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刺激

白媽媽怒道:“離王, 放開他!”

喬央離擺擺手讓暗衛鬆手,以免真的傷到人,又對肖辭擡擡下巴:“讓你的人離開。”

沒辦法, 離王殿下下手比他們還狠, 肖辭只能讓人退到門外, 不進來摻和。

白媽媽這回不敢把白濯藏在身後了, 牽着他的手讓他站在肖辭和自己的中間。

肖辭道:“你究竟想幹嘛?”

喬央離道:“不想幹嘛, 只想談談,誰料還沒談好你們就闖進來了。”

肖辭道:“是麼,那就這樣談吧, 誰知道殿下會不會再招個暗衛把白兒給解決了。”

離王殿下自然沒有意見,反倒是白濯有些不自在, 不願意開口了, 他正猶豫着, 外頭傳來一陣陰陽怪氣的笑聲,聽了十分不舒服。

白濯十分憤怒, 還能不能好了,說句話都那麼難?

喬央離一下子就聽出那個聲音是誰,就在衆人回頭看的時候,他猛地伸手將白濯拽到自己的懷裡,半扛半抱, 帶着人從窗戶跳了出去。

與此同時, 大皇子走了進來, 看都沒看便出言諷刺:“皇弟, 你真讓皇兄刮目相看啊, 這種事都做得……”

白媽媽和肖辭默默看着他,一言不發。

肖辭忍着沒說, 您能來得再慢一點的。

大皇子沒看到人,問着肖辭:“人呢?”

“跑了。”

白媽媽很慌,上前抓住大皇子,央求道:“大皇子殿下,求您救救我兒,他被離王帶走了,我怕離王會下狠手。”

大皇子拍着她的手背,不着痕跡地將袖上的手扯開,笑容可掬:“本王不會放任不管的,你放心。”

大皇子千里迢迢趕到含煙樓,肖辭這個人情不賣也得賣了,索性賣個徹底,走到大皇子身邊,低聲道:“勞殿下來此,若殿下救出白濯,往後肖家生意往來,必不會少了殿下一份。”

大皇子眼前一亮,卻仍端着架子,故意板着臉道:“這是什麼話,爲民除害是本王的職責。”

肖辭深諳官場這些套路,也就沒點破,“那多謝殿下了。”

肖家在京城是個香餑餑,誰都想要啃上一口,大皇子亦是如此,如今有了這機會,自然不會放過,立刻召集了人,往離王府趕去。

而喬央離對自己這個難纏的皇兄很是瞭解,這次給他留了辮子,他怎麼可能不順着杆子往上爬,想必不出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自己府上抓人。

不過進不進得了門,就看大皇子的本事了。

喬央離一路不停,徑直往離王府去,懷中人十分乖巧,閉着眼沒有反抗,任由他帶着走。

回到府上,侍衛還嚇了一跳,紛紛抽刀戒備,喬央離從屋檐跳了下來,“是本王。等會大皇子會過來,多找點人把門堵好。”

侍衛張了張口,沒敢把心裡話問出口,自家主子這是搶了大皇子的人?

喬央離看出侍衛的心思,踹了他一腳:“還不快去,其他心思給本王收着。”

“是!”

過於安分的白濯突然開口:“離王殿下真是威風。”

“自然。”喬央離並沒有把人放下來,而是直接帶到了自己的寢殿,屏退侍女,吩咐不許人打擾,這才稍微安心了點,將人放下。

若是這裡還能被人打斷,離王殿下可能真的要打人了。

白濯垂着腦袋,腿有些發虛。

喬央離道:“好了,這回沒人來了,說吧。”

白濯道:“說什麼?”

喬央離:“說你剛剛沒說完的話。”

“不想說了。”白濯撇開視線,發現離王殿下的寢殿很大,幾乎頂他幾個房間了,不愧是蒼傾帝最疼愛的皇子。

喬央離眉頭一皺,他費這麼大工夫把人帶走,可不是讓白濯任性妄爲的。

他掐住白濯的下巴,直勾勾看着他,眼底有些威脅之意:“說。”

白濯有些煩躁,拍開他的手,質問他:“說什麼說,你怎麼不說,把我帶到離王府做什麼,打算金屋藏嬌還是打算殺人滅口啊!”

喬央離挑眉,“殺人滅口。”

白濯道:“那你就不應該把我帶到離王府了,隨便哪個角落都行,方便埋屍。”

離王擡起手,擦過他的眼角,抹下一滴淚來,笑道:“你真愛哭。”

白濯惱羞成怒,擡手推了他一把,趁他沒站穩的時候,又撲了上去,狠狠揍了他一拳 ,出手百遍,終有一成,白濯十分欣慰,他終於打到人了。

雖然打到了,但白濯並沒有覺得爽快,反而難受得很,他抓着喬央離的衣襟,將腦袋抵在他的胸膛上,很鄭重其事:“喬央離,對不起。”

喬央離心頭抽疼,執着問他:“剛剛……你想說的是什麼?”

白濯擡起頭來,道:“四個字,你聽清了,老子愛你!”

本以爲白濯還會打打太極,扯寫別的話題來,沒想到這麼直接了當,讓離王殿下想好的說辭都卡在了腦子裡,愣愣地看着白濯,一時語噎。

白濯大概是覺得自己必死無疑了,死到臨頭非要皮一把,看喬央離發愣,一巴掌拍醒了他,大聲喊道:“聽到了嗎,老子愛你!”

離王殿下點點頭:“聽到了。”

白濯道:“聽到了就好,老子走了,以後都不見面了啊。”

喬央離沒動,任他往外走去,就在白濯手觸及到門的那一刻,他衝了過去,從背後一把抱住他,空蕩蕩的心突然被填滿,一下子有了溫度。

白濯一僵,手剋制不住抖了起來,他掙扎着轉過身,喬央離立馬湊了過去,低頭咬住了他的脖子。

力氣不小,白濯吃疼,怒道:“你腦子有病啊!”

離王確實有病,病得不輕,他狠狠咬着他,直到嚐到血腥味才鬆嘴,不給白濯反抗的機會,掐着他的嘴親了下去。

白濯瞪大眼睛,反應過來後唯一的想法就是,去他孃的離開!

他沒有推開喬央離,反而是反手抱住他,用盡畢生的力氣制住,以免讓喬央離給跑了。

喬央離沒打算放開,搶地盤似的啃咬着白濯的雙脣,嘴裡的血腥味愈發濃重,也不知道誰的,可能兩個人都有。

這一次沒有酒,沒有謊言,坦坦蕩蕩,光明磊落。

門外突然有人跑過來,小心翼翼敲着門,低聲道:“殿下,大皇子讓人把府上圍住了……”

喬央離皺眉,卻沒捨得分開,將人抵在門後親吻。

門外的人有點執着,繼續喊:“殿下……”

白濯推開他,兩人稍稍分開了些,喬央離又立馬擠上去,喘息着警告他:“別動。”

別動就別動,誰怕誰!

白濯覺得腳下發軟,靠在門上慢慢滑下去,剛和喬央離分開,又被人摟着腰,掠奪走周圍的空氣,霸道得令人窒息。

這個吻十分冗長,夾雜着離王殿下的怒氣和怨氣,盡數讓白濯吞嚥下去,直到兩人都漲紅了臉,喘不過起來,這才繾綣不捨地分開。

白濯下一秒直接跌倒地上,手被喬央離牽着,這纔不至於五體投地。

“小心。”

白濯抽回自己的手,捂着臉幾乎沒法見人。

刺激是真的刺激,就是有點不大對勁。

喬央離沒有再動他,陪他靠在門板上,意外地心安。

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沉重,像黑夜裡廝殺過的野獸,噴薄着熱氣,虎視眈眈,誰先露出軟肋,誰就是失敗者。

在喬央離牽住白濯的手的時候,身邊的人突然撲了過來,將他壓倒在地上,目光格外兇狠,不見親吻時的溫順。

白濯掐着喬央離的脖子,嘴角還掛着激戰過後留下的血絲,怒道:“你他孃的什麼意思,當我白濯好玩是不是!”

喬央離仰躺着,沒有掙扎,閉了閉眼,“本王……”

白濯捂住他的嘴,不讓他開口:“本王什麼本王,好話壞話都被你說盡了,還說什麼說!”

白濯真的生氣了,說噁心的是他,把自己往死路上逼的是他,踹井裡還按頭不讓自己爬起,現在又翻臉亂親的也是他,怎麼什麼都是他佔理,不公平,十分地不公平。

喬央離跟他四目相對,靜了靜,離王殿下擡手把他壓了下來,緊緊抱着他,讓他聽自己猛烈跳動的心。

離王殿下敗下陣來,低聲道:“對不起,白兒,對不起。”

白濯奮力掙扎,“對不起個屁,給老子鬆手,老子這麼噁心,你抱我幹嘛,鬆開!”

“不放!本王的人打斷腿都不會放。”喬央離輕輕拍着他的脊背,順着他的氣:“那句話……本王收回,白濯,不管你是誰,本王都要你。”

白濯道:“謝謝您,不過老子不需要您施捨。”

喬央離急道:“不是施捨,是……真的喜歡,不管是白濯還是白晝,我喜歡的只有一個你。”

白濯冷笑道:“你果然喜歡白晝?”

他問的問題很是奇怪,喬央離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白晝不是你?”

“不是。”白濯從他身上翻下來,用袖子擦了擦嘴,扯高領子遮掉脖子上的咬痕,“自己好好想想吧,離王殿下,告辭。”

說罷,白濯開門走了出去。

離王沒有攔,也沒有良心發現出門相送。

在很久以前,白濯曾經來過離王府,憑他的本事,不用人帶也走得出。

反而是喬央離莫名其妙地看着黑夜裡遠去的紅色身影,彷彿被困在了其中,怎麼走都走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