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樣的狀況,田蜜也傻眼了,她知道王純剛纔說有事,飯都沒吃就走了,可是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裡,和陸向東一起。
陸向東看到田蜜進來,沒吭聲,臉色有點冷,王純臉上的紅潤因爲田蜜的突然闖入,變得更濃了一些,略有些尷尬的看着她。
“我……”田蜜原本就是想過來看看陸向東怎麼樣,沒想到還會有別的情況,現在也不知該作何反應,只好靈機一動,把剛纔糊弄安長埔用的理由又搬了出來,“我忘了東西,回來拿。”
“你忘了拿什麼?”本想隨便那這話擋一下,沒想到陸向東卻刨根問底起來。
“我忘拿手套了”田蜜隨口回答。
陸向東不說話,挑了下嘴角,沖田蜜使了個眼色,田蜜順勢低頭一看,她的手套正搭在大衣口袋裡,露出來一節兒。
“我說錯了,我回來取我的記事本兒”田蜜連忙改口,急忙裝模作樣的朝自己的辦公桌走過去,臉頰有些發燙,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撒謊被抓包之後的唯一反應,必然是面紅耳赤。
走到桌子前面,田蜜從抽屜裡拿出記事本,擡頭一看,陸向東正扭過頭,看着自己,只好硬着頭皮把本子塞進隨身背的小包裡。
“田蜜,你和安長埔這麼快就吃完飯了?我還以爲你們得多花些時間呢”王純忽然開口對田蜜說。
田蜜愣了一下,也不知怎麼回答好:“我吃飯快……”
“怎麼吃完飯也不去看場電影什麼的呀?你也忙了那麼久,難得今天/sss/";
早。”王純有問。
田蜜被她和安長埔雷同的思路弄得更加不知所措,只好咧嘴笑笑,算作迴應。
“那我走了你們……”田蜜拿好了“忘帶”的記事本,看看陸向東,又看看王純,“你們繼續。”
“我正好也要走,田蜜,我和你一起吧”王純此刻的臉色已經恢復過來,神情也一如常態,聽到田蜜要走,也跟着站起身來。
田蜜不好拒絕,點點頭,和王純一起往外走,才走出去幾步,就被陸向東叫住。
“你先別走,正好,我找你還有事。”陸向東沖田蜜勾勾手。
王純看了看陸向東,微笑着拍拍田蜜的肩頭:“那我先走了。”
說完匆匆忙忙走出重案組辦公室。
王純走後,田蜜站在辦公室裡,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心中隱隱覺得自己突然沒頭沒腦的跑回來,打擾了陸向東和王純的什麼事,至於是什麼事,她也猜不着,更不方便問,只知道剛剛進門時,王純那緋紅的臉色,讓她心裡面有點異樣,那種感覺怪怪的,前所未有,讓田蜜自己也說不清楚。
陸向東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從她包裡抽出因爲太大還露出一個角的記事本,隨手扔到田蜜的辦公桌上,倚靠着旁邊的桌子,上下打量一番:“說吧,回來到底是爲了什麼事兒?”
田蜜揪着自己的包帶,瞥他一眼:“我怕你走的時候沒鎖好門,回頭再造成我們什麼不必要的損失。”
“這個藉口找的很有力度,”陸向東略帶諷刺的點了點頭,“如果沒鎖好門,小偷沒準兒真會溜進公安局,摸到重案組來盜竊”
田蜜被他又戳穿了一次,有些惱了,心裡暗暗後悔爲什麼要多此一舉的跑回來:“我的辦公室,我什麼事都沒有,就是想回來溜達溜達,不行麼?”
“行,這我可無權干涉。”陸向東朝門外瞟一眼,“安長埔呢?”
“我怎麼知道,”田蜜看看時間,“搞不好現在都到家了吧。7Z小說?”
“沒讓他送你?”
“我爲什麼要讓他送我?”田蜜覺得莫名其妙。
陸向東沒說話,伸手撈過椅背上搭着的外套,邊穿邊往外走:“走吧,記得鎖好門。”
“你不是說有事找我麼?”田蜜已經一頭霧水。
“對,”陸向東停在門口,“走吧。”
田蜜鎖好辦公室的門,瞪一眼一臉促狹的陸向東,跟着他下樓。
“上車。”陸向東走到車邊,對田蜜下達新的指令。
田蜜有些不大情願,站在門邊不肯上去:“你先告訴我幹什麼去?”
“上車,放心,如果想拐賣人口我不會標準這麼低。”陸向東拍拍座椅,催促她上車。
坐在車上,田蜜鬱悶了一路,憑什麼他陸向東就可以那麼霸道的什麼都不說清楚就拉着自己走?自己又爲什麼那麼沒出息,偏偏就屈服了呢?
過了一會兒,車子開到郊區某一處田蜜完全不熟悉的地方,陸向東的車拐進一條狹窄的衚衕,停在一戶人家門口。
“這是哪兒啊?”田蜜納悶的朝車外張望,只能看到夜色下的磚牆和兩扇緊閉着的大門。
“走吧,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陸向東把車停好,開門下去,田蜜趕忙跟上,走到大門前,陸向東按下門鈴,不一會兒,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打開門,一看陸向東,立刻笑了:“陸哥來啦剛纔我爺還唸叨呢,說今年怎麼這麼晚,是不是不來了”
“怎麼會,”陸向東對小夥子的態度,倒是格外的好,雖然談不上有多熱絡,但比較起平時的冷言冷語,已經算是很有溫度了,“今年有點忙,沒來得及提前打電話過來訂位子,有空桌麼?”
“別人就沒有,你來咋會沒有呢”小夥子咧嘴爽朗的笑着,一眼看到田蜜跟在陸向東身後,立刻好奇的多打量了幾眼,“陸哥,你朋友啊?”
陸向東笑了笑,沒吭聲。
小夥子就自動自發的把他的反應視爲默認,立刻熱情的招呼田蜜:“生面孔,第一次來吧?不少字你跟陸哥到屋裡坐屋裡暖和一會兒就好”
田蜜打量了一下這個小院,院子不算很大,除去大門口三面都是屋子,每個屋門口都掛着厚厚的棉門簾,從窗口透出溫暖的光線,玻璃窗上凝着厚厚的水汽,看樣子屋裡面的溫度的確不低。
“這是個什麼地方?”田蜜跟着陸向東推門進了角落裡的一間小屋。
屋子不大,卻的確如剛纔那個小夥子說的一樣,非常溫暖,屋裡沒什麼裝飾裝修,就好像田蜜很小的時候跟着父母去鄉下探親時住過的一樣,白粉牆,小暖炕,暖炕上放着好幾只鼓鼓囊囊的軟墊兒,旁邊的牆上還貼着幾張年畫。
陸向東似乎對這裡很熟悉,隨手拿了幾個軟墊扔給田蜜:“墊着坐吧,暖炕很硬。”
“不用,我沒有那麼嬌氣。”田蜜不領情的把軟墊放在一旁,執意和陸向東一樣,直接坐在暖炕上。
剛坐下的時候覺得屁股下面暖融融的,的確很舒服,不過沒兩分鐘,田蜜就覺得剛剛的舒適感好像有些過了頭,現在變成了又燙又硌,只好悄悄那剛纔的軟墊拉過來墊上。
陸向東看着她的反應,臉上多了幾絲笑意,語氣依舊平靜:“這是家飯館,家庭式的,菜色不精美,但味道很好。”
原來這是一家飯館
田蜜有些驚訝,她看了看四周:“那這也太不起眼兒了吧,現在就算是農家飯莊都會大招牌電視廣告到處宣傳,這裡從外面看,就是一個普通的小院兒罷了還有,這一間房一間房的,也招待不了多少人吶”
“這兒的客人都是回頭客,來找的就是過去的感覺,互相之間又沒有干擾。”陸向東回答。
“看不出來,你年紀不大,倒是挺懷舊的”田蜜半信半疑的打量着陸向東,“不過,你怎麼不早說呢?我剛纔和安長埔都吃飯了”
“那就再吃一遍。”
“你當我是豬麼?剛吃完一頓又來一頓”
“吃得像豬不怕,只要不是笨得也像豬。”
很快,小屋的門開了,剛纔那個小夥子端着一張炕桌進來,放在田蜜和陸向東中間,他身後是幾個端着碗碟的女人,幾個人手腳都格外麻利,很快炕桌上就擺滿了熱氣騰騰,香噴噴的菜。
田蜜雖然剛剛吃過一餐,不過介於當時心裡面有事,導致食不知味,只能算是不餓,現在立刻又被撲鼻而來的香味勾起饞蟲。
幾個人擺好菜就離開了,一個看起來足有八十歲的老人端着一碗麪最後一個進來,一看陸向東,立刻笑得眼睛都眯起來。
“來啦孩子”他把那碗麪放在陸向東面前,親切的拍拍他的背,“今天這可是魯爺我親手煮的呆會兒全都得吃光啊”
在魯爺面前的陸向東,讓坐在一旁的田蜜覺得大開眼界,他儼然已經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和平時冷漠疏離的那個陸向東大相徑庭,面帶微笑,親熱的扶老人坐下,關切的問:“魯爺最近身體怎麼樣?之前不是說膽囊上長了東西,有沒有去醫院檢查?”
“查了查了沒事兒,大夫說就是個囊腫,只要不做劇烈的動作,別擠破了就沒事我都這把年紀了,還能做什麼大動作不礙事兒”魯爺大大咧咧的回答,說話的時候腮邊的白鬍子一抖一抖,他一邊對陸向東說話,一邊眼睛直朝田蜜瞟,“陸小子,這位是?”