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197元宵節辯論貴賤
自從宮中有了一位美常在,胤禛便不如從前那般放肆了,至少不會陪同後宮嬪妃那般玩樂,不會再口出□□之話了,一月裡有半月是在宿在麗景軒的,而那般謙貴人也並未失寵,至少祥嬪的恩寵少了許多。
元宵節那日,後宮嬪妃聚到了一起,自然免不得些口角之爭的,祥嬪見胤禛如此寵愛豆蔻,分了自己的恩寵,心中不滿舉杯朝胤禛道:“皇上,今兒個是元宵佳節,聽聞美常在能歌善舞,不如讓美常在舞一曲,爲大家助助興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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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一聽不由一愣道:“嗯?美常在還能歌善舞,怎麼未從與朕說過?的確是要與朕舞一曲助助興的。”
豆蔻也納悶道:“臣妾並不會歌舞,不知祥嬪娘娘是哪裡聽來的?”
祥嬪身子一扭撇嘴道:“美常在不會歌舞,那就奇了怪了,皇上賜你‘美’字,不正是誇耀你麼?可是本宮看來,美貴人的容貌並不是多美,可見必定是能歌善舞,舞姿優美,如此才能夠配得上這個‘美’字?如此本宮如此想的,既然美常在不會歌舞,那不知道美在何處?怎麼就配上了這個‘美’字呢?”
豆蔻見祥嬪言語之中略有挑釁,便悠悠道:“聖意難測,皇上賞賜臣妾‘美’字,自然有一番道理,臣妾不敢揣測聖意,莫非祥嬪娘娘有如此膽量麼?臣妾從來不敢去深究爲何‘祥嬪’娘娘封號爲‘祥’?”
幾句話讓祥嬪啞口無言,敗下陣來,淑貴妃聽了便讚賞道:“美常在好伶俐的嘴巴啊?本宮許久沒在宮中見過這般伶牙俐齒的可人兒了。”舉杯朝胤禛道:“臣妾恭喜皇上喜得佳人啊?話說怡親王就是孝順啊,送給皇上的新年賀禮,竟然是一名美女,着實不得不讓臣妾擡眼相看啊?”說着便朝我看了過來,尋思着是我的主意。
我想是我的主意又能如何?準你做初一,就不能讓我做十五啊?又聽她輕蔑地道:“既然要送,爲何送命丫頭進來,去哪個王孫公侯家裡挑個正兒八經的千金小姐來,不是更好嗎?”
胤禛聽後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道:“這不是弘敦送給朕的,這是朕找弘敦討的,朕喜歡這個丫頭,不喜歡什麼千金小姐,什麼王孫公侯不都是朕封賜的麼?朕高興他們就是王孫公侯,朕不高興,他們就是路邊乞討的乞丐了,同理,朕的喜歡的即便出生再不好,朕也喜歡,朕不喜歡的,即便是天上來的,朕也不喜歡,淑貴妃應該知道朕的脾氣啊?”
“皇上,臣妾與您說笑呢?怎麼惹得皇上說出這一堆話來?”淑貴妃見胤禛話中有話,心中擔憂惹怒了胤禛忙着奉承道,胤禛倒是真沒怎麼介意,朝淑貴妃笑道:“你這笑當真把朕給說笑了,話說這人的貴賤如何區分?在場衆位嬪妃可有見解?”
胤禛朝衆人問道,又起身道:“朕活了大半輩子,一出生便是顯赫皇子的身份,長大成人後又是貝子、貝勒,此後又被封爲雍王爺,繼而成爲了九五之尊的帝王,你們說說朕是何等的高貴?”
衆人不明白爲何胤禛會突然談到這個問題上,看似在玩笑,實質卻好似在試探衆人的態度,自然沒得人敢說什麼,便都保持了沉默,卻見胤禛指着淑貴妃道:“淑貴妃,你認爲何爲貴?何爲賤?”
我想着莫非這是胤禛在計較剛剛淑貴妃貶責豆蔻出生不好麼?可是見他神情並未動怒,淑貴妃不由有些惶恐,他肯定想不到胤禛是爲了區區一個丫頭跟自己計較的,一時半夥揣測不到胤禛的心意,不由有些焦心,卻瞬間恢復鎮定道:“皇上,這個問題再簡單不過了,連臣妾這種無知女子都知道的事兒,皇上九五之尊豈能不知呢?”
胤禛聽她如此說,不由好奇,忙問道:“哦?簡單?那貴妃說一說……”。
淑貴妃微微一笑,盡顯嫵媚妖嬈朝胤禛道:“皇上剛剛不是說了答案嗎?‘和’爲貴……”淑貴妃將“和”咬得很是重,補充道:“正所謂‘家和萬事興’,自然是‘和’爲貴……”。
這是衆人才稍稍反應過來,我內心不由覺得淑貴妃太過討巧了,便道:“那皇上剛剛也說了‘和’爲賤?不知淑貴妃有何高見呢?”
淑貴妃朝我看來笑道:“這便是人生的奧妙所在,‘和’得好,便是貴,‘和’得不好,便是‘賤’,正所謂一個銅錢還有兩面呢?”
胤禛問道:“哦?這話怎麼講?”
淑貴妃見胤禛如此有興趣更是歡喜,嬌羞一笑朝胤禛道:“皇上想要聽臣妾的見解,臣妾不得不說,但是臣妾要討皇上恩典,若是說得不好、不當之處,皇上可不能罰臣妾,不然臣妾寧可將這番想法爛在肚中,也絕不吐露出半句來。”
胤禛見了她這般嬌羞迷人,哪有不答應的道理,我見了她這幅模樣不由覺得矯情,眼下她已經二十好幾的年齡了,也是曾經生個三個孩兒,還這幅少女嬌羞姿態,着實看不慣的。
胤禛忙擺手道:“好好好,朕答應你便是了,講得好,朕賞你,講得不好,朕也賞你,此番當做朕與諸位愛妃做個遊戲,開口有利,如何?”聽了這番話,大家便都活躍起來,開口有利,那自然要開開口的好。
淑貴妃微啓朱脣款款道:“三國開篇寫道:‘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衆人一驚,淑貴妃怎麼一張嘴就是“三國”,一張嘴就是“天下”呢?這可是後宮女子大計啊?這是在妄論天下大事兒啊?
胤禛聽後也是一愣,卻並未動氣,反倒覺得這幾句話從淑貴妃的嘴中說出來,別是一番滋味,示意淑貴妃繼續往下說,淑貴妃便繼續道:“故此,六國合爲秦,秦分裂楚漢,楚漢合爲漢,漢又分三國,三國又合爲晉,爲何如此合合分分的?不正是臣妾所言‘和’得好與不好的緣故麼?”
胤禛聽後細細琢磨這話,感覺很是在理,卻感覺少了點什麼便朝衆人問道:“爾等可聽明白貴妃所言何意了麼?”
祥嬪道:“臣妾等哪裡能夠與淑貴妃的才學相提並論,自然是聽不懂的,不如淑貴妃再爲臣妾等剖開簡析如何?”
淑貴妃繼續道:“‘和’得好,自然是‘家和萬事興’,故此‘和爲貴’,‘和’得不好麼?……”淑貴妃刻意地停頓了一下,環顧衆人,好似在賣弄自己才學一般繼續道:“子曰: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若是太過和睦,一味只知道吃喝玩樂,而止步不前,固步自封,那自然也就不曉得他人的進步,從而落後了,明朝不正是如此滅亡的麼?故此說‘和’爲賤。”
胤禛聽得很是滿意,淑貴妃問道:“皇上,臣妾說得在理不在理?”
胤禛點頭道:“貴妃高見,的確如此,生於憂患,死於安樂,且不能管中窺豹,固步自封,要與時俱進才成。”
淑貴妃道:“既然如此,那皇上賞賜臣妾什麼好東西呢?”
胤禛正在思考,卻聽謹妃道:“皇上素來寵愛貴妃,貴妃什麼東西沒得的?皇上只怕是想不出來賞賜貴妃什麼爲好了?”
胤禛聽了這話,便樂滋滋道:“是啊,真不知道該賞賜什麼爲好了?何況,身外之物又豈能表達朕的心意呢?反覆遵酌,貴妃膝下還沒得皇子,朕賞你個皇子如何?”
衆人一聽不由愣住了,這是什麼賞賜?哪裡來的皇子可以賞賜?德端貴妃一旁道:“皇上,這是什麼胡話?哪有賞賜皇子的?這皇子如何賞賜?”
胤禛不以爲然道:“這有什麼不好賞賜的,朕多花些時間陪陪淑貴妃,這皇子不就出來了麼?”胤禛略有調戲地說道,完全丟了帝王的端莊,當着衆嬪妃的面如此盡顯風流氣息了。
德端貴妃有些無奈地喚了一句:“皇上?”
胤禛並不理會,便要摟着淑貴妃打情罵俏了,我見了此等場景,便也起身道:“皇上這賞賜好,那臣妾也張張嘴,稍後讓皇上賞賜臣妾一個公主如何?”話音剛剛落下,便聽見謹妃輕蔑鄙視道:“哈,後宮何人不知,熹貴妃已經沒得生育能力,這個賞賜,即便皇上再有心有力怕是也不能讓熹貴妃您如願啊?”
若是從前聽人如此說,我必定會火冒三丈,可是如今我已經不在乎了,自然不如從前那般憎恨了,反倒微笑道:“臣妾是這樣想的,既然淑貴妃有了皇子,哪裡還能顧及得上茱萸公主呢?臣妾不剛好就能代爲撫養了麼?臣妾位份與淑貴妃相同,也不會委屈了公主是吧!”
一句話讓甄嬛與沈眉莊都是咬牙切齒地瞧着,淑貴妃帶着詭異的笑容冷冷朝我道:“姐姐,妹妹這兒還沒得皇子呢?姐姐可真是貪心啊,養了別人個的兒子,又想着樣妹妹我的女兒?知道的曉得姐姐你菩薩心腸,與人和善,不知道還當姐姐就是喜歡養別人的孩子呢?”
胤禛擺手道:“熹貴妃說說你的看法吧!”
我道:“臣妾認爲貴賤與善惡、高低、上下、大小、美醜一般,不過是相對而言罷了,在於王孫子弟的眼中,三教九流畢竟是下賤,而對於三教九流而言,偷匪強盜更爲下賤,對於偷匪強盜而言,殺人縱火者更爲下賤,有貴纔有賤,有賤才有貴。”
祥嬪接我的話茬道:“臣妾倒不是如此認爲,這貴賤是爲了天定的,乃與出生門楣,祖宗血統有關,比如咱們皇家的人就是貴,外邊士農工商者就是賤,咱們滿洲人就是貴,漢人就是賤,咱們宮中做主子的就是貴,當奴才的就是賤……”
此事豆蔻道:“臣妾是奴婢出生,並未讀過多少書,故此並不曉得什麼是貴,什麼賤,但是卻不敢苟同祥嬪娘娘的話,敢問祥嬪娘娘,帝王的血統貴還是賤?”
祥嬪一愣道:“自然是貴,帝王血統不貴,何人貴?”
豆蔻接口道:“那請問乞丐的血統賤是不賤?”
祥嬪忙答道:“自然是賤,乞丐的血統不賤,何人賤?”
這兩人一人一句好似要吵起來了似的,豆蔻好似等的就是這句話,“啪”的說一聲拍在桌案上道:“可是明朝的□□朱元璋,在當皇帝之前就是一名乞丐,敢問祥嬪娘娘,明□□朱元璋的血統是貴還是賤?”
“這……”豆蔻幾句話又是讓祥嬪難以張嘴,不知該如何是好?朝淑貴妃投去了求救的目光,只見她眉頭一簇,好似計上心頭來指着豆蔻道:“自然是賤的,不然爲何大明的江山,如今淪落在我們大清的手中?”
祥嬪沾沾自喜地說道,我想着這丫不簡單啊?如此一來不但是反駁了豆蔻也是奉承了胤禛,胤禛心中自然很是痛快,祥嬪也是正是沾沾自喜,朝豆蔻道:“乞丐就是乞丐,即便命運錯亂當了主子也不長久,遲早還是會打回原形的。”
祥嬪似乎很是滿意自己的這番見解,見胤禛也是樂樂載道,更是欣喜,以爲自己將豆蔻踩到了腳底,更是痛快,笑聲之中滿是對錦瑟不屑輕蔑之意,卻聽豆蔻道:“那敢問祥嬪娘娘我大清皇族的血統貴是不貴?”
祥嬪指着豆蔻道:“廢話,我大清皇族的血統不貴?誰的血統貴?”
豆蔻道:“可是祥嬪娘娘剛剛還說:‘乞丐就是乞丐,即便命運錯亂當了主子也不長久,遲早還是會打回原形的。’,祥嬪娘娘莫非不知道咱們大清朝的□□也是白手起家,靠着十三副鎧甲打下的天下,按到祥嬪娘娘剛剛的推論,不知道何年何月咱們這大清朝也會被打回原形麼?莫非祥嬪娘娘的骨子裡就是這般認定,我大清朝遲早會如同大明朝般滅亡不成?”
祥嬪聽了這幾句話不由心中懊悔,不該多說那一句話讓豆蔻抓到了痛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去反駁,見胤禛臉色也不好,忙請罪道:“皇上,臣妾萬萬不敢如此想,這話可是美常在說的。”
胤禛聽見豆蔻說大清朝會與大明朝一般命運的時候,已然不高興了,見祥嬪無力反擊,更是覺得她的那一番定律沒得道理,眉頭一擰很是不痛快的樣子,卻有言在先不好責罰,朝我道:“熹貴妃這番道理倒是最好不過的,貴賤與善惡一般,是相對而言,朕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血統自然貴不可言,可是相對於天庭各位神仙而言,也不過是凡夫俗子罷了。”
我起身道:“臣妾多謝皇上讚賞。”
胤禛又道:“美常在這份反擊自是不錯的。”淡淡地說了幾句褒獎之話,衆人再三謝恩,也算是翻過這一頁了,又聽胤禛道:“不知道爲何,總感覺宮中少了些什麼?正因爲少了這個,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讓朕感覺坐立不安,鋒芒在背。”
衆人不知道胤禛這是何意,都是相互揣測着,胤禛突然道:“啊?朕想到了,朕的後宮裡,沒得皇后啊?”說着便起身擺駕離去了,留下衆位妃嬪面面相覷,他不是親口說過,他只有一位皇后嗎?他這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要重新冊立皇后了嗎?那這皇后的位置將會是誰的呢?
待胤禛走後,衆人也是作鳥獸散了,我問候豆蔻道:“入宮這些日子還習慣嗎?”
豆蔻淡淡道:“習慣,只是不知道夫人您是如何在我家王爺身邊躺過,又能在皇上身邊躺着,豆蔻覺得很是噁心。”聽到此處不由覺得豆蔻這是貶低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啦,就是一個耳光打了過去,待要收回手來時,連自己也愣住了,我爲何要打豆蔻呢?
那便淑貴妃與祥嬪見了這般場景,自然不知道所爲何事了,露出驚訝之色,豆蔻捂臉道:“貴妃娘娘,請恕罪,嬪妾奴婢出生,固然說不出什麼好話來,若是得罪了貴妃娘娘,還請擔待。”說着也不顧我的心情,帶着錦瑟離去了,錦瑟朝我看了一眼,這一刻我好似明白了,豆蔻這是在故意地激怒我,好讓我動怒打她,讓淑貴妃與祥嬪看個仔細,她與我也並非盟友關係。
當夜,胤禛得到了消息,便來到了翊坤宮,倒不是來興師問罪的,算是來安撫的,在他看來我是個小心眼的人,故此冷落了一段時間,應該來安撫一下,來的時候,我正拿着針線在刺繡,我答應過胤祥要給他繡一個絲巾的,故此回宮之後也一直都在努力。
胤禛見了不由覺得奇怪問道:“咦,蘭兒也會繡花啊?”不知道他來了,不由覺得手一抽,刺破了手指,也不知道心疼還是身子疼,只感覺自己好似被掏空了一般,忙着將針線絲巾收了起來。
胤禛見了只以爲我是因爲擔心他笑話而藏起來,忙着過來搶道:“給朕瞧一瞧?朕見個無數人繡的花兒,唯獨不見蘭兒的,朕好奇得很呢?”說着便圍着搶了起來,這是我給胤祥繡的,我怎麼能夠讓他搶了去呢?
故此就要去躲,胤禛卻並不知道我心中所想,只當我在欲拒還迎,更是有了興致,一手攬着我的腰,一手去搶我手中的絲巾,我忙到“皇上,不要這樣,臣妾手中有針,要是傷了皇上該如何是好?”
胤禛道:“朕纔不會怕呢?只要能夠看到蘭兒繡的花,被扎幾下就扎幾下吧!”說着雙手將我騰空抱起,狠狠地摔在牀上,如同餓狼一般地朝我撲了過去了,我忙着翻身去躲避,卻被他的身子壓得死死的。
胤禛雙手控制着我的手,身子壓在我的身上,調戲道:“小妖精,你還跑不跑啊?乖乖交出來,朕還能想着饒了你,你若是不交,朕可是要用強的……”他一臉的壞笑與不正經,讓我感覺很是陌生,這還是那個我認識的胤禛嗎?他不該有這般表情的,他是帝王啊?爲何此時會有着一絲絲濁世公子的氣質,這與他的年紀與身份都是不相符的。
“嗯……皇上要怎麼用強?”我睜大眼睛瞧着他道,胤禛悄悄的朝我臉龐襲來,慢慢地靠在我的耳邊道:“朕,朕要剝光你的衣裳……”說着在我臉上一吻,我想起了豆蔻的話,不由身子一緊,感覺如同觸電一般,不知道什麼時候,胤禛從緊緊握在手中的絲巾搶了過去看。
我一時慌了神,右手拿着針就朝胤禛的身子刺了過去,喊道“還我,還我……”胤禛一身慘叫,許是太過疼痛,竟然將我猛的一推,讓我從牀上跌落下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兒,忙着跪地道:“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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