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與袁紹的終極一戰（端午安康）
河間郡，漢軍營地。
“參見陛下——！”
得知天子駕臨，呂布、張遼等人都第一時間前去迎接，向着從龍輦上走下來的劉協拜倒行禮。
劉協笑道：“起來吧，無需多禮。”
衆將聞言這才起身。
呂布忍不住道：“前線危險，陛下貴爲天子怎可親臨戰場？這到底是哪個鳥人提出來的建議？簡直愚蠢！”
他的語氣裡充滿了不滿之意。
天子是何等的尊貴，就應該在皇宮中才對，征戰打仗這種事情自然有他們這些武將來負責。
讓天子來戰場，萬一不小心傷着了，那他的外孫怎麼辦？他的女兒怎麼辦？
看見呂布怒氣衝衝的模樣，賈詡神色微變，默默退至衆人身後，將衆人護在自己身前，儘量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是朕自己的想法。”
劉協開口道，主動替賈詡承擔了下來：“此戰艱險，關乎冀州歸屬，若不能在入冬前收復河間，袁紹便死而不僵。因而朕才御駕親征，鼓舞三軍士氣。”
呂布一聽這話，當即欽佩無比道：“原來如此！將士們若是得知陛下御駕親征，必然會大受振奮，攻破樂成縣不過是翻手之間！”
“不愧是陛下！竟然能想到以這種高明的辦法來攻破樂成縣，甚至不惜置身險地，臣實在是敬服不已！”
從謾罵到滿口稱讚，呂布變臉速度之快、之自然，令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賈詡：“……”
衆將：“……”
賈詡深吸一口氣，心裡暗暗下定決心，以後誰要是再說呂布沒腦子，他一定上去抽對方一個大嘴巴子。
劉協忍住笑意，說道：“溫公帶朕去看看樂成縣的城防吧，也好讓朕有個大致瞭解。”
袁熙問道：“陛下一路勞頓，不先休息休息嗎？”
他沒想到劉協剛剛到前線，連水都不喝一口就要去視察樂成縣的守備情況，這未免也太着急了。
“沒時間休息了。”
劉協搖了搖頭，擺手說道。
他讓甄氏工匠製造投石機，也不知道能不能造出來，數量夠不夠，更不知道能否攻破樂成縣的城牆，所以心中始終有些擔憂。
見到身爲天子的劉協都如此重視此戰，衆人也不敢怠慢，於是由呂布牽頭，護送劉協離開軍營，靠近樂成縣視察。
張遼這些天來對樂成縣觀察許久，已經有了大致的瞭解，於是主動爲劉協分析講解：
“袁紹的大軍撤回樂成縣已有多日。在我們的軍隊到來之前，他實行堅壁清野的方略，將城牆臨時加高了半丈，周遭的百姓和物資也都被他聚集到了城內。”
“我們想要靠圍困來破城，雖然可行，但耗時極長，可不久便要入冬，圍城也非可行之策；短時間內想破城，便只有強攻。”
“臣已經觀察過了，袁紹再東面的防守較爲薄弱，可以集中力量從東面進攻，讓陷陣營強行殺上城頭。”
張遼說出了他的想法和計劃。
正常的攻城戰就是這樣，不用圍困的辦法，那就只有強攻，以大量的人命去填補，以此換取勝利。
然而，漢軍又有多少人命可填？
除去留守魏郡的兵馬之外，不過堪堪三萬多人而已。
袁紹若固守城池，便是兵仙來了也難以強行攻破。
劉協沒有說話，只是眯眼看着樂成縣的城牆，在心中估算着大概需要多少架投石車才能將其給轟破。
“樂成縣並沒有多麼雄偉，讓甄氏製造的百架投石車綽綽有餘，絕對足夠攻破城牆。”
劉協稍稍放下心來，對張遼吩咐道：“文遠，你命士兵去囤積一些石彈，每一塊都要百斤以上，能囤多少囤多少。”
“不久後甄氏就會把投石車給送來了，等投石車一到，我們就對樂成縣展開進攻。”
話音落下，衆人爲之一驚。
他們當然知道投石車是什麼東西，但他們所知的投石車最多隻能投出四五十斤的石彈而已，射程還不遠。
什麼投石車能夠投出上百斤的石彈？
但天子這麼吩咐肯定是有道理的，所以張遼拱手道：“臣稍後就派人去囤積石彈。”
劉協點點頭，接着又道：“接下來直至攻城之前，都給朕提高軍中的伙食，讓將士們吃好喝好、養精蓄銳。大戰在即不需要那麼吝惜了。”
他的到來固然能夠鼓舞士兵們的士氣，但對於士兵們來說，吃得好纔是最實在的好處！
張遼對此深以爲然，抱拳應諾而去。
劉協轉頭重新將目光投向樂成縣，望着那如同一座大山般擋在前面的城池，緊緊握住了手中的繮繩，眼神冷冽。
此戰既決戰，他必將收復冀州，進而一統北方！
……
樂成縣，太守府。
袁紹這幾天的心情有些焦躁，因爲呂布的大軍始終在城外隱而不發，讓他覺得對方是在醞釀些什麼陰謀。
“公驥，今日呂布又有什麼動向？”
顏良抱拳道：“回稟主公，最近七日以來呂布的大軍在軍營中出入頻頻、大量搬運石頭囤積起來，都快堆成一座大山了。”
“囤積石頭？”袁紹聞言皺緊了眉頭，他們守城囤積石頭倒是有用，可以讓士兵丟石頭砸那些登梯攻城的士卒。
但攻城囤積石頭有什麼用？
而且還囤積這麼多。
難不成是要用拋車？
袁紹的腦海裡冒出了這個想法，卻又覺得荒誕，因爲拋車射程短、威力也不強，用來攻城簡直是雞肋。
拋車通常都是守城使用，來砸毀城外的戰車還有破壞軍隊的陣型，甚至攻擊敵軍主將所在的位置。
因爲居高臨下，拋車的石頭也能飛得更遠，而且石頭的威力也不是盾牌能夠防守的住。
仔細思索片刻後，袁紹對顏良道：“繼續給我盯着，有任何異動立刻來向我匯……”
“報——！”
袁紹話未說完，一名士卒匆匆跑入太守府，語氣急促道：“敵軍出動！正向我方殺來！”
“什麼？！”
袁紹頓時大驚失色。
怎麼如此突然！
來不及細想，他當即帶着顏良離開太守府，匆匆趕往東面城牆，將目光投向城外。 只見在樂成縣外。
無數身着統一甲冑的敵軍如同潮水一般向着樂成縣方向行進，聲勢浩大至極，那整齊的軍陣還有密密麻麻、隨風飄蕩的旌旗，光是看上一眼都讓人爲之心顫，氣勢極其驚人！
但大軍並未直接對樂成縣發起進攻，而是在樂成縣外不遠處停下，緊接着只見軍陣從中分開，一道騎着白馬的身影在衆多羽林衛以及呂布、張遼等武將的拱衛下，行至三軍陣前。
龍旗飛揚，白馬嘶鳴。
“那是……”
見到白馬上的那道身影，袁紹的瞳孔爲之一縮，就連顏良、麴義等將領也紛紛變色！
因爲騎在白馬上的赫然就是天子！
天子居然親臨戰場了！
“呂布這廝居然效仿我之前討伐公孫瓚時用的手段，也將天子帶來了戰場！這個無恥小人！”
袁紹的臉色陰沉，心中怒火萬丈。
天子御駕親征來打擊敵軍的士氣，這是他曾經用過的手段，他知道這一方法有多麼好用。
但當他站在天子的對立面，成爲士氣被打擊的那一方時，這種滋味就不好受了。
果不其然，在看見獨屬於天子的龍旗之後，城牆上不少士兵們都產生了騷動，一個個分外惶恐不安。
“那、那是天子的旗幟，陛下御駕親征了！”
“騎白馬的那個就是陛下！之前陛下還曾親自爲我包紮過傷口，我認得！”
“原來之前陛下的旨意不是僞造的嗎？大將軍真的是反賊？那我們……”
“我不想與陛下爲敵啊！”
“造反可是要被株連九族的！”
……
不管那些士兵認不認得劉協，但他們認得天子的旗幟，因爲龍旗的出現，就代表天子親臨！
袁紹聽到周圍這些士兵們的議論聲，剛想開口喝止，就又見到有一騎從敵軍陣中策馬而出，來到樂成縣外。
不是別人，正是袁熙！
袁熙對着城牆大喊道：“袁紹！如今陛下御駕親征，討伐不臣，你若繼續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我袁氏世代深受大漢恩典，你心中要是還尚存一絲良知，就速速自盡謝罪！”
“伱我終究是父子一場，只要你肯迷途知返，我尚能認你這個父親！待你死後爲你披麻戴孝，守靈送終！”
“爲了大漢，爲了天下蒼生，請父親不要執迷不悟，速速赴死！”
袁熙這番話說得大義凜然，情真意切，任誰聽了都要豎起大拇指讚一聲大忠臣、大孝子。
實在是忠義兩全的楷模！
“這個孽畜！！”
袁紹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欄杆，怒吼道：“放箭！放箭！給我射死這個孽畜！不要讓他跑了！”
然而他命令下達，周圍的士兵們卻根本沒有一人聽令，一個個都面露猶疑和惶恐畏懼之色，遲遲不肯舉起手中的弓箭。
袁熙那一番話的殺傷力太大了。
身爲兒子都說父親是逆賊，難道兒子還會污衊父親？假如他們現在發起攻擊，那就也變成了逆賊了。
“這羣蠢貨！！”
袁紹見此心中簡直想要殺人了。
但他也知道天子的出現還有袁熙的那一番話帶來的影響實在太大，所以他忍住怒氣，直接對着城外罵道：“你這個悖逆人倫的孽畜！怎敢有臉面在此狺狺狂吠！”
“你殺弟囚父、品德敗壞；呂布屢殺義父，乃三姓家奴！你們兩個挾持天子，當真以爲能瞞過天下人嗎？”
“孽畜！事到如今還在這裡歪曲事實，說出這等令人發笑的謊言，你所行所爲必遭天譴！”
袁紹對着袁熙怒罵一通，接着對城牆上的衆多士兵們高聲喊道：“諸位將士！天子乃是被呂布和袁熙脅迫至此，乃是被逼無奈，並非真的御駕親征！”
“我袁紹教子無方，生出了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孽畜，此乃我的過錯！”
“待我與諸將士把天子從這兩個逆賊手中解救出來後，必會自刎以謝此罪！”
爲了穩固軍心，袁紹直接採取了公孫瓚當初應對他的策略，聲稱天子是被袁熙和呂布所挾持。
甚至放出瞭解救出天子後將會自刎這種狠話。
雖然這只是場面話，等真的把天子掌控到手了，自刎與否還不是他說了算，但眼下這番話確實是有效的。
因爲袁熙和呂布的聲名確實都不怎麼好，呂布的過往劣跡斑斑，是衆所周知的三姓家奴；
袁熙也殺弟囚父，品德敗壞。
而袁紹長久以來的威嚴和聲名尚存，現在又肯說在事後自刎謝罪，不少士兵都相信了。
袁熙和呂布的信譽終究比不過袁紹。
所以在袁紹說出這番話後，衆多士兵們再度重拾信心，對着袁熙彎弓搭箭，想將其射殺在此。
“不好！”
袁熙見狀不妙，沒等城牆上的士兵射他，他就毫不猶豫地調轉馬頭往回逃跑，讓那一片箭雨落在了空處。
沒能把袁熙給射死，袁紹心中感到頗爲遺憾，但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了，他看向顏良，沉聲說道：“公驥，眼下士氣低迷，該你出手了。”
“你待會兒出城去叫陣，來一次陣前斬將，以此鼓舞我方士氣！”
那次他帶着天子進攻易城時，公孫瓚士氣本來都很低迷了，就是因爲趙雲陣前斬了文丑，士氣才重新大振。
他現在也需要顏良陣前斬將。
“啊？我？”
顏良聞言面露難色，看了一眼城外，猶豫再三後說道：“主公，並不是我懼怕，只是敵軍中有呂布在，那趙雲也在。”
“若是他們二人出面迎戰我，我如何能打得過？到時候我被他們所斬，非但不能提升士氣，反而還會進一步降低士氣。”
這不是他膽小怕事，而是對自己的實力有着清晰認知。
呂布和趙雲二人他是一定打不過的，對上他們就和送死沒什麼區別。
“你蠢麼！”袁紹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你主動找對手啊！挑個弱一些的，比如張遼、張郃他們。”
“你打不過呂布趙雲，難道還打不過張遼和張郃？你什麼時候如此沒有自信了！”
“速去，速去！”
袁紹不斷推搡着顏良，讓他趕緊出城對敵。
不管能斬了誰，只要能陣前斬將、提升士氣就足夠了。
“末將領命。”
在袁紹的催促下，顏良嘆息一聲，只好提起長槍走下城牆，帶着一小隊人馬出城去叫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