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冷漠的表情讓寧神宗頗爲憤怒,這麼多年過去,陳漁仍舊還是那副模樣,對自己不屑一顧。
陳漁的心想卻又是如此,他記得羽夕照所說,要將寧神宗拉扯一把,可是……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去將寧神宗從魔中拉出來,只要有機會,陳漁會站在寧神宗面前,一劍刺下。
寧神宗彷彿看穿了陳漁心中此刻的恨意,臉色陰沉,轉身離去。
墨月擔心的看着陳漁,生怕他那一顆會止不住殺意,對寧神宗出手。
“放心,我沒有那麼衝動,而且現在我即便想殺他,也殺不了。”陳漁轉頭對墨月說道。
墨月這才鬆開手,鬆了一口氣,可是臉上仍舊有對東海的蔑視。
“我是我,東海是東海,其實從我跳入傳送陣那一刻,這已經註定了。”陳漁心道。
繼而眉頭一橫,轉眼望向東海逍遙宗衆人離去的方向,殺氣一現,“有些東西,必須要了結。”
這份因果已經種下,只等他將來,前去了結。
葉遮天往前走出一步,而一道人影更快一步出現在陳漁眼前,笑道:“我就知道你死不了,若是你死了,那可真就無味了。”
這名女子只有元嬰初期的修爲,看上去比其他修士弱太多了,可就是這樣一名女子走來,大公主發現,陳漁的眼中驚動出忌憚,甚至連墨月,也滿懷警惕。
葉雲瑤瞅了一眼陳漁,仍舊是一片緊繃,不禁氣憤的道:“本小姐又不是來吃你的,你總板着個臉幹嘛!”
陳漁如一塊木頭,木訥的道:“那你是來做什麼的。”
葉雲瑤語氣一噎,那重逢的喜悅頓時化爲烏有,一口小銀牙磨得直作響,道:“我是來告訴你,你小心點,當年遺蹟的事情還沒完,哼!”
說完,她氣沖沖的衝了出去,葉遮天本欲和陳漁多說幾句,瞭解一下近年情況,可是擔憂葉雲瑤,追了上去,不敢有分毫鬆懈。
“這女子倒是很野蠻,好像對你這個小情郎很是掛念嘛。”七公主打趣一聲。
這次墨月沒有吃醋,反而搖了搖頭,道:“那個女人,很恐怖,若是七姐和其他修士見到她,千萬不要對她出手!”
頓時,連渾天王都轉過頭來,從墨月的眼中得到了答案。
“原來那個道統真的存在……”
墨月回到朱雀,將東海格局分析清楚,卻吐露出東海一些詭異的事情,令人吃驚的是東海之龍陳漁,而最恐怖的則是關於,無情道統再次出現。
無情道統的強大從上古人族崛起就存在,即便當年的人皇,也對於這種神秘道統持有警惕的態度。
是因爲這種道統太詭異了,在人族之前就已經出現!
大公主冷冷道:“此人不過是元嬰修爲,若是她背後那青年,我倒還是有些忌憚。”
仙經傳人,整個人族就那麼幾部仙經,分佈在人間各處,葉遮天身上那部九天十地經傳承自東海,曾經震驚過人間,此番出世,值得人鄭重對待,至於那葉雲瑤,不過是一小丫頭,有什麼還值得重視的。
渾天王見到朱雀修士不以爲意,加重語氣道:“汝等記住,儘量不要和她出手……她身上有,無情道統!”
這種道統,屬於一段禁忌。
朱雀王朝雖然強大,但是最好不要與這種道統有任何因果。
無情道統!
或許很多修士不知這種道統,可是朱雀皇族等人,特別是大公主聽聞,那亙古不變的冰冷也被一股驚駭所替代。
逍遙宗、清寒宗一一離去,蓬萊仙宗中,一女子也停下來,看了陳漁一眼。
“你果然沒死。”
“當然,我怎麼會死。”
“那好,我會找個機會殺了你。”
“好,到時候我不會留情。”
這短暫的交鋒,表達出兩人的決定,好像多年未見的敵人,見面只有生死。
朱雀修士茫然,並不懂得東海局勢。
而在鳳舞轉身,這處庭院天穹出現一道道身影,是一名老者,身軀流淌着潔白的光華,有一種不屬於人間的氣息。
衆人記得,這種氣息,曾經在虛空通道看見過這樣一羣人與朱雀戰船擦身而過,是來自真仙的後裔,自稱爲仙之遺民中的一羣人。
那名老者來到蓬萊修士面前,低聲道:“鳳舞仙子,我族真祖有請!”
蓬萊仙宗的歸墟真人皺了皺眉,來到鳳舞耳邊說了幾句,道明這老者身份。
鳳舞身軀停駐在哪裡,秀眉微蹙,低語道:“那你帶路吧。”
古樸老者聽到這語氣,並沒有任何不悅,輕笑一聲,引着鳳舞前去,而歸墟真人慾跟隨一同,卻見古樸老者身軀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氣息,虛空規則改變,將歸墟真人困入一個牢籠。
“真祖說過,只讓鳳舞仙子前去。”古樸老者唯獨對鳳舞頗爲客氣,卻連返魂宗師歸墟真人都不屑一顧。
“真人暫且等我片刻,我去去就來。”鳳舞留下一段話,跟隨古樸老者離去。
“能夠讓仙之一族的族老親自出來,來請這女子,這東海女子到底什麼來頭。”七公主今天倒是好奇,東海修士中,一會冒出個仙經傳人,緊接着又是無情道統,如今什麼蓬萊仙宗走出一女子,也如此奇異。
“那是謫仙……前世的仙人。”墨月聲音很低。
“什麼……謫仙!”七公主的聲音頓時增加了數倍。
仙之血脈乃真仙后裔,自詡血脈高貴,而謫仙則更加不凡,前世真仙,貶謫進入凡間,但仙人的身份,會使得這貶謫之人具有前世仙人的神通,即便在中州,也是不得了的人物,難怪仙之血脈會如此重視鳳舞。
“這東海還真是熱鬧,冒出這麼多不得了的修士。”
七公主被東海這些修士所震懾住了。
墨月淡然道:“那又怎麼樣,當年不照樣被陳漁大哥鎮壓的死死的!”
衆人震驚,渾天王隱隱猜測到,陳漁就是東海的那條真龍,難怪東海逍遙宗要將他帶回去。
“諸位,我還是帶你們前往停駐之地,稍作休息。”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一聖地這纔想起要將朱雀修士帶入一片洞天修行。
可他還未走遠,背後卻傳來一陣冷哼聲。
“原來你躲在這裡!”
正在帝極古劍對峙的小烏龜聽到這冷笑聲,那龜殼發出陣陣抖動聲,嗖的一下,躲在陳漁背後。
渾天王轉過頭,卻見一尊老者身着玄武聖衣,逐步走來,頓時眼前多出恍然神色,往前道:“拜見玄武老皇叔。”
“原來是渾天啊,你這小子也出世了。”玄武老皇叔撫了撫須道。
“皇兄不便前來,就有我暫且帶晚輩前來真一聖地。”
渾天王看了玄武老皇叔,心嘆,玄武王朝不愧是以壽命修爲見長,這尊玄武老皇叔年歲都上千歲了,還未出現血脈枯竭的現象,着實讓人吃驚。
“嗯,那就不打攪你了,今日我前來只是來捉我這後輩回去的。”玄武老皇叔顯然不願與渾天王多做交談,轉頭望向陳漁,道,“玩夠沒有,快給老夫滾回去,不要逼老夫動手!”
衆人順着老皇叔的眼神望去,甚至連渾天王,也突然的一凜,暗道,難道陳漁跟這玄武老皇叔之間又有瓜葛?
當衆人驚疑時,陳漁肩膀上那隻翠綠小烏龜心不甘情不願的從陳漁肩膀上爬了出來,怒道:“老傢伙催什麼催,難道就不能讓本尊有點私人空間?”
四下修士愣了愣,紛紛盯着陳漁肩膀上這出現的小烏龜,誰也沒想到,玄武王朝這尊巨擘前來找的,是這樣一隻普通的烏龜。
“就你那點小心思,真以爲能夠逃得出老夫的五指山!”玄武老皇叔冷哼。
小烏龜從陳漁肩膀上跳了起來,不情不願的飛向玄武老皇叔,一邊還道:“陳小子,本尊暫且跟着我這後裔回去,改日再來找你!”
這番話從小烏龜口中說出,讓人感覺到一絲迷糊。
什麼時候玄武老皇叔成了這隻小烏龜的後裔了!
玄武老皇叔臉色一黑,伸手將小烏龜擒了過來,手指一戳,戳在小烏龜的龜殼上。
小烏龜疼的大叫道:“老傢伙,本尊可是玄武神獸,你這時欺師滅祖!”
“哼!管你什麼玄武神獸,老夫只知道,你若是再敢胡言亂語半句,老夫就拿你回去燉烏龜湯喝!”
“呃……算了,本尊不與你一般計較,咱們還是回去,對了,今天吃什麼,我好想聞到這真一聖地有幾千年的靈芝,好像還有一株藥王的氣息!”
“數千年的靈芝,那算什麼……等等,你說是一株藥王?多年前聽聞真一聖地得到過一株無上藥王,老夫當年親自來求,北極還說不是真的,這老傢伙難道一直在誆騙我?”
“本尊可說清楚了,你這老傢伙都快掛了,這種大補之物不能多吃,必須分我一點!”
“哼,老夫豈是那過河拆橋的人……快點指路,等老夫找到那株藥王,我要看看北極老傢伙怎麼解釋”
這一老一隻烏龜不斷交談,最後隨着小烏龜的指引,突然離開了此處。
而真一聖地的修士聽到這番言談,頓時臉色大變,匆忙離去。
“那隻小烏龜原來是一隻玄武,看來連本王都看走眼了。”渾天王搖了搖頭。
“那是一頭玄武!”七公主困惑道。
“是的……它在東海就跟在陳漁大哥身邊,不知什麼時候,成爲玄武王朝的後裔了。”墨月解釋道。
這隻烏龜的神異一開始誰也不知道,之後才傳出玄武的真相。
“諸位,請吧!”
真一聖地的修士苦笑一聲,這朱雀駙馬還真是是非多,好像每一件事,每一個人都與他有關,看來這次人間盛會,又要多出一匹黑馬。
在真一的帶領下,陳漁、墨月等人跟隨渾天王離開了此處。
可是陳漁離去不久,虛空出現動盪,一艘仙舟衝破虛空降臨真一聖地。
接引的修士看着那陌生的道統印記,心中不屑,但還是帶着笑容走上去。
仙舟上方,走出一名身着硃紅長袍的女子,手持一把赤紅仙劍,輕盈墜落,真一聖地的修士仔細一看,第一眼被女子的氣質吸引,彷彿如淡淡秋水,流淌着哀愁氣息,讓人心傷。
“琉璃……我們到了。”烈炎在一旁說道。
可在看向女子眼輪時,一道清冷的劍芒就這樣斬落,毀滅這七情六慾。
而這一劍,不光光落在硃紅女子眼輪中,連所有注視女子的修士也感覺到,這一劍,斬在自己的肉身,出現一絲痛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