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先生,明人不說暗話。請問你來自何處?”笑過之後,寧宇張口問道。
“從來處來。”聶無雙隨口接道,他發現,以前羅東所說的許多話,很是好用。
“魔胎在何處,交出來吧。”寧宇神色一變,一股黑色從他眉心處噴薄而出,同一時刻,另外十一名獵人也站起身形,將聶無雙圍在當中。
魔胎?心神一轉,聶無雙已經知道寧宇指的是什麼,可是他怎麼知道長風居士的?別說是他,就是自己,也是眼見得長風居士從畫中畫誕出,還需要他親身解說,才知其中原尾,可這些人,又從何而知?
這十二個傑士,聶無雙根本沒瞧在眼裡,可一提到魔胎二字,聶無雙不得不慎重了幾分。那寧宇僞裝的極好,連自己也被他騙過,絕非沒有眼色的無知之輩。既然敢找上門來,定是有幾分把握,想到此處,神識全開,向院外掃去。
果然,數百米之外,兩股氣息出現在神識之中。魔域的修士與聖域不同,修行的並非是靈氣,神識雖妙,也難探其根本,除了知道還有兩個未露面的修士,對於他們的修爲如何,聶無雙卻探查不出,不由的眉頭緊鎖。
“哼!”見寧宇幾個,居然不識好歹,居然敢大膽的上前數步,聶無雙冷哼一聲,靈力如潮水般向四周盪漾,暴發的靈氣掃過,將廳內桌椅化成飛灰,那些獵人,齊齊的被震退了數步,臉色劇變。
雖然早聽寧宇說過,此人不簡單,這次見面。都有意試探過,卻沒有結果。正如聶無雙很難探查魔力一樣,他們同樣也很難弄清靈氣的強弱。
“外面的兩位,既然來了,何不現身一見?”聶無雙高聲叫道,至於眼前的這些人,完全視如無物。
隨着他的喊聲,兩道人影如輕風吹過,飄入正廳。爲首之人,束髮高冠,面白似玉,身着大紅錦袍,手中持着一把摺扇,錦袍之上,用金線繡着一隻肋生雙翼的斑藍猛虎。另一人卻如竹杆般細長,全身看不到幾兩肉,面色黝黑,股膚緊縮,再加上他的頭顱遠比普通人大上兩圈,乍一看上去,很是嚇人。倒與羅東當作身體的傀儡有八成相似。
“你便是聶無雙?”爲首的修士用摺扇一點,滿臉的傲然之色。
聶無雙緊盯着兩人,一言不發,神識雖妙,對魔力卻並不管用,這讓聶無雙覺得很麻煩,試着用無形之眼,卻更是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看來魔域神州的修士,果然與聖域不同。
“哼!聶無雙,你到底是何人?”那修士雖滿臉的怒意,話語之中,卻留着三分餘地。寧宇知道,是自己當初報上去的情形,令這位爺心有顧忌。可此次前來,魔胎是定要拿到的,此時此刻,又何必多言?就算聶無雙真是畫聖一脈,只要動作夠快,滅得乾淨便是了。
“你又是何人?”好半晌,聶無雙放棄了繼續探查兩人實力的想法,張口問道。
見聶無雙開口,爲首的修士心中鬆了口氣,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此人來歷極爲古怪,連他的大伯,在魔鏡之中,也看不出淵源。否則以他的性格,又怎會如此。
那修士一展手中摺扇子,露出扇面上‘智勇’兩個龍飛鳳舞的黑字,那黑字之中,隱隱透着幾分血色,又帶着幾絲金光。聶無雙只看了一眼,便被那兩個大字吸引住了目光。他當然不懂書法,可那字裡行間,居然帶着一股說不出的輕靈之意。
目光盯在‘智’上,便覺心頭一片清明,一股微涼,從天靈透入,全身無比的舒適,原本的一絲煩燥之氣,被清除體外,但覺此時的自己,靈臺如鏡,不染塵埃。
再看那勇字,又覺全身擁有無窮的力量,體內靈氣翻滾,連那嬰胎也睜開雙目,藐視衆生。眼角餘光掃過那十二獵人,聶無雙有一種想出手殺光他們的感覺。而且覺得自己如仙如聖,只要出手,定然能將這十二人輕易斬殺。
“在下書聖傳承真言一脈,聖言真君座下弟子左爲。”說完卻發現聶無雙兩眼失神,緊盯着自己的扇面,心中一動,手指微抖,便要出手。卻被他身後那竹杆似的修士扯住,衝着他微微搖頭。
左爲雖是真言聖君的親傳弟子,可他修爲尚弱,更重要的是少於歷煉。根本沒看出此時的聶無雙雖雙眼失神,卻氣勢無雙,居然深得那扇面中的‘勇’字深髓,此時動手,反而不美。
“好!寫的好,這可是你寫的?”好半晌,聶無雙的收回目光,卻又有幾分不捨,那目光中烈火熊熊,如果不是他勉強剋制着自己的心神,怕是已經出手去搶了。聶無雙還是第一次如此期望,能夠擁有某件東西,那扇子,便是他最想要的。
看聶無雙的神情,左爲心中惱怒,臉上卻是如常,先是搖搖頭,接着又自報了一遍來歷名字,卻未說身後竹杆似的修士是誰。
聶無雙自然不知真言聖君是何許人者,可是敢以封號自居者,除了極少部分自以爲事的狂徒,多是法力無邊的大士,象長風居士那般,修爲達到渡劫之期,也只敢稱居士,而此人以真君爲號,按聖域的習俗,怕是已經達到渡劫期的頂尖之境。
雖說來的時日不短,也瞭解了一番,可他並不知魔域神州,也有一樣尷尬之處。能人異士爲數不少,神通廣大之輩也非沒有,卻因一莊困擾了千萬年的大事,這魔域神州之中,卻無大乘之士。
“當然不是,此乃家師賜與,這兩字真言。便是家師的手筆。”心中越是着惱,左爲越是謹慎,收起了之前的傲氣,小心應對。
“令師了不起,這扇子,可否送我?”聶無雙一開口,不僅左爲面色大變,那十二獵人更是一臉的惶恐之色,只有那竹杆似的修士,依然面色不變,只是兩隻拳頭卻握得緊緊的。
“哼!聶無雙,你這是何意?看不起家師?”就算左爲再剋制,此時也承受不住,左手一揮摺扇,右手在扇面上一指,口中怒叱一聲:“勇”。
隨着他的聲音,那扇面騰起一股金光,一個斗大的勇字從扇面上升起,黑色流轉,金光在字中流淌。
“去!”那勇字化成點點金光,向聶無雙飛去。
在他發怒的瞬間,聶無雙先是一愣,馬上反應過來,隨手拋出天雷劍,數道電光飛射而出,接着烏雲將整個房間籠罩,在烏雲之中,只有那無數的金光閃耀,別說人眼,便是神認也難以在烏雲電閃中一探究竟。
“住手,我並非魔域神州之士。”聶無雙出手的同時,已經閃身到了房間的一角,可那金光卻緊追在後,速度並不快,只比聶無雙快上一線。可聶無雙心中卻是驚懼,這金光之中,令他全身發冷。
“啊!”烏雲之中,先是傳來左爲的一聲驚呼,接着金光微停,返身加轉,片刻間,回到左爲身前,金光再次凝聚一團,化成一個斗大的‘勇’字。黑紅的大字,連了幾閃,末入扇面之中。
見左爲收了那‘勇’字,聶無雙招手收了天雷劍器,外面的光線照入廳內,恢復了光亮。躲在大廳一角的聶無雙卻嚇了一跳,廳內的十幾個人,倒有四人受傷。頭一個便是左爲,束起的高冠焦黑一片,另外三人是之前的獵人,其中最慘的已經倒在地上,不停的抽搐着,全身烏黑一片,滿是細小的傷口,從傷口之中,不停的流着一股股黑紅色的血液。
神識掃過,聶無雙發現自己還少算了一人,原本站在左爲身後的竹杆修士,不知何時,已經擋在左爲的身前,全身看不出傷痕,右手卻藏在背後。
他們居然受傷了?而且還傷的如此之重?
天雷劍器的威力,聶無雙再清楚不過了。在元嬰期修士的手中,可以發揮出全部的威力,設計巧妙,煉製精心,再加上其中的器魂。在靈器之中,雖非極品,也算是極好的了。
可是……
剛纔他只是應急,天雷劍陣的威力並沒有全開,隨手放出的幾道電光,不僅威力極弱,而且沒多少準頭,即便如此,卻能連傷四人?難道這魔域之中的修士,全都是紙糊的?
醒來之後,他認識的修士的確不多,也未交過手,可看寧宇對付言獸時的手段,即使不如自己,可修爲也不算弱。就算自己全力出手,也得花點時間,方能將之拿下。
他的神識雖然無法探出這些人的深淺,可以寧宇爲參照,後來的左爲和竹杆修士,能力應該在寧宇等人之上,卻無法承受天雷劍器輕輕一擊?
“你……你用的何物?”左爲指着聶無雙問道。
“陣器。”聶無雙隨口應道,取出天雷劍器,神識掃來蕩去,此物是他親手煉製,使用的次數最多,時間最長,自然瞭如指掌。仔細查看一翻,便知問題不是出在陣器之上。
這陣器一直帶在身邊,經他的丹氣嬰魂培育,與自己越發的親密,可陣器本身的威力增長的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