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繡咬着老公的耳朵說,趕緊造小人啦。
話說了一半,嚥進去一半。
朱繡暗自說:也不看看姐現在是什麼年紀?
什麼年紀?
這方面晏瞳與朱繡保密工作做的特別好。
朱繡的婚禮定在大馬舉行。
隋廉老闆的父親定居在大馬。
南半球,馬來西亞。
風情萬種的南半球風情。
那裡有隋氏集團開發的樓盤,老隋一家住在自己家開發的樓盤裡,獨幢大樓王,佔地近十畝。
顏涵珍這次帶了一衆好姐妹去參加富豪與富豪的聯姻,見識過婚禮後,順便留在大馬觀光。
那高興勁,聲音都粗了。
涵珍本來就是瀟灑開朗的美女。
到了大馬,看到人家碧桂園空中花園公寓做的有創意,恨不得立時買上一套。
無奈,個個相勸,說她不要頭腦發昏,買了也難得來住幾回。
可是,不買,我的心會痛的。
再說,這以後朱繡兒經常回婆家,如果我也跟着來長住,我住哪裡?
哎呀,你以爲你是誰啊?
啊?
你以爲你是她媽媽?
哎,我可以認她做乾女兒啊。
涵珍姑姑還真來勁了。
那個叫柳妖嬈的漂亮姑娘,現在在涵珍姑姑的珠寶店上班,明明二十六七歲,修改年齡,變成了十七歲。
還是虛歲。
現在還有這麼偏僻的地方,戶籍管理等於零啊。
在戶口簿上鑽這麼大的漏洞。
可是,你看二十六七裝成十六七歲的妖嬈,那樣天真活潑,真像那麼回事兒。
就是說話高一腳低一腳。
偶爾說些不着邊際的話,彷彿不經大腦。
有時候,裝比不裝累多了。
反正知道內情的人,都笑一笑拉倒,誰讓她作的,自作自受唄。
可是,也別說,妖嬈的顏值一直在線,沾點仙氣,漂亮的正點。
她住珠寶店一坐,涵珍姑姑也不要她真賣什麼珠寶,只要坐在那裡,玩玩手機,每天發上幾條微信,在圈子時在吆喝吆喝店裡的珠寶。
圈子裡多是女人,喜歡歸買的不多。
但上門來看妖嬈的有錢的沒錢的,端莊穩重的輕佻活力的年老的年輕的男士,那真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市區中心,又環境雅緻高檔,現在的珠寶店與以前不可同日而語。
涵珍姑姑對妖嬈是滿意的。
美女無腦,這樣的店員到哪裡去找?
顏涓若新婚,但他的老婆晏瞳因爲身份的原因,沒有跟着出國參加妹妹的婚禮。
朱繡進了隋家門,被稱爲隋太。
家大業大,飯來吃口,哈,看起來,挺受用。
人逢喜事精神爽,朱繡見到顏涓若,竟能從容應付。
他與她,在春節後,還在拉薩好的像一個人,轉眼涓若做了她的姐夫,她又嫁入富豪家做闊太。
隋家是個大戶人家,又特別講究繁文縟節。
在馬來西亞的婚禮舉辦的格外隆重。
好像半個島的人都來圍觀。
老隋的鄉黨、僑眷、企業家、富豪……開着豪車絡繹不絕地來了。
朱繡的新娘妝、手捧花,婚紗等,全套都是她從大京都帶來的,跟班化妝師、拍照的、攝影的,統統是大京都的頂尖高手。
朱繡那天真叫讓人驚豔。
美的驚心動魄。
朱繡也是會提要求。
婚禮一辦,過一天,她將丟下她的親朋好友,坐飛機跟着隋大老闆去夏威夷度蜜月。
口口聲聲要過二人世界,隋大老闆在這方面非常三從四德,老婆的話萬般聽得。
那晚,朱繡咬着老公的耳朵說,是趕緊造小人人啦。
你道洞房花燭,說些什麼都不爲過。
朱繡話說了一半,嚥進去一半。
朱繡心下暗自說:也不看看姐現在是什麼年紀。
什麼年紀?
這方面晏瞳與朱繡保密工作做的特別好。
朱繡瞞了年齡,晏瞳在涓若面前也瞞了年齡。
涓若只知道晏瞳比自己大,至於大多少,涓若知道的是大了五歲,實質上何止,怕是有七八歲。
同理,朱繡也是,這麼一算,真實年齡兩姐妹都過了第三個本命年。
這年齡,過了生孩子的最佳時期。
但還不晚。
朱繡是任性慣了,天馬行空。
可是,這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怪自己眼皮淺,非要擠進豪門。
這下傳宗接代,任務是硬指標。
朱繡到了隋家才知道,老隋生了三個女兒,才得了一個兒子隋廉。
老一輩的人,根上又是南方某個漁村的,守舊又重男輕女。
晏瞳還好一點,畢竟她與涓若很早就認識,不必要刻意瞞年齡。
涓若受西風影響,他也沒那麼在乎年齡。
而且涓若似乎對女人生不生孩子,不那麼在乎,順天意,沒有好還是不好之說。
找一個貼心的姐姐結婚,他是無所謂的。
朱繡不一樣。
她這人輸不起。這下更輸不起。
你看看這姐妹倆,長的很不像。
雙胞胎,可是,沒一處像的。
朱繡早些年*本整過。
這三年兩年的,在臉上這裡動動,那裡動動,少不了。
不然呢,老晏那些顯性面部特徵,大肥鼻子,雙下巴,細長單眼皮,朱繡全把它們換掉了。
就像住進一套精裝修房子。
朱繡把裝修過的房子全翻盤了,一樣一樣重親設計。
朱繡很漂亮。
性格上也是活潑爽朗。
朱繡進了豪門富貴家,是要有使命的。
有人形容現在生女孩,富養大了,這是父母的責任。
接下來就要看女兒的本事,她嫁進了一個好人家,首先是要給人家生娃的。
傳宗接代。
人家年紀有一大把的婆婆,雖然慈祥,但盼着抱大胖孫子的心情比誰都急。
不能生娃,久久不能生娃,那麼之前的所有栽培、哺育、教育,等於一切白費。
女兒家不僅要給人家結一個大西瓜,還要包熟包甜。
朱繡有些擔心。
她擔心自己在生娃方面會有一些遜色。
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擔心,那隻能問她自己了。
反正一個十七八歲就闖蕩商界,滿世界飛,在男權世界摸爬滾打的女孩子,她是比較複雜的。
比如在一個大染缸裡,她一件小白襯衣,要保持潔白。
清純不了哇。
商界的女老闆,弱了,被人欺;強了,被人惦記。
在朱繡夫婦要出發去夏威夷,涵珍姑姑在人家大馬碧桂園徘徊,嘖嘖稱讚,不肯離開的那個晚上,大家聚到了一起。
是一家很有品位的飯店。
大家不知道爲什麼又繞到了秋妃的故事上。
起因是涵珍姑姑與她的閨密唐念約聊到了一件事。
話題是這樣的,唐念約與涵珍,經常會在微信里語音聊天,說起了唐父的病情,又說老爺子陷在秋妃故事裡幾十載,秋天時一場腦溢血,差點送命。幸好唐念約片刻不離在她父親身邊,發現的早,搶救及時。
父親的這條殘命,說白了,這次是唐念約撿回來的。
不僅是撿回來了,因爲措施得當,搶救及時,父親恢復的很快。
相當欣慰。
這種情,也算是唐念約對唐老齋養育之恩的報答了。
有沒有血緣到了並不那麼重要。
有血緣關係的親屬,橫眉立目,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
又怎樣?
父親現在全解脫了,要把自己在秋妃方面的成果,拱手送給一個在美國哈佛念過博士,又留在美國南部教書的女生,是她,叫陳辰。
什麼,陳辰?
她哪裡人?
她,我還沒問,爸有一次好像說過,是河南還是山西人。
唐念約想不起來陳辰是哪裡人。
現在的學生,跟從前不一樣,即使是從山溝溝裡走出去讀書的,那普通話也是地道的,不帶口音。
不過,她想不通涵珍姑姑爲什麼要考察人家的籍貫。
河南人怎樣?
山東人又怎樣?
唯出身或唯成分論都是過去的事了。
“呵,你不清楚她是哪裡人,不要緊。”涵珍姑姑趕忙解釋。
現在是什麼情況,你父親把秋妃研究材料給人家也沒什麼。
涵珍姑姑勸唐念約道。
涵珍姑姑是商人,做珠寶生意,與朱繡不是合作關係,朱繡是涵珍姑姑珠寶店的實際大老闆。
朱繡與涵珍是上下級關係。
朱繡那是什麼身價?
涵珍姑姑入行不久,才知道自己一生攢的那些錢,根本不叫積蓄,只能叫零花錢。
念約不知道涵珍內心怎麼想。
她在北美因爲照顧父親,完全沒有自由,又相當閉塞。
涵珍姑姑通完電話,身邊的一羣人說:涵珍姑姑,跟人家通了那麼久電話,當我們是隱身的呀。
是啊,涵珍姑姑,你是很不禮貌的呵。
說來聽聽呀,在美國的唐教授,突然這麼孝順,是不是真的得到了她父親的鉅款遺產?
什麼遺產?
人家唐老齋教授還活着。
啊?
唐念約不是去美國接受遺產的呀?
是去服侍唐老先生?
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在江洲市,有兩個脾氣最壞的人,第一個就是她呀。
立地成佛了。
她脾氣最臭,那,第二個脾氣最臭的是誰?
啊,這你都不知道?
真不知道,江洲就兩個人脾氣最臭。這話我不贊同。
爲什麼不贊同?
唐念約她也不能算是江洲人呀,人家早早跟着父親去了大京都,一直到退休。退休了人家也不回江洲。
是是是,唐念約還真不能算是江洲人。頂多是籍貫是江洲人。
籍貫?
人家籍貫可能都沒填江洲。
你怎麼知道?
因爲我也是這樣呀,我的籍貫跟着我爸走的,我就沒填江洲。
說話的是涵珍姑姑。
那,第二個脾氣最臭的人是誰?
你還惦記這句話呀?
第一個不成立了,唐念約不是江洲人,那第二個也算不得。
怎麼算不得,第二個脾氣最臭的就是你啊。
你,你,你,還有你……
敢情是所有“你”?
可不是,江洲人脾氣都好不到哪裡,都臭。
你這,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
江洲人說話語氣硬,第四聲字多,證據短促,給人感覺態度生硬,脾氣不好。
嗯,這解釋合理。
來吧,來吧,姐妹們,我們不說江洲話,咱們說普通話。
哈!
哈哈哈……
所有人都笑了。
大家七嘴八舌,都有些興奮。
那,涵珍姑姑,唐念約究竟跟你說什麼啦?你們兩個語音聊天,我們聽到了,快一個小時也。
啊,哈哈。
事情是這樣的,八卦們,涵珍姑姑說:
這第一,在美國的哈佛,不,不是不是,在美國,有一個哈佛畢業的女博士,她呀,現在在美國教書,她得到了唐老齋轉贈的許多秋妃資料……
哎呀,又是秋妃。
不好玩,秋妃個毛呀。
死了幾個世紀的人了,動不動擡她出來,掃興。
有人還看了妖嬈一眼。
江洲的各種傳聞大家都聽膩了。
能不能說點新鮮的。
有呀,你們這麼急,我還不想說了。
掃興,說呀,吊胃口有意思嗎?
說吧,大家閒着也是閒着。
多無聊呀,說點更無聊的,大家樂一樂吧。
好啊,你們要我說的呀。
涓若與隋大老闆也在座中。
兩個新晉老公,說着生意上的事。
他們彷彿是局外人。
涵珍姑姑笑着說:唐念約說,江洲羅市長花重金要買陳辰的網絡小說《秋妃傳》。現在不是IP唱主角嗎,江洲要把外宣的片子做成亦古亦今的大片,主角就是秋妃……
哎喲,這什麼餿主意呀。
哎喲,我看行不通,這個秋妃呀,就是一個不祥之兆。
不知誰說了這樣一句。
氣氛陡轉。
大家有的低頭,有的噤聲,有的假裝咳嗽。
這不祥不就是涓若的媽媽廖梅如嗎?
人家美女副市長,遭遇穹窿山隧道坍方。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江洲人就在傳,廖副市長是蝴蝶族的,是秋妃的不知道第幾回轉世。
傳的有鼻子有眼的。
氣氛有些尷尬。
不知誰說了一句:做成動漫呀,秋妃不叫秋妃,叫秋姐姐,秋姑姑什麼的,起一個萌甜萌甜的名字,反正大家知道主角是誰就行啦……
這麼好的主意,要是讓內行人聽到,拍案叫絕啊,可是,座中幾乎沒人有響應。
全沒注意到是誰說的,動漫,秋姐姐之類的女主角名字。
這不就是羅市長想要做的嗎?
誰都沒有答腔。
隋大老闆是知情人。
天坑附近的3000畝地,人家只看到他口叼一塊大肥肉,個個羨慕。
涓若知道陳辰,對她的印象說不上好壞。
江洲要花重金買她的腳本,這個與他無關,至於她是怎麼得到唐老齋提供的秋妃第一手資料,他還是有些詫異。
唐老齋這人,相當保守,小氣,平時畏首畏尾的,這次看來是知道自己身體不行,打倒算了吧。
隋大老闆笑了笑說:重金購買?江洲那點財力,重金到什麼價碼啊?
隋大老闆,不如你買人家的,就算支持愛國學子。
愛國學子?這可不是我的資助目標,何況人家都是哈佛的博士了,不缺錢吧。再說了,我現在不當家……
哎喲,酸不酸呀,隋大老闆秀恩愛……
大家少不得又議論了半天。
各自回賓館。
涓若一個人住。
晏瞳在國家機關工作,職位也高,按照規定,出不了國。
因私也不好辦。
涓若到了房間,主動給老婆彙報行蹤。
晏瞳那邊也正等着。
道過晚安洗洗睡了。
可是,異國他鄉。
晚上又被鬧酒。
他是朱繡的姐夫,酒席上人家怎麼可能放過他。
再說,只要在地球上,哪裡的女人都喜歡英俊非凡的男子。
何況這男人穿戴考究,相貌過於出衆,紛紛把眼睛盯他。
後來團團轉的輪番敬酒。
那些女人們,漂亮的不漂亮的,有身價沒身價的,年輕的年紀大些的,闊太太還是富家小姐,全找藉口敬涓若一杯。
涓若一喝酒就紅臉。
脖子紅,眉眼紅。
那些女人看着紅人涓若,吃掉他的心都有。
從哪裡來的男人,硬是唐僧一般。
保護他的兩個女人,朱繡正做着新娘子,風情萬種地跟着隋廉認親戚敬酒,晏瞳在京都。
涵珍姑姑在另外一桌,眉飛色舞,她不習慣關心別人,自顧自已經忙不過來。
涓若興奮,失眠在異國的深夜。
成年男女出門在外,又逢晚間喝了點紅酒,心情不免盪漾。
失眠是小事,還會心猿意馬。
無法剋制一些想法。
朱繡新婚,與隋廉住在隋的父母家。
當夜,朱繡也是心情激動,浮想聯翩,着實睡不着。
兩個人其實都有些力不從心。
朱繡說的趕緊造小人人,行動上是實施了,效果一般般。
各自躺下時,已過了子夜。
涓若正迷糊間,微信上來了一個信息:姐夫!
不用猜,是她。
作爲一個新婚當夜的女人,給姐夫發短信。
朱繡剛剛辦完婚禮,看看她膽大的,難道隋大老闆被折騰累了,睡着啦,她居然見縫插針,也不看看什麼時候,跟姐夫半夜問安的。
唉喲。
涓若不動聲
他不想出聲
這種遊戲他明白怎麼玩,但他也明白玩火者*。
要沒這點定力,涓若在地球上怎麼混。
但顏涓若心無名地跳起來,怦怦怦的。
他這人膽小。
涓若更加睡不着。
"姐夫,真的睡着了嗎?”
涓若有些驚慌。
回,還是不回信息?
涓若迅速地嵌了兩個字:晚安!
那邊再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