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也沒考,而且也不可能叫我單獨進行補考,所以無所謂了——對了,今天你是參加了社團活動纔會天快黑了纔會來的吧,這些天謝素欣謝學姐她有沒有又擺弄什麼新東西出來?”
若說在他們那個社團中,社長大道雅基本不怎麼管事兒,自己又是個純粹在那裡隨波逐流混日子的醬油黨,而身爲秀才的眼睛兄和自己此刻身邊的桂言葉,則更是把那裡當作自習室或是茶話室看待,只有那位即使已經逐步臨近高考,卻依舊堅守在社團第一線的謝學姐,纔是真正一心一意想要進行社團活動的成員吧。
因此其總是時不時的就提出一些新的方案、或是搞出一些煞有介事的活動,好來調動他們這羣明顯既沒動力又沒熱情的後輩們的積極性——或許也是因爲這個緣故,她才一直守在這裡沒有辦法放心離去吧。
“自從前段時間你在回家的時候在霧條大廈那裡昏迷後,她就一直無精打采的,不過在知道了你順利甦醒的事情後,倒是開懷了不少;不過,似乎由於這次期中考的成績不太理想的緣故,今天下午見面的時候,她說因爲家人給她報了補習班的緣故,之後可能沒有辦法經常出席社團活動了。”
一談到社團活動中的事情,桂言葉明顯放鬆了許多,不過在談到那位總是沒有一刻能閒下來的學姐的時候,即使是這個一直性子恬靜認真的女孩兒都不免感到有些好笑,似乎只要提到那個活寶就會讓人的心情輕鬆很多,即使那人比他們足足大了三歲之多。
“總是見謝學姐忙活一對亂七八糟的事情,本來還以爲她就像我們班中的那幾個非人類一樣,學習就跟玩兒一樣,沒想到竟然是完全沒顧上學習——雖然轉過頭來想想,她花了那麼多時間在社團活動和神秘學上,照,理說也確實是沒有時間去學習了呢。”
感慨了一聲後,白澤又想到了一件事兒:之前那個被他改動後意外生效的魔法陣,也不知道在那之後怎麼樣了,他還是很好奇大道同學是如何處理那個東西的。
“說起來,還有一件事要同你打聽一下,就是那天我送你回家前謝學姐在社辦內畫的那個魔法陣,後來部長她是怎麼處理的?”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因爲你昏迷不醒的緣故,第二天放學後大家便一同到醫院看你去了,而等我週一過去參加社團活動的時候,地面早就清理乾淨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給洗去的。”
既然問不出什麼內情,白澤也就不再糾結了,反正當時那個魔法陣對他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下的試水之作,基本上無關緊要就是了。
就在兩人這樣東一句西一句的閒聊下,原本感覺很遠的路途竟然很快就走到了盡頭,當白澤被身邊的女孩兒突然開口叫住他、並順勢拽住他的衣袖的時候,他才發現竟然差一點就直接從桂言葉家的大門口走過了——當然,白澤更驚訝於據稱有着輕度男性恐懼症的桂言葉,竟然會敢於對自己“動手”!
雖然在女孩兒在下一刻,就因發覺到這一點而立即收回了右手並踉蹌的後退了一步,但是從她那羞紅一片的臉頰來看,卻貌似並不是由於恐懼的緣故。最起碼,白澤敢肯定對方在內心深處,應該對自己頗爲信賴和親近,否則不可能會在下意識的反應中,完全無視了自身對於男性的普遍性畏懼心理的影響。
“那個——到家了,我們進去吧。”
略有幾分狼狽的桂言葉慌忙將書包卸下來掏着鑰匙,並快步走向了大門。
而白澤則不由得再次擡頭仰望了一眼面前的這座獨棟二層別墅,每次看到這種工薪階層和資產階級之間的明顯差距,都讓他不得不對此暗自感慨。
“你還在看什麼呢?快進來吧!”
將門打開後的桂言葉扭頭髮現白澤竟然還站在遠處看着她家的房子發愣,不由得又好氣又好笑的開口招呼道,少年便也不再多想什麼,跟着女孩兒便進了門。
進了門後,白澤驚訝的發現女孩兒家裡的地上從裡到外的每一寸空間都竟然鋪着極爲厚實的地毯,也因此在玄關處必須要脫鞋才能入內,雖然據稱南家因爲家裡鋪着全木地板,爲了不傷到木板上的保護塗層,所以基本也需要在門口脫鞋,但是兩者間的檔次卻依舊一下子拉開了——至於白澤家那邊雖然進門後也會換拖鞋,但若是有客人來訪的話,就算不換也行,甚至他有的時候回家取東西的話,就直接穿着鞋滿屋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爲小學一般爲了方便家長接送,放學時間會比較晚一點,各種課後活動佔據了大量時間,因此即使桂言葉即參加了社團活動又繞遠買了點東西,但是她的妹妹此刻也不過剛剛到家,基本沒有讓這個小女孩兒在家中久候。
“啊!竟然大哥哥來了,你好呀!難道今天是受姐姐邀請一起過來吃飯的?”
穿着淡粉色的長袖棉衣、下面套着個小短裙的桂心,蹦蹦跳跳的從樓上跑下來,讓人不免擔心她會不會腳下踩空摔下來,而那兩個翹在兩側的小辮子隨之上下襬動的樣子,也真是頗爲可愛。
不過,相較於自家妹妹的人小鬼大、古靈精怪,歲數相差彷彿的桂家小妹就要明顯要更加天真活潑一些,給人一種正屬於這個年齡段的“正統”之感。
雖然白澤是第一次過來,兩人也是頭次見面,但是貌似由於少年天生就招小孩子喜歡的緣故,小丫頭竟然一點不怕生,那副活力四射的樣子讓人一見就不由得心情開朗了起來。
“算是吧,不過我不是來吃飯的,而是過來做飯的呢——我叫白澤,是你姐姐同社團的朋友,你就是桂心吧?”
哈哈一笑的白澤,毫不見外的談笑起來,甚至還半蹲下身和跑到面前的小女孩兒握了握手,面帶微笑的自我介紹道。
若說一開始他還有點介意大晚上的跑到同齡少女的家中是否有什麼不妥的話,在看到這個和自己妹妹一般大的小女孩兒後,便自然而然的轉移了注意力——或者說,他如今已經把“到同齡異性家拜訪”這個概念暗自轉換成“去朋友家給其妹妹做飯”了,小孩子對他來說就是需要細心呵護的幼苗,以此爲前提,自然就回避了和“適齡對象”相處時產生的尷尬和拘謹了。
沒想到之前還嘻嘻哈哈很是隨意的小女孩兒,在見到白澤握住她的小手時綻放的那抹會心一笑時,整個人頓時僵硬了一瞬,臉上的表情也有點不自然起來。不過此刻白澤已經重新站起身,向身邊的少女詢問起她們家廚房的位置起來,所以並沒有注意到小丫頭這稍現既逝的神情變化。
“啊,對了,桂心小妹妹你應該已經有點餓了吧?這裡有一塊蛋糕,你先和姐姐一起分了吃點——”
“咦!等等,那蛋糕不是你本準備給自己買的嗎?”
桂言葉見白澤將手中提着的蛋糕盒子遞給自己妹妹的時候,頓時不由伸手阻攔道。
而在聽到姐姐的話語後,原本已經伸出手的桂心也下意識的將手收了回去,原本開朗的神情也不由得顯得有點忐忑了起來。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我妹妹今天在朋友家做客,母親回來的時候可能我都要睡覺了,因此就算拿回家,也不過是我一個人吃罷了,怪沒意思的——其實本來我只準備買一小塊,這不是說好了要到你家來,我這纔買了一整塊,正好咱們分而食之。”
笑着解釋的同時,白澤直接將蛋糕盒子直接塞在了桂心的懷中,小丫頭在下意識的接住後,略感不安的擡頭望向自己的姐姐。
“這怎麼好意思,本來就麻煩你過來做飯,結果又讓你花這麼多錢買了這個蛋糕……”
雖然白澤說的合情合理,但是桂言葉卻依舊不肯答應,畢竟兩人說白了之間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明明是麻煩少年幫忙,卻又讓他如此破費,這讓她根本不可能安心接受。
“畢竟我這是第一次登門拜訪嘛,不帶點禮物怎麼又好意思?再說了,這不過是個蛋糕罷了,好在味道相當不錯,和你們一起吃的話也會變得更加美味,那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到的不是嗎?我想,可能不知道有多少人寧可不惜代價,也會想要和你一起吃塊蛋糕呢,最起碼我們班中就有好幾個這樣的傢伙,我其實也不例外就是了,哈哈哈~”
白澤自從魔禁世界回來後,那張嘴巴有時候就彷彿塗了蜜一般甜得膩人,而他甚至還沒有察覺到、這些話語就已經“流淌”而出,經常讓他自己都感到接受不了、膩歪得厲害。
可是“奇怪”的地方在於,當他這些話脫口而出的時候,往往能夠對他的聽衆產生奇效,而此刻也並不例外——桂言葉的臉頰突然變得緋紅一片,一時間張口結舌竟然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在呆滯了片刻後,這才勉強恢復了語言能力。
“——我知道了,既然你如此堅持的話,那麼就這樣好了……”
完全聽不出任何語調變化的僵硬話語,從女孩兒的嘴中飄出來後,其隨即神情木然的向着客廳走去,貌似完全把身爲客人的少年和自己妹妹忘在了腦後。
而眼呆呆的看着自己姐姐已經消失在房門之後的桂心,雖然也臉上燒得厲害,但是好在她並不是之前那番話的當事人,所以受到的衝擊還不至於把腦袋燒壞掉。
看着原本拜託的人很可能好一會兒都指望不上後,白澤便將順勢目光投向了依舊站在身邊的小女孩兒身上。
“啊,那個,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帶我去你家廚房那邊嗎?”
雖然是一番很客氣的話語,但是此刻卻讓桂心差點沒驚得跳起來,甚至小心翼翼的打量着白澤,彷彿在擔心自己也如姐姐那樣捱上一記“糖衣炮彈”一般,擺出了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這讓少年不由得感到又好氣又好笑,心想自己怎麼也不至於對一個小丫頭說出這種甜言蜜語出來,真不知道這個小傢伙擺出這麼一副戒備的樣子是什麼意思。
不過他自己其實也不免感到臉上發熱、心跳加速,畢竟剛剛的那番“即興發揮”,就是讓他自己都感到頗有點臊得慌,所以也真不知道應該如何自辯——好在他並不需要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爲,其實只要當之前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順勢矇混過去就好了。
“抱歉抱歉,我只是在和你姐姐開玩笑罷了,她總是那麼即認真又老實,雖然這樣挺好的,但是有的時候,不要考慮那麼多條條框框的東西也不錯不是嗎?”
雖然白澤面帶微笑、神態輕鬆的打着圓場,但是實際上心底已經沸反盈天了。
沒想到第一次到人家裡來拜訪就鬧出了這麼大的紕漏,只覺得自己自進門以來的言行舉止可真是輕浮得可以,給面前的小女孩兒留下了這麼個第一印象後,還真有幾分想要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羞恥感——不過就算再羞恥,若是不流露出來的話,那麼自己的形象就依舊能夠保持住,這樣一來最起碼自己還能留下點面子。
之後沒有什麼可說的,在白澤被面色古怪的桂家小妹帶到廚房,並給他指點了一些調味料和蔬菜都放在那裡後,白澤便把小丫頭推出門外,讓她去把蛋糕給桂言葉拿過去,也省得他已經堅持許久的形象破功。
就剩了自己一人後,少年纔算是徹底放鬆了下來,抹去了額頭隱現的一層浮汗後,整理了一下心情,這才轉身查看起了這裡的食材情況,並再次確認起一會兒所會用到的諸多食具和材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