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桑扭頭往上面走,看見夏木氣喘吁吁的跑上來,後面跟着臉頰紅腫的樑靜。
“怎麼了?”
“警局門口又來了些人,我和樑靜剛走到門口就被打了,現在人都在一樓大廳,叫囂着要見局長,要討個公道。”
陸桑目光掃過樑靜,她皮膚白皙,手指印在她臉上格外明顯,半邊臉頰紅腫,頭髮絲散着,肯定打的不輕。
她心裡的小火苗“蹭”的就起來,夏木一下子拽住她:“桑桑,別衝動。”
“嗯,我下去看看。”
“咱們現在不能打人,不然就真的說不清了,外面還有記者。”
“記者也來湊熱鬧。”
“桑桑,你別這樣笑。”
陸桑摸摸自己的嘴角,爲何不笑,對方明目張膽的朝他們宣戰,還有比這個更有意思的事情嗎?
“你們回辦公室,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也別出來。”
“桑桑,我去叫人。”
夏木刺溜往審訊室門口跑,她知道大家都在裡面審訊,隨便找幾個出去幫忙。
陸桑快速去了一樓,果真是類似人山人海啊,進去三十幾人,如今又來這麼多,加上媒體記者朋友,數數看有四五十人,原本一樓大廳位置寬敞,如今倒也顯得擁擠不堪。
陸桑的出現就好像是在湖面投入一顆石子,河水瞬間起了漣漪,一圈圈盪開。
這也要多虧了那位發她視頻的夥計,讓她成了半個明星,一見到她就開始興奮,手舞足蹈,不過那些興奮是想揍死她。
迎面砸來的雞蛋,陸桑直接讓開,雞蛋砸在她身後的牆上,恰好砸在公正的公上,蛋清順着往下流。
“她是警察,我在網上看見過她。”
“就是那個地鐵打鬥警察。”
陸桑看着面前不停閃爍的鎂光燈,臉上的笑容消失殆盡。
“請問警察小姐,市區車輛爆炸真的是你們任務失敗造成?”
第一個擠到她面前的是個女記者,陸桑看着她一張一合的嘴巴,冷酷的擡手推開話筒。
緊接着又一個話筒伸過來:“請問這件事情裡是否有隱情?”
陸桑這次沒動,倒是從她身後伸來一隻手,直接按住話筒,接着快速推到一邊。
她回頭看,肖左高大的身軀站在身後,沉着一張發青的臉,周身寒氣開始往外冒,整個人顯得更加冰冷。
“這裡是警局,我們不接受關於案情的任何採訪,請媒體記者全部出去。”
肖左在下逐客令,但顯然那些人就跟沒聽見似得,繼續用話筒指着他。
陸桑怕肖左當着記者的面發飆,扯了下他衣袖。
“你先回去。”
“不走。”
她走了肖左就要獨自面對,而且這個社會對女人總是比較寬容些,尤其是對美女。
“你們警方是否已經掌控了犯罪者證據?”
忽然冒出來個小記者,陸桑之所以叫她小記者,是因爲真的很小,大概只有一米五的樣子,臉也很稚嫩,淹沒在人羣裡,手裡高高舉着話筒。
陸桑低頭俯視着她,約莫是自己目光太過犀利,她往後退了一步,又被人潮擁擠的推向前。
“把你剛纔的話在說一遍。”
小記者咽咽口水,又快速說了一遍,陸桑順着她的話往下:“鑑於廣大媒體如此關心爆炸事
件,我可以告訴你們,這是場有組織有預謀的爆炸,對於當場死去以及受傷的人民羣衆,我表示很惋惜,是我們沒保護好你們,但這並不代表你們可以來警局門口鬧事,你們口口聲聲指責是我們的過失造成的死亡,難道炸彈是我裝的?亦或者炸彈是我引爆的?都不是,這些都是恐怖分子的伎倆,現在他們繼續利用輿論來煽風點火,甚至挑撥人民羣衆對國家警察的信任度,這就是他們的目的,造成社會動盪,你們難道想看見?”
陸桑聲音不大,不卑不亢的說完,也許是她在地鐵上追捕逃犯的拼勁讓他們信服,總之在她說完話之後一樓大廳很安靜是,安靜到大家的眼神都黏在她身上。
“除了記者之外,其他人我們會進行審訊,並不是你們理解的嚴刑拷打,而是簡單的詢問,因爲你們的回答也許是破案的關鍵。”
在場的記者沒有要出去的意思,鎂光燈一直在眼前閃來閃去,陸桑不知他們拍了多少,會如何寫新聞。
肖左見記者依舊不肯走,低頭對手機裡說了句話,很快同事從樓上下來,前前後後下來十幾個,客客氣氣的把記者請出去。
一樓大廳只剩下受害者的家屬,陸桑再次開口:“麻煩各位配合一下,我們只是問幾個問題,耽誤不了多少時間。”
“你們能抓到兇手?”
“你也可以不信任,但除了我們,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幫你抓到兇手。”
除了人民警察,他們別無選擇,陸桑直接把選擇題拋給他們,想要找出兇手,只有相信他們。
這是一道選擇題,不是A就是B。
大廳裡的幾十人互相看看,小聲的討論,陸桑和肖左走到樓梯口。
“你那邊怎樣?”
“問到一個號碼。”
“和我一樣,那些人都是被挑撥來。”
“對方在暗處,隨時可以搞小動作。”
陸桑明白他的意思:“看樣子我們又要小心。”
“嗯,你先上去,外面我來負責。”
“我也去。”
“你回去。”
肖左把她往樓梯口推,陸桑死活不肯走,最後緊貼着他站:“他們萬一打你呢,我好給你擋着。”
“瞎說。”
“別以爲你帥就不打你,外面可大多數是男人,不吃你這套。”
“……”
肖左緊繃的臉難得有了笑容,在心裡嘆氣,這個時候還想着逗他笑。
“你示弱是想他們停止鬧劇,如果有用我不會用我的方式。”
“嗯,他們已經安靜下來。”
“但願吧。”
一波又一波人被帶到審訊室,今天的審訊室格外熱鬧,陸桑跟着進去審,一連審了四撥人,都提供了相同的號碼。
號碼如今已經是空號,查不到任何信息。
一樓大廳依舊坐了不少人,那些是比較難纏的,至今不願意走,還在高舉着牌子,要求警方辭去當天參與的警察。
陸桑忽然想起自己也是有編制,而且她沒錯啊,你能奈她何。
“老許,給他們送盒飯。”
“啊,還要給他們送盒飯?待遇也太好了吧。”
“嗯,給他們嚐嚐警局的飯菜,喜歡的話以後經常來吃。”
老許聽出她的話外之音,噠噠噠的跑去執行。
陸桑在一樓待了會
回辦公室,裡面空無一人,都還在審訊室,陸桑拿出今早參與聚衆的人員名單,開始一個個調查,其中有一部分和死者、受害者有關係,還有一部分處於沒有任何關係,也跟着來聚衆鬧事,理由是當天在現場被嚇到了,差點被爆炸波及。
理由牽強的搞笑,神經病。
一共七十幾人,所有人的名單打印在一張紙上,陸桑全部過濾了一遍之後準備下樓,聽見門口一陣吵鬧聲,推門出去看見黃毛站在門口,旁邊站着的是鬧事者,兩人在吵架。
陸桑的出現一下子吸引了黃毛視線,脫口而出:“小姐姐。”
“……你怎麼來了?”
黃毛伸手推了下鬧事者,鬧事者更是火大,擡手就拿牌子砸在黃毛頭上,陸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黃毛被砸到腦袋,疼的靠着牆直喘氣。
“怎樣,讓我看看。”
陸桑見他臉色發白,估摸着肯定是不輕,牌子是鐵做的,砸在腦袋上不就跟雞蛋碰石頭一個道理。
鬧事者看見黃毛的樣子也慌了,陸桑攔着沒給他走。
“你把人砸了就想走?”
樓梯口本就狹窄,陸桑扶着黃毛堵在那兒,一臉惡狠狠的模樣。
“我……”
“萬一被你砸到腦子,醫藥費問誰要去?”
黃毛相當配合的喊腦子疼,演技簡直一流,陸桑瞥了他一眼,還有點樣子,估計以前沒少演過。
“你怎麼了?”
“疼,腦子疼。”
陸桑指着打人者:“跟我進去。”
之前不是很叼,嚷嚷着要找媒體曝光,黃毛剛纔挨的那一下子也算是值得,讓她有了整治的理由。
陸桑扶着黃毛坐在休息區,打人者站在不遠處,陸桑背對着他小聲問黃毛:“怎樣?”
“疼。”
“真疼?”
“那麼重的東西打在腦子上,哪能不疼。”
呵呵,陸桑還以爲他是裝的,就差感嘆他演技不錯。
“你和他是怎麼回事?在我辦公室門口吵架,這裡是辦公區域,不是一般人能進來。”
黃毛揉着腦袋,眉頭蹙成一團:“我上來時看見他在辦公室門口張望,就過去跟他說了兩句,誰知道他講話難聽,然後吵了起來,之後就是你看見的樣子。”
真是能耐了,一個個的跑到她辦公室門口吵架。
“你動手了?”
“沒,是他先動手,你也看到了,我都沒還手。”
陸桑大概知道事情的經過,讓黃毛先坐着。
她走到打人者身邊,先用身高碾壓了他:“你到辦公室門口鬼鬼祟祟做什麼?”
“我什麼也沒做。”
“做沒做監控不會作假,我現在就可以去調監控錄像。”
對方頓時如泄了氣的皮球,避開她的視線:“我就上來看看。”
“上面閒雜人等不能上來,沒看見下面的牌子?”
“沒看見。”
“呵呵,是真沒看見,還是故意不看?”
“我是真沒看見。”
陸桑見他一個勁的狡辯,越發暴躁,忽然上前一步壓低身子,用只有兩人聽見的音量開口:“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清楚,今天鬧的開心?如果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幫你一把,你覺得警局怎樣?天天住在裡面有吃有喝還有黃馬夾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