!”
楊帆海此刻不想招惹此人,只能微微低頭行禮說道:“不過將敵人暫時擊退而已,豈能說勝。”
“你也知道啊!”馮武陽立刻臉色一沉:“你是打不過對方敵酋嗎?”
“那倒不是,只是想要……”
楊帆海正要解釋,卻是被馮武陽直接打斷:“既然不是打不過,爲何此處會戰打了這麼長時間,居然毫無建樹?莫不是你有心通敵,故意要誘騙我領大軍前來?”
“你……”饒是楊帆海也幾乎要因怒火而失態,衡量片刻,還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搖頭說道:“末將無能,只能撐着不敗,無法擊敗對方。”
“也知道自己不行啊!”馮武陽一臉輕視的說着,正要再說幾句,突然聽到有士兵大聲喊道:“將軍,快看,鬼方部族好像在撤退了。”
衆人一愣,隨即朝城外看去,只見鬼方部族果然在收拾營寨,好像準備離開。
鬼方部族本就只是偶然得知陳塘關這座特殊的城池居然只有一萬守兵,所以才領着人馬來襲,意圖拿下,不曾想楊帆海千里馳援,竟然是趕上了,更將其大軍擋在了城外。
連番激戰,無法破城,這幾日來了最後一批援軍,六萬之數,加上之前人馬,足足十來萬。可不曾想對方的大軍也已經趕到,一次進攻無果之後,鬼方部族的首領終於是明智的選擇撤軍。
畢竟拿下兗州已經是完成了王交待的任務,沒必要再做無謂的損傷。
見得鬼方部族撤軍,楊帆海微微鬆了口氣,一來戰亂已過,二來也不用繼續面對馮武陽這個令人倒胃口的。
www _тTk án _c○
可馮武陽卻是不同,見到鬼方部族撤退,第一反應是愣了一下,第二反應則是心花怒放,大聲笑道:“我還當鬼方部族有多厲害呢,老子一來他們就嚇得灰溜溜的直接撤退,虧你們這羣人此前還打了那麼長時間,真是一羣廢物。”
此時爭論毫無意義,楊帆海等人只能低頭不語。
他們這般退讓,卻是讓馮武陽氣勢更爲囂張,自感立威的機會來了,大聲令下:“楊帆海聽令,撥兩萬人馬給你,即刻追擊,擴大戰果,決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輕易的走了!”
“啊!”楊帆海一愣。
“督軍大人萬萬不可啊!”柏鑑更是大驚失色:“鬼方部族並非是潰退,只是戰略轉移而已,若我們出了陳塘關,後果難測啊!”
憑藉陳塘關,有熊國戰士的確可與此次來襲的鬼方部族一戰,但一旦立刻城池,數量上又有懸殊,恐怕根本無法爲戰。
“膽小避戰的廢物!”馮武陽立刻大聲罵道:“我有熊國本是天下第一,居然被你們打成了這般氣候。日後他人說起我有熊國皆是說縮頭烏龜的國家,這恥辱誰來承受?”
再對着楊帆海一瞪,大聲喝道:“楊帆海,還不接令,準備抗命嗎?”
這簡直就是荒唐……楊帆海壓着心中怒火慢慢說道:“督軍大人,還請三思,此時並非追擊的最好時機,守住陳塘關即可,不需要過多的的犧牲了。”
“懦夫!”馮武陽怒目而視:“我有熊國的地境,他鬼方部族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可把我有熊國放在眼裡了,他們去朱國敢這樣嗎?你們就這等無膽嗎?好,既然你不敢去,那我自己去。”
“來人啊,上馬,隨我出城!”
一聲令下,就要朝城牆下走去。
“督軍大人!”楊帆海大急,急忙喊住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後再說道:“此事豈能勞督軍大人親自出徵,交給末將就是!”
“好!”馮武陽立刻停住,回頭看着楊帆海一臉笑意。
“我就在城中等着楊將軍你凱旋歸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