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悠坐在一座小山坡上,身邊的荒草開始漸漸泛綠,草叢中星星點點的綻放着不知名的野花,而遠處的山尖隱隱已經看不到積雪的痕跡,山下的河流之上已經看不到浮冰的痕跡,看樣子現在應該是春夏之交了。
從森林裡的樹木種類來看,我現在所處的位置應該是在長江以北,報出的時間是東晉永和八年卻把我丟到了長江以北,這是什麼道理啊?李悠打量着手中的樹枝皺着眉頭想到,東晉永和八年又有什麼重要的戰事?
“前面的那座山是常山,下面的這條河流是泒水。”虎符的聲音突然響起,可這仍然沒有能夠解除李悠心中的疑惑,常山我只記得是趙雲趙子龍的老家,可這個時候趙雲早就死了一百多年,和他完全扯不上關係啊?至於泒水更是沒聽說過啊。
“泒水岸邊的那個地方叫廉臺。”正皺眉苦思間,虎符又補充了一句,這個熟悉的名字終於喚起了李悠的記憶,“什麼?廉臺?難道這次的任務是廉臺之戰麼?”李悠頓時跳了起來,如果真是這樣,這次的任務可是不好完成啊。
“正是如此,宿主本次的任務是幫助冉閔戰勝大燕輔國將軍慕容恪,贏得廉臺之戰的勝利。順着山下的那條小路前行十五里即可到達大魏的軍營。”說罷虎符的聲音就此斷絕,任憑李悠怎麼呼喊都沒有得到迴應。
“我就知道不會老是遇到台州之戰這樣的輕鬆任務啊,只不過這次的任務也太難太有挑戰性了吧?”李悠心中暗暗叫起苦來,雖然之前也經歷過張騫通西域、睢陽之戰這樣的江南任務,可那時候依舊可以窺見勝機,而這次卻大不一樣。
張騫通西域時,身邊雖然只有一百餘人,但那個時候匈奴無法控制全境,李悠的隊伍擁有相當大的行動自由度,可以在陳慶之的帶領下避開匈奴主力,攻擊他們的弱點;睢陽之戰有城牆防備敵人,完全可以藉着城牆的優勢來殺傷敵人;再加上陳慶之和張巡的指揮能力要遠遠超過中行說、尹子奇等敵方將領,能險中求勝也在情理之中。
而廉臺之戰大不一樣,大燕輔國將軍慕容恪擁有十萬大軍,他本人亦是一代名將,被後世譽爲十六國十大名將之一,自然不會像中行說、尹子奇這般好對付;而大魏的冉閔手下只有一萬兵馬,而且受困於大魏的窘境,不得不在廉臺與慕容恪進行決戰。
而且冉閔所率領的一萬大軍幾乎全都是步兵,慕容恪麾下卻有大量的騎兵;慕容恪並不懼怕此戰變成持久戰,冉閔卻不得不速戰速決,想要用步兵快速擊敗騎兵談何容易?可謂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在冉閔這一邊,要想取勝何其艱難啊。
呆在原地苦思冥想終究不是辦法,還是先四處走走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李悠取出唐刀和震天弓配在身上,並沒有按照虎符的指示直接順着小路去尋找冉閔,而是藉着叢林的掩護四處查看起來。
孫子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李悠現在對慕容恪和冉閔的大軍只有模糊的認識,又怎麼能想出好的解決辦法呢?因此必須先對雙方的軍力進行一番偵查才行。
今後要投奔冉閔在他麾下效力,有的是時間去觀察大魏軍的情況,因此還是先得看看慕容恪的大軍才行,決定了目標,李悠又琢磨起在那裡才能找到慕容恪的軍隊來。他左右打量一番,找到一棵大樹爬上去遠遠向四周張望片刻,終於在北方看到了一道道嫋嫋升起的炊煙。
從炊煙的數量來看此處人數不少,而那裡又非方纔虎符所指示的冉閔大軍所在,看來很有可能就是慕容恪的駐地了。
既然已經決定了目標,李悠立刻向炊煙升起的方向行去;他不敢在山下的道路上行進,只能接着叢林的掩護一路披荊斬棘艱難前行;那些炊煙看着很近,走起來卻是異常遙遠,一直到夜幕降臨,李悠仍然沒有看到對方的大營。他只好找了一顆大樹爬上去用繩子將自己困在樹杈上閉目休息起來。
忍着狼嚎蟲叫之聲,好容易熬過了這一夜,李悠在天剛矇矇亮的時候就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的解開繩索四下觀察一番,並未發現大燕軍的行跡後這才爬到樹下開始解決吃飯喝水的問題;好在當初率領大漢使團橫穿西域時從堂邑父那裡學到的野外生存技能還沒有被他忘記,沒有花多少時間就找到了一條山間小溪,將水袋灌滿後痛飲了一番,又從水中摸出一些魚蝦暫時填飽了肚子,李悠再次踏上了尋找大燕軍的旅程。
時不時的爬上一棵大樹確定自己的方位,不斷地揮舞名貴的唐刀劈開攔路的荊棘,不多時唐刀就染上了一層草綠色的汁液,如果讓這把寶刀的主人看到現在的景象,恐怕會破口大罵李悠暴殄天物吧?
一直到這天的中午,李悠終於看到了大燕軍的蹤跡;慕容恪不愧爲一代名將,營地佈置極其森嚴,李悠窺視了半天也沒有找出破綻,即使用上了鷹眼技能也沒有起到作用;而營地四周有無數的哨探四處巡視,讓他沒有了接近細細觀察的機會。
細細的數了一遍映入自己眼簾的帳篷、堡壘數目,李悠就知道史書中所記載的十萬大軍並沒有多少誇張的成分,或許慕容恪的部署還不止這個數目。
遠遠地看不清楚什麼,而靠近又實在有些危險,難道就這樣一無所獲的回去了麼?李悠終究有些不甘心,縮回腦袋靠在大樹上仔細地琢磨起來。
哎,要是陳將軍現在在身邊就好了,以他的眼光肯定能看出更多的東西來,李悠不禁有些懷念當初有陳慶之陪伴的時光來。
咦?貌似我現在手上有一位比陳慶之還要強大的統帥啊?而且他還有大兵團作戰的經驗,似乎可以將他召喚到這裡來幫我觀察一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