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過去,吳雅有些慌張地裝着打電話,我站在她身後半天,她才轉過來,看到我好像嚇了一跳,捂着胸口道:“嚇死我了,你幹什麼。”
那個假啊,到底是模特,太不專業。
“你幹什麼?”我問道。
我知道吳雅跟給徐晴不太對付,我真怕在這個重要的日子她搗什麼亂,影響了徐晴開業的大好心情。
吳雅咬了咬嘴脣道:“算了,說實話吧。我聽說她倆弄了個店,我琢磨這麼多年姐妹了,想送個紅包,又怕她們不收。”
“真的?你那麼好心?”
“我到底有多壞啊,你很瞭解我麼?哼。”
吳雅真是漂亮啊,又嫩又美,嗔怒之下,眉毛一皺,看得我心這個蹦。
“走吧,都來了,進去看看唄。”我說道。
“不了,不了,你幫我把紅包遞過去吧。”吳雅道,說完遞給我個紅包,包好了,上面寫着“生意興隆”。
我接了過來,問道:“進去坐坐吧。”
吳雅搖了搖頭。
我有些無奈地拿着紅包回到了店裡。
“給。”
“誰給的啊。”徐晴有些奇怪。
“你絕對猜不到。”
“快點說,忙死了。”徐晴說。
“吳雅。想不到吧。”
一旁趙舒冷冷道:“她有那份心?”
“我也很奇怪啊,不過來的都是客,我讓她進來坐坐,她不進來。”
趙舒道:“她倒是也得敢,我看她就來氣。”
徐晴那面拍了趙舒的手一下道:“幹啥啊,這麼多年,即便你再看不上她,她也是咱們姐妹。而且能有這份心,就行。有啥過不去的。”
我一旁幫腔道:“就是,我看她也挺可憐的。”
“人呢?”徐晴問。
“我讓她來,她不來。好像還沒走,我感覺她可能有事。”我聳了聳肩。
徐晴走出了店,應該是看到了吳雅,小跑了過去,過了一會兒幾乎是連拖帶拉地把吳雅弄進了屋。
找了一個包間,把瑪麗叫了下來,瑪麗看到吳雅也是一愣,隨即笑道:“我隨便說聲,還以爲你不能來呢。”
吳雅笑了笑道:“這不是來了。”
“今天都別走,晚上我們四姐妹不醉不休。”徐晴宣佈道。
真忙啊,這一天,從早到晚,八點還有不少人,不過徐晴把店交給了侍應生,拉着我們到一旁的火鍋店吃火鍋去了
。
這天吃火鍋還真有點熱了,但是沒辦法,炒菜吃着吃着就涼了,還是火鍋好,越吃越熱乎,而且我發現好像女生都比較喜歡吃火鍋,尤其是麻辣火鍋。
我就不喜歡,我喜歡吃清湯的,我覺得這樣能吃出肉味來。
但是,今天我不是主角,人家帶着我是爲了讓我當司機,把幾個人都送回去。
所以我很識相地閉嘴,然後看着她們在一起杯來酒往,喝得不亦說乎。而我捧着豆漿,有一口沒一口地吸着。
徐晴和趙舒真的是很高興,這畢竟是她們的產業,而且局面這麼好,連我也感到興奮。
這四人裡面,吳雅跟她們的關係都不好,但是瑪麗除外,瑪麗與她們三人的關係是另一種關係,所以瑪麗不停地講着笑話,打着圓場。
避免讓氣氛尷尬。
幾杯酒下肚,幾個美女滿面紅光,說話的聲音也大了。
引得四周食客不停地掃向這桌,我能感受到目光裡蘊含的妒忌,那些目光殺人般地瞄向我,讓我無比受用。
吳雅站起來倒了一杯酒,自己一飲而盡說:“這第一杯酒,我祝姐姐們生意興隆,日進斗金。”說完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道:“第二杯酒,小妹以前做的不對的地方,懇請姐姐們的原諒。”然後又倒了一杯酒,還打算喝,一旁的徐晴急忙拉住吳雅的手說:“有事啊,說吧。”
吳雅搖了搖頭,喝了那杯酒道:“第三杯酒,以後小妹絕對不會,絕對不會,不會……”沒說完,捂着嘴跑向了衛生間。
趙舒冷冷地說道:“天天就知道整事。”
徐晴瞪了趙舒一眼問道:“瑪麗,老五怎麼了?”
瑪麗也搖了搖頭說:“不知道啊,我也是好久沒聯繫她了。”
趙舒繼續冷冰冰地說:“精神病唄。”
“你行了啊,幹什麼啊。”徐晴道。
趙舒不再說話,拿起啤酒乾了下去。
瑪麗道:“我過去看看吧。”
話沒說完,那面吳雅已經回來了,眼睛通紅,面色蒼白,顯然已經吐過。
見吳雅坐下,徐晴舉杯道:“剛纔你敬我們,我們還沒喝呢,來,幹了。以前的事情都不說了,以後我們還是好姐妹。”
瑪麗舉起了杯,一旁的趙舒抱着肩膀,一動不動。
“雪糕,你幹什麼。”徐晴問道。
趙舒冷哼了一聲說:“先問明白她想幹啥,不然你讓她賣了都不知道。”
聲音中透出的冰冷與恨,讓我不寒而慄。
這就是我一直害怕的,趙舒一直以來透出的那種恨意。
我曾經跟徐晴說過,我感到趙舒的眼神中總帶着一種恨,無論看誰都是。
徐晴笑我神經過敏。
但是現在,趙舒在吳雅面前,把這種恨意毫無保留地展露了出來,我的冷汗立刻就下來了。
我也曾經懷疑我是不是神經過敏,但是趙舒這個表現讓我非常確定我的直覺,她看徐晴的目光中,真的帶有一種恨,與她看吳雅的恨一樣,只多不少。
吳雅幹了手中的酒,徐晴和瑪麗也跟着喝了下去,趙舒猶豫了一下,舉起杯放在脣邊意思了一下,沒有都喝。
吳雅苦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們都不喜歡我,這都是我自己作的。但是我跟你們這的不一樣。你們是家養的,我是野生的,有的時候我不得不爲了一口飯去拼命。”
吳雅瞪着通紅的眼,看着火鍋上升起的白氣,輕描淡寫地訴說了她不堪回首的過去。
講述如此悲慘的過去,如同講一個陌生人的故事一般。
我的親生父親拋棄了我們母女遠走他鄉,僅僅是因爲我母親給他生了四個女兒。
我母親堅持了三年,實在過不下去了,就將我們扔在了年老的奶奶的門口,自己改嫁走了。
一年後,奶奶死了,臨死也沒有再見到我的父親,甚至不知道我父親是死是活。
然後我就由十四歲的姐姐養活。
那一年我四歲。
姐姐十六歲的時候跟了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光棍遠走他鄉,也不管我們了。
那一年我六歲。
村裡來了雜技團,我被二姐以二百塊錢給賣了,二姐跟我說:“妹,你走吧,走還有一條活路。”
我從那以後,就不知道我的姐姐們是死是活了。
於是我開始練起了雜技,坐着團長的破篷車,開始遊走天下。
我是幸運的,因爲我很漂亮,很多像我這種遭遇的孩子早就被打成了殘疾,然後去乞討。
但是我又是不幸的,也因爲我漂亮,我十四歲就被團長到處送人,爲了讓到各地演出更順利一些。
黑社會,官員,甚至僅僅是場地所有者。
你不知道他用我做了多少交易。
十六歲那年,我偷了兩千塊錢,跑了。
那個時候我去哪裡都不知道,跑到火車站買了一趟下一班的火車就走了,然後就到了鄭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