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裡很安靜,陸桑靠在椅子上,現在的操全身體狀況不好,她沒打算現在就問組織的事情,只希望能跟他拉近關係,讓他信任她,不要在尋死覓活。
“你現在已經脫離危險,很快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
“我沒想活,活着我已經看不到希望,對我而言也沒有任何意義。”
“死了太無趣,活着更好不是嗎?”
“不,只有死了才能見到她。”
“呵呵,難道你相信所謂的死了去天上或者地獄的鬼話,你要知道你死了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人記得她,沒人深深愛着她,沒人每年去她墓地掃墓。”
“呵呵,難道我還有機會嗎?我殺人了,殺了兩個,不過我不後悔,他們該死,一直在騙我,我不後悔殺了他們。”
陸桑見他情緒過於激動,按住他手:“淡定,你有很多時間跟我說關於他們倆的事情。”
操全扭頭看着她,忽然壓抑的拍打自己腦袋,一邊打着一邊喊自己沒用,整個人的精神似乎一下子崩潰。
陸桑立馬按住他手,把他按在牀上,按了鈴,很快護士進來。
“把他的手綁起來,快點。”
“好的。”
陸桑按住他,護士很快拿了帶子進來,直接把他的手捆綁在牀上,他手上的針頭歪了,戳的手背上全是血,沾染到牀上,他也不覺得疼,眼神空洞的望着頭頂的燈。
護士小心翼翼的看着他們,陸桑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先出去。
“病人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你儘量少刺激他。”
“好,我知道。”
等護士出去之後,陸桑看向操全,他的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眼神也變得柔和、放空。
“你還好嗎?”
“你是警察,你出去。”
“你可以只把我當做一個陌生的朋友。”
“我沒朋友,我也不需要朋友,我是孤獨的,孤獨的人不需要朋友。”
操全的世界是孤獨的,甚至是黑白的,從他女朋友去世之後,他就把自己困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裡,在裡面默默地懷念他的女朋友。
“你可以跟我說說你的女朋友嗎,她是個什麼樣的人?”
陸桑儘量去和他有相同的話題,不然他不願意開口,更加不願意和你交流。
“她很美嗎?”
“嗯,他是我心目中的女神,沒有人可以美過她。”
“你們是一個學校?”
“嗯,我比她大一級,她太美了。”
陸桑看過他女朋友的照片,確實是個美人,但也沒到操全說的那個地步,美的幾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概在每一個情人眼裡,自己的女朋友是最美的吧。
“你們是怎麼認識?”
“你很關心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操全冷眼看着她,陸桑聳聳肩:“確實,能讓一個男人記了這麼多年,肯定有她獨特的地方。”
“對,她不僅美麗,而且也有智慧,真真實實的智慧與美麗共存。”
“這樣的女人不多,難怪你對她念念不忘。”
“呵呵,也許吧。”
操全把骨灰瓶子在手裡握緊,閉了閉眼,他又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看見她的場面,大學校園的櫻花很美,她坐在樹下,花瓣落了她一身,她一動不動,而他也就那樣一動不動的看着
,像個傻子一樣,直到她嬌笑着跑開。
那天風很輕,雲也淡,偏偏一切都剛剛好,好到感慨上天的美妙,讓他看見了她。
“你不用跟我說話,我想靜靜。”
“好,你好好安靜下,我就在外面,有事情叫我。”
陸桑從ICU出來,老許等在外面,正在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說話,小姑娘問他是不是刑警,老許笑嘻嘻的說自己是國際刑警,在刑警兩字前面加了國際二字,瞬間變得高大上起來。
“哇,你很厲害啊。”
“嗯,一般一般。”
“你們平時出任務都帶槍嗎?”
“當然。”
“哇,我還沒摸過槍呢。”
“玩具城裡多呢,幾十塊錢的仿真槍。”
“手感肯定和你們真的不一樣。”
“那當然,不然怎麼是玩具槍。”
陸桑也沒走過去,壞人姻緣千刀萬剮,老許和小姑娘聊得十分開心,最後兩人交換電話號碼。
對方看見他手指,拿着電話號碼的手抖了下,老許依舊在笑:“嚇到了?”
小姑娘搖搖頭:“我見過比你這個更可怕的,你手是怎麼弄的?”
“出任務時受傷。”
“你很偉大。”
“一般般。”
陸桑等老許說完才走過去,小姑娘已經走了,老許還看着她的方向,陸桑拍拍他肩膀調侃:“人已經走了,別看了,實在捨不得就追上去。”
“嘿嘿,電話號碼。”
“祝你好運吧。”
老許親了一口電話號碼:“總覺得不太真實,哈哈哈,原來把妹是這樣。”
陸桑簡直無語,看看四周幸好沒人。
“操全說了?”
“說個毛,精神問題不小。”
“操。”
“不管說沒說都要找人好好保護,羊毛出在羊身上。”
“明白。”
老許留在醫院安排操全的安全,陸桑開車回警局,辦公室裡只有老胡一個人在,其他人都不在。
“他們呢?”
“不知道,剛纔樑靜來過,送了封報告來。”
老胡把報告遞給她,陸桑看的眼就知道是徐子清藥物檢測報告。
“檢查出來的藥物是治療不孕不育類的藥。”
“跟我想的差不多,估計藥是操全研製。”
“問問他就知道。”
陸桑剛把報告合起來,樓下同事上來說有個叫袁麗麗的女人找她。
陸桑差異袁麗麗這個時候怎麼來了,難道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桑桑,你下去見見吧,我估計是知道我們抓到兇手。”
“嗯。”
陸桑下去,袁麗麗坐在大廳裡,看見她立馬走了過來。
“陸警察。”
“嗯,你跟我上來吧。”
“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們是不是抓到兇手?”
果真是因爲兇手的事情來,陸桑看向袁麗麗,她年輕美麗,即使再嫁也不是問題。
“嗯,剛抓到。”
“公開審理嗎?我想去看看。”
“還需要再等等。”
袁麗麗很不解的看着她:“既然抓到兇手,爲何不審理,這種人就該去死,他殺了人,一命換一命。”
“對,他逃不過死刑。”
“我等着你們審理的那天。”
“好。”
袁麗麗離開時忽然塞了個紅包給她,陸桑直接還回去。
“我們這行不玩這個。”
“我不希望兇手還活着,也不希望他好過。”
袁麗麗是聰明人,但她的聰明陸桑欣賞不來,依舊沒有要收的意思。
“你走吧,一切都會按照程序來,不是我一個人可以左右。”
袁麗麗聞言神情尷尬,道了聲謝謝離開,陸桑好奇她怎麼回知道抓到兇手的事情,消息倒是快。
******
操全被轉入精神病院療養,因爲他身份特殊,能見到他的人不多,一名精神科醫生,一名護士,負責他的治療和一日三餐。
全封閉的房間,沒有窗戶沒有陽光,這是他的要求,他們全部滿足。
陸桑進去時門口站了兩名保護人員:“操全從進來開始一直很安靜,不過拒絕精神科醫生看病,也拒絕溝通。”
“好的,除了那兩名醫生和護士其他人一律不準靠近。”
“明白。”
陸桑和肖左推門進去,距離上次在ICU見面,他們有兩天沒見,操全的氣色比上次見到的要好,臉色依舊蒼白,嘴脣卻有了點血色。
操全看見肖左直接扭過腦袋埋在被子裡,好像並不想看見他。
肖左直接坐在他面刷存在感,操全更是背過身子。
“操全,我們來看你。”
“你不是來看我,你們是來審訊我。”
操全聲音低低,嗓音清淡:“是我殺了王珺和徐子清,你們可以走了。”
“你爲什麼要殺他們?”
“想殺就殺,哪有爲什麼?”
操全說的很任性,陸桑冷笑。
“你倒是任性,想殺就殺,沒仇難道就殺了?你怎麼不殺其他人,專門跑那麼遠殺他們,然後在費老大的力氣拋屍,爲了好玩?”
操全不說話,肖左直接暴力的扯掉他身上的被子,讓他整個人暴露在空氣裡。
“你們想知道什麼?”
肖左開門見山:“你加入了組織?”
“對。”
“爲什麼出來反而殺了王珺和徐子清?”
操全從牀上坐起,抓抓半短的頭髮,眼睛腥紅:“組織裡全是騙子。”
“他騙了你什麼?”
“呵呵,一開始讓我加入研究癌細胞抑制藥物,後來直接變成各種麻醉劑,甚至是毒品,我不願意他們就囚禁我,直到你同意,在組織裡暗無天日,只有沒日沒夜的研究,只有研究出東西你纔有地位,如果不想死就只能聽話,因爲最後不聽話的都不見了,我知道他們肯定是死了,甚至都找不到屍骨。”
“你們基地在哪?”
“我是在轉運途中逃跑,所以我也不知道,之前的基地應該已經被你們銷燬。”
陸桑最關心的問題他竟然不知道。
“裡面的人你還認識誰?”
“在裡面他們沒名字,只有代號。”
“王珺呢?”
“在裡面他也是叫代號。”
“王珺和徐子清,和你接觸過的組織人只有他們兩個?”
“不止,我只查到他們兩個,其他人一直在組織,我找不到機會下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