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千師兄?”聶無雙遠遠的看到星梭上的人叫道,那星梭前面,是由一位渡劫大士控制,站在後面的,正是柳千。
“你……你是聶無雙?”柳千一臉的驚喜。兩人的對話,自然沒能逃過第二批中的爲首修士,此人戰力並不算強,卻心細如髮,纔會被指派爲第二批修士的首領。見到兩人果然認識,終於放下心來。
雖然心中還是不相信凌妙所說的忽然失蹤,但不再象之前那樣敵視凌妙。沉思細想片刻,卻不得要領。以渡劫修士的神識和感應能力,能量散逸極強的神器,沒道理會忽然消失的。
迎來了第三批修士,兩批修士的首領湊在一起,拉上凌妙,讓她將進入陣中的情況再說了一次。
第三批爲首的修士,同樣是位渡劫大士,卻名聲在外,大有來頭。此人名叫田良,並非十二聖‘門’中人,而是來自散修聯盟的一位長老。修行的是器修之法,但卻不善於戰鬥。
別看此人年歲已高,人又顯老,卻極爲‘精’明。修士沒有傻蛋,但是能聰明到他這等程度的修士,卻是極爲少見的。而且此人極爲善長推算、占卜之道。據說十二聖‘門’之中,善於此道分神以上大士,幾乎都受到過他的指點。
此次前來,是十二聖‘門’中的一位大乘老祖,親自上‘門’相邀,纔將他請出。
田良雖是渡劫大士,而且已經渡過九次天劫,但‘肉’體老化極爲嚴重,修爲不進反退。誰都知道,田良是不可能渡過千年大劫的。此時距離他上一次渡劫,已經過去五十年左右。
接下來田良只有兩個選擇,渡劫不過而死,或許使用秘法推遲,才能保命。不過這條見意被田良否決了,據說他早已經推算出自己的死期,並且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推算結果。
此次被請來,就是想借他的推算占卜天賦,爲散聯盟最後一次出力。
田良平靜的聽完凌妙的述說,兩隻渾濁微黃的眼珠一動不動,好半晌,輕嘆了一聲:“那就進去看看吧,此次帶了不少的陣修,希望能起到作用。”
第二批的領隊聽了此言,心覺不妙,看來田良大士,對此行沒有半點把握,這可不像傳聞中的他。
傳令各隊挑選人手,準備進入眼前的陣勢,悄後拉着田良問道:“大師,請問您對焚天鼎的所在之處,可有推算過?”
這次取鼎大典,修士無數,驚動了整個十二聖或,連天魔島和無極崖的修士,也在暗中籌劃。田良自然不是最終的手段,可大家對他的期望卻是相當的高。
田良聞言,搖頭不語,又是一聲輕嘆。
一隊星梭,飛入陣中,眼前一片狼籍。田良用渾黃的眼珠,掃向四周,果然如凌妙之前講述的那樣,明顯能夠看出焚天鼎經過的道路。
一路向前,不需凌妙指點,焚天鼎破開的道路,是最好的嚮導。田良臉上的疑‘惑’更重,而其他修士,則是一臉的輕鬆。偶爾看向凌妙的目光之中,多了幾分信任。
直到空間界線所在之地,衆人停了下來。此次加入搜索了,除了十餘位陣法不俗的元嬰修士之外,都是渡劫大士。
雖然已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焚天鼎的氣息已經漸弱,可衆人還是可以清晰的分辨出來。果如凌妙所言,到了此處,再也感應不到焚天鼎的氣息。
“好生古怪。”第二批的領隊,看着田良輕聲說道,原本對凌妙的懷疑全消,天下間,就是有如此古怪的事情。
“田前輩以爲如何?”凌妙適時的出現在兩人身前,一臉期望的看着田良問道。
“也罷,就起一課好了。”好半晌,田良一咬牙說道。推算之術所費不過‘精’力心血,只要有一絲跡象,便可憑藉着絕佳的天賦,敏銳的‘洞’察力,再加上‘精’準的推算,就能得出一個大至的結果。雖然這個結果大多數是模糊不清的,但對修士並無太大的傷害,只要‘花’些時間休息即可。
占卜之術,卻非同小可。耗的是生命之火、心頭‘精’血。占卜之事越困難,‘花’費的越大。如果超出占卜修士所能,當場而亡,生命之火熄滅亦是平常。因此象散修聯盟的田良,巨劍聖‘門’的天知長老,等閒都不會使用占卜之術,更多的是用推算之法。
聶無雙以前也接觸過這類法‘門’,心中暗笑,就憑你一個渡劫大士,就想占卜神器焚天鼎,真是不知死活。
田良揮揮手,在第二隊統領的指揮下,衆人退出百丈開外。田良帶來的幾個位渡劫修士,齊動手。從田良取出的大堆材料之中,在星空之中,開始佈置。
隨着佈置慢慢成型,聶無雙收起原本的輕視之心,這東西他認得。看上去與陣修佈下的臨時陣法有些相似,其實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此物稱爲祭臺,可能大幅度提升占卜術的成功機率,減少損耗生命之火。
祭臺的佈置,與煉製法器不同,每位修士的祭臺,必須按其本人的身體情況,所習功法不同,年紀大小,男‘女’‘性’別,甚至還包括家人、親友、宗‘門’等等。聶無雙以前只是見過,並聽天知長老和祝心蓮提起。具體的秘術,所知有限。
但他知道,凡是能夠佈下祭臺的修士,於占卜之道,自成一體,法力高深者,可占卜數百年間的變化,極爲了得。祭臺越是複雜,表示推算的越細,占卜時的效果自然也會越好。天知長老也會布祭臺,但他的祭臺,在聶無雙的眼中看來,極爲簡陋,與眼前的祭臺相比,相差極大。
“了不起,居然能夠佈下如此複雜的祭臺。”聶無雙深吸一口氣,輕聲說道。
“的確了不起。”凌妙也應了一聲,從聲音之中,聶無雙聽不到半點擔憂,也不知道是她對焚天鼎有信心,還是僞裝的鎮定。
“那是當然,田良大師,在占卜之道上,整個聖域三界,無人能及,在最近五千年的時光之中,堪稱第一人。”不遠處的一位渡劫大士,距離十丈開外,聶無雙和凌妙的聲音不大,卻逃不過渡劫大士的耳朵。
“那也未必。”站在他身邊的另一位渡劫大士不滿的說道,看他身上的服飾,應該是出自白羊聖域的廣陵劍宗。之前的廣陵劍中一直在十二聖‘門’高居榜首,自從聶無雙在聖元大典上,出盡了風頭,着實削弱了廣陵劍宗在聖域中的地位。
這些年來,地位一降再降,如今已經大不如前了。可廣陵劍宗的修士,卻還是帶着那份天下第一的驕傲,最看不得有誰在廣陵劍宗面前稱第一。
“哼兄臺何必如此,田良大師的能力如何,你我心中有數,否則這次也不會特意邀請大師前來。”那人顯然看不順眼,其實包括另外十一個聖宗的修士,也都對廣陵劍修士的這種驕傲很是不滿,只是不好說出口罷了。
“是嗎?據在下所知,有一人的占卜之術,便不在田良大師之下。不僅年輕,修爲亦是不弱。”廣陵劍修士自然不肯認輸,可話語之間,卻少了先前的傲氣,這倒讓他身邊的衆修士,有些驚訝,數息之後,衆人臉上帶出一絲笑意,已經明白了大半。
“請問是廣陵劍宗的哪一位前輩?”先前說話的修士拱手笑道,明顯是想看他的笑話。很顯然,廣陵劍修士所提的人,一定不是廣陵劍宗的,否則這次一定會前來,而田良則未必有機會。再看他臉‘色’的變幻,就明白他只是嘴硬罷了。人家能力再強,也與他廣陵劍宗無關。
“此人非是我廣陵劍宗弟子,他叫長風居士。”廣陵劍宗修士覺得顏面無光,說出名號,便不再開口。
“長風居士?”聶無雙驚呼出聲,腦筋飛轉,臉上‘露’出一絲訝然,接着又覺得果真如此。隨後想起,不僅長風居士善長占卜之術,還有另一位,也是極爲了得的神測之士,苦坨星的般延。
只是苦坨修士很少與人接觸,當年想要傳教,卻草草收尾,大部分的大乘修士,下落不明,這讓原本就很低調的苦坨星更加低調。此次取鼎大典,如此盛事,連無極崖和天魔島都偷偷派了不少人,卻沒聽說有苦坨星修士參與進來。
“哦小友也聽說過長風居士?”四周的十幾名渡劫修士,好奇的看向聶無雙。
聶無雙硬着頭皮點點頭:“可是那被稱爲畫陣一脈的長風居士?”
廣陵劍修士傲然點頭:“不錯,正是畫陣一脈的長風居士,可惜此次我前去邀請,卻被告之,長風居士外出雲遊,已經有數百載之久,歸期不定。只見到他的親傳弟子張丹青,此子修爲亦是不俗,卻未得占卜之術真傳,此爲憾事。”
聽到果然有可與田良相提並論的神測大士,衆人便不多言,至於之前廣陵劍宗的事情,也沒有再提起。前後不過一刻鐘,一羣渡劫修士,將田良提供的半成品,搭成了一個完整的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