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濯沒有否認, 也沒有肯定,喬央離拿不準是其中哪一點,或者是兩點都有。
眼前一片漆黑, 即使是把人翻過來, 喬央離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索性就着這個姿勢, 把人緊緊抱着, 溫潤的脣瓣貼在白濯的頸上,輕輕啄着。
白濯被他折騰得連心都癢了,擡手擋住自己的脖子, “幹嘛呢,還睡不睡覺了!”
“你睡唄, 本王又沒攔着你。”喬央離呼吸吐納都噴在了他的手上, 撓得他指尖陣陣發癢。
白濯翻身面對着他, 在黑暗中咬牙切齒道:“要打架是不是?”
喬央離笑了笑,抱着他不鬆手, 也不知道爲何,離王殿下發現自己非常喜歡抱着白濯,暖烘烘的,還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白濯嘆了口氣,也擡手攬住他, 閉上眼不想再開口。
身邊的人也沒再打擾他, 白濯只記得有人把他往裡挪了挪, 輕輕吻着自己的嘴角, 之後就失去了記憶, 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人已經不在了, 空出來的地方一片冰涼,顯然走了許久。
白濯迷迷糊糊起身,整理睡得凌亂的衣裳,突然發現不大對勁,他猛地起身跑到銅鏡前,發現頸部多了幾個細細碎碎的紅痕,星星點點,來路不明。
不對,來路很明,喬央離還真敢。
白濯氣得牙都快咬碎了,又恨自己睡得太沉,連被人啃了都不知。
好在離王殿下還是知道分寸的,位置偏下,穿戴好衣服後就看不見了,也沒什麼痛覺,只是讓人烙印的感覺很差,十分差,差到白濯決定要以牙還牙。
琢磨完,白濯這才慢悠悠出去,結果發現本該在忙碌早膳的白媽媽並不在,連封信都沒有,他走出去,正好碰上蘇蘇。
蘇蘇手裡拎着個籃子,見他出來,從籃子拿了幾個果子給他:“白哥哥,白姨去鄰鎮辦事了,晚些回來,讓你去我家用早膳。”
白濯接過果子在衣袖上擦了擦,張嘴啃了兩口,搖搖頭道:“不用了,我去走走,謝謝你的果子。”
“不用謝,”蘇蘇猶豫了下,“白哥哥,昨日那人……”
白濯想了想,指尖在自己的腦門上敲了敲:“京中一朋友,這兒不太好。”
“啊?”蘇蘇十分驚訝,“看他模樣,不像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京中子弟大多都不大正常。”白濯很是無奈,搖搖頭走開,留下一個信以爲真的蒙圈蘇蘇。
也不知道喬央離去哪兒了,白濯逛了一整圈都沒見到人,吃完蘇蘇那幾個果子,他已經餓得快走不動路了,索性掉個頭回家。
去鄰鎮的白媽媽還沒有回來,整個屋子都靜悄悄的,白濯跑到廚房看了一眼,真的什麼都沒有,但他又不想去蘇蘇家,只好坐在門外等着孃親回來。
喬央離到的時候,白濯幾乎要餓暈,有氣無力靠在門上,見他過來,勉勉強強招手示意他過來。
大門打開,一眼就看清了屋裡,顯然除了白濯外沒人,喬央離走了過去,拍拍他的腦袋:“你娘呢?”
“去鄰鎮了,也不知道做什麼,連飯都沒做。”
已經從鄰鎮吃飽喝足的離王殿下手一頓,“原本打算給你帶來的,但是想到白媽媽會給你做,所有就……”
白濯擡頭瞪着他,“你可以不說的。”
“好吧,那要不本王帶你去?”喬央離道。
白濯拿不準白媽媽什麼時候回來,去鄰鎮的路也只有一條,若是路上碰到,那就尷尬了,他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正要說話,熱心鄰居端着一個大碗走來。
蘇蘇小心翼翼走着,怕湯汁濺了,不想一擡頭就看到了白濯以及白濯那個腦子不大好的朋友。
喬央離回頭看了蘇蘇一眼,又低頭看白濯,按在他腦袋上的手有點兒用力,連眼神都帶着警告。
白濯趕緊起身,笑道:“蘇蘇,你怎麼來了?”
“我……我娘做了面,讓我端來給你。”蘇蘇被喬央離盯得有些怕,但還是走了過去。
白濯看着她手上泛着油光的陽春麪,頓時活了過來,也沒再推辭,道過謝之後接進屋裡吃。
蘇蘇輕車熟路跟在他身後,路過喬央離時,對上了他的眸子,被他眼中的冷意嚇得險些摔倒,好在穩住了腳,這纔沒在白哥哥面前丟臉。
白濯找了張椅子坐下,“你們倆隨意啊。”
喬央離走進來,一屁股坐在了白濯身邊,手臂貼着手臂,就差沒抱住人宣誓主權了。
蘇蘇這會兒相信了白濯的話,果然不太正常,“白哥哥,這位是?”
白濯瞥了他一眼,道:“朋友,姓喬。這位是蘇蘇。”
喬姓非皇族特有的姓氏,這麼說也不會引來蘇蘇懷疑。
蘇蘇,真親切,怎麼不叫他央央或是離離?離王殿下臉色更臭了。
爲了讓白濯吃飽,蘇蘇可是下足了本,她捧着臉看白濯吃得津津有味,心裡頭歡喜得很,還不忘問他:“白哥哥,面好吃嗎?”
“好吃。”白濯覺得喬央離有些礙手,端着面往旁邊挪了下,嫌棄道:“坐遠些。”
喬央離眯着眼看了他兩眼,索性起身往他屋裡去,不想搭理兩人。
他一走,蘇蘇不免鬆了口氣,問道:“白哥哥,這個人好可怕啊。”
白濯瞥了一眼他的背影,點頭道:“有點兒,唉,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就是被他逼得離京的。”
白濯的聲音不低,屋中人定然聽到了,就是沒敢有怨言,本來白濯說的也沒錯,他們確確實實是害怕離王的報復才走的。
“啊,爲什麼啊?”蘇蘇有些坐立不安,下意識往白濯那邊靠。
白濯道:“說來話長,不說了。”
“好,”蘇蘇道,“那我在這裡陪着你,等白姨回來了再走。”
白濯急忙搖頭:“不用不用,他這次來是來賠禮道歉的,你知道的,京中子弟矜驕自傲,不願意讓別人看到這麼丟臉的事。”
蘇蘇道:“道歉?那白哥哥會回去嗎?”
“不會,”白濯放下筷子,摸摸肚子笑道:“謝謝你的面,你先回去吧,晚些找你玩。”
蘇蘇頓時眉開眼笑,二話不說捧着碗兒就走了。
屋裡人聽到腳步聲漸遠,又走了出來,抱着臂靠在門上,冷哼一聲,陰陽怪氣道:“白哥哥,面好吃嗎?”
白哥哥一臉滿足:“好吃,蘇蘇的手藝向來不差。”
喬央離道:“‘向來’?看來你沒少蹭吃蹭喝啊。”
白濯起身走過去,笑了笑,十分得意:“可不是,我娘可是把她當準媳婦兒了,我去蹭吃蹭喝沒有什麼不妥吧?”
喬央離陰沉沉地看着他,一把將他扯了進房中,順手落了門閂,不等白濯反應,就把人壓在牀上動彈不得了。
白濯瞬間紅了臉,“你幹嘛啊!”
“妻子紅杏出牆,爲夫要調|教調|教。”喬央離道。
白濯:“呸,哪門子的妻子丈夫,快給老子放開!”
喬央離沒鬆手,反而一隻手把白濯的雙手壓在頭上,另一隻手慢條斯理解着他的衣帶,神色自然,卻讓白濯沒由來地害怕起來。
帶着溫度的大掌貼在他的皮肉時,白濯還是忍不住抖了一下,把目光中的兇狠都抖沒了,他顫着聲音道:“喬央離,鬆開。”
“不鬆,白兒,不願意的話你自己掙扎唄。”
喬央離鬆開他的手,俯身堵住他的嘴,一隻手慢慢往下,讓身下人徹底沒了聲音。
……
天不時地不利,但人和。
離王殿下沒敢太放肆,稍微教訓一番後就放過他了,滿足地抱着手腳發軟,氣喘吁吁的白濯,有一下沒一下輕輕親舔着他的嘴角。
白濯臉上的紅暈還沒退開,瞪人的眼角也微微泛紅,一點震懾力度都沒有,他氣得張口咬住喬央離的臉,生生啃出個牙印來,還特別嫌棄地將手在他的身上擦了擦,試圖將那些不明玩意還給離王殿下。
喬央離心滿意足,隨他鬧騰,拍着他的背哄道:“好啦好啦。”
白濯被他抱在懷裡哄了半天,這才稍微平復下來,看着喬央離臉上的牙印,忍不住伸手按了按,笑道:“見不了人了吧?”
“那本王只能賴在這裡不走了。”
白濯道:“拒絕,我沒有金屋藏嬌的興趣,況且你也算不得嬌,要藏也不會藏你。”
喬央離警告道:“還想再來一次?”
“不了不了不了,離王哥哥我錯了。”能屈能伸白某人。
喬央離已經很久沒有聽過白濯插科打諢了,這會兒聽到“離王哥哥”,忍不住一陣恍然,“再叫一次?”
白濯道:“不叫,來,叫聲白哥哥聽聽。”
喬央離將腦袋埋在他的胸膛上,半親半啃,蹭得白濯受不了,將人推開,這才嗲裡嗲氣喚道:“白哥哥。”
每個男人都有保護欲,白濯亦是如此。
被他軟綿綿叫了一聲哥哥,白濯瞬間心軟了,擡頭撫摸着他的大腦袋,無比寵溺,“乖。”
乖寶寶離王殿下反身將人壓下,在鎖骨處一陣徘徊,分明意猶未盡。
白濯推開他,道:“別鬧了,我娘估計要回來了。”
喬央離道:“騎馬都沒那麼快,更別說是走路。”
說罷,又將人嘴給堵住,不讓他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