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說完拿起了包,拍了拍我的肩,對強哥道:“你要是敢碰丁凡一下,我就視爲你對黃家宣戰,我倒要看看你這些小弟到底值多少錢。”
瑪麗走到了門口,轉過來對強哥道:“對了,他們有幾個人已經回來了,說想見見你。”
說完跟我出了門,然後我看到幾個穿着休閒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向瑪麗點了點頭,進了剛剛的茶室。
而茶室門口站着的兩個小弟,居然嚇得攔都不敢攔,臉色蒼白地打電話叫人。
坐上了瑪麗的車,我還驚魂未定,對瑪麗道:“大姐,你有那麼好用的人,還用得着我麼?”
“我嚇唬他的,三胖子前兩年給抓起來了。回來這幾個人好用是好用,但是還達不到嚇死他的境界。不過這樣一來,他也不知道深淺了。”
“那用我開他幹啥,你是怕我死得不夠慘啊。”
“我就是想打他出出氣,我自己不能動手,我也得找個信任的人。他早晚能反應過來,但是我得讓他知道這個消息,就是我隨便找個人都能弄了他。有錢能使鬼推磨啊。”
“你也沒給我錢啊。”
“嗯,要不要我也讓那個公司查查你的賬?看看你這個月那一萬是收誰的?”
“算你狠。你那把槍哪弄的啊。”
瑪麗嘻嘻一笑,拿出手槍,撲一下,一個火苗在槍口上跳了一下。
“喝酒送的。很真吧。”
我徹底無語了,一直以來神機妙算的瑪麗,這次居然兵行險招,就我倆也算深入虎穴了。
不過也是,你越是小心謹慎,你的險招威力越大。
就如諸葛亮的空城計一般。
十天之內,瑪麗搞定了三方,同時高調地將黃老爺子八月份出獄的消息傳給了各界。
藍寶石的進程立刻順利起來。
瑪麗還真不是一般的厲害。
但是瑪麗還是錯估了強哥。
那天是週六,我跟許願約好了悄悄相會。
由於她家裡的阻撓,我倆也只能在白天,她說她加班的時候才能見個面。
地點就在許願的家。
自從我倆突破最後的防線之後,一般情況下都是直奔主題,然後再說今天干啥。
我騎着我的自行車,哼着小曲,正走在鄭州的大路上。
一輛白色麪包猛然一別,差點撞到我的身上。
我剛要開罵,車門開了,強哥坐在裡面,向我擺手說:“上來。”
我立刻傻了,第一個反應是跑。
但兩個軲轆的還能跑過四條腿的?
然後就被車撞了,生死不
明。
哥肯定不能那麼傻,哥決定玩個高端的。
我站在車前,打個招呼說:“強哥啊,等會兒,小弟鎖好車。”
說完我把車鎖在了樹上。
很冷靜吧,這是我分析的結果,難逃一死,九死一生,但是不能把哥兩千塊錢的車丟了。
萬一人活了,車丟了,不也悔死了?
然後我很冷靜地上了強哥的車,不同的是,我鎖車期間,已經悄悄撥了瑪麗的號碼。
是的,只有瑪麗現在才能救我。
上了強哥的車,跟強哥並排坐在後座上,後面還有幾個人,面露兇光。
“強哥,找兄弟有事?”
這情況下,必須不卑不亢。
要捱揍,你就是裝孫子也得讓人揍。
但是你也不能橫,萬一人家不是來揍你的,一看你那個橫樣,先揍一頓解解氣。
強哥摟着我,指了指頭上的疤說:“我這腦袋,已經有兩年沒添新疤了。你挺狠啊。”
我真是不知道這話怎麼接下去。
此時的我就想把衣服一掀,往車上一躺,大喊一聲:“來吧,爆了我吧。”
可我不敢。
強哥看我沒反應,自己笑了,對我說:“咱倆的事,就算完了。我今天找你,就是讓你轉告瑪麗一聲,我一直都是黃家的人,我手裡有很多東西,很有用,需要的時候可以找我要。”
說完彈了我頭一下,居然放我下車了。
我嚇死了,摸了摸褲子,還好沒溼。
此刻的我勉強平靜下來。我忽然意識到,瑪麗對強哥的猜測錯了。
強哥不再是當年那個爲了一毛錢一個的瓶子可以跟人拼命的人了。
現在他有家庭有事業,身家千萬,帶着一羣小弟。
顧忌太多。
所以他膽怯了。
若之前我對強哥還有一絲懼怕的話,我現在剩下的只是無窮無盡的鄙夷。
那面瑪麗的嗓子都喊啞了,我接了電話,把事情給瑪麗說了說,瑪麗笑了:“道上的人一害怕,離死不遠了。還想出賣邵華,他也太相信他那幫小弟了吧。”
然後不出半個月,強哥真被人撞死了,司機沒走,是農村過來的,跑到這裡新買的麪包車。
等了幾天,就爲了撞死強哥。
至於我爲什麼知道,作爲最後一個,至少是倒數第二個,跟強哥有過“親密”接觸的人,我被弄到了警局,接受調查。
“你這檔案不錯啊,怎麼敢打王子強?”警官問道。
這倒是我第一次聽到強哥的全名。
對於這
個問題我很無奈,我真的想告訴警官,我其實就是個玩音樂的,強哥是我的知音而已。
但是我不能說,又不能不回答。
“喝多了,事後嚇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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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然後就找人撞死了他?”
警官這一句話差點嚇死我,你這是要栽贓麼?
那面電話響了,警官接了會兒電話,回來對我笑道:“挺厲害啊,小子,走吧。”
出去,見到瑪麗和徐晴都在大廳裡,那面瑪麗笑着對一個人說:“謝謝張隊,叫上辦事的一起吃個飯吧。”
張隊也沒拒絕,叫上審訊我的兩個警官,我們出去喝了一頓。
還是那個怎麼敢打的問題,不過氣氛不一樣,於是我回答了。
“其實老弟就是個玩音樂的,碰巧強哥懂行,知音難求啊。從今以後,不復唱歌也。”
這句話倒是很有效果,鬨堂大笑。
那面張隊藉着酒勁說:“王子強這次得罪高人了。剛剛接的電話,廳裡的,說王子強的交通事故案件,必須秉公執法,不能因爲對方的身份而給與家屬不公平的待遇。”
挺好啊,很官文,沒聽出哪裡有高人在啊。
張隊見我迷惑不解,笑道:“王子強這身份,不用想都是仇殺,所以我們調查立案都是刑偵方向。結果現在上面定性了,交通事故。懂不懂?肇事者我們抓到了,可以結案了。否則你小子沒有個十天半個月,不扒你一層皮,你還想出來。”
“喲,張隊是不打算給我面子啊。”瑪麗那面笑道。
“還有我的。”徐晴也笑道。
“不敢不敢,不過有規定,誰都沒辦法。”張隊笑道。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覺得很可能是瑪麗做了這一切。
想想挺嚇人的,一個如同林妹妹的女人,居然能狠下心來殺人?
但是過了幾天,我聽到了不同的風聲,很多人都在傳其實是邵華動的手,因爲王子強手裡握着邵華很多違規操作的證據。
這個消息不知道真假,但是我卻很趨向於相信這個消息。
而這個消息的佐證就是邵華被調到了北京,一個閒職,沒升沒降。
都說是上面對他的懲處,也有知情的人說是家裡給他保護起來了,等到風聲過了,還會東山再起的。
對於強哥的死,我真的挺解氣的。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見車就倒。
當初他所做的一切,如今都有了結算。
什麼叫做報應?
報應就是你以前最擅長的,變成了你現在最害怕的。
這就叫報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